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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草觅天涯-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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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
而在他看见蔡大夫的时候,这心虚只一刻,便被抛到九霄云外——蔡安和,不仅是他学医的首位授业恩师,还是让他明白情爱的重要人物,虽然当年对方心思沉重,并未叫他拜师,身体又不好,教了他一年就故去了,但无论是师徒之实还是点破窗纸之情,王谢都对蔡大夫怀着一份敬意,从未忘怀。
他也曾隐去蔡氏师徒的姓名,将自己上辈子的事改头换面,当成讲古说给燕华裴回。
还好现下什么事都没发生,他还想着蔡大夫帮他治燕华呐,赶紧迎上去:“原来是蔡先生,远路而来多有辛苦,我是王谢,王重芳。这是我家人,燕华。”
蔡安和望向王谢,一面之下,却是呆住。
对他而言,忽然一日收到封陌生人的信,实在出乎意料。
他与王谢素昧平生,不过信里的内容确实令人动心不已——一个远离是非,可以发挥所学的所在,外加继续精研医道。
尤其是正举棋不定时做了个噩梦,想想若是自己留在医馆里,将来和毛脚徒弟的事发,很可能被师兄弟逼得背井离乡,万一遇上歹人,难不成真应了梦中那般结局?不由坚定决心,终于告辞了师父师兄弟们,往春城而来。
可是有谁能告诉他,这位气度不凡的王大夫长相,虽然年轻了些,怎么与梦里那个王蔫儿有七八分相似?
王谢的感概,很好地隐在情绪之下;而蔡安和的怔忡和疑问,都明明白白写在眼睛里,他目不转睛盯着王谢,弄得王大夫不明所以,心里开始打小鼓时,蔡安和忽然如梦方醒般,不仅复了常态,还带了点亲近喜悦之意。
原因无他,想到王蔫儿在梦里便帮过他,再想想莫名的相邀,两人长得又如此相似,蔡安和觉得这位王大夫应该算自己的贵人,自然要多多亲近。
他俩的心思回转,别人并不知晓,不过从出神到回神也稍微时间长了一些,旁的人看来,便像是王谢先愣住,然后蔡安和也愣住,两个人“深深凝视”彼此。
裴回从同行交流方面,胡乱猜测,是不是惺惺相惜要开始讨论医术了?林虎峰从踢馆呛行方面,胡乱猜测,这是谁给谁一个下马威?蔡鹤——那位小蔡大夫可忍不住,自家师父怎么看怎么顺眼,对方……好吧勉勉强强皮相也不差,两人“深情凝望”是怎么一回事?他师父文质彬彬,常数说自己没有风度,这个人的风度……好吧勉勉强强看上去是比自己好,而且又比自己年轻,师父会不会——想到这里深感危机,赶紧上前一步,大声道:“王先生,这是我师父蔡安和,我是他——家人兼徒弟蔡鹤!”
蔡安和扭头,微斥:“蔡鹤,下去。”又向着王谢行礼:“小徒顽劣,王先生见笑,燕华先生见笑。”他目光转向燕华的时候,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蔡鹤鼓着腮帮子,不说话了。
燕华怀里抱着小王康,腾不出手还礼,只得躬了躬身子:“蔡先生,小蔡先生,两位远路而来辛苦了。”王谢早跟他提过会邀一对儿师徒过来,收拾客房一事也安排了三三去做,他只要关注小王康就好。
“我去洗掉朱砂。”裴回赶紧往厨房走,他还顶着红字儿呢。
林虎峰笑哈哈迎着燕华,接过小王康哄着调笑着:“燕华,给我看看小娃儿,有没有想林叔叔啊——哟,你跟容翔难兄难弟啊,不过这一脸可比他好看多了!”他熟门熟路抱着小孩儿,看见手腕上的平安绦子,一回头又打量裴回手腕,“哎,我说容翔,你手上也系了五色丝?果然没长大。”
“我哥给我系的,保平安,这都不懂。你跑江湖的,也该系一个求求平安。” 裴回还没走出门,他跟林虎峰也太熟了,回嘴很快。
“那你给我系呗?”
“好啊,你一个人来的?怎么不见宁大侠?”
“我哥忙着给人交货,我送两个大夫过来,那不是觉得上回在这儿光躲迷药,没玩尽兴么——啊,咱得先说好,我大哥不在,你就算给我下药也是白下。”林虎峰把王康交给燕华,“等等我跟你去洗把脸。”
裴回便站住了等他,嘴里也不闲着:“要不是宁大侠请我锻炼你,我还真没兴趣给你下药,药料很珍贵的!”
