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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甄嬛+红楼)雍正年间-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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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默瞧着眼前场景的弘瞕唯有:“……”他神色复杂的把视线投向弘旸,先被太后抚养再回到已逝恭嫔身边的他难免受其影响,不,不如说宫里的其他兄弟姐妹对皇后娘娘生下的这一双儿女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嫉妒,他自己尤其如是。
  雍正不能说是一个很好的父亲,但也绝不能说是一个糟糕的父亲。身为皇帝,他竭尽所能为自己所有的子女营造最好的生活环境。宫中时有短浅的老嬷嬷觉得格格不会受宠而百般欺压,雍正甚至会亲自处罚这些胆大的奴才。
  比起大清的前几任的帝王,雍正的子女都不能算得上多,他也比顺治、康熙更疼宠女儿一些。只是身为‘皇阿玛’,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显然和嘉与弘旸才是雍正真心琢磨如何以‘父亲’的身份去疼宠。
  其实弘暲与自己这个九弟的交往不咸不淡,记忆比较久远的是恭嫔尚在人世时,时常带着他去长春宫给当时还是皇贵妃的皇后娘娘请安。长春宫的陈设处处精致讲究,自然,他的生母早期得宠时所居住的延禧宫富丽堂皇的,只是他总觉得长春宫平白比冷冰冰的延禧宫更加温馨。他还记得初次见睡在摇篮里的九弟时,小小的婴儿看似睡得天真乖巧,他没忍住去戳白嫩嫩的脸蛋——弘旸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睁开来便盯住了有些惊慌的他自己。
  那时他便突然可笑的觉得,也许自己和这个九弟是很有缘分的,只是后来的事情发生的太快,一切便也止步于此了。
  私下里他瞧瞧把这些话说与竹息姑姑,这个伴随太后在后宫沉浮一生的姑姑只是叹息着抱住他,温声嘱咐他只要更加出色,更得皇阿玛的关注和赞赏便可以了。
  至于最近的一次交集……弘暲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嘴唇,太后算是他为数不多的阴影之一。他还记得当他丢脸失礼的在慈宁宫哭出来后,小九跑过来牵住他的手,轻声的安慰他——眼里的情绪是皇宫中难得的真心。
  “七弟。”
  沉浸于自己的思绪脸色愈加阴沉的弘暲猛的回过神来,整个人几乎是跳起来看向出声的的人——这边厢和嘉对着马蹄羹‘咕咚咕咚’,温宜不知何时放下了手里半成品的珠珞走了过来,一面轻抚着和嘉的背部一面对他轻笑。乌希哈还远远坐在那,迟疑的望过来。
  “七弟若是担忧皇阿玛会责怪这倒大可不必。”温宜转过脸凝视着小六小九忙碌应付弘昼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
  弘暲闻言松了口气,感激的看了一眼这位三姐,今儿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若有一丝他不满九阿哥的言语传出去,不仅他自己,连欣母妃也不免会受瓜落。
  “七哥的性子就是太正经啦~”和嘉努力吞下最后一块糕点,一本正经道,“皇阿玛和皇额娘心里小九可是个早慧的乖孩子,只要他提咱们打掩护~那就万事大吉!”
  和嘉心忒大的摆摆手,嘀咕着,“何况皇阿玛才没那么小气呢……以前偷拿他衣服上的小挂件玩也没什么……”
  弘暲默默消化她的话,心道皇阿玛原来您也遭过五妹的毒手,真不容易啊……
  满载而归喜滋滋的弘昼几乎是一路飘过来,闻听这话眼睛一亮,“五妹!同道中人啊!”
  六阿哥弘晗顿时面无表情地拉过弘旸往后退了一大步,嗯,小霸王和大霸王有共同语言,只要不把小弟带坏就好了。
  弘昼心满意足的当宝贝似得捧着八哥依依不舍,这可是皇后娘娘的爱宠……养得这么油光水滑也是难得……弘昼在弘晗虎视眈眈的视线下眼馋得不行,偷瞥和嘉和弘旸,琢磨着怎么借这两只小豆丁叫皇额娘把这八哥赏了他……
  小和嘉鼓起腮帮抱怨,“五哥!也该回去了吧?!”
