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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观主义的花朵-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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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在办公室,陈天拿了传真给我看,神情认真地说:“这香港人是不是喜欢你啊?一点意见都没有?!”

 
  我简直被他气乐——以己度人!以为香港人跟他一样,因为对我有“偏爱”就让他们的四百万打水漂,他们还真不是这种情种。他们是真觉得好!

  陈天好像有点不信,不过他有他的原则,从始至终未对香港人说过他在车里对我说的话。或者从骨子里讲,他看不起他们,也看不起这种电影。

  傍晚快下班的时候,陈天拿了个别人送的简易掌上电脑摆弄。

  “我们有四颗星。”他说。

  “什么意思?”

  “看看我们能不能合得来。”

  “最多有几颗?”

  “五颗,不过很少见。”

  一个四十六岁的男人,如他,竟然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真令我诧异,或者他经常和女孩子们玩这种笨拙的小花招,一种调情的表示,象一个十七岁的大男孩干的。我掩饰着自己的惊讶,很认真地翻译着显示屏上的英语,装着上了他的圈套。

  “你们会是很好的合作者,很默契的朋友。”

  我不敢看他,我怕他在我的目光中看出了什么而脸红,实际上我已经替他脸红了。

  也许就是那天,我替他脸红,而且被感动了。

  “男人只会变老不会成熟。”

  想起陈天,我就会想起艾吕雅的这句诗。

 在天气热起来之前,高土珊从法国回来了。

  高土珊原来不叫高土珊,她叫高晓惠,土珊是她自己起的名字。

  土珊是个水样的女孩,说她是水,不是一个形容,而是她的确是水。她从日本回来的时候低头顺脑,眉清目秀,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不胜凉风的娇羞。从法国回来则大变活人,  
浑身晒得黝黑泛光,眼线画得又粗又翘,举手投足妖冶妩媚,穿得就更不必说在法国也算前卫。真不敢想她去了非洲回来会是什么样子!(她自认为应该嫁给一个酋长在赤道附近生活。)

  按爱眉的说法,土珊命主水,她的生命被水充盈着,毫无定力,总是随波逐流而去,所以也就注定一生漂泊无定。

  土珊知道以后,决定给自己的命里加点定力,便向爱眉请教。爱眉说这个忙帮不上,她认为凡事都该顺其自然。土珊便从爱眉那借了很多书看。

  爱眉借了她书,听之任之。

  土珊研究了好一阵子,决定改名叫高土珊,取意高高的土山,来震住她生命中的水。她认真地向大家宣布,希望以后大家都叫她“高土山”,叫得越多,就越有作用。但是,大家都不以为然,有的嫌名字难听,有的叫了也是为了逗她开心。她自己拿定了主意要去改护照,询问了几次知道麻烦重重。慢慢地,新鲜劲过了,大家重又叫她高晓惠。她自己坚持了一阵子,由于水的本性,也就作罢了。

  但是我一直叫她土珊,希望以此帮助她。

  当然,肯定收效甚微。

  当年土珊跟日本人离婚,打定主意要去法国,原因只有一个——她爱法国。法国肯定有很多可爱之处,至于土珊为什么爱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她离了婚,把小儿子扔给在北京的母亲,就直奔法国而去,一年半以后和一个叫钱拉·菲力普的法国老头结了婚。

  那年初夏她从法国回来的时候还没跟老帅哥钱拉结婚。关于高土珊的故事,基本上要靠爱眉来回忆,土珊自己都忘记了。

  我初次见到土姗是一年前,她刚从日本回来,对日本深厌痛绝,完全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去了那种地方,还嫁了个日本人。爱眉提醒她当年如何对日本赞不决口,风景多么雅致,生活多么精致,男人多么有情致,高土珊惊讶地看着爱眉断然地说:“不可能。”

  看爱眉被气得没法儿,高土珊挥了挥手,没所谓地表示:“也可能,我忘了。反正现在我一天也受不了那儿。”

