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苍天-李锦林-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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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这总结、规划都要花精力，其他工作就暂告一段落，该休整的也休整一下，以利于来年做出更大的成绩嘛。是吧，赵局长？”
　　赵恒山听了皱着眉头说：“詹书记的意思是把工作停下来，专门搞总结和规划？”
　　詹焕文说：“有这层意思，但也不完全是，比如说，你们公安的社会治安工作，防止突发事件等，是常抓不懈的嘛。”
　　赵恒山紧接着说：“我们秀川当前的治安工作主要是打黑除恶和清除*，那就是说，这是不能停下的。”
　　“不。”詹焕文收敛笑容说，“社会治安、打黑除恶、清除*，这三个概念不是一回事。社会治安指经常性地维持安宁秩序；打黑除恶是有便打，没有便用不着兴师动众，是有阶段性的；至于清除*，主要还是你们公安方面的任务，而且也是长期性的。你说呢？”
　　赵恒山专注地听着，品出了这番话的意味，便故意笑笑说：“嘿嘿，詹书记有学问，道理说得透彻，但叫我来恐怕不止是谈谈理论，还有具体的指示吧？”
　　“哪里哪里，”詹焕文说，“我哪敢有什么指示，刚才讲了，转达市领导的要求，搞好总结规划，同时谈到你们公安的工作也要讲阶段性，要适可而止，从大局出发嘛。”
　　“这我就不明白了，打黑除恶怎么适可而止？不适可而止就破坏了大局？恐怕是恰恰相反吧！”赵恒山说。
　　“好好，”詹焕文摆手制止他，“我们不说这些道理了。你们抓了一批大路集团的保安人员，而且还打算发通缉令？”
　　“是的。”赵恒山心想，这才露出真实意图，“有什么问题吗？”
　　“我没说有问题嘛。”詹焕文说，“谁都知道，大路集团不是一般的企业，在我们秀川市是举足轻重的支柱行业，是受保护的。在它成千上万的员工中，可能有那么几个不法分子，你们抓了也就抓了，怎么惩处，都是他们罪有应得，但不能因此推测他们的管理层也有问题，况且你们所抓的人中，有的并不是他们公司的人。那些人的交代怎么能作为证据发通缉令呢？近一段时间你们做了很多工作，造了相当大的声势，有成绩，但对他们公司也有一定的影响。如果他们公司有什么问题，只要不影响经济发展的大局，给他们提出来，改了就行嘛。谁还没有一点问题呢？再说，这也是为了社会的安定、和谐嘛。”
　　“詹书记这话我可不敢苟同。”赵恒山说，“其一，大路集团是个什么样的企业，我们秀川市的经济是不是要靠它为支柱，得让事实说话。其二，大路集团的管理层有没有问题，我们不会凭推测下结论。目前打算通缉的只是他们的两名中层干部。其三，解决大路集团的某些问题，缉捕其中的犯罪嫌疑人，便可清除不安定的因素，正是为了社会的和谐，而绝不会起相反的作用。所以，希望政法委能大力支持我们的工作。”

第十章　　将计就计（25）
“那是当然的，我们一贯支持你们的工作嘛。如果你觉得我的话没有分量，那我告诉你，我所说的是市领导的指示。”詹焕文说。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赵恒山听他这么说很恼火，但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说：“作为顶头上司，詹书记不能这么说吧，怎么没有分量呢？谈工作谈想法是正常的嘛，我有说得不对的地方请批评指正，我还想请问一句，能告诉我是哪位领导的指示吗？”
　　“怎么？你在我这儿说了还不够，还要去找市领导吵吵？”
　　“为了工作，必要的沟通是应该的，不是瞎吵。”
　　这次谈话无果而终。詹焕文没有告诉赵恒山是哪位领导的指示，但话语中不要查大路集团的问题、不要发通缉令的意思是很明显的。其实，詹焕文说的市领导是谁，赵恒山心中有数。
