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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幻)圣女必须死-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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蹦起来,万分庆幸自己有了除猜字谜以外能做的事:“应当是卢克爵士回来了,我去看看情况。”
西莉亚垂眸,平和地应了一个单音节:“嗯。”
烛焰尖尖上冒出幽幽的烟气,蜡烛中掺了东方的香料,令房中飘浮着若有似无的香气。西莉亚盯着面前的书页看了很久,神思却早已飘到了别处。凌晨的夜空开始有云气聚拢,耳畔传来的风声也大了起来,将幽沉的钟响盖了过去。
西莉亚这才发觉短短一日中居然发生了这么许多事:里尔的审判和反转,马歇尔的配合,里尔给出的新线索,当然还有……与卢克的独处。
那片刻的欢愉与此刻她险恶的状况相比是那样不合时宜,脆弱而虚幻,以至于西莉亚竟然一瞬间怀疑那回忆是否是自己的幻觉。
犹犹豫豫的敲门声响起,玛丽将门推开一条缝,迟疑地道:“卢克爵士带来了新消息,但……”
目睹了午后两人独处后的状况,玛丽在为什么踌躇不言而喻。
西莉亚尽量轻松地说道:“你们都进来。”
玛丽闻言张了张口,神情有些复杂。她最后还是妥协了,四处张望着让卢克先进来,而后才轻轻掩上门。
圣殿骑士还没卸下戎装,显然是刚刚归来。
西莉亚没有深究他是怎么突破内城宵禁回来的,只是平和地询问:“您有新消息?”
“我去查了里尔还在乌奇萨时的行踪。”卢克说着尴尬地抿抿唇,顿住了没说下去。
玛丽不明所以地睨了骑士一眼,对方垂眸沉默片刻,克服了不自在走到西莉亚身边,以只有两人能听得清的音量低语:“里尔曾经亲身前往尤金妮埋骨的欣嫩谷。”
西莉亚眼神闪烁,她长长呼了口气:“尤金妮……有什么随葬品吗?”
卢克沉默片刻,摇摇头:“抱歉,我不清楚。”他的视线随后落到西莉亚手边的教典之上,他敏锐追问:“里尔给了您新的线索?”
玛丽便将里尔的话简单复述了一遍。圣殿骑士只略微思索便明白过来,他看了西莉亚一眼便匆匆调转了视线,他随即后退与她拉开距离,平静地开口:“我明白了,天明了我就去欣嫩谷。”
西莉亚不假思索就倾身抓住了卢克的手。她刻意不去看对方的反应,只强硬地沉声道:“不。我不会要求您做那种事,那不是骑士应当被赋予的任务。”
“这件事不能交给别人,我责无旁贷。”卢克说着弯了弯眼角,将手一分分地缓缓自西莉亚指间抽出,他刻意停顿了一下,才压低声音补了半句,“况且我本不是您想象得那样高尚的人……”
不等西莉亚反应过来,卢克里修斯已经退到门边。他欠身行礼,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
“玛丽,你说我是不是疯了。”西莉亚将教典啪地阖上,突然发问。她指的是什么,玛丽自然不可能不明白。
玛丽抱臂叹了口气,看着圣女的眼神第一次有些怜悯。她安抚似地说道:“时候不早了,明日您还要去见那两位君王,就先休息吧……”
※
翌日。
迦南的冬季真正的到来了。第一次场雨尚未降临,但压着地平线的浅灰云层却昭示着阴雨季节的迫近。清晨的空气明显潮湿了许多,井台边缘摸上去都是湿漉漉冰凉凉的。
今日也是神殿方面约定与十字军将领再次会面的日子,第二重内墙外已有大队车马等候着锡安主教和圣女。所有侍从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大声说话,唯恐惹恼了两位分歧日益明显的大人物。
西莉亚踩着湿冷的石阶走向橄榄山。玛丽小心地跟在圣女身后,努力提防着不踩到西莉亚曳地的仪仗斗篷。托马斯也着红袍现身。他冲西莉亚颔首算是问好,径自朝自己的马车上踱去。他才踩上垫脚的石块,一个神官猛然行色匆匆地自内墙后冲出,走到主教身侧低语了几句。
托马斯缓缓收回了抬起的右脚,神情严峻地吩咐那神官离开。他转了转手上的绿松石戒指,快步朝西莉亚的车架行来。
西莉亚隐约有了不祥的预感,撩了车帘看着主教一步步走近,已然开始推衍可能的坏消息:马歇尔已然把她与里尔的会面供了出去?异教徒再次动员奴隶军团来袭?里尔……
“里尔死了。”托马斯也不拖拉,直接抛下了这个重磅消息。
瞬间的惊愕过后,西莉亚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托马斯殊无笑意地勾勾唇:“自杀。”
西莉亚打量了主教一会儿,神情不由有些复杂,她缄默半晌才徐徐道:“您现在有何打算?”
