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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爱天国-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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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脸,不想面对卡丽熙的指责,更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眼底的怅然若失,列摩门纳保持着漠然生涩的沉默。
这位人人惧怕的年轻摄政王就这样沉默地坐在自己的面前,用她最拿手的缄默沉寂面对自己的质问。忽然,觉得很累,还有比累更可怕的东西……距离。
似乎,有什么横亘在她们之间,悄无声息地将她们推向两个不同的方向……
“列摩门纳,你复仇的代价,或许有一些太大了。”
“或许是,或许不是。”侧目,目光如炬地看着卡丽熙,一字一句轻道:“我……不在乎。”
惊,蓝眸悄然一动,牵动了眼底强压的泪光,再一次泛滥开来。
下巴动了动,压抑着已经冲到唇边的颤抖叹息,硬生生将它咽进喉咙,缓慢地起身,面无表情地开口,轻缓有礼的腔调。“我先回去了。”
不等列摩门纳回答,卡丽熙已经转身朝门走去,步履匆匆。
“卡丽熙。”猛然,出声阻止了她的步伐,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阻止心底某种失落感,茶色的眼底盘旋着幽暗的焦虑急迫。
停下,并未转身,看着紧闭的门扉,问道:“什么?”
沉吟良久,急切地目光缠上僵立的单薄背影,些许自责,更多的则是无可奈何。片刻,紧抿的唇线轻浅地扬起,一丝不安,半缕苦涩。“廊下风大,多穿一些的衣服。”
“嗯。”
那抹水粉色的长裙,宛若一朵初夏的莲花,静静盛开在凝望不移的茶色眸底。只是,就像夏夜莲香的虚无短暂,卡丽熙的步子也是如此仓惶急促,甚至透着迫不急待的逃避意味。
空荡荡的殿内,火苗在镂空铜炉里奋力地燃烧,可是,任凭它们奋不顾身地释放着无穷的炽热,却仍然无法触摸到软榻上那袭全然陷入死寂的森冷气息。
极缓地,极慢地,列摩门纳闭上眼,忘记收回的恍惚笑容,孤独桀骜地挂在僵硬的唇角。
☆、第 五十五 章(上)
过了晚餐时间,列摩门纳仍然没有回来,满满一桌精致美味的食物,从飘着诱人香气到逐渐味冷色淡,再到重新加热又散发起腾腾热气。
然而,时间安静地从水晶沙漏中流逝而过,这些美味佳肴,再一次变成了冷冰冰的失望。
圆桌上的菜肴,始终如一保持着刚刚端上桌的样子。
蒂蒂走到卡丽熙身边,小声提醒说道:“公主,您先吃吧,摄政王一定还在忙,别等了。”
目光轻浅,不见丝毫犹豫,应道:“没关系,再等一会儿,把这些拿去热一热。”
“都已经热过二次了,还要继续吗?您瞧,这个点心的颜色都不好看了。”指着桌上一盘色泽温润的糕点,蒂蒂懊恼地说。
睨了一眼,原本应该鲜艳的水绿色泽,微微露出一点焦黄。蓝眸轻闪,似乎因为这盘失去光彩的食物,而牵动了心底少许的怅然若失,悄然。
“换一盘吧。”
示意侍女将盘子端走,蒂蒂焦急的望向门口,声音虽小,却能听出语气里的细微责怪。“以前摄政王晚回来,总会派人来告诉您,让您先吃饭不用等她,今天怎么不派人来呢?”
不理会蒂蒂小声的不满,卡丽熙沉默地坐在桌边,依旧神色淡然,璀璨的灯火在周遭独自的烂漫,流散在地面的火光像只休憩的小兽,安静地卷曲在白色的裙边,静谧,温柔,有一丝孤独的伤感。
“摄政王。”门外,连绵地响起侍女们恭敬的声音。
原本平静的眸子,在门外这一声声“摄政王”响起时,赫然乱成一片被风吹皱的湖水,潋滟着分不清是喜,还是忧的涟漪。
门被推开,半片黑色袍角捎着冬夜特有的清澈冷风灌进来,引得屋内的火光一阵抖动,光怪陆离的影子落入卡丽熙凝起的眼底。
“殿下,您回来了。”蒂蒂上前,跪下,屋内的侍女们也同时齐刷刷地跪下行礼。
手臂轻抬,示意她们起来。进门以来,一直没从卡丽熙身上移开的目光,不经意瞥了一眼桌子,微愣。“你还没吃?”
