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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甄嬛+红楼)雍正年间-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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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嬛下意识地去摸发鬓边的凤钗,心惊肉跳,战战兢兢道,“回……回皇上的话,这是……贵妃娘娘赠予嫔妾的发钗……”
  “混账东西!”皇帝勃然大怒,顺手扯下腰间的玉佩擦过甄嬛的额发砸过去,“凤钗依制乃贵妃方可佩戴,尔不过区区鄙贱之身,也敢僭越觊觎贵妃之位!传旨,甄常在僭越逾制,降位答应。端贵妃不知尊卑,擅将逾制之物赐予偏妃,责其立即赴坤宁宫跪领皇后训导!”
  鄙贱之躯……偏妃……甄嬛的双唇霎时一丝血色全无,颤若筛糠。她毫无准备这样的事发生在她身上,一时瘫软在地连告饶的话都说不出。
  “奴才……遵旨,”苏陪盛爬到雍正脚边,企图饶他一次,哀哀道,“奴才……这就去颁旨……”
  雍正气极反笑,语气含冰,“猪狗不如的玩意!你当朕饶得了你!当下指使跪在最前头的侍卫,”去乾清宫叫顺福颁旨去!”又指着另一个,“给朕堵上他的嘴,拖下去!”
  遭皇帝点名的两个侍卫不敢怠慢丝毫,一个跑去传旨;另一个反拧着苏陪盛的胳膊,堵嘴拖了下去。
  雍正方觉舒坦不少,一甩袖子冷眼又盯住了甄嬛,眉头高挑,阴恻恻地问她,“甄答应缘何在此一次是巧合,这第二次,甄答应总不是要说与朕心有灵犀”
  甄嬛已然抖成一团,她本是极机敏的人,这会心里有了几分明白,知道自己今晚只要再多犯一点点的过错,难保盛怒下的皇上不会一口气把她贬到冷宫去!
  她身子一颤,泪珠凝在睫羽间,务必使自己瞧上去楚楚可怜,怯声狡辩道,“嫔妾听说皇上近来爱来这里散心,想必风景一定很美,所以也过来看看。”
  “看来你对朕的行踪倒是清楚的很。”皇帝眸中厌恶神色更重,视线如寒冰般戳在脸上刺得人生疼,话再出口,却是冲着满地跪着的御前侍卫而去,“尔等乃朕御前之人,可是也要泄露朕之行踪,以邀权贵!”
  雍正看着跪了一地的侍从,再想起不久前的“蝴蝶”一事,目光已显森然之意。打头的侍卫首领额头的冷汗涔涔下来,“臣等惶恐!”
  皇帝冷眼撇过仍趴俯在地上的嫔妃,瞧见这身衣裳和那凤钗愈发碍眼。只好歹还有理智记着蠢蠢欲动的太后和景阳宫,与她那出身大理寺少卿的父亲,压下了“贬作官女子”的话。
  “脱了她这身衣服和珠钗,押甄答应回碎玉轩闭门思过,责其抄写宫规百遍!”
  早有御花园的随侍宫女闻声惊慌寻来等候吩咐,听罢立即剥去了甄嬛的外衣,小宫女颤声提醒,“小……小主……您该谢恩……”
  甄嬛跌坐在地,神色灰败,努力挣扎着控制住自己抽搐的四肢,心有余悸,“嫔妾……谢皇上……恩典教导……”
  雍正冷哼了一声,看着甄嬛蜷缩成一团的可怜样,心里总算舒畅了点,回身一甩袖袍,带着一队侍卫回了养心殿。
  留下来的头领示意人架起甄答应,不带丝毫感情的道,“皇上口谕要押您回碎玉轩,小主,请吧。”
  *
  皇帝雷厉风行的处置了与苏培盛相关的一干人等,其本人发配去辛者库不说,小厦子亦受牵连,逐去了浣衣局当值。端贵妃最受无妄之灾,等她在坤宁宫的石阶前跪到头晕眼花再转去养心殿外请罪时,不仅吃了闭门羹,更平白遭了一通训斥:
  “一介小小贱妃之事,你放着皇后不去请示来养心殿请什么罪?!可见你素来不尊宫规、行事乖张!区区宫妃不知该如何行事?亏你还是协理过宫务的,怪道把这后宫管成一团糟!自行僭越,居心不良,你这东西竟也配为贵妃?”