  弘昼接收到五妹的软襦‘撒娇’,豪气冲天的一摆手,“今儿带你们出来‘体味自然风情’,自有五哥我担着!”弘昼复又摸着下巴引诱几个小家伙,“我阿哥所里好玩的东西多着呢!还有你们小五嫂调的玫瑰甜酒,等你们玩够了五哥再派人送你们回去?”
  除弘暲外的几个小家伙皆蠢蠢欲动,和嘉当先扑上去做了弘昼的腰部挂件,甜甜的欢呼一声,“五哥最好了!”
  乌希哈掩唇轻笑,柔柔怯怯的婉拒,“出来的久了,恐太妃担心,容乌希哈先行告退。”毕竟是外姓格格和成年的阿哥,总是要避嫌的。
  温宜转头吩咐两三个宫女跟过去看着,敬妃素来疼宠她,知会一声便可。
  弘暲却是面无表情地留在原地,只道,“弟弟还要回去练字,不能陪哥哥尽兴了。”
  弘昼眯起眼细细看他一眼,咧嘴一掌拍在他肩头,笑嘻嘻道,“小七未免也太乖了一些,你不来也没什么,晚些时候我派人送你一些好东西——你小五嫂惯会琢磨吃的,手艺可好着呢!”
  弘暲被自来熟的五哥拍的胸闷,耳根都是薄红色,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害羞。
  弘昼哈哈大笑,拽过三个豆丁渐行渐远。弘暲在其后默默看着,直到连背影也再不可见,他走近一片狼藉的食盒,瞧见还有半块芙蓉糕,不经意想起和嘉一口一个的满足样,迟疑了一下方慢慢放在口中咬了一口——却被他一口吐了出来。
  本该甜腻的糕点他尝起来却觉得很苦,直苦到心里去。

  【九十二】

  日光渐西沉,慈宁宫正殿内明火萤萤,却驱不散黛玉心底冰冷的寒意。她盯着紧闭的殿门,口干舌燥,神思也飘忽起来。
  水红柔靡的夕光缓缓泄成温柔的霓裳,霓裳下是平金地砖渗进去的缕缕血迹,刺的黛玉眼角生痛。
  禧嫔被送进内殿已近一个时辰,早时声嘶力竭的嘶哑声转为几不可闻的痛苦□□,接着再无半分动静。稳婆手里的清水一盆盆的端进去,再端出一盆盆的血水。
  黛玉看得心惊肉跳,闭上眼只觉喉间一片苦涩:已近足月的身子,再大出血是极度危险的事,何况她是头胎,更平添一分艰险。
  殿内人心惶惶,殿外的嫔妃也不好受。将近夏日的时节,今日为赴太后的赏花宴又皆珠钗锦衣,除莞常在因抓伤被送回了碎玉轩,余者平白守了这么久大都有些脱力。
  太后始终稳如泰山,不动声色的嘱咐宫女给各宫妃嫔备上酸梅汤。黛玉亦觉汗湿重衣,几乎按耐不住要冲进去,站在一旁的迎春眼疾手快的拉住她,极快道,“娘娘不能进去,太医们正在为禧嫔接生,等下就好了,就好了。”说罢扬起下巴示意太后的存在,黛玉闻言强自缓下心境,只得按捺下来,坐着静候。
  只是数着时辰却迟迟不见紫鹃身影,黛玉的心瞬时跌入低谷,眉梢染上三分焦灼。
  “女子生产本就是一脚踏进鬼门关,你是皇后,更该谨守着规矩才是。”太后微阖着眼,不疾不徐,“慌张失仪,成什么样子?”