点头,浅浅地笑起,温和一如春天的香气。“在等你。”
有那么一个瞬间,卡丽熙从列摩门纳的眼底看见了懊恼的愧疚,那是一种措手不及的自责,沉淀在清冷的茶色眼底,相当明显。
“太忙了,忘记派人来告诉你一声,让你久等了,抱歉。”低声,抬手解开外袍的皮质腰带,侍女赶忙上前接过,小心翼翼地捧着列摩门纳脱下的外袍,躬身又退到一旁去了。
另一个侍女上前,双手托着金盘,里面摆放着一件叠放整齐,面料略薄的袍子,与之前那件相同,也是堪比夜色的深沉黑色。
“没关系,坐吧,菜马上就热好了。”微笑的唇优雅地扬起,恬静的神情,瞧不出丝毫的埋怨。
一边系上袍带,一边坐下。忽而,局促悄然来袭,竟然令她在回来的路上想好的话,无从说起了。轻敛着眼,她看着面前的碗碟,抿了抿唇,不语。
两人这样坐着,气氛一时陷入了奇怪的寂静。似乎,只有火苗敢在此刻大声地喧哗,那些左右摇晃的火色光影,成了眼下最生动的东西。
幸好,侍女们端着盘子进来,重新将宫廷厨师再一次加工过的食物摆放好,也给过于沉寂的空间添了一些悉悉嗦嗦的动静。
蒂蒂左右瞧了又瞧,见她们谁也没有动手,她叹了一口气。实在搞不明白,早上还好好的两个人,为何从卡丽熙独自从巨石厅回来以后,就变成这样了。
明明都在等待着什么,却没有一个人先开口……一个沉默寡言的好似一尊顽固的雕像,一个隐忍不语的宛若一盏黯然的烛火……
“我”
“下午”
同时出声,相同的惊讶,相同的尴尬,来自对坐良久的两人。
茶色的光,在列摩门纳微笑的眼底漾起,浅而弥真,那双流动着温情的眸子,映出卡丽熙羞赧的笑容。“你先说。”
咬了咬唇,似乎下了决心,很认真地说道:“下午,我说的那些话,让你为难了。”
“我也有错,因为你说过不想参与国事,所以我想这些事情,也不需要和你商量。我早该想到,以你的善良,一定会为那些人求情的,我应该事先和你说一声。”
列摩门纳也曾犹豫矛盾过,有一些事到底要不要告诉卡丽熙,比如这次处理罪臣的族人,比如上次达巫夏发现了刀火的潜伏者,比如之前成立下议院……似乎,缄默行事,已经成了自己保护她的方式。
然而,这种近乎将卡丽熙隔绝于世的方式,到底是对,还是有些过头了,列摩门纳的心里也给不出确定的答案。
笑,少许无奈,少许明了。“赫梯是一个庞大的国家,贵族、大臣、平民,以及不计其数的奴隶,这个高原国家被拉巴尔撒折腾的原气大伤。自从你接手管理以来,有那么多事情需要处理……压榨百姓的贵族,腐败弄权的朝臣,生活艰难的平民,还有从周边国家不断涌入的奴隶。现在的赫梯,空有一幅霸者的架子,实则早就内虚气弱。如果,你不能在短期内取得贵族对你的信任,平定各处的平民暴乱。那么,这只雄踞安纳托利亚高原上的猛兽,恐怕真的会变成一个神话了。”
她,用不急不徐的声音,说出了目前赫梯最真实的现状,这样严谨缜密的分析,很难想像是从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口中说出的,更何况她几乎从不踏足朝野。
重重一声叹息,明亮的火光照亮了列摩门纳眉间的疲惫,迫使那张因为日夜忙碌而日渐消瘦的俊秀侧脸,流露出不易察觉的黯然。“都快忘记我的赫梯,有这么糟糕了。”调侃的话音落下,苦涩的笑容不变,她端起杯酒,靠近唇边。
“空着肚子,别喝酒。”轻声阻止,满是关切。
微愣,继而听话的放下杯子,笑。拿起餐刀,将盘中的牛肉细分成小块,挑了几块放进卡丽熙的盘中,又为自己拿了几块。
“埃及的厨子还在赫梯吗?”嚼着牛肉,不以为意的问了一声。
点头,指了指桌上十来盘美味精致的菜肴,说道:“这些就是他们做的,这道水梨蒸牛肉,据说是法老陛下最爱吃的。”
“咳、咳……”呛到了,被那个让人一听就牙根发痒的名字。
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淡酒,皱眉,瞅着盘中的食物,好像看见了恶心东西的厌恶神情。“他们怎么还没走?难道要在赫梯定居?”
