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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来只在梦-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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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初力排众议颁布的三长制并不顺利,最近四处有报传来流移之民始返旧墟,由于庐井荒毁桑榆改植,发生了许多争夺田产之事。”
  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提起国事,陡然森严的面孔顿时迸发出帝王应有的威仪,与原本清秀又不失儒雅的气质融合在一起几乎让我舍不得移开自己的目光。也难怪冯洁对他如此死心塌地的喜欢,单是他的外表就很吸引人啊。
  “那些穷苦的百姓总是最可怜的!”我忍不住感叹。
  这个时期中原已经经历了多年的战乱,许多田地都荒废掉了。魏国是由北方的游牧民族通过多年的战争与掠夺逐渐发展强大起来的,连年的征战使得他们的农业发展一直比较滞后。在这个生产能力相对比较低的年代只有积极的发展农业才能解决最基本的温饱问题,然后才会有足够的实力保卫自己或是去攻打其他的国家。
  “是啊!朕每次出巡看到荒废的田地,道上衣衫褴褛着游走的移民心里总是倍感忧虑。今日朝中李世安提议今虽桑井难复,宜更均量,审其径术,令分艺有准,力业相称,细民获资生之利豪强靡余地之盈。这李世安的提议深合朕意,朕刚才仔细想了想,若是真正的推行下去肯定是会有反对的,就似如今的三长制。”
  “陛下莫急,婢妾以为每一项新的改革总是要有个适应的过程,只要陛下能想到那些穷苦的百姓爱民惜民,这天下的百姓都会过上安逸的日子的。”我的安慰有着说不出的别扭,却是我真正想说的。我一个现代人对君主制的封建制度有抵触情绪也是正常。
  “润儿所言极是,看不出来润儿对国事也有一番见解。”他看我的眼神变得异常犀利,嘴角微微上扬噙起一丝冷笑。
  我的心猛地一颤,怎么总是这么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我心下万分懊恼,急忙出口解释:“婢妾也就是随口说说陛下可别当真,婢妾一介女儿家只是前些日看了几部前朝的典籍才瞎说了几句,让陛下见笑了。”
  看着他的眼神逐渐缓和,我紧张的心情也随之放松下来。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啊,他最忌讳的大概就是后宫干政吧,尤其我还是名义上的冯家人。
  “朕以为润儿在西苑只是一味的胡闹,原来也是看了不少书的。”
  他的言语很快又恢复了玩笑的意味,我这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婢妾那些哪是胡闹,只不过是太无聊时找些事情打发时间罢了。”我在西苑顶多就是抓抓鸟、斗斗鸡、放放风筝、关起门来玩纸牌而已,也没搞得到处鸡飞狗跳的啊!
  “可有希望我去看你?”他忽然凑到我身前定定的看着我,眼神里流露出几许期待。
  “没有!”我强迫自己别开眼低头注视着自己的脚尖。
  “哦—”他的声音里明显的压抑着失望:“润儿,你对我来说是特别的,我承认之前是我错了,把过去的事情忘记吧!我说过以后再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我是认真的。”
  “婢妾,我—”
  真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番话来,我一时语塞。只觉得原本平静的心里顿时波涛汹涌,难以置信的同时又有丝淡淡的甜蜜在心底悄悄漫延开来。
  “润儿,我愿意给你时间,等到你真正的明白我的心意。”
  “陛下,你也知道我不是真正的—”话还没有完全出口,一只手已经的捂住我的嘴巴。
  “在这宫里有些话是不可以随便说的。”他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不管你从哪儿来,是什么身份,我都相信你对我是坦诚的。”
  熟悉的气息离我如此之近只觉得耳根阵阵发热,他的话似乎让我为之动容了。是的,我那颗本就不怎么坚定的心被他的真诚动摇了,不行,我真的要好好的想一想。
  隔天早晨醒来的时睡在卧榻上的拓跋宏已经走了,我从睁开眼脑海里就不断的回放着他昨夜温柔的言语。原来他也是有温柔的一面的,我与他的交流终究是太少了,细想之前的见面除了针锋相对便是寡言少语,直到昨晚他才在我的面前展示出了他的知识渊博健谈的一面。
  虽然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不停的叫嚣:不要顾忌那么多了,放开一切的包袱接受他吧!可当面对冯洁甜蜜的谈起他时我犹如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竟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我怎么能去与她争,就算她已经习惯了一夫多妻的思想,我却是无法习惯的。
  我不允许自己去妒忌她,更不愿意见到她因为我而难受。我知她是真心的喜欢着拓跋宏的,真爱都是自私的啊!