  以我这个从小记日记,保留每一个纸片的人来说,高土珊就算是没有活过。我如此执著于记录自己的行为和感受(主要是感受,那些日记基本不描述发生了什么事),是我希望借此能够从中发现一些真相,关于人的真相。观察别人当然也是一种途径,但是这比观察自己要难得过,需要洞察力,也需要对他人的兴趣(像爱眉)。作为一个不善交际的人我选择了观察自己。我希望能够发现我在事情来临时的反应,对一个人的直觉是否准确,什么引起我真正的愤怒,什么是我最念念不忘的,我前后矛盾的行为来源于什么,等等。

  土珊从来不为这个费心,她只生活在当下,生活在此时,对彼时的一切,无论是行为还是想法她既不感兴趣,也不负责任。爱眉和她是大学同学,眼见她如何五迷三道,磕磕绊绊地度过了青春时光,直到三十岁,依然故我,毫无长进。爱眉每提起她以前的事都连连叹气,说她是个神人,而土珊则总是没事人似地在边上笑嘻嘻插嘴:“真的,有这种事?不可能吧!”

  土珊两次在法国被偷了钱包,都是巴黎街头和公园里和她搭讪的漂亮小伙子干的。想想吧,在如诗如画的卢森堡公园(无数法国电影谈情说爱的场面都是在那里拍摄的),阳光透过栗树浓密的枝叶斑斑驳驳地洒在石板路上,黑头发的法国小伙子遇到一个妩媚的东方女子,他们互相问候,轻声交谈,四目相对,情波荡起,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唯一的问题是,法国小伙子拿走了中国姑娘的钱包。

  土珊是无畏的,因为她没有记忆。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忍受是容易的,但你一旦知道你将遭遇到什么,你就会心怀恐惧。这就是年纪越大的人越缺乏勇气的原因。

  叔本华谈论人世的痛苦时说:“人所具有的思考、记忆、预见的能力,是凝聚和贮藏他的欢悦和悲哀的机器。而动物没有这种能力;它无论何时处于痛苦之中,都好像是第一次经验这种痛苦。动物毫无概括此类感情的能力。因此它们漠然无虑,宁静沉着的性情是多么遭人嫉羡啊!”

  高土珊是多么遭人嫉羡啊!

  土珊的性情如此可爱,我几乎马上就喜欢她了,她去了法国以后便常常向爱眉打听她的近况,她这次回来,我伙同爱眉免不了和她吃饭聊天,参加些艺术活动。土珊总得来说对艺术一窍不通,不反感,也不感兴趣。但爱眉认定她艺术感觉敏锐,非拉着她看话剧,看画展,买VCD,她也不拒绝,姑且看看。

 那几天我常常玩到很晚才回家,才进了屋,电话就响了,我料定是陈天,果然。

  “喂,回来了。”

  “嗯。你打过电话?”

 
  “打过,你妈妈接的,说你出去玩了。”

  “对,出去吃饭了。”

  “不跟我吃了?”他声音里有点委屈,前几天他打电话来叫我吃饭,我表示说:“咱们这饭是不是吃得也太勤了点?”

  “总跟你吃也不太好吧。”对他最好的办法就是有话直说。

  “倒也是。”

  “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等你回来,给你打电话。”

  “何至于?”

  “是有点过火,不过是实情。”

  我可不打算鼓励他,没吭声。

  “你肯定不想再出来吃点什么吧?”

  “现在?”

  “算了,你该睡觉了。”

  “哪就睡了,起码要到二三点。”

  “干什么?”

  “嗯,愣神,看书。”

  “看书。你喜欢看些什么书?说说看,我对你知道得太少了。”

  “现在嘛,我手边放的是本邓肯写的《我的生活》,上大学时候读的书,前两天又拿出来翻,有几段当时还用铅笔划了道呢。”

  “是什么?念给我听听。”

  “真的要听?”

