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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荡的秋千--是是非非说周扬-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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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周扬与丁玲有矛盾,我觉得也是与冯雪峰有关。
更:有些事情你们这些年轻人不知道,有些事情是奇奇怪怪的。我看你在《读书》上写过沈从文。
李:是的,我刚刚完成一本写沈从文与丁玲之间关系变化的书。
夏:解放以后,1949年第一次文代会没有沈从文,这个事情很奇怪吧。沈从文很有名气,为什么连代表都不是?当时我没有参加。大会是7月召开,上海5月刚解放,接管工作非常忙,我留在上海。后来文代会之后我到北京,有人同我谈到沈从文的问题。我问周扬,怎么沈从文没有参加文代会。周扬表情很奇怪,说:“说来话长,不谈不谈。”后来我辗转打听,原来是这么回事:沈从文在1943或1944年的时候,给当时的《战国策》杂志写过文章,陈铨主编的,他写过《野玫瑰》。陈铨他们公开拥护希特勒的。这个时候,沈从文在那上面写文章,主要讲三K主义,这个你可以查出来。聂绀弩的杂文集,宋云彬、秦似的文章有批判他的。为《战国策》写文章,就是这个问题。我当时没有写文章,因为我和他不熟,我不晓得,没看他的东西。聂绀弩清楚。聂绀弩背景是有的。
李:聂绀弩年老之后,曾讲过他们当年对沈从文的批判也有过火之处。实际上,沈从文写的那篇文章,是同陈铨有所争论,有所不同的。
夏:为什么周扬强调沈从文的这个问题呢?一是郭沫若在香港写文章痛骂沈从文。这篇文章当时我没有看,后来看了,觉得没道理。
李:这篇文章叫《斥反动文艺》,是1948年发表的,点了沈从文、朱光潜、萧乾三个人的名字,把他们骂得狗血淋头,对他们后来的命运不能说没有影响。这篇文章发表在香港的《大众文艺丛刊》上,那时你正在那里负责工作,办《华商报》吧。《大众文艺丛刊》你管不管?
夏:我不管,当时林默涵负责编。
李:当时批沈从文他们有什么背景?
夏:主要管文艺的不是我,我管统战。
李:是不是乔冠华负责?
夏:不是,是邵荃麟。这个事情后来的发展不谈了。沈从文的问题主要是《战国策》,这就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了。那个时俟,刊物宣扬法西斯,就不得了。再加上他自杀,这就复杂了。这个问题,不仅是郭沫若骂他的问题。
李:你的回忆录还在写吗?《懒寻旧梦录》只写到1949年就没有了。
夏:想要写,还没动手。
李:1979年以后,你同周扬接触多不多?
夏:后来来往不多,只是在毛主席去世之后,他来看过我。我那时住在南小街,我也去看过他几次。
李:他最后对毛主席怎么个评价?
夏:他还是很崇敬。他对两个口号问题认识到的最大问题是焦躁情绪。焦躁情绪大家都有哇,左联时期,受《联共党史》的影响。
李:周扬实际上在历次政治运动中整了许多人,他对这些问题有没有比较系统的认识,或者说反思。
夏:从正统的马克思主义文艺观来讲,从毛泽东思想来讲,对《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那他是忠于的,是忠心耿耿的。延安文艺座谈会,他做过几次报告,讲这几个问题,像文艺为什么人的问题,立场问题,这点上他很强调实际领导艺术,有偏差,有不接受人的意见,他都做检讨。所以我认为他宗派不厉害。我对胡风也不了解,《人民日报》发表他的信后,里面提到我,对我还不算太厉害,那时我在上海。这一点上,周扬比他好一点。比如,我在上海华东宣传部文化部,周扬从来没有指示我该如何如何对待胡风。《新文学史料》上讲到,彭柏山到华东宣传部之后和我关系搞不好。我是地下党出身,我做华东文化部部长,下面一个人也没有,彭柏山、胡风、刘雪苇都在上海,都是冯雪峰的人。
李:你认为在胡风冤案的问题上,周扬究竟起到什么作用呢?