“推迟与两位陛下的会面,”托马斯淡蓝的眼珠宛如冰珠,他冷冷地盯了西莉亚一眼,平淡无波地补充道,“我会彻查此事。”
“我也非常在意这惊人消息背后的隐情。”西莉亚毫不畏惧地看了回去,浅灰的眸色与积雨的云曾相仿,平静却充满张力。
托马斯看着她露出冷岑岑的微笑:“我劝您不要介入此事,”他饱含深意地顿了顿,眸中第一次露骨地表现出了厌恶,“请您不要忘了您是从哪里来的。”
西莉亚不为所动,她像是根本听不懂主教浅白的威胁,一脸天真又理直气壮地说道:“如果里尔的死中有什么隐情,为了保卫主的荣光与神殿的圣洁,我有责任查出真相。”
红衣主教呵呵一笑,低声道:“如果您认定是我干的,看来除了在教廷上见面前,我与您已经无话可说。”
“我希望您不要忘记,”西莉亚眨了眨眼,身周突然因为力量的剧烈波动掀起强风,托马斯毫无防备不由被风迷了眼,还吃进一口冷风咳嗽起来;圣女见状关切地蹙了蹙眉,一脸歉然地将话说完,“我是黄金十字架项链的守护者,我才是被主选中、拥有真正力量的人。”
托马斯很快恢复了镇定,他一边仪态雍容地将眼角拭干,一边面无表情地道:“您即便拥有力量,您也只是一人。”语毕,红衣主教便在侍从和神官们的簇拥下率先离去。
西莉亚一笑置之,表现得非常镇定。她侧头向玛丽抬了抬下巴:“亲爱的,笑一笑,你脸都僵了。”
玛丽下意识揉了揉脸,而后翻了个白眼:“您就一点不紧张?说不准主教今天下午就会开始行动,那时卢克爵士是否能回来……”
“但我刚才不能示弱,否则托马斯定然会找借口将我隔绝在事外。若错过这个机会,我要扳倒他就加倍困难。”西莉亚镇定地分析完毕,利落地甩甩头,冲玛丽狡黠一笑,“就算情况再差,托马斯也不敢贸然杀我。而只要有这条命在,什么都好说。”
对于西莉亚消极的乐观态度,玛丽只能再次翻了个白眼。
事实证明,玛丽的担心不无道理。托马斯迅速行动起来,不到正午便差人来请圣女大人。短短一日后,西莉亚再次来到神殿教廷,她仍然位列原告席,被告席却空空荡荡,她不由眯了眯眼。
--里尔实在是死得太快太蹊跷了,令人想相信他是自杀都难。
西莉亚对他的死因已然有了猜测,但她宁可这其中另有隐情。
此后是走过场一般的证人发言。
托马斯的第一要务自然是将自己撇清,因此登场的都是能够证明主教昨日庭审结束后行踪的神官。等这轮大同小异的证词终于说完,托马斯做了个“请”的手势,朗声道:“下面有请负责看守里尔的马歇尔长老。”
西莉亚面无表情地看着无须老者缓缓步上高台。对方慌张地撩了圣女一眼,飞快地转头面向审判席高处,等待审判团发问。
“里尔死前是什么状态?”
“简直就像是被魔鬼俯身了……神志不清,狂暴凶狠,他甚至尝试袭击狱卒。”
“您觉得他有可能主动、清醒地自杀吗?”
马歇尔吞咽了一口唾沫,冷声道:“我……我不知道。”
“里尔是什么时候被发现死亡的?请描述一下具体的状况。”另一个较为年轻长老会成员兴味盎然地摸了摸下巴,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今早钟敲过六下前,来清扫送饭的狱卒发现了里尔的尸体。”马歇尔显然感觉糟透了,他整个人显得愈发阴沉,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死的,但守卫上一次确认他的状况是凌晨二时。那时他睡着了,之后守卫就没有再去打扰他。”
审判团继续发问:“死因是?”
