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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身警界-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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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是习惯啦,这呀,以后就是家常便饭了。”据介绍,法医姓刘,叫刘闯,参加工作比我早两年,他笑着说。
这还是家常便饭?我苦笑了笑,这时,所有的诗意已经荡然无存,这身临其境的感性认识竟使我一闭眼就是那白花花的蛆和不堪入目的腐肉!
尸检结果表明,死者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妇女,是被人用硬物(石头的可能性很大)打击头部造成颅脑出血死亡,然后被抛尸水库。死亡时间距发现时已有十多天了。
他杀已是铁板一块的事实,可死者是谁,什么身份?凶手又是谁,为什么杀人?
在下午的案情分析会上,大家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我静静地置身于其中,饶有兴趣地聆听着他们的发言。
“我认为是财杀,有可能是凶手见财起意,在实施抢劫过程中残忍地将死者杀害。这从死者衣物里没有一分钱财似乎可以看出。”一个刑警振振有词。
“你为什么不认为是奸杀呢?从尸检结果看,因为尸体高度腐败,无法认定是否有被强奸的痕迹,死者是女性,又在荒郊野外,难道凶手不是奔色而去,因为遭到拒绝就下毒手就将她砸死,这也有可能呀!”另外一个刑警开了口。
“仇杀的可能性就没有吗?”有人议论。
“不管怎样,先搞清楚死者的身份,这是侦破此案的关键。连死者是谁都不清楚,什么财杀、仇杀、奸杀都无从谈起。”吴局长在听取完了大家的发言和争论后,果断地说,“以案发现场五公里范围为半径,对所有的村庄展开摸排,调查近期有无失踪人员,然后围绕失踪人员的社会关系展开调查。”
因为是件重大杀人案,局长在会上确定由刑警队负责侦破,这时我才知道,按照公安机关的机构职能分工,杀人案一般由刑警队负责侦破,派出所只能协助。
炎炎的太阳,高悬在世界的当空,红的光如火箭般射到地面,地面犹如着火了,反射出油一般在沸煎的火焰来,蒸腾,窒塞,酷烈,奇闷,简直要使人们的细胞与纤维,由颤抖而炸裂了。就在这炎炎夏日里,我们一边念叨着抓住了那凶手一定要剥他的皮!一边不敢怠慢地在附近十几个村庄做地毯式地调查
我大梦初醒似的领悟到什么是小说、电影、电视,什么是真正的破案,原来警察面对的更多的是艰辛、劳累、恶臭、绞尽脑汁、苦苦思索
在这两天中,我到处都听到群众在议论纷纷,那些纯朴憨厚的老表们表现出一致的愤怒:抓到那个杀人凶手!
但也有人背地里持怀疑态度:公安局破得出这起案件算有本事。听到这句话,我为那些刑警队的弟兄捏一把汗,可别丢脸呀。
还真没有想到,案子就在第三天破了!但结果竟有些让人泄气,死者就是离抛尸现场不过八公里远的邻县一个村庄的村民,而凶手居然是死者的亲生女儿!
我目瞪口呆,这种现代弑母案居然会发生在我参加工作第一个礼拜的辖区?!为什么?
所内的同事都忙乎着自己分内的事,没有惊讶没有惋惜没有一点点议论,或许他们听过的见过的经历过的太多了。我却按奈不住这份好奇,问郭副,郭副淡然说,死者的女儿有精神病,死者送她去上医院,在路上,死者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被她女儿一怒之下用石头砸中头部死亡,然后被抛尸水库。
原来如此!我心头立刻升起一股悲哀,为死者?还是为她那有精神病的女儿?
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我感叹。
4
又是一个热浪灼人的夏夜,罗所长通知说晚上要行动,行动内容是到公塘村抓捕一个涉嫌敲诈勒索的在逃犯罪嫌疑人。
行动前,郭副所长给了我一根警棍和一副手铐,很认真地说大学生是国家宝贵的财产,要注意保护自己,歹徒有时急了也会反抗警察的。
一手掂着警棍,一手拧着手铐,我心里头竟有些紧张,此时此刻,一个最强烈的愿望产生了:要是有支枪就好了。看着郭副所长和刘建华屁股上晃悠着的铁家伙,我的眼都冒出了绿光,羡慕得真想把它夺下来据为己有,握把枪,对着歹徒,一声怒喝:不准动,歹徒举手告饶,哇,多爽!