  饶是黛玉教养再好此时也是薄怒交加了,正张口欲驳,转眼便见紫鹃连带顺福跌撞跑进来,面上犹带泪痕。黛玉心道不好,再见两人齐齐跪下去,也顾不得满宫妃嫔,顺福深吸口气开口道,“娘娘,适才九阿哥所在的侧殿有一人发疫了。”
  众人皆是一怔,汉郑玄笺有言:“天气方今又重以疫病,长幼相乱而死丧甚大多也。”发疫便是十室九空的结局!太后平静的面容上终于因为这个消息敲出一道震惊的裂缝,端贵妃置若罔闻数着手边的佛珠串,唇角微扬。
  疫病……小九……黛玉顿觉指尖生凉,眼前便是一晃。
  恍如有无边的浓墨黑暗从顶头泼天洒下,浓稠的叫人要溺死在里面。黛玉眼前皆是重影,身子微晃便要栽下去,迎春忙扶住她,掐着她肌肤的力道大的吓人,一字一句低声道,“坤宁宫尚不知是何情景,你若就这么倒下了,谁来‘好心’照看你一宫上下?!禧嫔还在正殿里头呢!”
  黛玉闻言死命咬住下唇留下一道血痕,她浑身一个激灵,倚在迎春身上借着疼痛勉力清醒一二。黛玉胸口起伏不定,指着顺福道,“宫中发疫,此事非同小可!坤宁宫宫中情形如何?既是侧殿起疫,九阿哥又如何了?!”
  紫鹃忙解释道,“娘娘安心,九阿哥无事!”黛玉这才徒然泄了气劲,又听紫鹃飞快道,“初时因寻不到九阿哥,奴婢等很是耽搁了时间,后来方得知九阿哥与三格格、六阿哥和五公主一同在兆祥所内,由五阿哥和五侧福晋照料;至于侧殿现确认发疫者只一人,余者未定,故而顺瑛嬷嬷与孙太医皆在侧殿主持,不得离开。”
  听得九阿哥无事,疫病也未扩散开来,众人皆长舒了口气,独端贵妃一瞬攥紧了手里的珠串。太后沉声道,“皇上呢?”
  顺福磕了个头,“皇上出宫去了恒亲王府上商议朝务,至今未归。奴才已知会御前侍卫出宫去寻了。”
  太后听罢诵了句佛号,黛玉亦是心神松懈。恰此时内殿传来一声微弱的婴儿啼哭,仿佛宇宙洪荒之际忽然看见旭日初升一般,瞬间照亮了无望的等待。只还不等黛玉面露惊喜,太医院副院判葛霁满脸大汗出来,深深吸一口气,“禧嫔娘娘是头胎,娘娘出血过多无力用劲,臣只得用药助产……是个小阿哥,只臣回天乏力,娘娘已……大不好了。”
  太后犹自相询葛霁,“小阿哥呢?”
  室内的稳婆忙把小阿哥抱出来,许是难产的缘故,孩子身上微微有些发青,身量也比其他孩子小些,抱在怀中稍轻,哭声也不甚宏亮。太后仍似爱的不行,抱在怀里晃悠,轻声哄着。
  黛玉身心具疲,失了魂一般。只听端贵妃请示道,“禧嫔妹妹这离不得人,坤宁宫的情势也需人看着……臣妾身为贵妃理应为中宫分忧……”
  “不必!”黛玉挺直脊背,一口断然回绝,“偏殿疫病一事交由和嫔来管,孙之鼎乃一代名医,定不会有何纰漏。”
  迎春一怔,黛玉不由分说,“紫鹃,抱着十阿哥,与本宫进去。”
  见她脚步虚浮,迎春忙扶了一把,黛玉轻轻拂开,哽咽道,“无妨……我得去瞧瞧她……”紫鹃犹豫着走到太后面前,太后竟未多加刁难,将十阿哥交予紫鹃怀中,神色疲惫的揉了揉额角,环视在场众人,“此处有皇后便可,尔等都退下去吧。”
  “是,臣妾/嫔妾等恭送太后娘娘。”今日这两桩事都透着诡异,没人愿作出头鸟,皆安分离开了这处是非之地。
  端贵妃走在最后,轻飘飘看迎春一眼,“皇后娘娘果然看重和嫔妹妹。”
  迎春淡淡道,“承蒙主子娘娘厚爱。”
