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芳草觅天涯-第3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迅疾,只见肉屑如片片飞雪,簌簌落下,不大会儿功夫,这三个人清理烂肉碎屑,竟然还抵不上他一人下剪子的速度,转眼之间露出鲜肉。
  尤曲铁身躯微颤,兀自在沉睡,完全不晓得他师父和师兄看着这一片片肉屑,暗自决定暂时不要吃任何带馅食物。
  清理碎肉之后便是骨头。
  繁露山庄的刀真是快啊,王谢看着被硬生生斩断的上臂骨。
  上臂骨,也称肱骨,被锋利一刀几乎全部斩落,只剩寸余,还有一个肱骨头连着肩胛骨上的骨窝,骨髓尽皆流出。
  此骨已死。
  通常死骨可以留着作残端支撑,而这点断骨通体青黑,显是毒素全部渗透,留下来弊大于利。
  王谢拿小刀子将断骨与骨窝连接处的筋脉尽数割断,肱骨头掉落,骨窝也泛着淡淡的乌青。
  王谢皱着眉,挑开相邻的肉,又看看锁骨末端,骨头同样有些青色。
  “这毒扩散得严重啊,刮罢。”
  小刀子刮在骨上,响起轻微的“尅刺刺”声音,薄薄的碎屑不断掉落。
  柴广川和三师父并非没见过血腥场面,可是这么近距离看着大夫动刀,一点一点、毫不留情地,将活人血肉骨骼拆分零碎,这轻微的刮骨声,宛如刮在自己身上,闻之不由一下下的牙酸。
  再看这位神医,任凭火光明灭跳动,目光专注,下手自始至终的稳而准,仿佛很平常的一件事。
  看看骨上青色不见,王谢把小刀交给裴回:“容翔,你来继续修整骨肉。”
  裴回立刻小心翼翼接手。
  王谢往药箱里面一划拉,拿出一堆零碎摆在桌上,包括一套小等子、五六只瓶瓶罐罐、七八个油纸包,挨个打开来,拿指甲盖大小的勺子调调配配,分量增减,合拢在一起拌匀后,浅褐色药粉少少的铺满一个茶盏底。
  回头看看,裴回这边将创面清理干净了,王谢道:“年轻人,拿个盆来。”
  年轻人自然指的柴广川,柴广川今年也有二十五六,比王谢大了至少五岁,不过王谢这一脑袋灰头发衬着年轻面容,让人觉得这位老大夫保养得当、鹤发童颜而已,因此上柴广川并未觉得“年轻人”这个称呼有任何不妥。
  盆子放在床头,王谢指挥这二人,将尤曲铁肩膀抬到盆子上方,王谢嘱咐了声小心溅到手,最后发出指令:“你们把他按住,别让他挣脱。”
  话毕,拿着小勺子舀起粉末,轻轻一抖,药粉洒在创口上。
  说来也奇,那些许粉末一沾皮肉,便如往沸油中加了一瓢清水,登时整个锅咕嘟嘟冒着泡,沸腾起来。
  昏迷中的尤曲铁全身一个挺直,立刻猛烈颤抖挣脱,惨叫之声惊天动地。
  那两人没料到尤曲铁力道如此之大,差点松脱,连忙使劲抱紧,手下感觉到肌肉仍然不住抽搐。
  他俩看着创口往下流水,黑乎乎的甚是可怖,腥臭的味道直冲鼻子,从中又透出一股辛辣味,未免有些头晕脑胀,赶紧凝神静气。
  柴广川功力较低,受影响也较重,脸上已经隐隐带出了些青色。
  裴回舌尖拨弄着口中的苏合香丸,偶尔抬头,见两人面色不对,伸手往腰间掏出小瓷瓶,倒出两丸药。
  柴广川按着尤曲铁,正自强压胸中烦闷,忽然鼻尖下多出一枚药丸子,错愕抬头,裴回对他和气笑笑:“含着,避秽去毒。”说着往前又递了递,等他张嘴。
  这个小先生以德报怨,柴广川含着丸子,脸上发烧,觉得自家好生惭愧。
  三师父也腾不开手,同样被裴回塞了一丸苏合香。
  眼看着沸腾之状渐渐止住,王谢二次撒上粉末,这次二人早有准备,按住了尤曲铁,看着黑水继续往外滴滴答答地淌,比头一次量少了许多,颜色也渐渐发黄。
  第三次撒药粉的时候,眼见着渗出淡红色血水,臭味更是浅淡到可以忽略。
  王谢端过研细的锅底灰,均匀撒在创面,指挥两人将尤曲铁身子扳回床上。随即取中空长针,挨个挑破渗毒的脓头,挤出白脓,拿清水冲了两遍,涂上剩下的药粉。
  吩咐裴回:“营气不足,拿金针给他补补气。”
  “嗯。”裴回点头。
  告知缓了口气的二人:“他性命暂且保住了,明天就能醒。我开个方子,你们去煎药,等醒了以后喂给他。”
  “多谢神医!”三师父和柴广川就等着听这么一句话,果然等到了,不由大喜过望。
  “只是……”王谢很明显地迟疑。
  “神医,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来!”柴广川最是性急。
  王谢为难地盯着地上承接黑色毒水的盆子,踌躇着不说话。
  这下两个人可着急起来:“神医,神医,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连给尤曲铁施针的裴回也不禁抬起头,奇怪平素一向胸有成竹的重芳大哥,为什么会这么犹豫。
  王谢脸上神色不断变幻,反问:“但说无妨?”