在出发前往的车上,我问了问犯罪嫌疑人的简单情况,原来我们要抓的对象是个横行乡里无恶不作的地痞罗汉,派出所组织了多次行动,因这家伙太狡猾,都抓捕未果。这次据可靠情况反映,该家伙这两天偷偷摸摸地溜回来了。
晚上没有月亮,星星却是很稠密的。乡下十一点后人都睡了,显得四周真是寂静,恐怕是个绣花针儿落在地上也可以听得出声音来。
我们一行四人在离公塘村村外几里远的地方就下了车,悄悄地摸向村里。
没有人说话,除了偶尔几声犬吠,只听见走路发出的沙沙声。我紧紧地捂住挂在腰带上的手铐,不让它晃动,生怕弄出响动来,心却一直在澎澎地跳。是紧张还是激动?或许两者兼而有之,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会有几个人想到有几名警察为了正义为了一方平安在履行自己神圣的使命?一想到这里,我又豪情满怀了。
进村后,我们蹑手蹑脚地靠近犯罪嫌疑人家的房屋。
可能是犯罪嫌疑人过于警觉,在我们刚刚包围他家那幢一层楼的平房时,露天睡在楼顶上的犯罪嫌疑人不要命地从楼上跳下来,向村外窜去。
“站住!”马上反应过来的同事们撒开双腿就追,明晃晃的手电光射向那仅穿着裤衩的身影。
我也本能地撒开双腿。
“叭叭!”不知是哪个同事在鸣枪警告,凄厉的枪声划过寂静的夜幕,撕碎了宁静的夜空,顿时整个村庄被惊醒了,所有的狗都叫了起来。
犯罪嫌疑人一直跑到村外那片刚收割过后的稻田里,事后我想那家伙很蠢,如果就在村里那胡同小巷里乱窜乱钻,说不定就可摆脱我们的追击,开阔的田野,使得案犯的身影始终在我们的视野内。
不过这下我可吃了大苦头,习惯了大城市宽阔道路的我跑在窄窄的田埂上,高一脚低一脚的,摔了好几跤,一只皮凉鞋陷在泥巴里几乎都拔不出来。我想当时我一定很狼狈不堪。
幸好那嫌疑人也摔了几跤,在跑出几百米远后,终于被追在最前面的涂振飞追上,涂振飞飞扑过去,一下就把累得只有出气的份的那家伙摔倒在地,紧接着,郭副所长和我冲过去,按住,扭手、踩脚、压腹
我有点笨手笨脚地将铮亮的手铐扣往案犯的手腕,哪知拼命挣扎的家伙弄得我始终铐不上去,最后还是在几个同事按头的按头、抓手的抓手、压脚的压脚的情况下才将嫌疑人的手铐上。
这时候,我才发现我的衣服和皮鞋全是泥巴,甚至脸上都挂着泥水,望着那蜷缩在地上的家伙,一股豪气油然而生:善良的人民啊,我们又为你们除了一害,哇,这种感觉真是痛快淋漓,绝不是一般人所能体会到的!
此时此刻,我才发现自己真真切切是个警察了,而不再是毕业前在学校里与同学朋友面红耳赤地谈论着警察职业是如何刺激如何味道的那个学生了,我体会到了警察追捕嫌疑人,绝不会是像影视上那么矫健,那么潇洒,那么轻松。这不,那身衣服和皮鞋就让我头痛,咳,要花我一个小时的时间了。
5
这些天,我渐渐熟悉了所里的其他同志和环境以及我所管辖的沙溪警务区的一些基本情况。我谨小慎微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在派出所,晚上出去巡逻是必不可少的。当然,巡逻是一个方面,另一个重要的方面是抓赌。天一擦黑,郭副所长就带着我、刘建华、涂振飞到离镇上不远的一个村庄去巡逻。
因为不像那天晚上去抓人,大家边走边低声地开着玩笑,有一句没一句地挑着一些漫无边际的话。
“小涂呀,还没女朋友吧,要赶快找哟。”郭副所长笑着对涂振飞说。
“你帮我介绍一个嘛。”涂振飞警校毕业也四五年了,因为一直在乡下派出所,连谈恋爱的机会都没有,不免有些着急,他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他娘的,我又不差,怎么就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呢?”事实上,涂振飞的确不差,人长得也不丑,家还是新安市的呢。
“你要求不要这么高嘛。”三十来岁的刘建华调侃道。他步子迈得好大,呼呼生风,弄得我跟在他后面都要三步紧着两步。
“高个屁,唉!高山流水,难觅知音哟。”涂振飞仰天长叹,我忍不住嘿嘿地笑了起来。
“小戈呀,你找了对象吧?”郭副所长转移了话题。
我想想隐瞒也没什么意思,反正迟早是会被晓得的,更何况现在大学生谈恋爱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我老老实实地坦白:“找了一个,还在师大读书,是我老乡,开了学就是大四了。”
“哇,羡慕你哟。”涂振飞不无羡意地说,“形势逼人,形势逼人。郭所长,你是我们两个人的领导,要关心关心我们下属,你总不能让我打光棍吧?”
