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综同人)(甄嬛+红楼)雍正年间-第4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小太监讪讪道,“沈贵人诞下格格也是喜事一桩……”
  眼见皇帝眯起眼面露不悦,黛玉平和道,“哪里又多出这样的忌讳规矩了?偏你杜撰,倒难为底下伺候的人。”
  皇帝已到了经不住冷热的年纪,厚着脸皮冲黛玉蹭过去,笑道,“爱民好与曰惠,柔质慈民曰惠。她又有什么好功绩,平白抬举她。何况‘惠’字古同‘慧’,我说忌讳,可非杜撰。”
  到底沈氏的封号还是礼部重拟了来,咸福宫是敬贵妃主位,素来宽厚待人,沈眉庄产后虚弱,便索性仍居于此。
  存菊堂前的菊花盛开时,浣碧为摆夷罪女的身份东窗事发。摆夷之后罪小,欺君瞒上罪大。
  只是这浣碧却又牵扯出舒贵太妃的旧事,同为摆夷之后,舒贵太妃与浣碧的娘亲何氏还是好友。大抵是人俞老,愈发念顾旧情,贵太妃便遣了果郡王入宫作说客。
  果郡王也乖觉,眼见皇兄对此事意兴阑珊便知事有余地,只道那浣碧曾是额娘故友之女,贵太妃上了年纪也更心软,也不求皇兄饶了那浣碧罪状,只贬去浣衣局做活也可,好歹留下性命。
  雍正果然准许,浣衣局乃犯过宫女服役洗衣处,贬浣碧于此倒也实至名归。甄氏却无此好运,到底摆夷不过前朝陈年旧事,实无需太过追究。便只将甄远道父子贬至宁古塔服役,甄嬛降位官女子,迁至永巷别居。
  甄氏一案不过雨落涟漪再无波澜,宫中愈发静谧,待第一场雪落下来,一个年头,磕磕绊绊,又走到了尾声。
  *
  雍正十八年,夏。
  时节入夏,日头越发悠长起来,外头日光一闪透过耦合桃粉的窗纱都带着白蒙蒙的热气。养心殿内早早备下了冰盆和凉簟,配着新上供的荔枝,偶尔听得一声翠啼,竟也别有情致。
  弘旸自养心殿出来向坤宁宫的方向急急赶去,便一头撞上了他四哥弘历。
  自晋端贵妃殁后,皇帝冷着两人多年,才总算松了口将弘时给拎了出来。而弘历则是前年宣太妃病重时为其祈福以至晕厥——纯孝的名声素来是他的牌面。宣太妃煞费苦心,求着皇帝将乌晞哈指婚给弘历为侧福晋,乌晞哈身上流的是简王一脉的血液,皇子福晋都不算辱没。只是满清忌惮蒙古妃子由来已久,弘历好歹是贵妃之子,亦属良人。
  皇帝不好拂了博尔济吉特一族的意愿,弘历得了端敬公主这一脉的助力,才得以重回到众人视野之中。
  近几年倒也是父慈子孝,一派天家和乐。
  弘历瞧见是他这九弟,眼底的阴郁更浓,看他的目光如初秋的薄霜,凉彻心扉。
  “九弟怎么这般着急?”
