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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忧伤的日子 作者:文泉杰-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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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雯说,所以我不会忘记你的,要不是那一阵子你总是给我放那首《青藏高原》,我不会这么快就站在了世界屋脊上。为了报答你,我将当地藏民献给我的一条哈达送给你,祝你早日实现你的梦想。
四十六
后来系里领导告诉我,我们系九六届的一个毕业生去了西藏,我可以向他打听打听一些具体的情况。我问他们这个人当初是什么情况下去的。他们说,他当时没有找到满意的工作,一气之下就去了西藏。他的学习成绩在系里数一数二的,还过了六级呢。对了,那边有个要求,你们必须通过四级,因为你们一去就是公务员待遇。
于是我就打电话给那个师兄。先是打手机,那边回应是“已关机”。后来就打他办公室的电话,是另外一个人接的。当我说要找那个师兄时,对方很客气的告诉我,我要找的人已经离开了这里,一年前就走了,去了北京。我很惊讶,为什么要离开呢?不是说要工作八年吗?这对我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但丝毫没有动摇我去西藏的决心。
我对祥善说,去西藏是我们之间的一个约定,也算是一个小小秘密,在还没有实现之前不足为外人宣扬。可是,还是有很多同学知道了我要去西藏工作,我想可能是系里领导告诉了那帮学生会干部,那帮学生会干部又告诉了他们身边的人,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整个系的同学都知道了我要去西藏。绝大部分的同学都表示不解,说像我条件这么好的人为什么要选择一条别人都不愿意走的路呢?学习成绩那么好,刚上大学就在杂志社兼职,发表了一大堆文章,还出了书,党也入了,这么好的条件,考研也好,留北京工作也好,哪一条路都比去西藏好上一百倍。
他们都不理解我,never也极力劝阻我,他用了一个词“浪费”来形容我的做法。他说,你去西藏简直是一种人才的浪费。never的证据很强烈,他说我理想主义色彩太浓,西藏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美好,去了之后就会发现有很多问题接踵而至。西藏只适合做短暂的停留,如果一辈子停在那里,你的一生就这样毁了。never劝我还是现实一点好,不要被理想冲昏了头脑,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
never一直在说,我不做任何评论。never提到的问题我都想到过,我承认我是一个感性的人,充满了理想主义,但关系到我一辈子的重大问题我并不儿戏。只是看到never为他的看法充满自信的脸,我有点迷茫,我是在逃避现实吗?还是在寻找属于自己的精神家园?
于是我发短信给昕雯表达我的困惑。
昕雯说,在你已经决定做某一件事情的时候就不要再征询任何人的意见了毕竟是你去西藏而不是别人去西藏。你现在要做的事情是:第一,搜集所有的有关西藏的基本资料,每天都要花一定的时间来读它们;第二,每天看一遍我送给你的哈达,每天听一遍《青藏高原》以及其他的关于西藏的歌曲,比如韩红有些关于西藏的歌,挺不错的;第三,每天都要坚持长跑训练,这一点很重要。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否则你的梦想再美好也只能破灭。
除了昕雯,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和我说过话的无香也出乎意料的表示了对我去西藏的支持。曾经我和无香说过分手后我们还是朋友。但是分手以后我们基本上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每次遇见只不过是一个平淡的微笑甚至是擦肩而过,彼此心中都有一个无法解开的结,始终无法迈过那道坎。其实每次遇到无香时,我都想停下来,都想对她说,难道我们一定要这样吗?为什么我们不能成为特例?
在一个晚上我骑车从本校区回宿舍,无香追上我,说有话要对我说。我看了无香一眼,无香以往那种与我擦肩而过的优雅与从容的表情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我以前从未见过的成熟与冷静。只是她的眉头和眼角都夹杂着几许无奈与哀愁。
最近还好吧?无香这样问我,昕雯了也经常这样问候我,只是与无香不同的是,昕雯最后一个字喜欢用“吗”。这是两种不同的心情。
可以。我淡淡的答道,脑海中飘过我和无香曾经在一起的过往。
听说你要去西藏工作?
