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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难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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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爷我说臭,那就是臭!”小童顿时炸了毛,抬头怒瞪。
  赞!小碗忍不住吹了声口哨。那遮挡面容的斗笠早在打斗中遗失了,仓促间不得空闲,此时小碗才在晨曦中一睹“芳容”。
  小童七八岁的样子,白皙如玉的脸颊,在激烈运动后染上薄薄红晕,精致的小脸上一双夺目的眼睛怒瞪着,眼角微微上挑,深邃的双眼皮和纤长浓密的睫毛带来几分神秘的异域风情。
  虽然还稚嫩,但绝对是个万里挑一的小美人,那不中听的语言和愤怒的表情,在小碗眼里,立刻变成娇憨可爱的撒娇。
  她蛰伏六年的现代灵魂死灰复燃,这一刻,她女流氓附体,伸出汗津津脏手,一把扭住小童粉嘟嘟的脸颊,那瞬间滑腻的手感让小碗每个汗毛孔都冒着快乐的粉红泡泡。
  “死女人,你干什么。”小童捂住脸,一把推开她。
  小碗踉跄几步,对着这张娇美的小脸,又想到那惊人的气力,不禁道一句:“女壮士!”
  “你眼瞎的吗?”修长浓丽的眉毛顿时竖了起来。
  啊,似乎又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呀,小碗摸摸鼻子,试图描补回来:“妹子真乃英杰。”
  “你哪个眼珠子看得小爷是女人?挖出来喂狗吧!”小美女上前一步扯住小碗领口,拉低她的脑袋使两人视线平齐。
  小美人好像还没从男扮女装、烧杀抢掠的江湖戏码脱身出来,小碗自认是俊杰,很识时务的安抚道:“小少爷莫要生气,小女子出身卑微,没见过大市面,一时被那贼人惊了心神,胡言乱语起来,看在我一心施救与你的份上,原谅则个。”
  那孩子这才退开去,不自然的撇开脑袋:“哪个是你来救我,分明是我击退了贼人呢,要你个女人多事。”
  “小少爷英明神武,那些毛贼自然不在话下。”小碗就当哄孩子了,拍马屁的话不要钱一样往外蹦。
  见孩子仰着小下巴,故作不削的姿态中免不了露出一丝得意。
  小碗不失时机问出自己真正关心的问题,“好端端的,你为何要去烧那屋呢?”
  “你懂什么,我自有理由。”那孩子警惕心很强,无论小碗如何诱哄,也坚决不吐一字。
  “我们今天能碰上,也是一场缘分。还请你能放弃那个主意,我请求你。”小碗轻叹,也不再绕圈子,郑重地说道,“我有亲戚在那宅子里做工,不管因何出了事,我不想连累到他。再者,放火是和杀人并论的重罪,虽然那还是个空宅子,可万一风助火势,还不知要伤多少人命,你可知其中利害。”
  那孩子咬着嘴唇,“可……若是……还是不行。”
  “不管你想做什么,这条路是行不通的。解决的办法总还是有的,你不愿说与我听,也可以问询你身边值得信赖的长辈。”
  这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那小童到底是伶俐之人,虽然嘴唇紧珉,愁思未散,却是一字不落的听到心里去了,虽然还是不甘心,到最后还是应下小碗的请求。
  小碗这才舒了口气,轻轻拍抚他瘦弱的脊背,柔声说道:“回家去吧,一定有人惦念你呢。”
  那孩子到底是心志坚毅之辈,一会儿功夫就收起愁绪,恢复了大家子弟的气度,微微抬起小下巴道:“你将我送到知县衙门处,自有人带我回家。那时定会予你赏银,收下便是,你我也就互不相欠了。”
  等到小碗捏着二两碎银站在县衙门外,已经是晌午时分了,她的致富之路还没有开始走呢,天上就掉了块小馅饼,今天财运超级旺啊。
  她把银子往怀里一揣,时间不早了,去刑爷爷那里打一头,就该出城回家了。至于那小童的事情,已经被她抛诸脑后。
  ***
  邢记杂货铺的老旧货架上,暗无天日的角落里都堆满了杂物,加上狭长形的铺面,采光不好,小碗刚从外面迈进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
  她眯起眼睛,费劲地摸索着往前挪,一会儿“哐嘡”,脚下绊倒一个铜夜壶,一会儿“嘎吱”,胳膊肘子撞歪一个老藤椅,再往前,她估摸着背着包袱过不去了,只好把包裹就地一放,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过去。
  终于,在尽头处看到了满是裂痕的榆木柜台,她熟门熟路地绕到后面,果然,邢掌柜猫在后头,点着一盏油灯,聚精会神地看书呢。
  哎,这老书虫,就这样也没把店开倒闭了,也算是他有能耐。
  “掌柜的。”
  “要买什么自己拿。”邢掌柜头也不抬,继续看着他的书。
  “邢爷爷,是我啊,小碗来看您啦。”小碗哭笑不得,让人家自己去拿,多半是他也找不到东西放哪儿了吧。
  邢掌柜虽然做生意糊里糊涂的,为人又特别善良仗义,连当铺都不收的破烂东西,只要别人开口请求,他保准二话不说就收下来,价格还不低。一二来去,这杂货店里的货物越积越多、品种越来越杂。到最后,连他自己闹不清楚店里有多少杂货,要卖多少价钱。
  “哦,是小碗啊,怎么是你一个人来的?”邢掌柜这才抬起头,一手拿书,一手拿着一个放大镜。
  放大镜?小碗吓了一跳,怎么会有这东西!
