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苍天-李锦林-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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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林达讲述了胡连升逃走时被抓回的经过。
　　胡连升想学黎钊开车逃跑，到省城后再搭飞机或火车远走高飞。可他比黎钊愚蠢，有点“鸵鸟精神”，顾头不顾腚。近段时间来他做着各种逃跑的准备，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着。
　　正当他想借故离开清宁县时，他和二奶所生的爱子生病了，不得不先给孩子治病，等孩子病好了再走。他本有两个女儿，已分别上初、高中了，但他总想有个儿子。没想到比他小二十岁的二奶真给他生了个宝贝儿子，便取乳名“宝宝”。年近五十的他视儿子为掌上明珠，呵护备至。孩子一病，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不敢去医院照看孩子，只好让他的跟屁虫吴明代他跑跑医院，帮二奶何小倩料理一下。没想到这一来，这个见不得人的隐私彻底暴露了。但他照样做着他和二奶、孩子一起逃跑的准备。
　　在清宁县公安局里，只有少数几个人跟着他一起胡闹，绝大多数干警都团结在王仲平的周围，避开他按自己的职责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近些日子，胡连升活动频繁，时而出入银行，时而密会某些重要的官员，时而去县城唯一的一个豪宅小区等，而且总是行色匆匆。而这一切都在经调查组授权的王仲平的掌握之中。王仲平派人或托眼线对胡连升出入的地方密切监视着。
　　这天午后，胡连升对公安局办公室主任杜青阳说，他到某某派出所去一趟，天黑时或明天一早就回，下午要是有什么事由王局长处理一下，说过就走了。杜青阳立即把这情况告诉王仲平，王仲平同时还接到报告，吴明从医院接走了何小倩母子，去了那豪宅小区。王仲平想，胡连升这是要干什么呢？他真的是去那个派出所吗？他那住院的孩子病好了出院了？他正想给医院打电话问问，又接到报告说，胡连升和何小倩带着孩子和两个大包上了他那辆奥迪车，吴明帮他们拎着一大一小两个密码箱送到车上。车已开出了豪宅小区，不知去哪里。
　　王仲平一听立即紧张起来：胡连升要逃跑了，根本不是去什么派出所，于是他迅速地电话通知他派出的监视人员和各出境路边的派出所：“凡见到车牌号为清宁县的‘0147’的奥迪车便拦下，不管车上是谁，一定要拦下。这是市委的命令，要不折不扣地执行，同时要立即向我汇报。”
　　下达命令后，他又想了想，万一胡连升不开那辆车，而换了别的什么车呢？万一他不走正常的公路，而不顾危险走山间便道呢？于是他再次下达命令：“见了胡连升便拦下，并控制住他。如果他已通过被监视的地点，便开车追赶，直到拦下为止，绝不能让他跑了！”他又通知全县所有的派出所：“全体民警出动，堵住一切路口，警力不够就调动联防队员，甚至发动青壮年百姓，一定要拦截、抓住逃跑的胡连升！”

第八章　　插翅难逃（19）
下完命令，刚松一口气，他立即又紧张起来，甚至比刚才更紧张了。胡连升带着枪，万一手无寸铁的百姓碰上他拦截，他气急败坏地开枪伤害了老百姓怎么办？他狠拍自己前额：“我怎么这么笨？刚才竟没考虑到这点！”于是他再次通知各处把守的人员：“如果遇上胡连升尽量劝说他回来，不可有过激行为，更不能发生冲突，造成不必要的伤害。他可能有枪，都防着点，尤其要保护好老百姓。但一定不能让他跑了，一发现他就马上报告我。”
　　很久没有消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王仲平焦急地等待着。大约四十分钟后，他接到小区的线人报告：“胡连升又开车回来了。”