被她毫不掩饰的表情逗乐了,没忍住笑出声,继续吃着美味的牛肉。“他们都是法老陛下精挑细选才送来的,怎么能赶他们走呢?在说了,他们的手艺真的不错。”
“赫梯王宫的厨子,难道比他们差吗?”声音提高半分,拧着眉头,气乎乎地说。
“你瞧你,谁说赫梯的厨子差了。好了,好了,我的摄政王,你要是真讨厌那些厨子,我明天就让他们回埃及去。”
撇了撇嘴,低语一句,不知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问,明媚的笑。
“没什么,你喜欢就让他们留下吧,反正就是几个厨子而已。”心口不一的说法,以自己的意思,应该立刻把他们全部赶回沙漠去。
抿嘴轻笑,淡淡的火光落进蓝眸,一片海色潋滟的美景,不置一词地继续吃着东西。列摩门纳偶尔孩童般任性的模样,真的让人忍俊不住。
就如同此刻,她拿着短柄餐刀,来回拨弄那几块牛肉的表情,十足一幅如临大敌的警惕模样,好像她面前的不是香气四溢的食物,而是敌军送来的战书。
口中的食物很美味,而列摩门纳微垂的脸庞,似乎更加诱人,一丝孩子气的顽固,一丝单纯的任性。
不期然抬眸,正好看见一双蓝得剔透的眼注视着自己,愣了愣,蓦然,勾着唇角懒懒的笑起。
窘迫,久违的感觉,从心底升起,就在列摩门纳那片薄薄的唇,将一道恣意张扬的弧度撩开的瞬间。
快速低下头,继续吃饭,心跳变得好快。卡丽熙实在不明白,自己干嘛有一种做坏事被抓到的感觉,脸庞两片红云烫着了傻乎乎的想法。
明灭倏忽地茶色眸子,洒满得意洋洋的浅笑,不语。
安静地吃着饭,偶尔传来餐具碰撞的轻脆声音,极轻的响在两人之间。
“东边,靠近幼发拉底河源头的几个城池,相继出现了的一伙强盗,他们打劫过路的客商,不仅抢去钱财,还杀掉了所有人,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蓦然,列摩门纳低声开口,几天前从边境传来的文书里汇报了这些情况。
眸色一惊。“真的?抓到没有?”
点头,端起杯子,浅饮了一口,道:“抓是抓到了几个,只是没等地方官审问,他们就吞毒自杀了。”
“自杀了?”再一次惊讶,从这简单的讯息里,卡丽熙察觉到了不寻常的东西,皱眉。“一般的强盗就算被抓了,也不至于自杀。这些人,也许不是……强盗。”
眸子轻闪,赞许的扬眉,道:“我的小公主,你的智慧,有时候真让我害怕。”
朝她投去一个带着挑衅的骄傲笑容,这样的笑容平添了一份促狭的揶揄。“你可是摄政王,怎么会怕我这个小女子。再说了,你可是做过强盗的,你的胆子可大着呢。”
“你这是在揭我的老底吗,我的卡丽熙?”起身,朝着卡丽熙伸出手,微弯的眼,闪闪烁烁的。
搭上她的手,任由列摩门纳拉着自己,两人一同朝着巨大的窗沿走去。“在这个国家里谁不知道,他们的摄政王曾经是大盗,还需要我来揭穿你吗?”步子轻缓,话峰一转,继续问:“说正经的事情,那些强盗的身份,查明没有?”
目光看向窗外的夜空,山风擦亮了星辰,却有另一团明灭不定的光芒沉淀在茶色的眸底,闪烁着另一番星月不及的璀璨冷辉。“有一些眉目了,但是还不能确定。所以,我打算亲自去一趟。”
惊,一瞬间。“你要离开哈图莎!?”
“嗯,我打算以视察矿山的名义,去那里查个清楚。这件事不能耽搁,万一那些人真如报告中描述的一样,我担心赫梯的边境可能要出事了。”揽上她的腰,将卡丽熙纤瘦的身躯包裹在双臂中,左臂始终不曾用力。下巴蹭着黑色的波浪长发,软软的触觉,让人的心也跟着瞬时变得柔软了。
听见她这样说,卡丽熙并没有太惊讶,就在列摩门纳提到强盗被抓后自杀了,她就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大概。“那些强盗,难道是来自两河?”
“有可能。”轻应,声音懒洋洋的。
“你什么时候动身?”一个念头,在脑中突然闪闪发光。
一声叹息,无可奈何的长叹。“很快,最迟十天后就出发。”
“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小心翼翼的开口,试探的说出恳求,手指轻戳横在腰间的手臂,漫无目的地画着圈,指下传来上等布料的细腻纹理,曲折蜿蜒的就像现在的心情。
低低的笑声从喉咙里钻出来,窗旁黄铜的鹭鸶落地油灯,在月茫与火光交相辉映的光芒里折射出曼妙的身姿,安静,妖娆,莫测。
“笑什么,你同意了?”