郭副还真认真起来:“好,过段时间,我叫我老婆留心一下,刘建华,你也发动一下群众,叫你老婆看看周围有没有合适的介绍介绍给小涂。”
郭副和刘建华的妻子都在县城,好像都是在厂里做事。
说着笑着,我们来到了一个村庄。这个村庄不大,只有六、七十户人家,虽然不过十点钟的样子,但大部分人家都熄了灯。我们闭了声,漫无目的在村子里乱转。
嘘!郭副突然做了个手势,有情况!
我立刻警觉起来,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前面不远处一幢房子里渗出一些光亮来,还夹杂着一些嘈杂的声音。
我们四个人蹑手蹑脚地围过去,透过渗出光亮的门缝往屋里一看,嘿!有四个人正围坐在一起打麻将呢。桌子上好像花花绿绿地放着一些钱。
赌博!郭副向我们三个人示意了一下,突然猛地一推屋门,咣地一声巨响,把赌得正酣的四个人吓得竟都呆住了。
“不要动啊!”郭副走到他们身边,喝叱一个正慌慌张张往裤袋里藏钱的家伙,那家伙哭笑不得,停住了抖抖索索的手。
刘建华、涂振飞熟练地搜着这四个人的身上,一个看有无凶器,一个就是将他们身上的赌资搜缴。正搜索着,靠近门边的一个家伙突然猛地一推站在他身边的我,箭一般地向门外冲了出去。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楞住了,但也就是那么一两秒的时间,我本能地使足了吃奶的力气追了过去。
幸亏我年轻,身手敏捷,尽管那逃跑的家伙占着天时地利路熟,但那身影一直被我的手电光咬住,而且距离也越来越短
我一边追一边口里还装腔作势地大喊:“站住,再不站住老子开枪了。”
不知那个家伙是没有听到我的警告还是知道我不敢开枪(虽然他并不知道我并没有枪),反而拼了命地和我赛起跑来,像没头的苍蝇乱钻乱撞
看样子那家伙不甘心落入我的手了,我自然也是舍了命地追。我知道,考验我的耐力的时候到了,这时我渐渐地感到胸闷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糟糕,我心一凉,差点就要泄气了,但隐隐约约看到那家伙也放慢了脚步,看样子,那家伙也跑不动了。
一定不能让他逃跑了,否则是个笑话,更何况我的“战斗力”怎么样就看此一举了。我仿佛看到郭副还有刘建华、涂振飞在背后默默地看着我的角逐和搏力表现,不能让他们失望!
似乎无形中产生了一股力量,我调匀了呼吸,猛地加快了脚步。
“狭路相逢勇者胜。”这句话说得真有道理。已成强弩之末的那家伙慢慢地弯下腰,嚇呼嚇呼地喘着粗气
我猛冲两步,飞身扑了进去。一个别腿就将那家伙摔了个仰八叉,看样子,多年来练的那些花拳绣腿还管点用,我也有些瘫软地用膝盖压着那家伙的胸部,用手电光聚到那家伙苍白的脸上,喘着气喝道:“你还跑不跑?”
