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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甄嬛+红楼)雍正年间-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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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算下来整个雍正十年竟只封后及四阿哥大婚两桩喜事。
  *
  年初隆冬的大雪驱散了年末尾巴因时疫而带来的阴霾,纷扬的雪如柳絮,风声却是静谧而萧瑟的。它凌空抚过缓慢的、羞怯的舒展着花蕊的绿萼;时而又透过窗隙吹动西窗下璨若星火的红烛;
  天地的静默间,唯听见有雪化时漱漱滴落的声音,轻而生脆。
  已是如斯深夜,子时方过,夜阑人静。
  恍惚间是一处富丽堂皇的所在,弥漫着一股极为熟悉的、药草的苦涩混杂着沉淀檀香的味道,仿若秋雨后湿滑的苔藓,潮潮的,让人心底起腻。
  有冰凉的风漏进来,绿萝床帐‘呼呼’膨起,烛影明灭摇曳不定。端贵妃昏昏然向上看去,帘布后蜷缩着佝偻女人的身影,痛苦呜咽着什么。
  端贵妃勉强定神,依稀辨得此处并非景阳宫,张口怒目呵斥,“谁在那装神弄鬼!”
  忽的有风穿堂而来,烛火‘噗嗤’挣扎着灭了下去。床上的人影动也不动,一息过后,端贵妃大着胆子上前掀起帘帐,一张枯瘦干瘪的脸猛的窜到她眼前!
  端贵妃看清这张脸,冷汗涔涔的冒起出,骇的头皮也几欲炸裂来来。
  太后忽的伸手攥紧她的手臂,尖利的指甲狠狠掐进皮肉,幽幽的呜咽,“齐佳氏,你也下来陪着哀家——”
  端贵妃尖叫一声,倏地自梦中惊醒,胡乱摸索着一把抓起身后的瓷枕兜头向帐帘外扔出去。瓷枕轱辘滚出去落在地上铺的厚厚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很快便有人惊慌的跑进来,一叠声的问,“娘娘?!娘娘你怎么了?”
  窗外仍只闻簌簌雪声,万籁俱寂。床帐上悬挂的白玉缠枝碎玉子闻风而动,‘叮当’的响声,提醒她仍身处人间。
  端贵妃急喘着,仍自惊魂未定,“……梦魇而已。”
  吉祥松了口气,守在她床边。自有小宫女去打水关窗,收拾满地的狼藉。如意拿了新瓷枕放上,又换了绿釉香炉里的安息香。
  端贵妃定神半晌,在吉祥耳畔低声道,“……本宫梦见了太后。”
  吉祥神色一怔,又听端贵妃疑声问她,“……那事的手尾可都处理干净了?”
  “奴婢做事有哪次让娘娘不满意的?”吉祥有些委屈,“只那事有小主子掺和进来……奴婢也不敢过多插手什么。”
  高氏得封侧福晋后,四福晋也有了身孕。弘历还是颇为期待这个出身高贵的嫡子的,与端贵妃的关系大为和缓。他在监管河工的差事上大出风头,衬出弘时愈发才能平庸,又举荐了高氏的父亲高斌出任广东布政使,夺嫡党争之态初显峥嵘。
  察觉端贵妃神色有异,吉祥乖觉地抱了铺盖在床下铺好,低声嘱咐殿内随侍的宫女,“娘娘梦魇,我陪着在房里歇下伺候,你们先出去吧。”
  众人皆退了下去,端贵妃恍惚间也不知在想着什么,突然道,“……这皇宫无故夭折的孩子还少吗?怎么就偏有人有这样好的好运气?”