蔡安和见眼前热热闹闹的一团和气,不由嘴角噙笑:“贵府上,可真欢喜。”从一开始看见裴回和林虎峰活泼性子,再到王谢态度和蔼自然,他之前忐忑半路,此时不禁减轻好些。
“那可不,大家都开开心心才好。”王谢察言观色,知他觉得自在,觉得自己的安排果然不错,才道,“我看蔡先生似乎精气稍损,不如先洗沐休整片刻,养足精神再说?你我皆是同道,便不闹那些繁文缛节,随意自处便是。”
蔡安和点点头,有些后怕:“途中不慎入了黑店,确实受了些惊吓,多亏林少侠他们相助,又护送我俩过来,一切凭王先生做主。”
“请随我来。”
客房窗明几净,连浴桶也刷得干干净净,盛着满满当当的热水。
蔡鹤放下竹筐——他俩家当全在里面——找出两件换洗衣裳:“师父,我们以后就在这里行医?那个王大夫看着年轻,真有那么大能耐不成?”
“总归值得一试。”蔡安和浅浅淡淡的笑,“你师父我,这辈子也就下过这么一次决心。”为了他和阿鹤两个人的将来。
“啊?难道师傅还没下决心跟我在一起?”蔡鹤大惊,哀嚎。
“小点声!”蔡安和吓一跳,“万一被谁听见……”
“什么?师父你不会不要我吧?”蔡鹤哀怨,掰着手指一个一个数道,“我现在不过是个小小先生,王大夫这么年轻,听说已经是神医了,要风度有风度,要气质有气质。那个小裴先生,长得比我清秀,也比我好看。半路上有虎峰帮衬行走,他是练家子,力气比我大,人脉还特别广。这三个人都比我强,师父,徒儿我甚是担忧——唉哟!”头上挨了一爆栗。
蔡安和红着脸:“乱讲什么,你我二人的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我会去探探他口风,他若不能接受你我,我便寻个由头,等与王先生探讨筋骨重续之事完毕,告辞就是。”
蔡鹤立刻跳起来,“叭”一口亲在蔡安和颊上:“师父最好了!”
门外,送茶水过来的裴回默默往回走了几步,再脚下重重踏步地走回来,扬声道:“蔡先生,可还需要什么东西?”心道怎么都不爱关门的,好在看惯了重芳大哥经常偷香,不然要是以前的自己,见到这种情形肯定吓得连人带茶壶一并摔了,哪像现在,脸不红心不跳,说话腔调都丝毫未变。
蔡安和一把推开蔡鹤,笑着将裴回迎进来。
不得不说王谢的安排很是周到。虽然陌生人家初次上门,第一件事竟是先安排沐浴,但无疑正中蔡安和下怀,令人好好放松了疲惫。
蔡安和性子好洁,宁可不吃不喝,也要先洗沐一番。此时全身泡在艾蒲煎的兰汤中,热气蒸腾,十分舒适,他便靠着浴桶,想着自进门以来给他的惊奇。
“……师父?师父洗好了没有?”蔡鹤从屏风后面探头张望,“我给师傅搓背吧。”
“不必,我这就出来。”蔡安和回神,暗想小裴先生言语举止如常,应该没有看见,毛脚徒弟确实太莽撞,自己得多多注意。
☆、第十六章 共浴
此时林虎峰正在厨下,一边剥粽子吃,一边看着燕华揉面擀面条,蒸米饭——王谢提过,这师徒来自南方,燕华怕南人吃不惯面食,多预备几样准没错。
燕华问一声喜欢枣子的还是豆沙的,林虎峰说枣子吐核不方便,豆沙好吃,燕华就在盆里挑挑拣拣递过来五六个,全是豆沙的,把林虎峰美得眉花眼笑,赞不绝口。
“怎么不去外头,坐下好好吃?”
林虎峰满嘴糯米,咽下才说话:“这边儿方便——上次就觉得你明明看不见,手艺还这么好,是不是重芳吹嘘,现在亲眼瞧见,信了——擀面条哎,我喜欢吃宽一点的、劲道点的成不?”
“好啊。”燕华往面里洒了些盐,“你们中途入了黑店?可伤了哪里?”
“没有没有,连油皮都没蹭着。那是蔡大夫误进黑店,可不是我俩,大哥听他说要到春城找王大夫,就留心了一下子,结果赶上救人。蔡大夫吓着了,大哥不太放心,我正好闲,就送人过来。”
“虎峰护送蔡先生来,会不会耽误原本行程?”