最近才做出的决定。也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爱上你吗?因为你身上凝满了理想主义色彩,你忧郁和安静的眼睛让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安详与舒适,所以我为你痴狂。后来,我选择了放弃,因为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毕竟你心另有所属。
你曾经在你的《一个人的生活与思想》中说过,你想去深圳或者遥远的西部工作。这是两种极端是吗?最后你终于选择了西藏,你是在抗争,是吗?其实在看你文章的时候,我就预感到你必然会选择今天的道路。一直以来我都认为你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我们都是一群被上帝安放在同一条轨道上的孩子,没有人想过要逃出这条轨道。而你不是,你一直在找机会跳出这条轨道,创造自己的未来。也许你要为你的这一跳付出代价,但你的过程如夏花一般灿烂。所以,对你今天的选择我很理解,也很支持。
而我和你选择了两条不同的路。有时我在想,假如那一天的竞选你成功了,我失败了,将会又是一种怎样的结果呢?也许我会成为现在的你,你会成为现在的我。我不知道在这将近三年的大学里我都干了些什么,从当初的宣传部部长到现在的学生会副主席,我觉得我就像一架奔跑的机器,奔波往返于学生与领导之间,传达文件,反馈意见,什么理想啊 ,什么爱好啊,都成了泡影。甚至我想静下心来好好的读一本书都成了一种奢望。
四十七
有一天我从学校回来,艾怜就坐在我的书桌上翻看我的书。搬到新校区后,我和联没有分到一个宿舍,他在我对面的隔壁,中间隔了一个大厅。艾怜每天都要趿着拖鞋吧嗒吧嗒的来串门,一天五六次。所以每当听到艾怜那特有的吧嗒吧嗒声就知道艾怜来了。
我见到艾怜,说,贵客啊。
艾怜见我回来了,脸上绽开了桃花,艾怜的脸上经常绽开桃花。艾怜的面部神经相当发达。艾怜说,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盼来了!很夸张的动作,站直来,抱了我一下。
我说,肯定有事找我,是不是?
然后,艾怜脸上的桃花忽然没有了,说真的,我还不习惯这么严肃的艾怜。
艾怜说,我想跟你去西藏,可以吗?
我又一次看见艾怜清澈如水的眼睛,只是这一次眼睛里有一丝担忧。
我说真的吗?其实我知道是真的,艾怜是一个简单真实的人,艾怜心里想些什么,他的一张脸完全可以反映出来。我这样问只是我的口头习惯而已。我接着问,以前不是说不去吗?在我和祥善还没有约定之前,我就把我去西藏的想法告诉了艾怜,当时还开玩笑的说要艾怜跟我一起去,艾怜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说绝对去不了。他第一关就过不了,他的爸妈打死他也不会让他去。就他一个独生子,去了那么远的地方,无异于把独生子送给了别人,叫两位老人家怎么活啊!
艾怜说,我已经想好了,我不能一辈子活在父母为我设计的生活当中,我已经长大,我要过独立的生活,从小到大,我的生活都是他们帮我设计好的,就连高考时填报的志愿都他们代劳的。他们还说,我一毕业就要我去他们为我联系好的一定出版社工作。他们太无理了,太武断了,太不注重我的感受和尊言了,我受够了!我不能总是为他们而活,我也要为我自己而活。反正我已经想好了,不管他们如何反对我都要去。我去西藏的目的很简单,说的难听一点,就是逃避现实。北京、天津的压力太大,我受不了。我不想拼死拼活的去找工作,也不想家人一切都为我安排,我想轻轻松松的工作,稳稳当当的生活。我早就说过,我是一个简单的人,没有什么远大的目标,简单生活就是我要的幸福。
可是你认为西藏就没有一点压力了吗?
和北京、天津比起来,西藏的那点压力根本算不了什么。
那你要我帮你做什么呢?