  “嗯。”

  “好吧。”我打开书,在桌边坐下,翻开几页,在灯下念给他听。

  “‘十六岁的时候,有一次没有音乐伴奏,我给观众表演舞蹈。舞蹈结束的时候,有人突然从观众席里高呼:这是死神与少女!从此以后,这个舞蹈一直就叫做《死神与少女》了。这可不是我的本意。我不过是竭尽自己的努力去表现我当时初步认识到的,一切貌似欢乐的现象之中都暗藏着的悲剧而已。那个舞蹈,按我的意思应该叫作《生命与少女》才对。以后,我一直用舞蹈表现我向生活本身,即观众称之为死的东西所进行的搏斗,表现我从生活中夺取到的短暂的欢娱。’”

  念完了,他在那边叹了口气,像是咕哝了一句“孩子”,两个人都不想再说什么了。

 早晨十点,是星期天,我被铃声吵醒,迷迷糊糊地抓起电话。

  “是我,一起喝杯咖啡吗?”

  “几点了?”

 
  “我在你楼下,刚送我儿子去学画画,我们有两个小时可以喝点东西。”

  “才九点!我四点钟才睡!我什么也不想喝。”

  他在电话里笑了:“好,睡吧。”

  我挂了电话,昏然睡去。

  我能够睡着这一点说明在那一天我并没有坠入情网。要找出那个感情的分水岭,分界线,看来还并非易事。通常来讲,我这个人处事冷静,头脑清楚,即使是胡闹也需征得自己的同意。只要理智尚存,我就无所畏惧。在我和陈天的关系里,致命的错误是我过高估计了自己的世故和老练。

  爱情之于他是经常的爱好,一切都自然而然,并无损害,如同儿时中过牛痘的人,因为有了免疫力便拿着爱情随便挥舞,怎么舞都是好看。而我则站在边上干看,深知任何爱情都足以置我于死地,所以迟迟不肯加入这个游戏。

  那年我二十六岁过半,和不少男人上过床,但对人说爱只在十七岁的时候有过一次。

  我等待着置我于死地的爱情。

过“五一”的时候,爱眉打电话来叫我和土珊一起去看马可的戏。看马可的戏那两年没现在这么热门,不过是艺术青年们爱干的事。

  马可对他的排练场视为禁地,不许任何闲杂人等进入,但对爱眉和爱眉的朋友是个例外。爱眉是最早注意到马可的记者,在马可初出茅庐时就为他写过长篇报导。但每次在排练场的联排都邀请爱眉去并不是因为这个。

 
  爱眉的身体是一台戏剧检验器。

  联排长达二小时四十分钟,中间没有休息,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

  演员走了以后,马可摘了他的黑框近视眼镜走到爱眉身边坐下,递给她一个苹果,又招呼大家。

  “吃苹果吧,我们的规定是谁迟到谁买水果,看迟到的人还真不少,吃不完都快坏了。”

  马可先拿个苹果吃起来,大家也都跟着。

  马可一边吃一边等着爱眉开口。

  爱眉终于开了口:“那个短头发女演员是谁?我眼睛停在她身上就转移不了——太难受了。越难受就越想看!”

  “是个新演员,你别管那个,戏怎么样?” 马可显然知道什么该听她的,什么不该。

  “第三幕中间的时候有点恍惚。”

  “没头疼?”

  “我今天状态不是太好。”

  “怎么?”

  “没有,头不疼,但是后面,中部后面有点精力集中不了。”

  “从哪一段戏开始的?”

  “从那个女孩上场,不,从有段音乐后面大概半个小时的地方。”

  

  问到这儿就可以了,爱眉从来不说具体的。戏的哪一部分不对头,爱眉马上就会有生理反应,不舒服,精神涣散,严重的会头疼欲裂。我们俩在人艺小剧场看过一出蹩脚的荒诞戏,票是朋友送的,我们坐在正中间。在我如坐针毡的一个半小时里,亲眼看见爱眉在我旁边用矿泉水吃了两次止疼药。那以后,我们相约永远封杀这个导演。

  那天我、土珊和爱眉看完马可的戏一起吃晚饭的时候,一直在讨论到底是人身上的什么东西会引起我们的好恶。爱眉和我讨厌戏中那个短头发的女演员,而土珊则对一个看起来很可爱的男演员一百个看不顺眼。我们断定那个并不认识的女演员是个是非精,而高土珊则指责那个男演员不诚实。我们为这两个毫不相干的人费了不少口舌,直到完全天黑才各自回家。

  回到家我先去父母那边报到,正好老姐过节回娘家来了,一进门就遭到她一通抢白。

  “你年纪也不小了,不能总是这么没谱!想起一出是一出!在家里你小可以,外面做事别人可不把你当小孩,不守信用别人怎么能相信你?不相信你你还做什么事?”