  弘旸猛的后退了一大步,眼见一时被他抛在身后的奴才们追了过来,这才松了口气,“弟弟见过四哥,只是急着去见皇额娘,一时不察竟冲撞了哥哥。”
  弘历负手站在前方,默不作声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九弟,左手扣着的玉扳指因用力过度而在指尖留下深深的压痕。
  半晌,他方道,“即是要去见皇后娘娘,那便快去罢。”
  前两年温仪出嫁,驸马乃内阁学士图理琛长孙,阿颜觉罗氏。宫里年幼的阿哥也相继长成,六阿哥弘晗纳戴佳氏为嫡福晋,现下于兵部实习,却无意储位,朝野尽知这位爷与已加封郡王的五阿哥一般是纯臣,且与九阿哥相交甚笃。
  七阿哥长于文采,温尔儒雅,惯会拿捏人心,再有两年也是该大婚出宫建府的年纪。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此消彼长,弘历的优势微乎其微,只他素不吝用些下作手段,废了弘时害他被过继后倒也收拢了一股势力。
  直转过一处亭角,弘旸动了动背脊,身后那令他如芒在背的视线方消迩不见——他这位好四哥对他可谓执念颇深,每每见着,几欲恨不得立时将他剥皮剔骨,连同血肉一同咬碎了吞下去。
  弘旸无奈的摇了摇头,沿岸羽绒状的合欢花瓣轻飘飘落下来,拂尽一身幽香。
  “主子——?”小太监轻声唤他。
  弘旸回过神来接着向前走,若有所思道,“我记得四哥门下有个奴才叫高晋的,现兼着江宁织造的差事。”
  “是有这么个人,”小太监想了想,说笑话一般的补充道,“这位高大人据说还是高侧福晋的族兄。”
  “举贤不避亲,四哥倒是好魄力。”弘旸的容貌肖似黛玉,生了一双烟笼黛妆的眼眸,身形修长,有匪君子。
  “可惜,”他轻叹一声,一字一句道,“织造虽是个肥差但却也极易出错,礼尚往来,我也该还四哥一份好礼。”
  *
  不知历史是否当真不可避免,皇帝的身子一向康健,朝野皆言是如先帝一般的长寿命数,只到了雍正二十三万寿节宴上,皇帝不过多贪了几杯,次日便来势汹汹的病倒了。
  还不待翅膀硬了的皇子蠢蠢欲动,先帝皇十四子恂亲王爷便携皇后娘娘亲笔手书的中宫笺表——跟下饺子似的,一众皇子都被拘在畅春园老实呆着。连被封为固伦公主嫁与章佳氏的和嘉亦连夜入宫襄助皇后镇住一众魑魅魍魉,这位好武艺精骑射明显和雍正其余女儿皆画风不同的固伦公主在京师可谓有着止小儿夜啼的功效,驸马当初被和嘉揍得满地找牙仍坚·挺着,这才抱得美人归。
  国事不可耽搁,要紧的奏折暂由内阁诸学士和皇帝信的过的几位兄弟亲王批阅。这一年的春天姗姗来迟,皇帝挣扎醒过来,拟定九阿哥协理监国便又晕厥至今。
  养心殿
  雍正迷迷糊糊转醒过来,只觉口渴难耐,手刚微微一动,便有一双柔软的手捧着参汤递了上来。
  日日听万岁,竟真以为自己是万寿了,雍正闭眼歇了一歇,有些自嘲的想着。
  见皇帝醒转,顺福忙打开菱花窗,殿中光线被重重鲛绡帷幕照得稍稍亮堂些,沁凉的风徐徐吹进东堂,殿外探进一株杏花,清香袭人。
  雍正将视线定格在眼前之人身上,神色怔仲,伸手拉过她的手,含笑道,“朕这回吓着你了?”
  黛玉又红了眼圈,汤药上她不敢假于人手,这些日子殷勤谨慎侍奉下来,人也瘦了一圈,两眼下各有一片半圆的鸦青。
  雍正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拉着她要她上床来,声音虚弱,仍哄着她道,“你上来,且陪着我。”
  皇帝的声音里难得带了些许后怕与庆幸,黛玉听了也觉心酸,便只躺在他怀里。雍正两只手皆用力的圈上来,一只手搭在腰间,另一只手攥紧她的手掌,十指相扣。
  顺福早悄悄的退了出去,地下的青铜大鼎里透出洋洋洒洒的淡白烟缕,吹淡殿内隐隐约约药物的苦涩气息。窗外喜鹊登枝,畅春园内也有小太监喜气洋洋的前去通报:
  —— “皇上醒了!”