  她说的自然是九阿哥弘旸,偏正是机缘巧合之下应邀离开了坤宁宫,诸般算计皆付之东流。便是借帝后之手扳倒了太后又能如何?只要九阿哥还活着一天,自然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
  吉祥轻声道,“皇后娘娘初入宫那会儿,宫里私下都说这样的人品面貌,又是生在花朝时节里,真真是神仙似的人物,福气大着呢。”
  端贵妃凝神听着,冷笑一声,极慢的道,“鬼神出自人心,不过世人讹传而已。”她说的笃定有力,也不知是说给吉祥还是自己听。
  *
  雍正十一年二月初五,宜葬仪。
  皇太后梓宫移奉寿皇殿三月后终于今日合葬景陵,加谥号“孝恭宣惠温肃定裕赞天承圣仁皇后”。这个由包衣官女子做起,最终尊奉为皇太后的女人就此崩逝,或许是出于补偿,皇帝下旨由乌雅氏的出众子弟配选为七阿哥的侍读。
  因有国丧,年节也少了份喜庆。慈宁宫宫道两旁积了寒雪的红梅竟相绽放,灼灼其华,更衬得正殿一派闭门疏窗,萧瑟孤零。
  二月底皇帝追封已殁的禧嫔马佳氏为‘禧妃’,随葬泰陵妃园寝;十阿哥赐名‘弘景’,由和嫔抚养,和嫔享妃位份例。
  十阿哥先天不足,瘦弱小小的一团,还未长成便要日日进补。乳母喝进药汤,喂给小阿哥的乳汁却是苦的,每每吐奶,小十哭的没有力气,涨红了脸颊,哭声也是令人揪心的微弱。
  不消几日,迎春便瘦成了弱柳扶风。
  皇太后既已病逝,谨妃的禁足自然不了了之,只是禧妃的胎终究是因她宫里养的宠物而出了岔子,她难逃其究,亦心有愧疚。索性隽写了百遍法华经供于禧妃,又亲选了观音玉佩送去迎春所在的永寿宫,晚间方至乾清宫求见。
  乾清宫暖阁内火光融融,殿外灯火如画,室内依旧是沉沉的气息,唯有一缕早春瓜果的甜香点染出一抹轻盈春意,室内正中央悬挂着一张毛滂的诗作——
  一年滴尽莲花漏,碧井屠苏沈冻酒。
  晓寒料峭尚欺人,春态苗条先到柳。
  佳人重劝千长寿,柏叶椒花芬翠袖。
  醉乡深处少相知,只与东君偏故旧。
  正是元日(玉楼春)中的诗句,只是字迹纤细秀丽,倒似出自女子的手笔。谨妃与黛玉一党亲厚,曾多次见识皇后书卷墨宝,认出是皇后字迹,不由得多瞧了几眼。
  雍正肃然坐于宝座上,书案上尽是摊开的奏章,手中稳稳持着宣笔。他抬眼定定看她一眼,面上是往常的淡定,似是早已洞悉了她的来意。
  谨妃微一踌躇,“当日禧妃妹妹难产一事,臣妾仍觉太过蹊跷。”她诚恳道,“臣妾敢以伊氏全族性命担保,臣妾不曾与禧妃妹妹结怨,绝不会去害禧妃难产。因此,臣妾望皇上严审此事,平臣妾之冤屈,还禧妃以安明。”
  雍正道,“朕既然解了你的禁足自然相信你是清白的,冤屈之说从何而来?至于禧妃难产之事,孽畜发狂时常有之,防不胜防,也全非你之过。朕听闻你禁足期间得闻禧妃丧事,便时时抄写经文供奉,有心了。”
  谨妃自然不知道这背后事关太后的黑幕,仍坚持道,“那不知当日皇后娘娘命慈宁宫侍卫收押的宫女如何?”
