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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代名女-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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嫩蕊折时飘蝶粉,芳心破处点猩红;
金盘华屋如堪荐,早人雕栏十二重。
张丽容怀着忐忑的心情,用一枚胡桃核裹入白绫柏中,颤巍巍地爬上太湖石顶,用力掷人李家楼窗。李玉郎将诗读完,便了然张丽容的情怀。每天都将头伸出窗外探视,一天正遇着张丽容也正悄悄地望着这边。四目相对,恍若触电,原来彼此之间就略有所知。此刻更加像相识多年的老友,于是互展笑靥,款款而谈。每当这时,女孩子就更显得大胆,更积极一些。
张丽容十分大方地问道:“以君才情,傲视一方,何以至今未婚?”
李玉郎答道:“欲得才貌如卿者方可!”张丽容满面飞红,羞羞答答地说:“蒙君不弃,妾自当留此身以待君也。”两人于是隔壁盟誓而别。
李家为松江首富,媒婆为李玉郎提亲的络绎不绝,李父辄用门不当、户不对为由一概拒绝。等到李玉郎心有所属,告诉父母,李父又以张家寡母孤女,其父亲在日,只会作赋吟诗,空谈心性,腐儒世家,想必他的女儿也必不切实际,认为并不是理想的对象。只是迫于儿子的要求,随便答应下来,并没有认真央媒说合。
李玉郎以为好事得谐,不过是时间而已,因此常常在花晨月夕,神采飞扬地凭栏吹笛。张丽容每天听到笛声,心中窃喜,于是诗兴大发,再写一诗,仍借助胡桃掷上楼头:
自从闻笛苦匆匆,魄散魂飞入梦中;
莫怨粉墙高如许,心有灵犀一点通。
转瞬溽暑易过,李玉郎即将再往学馆从师问道,而婚事却了无消息,心神惶惑不已。于是整天斜倚楼头,一曲又一曲地吹笛解闷,心中悒郁,笛声中也呈现出幽怨的音韵,呜呜咽咽,使人不忍卒听,面对佳人的垂询,答道:
栏干闲倚日偏长,吹笛无俚苦断肠;
安得身轻如飞燕,随风飘飞到妆台。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李玉郎白天想的是情人的举止神情,晚上便在梦中与情人尽情欢会。于是神移情牵,学世荒废,茶饭无心,终于恹恹成疾。父母透过玉郎的同窗好友探得实情以后,迫不得已,备齐六礼遣媒到张家订亲。李玉郎听说婚事得成,一跃而起,沉疴不药而愈,准备冬天一到就要佳人过门。不料事出意外,平白地拆散了一椿好姻缘。
蒙古人入主中原之后,“中书省”是全国最高行政机构,同时将今天山东、山西、河北等地划为直辖区。另外将全国划为十个“行中书省”,分辖一百八十五路、三十三府、三百五十九州及一千一百二十七县。
松江府所属的“路”,总管叫阿鲁台,任满赴京候选另派职务。当时京城独掌人事任免大权的是右丞相伯颜。伯颜一方面严刑峻法压制汉人;一方面贪婪无度,对各级官吏多所需索,稍不如意,立即黜罢。阿鲁台心想,至少得白银万两,否则出路不堪设想。阿鲁台大概还不算贪官,他检点囊橐,还不足五千两白银,直觉得前途堪忧。这时就有心腹佐吏向他献谋:“丞相府金银堆积如山,所缺者,非财也。倘能于辖下各府、州、县,选得才色双绝之妙龄美女二三人,所费不过千把两银子,必能博得丞相欢心。如此将可获得优差。”
阿鲁台深以为计,立即命令佐吏打着丞相的旗号,前往各府探访。几经选择,仅得才色双绝的女子两人,首选就是张丽容。
李玉郎父子听到此事,犹如晴天霹雳。多方奔走说项,都无济于事。
经过一个短时期的习礼,易装,便坐上大船北上大都。张丽容临行托人寄语李玉郎:“此次北行,惟死而已。”从登船那天起,就开始绝食。随行的张母看到女儿这样,哭着说:“你死了一定牵累我,你可稍稍进食,再作计较!”
