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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爱的思辨 作者:杨东明-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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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微风拂过,陆洁又隐约地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香烟味儿,那是泽雨身上带来的。陆洁不由地仔细打量起面前的泽雨,那孩子也瞪大眼望着她。陆洁留意到了,这孩子的眼睛是鱼脊形的,睫毛又长又卷
陆洁心里豁然洞明。
她仿佛一下子猜到了什么,她离一个谜底已经不远。
她明白,她没有看花眼,刚才的确是两个人。
另外的那个人应该是于潮白。
十二。惩罚
人们创造出各种惩罚的手段,除了对被惩罚者会发生某些实质性的作用之外,对于施惩人来说,其实更多的只是一种心理需要。施惩者心中郁积着恨怒,那恨怒就象沉重的铅块,压坠在他们心上。只有将那铅块向他们恨怒的对象推砸出去,他们才能获得心理平衡。
陆洁对丈夫施行的不与性交的惩罚,就是这种情形。
自从于潮白与方玲出了那种事情之后,陆洁免不了时常耿耿于怀。于潮白呢,以获罪之身被陆洁恩准回家,已经是天大的幸事,再想夜晚得到陆洁的宠幸,那就近乎奢望了。
那段时间,于潮白只要回到家,总是换了衣服就做家务,擦桌子拖地洗衣做饭,样样都干。他不声不响,任劳任怨,俨然在自觉地进行劳动改造。到了就寝的时候,陆洁早早地哄着儿子在大床上睡了,于潮白会走进卧室,低声地问:
“我睡哪儿?”
于潮白这样发问的时候,陆洁就毫无表情地回答,“睡你小床上去吧。”
得了指示,于潮白不再说什么,他蔫蔫地垂下脑袋,眼睛瞧着脚尖,慢吞吞地往回走。听着那踢踏踢踏的脚步声进了书房,陆洁心里就涌起快意,仿佛看到一条馋嘴的狗摇头摆尾地凑上来想讨到一块骨头,结果却讨了一脚,不得不夹着尾巴离开
这样的问和这样的回答多起来之后,于潮白也就不再请示。就寝的时间一到,他就会自觉地到书房的小床上去睡。
说不了要隔多长时间,偶然地会有那么一次,当陆洁的心情还好,而且觉得饿着肚皮的家狗也该喂喂了,陆洁就会等佑生睡熟之后,趿着拖鞋慢腾腾地走进书房。
书房的灯通常都会亮得很晚,书房里的人通常都会在桌前工作得很久,走进来的陆洁就会在小床上仰面躺下,然后懒洋洋地说,“好了,来吧——”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陆洁发现家狗对饥饿的适应力和耐受力变得越来越强了。当陆洁喂他的时候,他并不表现出迫不及待,狼吞虎咽的样子,他的表情是平淡的,动作也不紧不慢,甚至有时会露出恹恹的神态,显得有些食欲不振。
陆洁想,这样挺好,反正她自己也淡得很。一来二去,他们夫妻之间行房的任务,几乎就成了可有可无的事。
于潮白本来不经常自己洗衣服,打从自觉地投入劳动改造之后,这种原本就该本人承担的劳作,自然责无旁贷地落在了他自己的肩上。洗着洗着,于潮白似乎洗出了癖好,一进家门,就要换衣,然后端着水盆,将换下的衬衣用水泡了,打上肥皂揉搓。搓好漂净,晾晒出去,才会接着做别的事情。
初时陆洁还觉得好笑,一个大男人,竟变得如此讲究,简直是有洁癖。后来陆洁对这套程序看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
那天的情形有些偶然,于潮白进门后,依照那套程序更衣换装,他刚把换下的衬衣泡进脸盆里,电话响了,是找他的。于潮白到门厅去接电话,陆洁就去了卫生间。陆洁打算趁饭前的一点儿时间,用洗衣机把她和佑生的几件衣服洗出来。水和洗衣粉放进了洗衣机里,却觉得衣服少了,这么几件就洗一回有点儿不值得。陆洁顺手把于潮白泡在脸盆里的衬衣掂起来,正要往洗衣机里扔,不经意地一瞥间,竟看到白衣领上有一道明显的红色。
陆洁心中动了一下,慢慢地把那衬衣拿到眼前仔细观察。
那红色有点儿近乎紫,近乎乌,宛如厚腻的玫瑰花瓣儿,有一种冷艳的幽深。
形状呢,有些象纺棰,起始之处窄狭,到了中间渐渐宽起来,至收尾处却又变得细了
是口唇的形状,不用多想,这是女人的口红。
陆洁打个噤,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眼帘上隐隐地显出玫瑰红的唇形,然后就开始勾勒涂了这种口红的女人的模样。
无论怎么努力,那模样总是模糊的。于是,陆洁重新睁开眼,她看到自己的手中依然掂着那件衬衣。
那衬衣水淋淋的,胆怯地委缩着,仿佛被人揪住脖领,行着拷问。
虽然有些发抖,却保持着沉默。
然而,体息却发散出来,若有若无,若隐若现。那是一种异样的香气,陆洁将它拿近了,凑在鼻前嗅闻。
是那种进口高级香水,浓烈的香味里夹杂着麝型的臊味儿。
好了好了,招了招了,陆洁仿佛已经看到了于潮白那副揽花入怀,依香偎玉的模样。
“于潮白!——”陆洁高声嚷。
“哎,来了来了,什么事儿?”打完电话的于潮白从门厅那边走过来。
“喂,你瞧瞧,谁给你盖了个章?”