  “是是是,但说无妨。”三师父一叠声应道。
  王谢终于叹了口气:“你们……是不是惹了什么得罪不起的人?”
  不甚遥远的城中,越陌忽然打了个喷嚏。
  一句话既出,柴广川腾地脸色大变,三师父也变颜变色:“神医,你——”
  王谢从他俩的反应上知道自己猜中了,于是苦笑:“看来我没说错,你、你们……唉。”说着,摇了摇头,“不过,能丧心病狂使用这样歹毒的药剂,实在有干天和……你们若是方便,不妨讲讲详情,我老人家倒要看看是谁这么狠毒。”
  房间外,越陌派来的、隐匿身形负责观察保护王谢的暗卫脸色有些不好看——他们,连同柳五叶七乃至之前的三三四三等人,均出自刑堂,准确而言是刑堂的暗部,对这种毒药不能再熟悉。这分明就是自家繁露山庄的手笔,方才王大夫似乎也验证了。
  ——这位王大夫,要跟少主作对?这个,我们的回报要怎么写?
  越陌又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少主……”菲菲正想问是不是受了风寒要不要叫礞石过来看看,越陌缓缓问:“烈阳帮的人到哪里了?”
  柴广川飞鸽传书,找自己师兄弟的师父救场,而越陌,目标更在他们之上,只见到几个师父是不够的。
  虾米个头再大,也不过是虾米。
  他的消息早就直接发往烈阳帮夏城本部去了,直面帮主的不仅仅消息,还有……人。
  上门挑事的人。
  江湖规矩,起码也得挂个师出有名的招牌。
  繁露山庄暗中培植的门派并非没有,越陌随意挂了一个名号:“定云阁”供奉之子,石灵光。
  ——烈阳帮仗势行凶,想要草菅人命,被当场擒获,定云阁上门讨个说法。
  越陌故意放走一个人,对方必然会向本帮求助,帮中高手自然会赶来撑腰复仇,调走一部分力量,越陌派人上门挑事的时候,一是己方轻松些,二是给对方一种错觉:
  ——可惜我帮精锐力量不在此处,不然来者绝讨不了好去。
  如此这般,烈阳帮才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此乃一石二鸟,打的就是时间差,等这几位师父发觉不对的时候,烈阳帮本部早就烽烟四起。
  遭受如此打击的几人会怎么办?自然是求助。
  去哪里求助?
  自然向帮主的姻亲——银刀门。
  从管事,到帮主,到其姻亲,直接对上银刀门。
  银刀门大帮大派,若忍不下这口气,向外求助,正好借机揪出其中奸细;若是忍下了这口气……越陌会变本加厉到对方再不能忍为止。
  也顺带着接手一部分产业。
  也顺便看看阿小什么态度。
  也顺便想想倘若阿小无法接受,自己该如何是好。
  越陌实在无法想象自己该如何是好。
  “少主,他们停在向阳镇,应该是在镇上汇合。”
  向阳镇?
  越陌一路行来,焉有不知那向阳镇是春城到洛城必经之处?
  他觉得,似乎他快要等到答案了。
  今夜会有人来回报。
  他应该希望阿小和烈阳帮没碰上呢,还是应该希望阿小将医术发扬光大,救了对方,从而了解到是自己这边下的手呢?