  这一番病愈却也大伤了元气,政务上雍正再不敢似过去那般拼命,也愈发紧着培养小九的班底,甚至允其旁听朝政。
  雍正二十五的十一月,皇帝密诏一应重臣入宫议事,至戌时,晋封为‘和硕荣亲王’的皇九子亦至乾清宫内跪听圣训。
  皇帝命顺福取出一方盒子,里面装着两道圣旨,雍正却不肯给他看旨意上的内容,只凝望着眼前这个自己引以为傲的继承人,郑重道,“这盒子只有你在登基后方可打开,两道旨意,择其一。”
  弘旸心中狂跳,对雍正接下来的话有了预感,不免惶恐道,“皇阿玛这是做什么?!儿臣怎可——?”
  雍正抬手止住他言语,一双眼锐利地盯紧他,缓缓道,“前明孝宗年不过十七便御极登基,创‘弘治中兴’;我大清圣祖爷更是八岁称帝,十四亲政,十六除鳌拜——”皇帝沉吟半晌,道,“朕记得曾问过你,是喜守成,还是进取?朕眼下再来问你,你可当得起——?”
  弘旸心下激荡,再不推辞,俯首沉声道,“盛唐时万国来朝,仍有倭·国贼寇言‘日落之国’;今我大清四周仍有狼虎环伺,沙俄野心昭昭,欧洲诸国亦是敌而非友——儿臣必使我大清成‘日不落’帝国,创海清河晏,宏图盛世!”
  皇帝欣慰难言,将手放在弘旸的发顶上细细叮嘱,“治大国如烹小鲜,勿骄勿躁。”
  *
  雍正二十五年年末,雍正帝退位,传位于皇九子弘旸,携皇太后南巡,渐少问政务。
  乾贞三年四月,和硕郡王弘历奉诏前去为圣祖爷守灵,病逝中途。
  年轻的皇帝打开那盒子时,除两道用了印却内容空白的圣旨外还有两张字条:其一,圈·禁;其二,杀。

  【番外】与君共华年·上

  【蒲牢】
  雍正三年六月,十六日,微雨。
  凉风疏雨,驱散了白日里四九城闷热的天气,至暮色深沉,雨势渐大,雨珠子似断了线般密密匝匝地垂落在琉璃瓦上。
  养心殿四角下备了炭盆,和着袅袅的龙涎香气,直教人昏昏欲睡。小太监忙将窗子打开一角,沁凉的风裹携着湿润的雨珠轻轻吹进来,殿内的空气顿时为之一新。
  殿外似有人语,雍正骤然被铜漏声惊起,拧眉去瞧案上的镀金珐琅西洋怀表,叫道,“苏培盛。”
  苏培盛忙应声进来,身后却是太后搭着竹息的手由小太监引进殿内,和颜悦色道,“都这个时辰了,皇帝就算要忙于朝政,也该顾着自个儿的身子才是。”
  雍正的眉头送开来,又吩咐苏培盛撤去桌案上的折子,方上前请安,“儿子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怎的过来了也不差人提前知会一声。”
  太后自在案几旁落座,关切道,“天热,我叫御膳房做了绿豆百合粥,哀家吃着不错,知道你还没睡,给你送一碗过来。”
  雍正前生极其挑嘴,绿豆尚可,只百合做粥却是性恶的,皇帝的喜好不可被他人掌控,他便极力克制,左手持一串碧玉串珠,立身站着淡淡道,“多谢皇额娘”
  绿豆百合粥软滑可口,入口一股糯米的清香。雍正挑着豆子吃了几口便搁了瓷勺,倒是小碟装着的酱菜口味独特,清爽又劲道十足。
  竹息道,“这是隆科多大人打扬州给太后新送来的酱菜,说是比三必居的可口。”
  雍正夹菜的手微微一顿,顿觉味同嚼蜡,“隆科多孝心可嘉。”他放下碗筷,任由竹息撤去粥菜,走到太后面前道,“皇额娘要是嫌天热,儿子可命内务府多送些冰,放在皇额娘宫中。”
  “人老了倒也没什么,只是格外放心不下皇帝你。”太后叹了口气,“今儿上午皇后来送佛经时说起三阿哥,你近来可有关心三阿哥的功课?”
