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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港湾-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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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脱下的白色布袜和鲜艳的红色草屣,在一片绿草之中是那么清晰和醒目。洋子凝视着它们,就如同凝视着三千子那可爱灵魂的露滴一样。她带着淡淡的忧愁说道:
〃三千子,这地方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真是太棒了,就像是童话的王国呐。〃
〃是啊。但听这儿的管理员说,要是真地住下来,可就并不那么像童话的王国了。但我还是喜欢得不得了,甚至想等毕业以后,干脆做个牧场管理人得了。〃
听了这话,正来回踏着柔软青草的三千子不由得停下了嘴上哼唱的歌曲,回头看了看洋子。
洋子今天也穿着一套颇具少女特色的和服,她那系着和服腰带的纯洁身影,还有那种只是衬托出她天生丽质的新化妆法,在三千子眼里都是那么耀眼鲜丽。
倘若让这样的丽人在绿色的牧场上看护牛群,谁知道会酿造出多么美味爽口的牛奶和奶酪啊!
但三千子又转念想道:那样做未免太可惜了。眼前的这个人分明更适合于在一大堆花儿的簇拥下,沐浴着明亮的灯光,享受明朗而丰饶的生活。
〃瞧,它们都走到那儿来了。〃
洋子指着前面的一片树荫说道。只见两只牛犊从树荫后面走了过来。
可她们眼前的这头牛却出乎意料地大,以致于三千子不由得屏住呼吸,紧挨着洋子说道:
〃你不怕吗?它不会做什么吧?〃
〃它可温驯老实呐。〃
〃哎呀,你瞧,那么大的乳房,真让人恶心。〃
那牛的乳房真是大得惊人——它那桃红色的大口袋松弛地耷拉在腹部上
〃一看见那乳房,我总是想起母亲呐。〃洋子平静地说道,她的声音分明已经潮润了。
〃乍一看,那模样怪难看的,可里面装满了温暖的乳汁。我想那便是母性的象征吧。〃
三千子默默地点点头,对洋子的深刻想法感佩万分。她又一次看了看那硕大的乳房。
但她却没有留意到掠过洋子脸上的那一道哀愁,只是说道:
〃我也想试着挤挤奶呐。〃
〃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哟。在牧场上,如果能干挤奶的活儿,那就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得花三年到四年的时间来学习。挤奶时,如果使出的手劲和牛犊吃奶的感觉不一样,那母牛的奶计就流不出来了。〃
正在这时,两只牛犊从母牛的背后钻了出来。
〃啊,真可爱,就像小鹿一样。〃
三千子跑过去抚摸着牛犊的脊背。那牛背是那么光滑而温暖。
〃这,就是姐姐的牛犊吗?已经取名字了吧?〃
〃还没取名字呐。我们俩一起给它们取个名字,当它们的父母吧。〃
这一切也是那么妙趣横生,以致于三千子的面颊已经熠熠生辉。
她们把双腿伸展在草地上,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了取名字的游戏。
〃叫'阿雨',怎么样?〃
〃'阿雨'?!讨厌,我讨厌雨。〃
〃要知道我是在关于雨的会话中受到了玛弗丽小姐的羞辱,尔后又多亏了雨,我才有幸第一次让姐姐你送我回家的〃
〃不过,取名叫'阿雨'挺别扭的。说起带'阿'的名字嘛,
阿丽莎怎么样?安德烈·纪德'注'的小说《窄门》中的阿丽莎。〃
〃可听起来就像是'啊,你傻',取人的名字也可以吗?那么,如果是男孩,就叫保尔,女孩嘛,就叫维吉尼。〃
〃喂,你读过《保尔与维吉尼》'注'吧?〃
〃唔,哥哥的岩波文库等等,我全都读呐。〃
三千子罗列了一大通书籍的名字。
〃啊,太高兴了。不过,三千子能读懂吗?我也最喜欢那些美丽的故事了。那就从带刀的名字说起吧。下次见面时再说带亻'注'的名字喂,那个可怜的阿刺克涅怎么样?或许三千子也知道她的故事吧?〃
洋子用手拔着野草,眼睛里闪烁着遥远的光芒说道:
〃在很久很久以前,希腊岛上有一个美丽的少女阿剌克涅,专以织布为生。她织出的丝绸是那么漂亮精致,以致于她自己都被迷住了。她心高气傲,自言自语地说道,我肯定比弥涅耳瓦女神的技艺还要高出一筹吧。谁知这句话激怒了弥涅耳瓦女神。于是决定在阿刺克涅和女神之间进行一场织布比赛。
〃裁判由朱比特大神担任,并且约定:输家将不得再在这个世上织布。
〃不久比赛的日子到来了。阿刺克涅在往常的那片树荫下拚命织布,而弥涅耳瓦则在云层之中使劲地织布。朱比特大神坐在蓝天中央的金椅上关注着比赛的结果。
〃阿刺克涅终于恍然大悟:自己根本无法与弥涅耳瓦那神奇的技艺媲美,于是啜泣不止。女神看见阿刺克涅那颗傲慢的心已经醒悟,便高兴地说道:
〃'尽管在朱比特面前立下的誓言不可更改,但可以把你变成不是人的模样,准许你从今以后一直织布。'
〃她一用手接触到阿刺克涅的身体,阿刺克涅便顷刻间变成了一只美丽的蜘蛛,又开始在往常的那片树荫下织起了美丽的丝线。
〃这该是一个美妙的故事吧。〃
三千子听得如痴如醉,点点头说道:
〃哎,我觉得阿刺克涅这名字好。〃
〃是吗?那就把三千子的牛犊取名为阿刺克涅吧。可我的牛犊呢?〃
〃就取下一次的那个故事的名字吧。〃
两个人把脸伏在青草上开心地笑了起来。
三千子感到惬意无比,仿佛如果这样的日子延续下去的话,自己也能长出一双翅膀,变成一个天使似的。
她张开了双臂,就像是在拥抱五月的天空一样。
一年级的学生们也已经完全习惯了学校的生活,要么结识了各自的好朋友,要么有了各自的〃姐姐〃。在她们的天真无邪之中也萌动了少女式的竞争心,以致于产生了微妙的情感纠葛。
在三千子成为洋子的〃妹妹〃之后,还多次从四年级B班的克子那儿收到过来信。但早已倾心于洋子的三千子,除了把克子当作普通的朋友之外,再也没有往深处想过。
在举行早会的时候,作为四年级的副班长,克子总是站在队伍的最前列。而四年级的班长洋子则并排站在她的旁边。乍一看是出于无意,可实际上,克子总是闪动着她那双聪慧的眼睛,寻机与低着头的洋子拉开一定的距离。
深谙这一点的三千子有时候会觉得小小的胸膛里有一种被撕裂了的疼痛。
而且这一阵子,校园里更是盛传着关于洋子的种种传闻。以前大家都称赞她是一个优等生,又讨嬷嬷的喜欢,还擅长法语。可如今就像是要彻底推翻从前对她的评价似的,四处漫延着关于洋子家里人的流言蜚语。
〃你的八木,没有母亲呐。〃经子一边观察三千子的表情,一边说道。
〃已经过世了吧?怪不得她那么多愁善感。〃
〃不,据说还活着。〃
〃那么,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委吧。我更觉得她格外寂寞了。〃
〃事情看来并不那么简单呐。因为其中的内情甚至没有透露给做妹妹的你。〃
〃我又不是和她家里的人要好,所以,我才不想去打听那种悲伤的事情呐。更何况她也不是那种爱说话的人,不喜欢说什么多余的废话。〃
经子有些轻蔑地听着,突然把嘴巴凑近三千子的耳畔嘀咕道:
〃你要保密,好吗?〃
反复叮嘱以后,她就像是从口中吐掉什么肮脏东西一样说道:
〃八木的母亲去了某个地方,一个遥远的地方。你知道吗?所谓的某个地方是指〃
快把耳朵堵住。快把经子的嘴巴缝起来。三千子义愤填膺,仿佛脊梁骨都因愤懑而不住地瑟瑟颤抖着似的。她猛地挪开了耳朵。
三千子总认为,既然是朋友,就应该帮助对方消除那些罪恶的流言蜚语,只有这样才算得上好样的。然而,眼前的一切又属于多么邪恶的友情啊。还有那种幸灾乐祸的阴暗心理。
〃我不听,我不想听。〃
〃反正那是三千子的自由。不过,不是别人的,而恰恰是八木的事情,三千子居然被蒙在鼓里〃
〃喂,从今以后,如果有人乱传那种谣言,经子不能也帮忙辟辟谣吗?〃
〃即使说辟谣吧,一旦流传开来的东西又怎么能遏制得住呢?〃
洋子之所以被卷入了这种屈辱的漩涡之中,似乎也全都是因为自己。一想到这儿,三千子对洋子的思慕更是有增无减了。
另一方面,克子那张表情激烈的面孔又浮现在三千子的脑海里。尽管那张脸了乏聪明与乖巧,但眼角却流露出一种莫名的险诈。作为朋友或许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但如果变成了敌人,谁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恶作剧呢?