☆、第36章 针锋相对
这场审判毫无意外地向另一个方向偏离。
托马斯惊愕地抽了口气,唇角却不由自主抽动了一下:“圣女大人为何要去探望里尔?”
“为里尔治伤。”马歇尔握紧了拳头。
“圣女大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那时里尔的状况如何?”
马歇尔清了清嗓子:“在凌晨二时前,那时里尔已经睡着了……”
“您确定是睡着了而不是已经死去?”另一个长老尖刻地追问。
这个导向性太过明显的问题引得旁听席一阵嗡嗡的议论。西莉亚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果不其然,对方是托马斯的忠实簇拥之一。
“圣女大人为里尔疗伤时是否有人在场?”
马歇尔抹了一把汗,忙不迭地道:“有,有我的侍官。”
托马斯抬了抬手,高台后的小门随之开启。昨日为西莉亚领路的那个侍从垂着头、步履沉重地走上另一侧的高台,胆怯地扶住了身前的石台面。
“圣女大人是什么时候、怎么到达里尔的囚室的?”
那侍从显然被万众瞩目的阵势吓到了,他尽力维持镇定,回答的声音却已然变调:“在一时前,圣女大人由我带路从北塔沿着密道进入了欣嫩谷监狱。那之后……”
“在提问前,您所说的任何证言,其中所带来的后果都由您自己承担。”
侍从顿时将头埋到胸口,不敢再多话。
“圣女是否治疗了里尔?”
这一次,侍官有了些底气,他昂首道:“是!以上主之名起誓,我亲眼见到他的伤口愈合了!”
人群发出信服的赞叹声。托马斯不慌不忙地等议论平息,才悠然发问:“圣女在欣嫩谷监狱逗留期间,您一直在她身边?”
侍官张了张口,他显然明白了主教的意图,脸色渐渐变得惨白。他将抬高的下巴压回胸口,声若蚊讷地道:“不……”
“请您详细解释一下。”
“之后圣女大人还有事要问里尔,我就暂时回避了……”
“圣女是何时离开的?”
“在二时前。”
这是个异常微妙的时间点。
托马斯转了转手指上的绿松石戒指,威严有力地追问:“你领圣女离开时,里尔是否还活着?”
大厅中刹那间陷入死寂。所有人都在等待这小小侍官的回答。
意识到自己答案不仅关乎这场审判的走向,更是与两位大人物的斗争息息相关,而最为重要的是,自身的性命也只在这一年之间,侍官额头不由冒出了涔涔冷汗,他挣扎地看了圣女一眼,又瞟了主教一记,最后颤声道:“我……我不知道,我没有确认。”
西莉亚将手中揪着的面纱前摆松开。她异常平静地审视高台上那个刚刚才说了谎、背叛了她的,惶惶不安的侍官,唇边勾起古怪的弧度。她竟然感觉不到愤怒,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因为托马斯一定就是这么安排的。
托马斯缓缓起身,他以肃穆的语调宣布:“看来我们有必要更改这场审判的目的。”他垂眸注视西莉亚,淡蓝的眼珠几乎透明,冷冷的似乎饱含怒意:“圣女大人,现在请您回答我们几个问题。”
玛丽按住了西莉亚,可圣女却仍旧起身,哂然道:“看来我没有拒绝的权利。”
托马斯对此不置可否,只径自开始发问:“您治疗了里尔的伤?”
“是。刚才那位侍官也证明了这点。”
“那么在他回避的时间内,您做了什么?”
西莉亚微微笑着道:“我和里尔修士谈了谈,确认了一些事实。我和在场的所有人一样关心,昨日他对主教做出的指控是否属实。”
“里尔告诉了您什么?”
“我拒绝回答。”
在猛然响起的嘈杂人声中,托马斯大声抛出下一个问题:“您离开时,里尔表现得如何?”
“很平静,”西莉亚顿了顿,“甚至可以说很快乐。”
托马斯盯了她一眼,转头使了个眼色。方才那个言辞尖锐的长老再次发难:“让我们直接一些不要绕圈子了,里尔是不是您杀的?”
旁听席发出惊愕和愤怒兼有的呼喊。不论真相如何,对圣者问出这样的问题,已经不仅仅是不敬了。
西莉亚等人声终于平息下来后,以平静、甚至有些好笑的语调回答道:“不。”
托马斯露出备战般的表情,微微拧了眉头抢过话语权:“那么能够请您将您与里尔独处时的状况仔细叙述一遍吗?”