夏:胡风的问题,周扬开始只是作为思想问题,没有想到作为政治问题。他批胡风时受不住,是因为上面有毛主席。这你知道。
李:我了解一点儿。
夏:他得告诉毛主席,不告诉毛主席怎么行?
李:个人因素有没有呢?在反胡风、反右中,他整了好多人。
夏:起还是起些作用。主要还是两个口号论争时候留下来的矛盾。
李:原来与鲁迅关系好的,与冯雪峰关系好的,差不多都遇到麻烦,这里面会不会有历史恩怨起作用?他会不会借反右把这些人打下去?
夏:是有一点儿,但不是主要因素。我觉得他没有搞运动的愿望。解放以后,50年代,“文化大革命”之前,周扬没有具体搞什么,写文章主要是何其芳、林默涵,批胡风也是他们写文章。
李:但他是领导者,组织者。
夏:他是受时代受环境的影响。何其芳我最清楚。何其芳完全是一个诗人嘛,解放后变成了一个理论家批评家,他受当时的组织、当时的风气的影响。作为个人来讲,他很谦虚谨慎的。但文章写得很厉害。包括袁水拍。他这个人可以说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他本来不是文艺界的,是银行的,和冯亦代他们一批的。徐迟、冯亦代,都是中国银行的。可是袁水拍后来变了另一个样子。徐迟在写回忆录,他对袁水拍最清楚的,材料也最多。他已经发表一篇了。
李:《收获》上发表的。我下个礼拜去武汉,想去看看他。
夏:他很值得去看看。
李:你和周扬好像不太一样。
夏:不一样。我整个抗战时期,总理是叫我搞统战工作。我搞统战,对胡风也可以。50年代开他的讨论会时,他还到文化部来找过我一次,那时刚发表林默涵的文章。我和他没有直接矛盾。我是搞统战的嘛。抗战之后,统战是个重要的问题。当时,国民党土崩瓦解,他们内部一些人,总理安排我做一些工作,所以文艺方面的事介人不多。
李:我觉得,早期的周扬写的一些文章,还有翻译,说明他本质上适宜搞文艺,对文艺还是有些见解。
互:他对马恩的东西还是读了一些,对中国传统的东西,是解放后才学的。不像我们这些人,小时候就学过一些传统的东西,有些人是根本不懂传统的。周扬后来到文化部以后,开始读一些古典的作品。他告诉我,《文心雕龙》了不起,他解放后才读,我们这些人在30年代,抗战时在桂林便早读过了。他受苏联文艺思想的影响,后来是受毛主席的《讲话》的影响。他的文艺思想,可以说基本上是受苏联的影响。
李:包括19世纪别林斯基的影响。后来批异化问题时,对他的处理他觉得怎样?
夏:他写过检讨,心情不好。后来他到了广东去。回来之后,有些事牵扯到他,他过去的一些朋友开始反他,包括林默涵,这都是过去所谓的周扬的人。他过去的有些文章,就是周扬让他写的。“文革”前林默涵写文章批评我的电影《林家铺子》,便是周扬让他写的,他本人不好出面写。文章写好后,还先给我看了一看。
李:今天暂时谈到这里,希望还有机会同你谈谈。谢谢,今天谈了这么久。
夏:欢迎你还来。
(根据录音整理,未经本人审定)
与名乙谈周扬
时间:1991年10月6日
名乙——上海戏剧学院教授
李:听说您是在健在的人中最早认识周扬的人。
名:可能是吧。1928年周扬从上海到日本留学,1930年被日本人赶回来。在上海,他遇到方信同志,他们在日本时就很熟。方信与我也很熟,都是南国社的。
李:你当时在做什么工作?
名:我当时是剧联的负责人之一,负责组织工作。方信对我说要介绍一个朋友,我和周扬就这样认识了。后来他们一起相处很好,还住在一起。我们住在闸北黄滨路的德恩里13号,沙汀也住在那里。
李:周扬是不是也参加了剧联?
名:开始周扬没有参加剧联。当时上海有一个进步剧团“摩登社”,我介绍他参加的是“摩登社”。后来剧团解散,他就和其他人一起进了剧联。日本介绍上海戏剧活动的一篇文章,还谈到了摩登社,我就请周扬翻译发表在《摩登月刊》上。
李:听说周扬也参加过话剧演出。你看过他的演出吗?