　　果然不久，赵恒山接到市委副书记、常务副市长游怀忱的电话。老游单刀直入地说：“你们公安工作涉及方方面面，不止是抓人吧？抓了一大批，还要发通缉令，是不是抓上瘾了？当然，该抓的是要抓，但对于较有影响的、关系到本地大局的事件或什么人，一定要慎重，起码要跟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领导通通气，商量商量吧？不能说查就查、说抓就抓嘛！你刚上任，有工作热情，积极肯干，这很好，但要冷静，要有战略眼光，不可图一时之快，今后的路还很长嘛。”
　　赵恒山听不下去，打断游怀忱的话：“请问游市长有什么具体指示？影响本地大局的是什么事，什么人？我的工作该怎么干？”
　　游怀忱大声教训他说：“怎么？到政法委质问了还不够，还要质问我？那好，我也问问你，你们抓的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人？他们有些什么样的口供？仅凭他们的交代而没有别的证据，就能推断出问题和责任都在大路集团？人家集团老总反映到市政府来了，说他们年终和年初也就是春节前的生产、销售任务很紧很重，经不起折腾，要保证完成他们的各项经济指标，不能打岔嘛。不说别的，他们每年上交的税款上亿，安置大量的下岗人员和农民工就业，还有各种捐款等公益活动，这都是有目共睹的！那么大的集团公司，人多事杂，哪能不出点问题、事故？有问题当然也要查要解决，但不能一有问题就抓住不放，一直查到总公司去。不错，你们抓的人中有一部分是他们公司的基层人员，但他们的问题多半是他们的个人行为，顶多不过是总公司鞭长莫及管教不严，算是污点、瑕疵吧。但总的看是瑕不掩瑜的，我们的指导思想应该是该打击的打击，该保护的要保护嘛！这才是全面的全局观念，毕竟本地的经济发展是最重要的！”
　　“明白。”赵恒山虽听得很生气，但不想和老游辩论下去，便鸣金收兵，“我完全明白。谢谢指点，再见！”
　　“好一个瑕不掩瑜和全局观念！”听到这里，包仁杰说，“亏他们说得出口！良知让狗吃了！”
　　赵恒山说：“还有，在这之后，一下子满城风雨冒出许多乱七八糟的议论。说什么秀川公安和大路集团永远是一家子的，抓人是为了保护大路集团，也就是保护百姓的。大路集团和公安的目标一致，互相帮助，安定和谐，促进经济发展。我们还接到不少电话，有询问是怎么回事的，有愤怒谴责我们的，也有一些是替大路集团说话的，劝我们高抬贵手，得饶人处且饶人；说大路集团功大于过，有什么问题帮助它整改整改，不必那么较真；如果把一个有贡献的大集团搞垮了，那后果将是很严重的。还有领导干部说稳定压倒一切，不能急躁，既然大家对大路集团的事反应那么强烈，那就暂时放一下吧，等时机成熟再说。以大局为重嘛。接着，大路集团还真出手了，就在昨天上午——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章　　将计就计（26）
“昨天上午，一辆加长的大卡车装了满满一车‘慰问品’，包括各种电器、现代化办公设备、生活用品、摩托车等。车头上有‘大路集团慰问车’大牌子，车两边挂着红布大字横幅，一边是‘感谢人民公安’，一边是‘慰问有功警察’，其后还跟着两辆用彩色纸条装饰的贴着‘赠品’两个醒目大字的高档小轿车。
　　“他们吹吹打打，鸣着鞭炮，走街串巷地送到公安局。一路上和公安局门口有许多观看的群众，并发出各种议论，多半是非议公安局的，说老局长跑了，新局长‘前腐后继’，百姓别指望他们了！
　　“当时我不在公安局，年皓等干部给我打电话报告情况，我指示要毫不犹豫地立即退回去，什么都不要留下，让送来的人把东西都带回去。当那伙人和满载的车都离去时，围观的群众发出‘嗬，嗬！’的声音，还鼓掌说，‘走了，走了，滚吧，快滚吧！哈哈哈！’
　　“紧接着，我接到大路集团的电话说，‘你们这样做是为了树立新局长的廉洁形象，展现公安的良好风气，让全市人民看到公安方面的新面貌，相信你们是公正无私的，而真正的馈赠是不会这样大张旗鼓地送的。汪总已做了安排，会让赵局长和相关的干部神不知鬼不觉地得到各种实惠的，并且是绝对保险的。’我说，‘用不着煞费苦心，我们公安战士绝不会辱没使命，决心不会改变的。’