  幸好拓跋宏紧接着就去了方山据说要过六七日才会回来,不过他是去接太皇太后回来的。
  太皇太后未来的陵墓正在方山建造,她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查看工程的进度。
  听说那儿还建有一座行宫,相比之下好像算是平城附近风景比较不错的地方。如此得那老太婆欣赏的地方想必真的风景优美,也不知何时我才有机会去见识一番,若是让我跟那个老太婆一起去我是宁愿不去的。
  两座大山一走也就是山中无老虎了,可我却再不敢肆无忌惮的玩耍。
  听说拓跋禧他们几个并没认真的在太学里念几天书就被放出去历练,大哥冯诞虽在准太子宫里教导准太子,却也碍于礼数难得才能见上一面。
  其实我对他并不若对冯洁那么有感情,自是见与不见均不太在意。
  而现下日常接触最多的人其实都是我不太想见的,若不是因为有冯洁的存在,我才懒于应付她们。
  我必须帮着冯洁留意她们的一举一动是否异常,防人之心不可无,多加些小心总是必要的。如今我终于也把我原本轻松的生活变得沉重了。
  “梅香,快过来帮我看看这边是不是这样缝的。”我高举着手中的两块布左拼右比划却不知道到底该从哪儿下手。
  “姑娘,不是这样的。”梅香从我手中夺过布片后,匆匆看了我一眼,只是她的表情很是古怪。
  应该不至于错得太离谱啊,我暗想,我虽不是缝纫高手却也算是个内行。
  她迅速重新摆放好布片拿起针帮我起头,嘴里同时念叨道:“姑娘的心思奴婢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但看到姑娘这样的转变奴婢还是挺开心的。”
  “我还以为你们会比较喜欢在西苑时的我呢!”看来做个另类在什么时代都是不会轻易被别人接受的。
  “这边的针脚要密一些才牢靠,姑娘看好了,是这样缝的。”她一边做示范一边给我讲解注意点。
  “哦,我明白了”其实也不是很难,但是一针一线缝起来麻烦得很。
  之所以想起做这个还真是被逼无奈不得已才为之,因为与那几个女人实在找不到共同语言,整日干巴巴的坐着,看人家手里做着活计或是哄小孩真的很无趣。
  做女红的确是打发时间的好方法,尤其是我们这群独守着空房又没事可做的“深闺怨妇”们。
  月底拓跋宏刚回宫就来到我这儿,可能是这趟出门在路上见到了什么,他进门时心情并不好。进来之后也是一言不发的枯坐着,眉头深锁不知道在为什么事而忧心。
  “陛下吃个桃子吧!”我将削好的的桃子递了过去,本来这来之不易的水果是给自己享受的,不过看他心情那么不好,自然就舍给他吃了。
  又是在为什么国事而烦吧,可怜他现在还没真正的大权在握,将来还不知操劳成什么样子呢!
  “嗯,听洁儿说起你最近在学缝衣服?”拓跋宏轻咬一口桃肉,紧皱的眉头稍微舒展。
  “姐姐也真是的,怎么什么事都对陛下说起。”我嘴上应着心里却隐隐有些失落,原以为他会对我诉说他的烦恼,可他似乎不想提及。
  “等学会了给我也做一件。”他原本平静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婢妾遵命,不过那得等我做出的活计拿得出手之后才行,不然就算我做了陛下也会不敢穿的。”我很诚实的回答,并不是不自信,还真是天赋的问题。
  可这活不接似乎也不行,我本就在犹豫着该不该现在就跟他划清界限,可不能在还没开口之前就先惹怒他。
  “只要是你亲手为我做的就行!”他定定的看着我,温柔而专注。
  不行,我不可以为他的眼神而迷醉,努力的提醒自己快点冷静下来,可怎么也抵抗不了本能的心跳紊乱。我该怎么办,好像越来越没办法控制自己了。
  “日间我看着罗姐姐的手艺不错,还央她有空多教我一些。”好不容易才平复了激动的心情,我强压住内心的不情愿缓缓开口:“罗姐姐这一向身子都不太好,陛下去看看她吧。”
  既然不想给彼此机会那就干脆点吧,我可不是故意在你心情不好的时候给你添堵的。我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他不要太生气,其实我的话也不过份,只是我没有资格说罢了。
  眼睁睁的看着他眸中的柔情尽失逐渐转化成愤怒的火焰,我的心里像是堵了块硬石,气闷难言。
  “好—”他用力甩掉手中的半个桃子,拂袖而去。
  终究还是生气了,望着他已然消失的背影我无力的跌坐到地上。我该怎么办,这一次是成功的让他走了,可我的心却已沦陷。
  等到下次,下次我还能抗拒得了我内心强烈的感觉吗,我怎么就在不知不觉中把心给丢了。
  


☆、五,礼佛遇险(四)

  没想到我的一句话真的把拓跋宏给气坏了,他连着几天都如我所愿的去了罗夫人那儿。偶尔在园子里瞥见罗夫人平淡的面孔我的心就控制不住的隐隐作痛,原来伤的不止是他还有我啊!