  “死了。”雍正漠然。
  谨妃闻言愕然,她并非蠢笨之辈,当即察觉这背后隐匿着更黑的黑幕。想来也是,禧妃与皇后乃是总角之交,皇后又怎么不会彻查禧妃的死因,容她在这里置喙。
  思及平白薨逝的太后和宫里这场来的突然也好的突然的时疫,谨妃不由悚然一惊,知情识趣的闭了嘴。
  殿内一时一丝人声也无,只听更漏缓缓,“叮咚”一声落在莲花铜盘中,余音袅袅。皇帝在书案上堆着的书堆里翻找着什么,清脆的纸张与柔软的衣料相触,发出特有窸窣声。
  “谨妃,你且来看这幅画如何?”雍正忽然唤她上前来,指着一副倚梅雪景图让她鉴赏。
  画中四方是灼灼盛开的红梅,中有一身着羽缎斗篷的嫔妃言笑晏晏;右侧是行云流水的小楷: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落款则是莞莞二字。
  谨妃心细如发,笑道,“莞贵人也真真是书卷墨香晕染出的人物,聪慧得体。”
  她心想,莞贵人找出了医治时疫的方子,正是宠命优渥、春风得意之时,可不正应了这画卷中的诗词?甄氏于太液池畔受掌锢时,人人都道她翻不了身了,如今可见还是世事无常,人心易变。
  雍正却似有些不悦,冷淡道,“太过抬举她了。”语罢将手中画卷丢去一边,污了墨迹也混不在意。又看似随意的道,“说到才情,自然无人能出皇后其右,沈贵人也是¤╭⌒╮ ╭⌒╮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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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版 权 归 原 作 者
                 。”
  谨妃不解其意,顺着皇帝的话道,“沈贵人温婉贤淑、端庄大方,待人接物大气从容。听闻她喜爱菊花,臣妾察其品性实则是刚强坚毅,性格果敢,也算是不曾辱没了菊花的意境。”
  皇帝闻言却好似更不愉快,眉头紧拧在一处,不喜道,“沈氏也远非易安之辈,再多赞誉称谓,她也担当不起。”
  谨妃轻声道,“是臣妾失言了。”语罢便安分垂下头去,再不言语。
  雍正端起放在一旁的茶盏,垂下眼眸,下意识地摩挲着杯沿。几番思量间便有了决定,再瞥向谨妃时语气是显而易见的意兴阑珊,“也罢,你退下罢。”
  谨妃唯唯应是。
  *
  大雪一直疏疏落落的下着,临到三月初,皇后一直神色郁郁,勉强操持宫务。雍正便下口谕令敬妃和谨妃协理,却是跳过了端贵妃——因受惊失调,贵妃病重。
  端贵妃病倒后连带谦嫔也不大好,整日高热昏沉,出乎众人意料,雍正却是将八阿哥暂且交由霖贵人照料。旨意通晓六宫,陵容本身颇觉诧异不说,也生出诸多风波来。
  富察贵人自付家世出身最佳,又有夏常在从旁挑拨,倒也不过是些酸言酸语;沈眉庄纵然心底有些不舒服,依然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做隔岸观火的局外人。
  甄嬛却是因此事有了心病,虽说她们这一届入宫的秀女皆不曾有人开花结果,如今见安陵容得圣上钦点照料阿哥,她心中便憋了一股气,势要夺过这个风头。何况于妃嫔而言,终究有子嗣才更牢靠些。甄嬛便去寻了温实初索要利孕的方子,暗暗调养身体。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又近黄昏。
  太医院着人仔细察看了坤宁宫各殿室,确认安全无虞后黛玉方带人重又迁回了坤宁宫。
  坤宁宫正殿内已然明烛高悬,地龙烧的旺盛,暖如春色。黛玉盖着披风倚在贵妃榻上,正半阖上眼翻阅敬妃呈上来的账簿。乌鸦鸦的发只随意挽起,斜斜梳去耳后,鬓边一色珠钗也无,独手上一串绞丝银镯,叮当作响。肌肤红润,神色慵懒。
  因主子近来食欲不振,口味也偏有变化,紫鹃往往都要在饭后备齐各色茶点,今日是一碟翠玉豆糕和暖胃的牛乳茶。
  紫鹃道,“主子身子不适,还是请太医来瞧瞧吧。”
  黛玉神色恹恹,“我不过是心里还装着事罢了,心病还需心药医,太医来了也是无用。”