“我问里尔,他在庭上对您做出的指控是否是真的。”西莉亚刻意停顿了一下,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才不急不缓地揭晓谜底,“他说那都是真的。那个名为玛德琳的那不勒斯女人真实存在,那个私生子也真实存在。”
同样的指控由圣女再次复述,便显得不那么荒谬了。
有不少信徒惶惶地左右四顾,像是想从同伴的脸上找到认可或否定的线索,可他们瞧见的只有同样困惑不安的一张张脸。这一次旁听席异常安静,像极了风暴前的平静海面。
托马斯原本松松握拳的手指不自觉收紧,他默不作声地将双手撤到了台面下。而后他再次开口,语中毫无过露的愤怒或羞恼之色:“请您继续。”
“不论是什么样的、针对何人的指控,当然必须有证据,我就询问里尔,他是否有证据,”西莉亚抬眸看向托马斯,眼角挑衅似地弯了弯,“而里尔说,他手中的确有关键证据。”
不等主教继续发问,西莉亚自顾自说了下去:“理所当然地,我要求里尔立即出示证物,但是很可惜,他拒绝了。”
“那么您现在是否掌握了里尔所说的证物?”方才讽刺过马歇尔的那位长老会成员再次露出兴味盎然的笑容,他的通行语非常标准,但吐字韵律却与寻常人不同,慢悠悠地慵懒而优雅。不难判断,这位神官来自帝国中心。
西莉亚看了一眼这面生的神官:“我原本打算今日自北城归来后,再次去见里尔。然而……”她清晰可闻地叹息起来,一脸忧虑地对主教道:“这样一来,里尔的指控就难以证明了。但是如果不将事实公之于众,只怕对您的名声不利。圣城局势堪堪稳定,神殿最好还是不要闹出什么丑闻来,不是吗?”
“的确,里尔的死让一切都变得棘手了。”托马斯冷然应道,花白眉毛下的蓝眼睛里闪过冰冷的光,他转头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侍从呈上了什么东西。红衣主教将这个浅口的小碗向外微微倾斜,露出里面盛放的一片玻璃碎片。他一字一顿地问:“这是导致里尔死亡,又或者看上去是导致里尔死去的那片玻璃。您见过它吗?”
西莉亚认真地端详了一会儿这被血污覆盖的玻璃片,摇摇头:“我不记得见过它。”
托马斯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笑,他从袖中摸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子,捏在两指之间晃了晃,寒声问:“那么这个瓶子呢?”
“我见过,”西莉亚的回答显然大出主教意料之外,白发老者不由僵了僵;她像是对此浑然未觉,声调仍旧平静无波,“里尔囚禁我时,给我服下的迷药就装在这样的瓶子里。这一点乌奇萨的侍者和我的女仆玛丽都可以证明。至于之后里尔是否还拥有这样的瓶子,就不是我会知道的事了。也许您应该再问问马歇尔长老。”
审判团的数位成员交换了一个眼神,来自帝国的那位神官将情绪表露得尤为明显,他看向主教的眼神都幸灾乐祸起来。托马斯显然想将话题向不利圣女的方向引导,没想到被反将一军,引出了足以证明里尔真的是自杀的证据。
“您不曾拥有过这样的小瓶?”托马斯渐渐不能维持他高高在上的冷静态度,面色隐隐不善。
西莉亚反问了一句:“您在暗示什么?”
托马斯不耐地压了压眼睑,终于将潜台词摆上了台面:“听说您为了报复里尔给你灌迷药,便给他强行服用了相同的药剂?”
西莉亚冷下脸色,干脆利落地说道:“如果您想要对我做出什么指控,请您事先准备好证据。”她哧哧笑了两声,环顾四周,轻柔而缺乏起伏地念道:“况且即便我那么做了,又怎么样?”
这大胆到极点的宣言像是将全场气氛冻住了。坐在前排的两个年轻神官不自觉紧张地咽了咽唾沫。
“里尔此前也说过,那是让人昏迷的药剂,不足以致命。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我的确对里尔做出了惩罚,但仅此而已。他已经无可救药,得到了应有的流放惩罚,我没有必要再对他动手。”
西莉亚的这番话颇让人信服。虽然有人对圣女给人灌药的决定有些微词,但这至多印证了现任圣女性格乖张的传言。
托马斯却显然不这么认为。他唇边曲起一个古怪的笑弧,阴冷地反驳道:“但您有充分的理由杀死里尔。”
西莉亚眯起眼:“哦?”