名: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演出活动增多。剧联的党团书记同意让周扬也参加《第四十一》的演出。他土音很重,不会讲普通话,只好让他演红军,不讲话。后来我介绍他认识夏衍,他就去了左联。
李:那时候他给你的印象如何?
名:他那时候被称为ModernBoy。他在日本呆过,很开朗,不像我们那样拘谨。
李:你和他们夫妇之间有来往吗?
名:我经常到他家,和他的第一位妻子很熟悉,他是周艾若的母亲。周艾若是老二,老大后来参加过国民党青年军。
李:后来你与他有没有更进一步的接触?
名:没有。他到延安后我就和他基本上没有了往来。我一直在学校教书,他当了领导人。1950年我到北京见到他,朋友过去是很好的。但我不去找他,他忙得很,偶尔在会场遇到,后来打交道就少了,也很少通信。“文革”后他到上海戏剧学院来,我见过一次,时间久了,也就没有过去那种交情了。对他后来的性格,我也没有什么过多的了解。
(根据谈话记录整理,未经本人审定)
与于伶谈周扬
时间:1991年10月6日
于伶——剧作家
李:我听说在上海的作家中,你和周扬的关系最好。
于:“文革”中我被打成周扬在上海的代理人。
李:你们认识是什么时候?
于:我1933年到上海,读过他初期的理论文章,还有介绍苏联的文章。那个时候我们就认识了,都在左联。周扬最初是在剧联,后来才转到左联。介绍他参加剧联的是赵名义,他现是上海戏剧学院的教授,你还可以去找找他。
李:那个时候你对他有什么印象?
于:我听说他是大家族的后代。他告诉我,他从常德带一个书僮到长沙求学,在一个教会学校读书。后来他到上海之江大学。其实,他没有正式学历,完全是靠自学。这很了不起。
李:他参加剧联,但据我所知,他没有写过剧本。他当演员吗?
于:他满口湖南方言,他参加演出,也只是跑龙套。
李:也许是这个原因他后来放弃了戏剧,专注于文学理论翻译和评论。他和苏灵扬怎么认识的,你知道吗?
于:苏灵扬是常州人,当时在复旦大学读书。他们学校来请丁玲去演讲,丁玲有事不能去,周扬代替她去。苏灵扬是为了丁玲而去的,结果发现是周扬。后来她告诉我,她根本听不懂周扬的话。只听懂了一句:“丁玲有病来不成,让我来讲。”他们也就是从那之后认识的。
李:周扬和鲁迅的矛盾,对于他应该说一直是他的最大精神负担。
于:我想是的。他去延安时,负担很重,他认为鲁迅相信胡风的话,使他和鲁迅隔阂越来越大。解散左联被说成是周扬的一大罪过,但他是奉苏联的指示办的。徐懋庸的文章也让他非常被动。周扬到延安后,同毛泽东谈了好几次上海文艺界的情况。幸好他去延安早,不然他的精神负担会更重。
李:1949年后他和毛泽东的关系怎样?
于:我觉得周扬能感觉到毛主席对他的不满。“文革”之后的他和过去有很大不同。我们一谈话他就落泪。他原来很刚强的,从来不认为自己有错,现在就有变化了。他得病住院,我和巴金去看他,开始他只是抓着我们的手不放,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我最近身体不好,等以后好一些了再同你谈谈
与萧乾谈周扬
时间:1983年8月26日
萧乾——作家
李:你和周扬有过交往吗?
萧:没有什么直接交往。30年代在上海,我和他没有接触。所有的交道差不多都是通过巴金。那时文艺界还是有山头的,我们主要是以鲁迅为中心。有巴金,有《作家》的盂十还,《译文》的黄源,还有黎烈文,大家经常在南京路的一个茶座聚会,鲁迅有时也来。
李:你1935年才到上海,能感觉出鲁迅和周扬的矛盾吗?
萧:可以看得出。除了他们之间的矛盾外,还有别的“山头”。鲁迅逝世后,都争着抬灵枢。我们这一拨人中有巴金、靳以。
李:那你们这些人和冯雪峰、胡风、萧军还不是属于一拨儿的?