　　“没想到的是詹焕文也代表政法委和游副市长给我打电话说，‘你抓了人家的人，人家还送东西表示感谢，树你们的形象，用心良苦嘛！你们坚持原则是对的，但必要的灵活性也不能没有，就按游副市长的要求办吧。’
　　您看，这领导干部怎么和大路集团的步调那么一致？不是一鼻孔出气吗？千方百计阻挠我们办案，到底是为什么？包书记，您说该怎么办？”
　　“好办，”包仁杰说，“你干你的，别理他们，千万别因为这点干扰而影响了工作情绪，我相信你认准了的事是不会打退堂鼓的。不过，为了避免冲突，防止增加查案的阻力，可以暂时不发通缉令，而以暗查为主，这你是有办法的，熊老五等重要犯罪嫌疑人一定要抓获归案！从你汇报的情况看，还有个更为重要的反*、除保护伞的问题，你前些时候对我说过这话。看来，某些领导过分关心大路集团、替大路集团说话，很令人生疑，很不正常，我们纪委得好好研究一下。好吧，你我下一步的工作就从明天开始吧。”
　　“是！”赵恒山起身告辞，“不过，您的伤——”
　　“没事。”包仁杰起身送他，“这不好好的吗？”其实，他遭击的部位阵阵疼痛，头脑不时发蒙，他准备向赵薪传要些药带着吃。令他更难受的是党内的某些干部的蜕化变质，因为*带来的危害和危险更严重。
　　第二天上午，宇文珍和秦帆接到刘默闻的邀请电话时，都感到意外，没想到调查组的刘组长突然从清宁县回来了。他们上了刘默闻的车去医院，还以为是去看望温书记的。等进了病房见了包仁杰便大为吃惊，不禁问：“包书记，你怎么了？”
　　当知道受伤的原委后，都气愤无比地说：“这种黑恶势力也太猖獗了，不治理不得了！”
　　包仁杰说：“我的伤没事，不必担心，请保密。今天，我们在这儿开个小会，研究的却是大问题，先请刘书记说说。”

第十章　　将计就计（27）
在刘默闻讲了清宁县的问题后，包仁杰说了公安局长赵恒山汇报的情况，接着几个人议了议。
　　其中宇文珍介绍了她所知道的情况，她说：“副市长游怀忱是覃埴在这儿当市长时提拔起来的，他原是交通局局长；詹焕文原是一般干部，游副市长力荐他为政法委副书记；老游还挽留了想要调走的曹会钦，让曹会钦当了建委主任。”她分析说，“这些人被提拔重用有没有什么内幕，还不清楚，但主管人事工作的市委副书记、市长祁水田有些软弱，不该妥协，而应该坚持原则。温书记是这里的老书记，他对某些人被重用可能有看法，但他采取少数服从多数的态度，没多问过。游怀忱等人对待大路集团的态度的确很不正常，很令人怀疑。”
　　包仁杰说：“这渊源很重要，必要时将予以追查。现在我们统一一下，第一，关于清宁县一批干部的双规；第二，配合公安的缉捕工作，我们暗查保护伞。这是我们当前最主要的两项工作。如果都同意，由小秦记录，我在笔录上签字，立即落实。”结果，大家都在笔录上签了名，表示了他们的决心。
　　包仁杰说：“好，下午我们在家的纪委常委开个会定下来，清宁那边的工作由刘书记落实，秀川这边的事情由宇文书记安排，小秦和其他干部一起抓紧落实。我跟市委主要领导通通气之后，去省纪委汇报一下，因为这次被双规的人较多，被调查的对象有市委常委。然后我从省城直接回清宁，杀个回马枪，最迟明天下午就到清宁。刘书记在家休息两天，调养下身体，可先给林达他们打个电话。”
　　刘默闻当然不同意休息，倒要包仁杰多休息两天。结果两人都没休息，坚持继续工作。
　　秦帆说：“包书记，那个‘朽石’有线索了。”
　　“啊？”包仁杰听了很高兴，“快说说，他是谁？”
　　“没想到她是位年轻女子。”秦帆说，“却用了‘朽石’这个网名，很费了些时间才通过QQ和她联系上。她很谨慎，不肯深入聊下去，但我已经知道了她在交通局搞财务工作。想约她见面谈谈，约了多次她都不肯。后来我表明我是参与办案的人员，正在查她所关心的案子，恳请她提供相关的证据或线索，她终于在昨天的QQ中表示同意和我见面。但时间、地点由她定，到时候通知我，并且只允许我一个人去，要我严守秘密，替她的身家性命负责，否则，她不相见。这又有点——”