  端贵妃冲她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转身轻快离去。迎春看着她的背影由近及远,心下提防,顺福悄声走到她旁边,低低道,“娘娘稍候,还请娘娘随奴才过来。”
  *
  慈宁宫内殿还是旧日格局,唯一不同的是房中有浓重的血腥气,混着殿内常年不熄的檀香萦萦绕绕,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躺在弹珠纱帐之中的禧嫔似一株久失甘露的山茶花,干枯着蜷缩在锦被之下。禧嫔是马背上的女儿,此时的她脸色苍白近乎透明,全靠参茶勉强言语,丧失了赖以生存的活力。
  殿内的人都被清了出去,静谧的叫人窒息。黛玉轻轻揭开锦被,整床雪白的被褥全被鲜血浸透了,殷弘的生命源泉染上她白玉般雕琢而成的手掌,黛玉忍不住啜泣出声。
  被这破碎的哭声惊动,禧嫔挣扎着睁大双眼,瞧见她的霎那徒然迸出极度急切的幽光来——紫鹃忙把十阿哥抱在她眼前,小小的婴儿睡得安稳,黛玉捧着禧嫔的手去摸婴儿的面貌。从额角到鼻间,禧嫔贪婪的看着,心满意足的垂下了手。
  “玉儿……”禧嫔睫羽轻颤,微弱的唤她闺名。
  黛玉垂泪不已,强笑着,“你说罢,我听呢。”
  禧嫔急促地喘了口气,极慢道,“我知道,我快不行了——”
  “瞎说什么……”黛玉的声音也极轻,“你现下只不过是身子虚,日子还长呢。”
  禧嫔便低低笑开来,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人也精神了几分,“你莫哄我,也别哄自己了……”她又期冀的问,“皇上可来了?可为孩子取了名字?”
  黛玉顿了一顿,点头道,“皇上自然是来了的,还亲手抱了小十呢……只是皇上说名字马虎不得,便未赐名。”
  “那便唤‘缃’吧……”禧嫔眼里带着晶莹的光彩,缓缓道,“‘缃’音同‘襄’;‘襄’者……助也。”禧嫔固执的看着她,有些难过道,“我心里高兴是个阿哥,又恼他偏是个阿哥……还要没了我这个母妃。”
  黛玉听了心里发酸,又听禧嫔低低道,“小十……便交给和嫔姐姐来养吧。她身份更低一些,对哪一方来讲都好。”
  “你安心,”黛玉落下泪来,“你心里的担忧我都明白,小十,我倒觉得‘景’字更好: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
  黛玉一字一句道,“余此一声,定护得幼子安康无恙,平和喜乐。”
  禧嫔却没有回应她,她再也不会回应任何话了。斜阳的余韵覆上她的睫毛,窗外艳丽红火的晚霞染上她的面庞,那样安详。
  黛玉伏趴在床边,想起还是十几年前的少女时期,她们瞧瞧溜出筵席,在炎炎夏日晚间的凉亭下品月色朦胧,寒鸦渡影。
  殿外远远传来云板的丧音,哀恸声四起,尖锐的报丧声惊破了后宫沉郁的晚霞,“禧嫔娘娘薨——”
  *
  慈宁宫外的宫道两旁栽满了草木,生的郁郁葱葱。迎春却没一丝赏景的心情,顺福引她拐过一处隐蔽的所在,便见一个侍卫模样的等候在那。
  “奴才参见和嫔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迎春心中疑窦丛生,犹疑道,“你……是方才慈宁宫的守卫?”