你帮我去问问系里西藏人民出版社到底要多少个人,除了你和祥善,可不可以再加我一个。
好吧,明天我就去问。
虽然艾怜经常喜欢和我开玩笑,但这次绝对是真的。
第二天我就去问系里的党委书记。他显出很惊讶的表情,摘下他的黑框眼镜擦了擦,大发了一通感慨,现在的学生越来越搞不懂了。前几年一个都不去,今年像赶集似的,争着去啊。他看了看我,说,是不是都是你这个榜样所起的作用啊?这是西藏人民出版社的资料,好几年没招到人了,三五个肯定没问题。
回来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艾怜,艾怜的脸上又绽开了桃花,抱了我一下,说要请我吃“水煮鱼”。“水煮鱼”是我们这最热闹的饭店,是人气唯一可以与麦当劳相媲美的饭店。艾怜高兴的时候常请我去吃“水煮鱼”,每次去都点两个菜,一个是木须肉,一个是鱼香肉丝,再加两碗米饭,合起来不过二十块钱,既经济又实惠。好在我和艾怜都不喝酒,这里的酒水特贵,普通的青岛啤酒要12块钱一瓶,吓死人。只是唯一的缺憾就是每次去都要等上半个小时才有座位,没办法,饭店也改变不了这一点。每次去的时候,艾怜总是念叨,要是哪一天水煮鱼不用等进去就可以吃那该多好。我说,到那时候估计水煮鱼要破产了。
晚上艾怜打电话给父母,还没说上两句,艾怜的态度就开始生硬。接着,在电话里就跟父母吵了起来,按照艾怜的口气和言语,接电话的应该是艾怜的母亲。艾怜说,他的母亲太弱爱他了,什么事都不放心。艾怜在电话里怒气冲冲的说,你再逼我,我就跳楼!说完就把电话“啪”的挂了。我还是第一次见艾怜发这么大的火,额头上直冒汗,脸涨得通红,眼睛鼓鼓的,在宿舍里心慌意乱的转着圈。我给艾怜倒了一杯水,叫他别急,慢慢来,先给家里人一段时间考虑考虑,你这么突然,他们也一时接受不了啊。后来艾怜的母亲又打过来,艾怜不接,但艾怜的母亲很有耐心,一直打,电话铃一直响,弄得艾怜心烦意躁,把电话拿起又挂了,然后把话筒放在一边,这样艾怜的母亲就打不进来了。可是不久艾怜的手机又响了,艾怜看是家里的电话就直接摁掉了,然后关了机。
艾怜去西藏最大的阻力来自于父母,而对我来说去西藏没有任何一点阻力来自家庭。我从小就没有了母亲,父亲在我的眼里只是一个名份而已,他不想也没资格管我。我最大的阻力来自兄弟和朋友,其实这算不上阻力。兄弟们都不想我去西藏,理由各有千秋。有的说舍不得我,有的说西藏那么遥远去了不好联系,有的说毕业了想要和我合作一起创业等等,面对兄弟朋友所有这些好心好意的劝说,我都一笑了之。这个时候,我只有相信昕雯的话,在你已经决定做某件事情之后不要再征询任何人的建议,毕竟是你去西藏,而不是别人去西藏。除此之外,我就没有任何阻力了。那么祥善呢?
我问祥善,你父母允许你去西藏吗?
祥善说,我父母说一切都由我做主,只要能找到一件自己满意的工作就行了。
那就好。
四十八
可是我总是觉得自己最终也去不了。
为什么?
我不知道。这仅仅是我的感觉而已。
怎么会呢?别想多了,祥善,对了,你最想去西藏哪个地方?
纳木错。听说那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湖,躺在西藏母亲的怀抱里,安静得像个天使。我的家乡稻城也有很多美丽的湖泊,但都很小很小一个,像珍珠一样散落在大地上,我们叫它海子。所以我想去纳木错看看,看看与我们家乡的海子比起来到底有什么不同。
无香说我的眼睛很安静,让她感到很安详很舒适。而此刻祥善的眼睛比我更安静,更让人感到安详与舒适。
尽管艾怜仍然没有解决来自家庭的阻力,但他还是加入了我和祥善的行列。去西藏成了我、祥善、艾怜三个人的共同梦想。
我们开始跑步,这是实现我们梦想的第一步。我们开始很早很早的起来,沿着一条笔直的街道很远很远的跑。我们跑过行人,跑过车辆,跑过高楼,跑过树林,跑过河流,跑过麦田,然后在太阳升起的那一刻躺在草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接着,我们又跑过麦田,跑过河流,跑过树林,跑过高楼,跑过车辆,跑过行人,跑回我们的宿舍。迅速的冲澡洗漱,吃早点,忍着腿酸背疼踩着自行车匆匆的去本校上课。
起早跑步对我和祥善来说不算什么难事,但对艾怜来说不亚于红军万里长征。首先,早起对艾怜来说是一件非常痛苦而又艰难的事,艾怜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睡觉。每天早上我去叫他的时候,我都要使劲的掐他,他才能醒,揉揉几乎睁不开的眼睛,嘴上嘟哝着,让我再睡一会儿吧,让我再睡一会儿吧。跑步的时候,由于艾怜比较慢,我和祥善跑三步就要等他一步。每次跑到终点的时候,艾怜坐在草地上根本站不起来,要我和祥善把他拉起来,扶他走好一阵子,才能放开他,慢慢的跑回来。尽管这样,但艾怜从来没有放弃的念头,看见他难受的样子,我的心口油然生起一股敬佩之情。我说,了不起啊,艾怜。艾怜说,要想以后一劳永逸,现在不吃苦怎么行呢!
