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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与贫儿-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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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把菜刀举得高高的,对准着他满脸狞笑地这样说。
  “呜呜”
  爱德华拼命用力挣扎,绳索不仅一根都没有断掉,连松都没有松。现在只能任凭人家的宰割,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他的眼泪顺着面颊直往下流,悔恨昨晚不该到这里来。老人幸灾乐祸地讥讽道:
  “哦,哭了吗?不行,太迟了,哭也没有用。这是你的老子亨利做坏事的报应啊,你是我们宗教团体破坏者的儿子啊!你的老子妨碍我当教皇,把我赶到森林里,使我不得不退居天使长的职位。暴君的儿子啊!你和你的老子一块儿到地狱里去吧。哦,哦,天亮了。你就断了一切求生的念头,把眼睛闭起来吧!”
  老人把菜刀握紧。爱德华的生命,现在正似风前残烛一样。
  正当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有人咚咚咚地拼命在敲门。
  “喂,开门,开门。快点开门。喂,如果不赶快开门,我就把门打破了!”
  老人猛地把莱刀朝地下一扔,把自己身上穿的羊皮袍子脱下来,盖住爱德华的脸,又把小房间的门扣上,这才走到外面的房间去。
  “开门啊!”这大叫的声音,是爱德华一生中所听到的最动听的声音。
  那是麦尔斯·亨顿的声音!
  “啊,啊,亨顿!”
  爱德华虽然想这样喊叫,但是嘴张不开。他不仅嘴被堵塞住了,上面又绑有布条儿,而且又被羊皮袍子盖着,怎么能够发出声音来呢?
  不久,爱德华只听到他们两个人的谈话声:
  “快点说,小孩在什么地方?”
  “小孩?什么小孩?”
  “不要装算,快说老实话。我刚才在森林的那边捉到拐骗小孩的两个歹徒,他们已经招认了,在他们追赶孩子的时候,发现孩子的足迹,证明是到这里来了。你明白了吧?想瞒也瞒不住的,赶快把小孩交出来。我是这小孩的保护人啊。”
  “我明白了,你是说那个穿着破烂衣服的小鬼吧?那就对了,昨天晚上,他在这里睡了一夜,天刚亮我就派他到前面村子办事去了。”
  “什么?有事出去了?什么时候回来?”
  “一会儿就会回来的,你等一会儿好了。不过这孩子游荡惯了,也许一去不回也未可知。如果你急着找他,最好是马上追去,不然,他或许会跑掉了,反而误了你的事。”
  “哎呀,这倒奇怪了。老先生,你在扯谎吧?那孩子不是这种人,他是不会接受任何人的命令去跑腿的。如果你要叫他做事,他一定会斥责你失礼的。老先生,你的胡子长得很漂亮,但你的谎言却不高明,那孩子是不会服你的。”
  “对,你说得不错。那孩子确是这么样一个人。不过,在我面前,他是抬不起头来的。所以,我的命令他不能反抗的,他已高高兴兴地为我跑腿去了。”
  “老先生,你虽然是住在这座森林中,看起来却好像是个很有地位的教士咧。”
  “嗯,我本来就不是俗人嘛。”
  “不是俗人?这是什么意思?”
  “好,那么我就把秘密告诉你吧。不过,绝对不要跟别人讲。”
  老人的眼睛闪闪发亮,附在亨顿耳边小声说道:
  “我是天使长啊!”
  听到这话,亨顿大吃一惊,这才明白这老人是怎么回事。当时心里想:
  “哎呀,天啊!这样看来,那个自称国王的爱德华真的乖乖地奉命到村子里跑腿去了。这真是‘疯子遇到神经病’,两雄相会,在这座孤独的小房子里,彼此显耀权威,这出好戏真可惜没有赶上。哦,现在不是想这些闲事的时候。我应该赶快决定,到底是该相信这个老疯子的话,在这里等那孩子回来呢?还是出去找他好呢?”
  当亨顿交叉着胳膊考虑的时候,耳朵就听到:
  “呜嗯”
  一种很轻微的声音,弄不清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亨顿很奇怪,侧耳倾听。这是爱德华在他们两个人谈话的时候,使出全身的力量,好不容易才把盖在脸上的羊皮袍抖落到地上去,从被塞着的嘴巴里拼命向亨顿求救,并发出呻吟声。
  但是,老人还在装糊涂,答道:
  “你是说听到什么响声了吗?我可是什么也没有听到。”
  “不,听到了。的确听到有响声。”
  “哦,那么,也许是马的嘶叫声?你不是把马拴在门外吗?”