  皇帝句句诛心,端贵妃只觉脑内轰隆一声,眼前便是一黑。
  景阳宫内如何忙乱惶惶不提,碎玉轩过得艰难,越发失了人气。燕儿被处置,佩儿眼见情势不佳早早托了关系调去咸福宫当值,端贵妃也无暇顾及。还是黛玉想着,重新指派了两个瞧着老实敦厚的小太监过来伺候,又敲打内务府不准苛待低位宫妃。
  这番没了沈眉庄接济,碎玉轩越发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所在。
  转眼至清明前后,存菊堂前的紫菊迎风盛开,映着满目的落日斜晖,染上杜鹃啼红般的落寞色彩。云层如火烧一般翻滚而来,室内黯淡昏色沉沉,卷帘送来西风,令人昏昏欲睡。
  沈眉庄独自倚在暖里间的贵妃榻上,只手支着下巴歪着,虽是懒懒的,却也没有一丝睡意。家常的一窝丝杭州攒边随意簪了几朵茉莉花,零乱半缀着几个翠水梅花钿儿,眼皮微阖,人见消瘦。正半梦半醒的迟钝间,听见有小小的声音唤她:“小主,小主。”
  渐渐醒神,是采月的声音在帘外。沈眉庄并不起来,开口先咳上一声,低低道,“什么事?”她却不答话,沈眉庄便心知不是小事,抚一抚脸振振精神道:“进来回话。”
  采月挑起帘掩身进来,先是犹豫半晌,待走至榻前方道,“奴婢在外面听信,说是偏殿的魏贵人没了。”
  沈眉庄不免怔了片刻,惆怅道,“魏贵人的身子早就是那个样子,这段时日也不过是熬日子罢了。人没了,也不失是一种解脱。”
  她再思及近日种种,更觉齿冷,心生迷茫,不仅对甄嬛,待皇上也有些心灰意冷。
  采月见她神色恹恹,自悔失言,忙道,“奴婢做了酸梅汤,小主可要尝尝?”
  沈眉庄不欲家生的丫鬟为她心伤,强颜欢笑的应了,夸赞她道,“我们采月的手艺,御膳房也比不得呢。”
  采月红了脸,又问,“也到了该传膳的时候,小主可要用膳?”
  沈眉庄摆摆手,“我胃口不佳,你去取些糕点就好。”
  “是,小主近来总是懒懒的,不如明日一早奴婢再去请温太医来瞧瞧吧?”采月面上难掩忧色。
  听到温实初的名字,沈眉庄的身子不由一顿,右手的护甲下意识地在床榻纹的织锦上划过长长的划痕。她侧身凝望着窗上‘石榴葡萄’的霞影纱,石榴葡萄都是多子的意兆,窗外更有连片的紫菊——兰佩紫,菊簪黄。
  存菊堂本名‘同道堂’,她的端庄大方亦曾为她带来‘晚霞散绮,泛远净、一叶鸣榔’的迷旎旖梦,这满院‘醉擘青露菊’的景致便是荣宠幻象下的黄粱一梦——只是梦终究会醒,病魔昏沉时紧握的那一点残温,偏是宫妃忌讳,最不该痴心妄想的东西。
  沈眉庄迟疑半晌,将心中朦胧的、渐生枝芽的情愫悉数沉浸在内心深处,她浅浅的叹息一声,侧颜在昏暗的居室内有些模糊不清,“不必了,温太医,终究是为了甄答应才频频示好,何苦又去劳动?以后我的平安脉,仍是由刘太医来请吧。”
  这番话也不知是说给她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更多一些。
  采月直觉自己失言,再不敢多嘴,自退了下去。
  *