课间休息时,三千子仍然一人留在教室里,提笔给洋子写了封信。
姐姐:
早晨在讲堂前我们曾和五年级的同学在一起,对吧。那时,我看见你的脸色比平常更加苍白,或许是因为外面的绿叶映衬在脸上的缘故吧。我喜欢你健康精神的模样。尽管从下午开始,又要上我讨厌的玛弗丽小姐的课,但承蒙你那天为我温习了功课,所以,今天我要勇敢地举手回答问题。
放学回家时我在坡下的红色宅邸处等你。因为班上的同学喜欢起哄和张扬,所以我很害羞。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一定要永远做我的姐姐。
在晨风中——三千子
她从笔记本上撕下这一页,折叠成蝴蝶结的形状,走到了校园里。
不一会儿,钟声〃(口当)(口当)〃地敲响了。三千子在洋子经常过往的走廊拐角处等着洋子。
洋子的手上拿着一本书,和两三个人一起并肩走了过来。与绿叶上折射出耀眼光芒的外面世界所呈现出的晴朗和明亮大相径庭,走廊的拐角处正好处在楼梯投下的阴影之下,显得昏暗而阴郁,以致于只能隐约看见洋子那深蓝色的裙子和她脸部的大致轮廓。
三千子若无其事地紧贴在墙上走了过去。在学生们来来往往的杂沓之中,她默默无语地把信塞进了洋子的手心里。然后她捂住因激动而微微涨红的脸颊,跑进了离走廊不远的一年级教室。
被这条街上的人称做〃红色宅邸'的那栋西式建筑物,是位于校门外的坡道下面的一栋空房子。从前是一个外国佬的日本小妾所住过的豪宅。
从这栋红色宅邸往下走,然后再爬上对面的山坡,有一个稍稍凸起的高地。洋子的家就位于这一个山冈上,是一栋从庭院里便可以眺望到晴朗的富士山的闲雅住宅。
从预科开始,洋子每天都从这条路上去学校,早就风闻了关于红色宅邸的种种传言。
——还是在洋子进入女生部后不久的某一天,她在一道粉刷成红色的、低矮的围墙旁边往前走着。这时,从宅邸里面传来了钢琴的声音,还有不知道是什么曲子,但却分明带着哀怨的微弱歌声
〃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弹琴唱歌呢?〃
她不由得踮起脚尖,朝树丛中窥探。
在花草繁茂的凉棚深处,有个人穿着浅色的衣服独自吟唱着。原来是一个头发乌黑,化妆典雅的日本妇人。
就像是瞥见了某种不祥之物似的,洋子被吓了一跳,随即蜷缩起身体走开了。
〃难道刚才的那位女人就是人们议论纷纷的那个外国佬的小妾吗?〃
她觉得,这分明是一个与〃外国佬的日本小妾〃这一称呼极不吻合的妇人。〃世人之言不可信〃,一想到这里,她的心中竟涌起了近于义愤的悲哀。
那以后,每当洋子从红色宅邸前通过时,都禁不住想看清楚那妇人的模样。但总是只有宽阔的庭院,出现在视野里,却看不见人的踪影。
不知不觉地,当洋子通过那儿时,已不再把视线投向宅邸内部了。还是在庭院里杂草丛生,一片荒芜之后的某一天,洋子才蓦然发现:那宅邸里早已经空无一人了。
那以后,宅邸更是变成了一座废屋。刮风下雨之后,洋子怀着虚无的心情目睹了里面的衰败景象:树枝被折断,房门被打烂,花坛里的花草东倒西歪地趴在地上。
宅邸破败之后,不知为何,洋子的心反而被它深深地攫住了。和三千子一要好,她就马上向她讲起了红色宅邸的种种事情,俨然是在诉说着一个遥远的故事一般。而这衰微的庭园则成了她们俩快乐之梦的栖息地之一。
一旦看到高年级学生和低年级学生结伴回家,或是在一块儿亲密地交谈,班上的人就会故意起哄道:
〃那个人和那个人是亲爱的一对呐。〃
而那些〃亲爱的一对〃也把被人起哄看作是一种荣耀,并不像她们嘴上所说的那样讨厌起哄者。实际上起哄的人也早已看穿了她们那种微妙的心理,思忖道:
〃越是对她们起哄,她们就越高兴吧。〃
当起哄者的这种心理暴露无遗时,又不免觉得她们有些罗嗦多事
在洋子和三千子之间还加入了一个竞争者,这使得她们的交往格外醒目,总是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因此,这两个疏于世故的天真少女不知不觉地养成了避开众人耳目的癖好,即使是回家时,也大都在这行人寥落的红色宅邸前碰头。