  “不错,我带有马和骡子。我本打算自己骑马,让那孩子骑骡子。不过,刚才绝不是马或骡子的嘶叫声。”
  “那么,是不是马和骡子的叫声混合在一起的声音呢?它们如果合唱起来,自然就变成这种怪声怪调的呀。”
  “不,不管马也好,骡子也好,这些都没有关系。我实在是太担心那个孩子了。对不起,天使长,那孩子是朝哪条路走的?请您告诉我好了。我是个急性子的人,再也不能在这里耽搁下去了。”
  “好,好,我告诉你。那么,我们一块儿到前边去再说吧。”
  老人心想:“这下子可好了。”就马上把亨顿带出房门去。
  “呜呜”
  爱德华躺在床上,感到绝望极了。本来以为可以获救的,哪晓得这一线希望转瞬即逝。他想,自己的呻吟声应该能进入亨顿耳朵里,岂料还是被老人骗过去。他倾听着远去的马蹄声音,不禁痛恨万分。
  完了,马上就要被人家杀了,倒不如
  爱德华下了最悲壮的决心,使出所有的力量开始滚动,他像发了疯似的滚来滚去,打算把捆着他的绳索滚断,即使把自己的手脚弄断也在所不惜。
  这时,他听到一阵猛烈的开门声音,心想:糟糕,老人回来了!
  当爱德华万念俱灰,心里正在着急的时候,他向门口一瞧,不是那个老人,而是约翰·霍布斯和雨果两个人。
  “小鬼被绑起来了。”
  “我还活着呢!”爱德华喃喃自语。
  “你放心吧,我们一块儿逃走。”
  他们立刻替爱德华松了绑,一人一边挽着他走出门外,逃向森林中去了。
  爱德华被他们两个人拉着走,本来想高声喊叫亨顿的名字,而且塞住嘴巴的东西也已经掏出来了,可是因为没有力气,只能发出轻微的呻吟声。正在这个时候,听到从后边传来有马蹄的响声。掉头一看,正是麦尔斯·亨顿骑马追来。他不相信老人的话,赶快回转到这边来,刚巧碰见两个坏蛋和爱德华,正从那栋小房子跑出来,就随后赶上。
  “啊,啊,亨顿来了!我的忠臣亨顿来了!亨顿骑马赶来了!”
  爱德华在这九死一生的时候,高兴得不得了,已忘记了疲乏,勇气大增,拼命挣开了两个坏蛋的手。这时,亨顿在后面大叫道:
  “歹徒们,我这回再也不能饶你们了,非要你们的狗命不可!”约翰和雨果,互相使了一个眼色,便朝着特别浓密的森林深处,没命地逃走了。“啊!亨顿,你来得正好!”
  爱德华欢呼着,朝着跳下马的亨顿跑过去,两手紧紧地环抱着他,眼泪直流。
  亨顿的故乡
  三十分钟以后。
  亨顿骑着马,爱德华骑着骡子,由森林外边的道路一直朝着东方前进。
  这自然是往亨顿的故乡肯特郡去的。
  亨顿救了爱德华以后,并没有去追赶两个歹徒。他找到了骡子让爱德华骑上,立刻走出森林。这时,爱德华的精神,很快就恢复过来了。两个人边赶路边谈话,爱德华把老人的计谋告诉了亨顿。亨顿听了,又惊又气。
  当天,两个人赶了一天的路,天黑的时候抵达某一乡镇,住在客栈里。两个人的关系还保持跟从前一样,当爱德华吃饭的时候,亨顿就在旁边侍候着。因为以前曾经特准亨顿在“小国王”面前就坐,所以在其余的时候,亨顿还是相当舒服的。
  第二天,还是继续赶路,到了第三天中午,亨顿笑逐颜开他说道:
  “陛下请看,前边就是我的村庄,最靠左边,您可以看见一座巨大的宅邸,那就是我父亲的宅邸。陛下或许认为不值得大惊小怪,但是它有七十个房间,里面有三十几名男仆女婢。”
  “你不是有一个心眼很坏,名叫修的弟弟吗?”