☆、第 五十五 章(下)
“不同意。”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眸色转暗,笑容也缓慢地消失了,虽然对于这个答案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亲耳听见还是免不了失望。
“我要去的地方,离两河很近,不安全。我可不想让巴比伦人和亚述人发现我藏在赫梯的宝贝,免得他们因为垂涎我的宝贝,不顾死活地挑起战事。”手臂稍稍使力,圈在怀中的身体实在太单薄了,感觉就像搂着一团虚无缥缈的晨雾……不敢使力,却又管不住自己想要将她拥入生命的欲望。
皱着鼻子,眼底却绽开一朵蓝色的花,一扫刚才的阴郁。紧贴着身后的怀抱,温暖又诱人的气息从身后悠然地袭来,诱惑着她逐渐跌进一个深渊,心甘情愿的沉沦。“我哪里是什么宝贝了?明明就是你不想带我去,还要编理由哄我开心。”
“绝色惊世的容貌,温柔善良的个性,缜密谨慎的行事,过目不忘的记忆,智谋过人的心思……我还能继续说下去,你要不要听?”
脆生生的笑出来,不知是灯火烤热了脸庞,还是滚烫的血液快要冲破皮肤了。
卡丽熙只觉得幸福的感觉,很接近天旋地转的眩晕感,如同坐在马上随着它腾空一跃的瞬间,来自周围强大而剧烈的失重,刹那带来了呼吸一紧的眩目感。
“我很快就会回来,你乖乖待在哈图莎等我。照顾好自己,不要让我担心,嗯?”半是哄劝,半是命令。
片刻失神,继而,认真地点头。
列摩门纳的唇,始终扬着一抹云卷云舒的温柔,即便是在她叹息时,她的唇角也轻浅的扬着,些许怅然无奈偷偷地藏在眼底,抹去了茶色浅光里耀眼的强势淡漠,悄无声息的。
“还有十天时间……”缓缓地转身,仰起脸,蓝色的眼带着不舍,望进那双总是让人心悸的茶色眸底,在那里看见了自己脆弱怯懦的脸。
俯下的头,眸色幽暗,似有一团狂乱的风暴正在浅茶色的眼中汇聚,无声无息的汹涌咆哮,排山倒海的恣意泛滥,仿佛能将一切吞噬的巨大旋涡。
微微颤抖的手,攀上列摩门纳的腰,指尖刮擦着黑色的腰带,甜腻的蓝色薄雾升起,渐渐地笼罩了清晰颤动的目光,十指灵巧的轻动,长长的腰带宛若一条暗黑的灵蛇从指缝滑下,顺着暖香暧昧的空气飞落脚下,不自觉地咬了咬唇,卡丽熙听见了耳膜里传来自己慌乱无序的心跳声,急促的让她不知所措。
蓦然,列摩门纳吹拂在脸上的呼吸,藏着困兽一般的压抑,而她逐渐变得深邃幽暗的茶色眼底,隐隐闪现出一丝异样的青色浮光,像是极夜的绚丽妖娆,诱惑着卡丽熙的灵魂走向一个深见不到底的世界……
相拥的身影,纠缠难分的呼吸,混乱胶着的眼神,在冷艳的月光流入窗框轻舔着金色火苗的时刻,屋内的空气极缓极慢地沉淀下来,变成了让人失魂落魄的粘腻香气。
★★★ ★★★ ★★★
眼皮沉沉地,重得无法抬起,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好不容易睁开眼,卡丽熙觉得自己宛若大病初愈的人,从四肢百骸传来麻麻的酸痛,却又分辨不出到底是哪里在痛。
想要翻身,背部的僵硬阻止了她的动作,好像背后梆着一块木板,整个人都被固定在床上,动也动不了。
伸手一摸,身旁是空的。
转过脸,看见空荡荡的半张床……凹陷的枕头,零乱的被褥,轻浅的气息,温热的触感,都在证明昨晚曾经发生的近乎疯狂的事情。
思绪又乱了,脸红心跳。
收回视线,盯着头顶散落下来的暗红色床幔,一声叹息。
没想到,这么快又要和列摩门纳分开了。两人在埃及大军面前的生死重聚,似乎就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然而,十天后又是一个……分别。
千言万语的舍不得,只能完整无缺的咽下,她能做的只有微笑地注视着列摩门纳离开。
身为赫梯的摄政王,保卫赫梯是她义无反顾的责任,边陲重地出现了异样情况,她还怎么能够安然地待在哈图莎不闻不问呢?