张丽容不忍老母受累,可又苦无良策,真个是求死不得、求生不能,进退两难,一路沿运河北上。李玉郎随船追赶,风雨无阻,为情所苦,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白天踉跄呼号、晚上露宿堤岸,前后月余,跋涉三千多里。从松江一直追到山东临清,脚上打满血泡,蓬首垢面,已经不像人样了。
张丽容从船窗中窥见李玉郎的狼狈模样,心如刀绞,悄悄派船夫对李玉郎说:“妾之所以不死,都因寡母未能有所安排,抵大都前,定必有以报玉郎。”
李玉郎听到这话,悲痛万分,一跃投水。船夫急忙救起,已气绝身亡。张丽容眼看李玉郎已死,跟着自缢于船舱中。
阿鲁台怒不可遏:“何物女子?不爱锦衣玉食,富贵荣华,而迷恋一介寒儒,诚贱骨也。”
下令船夫剥下她的衣裙,裸而烧之。奇迹出现了,肉身已化为灰烬,而一颗赤心却完整无损。船夫十分惊骇,用脚猛踩,突然有一件东西从里面挤出,大小似手指,酷似人形。用水把它洗干净,颜色象珊瑚,晶莹如玉,质地坚硬。仔细审视,衣冠眉目样样俱备,宛然一精雕细琢的李玉郎。
船夫啧啧称奇,连忙告诉阿鲁台,并请将堤岸上的李玉郎也一样地烧了,看看究竟。李玉郎被焚后,果然也留下一小小人型像,颜色金黄,俨然一精雕细琢张丽容。
阿鲁台大惊道:“异哉!精诚所结,竞一至于此呀?”接着大喜,说道:“这两样东西实际是稀世罕见的宝贝,献呈丞相,必邀青睐!”于是用锦帛包好,装在檀香木匣中,写上“心坚金石之室。”
到京后,阿鲁台喜孜孜地来到丞相府,将这两样宝贝献给伯颜,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详细细地叙述一遍。伯颜闻所未闻,更见所未见,于是眉飞色舞地打开木匣以观究竟。谁料展开锦帛,只见酱色血肉一团,刹那间腥味四溢,令人作呕。伯颜大怒,立刻将阿鲁台下狱,认为此事太过荒唐。简直是有意触他的霉头,于是治以“强夺民妻,致人于死”之罪,判处死刑。
有人讲:男女之私,精坚志确,而始终不谐,衷心思念,至死不化而凝聚成形,坚如金石。由抽象的真情,转而为具体的形体,既得合二为一,此情得谐,此气遂伸,于是化为血肉了!于理或可解释.于情确实不可思议
朱小姬怜才解佩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这首诗使姑苏城在历史上大大出名,这诗的作者是张继。元顺帝年间,姑苏城又出了一位才女朱小姬,她的才情和风流韵事给姑苏又凭添了一段佳话。
姑苏仓浪亭畔住着一家殷实的商人,主人往返于苏州、宛洛之间,批发南北杂货;娘子则过着呼奴唤婢,锦衣玉食的生活。一天,朱家娘子正在午睡,忽然梦见神人以犀钗投在她的怀中,于是感而成孕,生下一个女孩,便取名犀生,她就是后来的朱小姬。朱小姬自幼聪明,四岁时已能认字,朱家更是请人教读,不数年间就已有了一定的基础,邻里都说:“朱家女儿,聪明无比,将来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元顺帝时期,天下已成汹汹之势,四处盗贼蜂起。朱父在外出经商的途路上,终于一去不返。这年朱小姬十岁,里巷豪强肆掠,朱家母女饱受欺凌,终于在族人及豪强的强取豪夺之下,迅即家道中落,生计难以维持。在过了一段寄人篱下的生活后,朱小姬的母亲狠心将她卖给了姑苏的豪富之家俞家,更名俞葵,这年朱小姬十二岁。