  紫鹃见她坚持便也不再多劝,颇有些畅快道,“听内务府的说贵妃是因梦魇病倒的,可见平日做多了亏心事,这才是现世报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黛玉暗想端贵妃和谦嫔的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暂且不说贵妃不满谦嫔日久,端贵妃早已不是初涉宫廷的懵懂少女,又怎会因梦魇而受惊吓?但若是有人以心悸的药物诱导,端贵妃原本心中有鬼,再夜夜不能安眠,把自个儿的身子拖垮也是迟早的事。
  黛玉眉间微动,唇齿溢出一息幽深的叹息,皇帝未曾告知她下狠手除去贵妃的因由,然她思付种种疑窦,也有了些猜测。
  外头几丛湘竹雪压竹梢,雪化声滴答作响,地上湿润的泥土潮潮的翻过来,泥泞不堪。恰如宫闱算计,人心魍魉,
  端贵妃敢谋辱她幼女稚子,合该血偿。
  紫鹃手上拿来针线,一面感慨道,“贵妃病的厉害,太医院也没了法子只一味静养着,都说四贝子纯孝,整日为贵妃茹素祈福,还在民间四处张榜寻访名医呢。”
  水利的差事办的漂亮,弘时晋了贝勒弘历也封了贝子,只是明明是四阿哥大出风头,皇帝却偏要摆出一视同仁的态度,上折子夸赞功绩的大臣皆被骂了个狗血临头。
  黛玉放下手中账簿,只虚握着,反身折过琉璃瓶内的梅花细细嗅弄,不咸不淡道,“我素没有那个心思去管她人的闲事,贵妃终究是贵主子,也不可妄言。”
  紫鹃道,“奴婢晓得轻重,有些话不过是想图主子乐呵。宫里近日还有一桩事,五阿哥行事总是没个正经,听说他亲去求了皇上,嚷嚷着要把五侧福晋纳作嫡福晋——这却是悖了裕妃娘娘的意思,母子两个竟在皇上面前吵了起来!”
  黛玉闻言轻簇娥眉,不悦道,“国丧期未满,老五和裕妃竟还闹到皇上面前,忒不像话。”
  紫鹃嘴角扬一扬,几分嘲弄,“裕妃娘娘向来紧着贵妃的意思,只看五阿哥的想法却志不在此。何况贵妃现下病着,还不知后事如何,裕妃娘娘也未免太过心急了些。”
  “她是可怜天下父母心,”黛玉蔚然一叹,“纵然龙子皇孙也不见皆是亲王之尊,皇上年长的三个阿哥,三贝勒好歹占了嫡长的名份,不愁生计;五阿哥本便出身不佳,更兼其生性顽劣,在皇上心中风评不佳;诸如先帝爷的幼子不过封了辅国公的名头,类此推己,她自然要费尽心力为五阿哥打算。”
  紫鹃道,“皇上气了一场,拗不过五阿哥,应允若侧福晋诞下嫡长子便抬作嫡福晋。前些日子皇上心忧主子身体,还告诫六宫不许拿这些事来烦扰主子。”
  黛玉一怔,好气又好笑,温情道,“皇上总是这样多想,难道我是不经事的性子?”又是一番唏嘘,“人人虽说五阿哥不成器,五侧福晋却是有福气的。”
  坤宁宫内照例是不焚香的,釉里赭花卉宝座旁有一花卉盆景,冷香四溢。
  半晌,黛玉轻声嘱咐紫鹃,“我命人打的长命百岁金锁片和那玉如意可送去永寿宫了?”
  “内务府做好后奴婢亲自取了来,早早送去了。”紫鹃宽慰道,“奴婢瞧着十阿哥精神不少,主子也无需日日忧心了。”
  “这便好,”黛玉面上的神色舒展开来,怜惜道,“二姐姐又要照顾和安又要看着小十,实在劳累她,只我已太过荣宠,小十跟着我反倒徒添风波。”
  她没有再与紫鹃说什么,只是望着窗上裱着的六福窗花,呢喃道,“这雪下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呢。”

  【九十七】

  天色昏沉,入目之处皆是空落落的白,弘历神色凝重的自景阳宫出来,便见三阿哥弘时小心翼翼扶着有孕的三福晋过来。
  弘历眼神微闪,已然亲络着迎了上去,“弟弟见过三哥、三嫂。”
  弘时不大乐意瞧见他,似笑非笑的神色古怪。倒是三福晋乌喇那拉氏对他颔首示意,她的面容平和间透出些微满足,自四阿哥大婚后,三阿哥便似开了窍一般与她亲络起来,罗氏几番作妖亦铩羽而归。如今她又有了身孕,算是把苦日子熬出了头。
  弘历今日无非是为探望额娘只穿了常服,弘时却是着了朝服。
  春寒里的大雪着实恼人,轻呵出一口气,眼前便立刻弥漫上一层白雾,清凉冰冷的气息顺着咽喉直入脏腑。
  弘时摆出长兄的架子问道,“贵妃娘娘的身子可好些了?”