考虑到艾怜起床的艰难以及上午我们还要上课,一周后我们将跑步的时间放在了晚上,我在一本科普杂志上看到,据说晚上跑步比早上跑步效果更好。当我把这个决定告诉艾怜的时候,艾怜当然是喜不自禁,既能多睡一会儿又能锻炼身体,一举两得的事当然好啦。
在艾怜为实现自己的梦想坚持不懈的奋斗时,他的母亲曾数次打电话到系里,在电话里向系领导哭诉,说她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没有吃过苦,怎么忍受得了西藏极其恶劣的自然环境。要系里无论如何也要帮帮她这个做母亲的,一起阻止艾怜去西藏。系领导理解艾怜母亲的良苦用心,只好暂且答应了她。不过,这着实让系领导为难,一个是母亲,一个是独生子母亲与独生子之间的矛盾本应该由他们自己解决,他们怎么好插手呢?
于是艾怜被传到系里。系党委书记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说,你母亲打来电话,说不准你去西藏。
艾怜似乎早就料到母亲会这样做,艾怜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主。这是我的权利,谁也不能剥夺,包括我母亲。我母亲是一个固执的人,只认死理,她不可能包办我一辈子。所以你们也不用劝我,我和我父母之间的矛盾我会及时解决的。
系党委书记说,有你这一句话我们就放心了。从理性上来讲,系里是支持你去西藏的;但从感性上来讲,你也不能不顾你父母的感受啊。所以,我们希望你最好与你母亲好好谈谈,别把事情弄大了。
艾怜点了点头。
艾怜决定过几天再和母亲好好谈一谈。艾怜承认自己上次说话冲了一点,还没有说为什么要去,就在去与不去上与母亲闹僵了。艾怜决定下次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可是令艾怜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艾怜的母亲一天后就从天津赶到了北京,出现在艾怜的面前。
当时很多同学在场,母亲的突然出现使艾怜感到很尴尬。艾怜一点也没有表现出见到母亲的惊喜,冷淡的说了一句,你来干什么?我已经不打算去西藏了。艾怜是在说谎,艾怜不希望母亲在同学们面前丢人现眼。同学们都很知趣,散了,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不足为怪。可是艾怜的母亲并不相信艾怜说的是真话,要艾怜写保证书,还要拿到系里去盖章。艾怜不屑于与母亲理论,三下五除二就写好了保证书,并拿到系里盖了章,交给了母亲。母亲对艾怜这次表现出来的乖顺感到惊讶,但也无话可说,悻悻的走了。
母亲走后,艾怜说,真让我丢脸。
我说,妥协了?
艾怜说,没有。先骗骗她,等生米煮成熟饭之后她不接受也得接受。
四十九
21
日子在平淡与期盼中一天天的度过。
我和祥善依然形影不离,早出晚归。
每天早上祥善依然会在车篷等我下楼,然后说,哥,你的烤肠。
骑车的时候,依然他在前,我在后。依然一次又一次的回头看我,看我在不在,看我安不安全。
我们依然去又一村吃饭,每次都把好吃的夹到我碗里。
依然给我买黑咖啡,买水果,买冰淇淋·····
每天晚上依然去跑步,每次跑完步,祥善都会给我买一瓶可乐。艾怜每次看到祥善这么做,总会翻出那句老掉牙的话:要是我有一个像祥善这样的好兄弟,死而无憾了!