  四月底乌雅家献佛家‘上师’入宫为太后诊治,大清一向极重‘孝廉’礼仪,满朝文武面前皇帝自然笑纳了乌雅家的好意。却也提‘子不语怪力乱神’,严禁其余臣子借机效仿邀宠。太后病愈则罢,自有嘉奖,只鬼神之风,必要防微杜渐。
  不久慈宁宫便传来佳音,皇帝借口政务繁忙,态度不冷不热,顺带留皇后在养心殿留宿,避开了太后的视线。后宫嫔妃如端贵妃等最为尴尬,所幸太后也知晓自身处境如何,通晓六宫不必来慈宁宫侍疾,只待它日一同来请安即可。
  五月初,天官赐福,晨光初晓。
  慈宁宫又恢复了往日的繁盛辉煌,由皇后携众妃嫔入正殿请安。太后撑着深褐色五福捧寿的衣裳,背脊微弯端坐于上首,人愈显精瘦。站的往后的妃嫔瞧不清太后的神色,只觉下垂的嘴角无端生出几分严厉,让人噤若寒蝉。
  黛玉屈膝行礼向上看去,与太后视线相对时亦觉心惊:观其面相竟全无分毫大病初愈之感,倒似日薄西山。
  时隔一年太后重新出山,不少老资历的妃嫔都不大自在。年长的皇子皇女中四阿哥尚未出宫建府,打头带弘昼温宜等一众弟弟妹妹排排坐。
  “孙儿给皇玛嬷请安,祝皇玛嬷万福今安!”弘历打了个马袖跪下去,抬起头端详半晌,面带喜气,睁眼说着瞎话,“孙儿见皇玛嬷面色好转,可见皇玛嬷是鸿福齐天,松壑延年。”
  太后看着这个孙子似笑非笑,“老四也成了大人了,哀家错过了你的大婚,今儿该补上礼才是。”
  语罢自有宫女捧来一方案板,上用红色的绸布包着,观外形应是珠钗头面一类。四阿哥身后的小太监上来接过赏赐,弘历松下心神,道,“孙儿谢皇祖母赏赐。”
  “哀家老了,心里念着的也就你们这些小辈而已。”太后端着慈祥的架子,也不理会满殿的妃嫔,只与几个阿哥格格寒暄。一面拉过不知所措的七阿哥细细端详,又命人将早早备好的礼物赠给诸皇子皇女。
  欣嫔在下面候着几乎掌不住脸上的笑容,紧盯着弘暲的方位,手里的帕子也扯得变了形。早有眼尖的嫔妃瞧见太后送给七阿哥的礼最厚,愈发装起鹌鹑来。
  太后做足了戏码,终于肯施舍个眼神过来,扫视一圈,威严道,“怎么哀家不见端贵妃?”

  【八十八】

  黛玉垂首道,“端贵妃受了皇上训诫,现仍在景阳宫闭门思过。”
  太后将七阿哥抱在膝头,一面拿零嘴与他吃,淡淡道,“端贵妃是宫中老人,最是妥帖不过,便是有错,也该念着情分不该过分申饬。哀家只怕是这宫里有人作威作福,巧言令色。你是中宫皇后,掌管后宫,理应严肃后宫,详查细务。皇帝的行为有何过激之处,你也该一一指出,担起国母的职责来。”
  “是,臣妾明白。”黛玉今日盘了两把头,戴了羽毛点翠嵌珍珠的岁寒三友头花,金丝珠珞层叠起伏,光华鲜艳。慈宁宫内总是檀香缭绕,目光上移,只见烟雾丝丝缕缕的漫上去,再散开。太后鬓边斜插的金镶珠石点翠簪,寿字纹样嵌东珠一粒,松枝及竹叶点缀于寿字周围,寓意吉祥如意。下缀着串珠流苏,微微摇摆。
  太后若有何吩咐,过耳便罢,记也无用。黛玉蓦然想起皇帝的殷殷切语,忽觉荒谬可笑,也不去在意,不卑不亢道,“年前选秀新进了几位嫔妃,太后可要见一见?”