萧:不太一样。和他们,还有和左联的作家打交道,主要是通过巴金。巴金人缘好,也很慷慨。他经常怕我们意事。沈从文发表文章,提出“反差不多一,惹起争论,巴金给制止,没有扩大。
李:沈从文和鲁迅关系不好,两个人好像根本没有见过面。
萧:说有“山头”,只是一个大概的说法。其实所谓不同派别的人相互之间都有交叉,并不像后来认为的那样壁垒森严。和这个人好,并不是说不能和另外的人好。像我们和沈从文关系好,同样和鲁迅也好。不过,左联是革命的,我们的距离就远一些,对周扬也就无从接触了。
李:后来周扬成为文艺界领导者之后,你和他有过接触没有?
萧:要说有就有这么一次。1954年,我还在《译文》工作。一天,送来一个信封,是周扬让送来的。他在翻译普列汉诺夫的文章,想要我帮忙校对一下。他没有写信,信封上写着“周扬办公室”。我心想你找我帮忙,连封信都没有,不免有些别扭,就把译稿退回去。连续退回去了三次。
李:你提出什么理由呢?总不能说不愿意吧?
萧:我说这与我的业务没有关系。反正不是私人关系,就有这个借口。
李:周扬会有意见吧?
萧:一次我们一起从北戴河回来,在车上他同我谈到这个问题。问我怎么退回去了。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有些反感。到了1957年鸣放时,参加作协召开的第六次座谈会,在当时的情形下,我憋不住了,就当面对周扬放了一炮。我提到了这件事。对他说:你知道我为什么退回去吗?你本人的翻译要请我校,应该以个人的名义,不能以公家的名义。
李:他听了有什么反应?
萧:当时似乎还是表示接受我的这个批评。在我的脑子里,他一直是毛主席身边的文艺官僚。不过他还是真懂文艺,也熟悉文化界的情况。我分析,1956年把我调到《文艺报》当副主编,可能就是他提名的,要么就是胡乔木。刘白羽请我到他家谈了三次,我不同意。后来,张光年又来找我。晚上八九点来,一直谈到半夜一两点,我最后就勉强同意了。没想到只干了几个月,还闹了个“篡夺领导权”。跟着就成为了右派。
李:你觉得你如果不到《文艺报》还会成为右派吗?
萧:恐怕跑不了。在哪里我都有可能。
李:反右时周扬在文艺界的作用有多大?你认为他本意上有整人的目的吗?
萧:我想还是大的政治背景起决定性作用,他本人未必愿意看到自己负责的领域出现那么多的问题,那么多的右派。但运动一起来,个人的喜好和关系好坏,对决定别人的命运有时恐怕还是有所影响的。
李:你对“文革”后的周扬如何评价?
萧:我觉得他的悔改还是真诚的。你想,从1942年到后来,多少有才华的作家都倒在他的手下。最后,鲁迅手下的大弟子,像冯雪峰、胡风等也都在他手下倒了霉。一个人做了那么多值得反思的事情,经过几十年,如果还不是麻木不仁的,良知这盏灯还没灭的话,悔悟是必然的。我不能相信他是假的。
李:你读过他关于人道主义异化问题的文章吗?
萧:读过。他讲得还是有道理的。怎么能够把人道主义从革命中排除呢?可惜他为此而倒霉。人要独立思考,是要有一定勇气的。我看他和投机的,忽左忽右的人还是不一样。过去他执行错误的政策,也不完全是个人的责任。
李:是不是把谁放在那个位置上谁都无法改变?
萧:最好的结果大概是有的人会坚决推掉职务,做一个平头老百姓。但周扬是不会这样做的。人其实总有两面的东西,很复杂。
李:胡乔木你比较熟悉,你怎么比较他和周扬两个人?
萧:我前不久写关于胡乔木的文章。我看他也是对党外宽,对党内严。他们两个人都还是有修养有水平的,比较起来,胡乔木的古代文化修养更多一些。他很熟悉普希金,有时能背出来。周扬和文艺界另外个别人还是有所不同。他毕竟有反思,而有的人从来不反思,出尔反尔,看风使舵。运动一来,脸就变,事后佯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李:如果要写一本周扬传,你认为应该怎样写?