率先步出校门的三千子停在荒芜的庭院前面,慢慢地重新系好鞋带。这时,四五个学生很快走了过去。接着便看见了洋子的身影。
两个人并肩而行,心儿是那么平和宁静,甚至毋需再用语言交谈。谁知洋子开口说道:
〃三千子,你肯定听说了很多关于我的事情吧。〃
三千子吃了一惊,但随即摇摇头说道:
〃别人说的话,我才不相信呐。因为她们喜欢捉弄人。〃
〃说得也是。不过,对谁都无法真正地加以信任,或许恰恰是不幸的开端吧〃
三千子一门心思只想着消除洋子对那些恶毒传言的担心,不由自主地随口说了句〃不相信别人〃之类的话。谁知洋子竟加上了如此晦涩难懂的注释,所以,三千子瞪圆了眼睛,一脸困惑不解的神情。但她又惊讶地发现,洋子那颗经受了磨练的心灵竟然如此尊贵坚强。
〃尽管我想和大家友好相处,可班上有些势利眼总是见风使舵,做出一些奇怪的事情。如果相信那种人的话,仿佛自己也跟着变得肮脏龌龊了似的。〃
〃嗯,那倒不假。〃
〃在我看来,那些关于姐姐的传闻是非常可笑的,要知道我经常都在姐姐身边,没有必要从别人的传言中去了解姐姐的事情。所以呀,我什么都不听。即使听见了我也当做耳旁风。〃
洋子的眼眶里噙满了泪水,一下子潮润了。她伸出热辣辣的手和三千子握在了一起。
〃哎,三千子是那么信任我,可我呢,我呢?〃下面的话语一下子哽在了喉头。
洋子像是逃跑似地冲下了坡道,那神情就仿佛是害怕看到自己午后的身影——自己那长长的身影一般。
但过了一会儿,她就像是做出了决断似地把一切都说了出来。她的声音听起来就如同满腹的痛楚一古脑儿迸发了出来似的:
〃那件事似乎是我的痛处,唤起了我最难受的心惰。但闭口不谈也同样是痛苦的。因为我不想成为一个撒谎者。无论在别人眼里,那一切有多么悲惨,我也绝不能对三千子隐瞒什么。你那天真无邪的美丽带给了我巨大的力量。〃
她沉默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道:
〃喂,学校里的那些传言是真的呐。〃
就像在经子凑近自己的耳朵轻声嘀咕时一样,三千子害怕自己的耳朵所听见的那一切。
如果是经子说出的坏话,她倒可以逃走不听,可此刻面对洋子发自内心的告白,又怎能充耳不闻呢?
她看也不看洋子的脸,只是点了点头。
〃尽管如此,你还会和我交往下去吗?〃
在洋子一本正经的追问之下,三千子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似的,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洋子低着头说道:
〃我并不知道自己的母亲,似乎一生下来就从未见过面。对于自己没有母亲,我开始觉得不可思议,还是在上了小学以后。去远足郊游或是文娱汇演时,大家的母亲都前来出席,惟有我总是由年迈的奶奶出席尽管如此,当奶奶还在世的时候,我还是很快活的。我是父亲和奶奶的宠物,我是那么幸福。我一直以为母亲早已去世了,所以即使非常悲伤,也还是能够断念死心。可是,在奶奶去世以后,我才第一次知道了母亲的真实情况。是以前一直在我们家干活的那个老爷爷的女儿告诉我的。看见我突然变得无精打采的样子,父亲也大为惊讶,千方百计地想尽了办法,但最终还是白搭即使到今天也母亲她〃
三千子怀着苍白无力的心绪,被洋子从未有过的坚毅深深地打动着,等待她下面的话语。
□ 作者:川端康成
第三章 封闭的门
大海的天空上漂浮着白色的云朵,就像是由〃夏天〃这艘快艇所排放的烟雾一样。这是在梅雨季节终于过去之后的一个艳阳天。
雷声轰鸣,它也是从海上传来的,俨然是送来一种爽心的祝福。
蓦然间不由得让人联想到海浪的湛蓝。
运动场上的绿草就像是焖熟了似地透着温热。学生们各自与要好的伙伴一起寻找一片树荫厮守在一起,新穿的汗衫散发出淡淡的汗香。一想到那汗香发自于自己所喜欢的人,不由得平添了几分情趣和依恋。