“不耽误不耽误,有我大哥呢,出行前他跟买主约好交货日期,我们打了猎物,送虎皮过去就行,用不着我,我只管去猎虎。”林虎峰是藏不住话的人,“其实大哥这回受伤,主要因我学艺不精……唉,看着大哥让我把剑烧红了,往他伤口上烙,那白烟、那焦糊味儿,都是我害的啊。从这里走之前我问过重芳,有什么药可用,重芳说他已经给处理过伤口了,可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保险,你说,我过两日再走,跟这儿学学怎么治伤成不?”
燕华失笑:“这事直接找少爷,怎么问起我来?”
“我觉得你更主事儿啊,你要是点头了,重芳还不把压箱底儿的手段使出来?”林虎峰很明显的讨好,“老实说,重芳那眼神一扫,我后背都发毛。就在咱头一回遇上的那晚,他那眼刀子都要把我剐了,回过头对你可是关怀备至,我要再看不出你能主事,就白跟我大哥外头跑这几年。”敢情他是那一回被镇住了。
燕华闻言一窘,放下擀面杖,摸索着将薄薄一大张面片撒上面粉,折了几折,左手按着折成窄条的面片,右手抄起菜刀,低头一条条切着面,应道:“我跟少爷说说便是,成不成的还得看他。”
“嘿嘿,有你这句话,绝对没问题!”林虎峰咽下最后一口粽子,见燕华手底下利落之极,问,“你的手这个样子,疼不?”
“天天按摩,比起前好多了。”岂止如此,王谢给他检查完的时候,抱了他满怀,那满满后怕的口气“……还好还好,奇迹啊,只是筋脉萎缩而已,骨头一根都没烂,放心,有我在!”
“什么好多了?”裴回送完茶水回转来,“哥,我来炒菜?”
“好。”这是燕华。
“你也会做饭?”这是林虎峰。
“家常而已。”裴回好奇道,“难道你不会弄点简单的饭菜?那平时都怎么办?”
林虎峰挠挠头:“嘿嘿,到外面吃呗,我那个……煮白粥都可以让人拉肚子。”
裴回还想让林虎峰打个下手,闻言立刻改了主意。
“宁大侠呢?”
林虎峰脸色有点不大好,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一只手不自觉地捂上了肚子:“大哥现在做家常菜还不错,不过我与他相识头几个月的时候,他煮的白粥……可以让人中毒……”
燕华只能笑叹,人无完人。
温泉水滑洗凝脂,夜半无人私语时。
内室后头摆着大大的浴桶,桶内兰汤清新,蒸汽氤氲,这个人靠着桶壁,肩膀以下浸在温汤之内,露出的颈项白净修长,面颊带了些子晕红,嘴唇也比平时多些血色,双目微阖,正自养神。
这个人的好气色是自己费了三个月功夫一点一点调理的,这个人的慵懒闲适神情是自己平素难得一见的,这个人……是自己的。虽说二人共浴这事儿还是第一次,但王谢欣赏着,满意着,愣是端详了阵子,这才欢欢喜喜将衣衫除去后跟上。
说起共浴,起初燕华万万不敢,因为知道自己身后那处难以启齿的毛病,实在是腌臜,少爷不嫌弃他就是万幸,哪敢让少爷和自己共浴,还是泡在一个桶里!后来渐渐痊愈,二人直接就老夫老妻了,沐浴时偶尔搭把手,擦个背洗个头发,添水拿面巾是有的,可也没想到弄个鸳鸯戏水,尤其王谢晓得燕华面皮薄,不太敢动手动脚揩油——揩油的话去床上,他的燕华很好说话。
端阳家里本就忙,又来了两位蔡先生,再算上林虎峰,艾叶菖蒲煎制的兰汤便准备得少了点。不能怠慢了客人,燕华原打算弄盆汤擦擦身体,也算应景,王谢死皮赖脸拉着他讨价还价。想想自己都和少爷同床共枕多日,身后的问题也已然解决,尤其是……自己真的不想对少爷拒绝什么,燕华也就点头同意了。
不过,他还是有点臊得慌,便先宽衣入水,闭目养神了一小会儿,嗅着草药清香,精神渐渐放松,听得窸窸窣窣动静,知道王谢过来了,赶紧让出位置。只是身体泡得有些软绵绵,动弹稍微慢些,刚腾出半个浴桶的地方,王谢已经靸着鞋晃到旁边,道声“别动,我加点水”往浴桶里添了些热热的水,而后腆着脸一抬腿就下到水里,舒服的打了个颤。
浴桶地方有限,水底下,燕华再怎么小心蜷缩,二人也免不了肢体碰触,好在王谢并不是色中饿鬼,他自己也非沉溺之人,便腿靠着腿,挨挨蹭蹭的,任由王谢将他手指捉住先小亲了一口,而后按捻。
“少爷今日很是高兴?”