那家伙累得连话都不愿说,艰难地摇了摇头。
我推搡着那家伙回到赌场,他们还在,只是那三个家伙也都戴上了手铐,郭副显然是没想到我能把那家伙追了回来,不免露出了赞许的目光。
我们一人押着一个地走在返回的路上,这时大家警觉多了,生怕哪个家伙往旁边一溜,又要追得累个半死。
被我追到的那个家伙三十来岁的样子,其实身子也蛮魁梧的,他可能是没想到我这单薄的身子还有些“身手”,嘴里嘟囔了一句:你还有两下子。
我轻蔑地哼了一句。
事实上是当年《少林寺》红遍全国的时候,我就迷上了武术,初中、高中的时候经常性地和伙伴们在一起哼哼哈哈,舞枪弄棒的,故身材看似瘦弱,但算是灵活敏捷,出手也快,力度不很大但很准,往往一些没舞弄过的人就必定是手下败将。要知道,就是在大学里我的体育课上武术单科分是班上最高的呢。还不要说我选修了那陈氏太极拳,多少外练了一下筋骨皮,内练了一口气。
回到派出所,想想不到十天的时间就遇上两起尸体案和两次拼命似的追捕,觉得还真有些刺激,看来比当老师还是多了些新鲜感的。
第03章初为警察(2)
1
别看乡下派出所人不多,杂七杂八的事倒是蛮多的。今天张三家小猪小狗被人毒死,明天李四家因争水争那屁大的事大打出手,九九归一都叫急似的到派出所来倾诉来吐苦水,强烈要求我们派人去查办,弄得派出所一天到晚没得消停。
我跟着郭副和涂振飞负责沙溪警务区也即沙溪乡辖区,另一个警务区则由五十多岁的指导员老肖带刘建华和另外一位老同志负责。
沙溪乡这个地方虽然只管辖十二个村委会,人口也不到两万人,其圩镇所在地就称为“沙溪圩”。郭副告诉我,我们警务区管辖的这片地方,是小混混们和扒手们最喜欢来的,一是115国道贯穿沙溪圩境内,地理位置优越,交通便利,又位于新安市和祥宁县的插花地段,去两边花的时间都差不多,二来这个乡刚成立不久,当地也没设派出所,因此周围乡镇的闲杂人员没事都往这里跑,新安市里的老扒手们也常来搅浑水,造成这片区尤其是在国道上敲诈勒索、扒窃、抢劫的案件多了起来。
所以除了在所里学习外,基本上每天在所里吃了早饭后,就夹着个公文包放进必不可少的笔、纸、按手印用的印泥、手铐,然后和涂振飞一起爬上郭副那辆半新不旧的摩托车(所里就两辆摩托车,还有一辆归另外那个警务区使用)往离桥尾镇大概七八公里远的沙溪圩跑,虽然挤得有点悬乎,好在郭副的骑术还不错,有过几次险情,但都是虚惊一场。当然终归是没有坐在那吉普车里感觉实在和安全,更何况乡下灰沙又多,结果可想而知。晚上回来一洗,一桶清澈的水会变成浑黄。
到了晚上返回所里,才发现真的很累,在大学里习惯晚睡的我居然不到十点钟就爬上了床,在记完每天的日志后,看看书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一天中午,天仍然是热得不行,我跟着郭副到一个村庄上搞了调查后回到沙溪乡政府,在食堂随便吃了点饭(有时我们就在那儿搭伙),正想缩到乡政府值班室去休息一下,就听郭副说:“走吧,那事还没处理完呢。”
“郭所长,下午去吧,又不急。”我嘟囔了一句。
要知道,这些天连轴转,天气又热,一想到那毒辣辣的太阳,就浑身都要冒汗了。
“下午又难找人,走吧。”郭副的口气不容置疑。
我实在不情愿地爬了起来,心里骂起那闹纠纷的主儿来。不就是争那么点水,何必闹得动锹动棒的,害得我们
其实我们上午就到了那村庄,但只找到一方当事人,因为是农忙的时候,另一方当事人在外面干活还没回来。郭副说农村的中饭要吃得晚一些,我们就打他的时间差,等那方当事人回家吃中饭的时候上门了解情况。
我坐在郭副的摩托车后,郭副熟练地发动了摩托。
二十分钟的样子,我们又来到这个村庄,找到了另一方当事人,还真让郭副说对了,那人正在收拾碗筷准备吃饭呢。
“对不起啊,耽误你一点时间,找你了解一些昨天你因争水打架的事情”郭副开门见山。
当事人先是一惊,但看到郭副和颜悦色,紧张的神情变得缓和起来,他招呼我们坐了下来。
我从公文包里拿出纸和笔。郭副负责询问,我负责记录。前些天,我做了几次赌博方面的笔录,还好,顺利过关。
不知是那当事人表达得不清楚还是我有些心不在焉,这次居然半天也没记上多少个字,而且其中有些方言我一下子还难以反应过来,末了,连一向自以为文字表达能力还不错的我心里有些不安,这份笔录的确做得不行。