　　“啊？他不走了？那我们不白忙活了？这个胡连升，他今天搞什么名堂？”他正在分析胡连升奇怪的行动时，又接到那线人的报告说：“胡连升的车开进小区后，他一人下了车，上楼去了一趟，下来后又把车开走了。”
　　王仲平听了猜想胡连升可能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回去拿，表明他是一定要逃跑的。于是他又一次命令各处守候的民警：“提高警觉，按要求截住胡连升，只有他出了县城，在逃跑的路上才能抓他。”并再次强调，“注意安全，谁发现了他谁立即向我报告。”
　　二十分钟后，王仲平接到报告：“胡连升的车向田冲公路开去，车开得飞快，没拦住。”于是王仲平立即通知田冲派出所所长韩光德，要他在路上设障，拦住胡连升，绝不能让他跑了！那田冲乡是离县城较远的一个乡，过了乡政府驻地离县界只有十多里路，出了县界便是邻县的岜岬镇辖区，先前黎钊就是从这条路逃走的。
　　韩光德接到命令后，一边组织全所警力设法拦住胡连升，一边打电话给岜岬镇派出所所长老曾，说：“这是紧急情况，万一胡连升突破了田冲乡的防线，拜托你无论如何协助抓住姓胡的，别让他跑了。这可是市纪委的命令，抓住了我请你喝酒。当然，我们田冲派出所会尽全力阻止住胡连升的。”
　　那曾所长想，喝什么酒啊，前次黎钊从这儿逃走，我还被利用帮了他的忙。妈的，一辈子清清白白的，被那狗日的黎钊弄了个污点！这次又是个公安局长逃跑，不到我这儿便罢，万一到了我这儿是绝不会再让他跑掉的！于是他立即召集全所民警，命令在从田冲乡进岜岬镇的公路口上横上两辆大卡车，卡车后面又停上一辆大吊车，将公路完全堵死。并令警察们荷枪实弹一字摆开，挡在卡车边。如果胡连升来了，他就是插翅也难逃！
　　当知道胡连升的逃跑路线后，王仲平立即带领几名民警分乘两辆警车跟踪追去。在车上，他边听取汇报边指挥，一再要求各守候点既要截住胡连升，又要注意安全，尽量避免过激行为，还强调说：“胡连升的车上有孩子，孩子是无辜的，一定要保护好。只要设法拦住胡连升就行，我随后就到。”
　　当他听说韩光德一边严密防守，一边请岜岬镇老曾协助时，想到老曾那人的直烈性子，便给老曾打电话表示谢意，提醒他说：“胡连升可能带着枪，尽量避免过激行为，防止不必要的损伤。胡连升的车上有妇女和孩子，尤其是孩子，不能受到任何伤害。”
　　老曾哈哈笑着说：“放心吧，只要那姓胡的来我这儿，一定逮住他！”
　　胡连升的车，风驰电掣地跑着。在去田冲的路上，有两个守备点，民警站在公路的两边挥手拦车，并喊着：“停车！胡局，请你停下，有急事找您！”但胡连升根本不理，一阵风地“刮”了过去。他知道后面会有人追他的，那必定是王仲平安排的。书包网　bookbao

第八章　　插翅难逃（20）
大约下午四点多钟，胡连升的车到了田冲乡驻地附近，他老远就望见路上有障碍物，是板车、人力三轮车和小翻斗车之类的，摆成一排横在路上。障碍物的右边是一块麦地，麦地那边的路正好是向右拐的。
　　离障碍物近了，韩光德一见那车号便知是胡连升来了，于是喊：“胡局长，别走了，请你回去，局里有事等你，千万别走了！”同时手一挥，民警们都上路拦截。
　　胡连升一见，边开车边从车窗里探出头大声说：“你们别拦着，我有急事去办一办，谁拦我就撞谁，让开！”说着，脚踩油门，不顾一切地冲过麦地，车子猛地跳了两下，上了障碍物后面的公路，继续向前跑去。车上的孩子都吓哭了，麦地边的一名民警很机灵，见车子冲过来，便一个后滚翻，侥幸躲过。韩光德一见，慌忙给老曾打手机说：“老兄，姓胡的那个家伙亡命了，已冲过我的防线，往你那儿去了，请你一定堵住他！”
　　“放心吧，老弟！”老曾说，“他插翅难逃！”
　　不一会儿，追赶胡连升的一辆警车到了，接着，王仲平的两辆车到了。问过韩光德后，王仲平立即驱车前往岜岬镇，其他的车，包括韩光德的都紧随其后一齐前往。