  雍正坐在小几上,面向太后沉思,“前两天还问过他的功课,字是写的不错,学问上却无长进。”
  太后似有感慨,“先帝有你们二十二个儿子,皇帝就不如先帝了。”
  雍正若有所觉,“儿膝下福薄,让皇额娘挂心了。”
  太后有些好笑,自嘲道,“也不怪你,先帝嫔妃多,自然子嗣多。你后宫才那么几个人,皇后、端妃、齐妃——比起那些在宫里头学宫规的秀女,终究是年纪不小了,想要绵延子嗣也难。”
  雍正默不作声地听着,太后眼眸幽深,缓缓道,“今年虽只选进了四个秀女,但哀家瞧着个个都是我八旗中的翘楚,不愁没有合皇上心意的——华贵妃固然娇艳可人,只她的身子皇帝也知道,为了子嗣计,皇帝也该从长计议。”
  皇帝面上炯炯有神,似听进了太后的劝告,左手却攥紧了珠串,开口道,“皇额娘教训的是。”
  太后大觉满意,欣慰道,“离秀女的正式册封还有些时日,不急于这一时。皇帝近来忙的连几个孩子都顾不上,还是皇后费心看顾操劳,选秀的事皇后也劳累不少。哀家听敬事房的说昨儿十五皇帝没在坤宁宫歇着?不该冷落皇后才是。”
  皇后一贯温敦贤良的皮相,与她相处便要一板一眼的多出许多规矩来,着实乏味无趣。雍正敬重她多年嫡妻的身份,为其留足脸面初一十五定然去坤宁宫歇下,只昨日实不耐烦皇后处心积虑的言语机锋,没得诸多烦闷。雍正索性自去乾清宫歇下以示警告,不想今儿太后便亲自过来敲打——也不知是皇后的脚程快还是太后宫中的耳报神的缘故。
  每每帝后间生隙,皇后不是假借孝定之名搏取情面便是携太后之势烦扰不堪——更遑论她私下挑拨妃嫔是非、更甚意欲谋害皇家子嗣的种种阴私手段,雍正已是耐心将要告罄。
  皇帝面上流露出稍许倦意,“儿子晓得了。”
  太后缓了神色,温声道,“皇帝自己的身子要有数,今儿便早早歇了罢,哀家也该回去了。”
  竹息扶着太后离去,苏培盛躬身过来,低声道,“皇上,那今晚是——”
  “方才皇额娘不是说朕忙的连几个皇子都顾不上了?”雍正漠然道,“摆驾永和宫,去瞧谨嫔和小六。”
  “是。”苏培盛心里叫苦不送,这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皇后娘娘怎么偏就要触皇上的霉头呢?!
  *
  今年选入宫的四位秀女预计初秋时便可学完规矩迁进各宫里去,皇后正躺在贵妃榻上翻阅端妃送来的关于各宫布置开支的账簿,不期然皇帝便来了。
  坤宁宫总是不喜点香的,皇帝步履匆匆,额上微有汗意,袍间的龙涎熏香氤氲浓郁,风一吹吹淡了原本的瓜果鲜香,染上一丝绵绵意味。
  皇后鬓发松弛,身上只随意披着外袍,惊喜的迎上前,“皇上来了也不提前派人通报一声,臣妾也好梳洗准备。”皇后尴尬拂过生有暗纹的眼角,神色赧然,一面吩咐剪秋,“天气热得很,恰好小厨房刚备了新鲜的莲子,你去做碗蜂蜜莲子羹来。”
  雍正未乘坐辇,炎炎夏日一路走来已是汗流浃背,索性顺意坐在长榻上随口道,“朕听说新人入宫的布置下来了,便过来瞧瞧。”
  一时剪秋手脚麻利地将莲子羹捧上来,雍正一勺入口,顿觉清爽宜人,赞道,“皇后宫里的东西手艺见佳。”
  皇后舒心展意,笑语盈盈,“臣妾和这宫里的姐妹哪个不是挂心着皇上的身体呢?臣妾拙笨,也就在这些吃食上尽心意。”
  语罢她摊开账簿,“慧贵人出身最高,又是皇上亲口吩咐进长春宫的,臣妾便想着移植些木芙蓉过去,待其入宫时恰值初秋,满院芙蓉迎风而开,冰明玉润天然色,也是美景衬美人。”
  “你想的很是周到。”雍正斜倚着躺在长榻一旁,含笑道,“朕正是想着要与你合计此事,林海颇得朕心,朕便想着要给他女儿一个恩典,长春宫的布置便交由端妃去负责,也免了你劳累。”
  皇后勉强一笑,手指攥紧了外袍下的衣襟,贤良道,“那臣妾便是无事一身轻了,多谢皇上关怀。”
  从坤宁宫出来已近午时,雍正素来不耐烦在皇后处用膳的,只瞧着日头灼灼蝉声扰人,不由顿足踌躇。
  苏培盛道,“皇上可是要唤坐辇?”