俞家是姑苏的诗礼人家,可说往来无白丁,谈笑有鸿儒。远近的名流缙绅,多喜欢到俞家的园林盘桓留流。渐渐地由于俞老太爷年老体衰,几个儿子又不能克绍箕裘,反而多由家姬俞葵代替与各位名士诗文酬应。朱小姬可是一位有个性的女孩子,她写下来的诗都署名朱小姬,不屑于以俞葵自居。这些诗多用浣花笺写下来,字迹纤巧,词意清丽。这时的朱小姬已出落得风骨媚人、玉肤雪貌。可惜俞家的儿子个个都不中朱小姬的意,已解风情的朱小姬就常常闭门焚香鼓琴,为哀凤求凰之音,听到的人没有不叹绝。她这时留传下来的一些诗词都表露出她这种心情。
落尽棠李水拍堤,萋萋芳草望中迷;
无情最是枝头鸟,不管人愁只管啼。
这是一首题名“春归”的七言绝句,由景物更替衬托出心情的落寞。此外,如《咏梅》诗中的:“可怜不通知音赏,零落残香对野人。”如《鹤赋》中的:“何虞人之见获,遂羁落于轩墀,蒙主人之过爱,聊隐迹而栖迟。”还有《咏虞姬》诗中的:“贞魂化为原头草,不遂东风入汉郊。”或自怨自文;或怒而不怒,都直抒胸臆。
是不是就完全没有朱小姬中意的人呢?不,至少有一个人深深地刻印在朱小姬的心坎上,无法忘怀。这个人就是游学江南,几度到俞家,与朱小姬有数面之缘的郑翰卿。
郑翰卿,《录鬼簿》说他曾“以儒补杭州路吏,为人方直,不妄与人交。名闻天下,声彻闺阁,伶伦辈称郑老先生者,皆知为德辉也。”他是元末最有名的才子,写有《傅女离魂》等杂剧十八种。他写少女怀想情人,是那样地柔情婉转、美丽动人:
想鬼病最关心.似宿酒迷春睡。绕晴雪杨花陌上,趁春风燕子楼西。抛闪杀我年少人,辜负了这韶华日。早是离愁添萦系,更那堪景物狼藉。愁心惊一声鸟啼,薄命趁一春事已,香魂逐一片花飞。
再如他写游子飘零,抒发出怀才不遇的感情,流落他乡的感慨,特别能引起封建时代失意文士的共鸣:
雕檐外红日低,画栋畔彩云飞。十二栏干,栏干在天外倚。泪水盼秋水长天远际,归心似落霞孤骛齐飞。则我这
襄阳倦容苦思归。我这里凭栏望,母亲那里倚门悲。怎奈我身贫归未得。
这样一位情致凄婉的男士,得到女士的青睐自然不在话下,更何况是朱小姬这样有才情的女孩。
开初,在元末扰攘的世局中,物阜民丰的江南尚能维持粗安的局面,但渐渐地姑苏也嗅到了纷乱与烽火的气息,朱小姬随同俞家迁移到武林(今日杭州)。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朱小姬常常坐着画舫,徜徉于风光明媚的湖上、穿梭于田田荷叶之中。一天,朱小姬忽然见到长堤绿荫中有人在向自己频频招手,驶近定睛一看,竟是自己日夜牵挂的情人。异地重逢,倍感亲切。完全陌生而新鲜的环境,使昔日的顾虑及藩篱尽形拆除。他们爽朗地笑着,热情地互道别后的一切,当天晚上朱小姬便随同郑翰卿回到他寄居的西陵韩庄。明月为证,两人的情感居然有了破格、意外、疯狂的发展。正如在旁边看得分明的陈伯孺赠给朱小姬的诗中所说:
相逢刚道不魂消,抢得人和曲未调;
莲子有心张静婉,柳枝无力董妖娆。
春风绮阁流苏帐,夜月高楼碧玉萧;
莫忆西陵松柏下,断肠只合在今宵。
这时,俞家的老太爷已经过世,朱小姬似乎并没有受到俞家第二代的太多约束,加之初到杭州,人生地不熟,俞家也失去了往日的气势与排场,朱小姬只是简简单单地向俞家打声招呼,便在西陵韩庄一住月余。郑翰卿轻怜蜜意,朱小姬更是柔情万种。郑翰卿曾以犀钗相赠,朱小姬见后惊叹:“此吾母梦征也,吾二人缱绻难舍,此或系天意乎?”