  “是的!啊,您的记性真好,不过我再也不会受修的骗了。父亲跟我约好脱离父子关系的三年期限早已过去了,我可以回来了,而且阿瑟哥哥对我很好。哦,对了,还有一桩事,我还没有讲给陛下听呢,我们家里有一个养女,名叫爱迪斯。父亲早就答应将她给我做妻子。陛下,请您赏光,让爱迪斯能荣幸接待您。她是一个面貌漂亮、性情温柔的好女子。从幼年时候起,我们俩就很要好”
  亨顿边笑边讲,不觉已经抵达壮丽的宅邸了。两个人仍旧骑着马和骡,走进门内,经过花园,最后抵达宅邸的大门口。
  亨顿跳下马来,牵着爱德华的手,走进宽敞的大厅。当他看见有一个青年坐在壁炉旁边椅子上的时候,就很高兴地跑过去,伸出手叫道:
  “哦,亲爱的弟弟,你好吧!我已经平安回家了。爸爸、哥哥可好?都在后边吗?”
  哪晓得那个青年——修,不仅不和亨顿握手,反而往后退了几步,脸上显出非常惊愕的表情,一刹那间,又突然改变为诧异和不认识的样子,一本正经他说道: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你大概弄错了吧。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你,我一点都不认识你。”
  “喂,喂,别开玩笑吧。难道你连哥哥——麦尔斯·亨顿的相貌都忘记了吗?”
  修狞笑道:
  “哈,哈,哈,哈,你这家伙故意跟我开玩笑。麦尔斯·亨顿早就死了。我不是在大白天里碰到鬼吧?”
  这时,麦尔斯再也忍不住了,大叫道:
  “喂,修,你当真认为是这样吗?”
  “当然是真的,我的哥哥麦尔斯,早在七年前到外国打仗阵亡了。当时,外国还有通知寄回家来呢!”
  “你说谎!唉,我不跟你说了,你让我见见爸爸和哥哥吧!”
  修就更加装模作样他说:
  “我的父亲和兄长,跟你这家伙毫无关系,你为什么要见他们呢?他们两个人早就去世了。”
  亨顿听到这个坏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几乎昏了过去,极力镇静自己,说道:
  “什么?爸爸和哥哥都不在了!唉,十几年来想重见他们的愿望,一下子破灭了,如今什么都完了!想不到就只剩下你这个坏蛋弟弟,真是好人不长寿!那么,爱迪斯总在吧,她也死了吗?”
  “哼,你这家伙对于我家里的情形,倒很清楚咧!”
  “别胡说!爱迪斯怎么样了?”
  “哦,她很好,她还在。”
  “是吗?这就好了。只要跟爱迪斯见面,她就会晓得我是谁了。你这家伙,明明晓得我是准,故意要装糊涂。你以为你的阴谋诡计,我不知道吗?好,赶快把爱迪斯叫出来!”
  “这是怎么搞的!竟会有这样荒谬绝伦的事情!真使人意想不到!”
  亨顿继续不断的这样喃喃自语着,很激动、气愤地在房里踱来踱去。
  这时、坐在房间角落里的爱德华安慰他道:
  “亨顿,不要难过。由于自己的权利被人剥夺而悲叹的人,世界上也不只你一个人。眼前就有一位与你同病相怜的人在这里。”
  亨顿不禁很气愤他说道:
  “什么?陛下,请您不要以为我是冒充的。”
  “我绝对没有怀疑你。”
  “谢谢您。”
  “你不是也怀疑我的身份吗?”
  当亨顿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有一个服饰华丽的贵妇,跟在修的后面走进房里来了。一大群男女仆役,接着也走进来了。
  贵妇人的容貌,的确美丽可爱。不过她的表情充满了悲伤,一直低着头瞧着地板,就像被拖往刑场的犯人一样,慢慢地走了过来。
  麦尔斯·亨顿一看见她,就用充满了热情的声音叫道:
  “咳,爱迪斯!”
  修突然站在两个人中间,说道:
  “爱迪斯,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个怪物就是这个人,怎么样,仔细看看他的相貌。以前,你看见过这个人没有?”
  贵妇和亨顿会面了。在两个人互相对望的一刹那间,贵妇的脸上发红了,在她惊讶的眼神中,流露着一种难言的苦衷。一会儿.她的脸色渐渐又变得苍白起来,手脚轻微地发抖。过了好久,她才用有气无力、冷冷冰冰的口气说:
  “我不认识您。”
  她说了这句话以后,就转身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这时,贵妇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但亨顿并没有注意到。
  这个打击实在太大了,亨顿震惊得哑口无言,砰的一声坐到旁边椅子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修瞟了亨顿一眼,向仆役们说道:
  “怎么样,你们认识这个人吗?”