大家已经开始商量暑假里的计划了。在自豪地谈起将要前往的避暑地时,不免夹杂着几分虚荣心
因为这是一座港口城市,所以市内当然有海水浴场,但没有人会说自己要在那种地方游泳。
镰仓常常被夏季的报纸誉为〃海滨的银座〃,如果有人以为它就是最佳避暑地,说自己想去那儿过夏天,却不免会遭到其他人的数落:
〃是啊,我们家在镰仓也有一栋房子,可听人说千万去不得呐。我妈也说,那儿过于热闹嘈杂,已经变得粗俗不堪,好人家的子女去的越来越少了,因为那儿有很多诱惑人的东西。〃
〃什么,诱惑?!〃
听到这个滑稽的词语,有三四个人一下子爽快地笑了起来。
〃经子,听说你曾经是自由泳选手呐。〃
〃哎呀,这我还不知道哩。时间是多少?快告诉我。〃
经子一副得意的脸色说道:
〃哼,我不告诉你,大海固然好,可今年起我想去爬山呐。无论怎么说,大海都仅仅是小孩的娱乐对象罢了。〃
〃是啊。那你去哪儿的山呢?〃
〃轻井泽。〃
〃什么,你说轻井泽是山?!不是高原吗?〃
〃是的,那地方是高原中的低原呐。〃经子毫不示弱地说道,〃我家是做贸易的,因为一起做生意的外国人大都要去那儿,所以也邀请我们同行。隔壁家经营妇女服装的老板也是每年夏天都去那儿出差呐。我嘛,打算以轻井泽为基地去爬山。〃
〃如果是在轻井泽的附近,那该是浅间山吧?如果是上高地'注'的话,倒还适合于爬山,可要说是轻井泽的话,未免是不是你搞错了?〃
〃你呀,知不知道那儿通火车?〃
看见形势不妙,喜欢在这种场合逗乐的照子说道:
〃住在海边的人思念高山,住在山里的人则渴慕大海,而这便是人的本性吧。总是觉得别人的东西好,什么都羡慕别人。啊,多么可悲的人啊。〃
把大家逗笑了以后,她又拍了拍坐在旁边的三千子的肩膀说道:
〃大河原,你呀,好象对别人的事并不怎么羡慕呐,因为你总是受人羡慕。〃
三千子没有加入到讨论上述话题的人群中,只是伸展着双腿坐在青草上。
经子她们一伙人近来明显地想要找碴儿来奚落自己,三千子对此已有察觉,心想:这下又来了。
照子总是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但内心深处却有一种跟着人起哄的劣根性,她想借助把矛头转向局外人三千子来平息经子她们的口角。
感到自己被人当作工具来利用,三千子不再缄口不语了:
〃是啊——不过,我倒是羡慕有些人无论是捉弄人还是被人捉弄都能泰然自若。〃
一下子鸦雀无声了。
沉默寡言,喜欢克制的三千子一反往常的作风,表现出一种少有的刚毅和强硬,似乎要把那些试图打击自己的手愤然甩开似的。这一来,经子她们一下子愣住了,但马上又反唇相讥道:
〃哎呀,听起来就像是只有大河原一个人才心好似的。〃
〃你是在含沙射影地骂我们是铁石的心肠吧。〃
三千子在心里暗自嗫嚅道:
〃瞧,这帮人就像是在自我坦白呐。〃
一想到这里,她心中的郁闷就霍然消失了。
但经子又凑到三千子旁边说道:
〃所谓的脸皮厚,心眼黑,不就是像三千子那样一个人占有好几个姐姐吗?〃
这是多么侮辱人的粗暴语言啊——三千子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声音颤抖着说道:
〃我何时何地做过那种事?〃
经子故作镇静地说道:
〃哎,你不是也从克子那儿接受了夹有紫罗兰花的信吗?〃
〃那是因为我觉得她是一个像紫罗兰一般温柔的人。〃
〃另外,尽管说出名字来有失体面,但不是4年级有两个,5年级有4个吗?仅仅只算那些明摆着的人不也有7个吗?〃
〃照你的话来说,那么,像水江泷子、苇原邦子等人拥有一个那么大的信箱,不就说明她们的心脏跟坦克、军舰差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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