郭副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便拿过笔录看了一会儿,脸色慢慢阴了下来,只说了一句,“还是我来记。”
我如坐针毡,局促不安地看着郭副一边问情况一边做记录,此时羞得恨不能钻到洞里去。
在回所里的路上,郭副笑着对我说:“小戈呀,今天你这份笔录没有记好,我看了一下,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还有的方面意思没有搞清楚,特别是有些话他是怎么说的就应该怎么记,而你明显写上的是你自己的语言。”我想想的确如此,不由得信服地点点头。
“小戈呀,这个记笔录呢,你不能随便篡改原意,也不能纯粹照搬照抄,更不能把自己的话强加上去。以后好好学学这个作笔录,这可不像你在大学写文章,可以无限想象和随意美化修饰,它是要实事求是,要经得起法律的检验。我们有些民警呀,当了一辈子的警察,说不定连一份笔录都做不好呀。”
接着,郭副严肃而又认真地说:“我们局里有一个警察在一次办一个案子的时候,当然是因为水平的确有限,在讯问和做笔录的时候,言不由衷,偏离主题,忽视细节,导致该固定的证据固定不了,该重点突出的地方未突出,该问到的地方没问到,最后让律师钻了空子,以致结果是重案轻判。”
想不到一份笔录都大有文章。在文字上有点自诩不凡的我不由得洗耳恭听。
“郭所长,谢谢你的教导,真的,你今天替我上了一课。”我由衷地说。看来郭副这个人的确不错的。
晚上回到派出所,我跟苏蓉写了到派出所后的第一封信,信中我不但提到了那两具尸案、那两次抓捕,还提到了今天的笔录和郭副的教导,同时说到派出所的一些基本情况,尤其是郭副这个人,他是军人出身,性子很直爽,为人实在、厚道,对我也很关照,他就是我们常说的师傅云云。
洋洋洒洒几千字,直到近十二点钟,我彻底地抒发了一下初当警察的感受和体会,才洗刷上床睡觉。
2
在派出所就这样风里来雨里去地跟着同事们东家长西家短、鸡毛蒜皮的事处理了不少,也学到了不少。只是每次出去,总觉得腰杆子硬不起来,为什么?不像警察!
刚到派出所,我眼看着他们那身橄榄绿绿得刺眼,恨不得马上就能有一套制服穿在身上,我虽说瘦了一点,但那身警服一穿,估计形象会马上增色不少,也会招徕一片回头率的。于是做梦都想警服尽快发下来。
有一天,我跟着郭副到局里批案子的时候,顺道来到了政工科,见到了周科长。
周科长依然是那么笑容可掬,“怎么样,小戈,感觉还好吧?”站起来就要倒水。
我赶忙制止了他:“谢谢周科长,我们马上就要走,我冒昧地问一下,我们的警服什么时候能够发下来?”
“噢,这个呀,可能要明年这个时候。”
什么?我几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明年?我犹如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有气无力地问,“怎么要这么久?”
“哎,你不知道,像我们的制服都是要县财政负担,局里是不会负担的,也负担不起。它要等一批一批的报上去,统一核定,再拨款购置。这样一来二去,一年后能发到制服就算是不错的了。”
我没精打采地告辞出来,人家周科长说得很清楚了,有什么办法呢,不就意味着我要当一年没制服、没警衔、没警官证(没有转正就不能授衔,没授衔就不能办警官证)、没配枪的警察。
他娘的,这算什么警察!我终于忍不住暗暗骂了一句。
在公安局大院,晃来晃去的就有一些穿着警服的警察,这个时候,觉得那橄榄绿还有那臂章上的“公安”两个字竟是那么扎眼。
想想每每下乡,都要郭副亲自介绍“这是我们派出所刚分来的小戈”,那些乡干部也好,村干部也好,就是那些老俵都要用那狐疑的眼光扫扫我,那狐疑的目光虽然稍纵即逝,但我哪里不知道里面的含义,不就是在想派出所的,怎么不穿警服?
有一天,我忍不住好奇地问郭副身上那把枪,在此之前我对此知之甚少,更不要说看过、摸过。
“这种枪叫五四式,也就是1954年研发出来的国产手枪,这种枪使用国产51式7。62毫米手枪弹,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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