　　靠近岜岬镇，胡连升发现前面丁字路口有巨大的障碍物：两辆大卡车屁股对屁股地横在路上，还有一台在吊车。卡车边十几个民警手执武器一字形排开，面对着他开来的车。在民警的前面，路中间站着徒手的老曾。那路障的左边是山崖，右边是蓄水塘堰，真的无路可走了！他不得不放慢速度，在离障碍物约五十米处停下来。他下车向前走两步大声说：“老曾，你这是干什么？我去省城有急事，快让开吧！误了事你可负不了责！”
　　老曾说：“胡局，放心吧，误不了事！我奉命在这儿设障拦截，请你回去！回去的路上没有障碍。”
　　“你！”胡连升向前跨一步，从身侧掏出手枪挥着，“你让开不让开？不让开老子毙了你！”
　　“哈哈！”老曾也向前跨一步笑着说，“那你就开枪吧！你看看我身后的这些民警，他们会放你过去吗？你要敢开枪，我死了是烈士，而你死在乱枪之下就会遗臭万年！其实你并没有多大问题，听说就是工作责任心差了点，没为老百姓多做好事，大家有些意见，你何必要跑呢？回去把问题说清楚，争取从宽处理，大不了不当局长嘛。胡局你是个聪明人，你就没想想你这一跑，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况且法网恢恢，你往哪儿跑啊？你说你这又是何苦？放着平静的日子不过，跑出去东躲西藏、提心吊胆，那怎么活呀？”
　　这一番话说得胡连升有点心动了，但他依然说：“老曾，你帮过黎钊一回，这回就帮帮我吧，我会报答你的。我能保证你后半生啥都不缺。”他放下拿枪的手，向前走几步，并招手，“来，我跟你说。”老曾正想靠近他，便趁机走过去。
　　胡连升继续说：“你就说我骗你是去省城办公事的，将那卡车移开一辆就行。我绝对会报答你的，说话算数！”
　　“真的？”老曾故意说，“为了证明你说话算数，你得拿出实际行动。”
　　胡连升看看他说：“好，你说吧。”
　　“你得把手枪给我，我好去对那些民警做工作，不然你拿着枪，他们能让你过去？你过了这路口，我就把枪还给你，怎么样？”
　　胡连升犹豫了一阵子，见老曾一脸的真诚，便把手枪给他说：“你也要说话算数。”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八章　　插翅难逃（21）
“算数！”老曾一接过手枪，闪电般地掏出手铐将胡连升和自己铐在一起。
　　胡连升一见便骂：“你他妈的混账小人！”并挥起一只手要打老曾，被老曾抓住。他又骂：“他妈的黎钊骗了你，你今天却骗了老子！费多大的劲才跑到这儿，却栽在你这个王八羔子手上！”老曾不理他，一招手，那些持枪的民警都收起枪向他围过来，他命令保护好胡连升开来的轿车和车里的人。
　　正在这时，追赶胡连升的车和随后的王仲平赶到。王仲平下车走近胡连升和老曾。胡连升说：“王仲平，我知道这都是你干的。我平日待你不薄，你他妈的为什么跟我过不去？这回你得意了吧？”
　　王仲平说：“你这话说差了，我是奉命行事，有什么你回去说吧。”他接过老曾给他的钥匙和胡连升的手枪，打开手铐，让两名民警押着胡连升到一辆警车里。又躬身拉开轿车门，对车里的何小倩说：“你不用怕，照顾好孩子一起回去吧。只要你把你知道的胡连升的事情说清楚了便没有你的事。”他令杜青阳驾驶这辆车，并安排两名警察坐进车里保护好车里的人和东西。然后，他站到老曾面前和老曾握手说：“曾所长，谢谢你，你立了大功，我会向市纪委报告的。”
　　“什么立功呀！”老曾说，“上次让黎钊跑了，背了污，这次还能让胡连升跑掉？算扯平了。”
　　“不，”王仲平说，“上次是黎钊骗了你，你没什么污点。这次你干得好！不是你这么堵住，又将他铐上，让他跑了的话，那麻烦可就大了！我代表清宁县全体干警谢谢你！”他说着立正给老曾敬个礼，老曾也赶紧立正向他敬礼。然后互道再见，挥手告别。
　　晚上六点多钟，王仲平他们回到县城，径直将胡连升送到纪委调查组。调查组组长刘默闻当即宣布对胡连升实行双规，并令林达、葛修明等和王仲平一起查看了胡连升车里的东西。除了随身的小件物品外，主要是两个大提包和两个密码箱，大提包里主要的衣物，由何小倩自己保管。两个密码箱中，大的里面是现金，一扎一扎的共120万元！小的里面有些贵重首饰和珠宝，还有好几个存折和大额存单，连现金一起共计金额达700多万元！令在场的人都大为吃惊。当即予以封存。