“什么章?”陆洁就带着笑,把滴水的衬衣拎到于潮白的面前。
“这是——”于潮白煞有介事地皱起眉头,仔细地看,“这是什么呀?”
“哼哼。”陆洁脸上的笑一下子收往了,且看他如何回答。
“哦,这是红铅笔印。我看书的时候爱划红道道。你看,这样,就在衣领上划了一下。”
于潮白用手比划着握笔托腮,读书深思的样子。他将食指比做笔尖,在衣领上轻巧地一划。
“嘿,红铅笔!”陆洁冷冷地扯一扯嘴角,“那你闻闻这是什么味儿?”
湿衬衣拎到于潮白的鼻子前,水淋淋地一抖。于潮白满脸疑惑,很认直地抽响鼻子,闻了又闻。
“开什么玩笑?什么味儿也没有嘛。”
于潮白若无其事地将衬衣又浸在脸盆里,然后拿起肥皂,到旁边搓洗去了。
就是在那一刻,陆洁下了决心,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那个在于潮白的衣领上盖章的女人。
这个女人肯定是存在的,她为于潮白而存在,那么她在于潮白这里就不可能不留下痕迹。他们之间需要联系,他们可能会在公众娱乐场所出没,他们要安排幽会,他们
好了,只要在其中的任何一环取得突破,就能把他们捏在手心里。
从那天开始,陆洁和于潮白相处得反而格外平静。他们彼此说起话来,总是客客气气,彬彬有礼。他们做起家务来,总是一起动手,互相帮忙。他们坐到饭桌前,总是你给我让菜,我替你端汤。这一切如果让外人看了,免不了会心生羡慕,觉得他们真是恩恩爱爱,相敬如宾的一对夫妻。然而,他们俩彼此都心知肚明,他们不过是在暗暗斗法。做猫的多谋,眯起眼睛假装打瞌睡,耳朵却听着老鼠的动静。做老鼠的自然小心,只在洞前窥测,绝不轻易出山,既要偷得嘴吃,又不能遭了猫的利爪。
于潮白每日回家的时间似乎更早,进屋就默默地干活儿,兢兢业业,忠于职守。
当然,回家就要换衣洗衣的传统还是要保持的,不能让人一敲打,立刻就改变了。
换下来的衬衣理直气壮地放在脸盆里,甚至并不泡水。陆洁知道,那是要她去看的,陆洁偏偏视而不见。
猫不会注意老鼠咬过的剩东西,猫的注意力在电话上。只要家中的电话铃一响,陆洁就会起身去接,她要第一个拿起话筒,第一个听到打电话来的是谁。
这套动作并不容易掌握,起身时的动作要快,但必须从容,不能急巴巴地,让人看出刻意的用心。走向电话机的步幅要快、要大,但必须要稳,不能显出匆忙的样子,让人洞悉了想抢先的心思。
陆洁如此这般捷足先登了几次之后,于潮白就变得自甘落后了。家中的电话铃声一响,于潮白就目示陆洁,仿佛在说,电话来了,你还不赶快去接?然而,刻意抢接的那些电话,又全都没有什么价值。三番五次下来,陆洁自己就泄了气。
蠢,如果口红和香水已经露了马脚的话,她还会打电话来让你抓她的尾巴吗?