  记得多年前与李锦秋她们讨论自己的爱情观,当时李锦秋是最后一个说的,却说了一句让我们几个全数喷茶的话。她说她这辈子有机会一定要做一次第三者,她很想体会一下那种爱了却无法拥有痛并快乐着的感觉。
  那时我是第一个举起抱枕砸向她的,可现在却让我遇上了这样的情形,老天还真爱跟我开玩笑,不然怎么把李锦秋的那些痴心妄想全都应验在我身上了。
  七月底拓跋宏去了鱼池,回宫后没几天紧接着又去弥泽,这次一走便是一个多月,直至八月底才再次回到宫中,就是连生辰也是在外面过的。
  他生辰的那日半夜,我偷偷爬到紫宫的露台静静的欣赏了两个时辰的星空,深夜里的风大,感染了风寒之后足足躺在床榻上歇了三天才能勉强爬起来。
  真是越来越讨厌现在的自己,下午刚听到消息说拓跋宏要回宫我就开始管不住自己的脚,不停的在各个园子里闲晃,为的只是远远的看一眼许久未见的他。
  天黑已经有一会儿了,我却躺在榻上辗转难眠。外间传来守夜的丫头轻微的呼吸声均匀绵长,看来已经睡着了。
  我起身悄悄穿好外衣,踩着轻巧的步子绕到后院。墨蓝的天空繁星闪烁,地面上莹白发亮。
  我在石凳上坐了会儿觉得挺无趣便又有些想去露台转转,正如拓跋宏所言看星星还是那儿的视野开阔。
  深夜跑去荒废掉的宫殿的确有些可怕,不过那儿离绮宫比较远从我这儿过去又很方便,当然更重要的理由是拓跋宏喜欢那儿。
  我明知道他这个时候应该歇在了我名义上的姐姐冯洁那儿,可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我悲哀的发现我虽然赶走了他的人,却增添出了无数份对他的牵挂。
  我终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啊!
  紧了紧身上的外衣依旧觉得有些冷,北方的秋天很短暂,也许很快寒冷的冬天就来了。
  出了后院侧门我沿着弯曲的小径向前走,耳侧不断传来风吹过呜咽的声音。说一点也不紧张那是假的,毕竟是荒废了许久的地方。
  可爬上露台的刹那间我却有转身逃离的冲动,但最终还是在拓跋宏复杂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到这边来,既然来了就过来陪我喝一杯!”拓跋宏跪坐在地上身子斜倚着栏杆,发丝散乱的披散在脑后脸色异常苍白,黑暗中只有两只眼睛格外有神。
  我迟疑着不知是否要过去,他暗哑的声音再次传来:“就当是朋友陪我喝一杯好了,不用那样的防备,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他的言语里暗含讽刺,刺得我的心一阵阵疼痛,在他的注视下我不由自主的缓步向他走了过去。
  冰凉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顿时感到火辣辣的痛,我忍不住轻咳出声,这烈酒果真不好喝。
  “去年我生辰那日见你在后院喝酒,还以为你是能喝的。”
  “那是—,那是果子酒!”怎么才两杯下肚舌头就有些打结了,再看他不紧不慢一杯接着一杯的往嘴里灌,还真是好酒量。
  就我端起第三杯闭上眼正准备往下送时,他忽然抬手制止道:“不能喝就不要勉强,你还能想起到这儿看看我就已经很知足了,陪我看会儿星星吧!”