  弘历闻言神色一黯,漫不经心道,“太医院虽回天乏术,但弟弟已在民间张榜寻访名医,想来定能寻得医科圣手为额娘诊治。”
  弘时心下嗤鼻,面上却是一派宽慰之意,他伸出手关怀的拍了拍老四的肩头,温声道,“你且安心吧,贵妃娘娘福泽深厚,四弟又是心思纯孝之人,定可转危为安的。四弟有难,做哥哥的理应共患难,若有什么哥哥能帮得上忙的,尽管开口。”
  弘历面容疲惫,苦笑道,“三哥,实不相瞒,弟弟自打额娘病后只觉六神无主,差事也没了心思管理,正想着如何去与皇阿玛言明,告假好专心照料额娘。”
  “哦?!”弘时简直都要心花怒放了,他叹了一声,假惺惺道,“其实差事也不甚要紧,最重要的是不要与三哥一样啊——”弘时唏嘘长叹,“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
  思及早早亡故的齐妃,兄弟俩不由得半晌无言。
  乌喇那拉氏不轻不重的推了弘时一把,嗔怪道,“爷怎么好好说起额娘来了?有四弟精心照料,贵妃娘娘定会无恙的。”
  “借三嫂吉言,”弘历客气说着,他面上带了些许迟疑,踌躇道,“弟弟这里,倒还确有一事想要哥哥帮忙。”
  “四弟不必客气,你我就该兄弟同心。”弘时随口道,“你有何事,尽管与三哥说。”说到这里,三阿哥瞥了眼福晋已然显怀的腹部,忍不住得意洋洋,大言不惭道,“便是三哥做不到,近来厚颜能时刻入宫陪侍皇阿玛——三哥也能为四弟在皇阿玛面前说情。”
  “那我便先谢过三哥了,”弘历看着三阿哥喜上眉梢的模样,面上感激的笑容愈发真诚,轻声道,“此事于三哥不过举手之劳,当初皇玛嬷病重时便是由一位医术高超的大师治好的。”
  说到此处,弘历有些故作为难地皱起眉头,“只是这位大师听说是乌喇那拉氏的门客……弟弟,便不好开这个口了。”
  “这……”弘时有些犹豫,“皇阿玛素来对这些和尚道士之流不假辞色……万一惹得皇阿玛不悦——”
  “弟弟只想全自己的孝心罢了,”四阿哥的语气添了些诱导的意味,“若是平白惹了皇阿玛动怒,我自然一力承担罪责。”
  弘历觑见弘时略有怔松的神色,添了最后一把火,“何况大清以孝治天下,我之一片赤心,皇阿玛也未必会加以怪罪。”
  听得弘历最后一番话,弘时心里一动,心思顿时活泛起来:他若主动去与皇阿玛说,自然是衬得他友爱手足,尊敬庶母。
  他忙不迭的对弘历道,“四弟安心,此事便交给三哥来办就成。”弘时假意跺了跺脚,震落鞋面上薄薄的积雪,急不可耐道,“三哥还急着去给皇阿玛请安,便不与四弟多说了。”
  “这是自然,怎能让皇阿玛久侯。”弘历笑得温和,他侧过身注视着三阿哥行色匆匆的背影,面上的神色徒然变得阴冷。
  他最后转过身深深凝望着朦胧雪景中的景阳宫,心中百味具杂。随后接过侍从手中的平金手炉收入袖中,冷淡道,“走吧,回府。”
  *
  春桃徐徐而开时,春天的燕子重又飞来筑巢了。杨柳丝一荛,春风也被缠的熏热起来,有心灵手巧的宫女摘了桃花花瓣作花妆。帝后之间是佳偶佳话,皇帝曾为中宫描绘花钿,六宫嫔妃莫不效仿。
  御花园风光依旧,太液池旁的青柳更显青翠柔长。