  沈眉庄告病未来觐见,余者如博尔济吉特贵人皆中规中矩,太后的视线扫过满头珠钗首饰颇显富贵的富察贵人,在小家碧玉的霖常在和装扮妖娆轻浮的夏常在身上停留些许,不喜道,“你们有的年纪轻,穿戴艳丽可人些也无妨,只是更要谨记安分守己才是本分,不得徒惹是非。”
  妃嫔们皆低低应了,独夏常在面上颇不甘愿,神色大不以为然,只她在端贵妃手上吃了苦头,好歹忍住没再出丑。太后看在眼里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另记了一笔账,一面慈和的问,“哪一位是霖常在?”
  安陵容定了定心绪,出列跪叩福礼,身后跟着的宝鹊一同跪了下去,声若流莺,“嫔妾储秀宫常在安氏,愿太后凤体康健,福泽万年。”
  黛玉歪歪头,一本正经的夸赞她,“霖常在很是懂事,性情也极温婉和顺。”
  安陵容心下清明,顺着话音恭维,“嫔妾年轻鲁莽,幸好有太后福泽庇佑,皇后与诸位姐姐又肯教导臣妾,才不至失仪。”
  太后闻言笑意愈深,“不怪皇上喜欢你,哀家也喜欢你。”又看向欣嫔,温和道,“你性情直爽不做作,难得处事又十分周到。你宫里出了和嫔及六格格,现下又把七阿哥照料的极好,你宫里的嫔妃也很懂分寸,哀家更该嘉奖你。”
  欣嫔看着被太后抱着便一直不曾放手的弘暲,小阿哥畏惧于昔日居于慈宁宫时太后的严厉形象,只得一味吃着零嘴,有些撑了也不敢说。欣嫔揪心之余更觉怨愤忐忑,勉强笑着谢赏,“臣妾谢太后娘娘恩典,只是后宫和顺安稳亦少不得皇后的持家有方,臣妾不敢居功。”
  已有嬷嬷将赏赐呈上来,正是那柄蒙古进献的紫金玉如意,通体灵透,触之温润。雍正素来不吝啬于面子工程,慈宁宫该得的一应物什皆是质地上佳,更不曾有苛扣薄待之说。
  太后听了欣嫔的话眼神微变,却只笑吟吟地看着她。黛玉眼帘微垂,抿唇笑着对欣嫔道,“太后体恤你为七阿哥的慈母心肠呢,你不受礼却攀扯我作甚?”她转头复又眨眨眼,掩唇俏皮道,“好姐姐,太后即赏了你,我也要腆脸凑一份子的。若是不舍了予你,倒要平白惦念着呢!”
  黛玉眼波流转,神情是难得的娇俏,一席话说的众人皆笑了。欣嫔感激看她一眼,这才接过了那柄玉如意。太后见皇后手段大有长进,心中冷笑:这才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呢。面上应和着笑了一笑,干巴巴道,“很好,欣嫔说的有理,皇后也是劳苦功高。银霜,赐皇后两匹云锦。”
  黛玉恭敬谢了赏,太后的注意力又放在安陵容身上,宽和问她,“会不会写字呀?”
  陵容略有些赧然,依然从容道,“嫔妾读过几本书,略识得几个字,只是字迹拙劣,怕入不得太后的眼。”
  “这也很好了,读过些许书,明晓道理便够了。”太后撇了眼光明正大开着小差的皇后,意味深长道,“女儿家本多以女工德行立身,这样方显贤淑惠德。读多了书,反倒移了性情。”
  黛玉借着眼角余光一本正经的去看‘四福捧寿’蝉翼纱上精致的图纹花样,眼睛眨也不眨一下,一副悠闲淡然全没听见的模样。
  太后气到胸闷,手下不妨神重了力道,七阿哥只觉被攥得生疼,嘴角一撇便哭了出来。太后尴尬不已,手忙脚乱地哄着,只她平素尊贵惯了,哪里懂得哄孩子的技巧?越不得章法,七阿哥反哭得愈凶。
  欣嫔在下首看得心急如焚,碍着身份不敢上前,心里恨透了太后。
  九阿哥弘旸看了一会忽地跑上来,拽下腰间一枚玉色通透的玉扣放在弘暲的手心里,软软道,“七哥是小巴图鲁呢,别哭了,陪弟弟玩好不好?”