  越陌比平日更加期望起此次回报来了。
 
    ☆、第八十三章 烈阳帮前因后果

  柴广川要是能沉住气;之前就不会被挑拨出无名火了,见王谢说话颇为仗义,不由竹筒倒豆一般;道:“我本出来谈生意;遇上一个奸商;压价既低;为人也十分傲慢无礼——那个奸商竟然是什么大人物不成!我愤然离开,师兄弟们为我排解,要去给那奸商些颜色看看,叫他知道我烈阳帮不是那么好惹!他们去扬我帮声威;不料那奸商胆小怕死,重金雇了许多高手坐镇。师兄弟们一时不察,被他擒住四人,曲铁师弟性子最是刚烈,和他们拼斗,不幸被砍断一只手臂,落下终身残疾!对方小人行径,竟然还往刀上淬毒!这是要谋害师弟性命啊!也不知道其余四位师兄弟情况如何……都是我的错,当时他们要替我出头,我拦住就好了……可惜、可惜他们好心把我灌醉……曲铁师弟逃回来后,硬撑着和我说了几句有人埋伏,就昏了过去……”
  说到伤心处,不由痛哭失声,他没想到五个师兄弟去了,只回来一个,还差点死掉,这下怎么和师父师叔们交代。
  这等大事,瞒是瞒不住,三师父一行人便被他飞鸽传信,急招过来解决。
  穷文富武。
  意思是穷人学文,富人习武。最起码学文饿着读书都可以,习武吃不饱吃不好养不起来气,连花架子都当不了。
  任何帮派,江湖上若没有自己产业,那是发展不下去的。
  烈阳帮自然也不例外,本帮离夏城不远,做的是木材生意。柴广川在夏城商人圈子里便对洛城的生意有所向往——那可是国都所在,若是能挤进一只脚去,便是大大的功绩。此次到春城公干,听说有位“应老板”刚刚自洛城来到春城,立即托人牵线,想与对方攀谈一番,哪怕第一次做不成生意,留个印象也是好的。
  “应老板”确实颇为和气,听他自报家门,便对他道,正好自己东家近日经过附近,邀他一起见东家。
  柴广川闻言自然欣喜万分,谁知那石姓东家傲慢无比,说话句句带刺,将上好木料贬得一文不值,为人又轻佻,说不上三句话,必然要美貌侍女喂一口果子。这种草包竟然是应老板东家?虽说一口洛城正韵,听着便像京城出身,柴广川没想到对方作派竟这么些毛病。
  这笔生意不做也罢,洛城又不是只有他一家。柴广川想客套两句就此作罢,石姓东家连客套话都懒得说。
  不仅如此,话里话外明嘲暗讽烈阳帮一通,柴广川气得就要拔剑,“应老板”赶紧打圆场,他才一甩袖子走人。
  谁知自打遇上石姓东家开始,他那两天就走了霉运。吃个饭是冷的,喝个酒洒身上,请师兄弟们逛个花楼,看中的姑娘偏偏不能出堂。
  “这憋屈的事儿啊……”他也是喝高了,身边又是交情不错的人,就将这几日的不爽一一发泄出来。
  随后,就是被尤曲铁叫起,一睁眼见面前一个血人的惊吓了。
  “奸商?不对……一名商人哪里有这样厉害的人手!”三师父怒道,“这必然是圈套!我们烈阳帮有三五仇家,说不得是其中哪个!柴师侄放心,此仇便是倾尽我全帮之力,也一定报复到底!”
  王谢却皱起了眉头:“若对方兵刃上都淬了这种毒药,你们想取胜,可是难比登天啊——别看我,我这里十数种药料才将将凑合出一剂解药,再多可就没了,而且你我相遇纯属侥幸,这明明是要你们去向他认输服软。”
  柴广川和三师父充满希冀的目光黯淡下去。
  王谢咳嗽一声:“你且说说,那人形容相貌如何。”
  “我起先是跟一个中年人谈,大概四十多岁,矮个儿,蒜头鼻子,我们都叫他应老板。他带我去见他东家,一个年青人,姓石,生得美艳,蛇蝎心肠!看年纪二十来岁,右脸上一道弯曲的伤疤,脖子上,手上也有伤——左手特别明显,缝了一圈线。”
  裴回一边捻着金针,一边听柴广川向王谢讲述,起先只觉得那商人太阴毒,听到这里,手下动作不由顿住,心脏重重跳了一下——这样的描述,很眼熟。
  只不过对方姓石不姓莫,应该只是巧合吧?莫公子虽说像个身居高位惯常发号施令的,不过言谈举止很和气,在于飞庄的时候也只带了菲菲和礞石两个人,怎么会有好多高手当作手下?还让手下做出这等残忍的事?这个人八成不是莫公子了,裴回想着,便继续安心地针灸。
  ——他完全不懂江湖上经常有“化名”一说,也完全没想到越陌独独对他和气,有其深意。
  王谢眼角余光关注着裴回神情变化,自己一脸故作高深,心里却转着念头——他们竟然和越陌对上了?越陌有没有出手?今早上说要拆线,昨晚要是动起手来,伤口崩裂怎么办?竟然报喜不报忧,也太胡来了……
  “原来你也未至现场,且等明日病人清醒之后,再详细询问对方有何打算罢。”
  “还请神医相助,为我等申张正义!”