  “正是奴才,”那侍卫凝重道,“奴才有话要告知娘娘:适才宫女点墨被分开关押在偏殿,只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嬷嬷来过后,点墨便自尽未遂。”

  【九十三】

  如今却忆江南乐,当时年少春衫薄。
  应当是哪一年的中秋,云惠的父亲调任藏地,又因舍不得姑娘跟着去吃苦,她便寄住在了林府上。
  中秋有“秋暮夕月”的习俗,夕月,即祭拜月神。每逢中秋夜都要举行迎寒和祭月,设大香案,摆上月饼、西瓜、苹果、红枣、李子、葡萄等祭品,其中月饼和西瓜是绝对不能少的。西瓜还要切成莲花状。在月下,将月亮神像放在月亮的那个方向,红烛高燃,全家人依次拜祭月亮,然后由当家主妇切开团圆月饼。切的人预先算好全家共有多少人,在家的,在外地的,都要算在一起,不能切多也不能切少,大小要一样。
  瑚图氏是好玩的,一家子又是猜谜击鼓几闹到四更天才歇下来。天月将白,闹起来豪兴大发收也收不住的云惠倚栏高歌,她唱的是塞北不知名的曲调,如鹰击长空,带着滚滚黄沙的辽阔与苍茫。
  两个小姑娘抛下‘大家闺秀’的矜持,在波光月影下疯闹。柔和倾泻而下的月光如一批光华透明的帘布,无星的夜泼墨其间,捏揉进迎风而开的睡莲香气,浓郁且令人迷醉。
  夜色朦胧,此间此景倒真如‘水天一色’,二人遂在两个湘妃竹墩上坐下。只见天上一轮皓月,池中一轮水月,上下争辉,如置身于晶宫鲛室之内。微风一过,粼粼然池面皱碧铺纹,真令人神清气净。
  云惠瞧得入了神,“怎得这会子坐上船吃酒倒好。这要是我家里这样,我就立刻坐船了。”
  黛玉笑她,“正是古人常说的好,‘事若求全何所乐’。据我说,这也罢了,偏要坐船起来。”
  云惠却是安静下来,只管仰头沉吟,“明月四时有,何事喜中秋瑶台宝鉴,宜挂玉宇最高头;放出白豪千丈,散作太虚一色。万象入吾眸,星斗避光彩,风露助清幽。”
  “好个你!先前只管吃酒玩乐,这会子倒是赏起月来了!”黛玉又气又笑,歪头回她,“光辉皎洁,古今但赏中秋月,寻思岂是月华别都为人间天上气清澈。”
  “罢罢罢!你是诗中潇湘子,我却只愿做红尘酒肉客!”马佳·云惠耍起无赖来,兀自对月双手合十,神色虔诚,“昔有无盐女,幸月中君怜惜,得遇齐主于月下。信女不求高墙绿柳,天子垂询,但求一人矣,佳偶天成。”
  后来呢……?黛玉模模糊糊的想着,晚风中的香气却愈发浓郁起来,她只觉飘飘然,仿若要乘风归去。她挣扎着翻过身去,一滴泪珠涔入枕侧,晕开一片沉沉的印记。黛玉沉溺在少女时代的青春活力中,伤心人总要有做梦的权利。
  黛玉再度恍惚醒来时,便听得点滴雨声,如珠玉落盘。宫墙底下的青苔带着潮气蔓延而入,翻滚着泥土的清新气息——已是万物生长之际。
  寝殿内四下静谧,只垂帘外依稀似有人声。黛玉循声望去,见雍正眉头紧锁,一身的风尘仆仆,眼底有浅浅的乌青色——他近日为黄河河道改道整修一事劳心劳力,得到宫中消息又是连夜快马回宫,连禧嫔舍命留下的羸弱婴孩都只能偷闲瞧上一眼。
  桌案前立着的还有六阿哥弘晗的小小身影,虽身形单薄,然神色坚毅。
  “慈宁宫出事时你们缘何在兆祥所?”
  “……先是儿臣等一同在御花园……因着五妹妹偶遇着五哥,五哥便带了我们去。”弘晗顿了一顿,“适时七弟与乌希哈格格也在一起,后来分开后我们贪玩,又随了五哥去阿哥所……如此,九弟阴差阳错却是避过了一劫。”
  “阴差阳错……?哼……”雍正眉头一动,意味不明的说道。
  坤宁宫总是泛着股清幽的冷香,弘晗盯着脚下的平金地砖发起呆来,雍正冷冽的声音又将他拉回现实,“……你们与老五平素相交甚繁?”