“为了毁灭证据。”这话由托马斯说出来显得无比荒谬,不止是旁听席,连托马斯的心腹都面面相觑起来。
“比如?”
☆、第37章 审判烈火
西莉亚毫不躲闪地瞪视回去,冷冷道;“这是没有证据的诽谤,我拒绝回答与之有关的任何问题。”
“有来自北塔的证人可以证明,您身边的那位圣殿骑士曾经不止一次与您在房中独处。”托马斯此言一出,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这场审判的目的在于查清里尔死亡的真相。如果您要对我做出什么指控,请您准备证人和证物,我自当奉陪。”西莉亚对主教的指控毫不理睬,只冷笑着斥道,“还是说,您从里尔那里学了一手?不管究竟是不是真有其事,先在众人面前制造出谣言污蔑我,其他事之后再议?”
托马斯也站起身,朗声宣称:“没错,我在指控您,但这指控与里尔的死息息相关。您与圣殿骑士卢克里修斯在乌奇萨时就已经有了不可告人的肮脏关系,而里尔对此一清二楚,因此您才给他喂下了迷药,进而趁他昏睡时用药瓶碎片割裂了他的脖子!”
“刚才那位侍官也作证了,我离开时里尔并没有血流成河,您的指控漏洞百出。”
“我们都知道您拥有强大的未知力量,谁知道那是不是能让您蒙骗过无知者的眼睛,让他们以为里尔还活着,又或是去而复返狠下毒手?”托马斯的头号簇拥也适时发言,一张口就是刻薄恶毒的揣测。
西莉亚眼神如被霜雪,她厉声喝道:“看来这场审判已经成了发挥众位出色想象力的舞台,”她身周的气场却微微扭曲起来,平地上起了一阵凛冽的风,将圣女宽大的衣袍和发巾都吹了起来,她放缓了语气,话中的冷意却令人不寒而栗,“我不会任由这闹剧继续下去。”
“里尔是怎么死的我不在乎,但我会查清里尔对您,主教大人的指控是否属实。如果真的有他所说的证据,我会将证物拿到手;如果有证人,哪怕对方远在斯堪的纳维亚,我也会把他们叫到这里。”圣女微微扬起下巴露出冷酷而睥睨的微笑,“而您对我的污蔑,如果您能找到所谓的证据,也请您不要客气。我很期待和您在主的面前,将是非黑白辨别清楚。”
托马斯的五官微微扭曲,他张了张口,话还没出口,西莉亚蓦地抬手,指尖直冲着主教的方向。
悄无声息地在亲手端上的汤里加上一点东西,路易这辈子都不会有子嗣;菲力对女色全无兴趣,更青睐弄臣的调笑,眼看着都快过了当父亲的最佳年龄。
被主选中的法兰西万岁!
伟大的金雀花王朝万岁!
英俊强大的腓力四世万岁!
但是世事弄人,受上天垂怜的王国将没有一个继承人,以高尚道德标榜自身的君主将颜面扫地,多么可悲可叹!
玛格丽特看着法兰西公主、英格兰王后伊莎贝拉的车队出现在石板路尽头,微微一笑。
对路易时有时无地冷淡,在人面前表现地神思不属,与琼定期地外出。
嗅觉灵敏的猎犬会自以为捉到了猎物的痕迹,一路追踪下去,踏入玛格丽特布置好的陷阱中。而纵观无所事事的贵妇和达官贵人,没有什么人比自以为是、贪婪却又爱名声的伊莎贝拉更适合猎人这个角色。
“我等候您的到来已久。”玛格丽特优雅地向伊莎贝拉行礼。她低着头,却清晰地感觉到小姑长着刺的眼光在她身上狠狠扫了一通。英格兰王后没能找到什么错处,便露出亲切的微笑:
“您真是和传闻中一样美丽动人,怪不得路易都会对您半句不满都无。”
两个贵妇的视线一触即离。伊莎贝拉琥珀色的眼睛里分明写着“你等着,我会把你打回原形”,玛格丽特对此只是谦恭地一笑,眼角眉梢却隐隐有傲色。
--我已经等了您很久,亲爱的伊莎贝拉,我等着您来揪出我肮脏的小秘密。
伊莎贝拉将玛格丽特拉到一边,亲热地将四个香囊赠给她:“英格兰的绣花图样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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