  三阿哥为贵妃荐医科圣手入宫诊治,阖宫莫不赞誉其孝悌的美名;与之相对的则是自贵妃病倒后一次也未曾探望过的五阿哥,仿佛是在推拒赐婚旨意后而一夜之间入了朝臣皇帝的眼,现下于刑部实习,只是五阿哥标榜纯臣,其行事作风倒叫意欲钻营的大臣大失所望。
  黛玉懒怠坐软轿,只携了春纤的手一路赏花赏景,阿哥格格们这个时辰却是在上学,下了学方能回宫。水面漾起粼粼波光,揉碎了光晕在其间,令人炫目。沿途是探出枝桠的杏树,花开如云,有结伴踏青的妃嫔瞧见她皆蹲身福礼,黛玉一一含笑吩咐起来,也不作停留。
  春纤笑道,“这几日的细雨便不曾停过,难得今天出了太阳。”
  黛玉侧目四望,慢慢行至浮碧亭,倚栏远眺。偶有凉风拂过,拂落枝头曼夭如羽的合欢,其树冠开阔,绿荫清幽,绒花吐艳,有色有香,花瓣轻巧落下来,淡薄如氤氲的雾气。
  她心下满足,一时有感而发,沉吟道,“虞舜南巡去不归,二妃相誓死江湄。”
  黛玉话音刚落,便闻廊下绿荫处有轻柔的女音传来,“娘娘也喜爱韦生的词?”
  甄嬛携浣碧笑吟吟走近,她身着一色娇嫩宫装,惯喜梳了一字头,露出饱满宽厚的额头。相经有言:或丰隆平满,或光润开宽,此乃“贵人”。
  甄嬛伸手接起三五瓣托于掌心之中,便有若有若无的淡雅香气盈于掌心纹路之上,她低语道,“相传虞舜南巡仓梧而死,其妃娥皇、女英遍寻湘江,终未寻见。二妃终日恸哭,泪尽滴血,血尽而死,逐为其神。”
  其后屈膝福礼,面含惊喜言笑晏晏,“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合欢树叶,昼开夜合,最是忠贞不渝,原来娘娘也是嫔妾的知音呢。”
  甄嬛鬓边着一金镏银镶黑曜石蜻蜓草虫头,四边则是溜银的喜鹊珠花,耳上是赤金缠珍珠坠子,端是钗环珠佩,珠光宝气;再观浣碧身上是浮光锦裁制而成的樱桃色衣裳,头上是点蓝点翠的米珠银花,配一副碎玉金耳环,眉眼神态与甄嬛有三分相似,只额上一道细碎的疤痕将这四分娇俏也毁作一分狰狞了。
  “莞贵人起来吧。”黛玉耳闻“知音”二字,不免抿唇哂笑,“高山流水,不遇佳期如梦。本宫只喜‘君王纵使轻颜色,予夺权何畀画工?’”她好笑道,“既无高山,又无流水,何谓‘知音’呢!”
  甄嬛恍若未闻,扶着鬓边轻笑,“娘娘自谦非伯乐,嫔妾不才,倒想效仿钟子期。”
  “如此,倒是本宫来得不巧了。”黛玉深深看着莞贵人迤逦上挑的眼尾,淡淡道,“常言人比花娇,早知贵人来此,本宫便不该来了。”
  甄嬛不解其意,略顿了顿道,“娘娘这话,倒叫嫔妾糊涂了。”
  “要来一群人都来,要不来一个也不来。今儿你来了,明儿我再来,如此间错开了来着,岂不天天有人来了?”黛玉端着手帕,玩味道,“也不至于太冷落,也不至于太热闹了,贵人不解这意思么?”
  甄嬛嘴角噙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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