很多的时候,我都会以为,假如这一次我们去成了西藏,那么很有可能我和祥善会一辈子在一起了。
可是,祥善总是对我说,哥,我总觉得我去不了西藏。
而当我问他原因的时候,他却回答不出来。
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鼓励他,你不是想去看纳木错吗?相信你自己,你一定会实现的!
我不迷信,但有点宿命,相信“天意”、“缘份”、“命中注定”之类的话。我曾经玩过很多次掷硬币的游戏。我说,如果硬币落地的时候是正面,就代表我一定能去西藏;如果是反面,就代表我不能去西藏。我把硬币一次一次的往空中抛,每次落地的时候都是正面。于是我就认为我去西藏是“命中注定”的了。为了消除祥善那种毫无缘头的感觉。我叫他也来玩掷硬币游戏。祥善把硬币往空中一抛,硬币迅速的自由落体,落在地上弹到另外一个地方,旋转了几下,安然倒地。可是令我和祥善都很失望的是,硬币是反面。祥善又试了几次仍然是反面。我叫祥善再试几次,祥善说不用了。安静的眸子有了很多惶恐,虽然是游戏,但这样的结果仍然使我很难过。难道冥冥之中真有神灵主宰?难道祥善命中注定去不了西藏?
我说过我不迷信,但当我路过一条街,遇到了一个算命老先生时,我仍然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我说,给我看看我最近的命运吧。
算命先生问了我生辰八字,仔细端详了我的脸,看了我的掌纹,然后沉重的说,你将有丧失之痛。
丧失之痛?我不以为然,何解?但算命先生并没有告诉我,总之说我最近的运气不好走,要我当心,凡事要看得淡一点,看得开一点。为了表示愧疚,算命先生不要我钱,但我还是把钱给了他。
当天晚上我就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我梦见祥善从很高很高的山阶上摔下来,就摔在我的脚下,血肉模糊,魂飞魄散。祥善站在山阶上回头看我,看我在不在,看我安不安全,结果,一失足就摔了下来。
幸好是梦。第二天早上我一起床就直奔祥善的宿舍,敲他的门,祥善,祥善。祥善出来了,惊讶的问,怎么啦,哥?
我握住祥善的手,紧紧的握住祥善的手,生怕他突然之间就在我的面前消失。我目不转睛的看着祥善,看着他清澈如水的眼睛,祥善,我的好兄弟,你怎么可以离开我?我的记忆仍停留在梦中,握着祥善的手一直在颤抖。祥善又问我,哥,怎么啦 ?你是不是感冒了,我看你额头出了好多汗。我用手察了擦额头上的汗,这才回过神来。哦,没事,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失去了你。
然而,真的是梦吗?
直到现在我都不能饶恕自己,我永远都摆脱不了我身上背负的十字架,所有的罪祸都是我引起的。我骂自己,为什么偏偏要在那一个早上在车上发短信?祥善在一个没有红绿灯的十字路口上停下来看我,看我在不在,看我安不安全。结果,祥善没有看见我,我边骑车边发短信落在了后面。祥善没看见我,祥善就开始紧张的四处观望,就在那一刻,一辆卡车咆哮而来,瞬间,祥善车翻人飞,这一次,是真正的,血肉模糊,魂飞魄散。
五十
这还是梦吗?这已经不是梦了。我已记不清我当时是如何的跳下自行车,如何的抱起祥善,如何的疯了一般四处拦车。然而,一切都为时已晚。我抱着祥善,坐在开往医院的车上,祥善的身体到处都在流血。我已看不清祥善的脸,但我仍然能看清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依然清澈如水。我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来,落在祥善的脸上,落在祥善的身体上,与他身上流淌的血液融为一体,血泪交浊,血如泪,泪如血。祥善用尽生命的最后一丝力气对我说,哥,我想·······去······纳木错。祥善静静的躺在我的怀里,躺在他去纳木错的梦里,永远的闭上了他那清澈如水的眼睛。我仿佛看见祥善在天堂里自我微笑,这个如天使一般的孩子,上帝太宠爱他了,终究把他带回了身边。
2004年4月4日,我永远也无法忘记这一天,这一天留下了我生命历程中最为惨痛的记忆。四,四,这个不吉利的数字竟如此巧合,如此宿命般的夺去了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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