  放下酒杯乖乖在他身侧坐下,他不言我亦无语,两人静默着。起先还觉得有点冷,过了会儿大概是酒劲上来了,只觉得头微微眩晕,身子却暖和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他轻微的叹息声在我耳畔响起。
  “想母妃了?”
  “是啊,母妃走的时候我还太小,她的模样我一点点也没能记住。宫里的画册又都让皇祖母给毁了,我也只是略大些在父皇那儿得知母妃是个温柔善良的美丽女子。”
  他的声音里满是无奈的悲伤,他的内心里应该隐忍着很多的疼痛,身上更是肩负着沉重的责任,这要有多么大的毅力才能让年轻的他坚强的支撑下来。
  “陛下莫要太伤心了,母妃的在天之灵在看着你呢。若是让她看到你这样难过,她在天上也会不安的。”我指着天上闪烁的星星劝慰他:“佛说灵魂是轮回永生的,消失的只是灵魂在这个世间寄居的肉体。”
  我以前不相信,现在却不得不相信了。本来只是想安慰伤心的拓跋宏,可我晕沉沉的脑袋里一片散乱,嘴巴控制不住的唠叨起来:“我以前也是不相信这些不科学的说法,可现在如果不相信又怎么来解释我为什么会到这儿来。算了,就算我说了你也是不会信的,这样离奇的事情若不是亲身经历又有谁会相信。”
  “我信!”低沉的声音里充满了诱惑。
  “嗯,你信?”我呵呵傻笑,“能不能把你的外袍借来我披披,好像有点冷。”
  “好!”他爽快的脱下外袍替我披上。
  “你可听认真了,我下次可不会再说。万一传到那些掌握着我的身杀大权的人耳朵里冯润的这个肉体可能就保不住了,我知道你一定听不懂也不会明白。我并不是太皇太后找来顶替真冯润的替代品,我只是寄居在她身体里的一抹灵魂,这事我对谁也没说过。”
  “其实我来自一个很遥远的地方,那个地方有着高度的文明,有着先进的科学技术。没有纷乱的战争,没有强权的君主制度。每个人都可以靠自己的双手工作来养活自己,每个人也都有权力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唉,我说的这些你肯定不会明白的,历史的发展是不可能跨越式的进行的,那些情形是你用想象也无法勾勒出来的世界。你也不要板着一张脸,我又没说你现在的这个王国不好。我觉得只要在你的统治下,它顺着时代的脚步向前发展,你就算做得很不错,会成为后人口中的一个有作为的皇帝。”
  “我看你像个有心为民众做实事的好皇帝,放心吧,我不会用后世人评论古人的眼光来看待你的,谁也不是先知。开始来的时候—”
  “对了,还没告诉你,我真正的名字叫冯希妍—”
  “丫头,我以后可再不敢让你碰酒了。”拓跋宏的声音里尽是无奈。
  头好痛,原来醉酒的后遗症有很多。一直都不知道自己醉酒之后会变成大嘴巴,真的好丢脸。下次决不能碰烈酒了,我在心里暗自下决心。
  也不知昨晚到底吐出了多少真言出来,拓跋宏又听懂了多少。只记得自己微弱的神智怎么也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连最后是怎么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到床榻上居然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我在房间里不停的来回踱着步子,试图多想起些昨晚的事情。
  “姑娘可起了!”梅香从外面匆匆进来:“前院昭仪娘娘的侍女小秋来过,请姑娘中午带上琴去园子里赏菊。”
  “是吗!”魏国的后宫里居然也会有这么雅致的活动,我都有些不敢相信。来这么久了,这可是头一遭呢!
  “奴婢确定没听错。”梅香认真的保证,她抬起双手把我按到软垫上急切的说:“时候不早了,奴婢先帮姑娘梳洗,姑娘的衣服也要换一件。听小秋说这个赏花宴是太皇太后提议的,陛下也会去。像这种场合每个娘娘都会精心打扮一番争取把所有的人都比下去,所以姑娘你也不能太不在意,就算陛下不在乎这些,太皇太后还看着呢!”