　　据胡连升后来交代，这些珠宝、首饰和存折、存单原本存在银行的保险箱里，逃走的头天才取出来的，怕逃出去后回不来，没法取走。当夜，将胡连升安排在适当的地方，由王仲平派两名民警陪伴、看守他。王仲平则亲自和杜青阳一起将何小倩母子送回那豪宅小区，并打电话叫来两名女民警同何小倩住在一起照看着她，还请来医生看了看孩子的病。直到晚上快十点了，王仲平他们才吃晚饭。
　　第二天，胡连升的那个跟屁虫吴明也被拘留审查了。
　　听完这个经过，包仁杰感叹说：“你看这个胡连升，在这么一个穷县里，他居然贪占了那么多钱财，可恨、可恶！这样的蛀虫怎么能当公安局长？看来王仲平是块好料，这回能抓回胡连升得亏他考虑周全，指挥得当，难怪赵恒山举荐他替代胡连升当局长。”
　　“那也得亏你，”刘默闻说，“不是你说服了赵恒山留住他，就没有他说服王仲平的事，那胡连升很可能就跟黎钊一样逃走了，损失就大了。”
　　“我那也是被逼无奈，”包仁杰说，“正在用人之际，他倒想走，我一听就来气，骂他不该当逃兵。碰巧，有情绪的王仲平遇上他，他做了工作。这也跟大形势有关，而且外因通过内因起作用，他有那个素质，你才能说动他。我来清宁县之前跟人大宋主任商量过，调查组把胡连升的问题报给了他，我们要通过一定的程序免去胡连升的职务，任命王仲平为清宁县公安局局长。”
　　“好，我马上办理。”刘默闻说。
　　“老刘啊，”包仁杰看看他说，“你得注意休息，还要加强营养，几天不见，你可瘦多了，脸色也不大好。”
　　“你又婆婆妈妈的了。”刘默闻说，“你别说我，你呢？你照照镜子看看，瘦成啥样了？”
　　林达等在场的人都笑笑说：“两位书记都得注意，没有健康是完不成调查组艰巨的任务的。”
　　刘默闻还说：“胡连升被抓回后，依法对他的两处住宅进行了搜查。他的家住在一套普通住宅里，老婆是本分人，素质比他高，经常劝说他要正派清廉，可他不听。家中没有发现什么额外的财物，他老婆主动拿出两个存折，是她和胡连升的工资结余，共计九万多元。按他们两口子二十多年的工作收入，这已是很少的了。他老婆说，他从未将额外的财物拿回家去，她领着两个女儿省吃俭用，还要照顾两边的老人，孩子上学、生病花了不少的钱。存折上的这点钱想留着女儿将来上大学用，还不知留不留得住。
　　胡连升二奶的住处是一套复式豪宅，面积两百多平方米。室内的衣柜、抽屉等已翻乱了，可见胡连升逃跑时的慌张情况。在那套住宅里只搜出两万多元零散现金，还有几幅不知是否赝品的古字、画和两块不知真假的田黄石。看来他也想附庸风雅，但他逃跑时把这些东西丢下，只带走了现金和存折。这套装修和陈设都豪华的住宅，其价值当在两百万元以上。加上何小倩什么都讲高档和挥金如土的开销，胡连升贪污的钱财少说有千多万元！那何小倩原本有工作有丈夫，傍上了胡连升后便辞了工作，又和丈夫离了婚，成了全职二奶。为此，胡连升被她丈夫敲去了二十万元。”
　　“可恶。可恨！”包仁杰气愤地说，“这种人危害国计民生，不清除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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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物极必反（1）
包仁杰和刘默闻单独谈了谈，他问刘默闻：“那个透露消息的人是谁，心里有谱了没有？”
　　刘默闻说：“调查组从秀川出发前就有人告诉了清宁县，那可能是市委，甚至是常委中的人干的，这次给胡连升透露消息的，肯定是我们调查组的人。胡连升逃跑的时间正好是小葛接到举报人约见的电话后不久，当时知道这个电话的就那几个人。我们到电信局查过，那天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胡连升的手机接到过两个电话，一个是公安局有人向他请示工作的，另一个是有人用公用电话打给他的，时间是十一点四十五分。小葛接电话的时间是十一点一刻，我们十一点半散会，而胡连升对其办公室的负责人杜青阳借口出去的时间是十二点刚过。可见，他是接到那个十一点四十五分的电话后，便立即行动着手逃跑的。那么，这个十一点四十五分的电话是谁打给他的呢？肯定是知道小葛接到举报人电话的人。经地仔细的观察和分析，我怀疑一个人，就是——”刘默闻向左右看看，室内没别的人，只有鲍威坐在门外。“就是我们纪委的桂允中，当然这只是怀疑。”