“确实高兴。蔡先生骨科不错,我俩先拿猴子开刀练手,配合一下,如无意外,旬日后便可给你治伤。”王谢心中盘算,蔡大夫对于他的合作安排还算满意,至少一番攀谈,认可了他的医术,同意留下来。
“旬日后?”燕华再怎么想得开,也没料到会这么快,又惊又喜,“需要燕华做些什么准备?”
“需要准备被我养。”王谢解释道,“正骨之事好办,而筋脉错乱,又在十指,却是半分差错也出不得——”他握着燕华左手,用力捏捏手腕,“这里有八块骨头,”捏捏手掌,“这里是五块,”再捏捏手指头,“五指总共一十四块骨头。整个手的肌肉五十九条,这么大,”戳戳燕华拇指根部下方,“是一块。这么细长,”再拿指甲尖轻轻勾画外掌缘,“也是一条。至于经脉,指尖处是三阴三阳经的起始,也可说是最末,太阴少阴厥阴,太阳少阳阳明,经脉通则不痛,如今筋肉已然接续错了,经脉自然堵塞。到时候重塑,免不了剖开皮肉,将纠结筋脉一一重新理好,说来简单,可是要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王谢说的顺溜一时把持不住,身份从谢少爷变成王大夫,讲了好一阵,忽然抬眼瞅见身边的人依然含笑在听,自己先讷讷起来,“那个,水有点凉了,我们拿清水冲冲就睡吧?”
燕华自然顺从点头,心道果然是少爷师父,随时不忘传道授业,言之凿凿甚有道理,自己可得好好学着,早日学以致用,别拖了少爷后腿。
二人沐浴完毕,相拥着躺在床上,王谢怕燕华嫌腻,可不敢继续讲医术,一把搂过洗得清清爽爽,满身药香的枕边人,转而问今日见着这大小蔡大夫,有何感想?
一方是自家伴侣,一方是上辈子恩师,王谢虽觉得依这二人的个性,相处起来应该会很和睦,但第一面彼此观感不错的话,不就锦上添花么。
燕华便笑道:“大蔡大夫是个和善的性子,小蔡大夫么……未免有些急脾气。到是容翔,更沉稳有长进了。”
“哦?此话怎讲?”王谢好奇,“这又怎么扯上了容翔?”
“他跟我说,无意中看见小蔡先生扑过去亲蔡先生,而他自己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觉得自己表现很好。”燕华很是温顺地枕着王谢肩膀,调了个舒适姿势,“这样我便想清楚一件事。”
“啊?”
“他二人进门时,蔡先生似乎愣了阵子,没说话,小蔡先生便迫不及待说的那句‘家人兼徒弟’。燕华想着,师徒之份大严,且不说他逾矩抢话之失。将家人置于徒弟之上,这般言语可谓不敬。而蔡先生应对的语气与其说是恼怒,不如说羞怒。当时这点不自在,燕华也没深想,直到容翔告诉我他二人之事,才恍然大悟——少爷师父,燕华说的可对?”
“慧眼如炬。”王谢语气轻松。
“少爷与他初见,怎么晓得此事?”燕华好奇道。
“呃,这个……”王谢一僵,“你眼睛不好,没见他徒弟的眼珠子简直就粘在师父身上了,一开始差点拿我当仇人瞪。”
“原来如此。”燕华微微而笑,也不再追问。当初王谢只告诉他,听闻南方有位蔡先生擅骨科,要请来共同商量。如今人家上门,王谢不仅对蔡先生喜欢沐浴的习惯知之甚详,对于这师徒断袖之事也毫不惊讶,断不似初见,仿佛相熟许久。而自己记忆中,王谢并没有和这二人有过任何往来。仔细想想,王谢自打三个月前一次受伤之后,心思和之前就不一样了,不晓得是哪来的本领,又是奋发图强,又是医术娴熟,又是未卜先知——无论如何,小时候一些玩笑话都能对得上,他也偷偷摸过对方身体,人还是这个人,而且是他的人,这就够了。
偶尔,听他花心思寻些托辞,遮遮掩掩解释些有的没的,挺有趣不是么?