  “嘿嘿,这可是好东西啊,看书可清楚了,花了我二两银子呢,好东西。”原来小碗不自觉问出了心里话。
  “这个,您从哪里买的?”难道有聪明智慧、霸气侧漏的同乡来推动科技发展啦?!真不是一般的贵啊,只怕买了这柄放大镜,邢爷爷要节衣缩食一整年了。
  “就隔壁,你没看到吗?刚开业的薛氏商行,那个气派,整个安阳城就只有他们家卖洋货,听说都是用大船从洋人那里运回来的。别说,还真有些好玩意儿,你回头也去看看。”说到这,又想起来问,“你舅舅呢,怎么是一个人来的?”
  原来是海运啊,小碗想了一下,随即把这个消息放在一边,把自己过来卖杂粮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邢掌柜。
  邢掌柜听罢,感慨万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小碗如今也要出来讨生活了,不容易,不容易,有困难来找我。”
  就您?生活能力还不如我呢。小碗挑了挑眉毛,指着脚边一堆散发异味的东西道,“我都跟您说了,您这里出货慢,二十年前的东西还有没卖出去的呢,不要收会变质的东西,这是什么,冬瓜吗?”
  “啊,是吧。”邢掌柜搔搔头,东张西望,就是不敢看小碗的眼睛,“人家着急用钱哩,本来呢,我想着,卖不出去就自己吃……”
  难怪您老人家一把年纪不娶媳妇呢,这要是成家了,这股子败家劲头,还不得被老婆骂死。
  小碗抹了把脸:“没事儿,总有老街坊邻居光临您的铺子,他们知道东西摆哪儿,还知道要付多少银子,多上道的客人。”
  “哎,其实,我这些天生意不太好。”邢掌柜露出愁苦的表情。
  老天爷,您终于感觉到生意不好了是吗,您看您货架上的灰都有一寸厚了好嘛,再放放都能当文物卖了……小碗强忍着吐槽的冲动,安慰道:“别担心,您这是老字号了,大家伙儿都知道您的铺子呢,总会好的。不过,您要是抽空收拾收拾货架,铺子里再干净亮堂一点儿,那肯定会财源滚滚的。”
  “哎,其实,是……”邢掌柜犹豫了一下,没说下去。又强打起精神,道,“没什么大不了了的事情,你小孩子家家的,跟管家婆似的。”
  “哼,我也不是谁的事情都管的。”小碗吐了吐舌头,指着自己放在地上的包裹,“我想着您肯定懒得煮腊八粥,索性给您备了几包粥料。到了腊八那天,您就用水淘淘,大火煮开,小火慢炖,一两个时辰,都软烂就好了。什么都不用另放,保证方便好吃。”
  “好,好,多亏你还惦记着老头子。”邢掌柜笑得合不拢嘴。
  “那是,记得一定要吃啊,别偷懒,要是下次我再来的时候,看到那包裹还躺在地上……”小碗叉着腰,斜着眼睛看向邢掌柜。
  邢掌柜干咳了两声,“不会,不会,今儿晚上就拿回去,一定,一定。”
  小碗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还不放心,又嘱咐道,“您这里要真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啊,至少还能帮您参谋参谋。”
  邢掌柜摸摸小碗的包包头,笑着满口答应。                    
  作者有话要说:  


☆、香桂的心事

  第四章
  村长刘大绝对是大柳树村里上得了牌面的人物,他的发迹史就是这个村子口口相传的励志故事。刘家祖上只传下几亩贫地,刘大年少时在县城里做学徒,识得些许字,靠着自己的努力钻营结识了几个体面人物,一路走来,坐上大柳树村长的位置,置办几十亩良田,盖了漂漂亮亮的几间青砖绿瓦的大房子,看的一村人眼热不已。
  所谓“贫居闹世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刘大家富贵起来,这七姑八大姨的鸡毛蒜皮事儿也就多起来了,旁的不说,就这大柳树村的刘姓就有四五户,个个连着亲。陈大可不是泥人性子,从来都是他剥别人皮,哪能被别人占了丝毫便宜,最后请了族长出面,定下种种规矩,这才消停下来。而刘香桂,就是那时的遗留问题。