  七阿哥定眼瞧了半晌,果然止了哭声,好奇地把玉扣抓在手里把玩。银霜借机把七阿哥抱走,交给欣嫔带过来的嬷嬷怀里。
  小阿哥哭了半晌,脸涨得通红,他先前又吃多了点心,这会抓着玉扣直不舒服的哼哼,慌的嬷嬷抱起他为他揉着小腹。
  欣嫔再按耐不住,上前一步面带担忧,“七阿哥不懂事啼哭不止,臣妾恐惊扰到太后,这就带七阿哥回储秀宫,望太后允准。”
  太后面色不佳的摆手,“小孩子嘛,你下去吧。”
  “是,谢太后。”欣嫔也顾不得其它,自己亲手爱怜地摸摸七阿哥的小脸便匆匆退了下去。
  经过这个插曲,其余妃嫔皆神色各异,太后亦颇觉疲惫,懒怠对霖常在道,“你若有空便多来慈宁宫陪着哀家罢,为哀家抄写经书。对了,哀家记得还有一位甄答应也在禁足”
  黛玉眼皮一跳,愈发好奇这甄氏何以得端贵妃与太后如此看重,“是,她御前失仪,皇上便罚了她。”
  “哀家病愈是喜事,索性免了端贵妃和甄氏的禁足。”太后说一不二,眯起眼睛,“只她即不懂规矩,那便让她与霖常在一同到哀家这来抄写经书。耳濡目染下想必定能约束她的性子,皇后觉得如何”
  黛玉微微一笑,“听说甄答应诗书很通才情也极佳,闺阁中便有“女中诸葛”的名头,想必定能合了太后的眼缘。”
  太后并不喜欢太过聪明有主意的妃嫔,听罢皱眉摇头,“什么“诸葛”不“诸葛”的,女儿家胡闹的玩意而已。”太后头痛不已,“行了,哀家也乏了,你们下去吧。”
  *
  出了慈宁宫,早有步辇等候在一旁。紫鹃一面扶着黛玉,忍不住唏嘘道,“太后娘娘也未免太……”她顿了半天也形容不出一个贴切的词来,只得道,“七阿哥实在可怜。”
  黛玉也不答言,蹙着眉若有所思,突然问她,“这个时辰皇上可已下了朝”
  紫鹃道,“现下应已在养心殿批折子了。”
  黛玉略一思索,抿唇一笑,“很好,鸾驾太过显眼,让他们回去罢。紫鹃,随我去养心殿。”
  养心殿的名字出自孟子的〃养心莫善于寡欲〃,寻常妃嫔无诏绝不可擅入。黛玉本以为自己已算是脚程快的了,养心殿外遇见裕妃也不免令她大觉惊异。旋即便已明了:太后咄咄逼人之势不减当年,端贵妃有成当下这般境遇,她自然着急。
  裕妃瞧见她笑得颇为勉强,“皇后娘娘金安。”
  黛玉见她神色焦躁,想是未能求见皇上之故。她承裕妃往日提拔照拂之情,可惜后来她与端贵妃亲络,便疏远了。黛玉不欲与她纠缠,只向她微一颔首,提步向里间走去。
  “娘娘且慢,”不意裕妃忽然将她唤住,眉毛高高挑起,眉间是满满的嘲讽,幽幽道,“皇上说政务繁忙,不见人呢。”
  黛玉闻言愕然顿足,看着裕妃一时不知该如何搭言。裕妃却错当她是被落了面子恼怒,嘴角扯出一抹笑意。顺福似是听了音寻过来,也不理裕妃,只对黛玉笑道,“娘娘快请进吧,皇上听见您的声音却迟迟不见人,还纳闷呢。”
  身后的裕妃霎时间脸色惨白。
  养心殿四面都镶了玻璃,采光性极佳,上午的暖阳透过花纹折射进一片斑驳的色彩。养心殿后殿西耳房为‘燕禧堂’,黛玉进去时便见雍正正捧着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津津有味的看着。
  没有外人,黛玉也不尊那些虚礼。竟自走到雍正身旁坐下,自有小太监悄没生息的上来伺候,将黛玉喜好的一应茶水点心摆上来。跟在皇帝身边的人都想的明白,主子的心思不可随意猜测,皇后娘娘的喜好却是定要记住的。
  黛玉坐下来,雍正便就势握住了她的手,含笑道,“难得你主动来这里找,莫不是太后在慈宁宫给你难堪了?”神态悠然自得,哪有一丝‘忙于政务’的模样。
  宫里的暗卫如影随形,她才不信他这个主子会不知慈宁宫中发生了何事,这人摆明了就是故意逗弄她呢。黛玉沉下脸来,“人家巴巴过来与你说心事,你却只捉弄人。我即来得不巧,这便走了。”
  雍正不意她真有了火气,忙搂住她的腰解释,“你走什么?原是我说错了话,给你赔不是,你若真计较又有什么意思?”