燕华往王谢怀里靠了靠:“少爷种种安排,可是受累了。”
“甚么受累不受累的?”王谢皱眉,难道燕华又生出了点什么心思?本来昏昏欲睡,立刻就打起精神,“咱不都说好了,就这么好好过日子么?燕华你我都定了终身了,可不能嫌我,也不能太宠我,我这不过刚刚开个头,咱俩日子还长呢!”
☆、第十七章 夜访
燕华噗嗤一笑:“少爷又想到哪里去?燕华不过想问问少爷觉得虎峰怎样?”
王谢一怔:“虎峰?”
“芝夏兄受伤一事,虎峰颇为内疚,他这次护送蔡大夫过来,一是保平安,另一个缘由便是想学学如何治伤。少爷的事燕华本不该插嘴,但他巴巴的央到我这里,燕华便替他问上一问。”
王谢搂搂燕华,只要不是燕华瞎琢磨就好。林虎峰想学治伤,对他而言仅仅小事一桩,不过这冲动少年竟然学会走燕华的门路,王谢心里头当然高兴:“你去和他说,我同意了——我说燕华,再有这事记得打秋风啊,帮人说话哪能不收点好处。”
燕华眯起眼睛蹭蹭王谢的肩膀,偷笑着应了,渐渐困意上涌。王谢也乏了,打个呵欠,阖眼欲眠。
就在他俩半睡半醒间,门外忽然闹腾起来,林虎峰大嗓门在吼:“你们是什么人!”
王谢一惊,立刻翻身下床,按着燕华:“别出来,我去看看,你自己小心。”
燕华也是惊觉,明白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点头应道:“少爷也当心——将小康给我照顾罢。”
王谢嗯了声,说实话直到现在他只是将小王康当个不得不医治的、疑难杂症的病人而已,论地位别说跟燕华裴回相比,甚至远远不及宁、林二人,到是燕华总惦记着,没事哄哄抱抱,小孩子也分得出人声,听见燕华哼儿歌就乖了。燕华好久都没给自己哼过歌子,他很是吃味……啊,难道燕华喜欢小孩子?他要不要给燕华纳个妾?唉,怎么又患得患失起来,罢罢罢,且不想这个。
抱起王康,转手递给燕华,王谢披衣,摸摸怀里各种药粉,走到外间,手指头戳破窗纸张望——他可不会冒失冲出去,一是怕扰乱自己人,二是怕受伤,他自打重活过来,就开始惜命了。
常用的客房今晚让给蔡氏师徒,林虎峰很欢喜地和小裴大夫住一间,晚上聊聊天,同时还能逗逗小先生。裴回自觉得岁数大是长辈,也愿意给弟弟辈讲讲自家拿得出手的医理药理,虽然这个兄弟说话有些缠夹不清——他还不清楚是林虎峰故意逗他——不过教学相长么,他也聊得开心。
这么一聊,不知不觉便比平时晚些方睡下,裴回把自己的大床让出来,在外间榻上几乎沾枕即眠,林虎峰练武之人不敢有一日偷懒,在床上盘膝运功,调息完毕刚刚躺下之际,听得衣袂破空,脚步连续不断由远及近,从声音判断对方要么轻功低微,要么身躯庞大沉重。
尚未来到近前之际,对方脚步忽然乱了,还有惊慌低喝:“什么人?你——”金刃劈空声大作。
江湖规矩,若有从屋上过,不惹是生非的,便与人方便不做理会罢了,而此人翻墙入内,又好似遇上敌手,这置主人家于无物,明晃晃的打脸啊。林虎峰登时一个翻身,从床上跃下来穿窗而出,提气,几个箭步便拦住对方,大喝一声。
他目力好,加之繁星满天,这才明白原来脚步声重的缘故——两个人,一人怀里抱着另一个,抱着人的,是五大三粗的汉子,黑夜里乍一看,这大块头跟熊似的。怀里拿被子裹着个人,只露出发顶和一双绣鞋。
林虎峰站在下风处,隐隐嗅到血的味道。
而这二人对面还站着一位,手持乌黑长鞭,背对自己,拦在对方身前。这人自然是守夜的四三。四三是名三十上下的男子,面貌衣着也是极普通,放人堆儿里找不着的,负责夜间诸杂事,烧个热水倒个夜香应个门守个夜之类。自然,有人闯进宅子,他便出手了。
然而这熊一样的壮汉见有人喝问,立刻朗声急道:“深夜打扰,多有得罪,只是人命关天,还请王先生施以援手!”
他一嗓子,把所有人都惊起来了,各个房间都亮了灯。
四三闻言,打量壮汉几眼,收鞭,收势,抬腿,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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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急病,王谢忙嘱咐燕华先睡,自己匆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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