  仆人们都摇头否认。
  “哦,谁都不认识他吗?彼德、白纳特、玛格丽特,你们都是我家里十几年的老人了,你们都不认识他吗?”
  三个被指名的老仆人也都摇头否认。
  因此,修就装得格外有礼貌,向亨顿说道:
  “你瞧,仆人们都不认识您,所以恐怕是您弄错了吧?我的妻子也说从来没有看见过您。”
  亨顿大怒,跳起来骂道:
  “什么?她是你的妻子?你说爱迪斯已经是你的妻子?啊,现在我晓得了,我全看出来了!你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一定是你写了一封假信,伪称我已经死在外国了,强娶爱迪斯,霸占家产!”
  “胡说八道!你是哪里来的疯子,如果有什么委屈,你去告我好了。”
  “放屁!亲兄弟打官司,那还成什么话?唉,我再也不饶你了,如果你不改过自新的话,我就拿这把剑”
  亨顿手握剑把,瞪着修大骂。修一时吓得慌忙向后退,并且被椅子绊倒了,他大声命令仆人们说:
  “喂,把这个家伙捆起来!”
  三十几个仆人听到主人这声命令,大家只是把袖子卷了一卷,谁也不敢动手,其中有人说:
  “老爷,他手里拿着剑哟!”
  “唔,剑又怎么样!对手只有一个人,赶快去揍他。大家一起上!”
  亨顿大叫道:
  “好,来就来吧!喂,彼德、白纳特,你们不会忘记我从前的本领吧?现在,让我来显点本事给你们看看。你们就一起来吧!”
  大家被他这种威严慑伏了,都不敢上前去。
  修很生气地骂道:
  “哼,这简直不像话!大家赶快到那边去拿家伙,把各处门口都把守起来。另外叫一个人去报案。喂,快点,快点!”
  仆役们都争先恐后地跑了出去。
  修也很机警地跑到门外去,掉过头来说:
  “喂,你想逃走也不行了。”
  “别放屁,就是你要我走,我也不会走的。麦尔斯·亨顿是本庄园的真正主人。我一步都不会离开这里的。”
  “骗子,等一会儿,你就会后悔莫及!”
  修说完了后,就赶快躲起来了。
  这多么奇怪
  亨顿和爱德华留在这座大厅里,两人都没有做声,各想各的心事。一会儿,爱德华自言自语他说道:
  “奇怪,真奇怪。无论怎么想,我都不明白。”
  亨顿伸着胳膊答道:
  “不,陛下,这没有什么奇怪的。修这家伙,本来就是这种不可救药的坏蛋。”
  “我不是说你的弟弟。”
  “哦?您不是在说修吗?唔,那么,您说的是爱迪斯吧?真是的,爱迪斯的态度,我也觉得很奇怪。”
  “不对,我所说的真奇怪,是更重大的事情。你想想看,我这个国王,这样在乡下流浪,国王的宝座到现在还是空着,没有人继承王位,居然没有引起全国的大骚动,不是很奇怪吗?”
  “啊!是这件事情吗?”
  亨顿最初觉得这话荒唐得很,所以才没精打彩地答覆了一下,但不久又改变想法,说道:
  “陛下,您说得对,真的是这样。”
  “现在,我想起一个好主意来。只要这个办法能够行得通,我和你就都可以把自己的权利争回来。——这个办法就是:我用拉丁文、法文和英文三种文字写一封信。你拿着这封信,明天早晨就赶到伦敦去,到了白金汉宫,亲自把信交给我的舅舅哈弗特。他认识我的笔迹的,他一接到我的亲笔信,一定会大吃一惊,马上就会派军队来迎接我。唉,早点儿这样办就好了。你一个人骑马赶去,大概只要两天。就可以到了。我就在这一带,暂时我家旅馆等着好了。”
  亨顿用非常佩服的口气答道:
  “啊,陛下,您想的办法非常巧妙。不过请您等一下,等我把这个庄园的纠纷解决了以后,就立刻利用我的地位”
  “算了吧,一国王位的问题和一个地方贵族的继承问题,你看哪个重要?不用担心,你就照着我的话去办吧。关于亨顿庄园的问题,我会给你好好安排的。”
  爱德华看见桌子上刚好有笔墨,就马上开始写信。
  亨顿一面在旁边看着他写,一面想道:
  “唔,这孩子真不错。他能用三国文字写信?哈,哈,哈,我不晓得他是怎么学会的,不过他说的一些事情、倒是蛮有趣的。也许是在没有疯以前,看过不少关于国王故事的书,到现在还记得呢。”
  他为这孩子的聪明而高兴,但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要好好考虑一下目前的事情应该怎么办。过了一会儿,等爱德华把写好了的信,交给他的时候,他郑重其事他说:
  “那么,我就收下了。”
  于是他接过信来,随手放在自己的衣袋里,还是继续为着自己的事在伤脑筋。
  “嗯,真奇怪,爱迪斯进来一看见我,就说不认识。可是她嘴里虽然是这样说,她的神色却是那样惊慌,她的手又在发抖。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她明明认识我,却故意在说谎。我的相貌,在这十年来。不会变得连她都不认识。那么,心地善良的爱迪斯,为什么要说谎呢?我们是青梅竹马的朋友,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付我呢?唔,对了,一定是受了修的威胁,强迫她说不认识的。女人结婚以后,就不得不听从丈夫的话。但是,爱迪斯!你我的关系不同,不该对我说谎的。唉,人生真是没有意思!”