  “儿臣……”弘晗飞快的抬眼瞥了眼雍正的神情、又极快的垂下视线,他忽然觉得很渴,嘴角不自然的紧抿着——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他四哥弘历疏离中带着高傲与防备的眼神,再转过弘昼犹带天真朝气的笑容,最后定格在母妃那张平静淡然的面庞之上。
  “……那日五哥突然邀儿臣等去御花园……儿臣也甚觉惊讶,毕竟,毕竟五哥与四哥交往最多……”弘晗听到自己这样回答,他整个人徒然轻松了下来。
  又是一阵难言的沉默,半晌,雍正的神色缓和下来,道,“朕知道了,你去瞧瞧你额娘去吧。”雍正望着自己这个已然凸显沉稳个性的六儿子,淡淡道,“在阿哥所的时候,你尽心尽了兄长的职责。你的成长皇阿玛都看在眼里,颇感欣慰。”
  弘晗未曾想突兀得了这么一句称赞,鼻头泛酸。
  “……下去吧。”雍正道。
  *
  兆祥所位于宁寿宫区最北端,三阿哥、四阿哥皆已出宫建府,弘昼原本今年也要挑选嫡福晋,如今宫里出了疫病的事,大婚一事也只能往后拖日子了。
  “……神农以赭鞭鞭百草,尽知其平毒寒温之性,臭味所主,以播百谷,故天下号神农也……”弘昼捧着自己的私藏有气无力的给自己的九弟念所谓‘睡前故事’,顺带哀怨的瞟了眼躺在床上一脸乖萌的小萝卜头——看脸是个知心弟弟,其实心里切开来就是个黑啊!
  弘昼心里装满了腹谤:还是爷我费尽心思救了你一命呢,哼!不然哪那么巧正好躲开四哥的算计?
  “……赤松子者,神农时雨师也,服冰玉散,以教神农,能入火不烧。至昆仑山,常入西王母石室中,随风雨上下。炎帝少女追上,亦得仙,俱去。至高辛时,复为雨师,游人间。今之雨师本是焉……”
  “五哥。”小九打断了弘昼干巴巴的叙事,一双眼亮晶晶的充满了求知欲的看着他,“‘涛山阻绝秦帝船,汉宫彻夜捧金盘。’书中说的仙家鬼怪,都是真的吗?”
  “……”弘昼有些卡壳,这自古以来求仙问道于皇家便是个禁区,弘昼只好含糊道,“‘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越人语天姥,云霓明灭或可睹。 ’这些玩意是不可全信的……”
  小九却不打算放过他,“那……听说皇玛嬷的病是由一个道士治好的?是不是用丹药治的啊,那个道士,是不是就是‘大师’呢?”
  弘昼神色一变,“……这话是谁说给你听的?”他面上冷静,心里已然狰狞咆哮:尼玛!古往今来那些喜好炼丹瞎吃金珠子的皇帝可没一个飞升成仙的——倒是统统死翘翘了。
  小九歪头看着他,‘天真’的和盘而出,“前阵子那个给皇玛嬷治病的道士又被皇玛嬷召进宫来……御花园里他和四哥就在一起,这都是我听来的呦~”
  弘昼的心瞬间就沉了下去。
  好不容易应付了求知欲旺盛的小九,弘昼揉着酸痛的肩膀走出房门,恰与端着糕点的侧福晋撞了个满怀。
  “呀……!爷……”侧福晋阿克敦氏低呼一声,面上染上一抹飞红。
  阿克敦氏生的一团喜气,马背上的功夫却不曾落了下乘,持家亦有道。她性情与弘昼极度合得来,小夫妻俩正是恩爱和睦、如胶似漆的时候。
  “嗯……”弘昼神思不属的应了一声,他脑子里塞满了小九方才对他提及四哥的事,整个人都蔫了。
  “爷,五公主那面妾身刚去看过了,敬妃娘娘和宣太妃都派了人过去照看。”阿克敦氏轻声说着,看着自家爷疲惫不堪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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