  此时,香桂正站在荷花身后,手持一柄桃木梳,轻轻将荷花的长发梳通,又抹上桂花油,灵巧的拧到一侧,仔细将每一缕头发都收拾妥帖了,最后又在妆盒里捡出一对蝶追花鎏金发钗插戴上。这才轻声道:“也就是荷花姐姐头发这般黑亮浓密,梳起随云髻也不用任何添发,真让人羡慕。”
  过了年,荷花已经能算是十五姑娘了,这随云髻正好相称丰腴的荷花,她对着铜镜左顾右盼,喜滋滋道:“真好看,南边才有的梳法吧,我从来没见人梳过呢。”
  你一介村姑又见识过什么,香桂心底暗暗讥讽,又想到自己身世,难免伤怀。她曾经住过的绣楼,穿过的华服美裳,来往如梭的婢仆,还有爹、娘……
  香桂垂下眼帘,将那些怀念、不甘、伤痛都遮掩下来,她现在就是个以半仆身份寄居在乡下亲戚家的罪官之女,讨好她的“主子”才是她每时每刻要做的事情。香桂带着一如既往的浅笑,“那也是荷花姐姐长得好,真真是风流灵动。”
  “果真?”荷花将信将疑,追问道:“比那小碗如何?我爹总说我不如她呢。”
  “怎能和小碗比呢,她只是个干粗活的干瘪小丫头罢了,伯父是拿你说笑呢。”香桂和荷花处的久了,她那点心思自然是猜的通透,顺着她的心意接着道:“那些胡话,不过是长舌的婆子们乱传,陈家大郎那样的人物,哪里需要什么童养媳。荷花姐姐这样的明艳,就怕有些人看在眼里,就拔不出来了呢。”
  “哎呀,不要再说了。”少女荷花娇嗔地一跺脚,捂着脸想那情境,又吃吃笑,“还是香桂你贴心,我要你服侍我一辈子,才不去伺候那老太婆。”
  香桂还没来得及为前半句暗生恼怒,就被后一句惊了,脸上的笑顿时挂不住了,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她紧紧的攥住手里的帕子,急切地问:“什么老太婆?可是伯父说了什么?”
  “啊,什么呀,没什么。”荷花自知失言,遮遮掩掩着背过身去,直到经不住香桂双目含泪苦苦哀求,才支支吾吾地说道,“我就听我爹提过那么一句,好像是之前修房子那家住进了一个老太婆,要找人照顾罢了,你不要这么大惊小怪的。”
  大惊小怪?连荷花都知道了,竟然还瞒着她!香桂睁大双目,泪珠儿顷刻间就顺着脸颊滚落下来,“荷花姐姐,帮我求求伯父吧,我哪儿也不想去,我就在这里伺候你……我还会好多新发式,还能给你绣花做衣服……求求你……”
  “好啦,好啦,我就说了一句话,你哭什么啊,我这就去说还不行。”荷花终于有些不耐烦,敷衍地支应着,拎起裙脚就往外跑。
  香桂盯着荷花的背影进了上房,想想还是心绪不宁,拿帕子三两下擦干眼泪,偷偷跟了过去。等到了正屋门口,犹豫了片刻,咬咬牙,看着四下无人,就绕到了窗户下面,趴在窗边,支着耳朵细细听。
  话说荷花进了正屋,见爹娘都盘坐在炕上,就一股脑的踢掉绣鞋,嬉笑着爬上炕就往母亲王氏怀里扑。
  王氏赶快把手里的针放下,佯怒道:“都是大姑娘了,还这么莽撞的,看人家香桂斯斯文文的。”
  “我们荷花干嘛要跟个犯人的闺女比。”陈大不以为然,继续打他的算盘,这年终要结算的账目可不少,自从打荷花出生,陈家的日子越过越红火,现在几个大的早已成家立业,他就稀罕这个小闺女。
  “就是,娘你还说她就会躲懒,一身大小姐毛病呐。”荷花着恼了,她最不喜欢她娘拿别人跟她比,这别人一个是小碗,一个是香桂。说到香桂,她就想到自己的来意,就凑到自家爹爹跟前:“爹,你看我这头发梳的好看不?别的不说,香桂手还挺巧,你把她给人,我还舍不得哩。”
  “是啊,老头子,香桂养在咱们家,可也算亲戚了,这不合适吧。”王氏也有顾虑。
  “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陈大不以为然,给他们娘俩指出其中门道,“王管事可是说了,这次住进来的可曾经是贵人身边伺候的嬷嬷,现在身子不便,瘫在床上,算是被荣养的。这嬷嬷对丫头的要求可高,一般的姑娘根本看不上眼,都换了好几拨人了。王管事现在为这事儿头痛的很,我可是在他跟前打了包票,一定给他找个好的。咱们这种乡下地方,要找个知根知底的,聪明有眼力劲儿,会女红,还得识字的丫头可不容易,正巧咱家有香桂,样样符合,这不就是缘分嘛。”