　　“小秦感到有点为难。”宇文珍说，“和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子单独秘密会见，怕引起误会，遭到非议，还不知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万一有陷阱可就麻烦大了。”
　　“有这么复杂吗？”包仁杰听了似乎不可思议，“如今有些人和事就那么难以捉摸？”
　　“小秦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刘默闻说，“我们现在的物质、文化生活大为改善，既丰富多彩又五花八门，不可没有防范意识。我看小秦你大胆赴约，很可能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什么误会、非议，不要去考虑，这是工作嘛！至于有没有陷阱，可暗中派人观察，万一有什么问题，及时采取措施。你看怎么样，小秦？”
　　“好！”秦帆说，“的确是难得的机会，我也怕失去了。”
　　“就照刘书记说的办吧，”包仁杰说，“我看不会有什么问题，那个‘朽石’是我们盼了多日的线索，可能很有价值。各位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第十章　　将计就计（28）
宇文珍说：“比较起来，　我们在家的人比你们去清宁的要轻松一些，但我们也不敢松懈，像小秦是夜以继日地忙。上次包书记去清宁前嘱咐重点调查关于大路集团参与的建设工程的招投标问题和钟良羽的申诉问题，已经做了大量的调查。对于招、投标的不规范、不正常，当然要查其中的行贿受贿问题。目前已经掌握了一些外围线索，而且了解到可能是知情人的情况，但他们有的已不在秀川，我们正在积极寻访，那个朽石可能是重要线索，一旦取得突破，这问题便可迎刃而解，但目前还有相当大的难度。关于钟羽良的问题，关键是那个十万元，找不到真正的证人。我们到检察院、法院了解过，他们都闪烁其词，不肯深谈。我还在检察院发了火，要他们重新调查。看来，老钟的问题得等你们从清宁回来后，再集中攻一下，这段时间我们就配合公安重点暗查保护伞的问题。我还给你们提供小消息——游怀忱的小女儿元旦出嫁，可能很热闹的。”
　　包仁杰说：“你们并不轻松，我和刘书记都不在家，那么大一摊子事，错综复杂，光那一大堆上访的信件就够你们清理、回复的，工作量很大，不休息都办不完，还要利用各种机会走访调查。你说的这个小消息可能不小，说不定是个机会。”
　　“是个机会。”刘默闻说，“请宇文书记安排人密切关注这件事，随时和我们通消息。”
　　“行，”宇文珍说，“我也是这么考虑的。”
　　下午，包仁杰买些药带着回到纪委办公室，召开了纪委常委会，讨论通过了上述事项。包仁杰强调了纪律，不要走漏会议的消息。接着他和刘默闻一起去看了老书记温运和。温运和已能拄着拐杖行走了，正在医生的指导下认真锻炼，争取甩掉拐杖。他对包仁杰他们的工作表示积极支持。
　　他们又去看了人大常委会主任宋纪桐。老宋不仅大力支持他们，还打电话约来了政法委书记孙品章。见面便问老孙：“你那个詹焕文是怎么回事？他好歹也是个市委委员，政法委副书记，就没有一点法纪观念、组织原则？我不是倚老卖老，是着急，是痛心！你呀老孙，有责任管管手下的人嘛！”
　　“宋主任批评得对，”孙品章说，“我有责任，但人家有上面的支持，正考虑取代我呢。”
　　“谁取代你？”老宋说，“想取代就能取代？如果是渎职违法的，谁支持也不行！重要的是你的肩膀要硬起来，该说的要说，该管的要管嘛，怕什么呢？你可是我们市重要的领导干部，我们都支持你的！”
　　“谢谢！”孙品章说，“宋主任可能不知道，分管政法的副市长和我们的詹副书记是垂直领导，上对下的指示，下向上的汇报，以及关于公、检、法的一些具体工作，都是他们说了算。我成了边缘人，不就乐得轻松？我知道这不对，我能争抢那个权位吗？其实我也急，当我知道詹焕文和赵恒山的谈话后，今天上午，我打电话找到赵恒山，批评他没有跟我通气，告诫他不要听詹某的。我知道这是冤枉了小赵，我心里窝火嘛！宋主任你说我是不是该退下算了？”