  “这是哪跟哪啊?”我莫名其妙。

  “你跟人家约好了为什么还出去?”

  “谁啊?我跟谁约好了?”

  “一个姓‘陈’的!就这么一会儿我接了他三个电话!说你们约了晚上谈剧本,可他找不找你!”

  “陈天?”

  “看,完全忘到脑后去了!还不快给人家回电话!”

  我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也不说,跑回自己的住处。

  可恶的陈天,编这种谎话!想不出更高明的吗?害我有口难辩,遭一顿训斥。又出什么事了?他昨天打了电话,说过节家里的事会很多,这几天就不给我打电话了。其实他没必要交待,我们的关系到不了那一步,也许他打定了主意要这样对待我。

  “喂,我是陶然,你找我吗?”

  “嗯,你回来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对劲,我打消了和他贫嘴的念头。

  “我去看戏了,你怎么了?”

  “我一整天都在想你。”

  我沉默以对。

  “出来好吗?我想看看你。”

  “你在哪?”

晚上十点的时候,陈天的车开到了楼下。

  他看起来温柔而忧伤,是我钟爱的神情。

  “你怎么了?”

 
  “其实看看你我就可以回去了。”

  “找个地方坐会儿吧。”

  他点点头,发动汽车。

  “我从来没对你说过我自己的事吧?”他一边开车一边说,并不看我。

  “没有。”

  “我想跟你说说。”

  “嗯。”

  “我总是会陷入这种尴尬的境地!”

  他看起来紧张而沮丧,我等着他往下说,他好像不知道如何开始。

  “一会儿吧。”

  他自己的事情是跟女人有关的,大家都知道他有老婆,孩子,也知道他不和他们住在一起,他有另外的生活,另外的情人,总之,麻烦多多。

  我们在附近的酒店咖啡厅坐下来的时候,他已经安静了许多。

  “带儿子去哪玩了?”我想该谈谈轻松的话题。

  “去钓鱼。”

  “收获怎么样?”

  “不怎么样。想着你心不在焉,鱼咬钩都不知道。”

  “是在鱼塘里钓吗?”

  “对。”

  “那就下网捞吧。”

  “不是那种小鱼塘,很大。下次我们一起去。”

  “好。”

  他在对面笑了笑,很疲倦的样子:“你总是能让我安静。”

  他对我讲起他的父母,他小时候他们之间的冲突。他父亲是正统的老文字工作者,曾是一家大报的主编,而他从小就是个叛逆,他们的冲突持续了很多年,直到后来才发现他们都以对方为骄傲。

  “我父亲曾经对我母亲说,这孩子别的我都不担心,只恐怕会在‘女人’方面有诸多麻烦”

  “他说对了?”

  “是,当时我可不理解,我才二十几岁,刚开始谈恋爱。”

  “他目光敏锐,看到了你还没觉察的东西。”

  “是。”

  他沉默了片刻,我想他认为自己永远成不了他父亲那样的人了,他在心底为此感到难过。

  “我想让大家都高兴,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不管是不是出于好心,办的总是错事。”他没头没脑地这么说,“等我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解决完了,你早就结婚生孩子了。”

  我能说什么呢?

  “我会去英国呆一个月,跟我去吗?”

  我摇摇头。

  “想想,还有时间,想去了就告诉我。”

  我笑了笑。

  到底他为什么事沮丧,被什么事纠缠,他最终什么也没说,我什么也没问。现在想起来,我们在一起的那一年时间里,我从没问过他任何问题。有几次,他试图说起,我想他甚至希望我问上一句好继续这个话题,但是我终于还是问不出口,他说到哪我听到哪,是出于尊严吧。我不问,就是说我和他身边其他的女人没有关系。

  他像往常一样送我回家。

  “对不起,太晚了。”

  “哪里,我经常这个时间出门呢。”

  “别那样。”

  “‘别那样。’”我学他,“这话是我妈爱说的。”

  “我比你大二十岁,你以为我没想过这个?”