  “可是,到底算是咱家亲戚,这,不大好吧?”王氏还有些犹豫。
  “又不是推她进火坑,咱们白养她那么些年,吃的用的可比咱村里其他姑娘好上不少,如今让她出点力,旁人有什么闲话好说。再说了,香桂那丫头机灵的很,到时候有事再应变就是了。”刘大心道,香桂那心眼,比自家婆子和闺女加起来还得多好几番,想当年自己还被她阴了一道。
  她回来有那么多去处,非得选他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大门跪,这不是看着就他们家富裕些,逼着收下她嘛。要不是为了村长这个名头,他何苦吃这个瘪。
  这事儿当初王氏也是很懊恼的,乡下人过日子哪家不是紧巴巴,恨不得一个钱掰成两半花,香桂使了计进了刘家还不说,什么活儿都不干,还带的荷花学些酸腐奢侈的样子。
  刘大看闺女一脸不以为然,笑道:“荷花,你留着她不就是想要个会梳妆打扮的小丫鬟嘛,爹爹给你买个就是。”
  “老头子,说什么浑话,乡下丫头哪有使唤丫鬟的。”王氏最心疼银子。
  “现在不是当初了,我刘大的闺女怎么不能用丫鬟,既然要用,就用正正经经买来的。”刘大看的更长远。
  “可是,我答应香桂了啊……”荷花这话说的底气不足。
  刘大搓着下巴嘿嘿一笑,不接话,反倒是问了别的,“丫头,你可还是惦记着秋哥儿那小子?”
  “我可不答应!我闺女怎么能说给那穷得叮当响的人家。”王氏无视一脸惊喜羞涩的闺女,怒瞪着自家老头。
  “话不能这么说,你当年嫁到我家的时候,家里不也是一穷二白嘛,你看现在。”刘大不紧不慢地说道,“莫欺少年穷。我可是跟学馆的夫子打听过,秋哥儿的今年定能取中秀才,来年考个举人也不在话下,若是好好栽培,过几年兴许咱们村就能出个官老爷啦。”
  王氏一脸惊喜,“荷花他爹,若是真的,要不,咱们就拖人说亲去?”
  看那娘俩兴奋急迫的表情,刘大笑着摇头,“不急不急,我心中有数。等秋哥中了秀才再说,上杆子的不是买卖。”
  “爹爹——”荷花又羞又喜,扭着自己的衣角。
  “所以说,这香桂留不得,难道你这未来的官太太,还要用个贪官女儿做丫鬟不成。明儿王管事可就要见人,到时候你们娘俩可别又拖后腿。”
  “嗯,我全都听爹爹的。”荷花娇羞地依偎在父亲身旁。
  一窗之隔,这边是温暖和乐,这边却是冰冷孤寒,香桂双手紧攥,指甲深深的嵌进肉里,双目只剩一片冰寒。
  她浑浑噩噩地离开刘大家,沿着村里的小路漫无目的走着,一直走到小河边。
  寒冬数九天,河水结了厚厚的冰,只在河边有些冰窟窿,是村妇们砸出来洗衣用的。
  此时河边只有三三两两几个人,其中有一个半大丫头,穿着打着补丁的薄棉袄,拖着笨重的洗衣棍棒锤打衣裳,浸在刺骨河水里的小手红肿粗糙,这人正是小碗。
  香桂默默地注视着这个同样寄人篱下的孤女,难道,自己也要过上这样艰辛粗鄙的日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命运的转折

  第五章
  小碗举起笨重的棒槌,一下一下用力捶打衣裳,原本被冷风、冰水刺得生疼的双手,在一次次的敲击中逐渐麻木。忽然间,就觉得有道视线钉在自己背后,她回头去看,顿时吓了一跳。
  只见香桂直愣愣地盯着她,大冷天里就单穿着掐腰袄裙,面色青白,不知怎的,小碗竟从中看出几分狰狞之色。
  “香桂?”这位“真”大小姐不是一直不屑跟他们这等村女说话的吗?今天又要演哪出……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香桂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嘶哑。
  “……”这么明显的问题,还要问吗?大冬天的,难道是拿棒槌打衣服玩?小碗无言以对。
  “凭什么让你来洗衣服?”