朱小姬以“天意”来打动郑翰卿,也是她的聪明伶俐处。郑翰卿看到既已如此,于是出重资向俞家行聘。朱小姬被以赎身的形式脱离了俞家,正式成为郑家的媳妇。她脱下艳丽的服装,亲自操持家务,在西子湖畔夫唱妇随,过着人间天上的幸福生活。
当时杭州城有一个著名的以写诗闻名的妓女叫周月卿,因事被牵连而受到官府的追捕,四处藏匿,惊恐万状。朱小姬曾与周月卿有过文字上的交情,就暗示丈夫予以援手。郑翰卿本是官场上的人物,又与杭城守令有交往,于是写了二首绝句为周月卿求情:
其一:
不扫娥眉暗自伤,准怜多病老徐娘;
腰肢剩有梅花瘦.刺史看时也断肠。
其二:
高矗朱龙北苑边,闲人湖上逗春烟;
使君打鸭浑闲事,一夜鸳鸯飞上天。
由于郑翰卿的帮助,周月卿的事总算解决了,这在杭州城的风月场上,留下了一段佳话。
稍后,郑翰卿与家人一同到天目山的苕溪,朱小姬因略染风寒而没有一同前往。闲居无事,便动了到俞家走走的念头。俞家的少爷们终于又看到已由少女成了少妇的朱小姬:见她丰润模样,眼明脸静,娇艳与媚娆更胜从前,不禁为之怦然心动,邪念顿起。竟不惜买通几个恶少,在朱小姬回家的路上将她劫持。关在幽室中的朱小姬面对俞家少爷们的骚扰,悲愤莫名,剪断秀发,毁损服饰,表示“吾宁死而不受辱!”的坚贞气节。
半个月后,郑翰卿从苕溪回来,得知爱妻被俞家劫夺幽禁,只得再次求救于杭州城的守令。这位老朋友不急不慢地笑问郑翰卿:“早一向你为别人求情,乃有打鸣惊鸳鸯之语,不意遂成奇谶,今日报应到你自己的头上来了!”
郑翰卿失去了朱小姬,自然是方寸大乱,失魂落魄,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杭州城内的上流社会不见了朱小姬,也为之惊诧不已。杭州城守令在玩笑开够之后,立即下令缉捕数名恶少以及俞家少爷们,并将朱小姬断给郑翰卿。断辞是这样写的:
朱小姬良妇也,原系俞家姬,愿得好逑而偕老;郑翰卿才士也,倾资三斛,将携淑女以于归;何期枭狡之不良,几至凤鸾之失偶。相如涤器,临邛令甚耻之;襄王行云,巫峡梦不虚也。凌霄琰气.幸逢合浦之珠,向日葵心,堪并章台之柳。鸳鸯谐波面之欢,行堪比翼;鬼城潜水中之影,敢复含沙;任将一片云帆,携作入闽春色。苏长公原是风流,只借数言为三尺;韩夫人岂长贫贱,用联双壁以百年。
郑翰卿官司胜诉.朱小姬的怜才解佩,终于得到法律的承认。郑输卿也不再留恋风花雪月,携同朱小姬到了地处荒僻的闽中定居。此时四方豪杰并起,元朝摇摇欲坠,但闽中始终未被刀兵之灾所波及。十年后朱小姬陆续为郑家生下三子,当年西子湖上的友人陈伯孺特地写诗寄给他们:
秋叶何须倩作媒,画堂红拂肯怜才;
荣阳公子遗鞭过,湘浦佳人解佩来。
绣户星稠杯合卺,玉闺春早镜安台;