  “有意思,就是说你已经谈恋爱了,我还在羊水里闭着眼睛呢!”

  “说的真残酷。”

  “得了,没那么可怕!”

  他没搭碴,忽然伸长手臂握住了我的手,我没有动,他也没有再出声,就这么一路开到了我们家楼下。

  陈天刹住车,才松开我的手换了档。

  那天晚上我回家以后,很想打个电话给他,因为刚才标致车里的气氛着实异样,我想我该开几句玩笑把那暧昧的气息消解掉。但他的电话一直占线。我知道那是他的麻烦在占线。

  有过一天晚上,我打电话给他,他在电话里语气生硬,非常得不耐烦,说了一句以后才发现是我,——他把我当成另一个女人了。我当时暗下决心,永远不让他对我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如果拒绝他的爱情能够达到这个目的,那么就拒绝他。

 徐晨成为作家以后一直向我索要当年他以情书轰炸的方式寄给我的情书,我一开始很自然地答应了,但因为需要翻箱倒柜,还要把它们和其他人的情书分拣出来,实在麻烦得懒得去管。这些是我准备老了以后再干的事。可他三番五次地提起此事,如此急切我倒有点怀疑起来——何至于此?

  “还给我吧,我都不敢出名了。”终于有一次他说了实话。

 
  “活该,谁让你当时寄给我的?让我难堪了好长时间。”

  “我错了,这个错误的历史就让我们一笔抹掉吧。”

  “那你敢不敢在你的书里写我?”

  “不敢。”

  “你答应永远不写!”

  “我答应。”

  他答应得这么痛快,绝对有问题!并不是说他存心骗你,可是双鱼座的人从来都是主意一会儿一变,什么时候说的都是真心话。我知道他还答应过其他女孩不把他们的爱情当成小说素材,并且当场把写好的部分从电脑里删掉了。但是,结果呢,他的电脑里另有备份!

  狡猾的双鱼!

  “我考虑考虑。”我答复他说。

  “可你以前都答应了!”

  “我改主意了!你不是也常常改主意嘛!”

  “好吧。这只是一个小要求。如果你对我有什么要求,我肯定是会尽力满足你的。”他最后来了个感情要挟。

  他索要情书这件事真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他总不至于真的以为我有可能公布他的情书吧?

  他要是真这么以为,我还真就不给他了!

  事情到这儿还不算了结。

  几个月以后在一本杂志的联谊会上碰上他,因为现场正组织来宾进行拔河比赛,我们只得坐到了一边聊天。

  “我希望我的书让别人得到安慰,得到帮助。我是认真的。”

  “当然。”

  “当然我也因此得到好处,但最本质的目的是追求真理,其他不过是附带的好处。而且也不一定有好处,也许我会为了写作毁了我的生活。”

  “你是这么干的。”

  “有时候我想,应该把咱们俩的故事好好写出来。你想想,有多少天真的年轻人遇到与咱们一样的苦恼而得不到帮助,我们有责任”

  “想都别想!”我粗暴地打断他,警惕地说。

  “这只是我的一种想法,我正在考虑。”他用玩笑的调子总结说,然后开始就一个熟人的女朋友大加讽刺,一直到各自回家也没再提这码事。

  “他不是认真的吧?”我到家喝下了一杯水以后又想起了这事儿。他肯定是认真的!这个狡猾的双鱼座,弄不好,他已经开始写了,甚至已经快写完了,他干得出来,好像漫不经心地说起,其实心里早就打好了小算盘。看,我比以前了解他了。

  我毫不迟疑地抓起电话打给他:“你要写我,咱们就绝交!”

  “我暂时还不会写到你,我要写的东西还很多。我会考虑你的话的。不过,”他以作家的傲慢态度补充说,“如果我决定了,什么也拦不住我。”

  “当然,我相信你干得出来。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跟你不一样,我的想法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改变。等你准备写的时候,别忘了我的话就行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慎重考虑的。”他答应说。

  这个电话就这么结束了,因为气氛有点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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