秀丽的眉凝起,阳光都融化不了的哀伤,悄无声息地渗透入骨。
偶尔,卡丽熙会躲在自己编织的美好憧憬中,想像着只属于她们两个人的世界,偷偷享受一下毫无负担的舒畅感觉……
慢慢坐起身,肩膀以下除了痛,还有酸胀的麻木,皱眉,轻唤了一声。
蒂蒂推门进来,身后跟着手里端着脸盆的侍女。
“公主,您醒了。”蒂蒂走到橱边,拉开门,挑了一件长裙,问道:“公主,这件裙子可以吗?”
没有看,直接点头。“列摩门纳什么时候走的?”
“天刚亮,摄政王就出门了。”每当晨曦第一道阳光,投射在月临殿前廊的青石地面,这位勤勉的年轻摄政王便离开寝宫,披着冬夜未散的寒意,踏上了繁忙的一天。
展开一抹寂寥落寞的笑容,不语。
洗漱过后,由蒂蒂陪着来到每天用餐的小厅,桌上早就摆满了色味俱全的餐点。坐下,看着晨光中绽放着流光异彩的碗碟,还有对面那个空荡荡的位子,淡淡的伤感悄然袭来,黯然。
“去外面走一走。”说着,起身,丢下一桌精致的食物,和自己蓦然阴郁的心情。
蒂蒂赶忙拿来厚斗篷,给卡丽熙披上,轻劝。“公主,吃完早饭在去散步吧。”
摇头,唇角的笑,没能到达眼底。“吃不下。”
望着卡丽熙迈入晨光的背影,耀眼的金色光芒,更显得纤瘦的人影散发着挥之不去的寂寞,摇了摇头,蒂蒂快步跟了出去。
★★★ ★★★ ★★★
冬天的寒冷,并未给精心修整的庭院带来威胁,除了缠在木架上的藤萝枝蔓不见了踪影,其他的植物仍然丛丛生绿,甚至在潺潺流水的池边,不知名的小花绽放的相当努力。
眉间,多出一份疑惑,蓝色的眸子扫过庭院,却不是因为这些植物,而是来自于分布在庭院及廊下的……侍卫。
年轻健壮的侍卫,那身黑色的盔甲反射出阳光的冰冷坚硬,一枚展翅飞翔的金色雄鹰闪烁在盔甲的正面,这是帝鹰军团的标志,同时也标志着曾经某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军队,现在是专属于列摩门纳的皇家近卫军。
由帝鹰军团承担保卫哈图莎及王宫的安全,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只是……
“蒂蒂,这些侍卫怎么和昨天的不一样?”
看了看四周,蒂蒂显得很茫然。“不一样吗?我没看出来,是不是换班了?”
保卫王宫的侍卫与守备城池的侍卫,都是一天换班四次,这样能让他们得到充分的休息,从而时刻保持着充沛的精力。任谁也无法在睡不饱的疲劳情况下,做到万无一失的警惕。
“不,他们不是上一班的人,那些人的脸我都记得,现在的这些人,我是第一次见到。”断然说道,心头疑问更深了。
步子轻盈,凝眸深思。忽尔,脚步一停,厚重的皮毛斗篷围在脚边,细腻的毛色点缀着廊外的阳光,闪烁着幽幽的光泽。
“去把达巫夏将军请来。”
愣,随即轻道:“公主,月临殿的守卫是其他的将军在负责,你找达巫夏将军恐怕问不清楚。”
笑,一拉斗篷,步子悠然地继续。“你以为守卫月临殿的将军能够调动帝鹰军团吗?他只是听命于达巫夏而已,找别人来问话,只是浪费时间罢了。”
猛然明白,点头,颔首。“是,奴婢立刻去请达巫夏将军。”说完,转身快步朝外走去。
蓝眸闪了闪,一道精光匆匆划过,随着脚边吹过的微寒冷风,不留痕迹地消失在轻缓起伏的裙边。
半杯茶还没喝完,达巫夏已经带着一贯的谨慎沉冷站在了眼前,铁塔般健硕的高大身姿,总能让人感觉到些许的压迫感。
“达巫夏将军,你如此繁忙,还要请你来一趟,有劳了。”开口的声音,轻缓有礼,充满了优雅的歉意。
达巫夏赶紧颔首,低沉的声音响起,恭顺不失威严。“公主千万不要这样说,让臣惶恐了。公主召见臣,不知有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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