只缘十斛明珠换,掌上于今有蚌胎
贾蓬莱恩爱夫妻死相连
福州城外的西郊群山中,有连理枝树,两树的根部相距很远,但枝柯相连,纠结不解,似乎无穷的恩爱。随着时间的流逝在不断地增长。那树是从埋在这里的元末的贾蓬莱和她的丈夫上官粹郎的坟上长出来的。
贾蓬莱和上官粹郎青梅竹马。两人的父亲都在朝中为官,也都是饱学之士,意趣相投。两家的小孩自然也就玩在一起,在无忧无虑中一起读书学诗,一起长大,也一起增进友谊。
元末多乱政,贾蓬莱的父亲贾虚中忽然之间被无缘无故的罢官,仓促间带着家眷黯然回到故乡福州。只不过三年多一点时间,贾蓬莱的两个姐姐先后出嫁,贾蓬莱也长成为婷婷玉立,秀媚可人的大姑娘。
也就在三年后的某天,上官粹郎的父亲上官守愚被朝廷派往福州参知政事。造化弄人,他赁屋而居,不意又与过去在京的好友贾虚中隔街对门而居。喜得他连夜造访,热情依旧列宁主义见“马克思列宁主义”。,畅谈竟夕,真是快慰平生。
喜坏了两位老人,急坏了两位年轻人。上官粹郎与贾蓬莱见面了,一个是长身玉立、一个是婀娜多姿。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一个是喜上眉梢,一个是愁上心头,童年的记忆都袭上了心头。那一片友情,如柳絮、如飞丝,化成一点点的思念、一阵阵的柔情,两人都对视着,审视着对方。贾蓬莱盈盈为礼,羞红上颊,轻轻地告诉上官粹郎,她已在月前许配给当地的豪门林家。很静,两人都各怀心事,别有忧愁,暗恨生活的作弄,无声胜有声。
别人是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而他们却是咫尺天涯。一个待嫁的闺女是不能随便与别人见面的,更何况对方是一位单身男子。贾蓬莱独立楼头,遥望远处漠漠平林是愁烟如织,一带寒山伤心愁碧。真正是:“往事只堪哀,对景难排。秋风庭院藓侵阶,一任珠帘闲不卷,终日谁来?”
地盼望着上官粹郎能够向她有所表示,可借“晚凉天净月华开,想得王楼瑶殿影,空照秦淮!”怀着无穷的幽怨,寂寞尔士撰写了《信念的确定》(1871年)和《怎样使我们的观念,为排解无法排解的牢落心情,她开始冒险,在雪白的绫帕上画上桃树一株,题诗一首悄悄地传递到了上官粹郎的手中:
朱砂颜色瓣重叠,曾是刘郎旧看来;
只好天台云里种,莫教移近俗人栽。
这诗最明白不过了,她坦率地告诉上官粹郎,自己虽然已许配给林家,但心依旧,依旧系在你上官粹郎的身上,希望上官粹郎想想办法,打开眼前的困境。可怜上官粹郎懦弱无能,毫无男子汉气慨,左思右想,无计可施,无可奈何之际,就画一枝梅花,写一首诗传递给贾蓬莱算是作个交代:
蕊玉含春缊素罗,岁寒心事谅无多;
纵令肯作仙郎伴,其奈孤山处士何?