  “遵命,我的高级保姆。”抬手给她行了个军礼,顿时急得她哇哇大叫。
  “姑娘快别动,真的来不及了。”
  梅香动作娴熟的帮我绾好发修饰好后又帮我挑衣服,真不愧是我的全职保姆。我都不敢想象她不在我身边的日子我该怎么办,不过我怎么忽然有了这样的想法,使劲咬一口香脆的胡饼我将精力集中到早餐上。
  刚到园子里,远远的就望到凉亭里花团锦簇,一株株各色的菊花开得正艳。空气里到处弥散着淡淡的花香,原来不知不觉已至深秋了。
  我到得不早也不算迟,可能是因为老太婆临时起意,仍有些侍从在不停的忙碌着。
  “润儿妹妹来了,听说妹妹前几日又染了风寒,可痊愈了?”刚步上最后一个台阶,就听到一个柔和动听的声音。
  抬起头对上高贵人亮丽的面孔,她今日穿了一件鹅黄色汉服,敞开的前襟绣着正盛开的粉色牡丹,高挑的身材在明艳的衣服包裹下更显雍容华贵。
  “已经好多了,谢谢姐姐挂怀。”我在她的身侧坐下,身上墨绿色的裙子明显黯淡不少。梅香说穿这件衣服比较能衬托出我皮肤的娇嫩,我本就不以为然。此时看到正在远处观望着我们的她暗自皱眉,我忍不住对她挤挤眼,原来这丫头也有选择错误的时候啊!
  “润儿妹妹头上的这支步摇好漂亮!”本来还在与袁贵人低声交谈的郑充华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
  “哦,这是从洛阳带过来的,还有好几支呢!郑姐姐若是喜欢,妹妹改天差梅香给姐姐送一件过去。”我强装作笑吟吟的表情,心底却难掩对她的反感。
  听说这段时间她的老爹在政策取向上出了些问题,太皇太后对她也是日渐冷落。好在拓跋宏那个人倒是仁厚,倒是没有特别冷落她,是以她的变化并没有很明显。
  “妹妹这一厢可变了不少,越发讨人疼爱了。”袁贵人也凑了过来。
  “袁姐姐过奖了,妹妹也不小了,是该懂事了。”嘴里敷衍着心里却百般不是滋味,是变了,在不知不觉中我早已从起初的抗拒逐渐转变成适应。
  本来只是闲聊着无关痛痒的话题,不多会儿便又扯到了她们各自为拓跋宏生的小孩子们的起居饮食上,别看她们一个个只是年少的母亲,说起孩子来都是一句紧着一句,我根本插不上嘴。
  正觉无趣时却看到一向沉默罗夫人独自坐在她的案几边沉思,便走了过去。
  “罗姐姐在想什么呢?”
  “润儿,你看那些花开得好美。”罗夫人指着案几前面几盆簇拥在一起正怒放着的花朵,神情里难掩浓浓的倦意。
  “姐姐是不是身子不适?”我挨在她的身边跪坐下来,关切的问。
  “哦,没事!”她对我露出浅浅一笑,轻柔的说:“早晨起来是觉得身子有点不适,已经好多了。妹妹的眼睛怎么有些肿,是夜里没歇好吧!”
  “呃,天凉了,午后小休了一会儿晚上便睡不好。”我说的也是事实,只不过昨晚的情况有点特殊。
  “哦!”
  “太皇太后到!”尖锐的声音由远而近,远远的看到冯洁扶着太皇太后向我们走过来,紧跟在她们身边的是大宦官符承祖。
  据说这个长得略显富态的有着一张怪异的面孔的人依靠在太皇太后身边溜须拍马打小报告,已经升为高官而且得到过数不尽的赏赐。
  我平日里最见不惯的便是这类小人,幸好他们封官拜爵之后便很少当值,难得才能见到。如今太皇太后身边的杨椿倒还不错,只是不知道今日太皇太后怎么会让这一位陪了过来。
  


☆、五,礼佛遇险(五)

  俯身行礼过后各自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悄悄打量四周,随太皇太后同来的还有几位装扮艳丽的年轻女孩子,一眼看过去只认识我的大嫂乐安公主。
  想来那几位应该也是公主之类的身份尊贵的女孩儿,真不知太皇太后忽然心血来潮玩的是哪一出,怎么会一下子这么有雅兴。
  “哀家今日把大家叫来就是为了陪我这个老太婆赏赏花说说闲话,咱们鲜卑人虽不兴汉人那些个文雅的游戏,但哀家是年纪越大便越觉得冷清得慌,你们又只管在自己的宫里做活计,哀家平日里想找个说话解乏的人也是找不着,没办法只能这样将你们叫来了。”太皇太后的声音不疾不徐,威严的面孔上泛出慈爱的笑容。
  可真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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