  王谢微笑:“医者,没那么大本领济世,救个把人的性命,乃是本分。”
  不知王谢底细的二人又好一番感谢。
  隔壁大师父和二师父陆续醒过来,他俩没有使用解药,脑袋昏昏沉沉重若千钧,纷纷打坐调息,三师父过去安抚住了,见他二人没精打采,也不好邀王谢一起用饭。
  这也正合了王谢之意,看看裴回行针已毕,王谢收拾东西,两人离开。
  这一番手术过后,天色早已全黑,有些一路辛苦的旅人,都将入眠。
  阿魏听到动静,出来向王谢说明大家俱已安排停当,王谢点头,让阿魏通知大家一声,明日暂且停留一天,而后去看林虎峰——睡了,又去看小康。
  小康在风依涵屋里,刚才那一通打斗全客栈都听见了,风依涵怕小孩儿受惊吓,带着上街,稍稍逛了一圈,买了几只开胃的果子。回来以后,哄着小康吃晚饭——王谢裴回做大夫的,忙起来少吃一两顿常见,小孩儿可不经饿。
  吃饱了的小康有点犯困,风依涵虽说还没成家,跟着王谢这么些日子,照猫画虎,也会哄小孩儿,拿过一只响球,将小康轻轻放下了地:“来,小康来找到铃铛。”
  “在哪里?”
  “你听听声音,在哪里?”风依涵摇晃小响球,将其就地一滚,里面的三四枚铃铛叮叮当当一阵乱响。
  “听见铃铛响了,铃铛在哪里?”
  小康仰着头,蹲下,伸手在原地胡乱摸索:“铃铛在哪里?”
  风依涵走到小球边上,拿过来又是就地一滚,里面的小铃铛哗楞楞再次响起,往远处滚去。
  小康迈着小短腿儿,摇摇晃晃在地上蹭了一步就趴下,爬着四处摸,不慎踢了一脚,小球又滚的远了。他愣了愣,继续追过去:“铃铛在哪里?”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循声继续爬,继续四下摸索:“没有!摸不到!”
  他是不管不顾四处爬,风依涵不住拿手垫着可能撞到他头的桌腿床脚:“再找找。刚才是在哪里没有铃铛响?”
  “小康摸不到!”
  “慢慢摸,前面摸过了没有?后面呢?”
  “摸不到!给我铃铛!”小康翻个身,一屁股坐在地上,往风依涵方向伸手,而风依涵——交给他的是一根冰凉凉光滑溜溜的东西,一只手正好握得过来,他来回摸了摸,挺长的,爹爹说过这个叫盲杖,是给他的。
  “拿着这个,去找铃铛。”风依涵道,“再听一遍,铃铛在哪里?”
  “不好玩,小康要铃铛!”
  “找到了就可以玩。”风依涵说着,两步走过去捡起小球,往小康不远处又是一滚。
  这一晚上就在“丢铃铛捡铃铛”中度过。
  王谢进来一回,见风依涵陪小康玩得不错,也就由着他俩玩耍,自己和裴回随意吃了些东西,又就方才施救手法互相探讨一番,各自去歇息。
  裴回回到自己屋里,林虎峰一觉刚醒,睡眼惺忪看见屋里多了个黑影,警惕地刚支起半个身子就认出来:“谁——唔,容翔……”继续懒洋洋倒在床上,“这么晚才回?”