　　“嘿嘿，”老宋笑笑说，“别耍孩子脾气了，我都没退，你退什么？你说的情况我们都知道。包书记在这儿，刚才谈到你们。”
　　包仁杰说：“孙书记说的现象很不正常，主持政法委的一把手怎能被边缘化呢？我们一定要正视这个问题！孙书记放心，这种现象不会存在很久的。当前纪检和公、检、法的许多工作需要孙书记和政法委支持。”

第十章　　将计就计（29）
“这没问题。”宋纪桐说，“老孙就是有点怨气，吐出来就好了。”
　　包仁杰、刘默闻最后来到市长办公室，见到市长祁水田。祁水田高兴地询问了他们的工作进展情况，对他们的工作打算表示支持。但提醒他们必须慎重、周密，防止再出偏差，以前有过严重的教训。最后留他们到家里吃晚饭，刘默闻坚持回家吃，让包仁杰一人去了。
　　在祁家吃晚饭，两人就着可口的菜肴喝了点酒。包仁杰对祁水田说：“原先，我们派调查组去清宁县，主要是想调查、解决反映强烈的姜文辉案和唐九州案，有迹象表明，这两案都是冤案，其他的如‘5·9’大案等由公安部门侦查。可没想到清宁的问题那么多，情况那么复杂，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调查组简直应接不暇！你曾经在清宁县工作过，你说现在的清宁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你对唐九州究竟怎么看？”
　　祁水田说：“一言难尽，不是有舆论说中国有人看重亲情关系，有地域观念吗？这本身没什么错，但现在的问题是有的人际关系远不止这样，变得不可理喻的复杂，难以捉摸，这都是人造成的。清宁县也好，我们市其他地方也好，凡有难了结的案子、难解决的问题、难理顺的矛盾，都与人为的因素有关。
　　“这话本不该出自一个市长的口，但我们哥俩今天说说私房话。坦率地说，我不认为唐九州在清宁有什么大问题，但我也不能说他没有问题，因为我手上没有证据，不能凭空下结论。当时，我主张认真调查，反对草率从事，但公、检、法一摊子人，从下到上串通一气，避开我和唐九州，就那么办了。
　　“唐九州离开清宁时，我从乡下赶回县城送他，没赶上，他已经走了。他可能对我有些怨恨，认为我明哲保身，没有挺身而出替他说话，可我当时也是很为难，很矛盾的。一边是地方上的一般强大的势力，一边是立足未稳的县委书记，我该怎么办？
　　“唐九州走了后，我也遭到非议，说我私心重，想当县委书记等等。我有私心不假，怕掉进是非的旋涡，浑身有嘴说不清，也像唐九州那样，但绝没有让唐九州走了，自己当县委书记的图谋。只想别沾上是非，平安无事地离开清宁，那地方真不能待久了。
　　要解决那里的问题，非动大手术不可。这回你们调查组去了，希望能旗帜鲜明，大刀阔斧地干一场。虽不能一劳永逸，但一定要把正气树起来，不给邪气再抬头的机会！我也从中得到教益，好好反省自己。”
　　包仁杰听了后端起酒杯说：“来，干一杯！”干后接着说，“非常感谢你还跟过去一样和我说知心话，我们兄弟的情谊是永远变不了的。你这一说我明白了当时的形势和现在调查组工作的着力点，清宁县的问题非彻底解决不可，同时也明白了你当时的处境和真实的想法。不过，我觉得你那时还是软弱了一点，真有点明哲保身，好在你身上没有什么污点，这令我非常高兴。”
　　最后包仁杰重复说：“关于清宁县某些干部的双规和相关负责干部的增补，已开过纪委常委会，又分头征求了市委常委中几位主要领导的意见，调查组就这么执行了。另外，唐九州是不是在省城开了个什么公司做生意？”
　　祁水田说：“清宁的问题那就这么办吧。唐九州用他自己的名字命名开了个‘九州实业有限公司’，我去过一回，办得不错。你是不是想去见见他？”

第十章　　将计就计（30）
“如果有可能，该和他见见，当面谈谈。”
　　“他的公司在省城的山川大道上，如果见到他代我问好。”
　　回到住处，鲍威遵照刘默闻的嘱咐提醒包仁杰服药，早点休息。
　　也是刘默闻的嘱咐，第二天上午赵恒山派年皓开上“巡洋舰”送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