　　“嗯，”包仁杰听到这个名字并不十分惊讶，“有什么具体迹象吗？”
　　“首先是神色不大自然，不像别人那么坦荡，总像有什么心思，不过，这也许跟他的性格内向有关。其次我策略地问过林达、葛修明等人，他们反映调查组基本上是集体就餐，那天散会后，桂允中到街上买了一小罐儿泡菜回来才吃午饭，还给泡菜他们尝尝。这说明他上过街，那用公用电话打给胡连升的会不会是他呢？当然，这也可能是巧合。”
　　包仁杰思索着说：“那找胡连升核对过没有？十一点四十五分的那个电话是谁打给他的？”
　　“问过他，”刘默闻说，“他先不肯说，后来一口咬定是他的部下打给他的。至于什么内容，他说不过一般的工作联系。我们就找他最亲密的部下吴明查对，吴明先说不知道，经反复追问，他后来承认十一点四十五分的电话是他打的。问他为什么要打那个电话，给胡连升说了什么。又几经反复，他终于说出是有人给他打了手机，叫他转告胡连升，赶快离开清宁县，越快越好，不然就走不了了。查对吴明的手机通话记录，那个电话是在十一点四十三分用公用电话打给他的，通话时间不过十秒钟。问吴明那个电话是谁打给他的，他说他实在不知道，声音不熟悉，人就更没见着。他说他当时问过，打电话的人说你别问了，照办就是。问他十一点四十五分那个电话为什么不用自己的手机，而要用公用电话打，他说那是通知胡连升逃跑，怕以后有人查出来他要担责任，没想到还是被查出来了。我们又问过胡连升，胡连升说你们那是瞎猜，根本没有什么人会跟吴明通知消息。这话是真是假，因胡连升被双规时间不长，还没来得及查对。”
　　“这里面就有疑问，”包仁杰说，“既是不认识的人，那他是怎么知道吴明的手机号码的？他们的背后是不是还有更关键的人？胡连升是有意隐瞒，还是真不知道？下一步都得好好查查。”
　　“是的，”刘默闻说，“我也这么考虑的。”
　　“关于那个暗通消息的人，你的怀疑有道理。我也一再观察过，桂允中是有可疑的迹象，但他给我的印象并不坏，工作还算认真，表面看起来较本分，他会是那种人吗？如果我们纪委里真有这种人，那太叫人痛心了！”

第九章　　　物极必反（2）
“桂允中原在市委宣传部工作，”刘默闻说，“与外界联系不多，活动面较窄，领导认为他老实本分。他到纪委工作有些年头了，我对他的印象是性格较内向，工作认真，但活动能力有限，远不及林达、葛修明他们活跃。从一贯表现看，他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刚才说的那些迹象又令人怀疑。如果他真是那个向外暗通消息的人，那一定是他意志薄弱，被什么人拉下水的。那就正如你说的太叫人痛心了。”
　　“但愿他不是那种人，”包仁杰说，“但我们不能麻痹大意。一方面我们提高警惕，注意观察，时刻防备着；另一方面可通知王仲平，暗中派人监视桂允中工作之外的活动，看他和一些什么人接触。但不要惊动他，有情况及时向你报告。唉！为了纯洁我们这个队伍，避免工作上的损失，不得不这么办呀！你看呢？”
　　“行，”刘默闻说，“就这么办。”
　　“有机会我也跟王仲平谈谈，”包仁杰说，“给他鼓鼓劲，希望他把工作好好抓起来。哎，吴大昌、仝全的情况怎样？双规工作有进展吧？还有，清宁大道上那电线杆移了没有？那座小楼现在怎样了？”
　　“我正要向你汇报这方面的情况，”刘默闻说，“对仝全、吴大昌的工作有些进展，你听了会高兴的，但清宁大道上的电线杆和那座小楼的问题没什么动静。你莫急，这也好，暴露了这个县领导班子的疲软无力，也令人生疑，怎么就那么害怕那钉子户，甚至任由它恣意妄为？一个有责任心的、真正为人民服务的县委、县政府是绝对不会这样的！所以，我们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