  黛玉也只是一时想差,见他言语诚恳,当下缓了脸色,思及方才一事,不由道,“我先前在外见了裕妃,你即有暇,又何苦敷衍她?”
  皇帝不以为意,晒然一笑,“她过来,无非是想与朕叙些无用的旧情借此试探罢了,我实不耐烦应付她,索性不见。”
  黛玉觑他神色轻松似胸有成竹,知他已有成算,只拿拳在他肩上轻捶了下,嘀咕道,“见你这样,我倒是白为你想了。”
  雍正荡然一笑,伸手扯了扯黛玉手感颇佳的脸颊,叫来顺福拟旨,“太后即说欣嫔将七阿哥养的很好,朕也是这样想的。刚好朕得了王羲之的这幅‘快雪时晴帖’,你便送去储秀宫给七阿哥,以示嘉奖。”
  皇帝语带双关,“王羲之虽出身东晋名世王家,却于书法才艺上名扬千古,被后人尊为‘书圣’。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小七的字写得不错,朕心甚许。”
  顺福应了声‘是’,黛玉心下凛然不语,有了皇帝这番批语,太后便绝无可能借七阿哥生事。只是对尚还懵懂的七阿哥来说,于所有皇家阿哥而言最渴望的那条路也不得不中断于此了。
  “此外,安氏甄氏二人侍奉太后有功,霖常在便晋‘贵人’,甄氏复位‘常在’。”雍正望向黛玉,“朕还想给甄氏一个封号。”
  黛玉微一凝神,“那便叫内务府拟一个来。”
  “无妨,朕心里已有了一个。”雍正眼神中闪过莫测的光,一字一句道,“便赐号‘莞’。”

  【八十九】

  春风暖阳,柳絮飞莺。雍正蹙着眉头凝神批改折子,养心殿内新添了几品吊兰,春季干燥的风浪吹过来,晃悠悠扬起一片墨绿,驱散了心头无端的烦闷。
  稍许便觉眼眶酸涩,指尖僵硬。雍正丢开笔活动着筋骨,靠着靠枕舒服的谓叹一声。此时殿中并无一人,窗户半掩半开,带着新鲜瓜果香气的风徐徐吹来。吹得门前珠帘交错相撞,玉碎声清脆悦耳,日光灼灼闪烁其间。和黛玉待得久了,连喜好也愈发相近。他也变得喜点淡雅朴素的香气,龙涎香都少有用的时候。
  许是他的动作大了些,原本安静趴在他脚边酣睡的白毛团子恍惚被惊醒,喉间泛起尚带奶气略有不满的呼噜声……这声音与其说是威慑倒不如撒娇来得更为贴切。
  因处理政务而微觉疲惫的皇帝显然注意到了脚边正蹭着他的鞋面发着小脾气的白毛团子,眼睛惯性的尚未睁开,毛绒绒的缩成一团。雍正饶有趣味的盯着这只不过五个月大小京巴,恶劣地将懒趴在他靴子上的小东西颠了起来。
  小东西这下彻底清醒过来,先是歪着脖子冲自己的‘金主’吠了两声,似是在控诉他堂堂大清皇帝居然欺负它这只小萌物的不良行为。紧接着湿漉漉的鼻头便拱了上来,小京巴使出吃奶的力气在雍正膝头上蹿下跳、左咬右舔——留下一串湿嗒嗒的口水和险些被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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