  裴回将油灯挑亮,应道:“清理伤口时间比较长,之后又行了一遍针。病人气血两虚,不敢再拖,这已经很快了。”说着走到床边,望着打赤膊的林虎峰,“左手伸给我。”
  “嗯?你要干什么?”口中说着,手已经乖乖抬起。
  “……唔,脉还是有点不稳,我给你提提血补补气。”裴回从怀里把针筒掏出来,挑了根牛毛细针。
  “哎!你来真的啊!”林虎峰往床里一滚,抱着被子叫,“我困死了,别闹,睡觉。”
  “可你的伤确实没好。”裴回解释,“我没法陪你一起打斗,也只能做这些了。”
  “为什么要陪我一起打?我答应过要保护你啊。”林虎峰见裴回听后一个愣神,趁机扑上来把裴回两只手抓住,金针和针筒一并收了去,人往床上一带,大长腿一别,胡乱拍打几下:“来,睡觉睡觉。”耍赖地闭眼装睡。
  他催促裴回安歇,纯粹是不想再被针刺上这么一轮。可巧裴回站立之时身体微微前倾,重心不稳,被他这么一带,很轻易带倒了,俩人跌作一团。
  
    ☆、第八十四章 话本是这样说的

  肌肤相接;压在林虎峰身上,裴回也没多想,只怕压到对方的伤;连忙往旁边一挪。
  其实他也很累;虽说程度和林虎峰不能比;可他晚间一个多时辰也是一直精神集中站在那里,双手十指不断动作;心神消耗许多,他倒在床上,也真不太想动了。更何况林虎峰刚刚那句“我答应要保护你”,实在是……真熨帖啊。
  林虎峰这么一搂一拍顺便装睡;裴回挣脱不出——也从来没挣脱出;便自己调整个舒服些的姿势躺好;伸个懒腰,商量道:“虎峰,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嗯?什么事?”见裴回没有爬起来给他扎针,林虎峰放心了,他一觉刚醒,现在并不困,“只要别再给我扎针灌药,别的你随意!”
  裴回一侧身,跟林虎峰脸对脸,很是严肃认真:“今天太惊险了,下回再有这么危险的事,我们暂避锋芒行不行?打不过就跑,跑不了就找人帮忙,你别光顾着我……你还笑!我真都快吓死了,万一出了事,我怎么跟芝夏大哥和重芳大哥交待啊!”
  林虎峰嘿嘿乐:“这就惊险了?以后还有更惊险的,你放心,你是出门少,没经历过这些,见多了就不怕啦。”说着冲他挤眼睛,“话本上说好兄弟讲义气,赴汤蹈火两肋插刀,我够格吧。”
  “我比你大,护着你才是应该的,护不住你你就赶紧跑,讲义气能比命重要么——”
  裴回一下停了口,林虎峰正在点头,难得认真地点头。
  “容翔,我说过保护你,就一定做到!”
  即使是在床上两人肩并肩,放松躺在一起,裴回仍然感到了对方无比坚定的决心。
  他觉得自己也应该更有决心,更坚强一点。
  他眨眨眼睛,涨红了脸:“你说我们是好兄弟所以讲义气赴汤蹈火两肋插刀对吧那我也不能这么拖你后腿今天我是吓着了但是你不怕我也没道理因为怕死而去阻拦你既然不能和你并肩战斗我要好好做你后盾起码在你受伤的时候照顾好你!”
  裴回依然是一紧张就说话不歇气。
  林虎峰听懂了,裴回这意思是不会拦着他打架,正要高兴地应和,忽然见裴回手一翻,又把针筒拿出来,在林虎峰眼前一晃。
  林虎峰吓了一跳:“不是不扎了么!”
  裴回见他如临大敌的样子,不禁呵呵笑起来:“你不怕打架,不怕受伤,怕这个作甚?”
  “感觉不一样啊。”林虎峰嘟囔。
  裴回给他宽心道:“我只是把针收起来,你这几天别太劳累,有什么事叫我代劳就好。”
  林虎峰说要保护他,做到了。他始终觉得自己比对方大,应该照顾好对方,没做到,裴回暗暗内疚。
  ——他全然忘记日常关怀也是照顾的一种。
  “真的?”
  “真的。”
  “不骗我?”
  “不骗你。”
  林虎峰眼珠一转,乐了:“好呀,小爷口渴又没有力气,你给小爷倒水去。”支使得毫不客气。
  裴回并不推拒,也不恼怒,翻身下地,斟了杯茶递给他。
  林虎峰不接,指指嘴巴。
  裴回一愣。
  林虎峰懒洋洋拉长声音:“喂——”
  裴回也笑了:“行啊你。”
  他微微弯腰,将茶盏递到林虎峰唇边,稍稍倾斜了一下盏沿,故意狗腿地道:“爷,您慢用。”
  林虎峰见裴回陪着自己玩,便就着他的手喝完茶水,咂咂嘴:“嗯嗯,上道,赏。”
  “赏什么?”裴回随口问。
  “嗯……”林虎峰抓抓脑袋,“赏……”顺手把枕头拿过一个,“喏,拿着,爷赏你的。”
  裴回用枕头轻敲林虎峰的头:“谢赏,爷真慷慨。”
  “那是……唉,其实爷很吃亏啊。”林虎峰大大叹了口气。
  “怎么?”裴回把枕头搁回原位,回手将茶盏也放好,往林虎峰身边一躺。
  “话本上说的,江湖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