  雍正沉吟半晌,道,“却也不必,就近去别处散心也可,这届入选的秀女皆在何处居住?”
  苏培盛道,“贵妃定了留苑以作教习嬷嬷训诫之所,秀女居处便定了南苑。”
  雍正听了甚是兴味,临时起意道,“那便去瞧瞧。”
  苏培盛心里叫苦,转念一想秀女们这个时辰也不会随意外出,只得应声引着皇帝一路向南苑行去,随侍的宫女和內监们皆远远在后面跟着。
  一路绿树浓荫,楼台在水影中轻轻晃动,不知哪里飘来的蔷薇香充盈在空气之中,一呼一吸之间,满是馥郁的芳香。
  南苑庭院院前芭蕉初长,皇帝兴味而来,也不过在外围遥遥瞧了一眼,正欲回乾清宫,便听得脚边一阵窜动,一只巴掌大小的松鼠猛的撞上皇帝的小腿,趴在靴子上用滴溜溜的圆眼睛瞪住了他。
  花影石影中转出两名秀女打扮的人,其一容长脸面,俊目修眉,顾盼神飞,自有一番英姿飒爽;另一个则生了
  两弯罥烟眉,似蹙非蹙,面庞怯弱纤袅,周身气度不凡,令人见之忘俗。
  此次入选的秀女不过四人尔,两人品貌最佳,雍正亦有印象。
  黛玉拉着云惠蹲身福礼,面目低垂,丝毫不敢逾距,“臣女林佳氏/马佳氏叩见圣上。”
  皇帝似有些怔愣,一双眼在黛玉的面上留恋,只一触便收回了目光不知在想些什么。苏培盛轻声唤了几声,雍正方如梦初醒,微咳了几声,温声道,“圣躬安,起来回话。”
  语罢又忙忙补充,“无需拘谨。”
  云惠在草原长大,心里颇有几分好奇,索性大着胆子微微抬起头不着痕迹的大量着:只见皇帝今年三十出头的年纪,声线低沉,身量天表魁伟,不远不近的看着似一根劲竹。
  那懵懂撞上来的小松鼠早早被內监抓住放了回去,苏培盛深体圣意,轻轻拍手便带着众人悄没生息地退到远处警戒。
  雍正有心上前走了几步,看黛玉紧张地把头压的更低便又停了步伐,只得道,“你是林海的女儿?你父是朕之良臣。”
  黛玉听得不解,心下思付‘谨言慎行’四个字,便答,“不过尽臣子本分。”
  又是一番无言,皇帝沉默不语,黛玉两人不免心中惶惶。雍正看出她不自在,忽而笑道,“你闺名唤作‘黛玉’,这是作何解?”
  不待黛玉回答,皇帝自沉吟道,“潇湘良玉质,浅黛拂修眉。”雍正凝望着她微微一笑,“眉如远黛,气度自华。黛玉,玉儿,也只你配得上这样毓秀的名字。”
  黛玉知他是纯粹赞美之意,并无轻佻取笑的意味,仍不由红了脸庞,白玉色的耳根也染上了胭脂扣。
  一旁的云惠不免轻笑出声。
  苏培盛又躬身过来,轻声道,“皇上,恭答应往这面过来,被奴才们给拦住了。”
  雍正闻言不由皱起了眉头,黛玉察言观色,蹲身福礼,“午时已过,臣女等再不回去是要受教习姑姑训诫的。”
  皇帝一怔,只得额首允准。黛玉携云惠绕过层层花木扶疏,忍不住回眸去瞧,见皇帝也还看着她,四目相对。黛玉只觉面上热气熏人,心跳如擂鼓,匆匆捏出一方绣帕掩面逃离,连蓬蓬的枝桠刮落了鬓边的珠花也顾不得。
  薛宝钗来时便见皇帝抚掌沉思,嘴角噙着难得的笑意。待她走近,皇帝蓦然醒转,顺手将右手托着的东西收进袖袍之中。
  宝钗眼尖,瞧见是一串颜色淡雅的珠花,不由心念一转,却也不说破,只管言笑晏晏,“皇上今日似是心情甚佳,莫非有所奇遇?”