意思是说纵然你笃念旧情,然而对林家又如何交代呢?贾蓬莱看后闷闷不乐。
事情就有这样怪,上官粹郎越是窝囊,贾蓬莱越是爱他。用现在的话讲,就是爱他的那份憨厚与纯真吧。上官粹郎也是挚爱着贾蓬莱,傻人有时也有机伶劲。上元灯节到了,到处火树银花。上官粹郎站在自家楼上赏灯,忽然瞥见对面贾家母女分乘软轿出门观灯,上官粹郎立即尾随在后,看看是否能找个机会与她单独会面诉诉衷肠。左转右旋,穿大街,过小巷,始终没有交谈的可能,就只好引吭高歌:
天遣香街静处逢,银灯影里见惊鸿;
采舆亦似莲山隔,鸾鸟西飞鹤自东;
坐在轿中的贾蓬莱知道是自己的情郎来了,听到他的歌声知道他还是深深地爱着自己。一股暖流顿时流遍全身,恨不得立即飞到他的身边,然而母亲近在飓尺,在街上更不便与情郎一诉衷肠,自然而然地就在轿中吟唱起来:
莫向梅花怨薄情,梅花肯负岁寒盟;
调羹欲问真消息,已许风流宋广平。
真是一波三折,这一次轮到贾蓬莱表达出一种犹豫的心情。她虽然不忘旧情,然而林家的婚约终不可解,并且看来还是毫无转圜的余地,也许这是贾蓬莱故意呕上官粹郎的,用激将法促使他大胆地追求。果然上官粹郎马上中计,焦急万分中写下了《凤分飞曲》交给贾府送东西过来的侍婢,托她转给贾蓬莱,曲是这样写的:
梧桐凝露鲜飚起,五色琊花新洗;
矫翮翩跹拟并栖,九苞文彩如霞绮。
惊飞忽作舟山别,弄王箫声怨呜咽;
咫尺秦台隔弱流,琐窗绣户空明月。
飔飔扫却议朝阳,可怜相望不相将;
下谪尘寰伴凡鸟,不如交颈两鸳鸯。
贾蓬莱边读边哭,又有些自怨自艾,觉得上官粹郎只知道酸溜溜地用这样一些诗句来撩逗自己这个闺中弱女,甚至只是自顾自地渲泻自己心中的悒郁,根本不管别人是如何感受,总是不付诸实际行动。恨归恨,贾蓬莱可是个敢爱敢干的人,她想到事在人为,倘若鼓起勇气与环境抗争,未尝不可以改变既成的事实。古往今来为爱情作出牺牲可是比比皆是。由彼此的海誓山盟而战胜客观的种种束缚,终于共偕白首的更是不胜枚举,粹郎难道就没有这样的豪情吗?
“豪情”是需要酝酿的,尤其是需要巧妙地激励,于是作“龙剑合曲”。强烈地道出了终身相从之意。
上官粹郎佩眼蓬莱的才情,更感激她的情意,不再临渊羡鱼,决定退而结网,有计划地加以捕捞。主意既定,于是仔细加以考虑合计。正准备有所行动时,福建省内疾疫流行,贾蓬莱的未婚夫竟然染疫疾而死。这是出乎意料的,也似乎是天公的有意安排,用这一段插曲检验两个人的感情。既然如此,上官粹郎与贾蓬莱终于共度花烛之夜,当然是喜不自胜,这天是元顺帝至正十九年二月八日。
树欲静而风不止。贾蓬莱终于得到了自己心爱的人儿,本以为可以享受幸福的生活了,但却不能。当时天下是群雄并起,道路梗塞。韩林儿扰攘在陕、甘、晋、鲁一带;徐寿辉肆虐于长江中游,称王称帝;渔人出身的陈友谅把持赣、皖江河湖泊;张士诚以船夫起兵,称霸淮海和江南;当时在福建一带的就是方国珍,虽然势力较小,也拥有海船千艘。
方国珍的势力随时都可以为祸福州,终于在元顺帝至正二十年春间,也就是贾蓬莱和上官粹郎结婚后一年,大股盗匪蜂涌入城,贾蓬莱与上官粹郎两家老少几十人随同福州城里的大户一起逃到了福州的西郊山中。这是个月明星稀的夜晚,盗匪悄悄地掩来,所有的人都被围在一起,所有的珍宝细软统统被夺去,血腥的大屠杀开始,残忍的匪徒毫不手软地一个个抓住砍头。贾蓬莱看到自己的父亲被杀了,随着头颅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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