靠得住的办法还是跟踪。
亲自去跟踪,是个笨办法,最好能找个人。
找谁呢,这种事情,不相干的人,人家不会干。找朋友吧,也不合适,越是朋友越爱刨根问底,不交待底细不够意思,交待了事情的原委,免不了会让人当做秘闻,去四处播散。
想来想去,陆洁竟然想到了刘医生。毕竟有过一夜情,当初及事后,刘医生都曾多次暗示过想要回报她的意思。给他一个回报的机会,他一定会努力去做。
更重要的是,刘医生一定会象至今严守着那夜的秘密一样,同样严守陆洁的托付。
还是在更衣室,还是那个时间,陆洁来接替刘医生值夜班。没有别人,只有刘医生自己进了更衣室,陆洁看准之后,立刻跟了进去。
正在打开衣柜门的刘医生听到动静,回转身来看。
“陆大夫?——”
“嗯。”陆洁点点头,仍旧平稳地往前走。
刘医生竟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他还记得那天晚上的事,他当然记得。
陆洁在适当的距离站住了,她觉得那距离很合适,不远也不近。
刘医生似乎松了口气。
“有件事,想请你帮忙。”陆洁说。
“尽管讲。”
回答是毫不迟疑的,显然是对那一夜的仓皇,表示着歉疚和要弥补的意思。
“我们家那一口——,我想让你,跟他一下。”
陆洁斟酌着,想把内里的那层意思表达出来。
“唔?——”刘医生望着陆洁,似乎有些意外。
“看看他去了什么地方,都和什么人碰面联系了——”
陆洁直截了当地说下去。
刘医生动作很清楚地点了点头。
就象两个人配合做手术,一个眼色,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陆洁很满意,甚而有些感激他: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没有好奇地问陆洁,他们夫妻之间发生了什么事,然后真真假假地说一些安慰之类的废话。
“我看,一个星期就够了。只要你跟他一个星期。”
陆洁对任务提出了时间要求。她心里清楚,即便只是一周,那工作量会有多大,任务该有多么艰巨。
刘医生用一个笑做了承诺。陆洁觉得,他笑起来还是有那么点儿味道的。
在随后的一周里,陆洁无论在家中还是在医院里都显得举止很放松。她对家中的电话铃声不再敏感,晚饭后常常随意地与于潮白聊聊天,甚至还一起出去散了一回步。在医院里呢,见到刘医生也照常说说笑笑,但是从来不向刘医生提起跟踪的事,一句也不提。
第八天的上午,科主任带着大家一起查房。将本科所有的住院病人都查看完毕之后,众人一起谈笑着,沿着走廊返回办公室。刘医生稍慢一步,等身后的陆洁走近了,就操着平静的语调说,“陆大夫,等一会儿你到我办公室去一下,有一个病历想请你看看。”
稍稍晚一些的时候,陆洁去了刘医生的办公室。刘医生不动声色地打开抽屉上的锁,取出了一个不锈钢的病历夹。“你要的东西,都在这儿。”刘医生不慌不忙地说。
陆洁就在刘医生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手指微颤着打开了那个不锈钢夹,急切地浏览着刘医生写就的那份病历。
那是于潮白一周的活动明细表。每天写做一页,每个地点写做一段,有分析,有说明,需要的地方,还配上了照片。如此多的项目,是刘医生独立承担还是另有亲朋好友参与,陆洁不得而知,但是其内容的详尽,的确令陆洁很满意,没什么可说的,在本科所有的同事中,刘医生的工作一向无可挑剔。尤其是做手术,干净利落,刀口总是缝合得很严谨。
病历的记录借助了别人,病案的分析却是由陆洁独自完成的。多年的从医经验,已经使陆洁具有了敏锐的分析判断能力,她能透过外在的表象,直扼内里的症结。
蝶蜂纷飞,乱花迷眼,在那七天里于潮白去过的地方不少,接触的人很多,然而,当陆洁静下心稍做思索之后,就发现了最可疑的地方和最可疑的人。
“倩影化妆品专卖店”!——陆洁听说过这个牌子的化妆品,日霜晚霜防晒霜发胶口红香水紧肤水指甲油
全都应有尽有,应全尽全。那是个女人喜欢出入的地方,而七天之内于潮白居然在那里露面三次,情况实在反常。
“倩影化妆品专卖店”的老板是个女的,有多张玉照在此。照片是刘医生拍摄的,医术颇佳的刘医生摄影技术亦可圈可点。他用望远镜头抓拍的几张人物特写,毫发毕现,就连嘴唇的质感似乎都能让人感觉得出来。