  秀女还未正式册封便得帝王青眼有加,传出去只怕翊坤宫又要打翻一坛醋横生事端了。
  雍正轻轻一笑,走上前伸手就近摘下一朵娇艳欲滴的蔷薇,无限爱怜地斜插在宝钗的鬓旁,道,“朕不过沿途走来,一尽心中郁气,恰巧又能有如斯佳人相伴,自然心旷神怡。”
  宝钗听得皇帝否认,面上只含笑道,“这么说,竟是嫔妾的功劳了。”
  雍正微一点头,对苏培盛道,“去唤坐辇来,午膳便去延禧宫和恭答应一起用。”
  苏培盛自应声退下,宝钗摇着芙蓉图案的薄扇福身谢礼,粉面含春的道,“嫔妾谢过皇上恩典。”

  【番外】与君共华年·下

  【湘竹】
  九月初的秋风浓了桂花香,红了枫叶霜。难得月朗星稀的夜晚,深宫静谧,万物朦胧;天空清似穹庐,几枚星子摇摇欲坠。
  月影波澜倒映在水中,漾出一池春水。长春宫殿外万籁俱寂,一丝人声也无,殿内却是烛影摇红,月光泛烛冷画屏,流萤轻扣门扉。
  天子初幸,黛玉早早穿戴妥当等候在寝殿门前,只是晚风微凉,她单薄的身影在风中更显袅袅姿态。
  雍正下了坐辇瞧她迎风站在宫门前,忙上前几步一把抚起她,语气微有责备,“朕不是派人来说不准出来等着了?你身子弱,外头风又大,快和朕进去。”
  黛玉穿着素淡,听了皇帝的话只垂首不语,双眸含羞,待靠近些许便闻得她身上似有幽香徐徐。
  按宫制,嫔妃初幸理应抬去养心殿,入选的这批新人中本属她家世最高又第一个受幸。黛玉心思多敏,皇帝言语温和大有情意,然后宫当下贵妃强势,未必容得下新宠,她自然唯有‘谨慎’更加‘小心’。
  苏培盛陪笑道,“奴才们传皇上口谕时,小主挂心皇上,无论怎么劝非要亲自来迎才安心呢。”
  雍正方神色稍霁,携了黛玉的手步入寝殿,即使四周跟着的人皆低眉顺眼,黛玉仍觉羞恼,皇帝明黄衣衫下灼热的温度沿着相扣的双手一路蔓延上耳根,面若春桃。
  雍正侧过脸,有些得意地翘了翘嘴角。
  寝殿内似有静香细细,烛火明明。长春宫一应装饰摆设皆是皇帝授意端贵妃精心备置的,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行于上恍若飘飘欲仙。再向内便是轻罗团绣的雕花床帐,层叠的帷帐高高挂起,绕上流苏金钩。
  雍正敏感察觉出身侧的呼吸急促起来,交握的手指微微战栗。苏培盛轻轻拍手,殿内侍奉的宫女们便接连跟着她鱼贯而出,守在寝殿外面。
  不多时,守门的宫女听见没了声响,将灯光灭去,只留床帐两侧的烛台,温暖和煦。
  黛玉恍惚似不在人间,交颈鸳鸯戏水图样喜庆的大红色晃入她眼中,立时一抹流霞蔓上脸颊,更衬其肌肤凝脂,姣姣纤弱。
  锦衾光滑微有凉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