萧:写他的传,我看还是得写社会。他和别的作家不一样,有的作家可能只集中写个人生活和创作就可以了。但是周扬不行。写他要扩大一点背景,写他个人的一生没有多大意思。在一段时间里,可以说周扬对于我们是个God。他不是大学者,好多文章都是中央的,既训示又解释。我认为他没有本人的个性。他是政策执行者。所以,写个人就意义不大。而对90年代的读者,写他就应该围绕当时文艺政策所形成的过程来写,帮助新一代的人了解历史,他们才会有兴趣。
李:写他当然必须这样写。周扬本身就是社会性人物,恐怕只有放在社会活动政治潮流中去写。在某种意义上,周扬最能代表20世纪整个左翼文艺运动的发展过程。我把他看作一段历史的象征。
萧:我认为当一个决定旁人命运的人并不可羡慕。他活得沉重。写他,就会涉及以许多重要的历史事件,还有这个过程中他个人的发展和作用。写纯粹的个人传记很保险,但没有意思。
李:那样写也写不好周扬。
萧:希望你能够写好。
(根据谈话记录整理,经本人审定)
与吴祖光谈周扬
时间:1993年1月5日
吴祖光——作家
李:1957年你被打成右派,与周扬有没有关系?
吴:直接反我的不是他,反我的主要是田汉,但他是上级。反右一开始,由于我接受了反复动员而写的一篇文章,成为文艺界的大目标,又给我加上了“二流堂”,又是“小家族”,罪名可不少,一些熟人都为此被打成了右派。像丁聪,黄苗子。我当时的工作关系在北京电影制片厂,在北影开大会宣布我为右派的当天,有车把我接到田汉家中,周扬在座,还有我的专案组的人,有贺敬之、乔羽等。
李:看来是对你特殊照顾。
吴:他们主要像是安慰性质。周扬说:“不要灰心嘛!”印象最深的是田汉。他说:“把你打成右派,你以为我就可以办得到?总理专门召集一个会,秘书拿了一个提包,里面全是关于你的材料。你的事情总理全知道,是他决定的。”
李:当右派后,你和周扬见面没有?
吴:我和他没有太多的什么私交。当时,在首都剧场开过一次文艺界的大会,主要是周扬做报告。大局已定,打了无数右派。报告中点了不少人,有丁玲、艾青,还有我,念了一大串名字,后面都加上“同志”。我们这些右派都去了。记得他还说:“我们都叫你们同志,你们应该高兴,珍惜我选择的字眼。”显得很豁达的样子。
李:你说田汉整你最厉害。
晃:我很讨厌田汉。但我想:发生这样的运动,他只能跟着跑。60年代我从北大荒回到北京,第一次看戏,在后台看到他,他装腔做势连理也不想理。
李:“文革”后你和周扬的来往怎样?
吴:也不太多。但有几次见面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一次是在“文革”结束后。剧协在校尉营的一个部队招待所开会,有几十人参加,这次会议后来有报道。
李:具体时间和内容我再查查当时的《文艺报》和《剧本》杂志。
吴:周扬是“文革”后第一次和戏剧界见面。他坐在中间,要给大家讲话,他看看大家,说不出话,先流泪了。他说:“我看到你们,很难过,我整过你们,伤害了很多朋友。现在我同你们有共同语言了,因为我也挨过整了。时间很长了,对不起大家。”
李:你觉得周扬“文革”后的忏悔和反思,是真诚的还是仅仅是权宜之计。
吴:我看是他大彻大悟。我认为他的悔恨是真诚的,不是虚伪的。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他因为异化问题挨批住进医院之后。他住在北京医院,我记得是去看叶圣陶,然后顺便去看看他。一走进他的病房,只见他满面怒气。有赵寻、陆石在场。
李:陆石是谁?
吴:文联当时的党组成员。他们站在一旁,周扬气得很厉害,嘴唇发抖。我一看这场面,便觉得来得不是时候,转身就要走,说:“你们有事,我下次再来看你。”赵寻也趁机下台,连说:“你来了,我们就走、周扬同志正在发脾气。”他们走后,我看周扬在流眼泪。究竟是什么原因,他们谈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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