  “……”
  “陈家,呵呵,一丘之貉,道貌岸然!”
  不等小碗开口,香桂一连串激烈的质问脱口而出,“为什么是你?春丫呢?其他人呢?为什么每次都是你干这种遭罪的活?就因为你没爹没娘,所以任人作贱、任人侵凌吗?”
  因为春丫太小,还没棒槌高,也不是每次都是她来洗衣好嘛,舅母今天是在忙别的,所以才轮到她吧。突然发作什么的,不要来找她好不好,她好怕怕……
  “怎么不说话?不敢承认吗?”香桂嗓音突然尖利起来,步步紧逼。
  “等等,等等,香桂,你冷静点。”小碗目瞪口呆,心里发毛,好像事情不妙。
  “你以为这样卖命,就能讨他们欢心吗?你以为他们把你当成一家人吗?”香桂脸上露出恶意的笑,“吴婶防着你呢,你一个孤女竟然妄想当她家的媳妇,做梦!”
  “香桂!”小碗大声呵斥,这个时代,女人的名节可是要命的。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香桂说的话已经是太过了。
  香桂压低声音,对小碗耳语,口中吐出的气息就像蛇信子丝丝作响,“你家秋实早有人惦记上了,你再怎么埋头做苦工也没用。你不想前功尽弃吧,我可以教你怎么做哦,以后做了官太太,威风八面的人可就是你了。”
  “香桂,你晕头了吧,赶快回去。”小碗声音也冷了下来,衣服也不洗了,端起盆子就要走。
  “你不苦吗?不想报复他们吗?”香桂急了,死死抓住小碗的胳膊。
  “不、想。”小碗面无表情,一字一顿的吐出这两个字,那其中的不屑和冷漠,终于唤回香桂的神志,同时再次刺痛了她的神经。
  连小碗都看不起她,现在连小碗都能看不起她了!好,很好,董小碗,我就要看看,你能骄傲到什么时候……
  “小碗妹妹,放手,求你了!”香桂突然放声高喊,猛地扑到她身上。就在小碗反射性要推开她时,香桂顺势往旁边一倒,掉进了冰窟窿……
  ***
  小碗被舅舅陈顺、舅母吴氏压着,跪在刘大家正房中央的时候,魂还没回来。
  这是个什么神展开啊,她只觉得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从香桂突然出现,然后自顾自的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她到现在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其实她都没回话好嘛,好嘛!
  她也想咆哮了,她就看着香桂那么扑通掉进去,她抓住了香桂的衣服,有人帮她把香桂从冰水里拖了出来,乡邻们一脸指责的望着她,舅舅、舅母嘴巴一开一合的对着她说了什么,然后呢,然后她就跪在这里了。
  “老弟,别着急,别着急,人已经救回来了,先听大夫说什么吧。”刘大的拉住急得团团转的陈顺。
  “死丫头,你……你鬼迷了心窍啦?香桂那么个斯斯文文的丫头,你怎么给人家推河里了,你。”吴氏气急了,指着小碗的手指头都开始发抖。
  “小碗,快……快给你刘叔道歉……你……唉。”老实巴交的陈顺越急越是说不出话来,最后一声叹气,这孩子,要是出了点什么事儿,他怎么给死去的妹妹交代啊。
  “两个小丫头斗嘴而已,哪有那么严重。说不定是香桂的不是呢,若是这样,等她醒过来,我还得教训她呢。”
  小碗却从陈大的客套话里听出了不一样的意思。
  刘大的老婆王氏从后头打开帘子走了进来,拿起帕子擦擦额际的汗,“大夫给把了脉了,还好无大碍,只是受凉又受了惊吓,可是得好好将养一阵子,好药好饭的伺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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