这女人的特点完全可以用一个“大”字来概括,大脸大鼻子大嘴大耳朵大眼睛,总之有一种大大咧咧的大气。陆洁虽然怀着本能的嫉恨,但是心里也不能不承认,这女人浑身透着一种大大方方的美。
除了单人照外,还有一张双人的合影。照片的背景是马路边的护拦,女人靠在护栏上开心地大笑,男人侧身站着,半边脸上有浓密的树冠投下的阴影,蓬发长须隆鼻子,一望就知道那是于潮白。
关于这个女人,有一段文字说明:栗琳琳,二十六岁,百花路四十二号倩影化妆品专卖店经理,短暂婚史,现独身
够了,凭着直觉,陆洁一下子就锁定了目标。
接下来的事情要由陆洁自己去做了,而一旦决定去做,陆洁就显得迫不及待。
好不容易捱到黄昏下班的时间,陆洁立刻起身更衣,骑上自行车,按图索骥去了。
当陆洁在百花路上找到这家专卖店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时分。沿街的各家店面一个个流光溢彩,争奇斗妍。“倩影”专卖店更显别致,门前有特制的灯箱,柔和的灯光如筛如泄,灯箱中的栗琳琳小姐就在那光影里眯着眼笑,性感的厚嘴唇向上撅起,迎向一支倩影牌保湿口红——陆洁站在灯箱前望了一会儿,然后嘲弄地对着那女人的厚嘴唇说了句,“你好,我来了。”
说完那句话,陆洁就昂首向店门里走。那姿态,颇象是要去迎向风浪,迎向战斗。
迎接陆洁的是店堂内沉郁的馨香,陆洁一走进去,就禁不住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才又深又长地回忆起掂在手里的那件于潮白的衬衣。衬衣领片上玫瑰色的口红,以及那些没来由的馨香,此刻都有了来由。
店里琳琳琅琅地摆满了化妆品,还摆着几个化妆品一样的姑娘。陆洁略做浏览,就发现其中没有灯箱里的那个人。
“小姐,你喜欢什么?”
服务小姐热情地询问。
陆洁自嘲地笑了笑。在这个她不喜欢的地方,总得喜欢点什么,才好呆下去。
“护肤霜,我想看看你们的护肤霜。”陆洁说。
“倩影牌护肤霜是专为女士设计的,无论什么样的皮肤它都适用。”
服务小姐很快地从柜台里拿出一个装潢漂亮的磨砂瓶,热情地递给陆洁。
“什么皮肤都适用,怎么可能?嘿,真是好药哇,什么都治。”
陆洁的口气中不无嘲讽。她用目光四处瞥着,顽固地想看到那位栗琳琳。
服务小姐陪出一个谦和的笑,口气宛转地解释着,“小姐,我讲的是实情。
这种护肤霜的适用性很强,对于油性皮肤,它有透气作用。对于干性皮肤,它有保湿作用。买一瓶五十六元,买两瓶我们奉送一瓶。”
服务小姐的动作很敏捷,不知不觉中,三瓶护肤霜已经捧在了陆洁的眼前。
虽然客气虽然陪着笑,却有一种难以推却的势能,让人觉得不好不接受。
陆洁的心里顿时升起了对抗的情绪,她坚决地向对方摇摇头。“不,不,我想看看别的——”
“别的?我们这儿还有清洁霜、防晒霜、滋养霜、日霜、晚霜、均衡化妆水、深层润肤乳你看,这是一个完整的系列,一个小套餐。”
转眼工夫,各式各样的瓶子就摆在了陆洁面前。一时间,陆洁竟然说不出话。
“这个小套餐一共三百八十九元,比单买下来便宜得多。”服务小姐替她做着盘算。
陆洁也是在一瞬间做出盘算的,她要让栗琳琳出来,她一定要见到这位栗琳琳。
“三百块。三百块钱我买了。”
“对不起,我们没有卖过这样的价。”
“你当不了家,你去问问你们老板吧。”陆洁说。
对方似乎有些勉强,但还是挂着笑脸。“那好吧——,请稍等。”
柜台的侧后方有一扇木门,服务小姐就在那里消失了。那扇门是用白橡木装修的,花纹规整得近乎虚假。恍然间,陆洁觉得那就象舞台上的布景,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里,要看看那位主要演员是怎么出场的。
栗琳琳的登场并无戏剧性可言,她很随便地走出来,她那大大方方的举止和大大大方方的美丽,使得陆洁一眼就将她和照片上的女人对上了号。陆洁很难将自己的目光从对方的唇上移开,陆洁着意地在那唇上寻找着紫玫瑰的印象。果然,那微微开启的双唇上涂的是玫瑰紫色的唇膏,它们犹如肥厚的玫瑰花瓣,丰满而润泽。
几乎就在那同时,陆洁感觉到对方的目光似乎灼热地闪了一闪。那情形,有些象线路瞬间过载。陆洁想,这或许是因为紧张而引发的幻觉吧,她们俩人过去从未谋面,对方见到她,不可能会有什么反应。
“小姐,是你喜欢上了我们的倩影化妆品吗?”