  这时,想不到爱迪斯突然推开门一个人跑进来了。
  亨顿死瞪着她。爱迪斯低着头说:
  “修刚才亲自骑马跑去报案了。我是趁这个机会跑来劝您的。”
  “你不要管别人的闲事。对于一个与你不相干的人,有什么好说的。”
  “不,麦尔斯。”
  “什么!你也知道叫我麦尔斯?”
  “是的,我,我是诚心诚意来劝您这位和麦尔斯相像的先生的。您在这里待下去非常危险,还是请您赶快离开的好。”
  “混账东西,别胡说八道。我是本庄园的真正主人。”
  “不,请您听我说。您跟已故的麦尔斯·亨顿真是像极了,所以我更要”
  “我就是麦尔斯·亨顿本人呀!”
  “是,是的,我很了解您的心情。但是,我对您的命运非常担心。因为我的丈夫修,是本地最有势力的贵族,官员和老百姓都怕他,无论什么事情,都要遵照他的意思去做。所以,您的相貌和死了的麦尔斯·亨顿越是相像,您的性命就越危险。他一定会去告您,说您想抢夺亨顿庄园的财产。那些人都会顺着他的意思去做,对您和您的朋友都是不利的。”
  爱迪斯稍微停顿了一下,注视着亨顿的脸,然后又说:
  “而且,即使我的丈夫和官员们,都晓得您是真正的麦尔斯·亨顿吧——这是最重要的一点,请您好好地听着——但是,您的性命还是照样的危险。我的丈夫绝对不会认您是麦尔斯·亨顿,他反而会一口咬定您是冒充麦尔斯·亨顿的。这样一来,谁还敢反对我的丈夫的意见,出来说公道话呢?”
  “哼,即使是这样,那也没有什么可怕的。连曾经海誓山盟的爱人都变了心,给我这样大的打击,何况修从小就跟我为敌?”
  爱迪斯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两手发抖,低下头去。不久,又抬起头来,用更有力量的声音说:
  “恐怕没有时间耽搁了,请您快点,快点走吧!修是一个残忍无情的家伙。我已经成为他的奴隶了。深知他的为人,所以我的话不会错的。您明白了没有?在麦尔斯哥哥、阿瑟哥哥、李察德表亲们都已经死了的现在,您突然出现,又自称麦尔斯·亨顿,威胁修的地位和财产,修怎么会轻易地放过您呢?哦,我害怕死了,部快要急疯了,求求您,请您赶快逃走吧!如果钱不够用,就请您把这个钱包收下吧,也可以用来收买把守在门口的仆役们,叫他们放您过去。请您不要拔出剑来,赶快逃走吧。唉,快点,时间太急迫了。”
  爱迪斯用颤抖的声音,边说边把钱包拿了出来。亨顿拒绝收她的钱包,又仔细地凝视着爱迪斯的脸,以沉痛的口气说道:
  “我什么话也不说了。我只有一个最后的请求。如果你不回答我,我就会发疯的。好,请你再仔细看看我。看清楚后请答覆我的问题:‘我是不是麦尔斯·亨顿?’”
  “不,我不认识您。”
  “你敢发誓吗?”
  爱迪斯突然全身发抖起来,过了一会儿,用痛苦的口气说:
  “我发誓,我不认识您。”
  听了这话的亨顿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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