说这话时,栗琳琳的目光一直稳定而平和地望着陆洁。
“说不上喜欢,我想我应该知道一些新品种。”陆洁也尽量平静地回答。
“用一下就知道了,你不会后悔的。”
栗琳琳似乎是在标榜着什么。
“试一下的代价也太昂贵了。”
陆洁好象是在断然地做着结论。
“那好吧,小姐,就按你开的价。三百块钱,给你一套。”
栗琳琳谅解似的笑了,随后向身边的服务小姐摆了摆手。
服务小姐望着陆洁,等着这位上帝的最后认可。
陆洁决然地打开了手袋。好吧,三百块钱,认识了于潮白的新情人,这代价也值了。
服务员收款的时候,栗琳琳依旧站在那里,一边礼貌周全地和陆洁搭着话,一边亲自动手为陆洁包装商品。
“小姐是第一次到我们店来吧?”
“才听说这个地方,第一次来看。”
“那好啊,交个朋友。欢迎以后常来。”
声音是浑厚的,还有些沙哑,全然没有那种小女人尖声细嗓的味道。陆洁就联想到能够发出这种声音的是什么样的声带。它的生理特征应该是宽大而肥厚的,或许,上面会有一个小结
当于潮白和她做爱的时候,这副声带会发出什么样的呻吟呢?哇哇,哇哇——,粗门大嗓的,象一只历经苍桑的牛蛙。
陆洁盯着对方的手,那手虽然大,却白晰而柔软,全然看不到一点儿骨象。
不知道这样的手被于潮白那双骨节嶙峋的手揉捏起来,会是一副什么样子。
陆洁自己的手是小巧而苍白的,犹如剥了皮的菱角。因为经常与消毒剂和皂液打交道,许多地方都皲裂和褪了皮。此时,与对方那份丰腴雍容的细软比起来,就显得有几分可怜。
商品包装好了,陆洁应该拿着东西离开了。
栗琳琳将装着化妆品的提袋递给陆洁的时候,顺手又放进去一只橙色的塑料瓶管。
“送你一管手霜。它对你们做医务工作的很适用。”
听到对方这句话,陆洁一下子愣住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做医务工作的?”陆洁诧异地问。
服务小姐在旁边笑起来,“嘻嘻,你一站到这儿,就带来了一股医院味儿!”
陆洁没有瞧那服务小姐,却用目光盯着栗琳琳。
栗琳琳也正含笑不语地望着她,那样的笑意有一种拉开窗帘打开门,让什么透进来的意味。是的,如果说那件带着香水味儿的衬衣曾经向陆洁透露过什么的话,那么今天医院的气味,又向栗琳琳透露出什么了
陆洁知道,她应该退场了。
带着那三百块钱的代价,重新回到匆忙的车流中,陆洁觉得轻松而又沉重。
终于见识到栗琳琳是什么样子了,陆洁的双脚似乎踩踏得有些轻快,可是,她的心却渐渐地往下坠,往下坠,越来越显出了沉重。
也不知道到底骑了多久——当陆洁停下车,抬起头时,她又看到了那个灯箱。如筛如泄的灯光里,栗琳琳正微闭着眼,炫耀她那性感的厚嘴唇——是的,骑了一大圈儿,陆洁又转了回来。陆洁即刻便明白,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要知道这个女人在哪儿住,今天晚上,就要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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