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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剑三同人)偏向江湖寻剑仙[综武侠+剑三]-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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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瑄做一个怎样的人,然而这不代表着他是一个不合格的师父。
    相反,师者,传道授业解惑。这些冲夷做的一贯很好。
    冲夷一年会去白云城探望自己的两个徒弟一次。他一生沉湎于剑道之中,虽然未必有君瑄和叶孤城那样精彩绝艳的资质,但能以凡人之资登临剑道高峰,非纯粹而不可为。若论对剑的纯粹,便是叶孤城也不能及冲夷道长十分之一。
    非关心性,而是情势注定会如此。叶孤城的剑有太多的牵挂和承担,而冲夷道长的剑便只是剑。他自幼长在纯阳,满心满眼也只有剑而已。
    方才君瑄和玉罗刹相对交谈,冲夷已将他们的谈话听了完全。玉罗刹的所言自然落在了冲夷道长的耳中,再加上他进京之路上听见的各式传闻,冲夷道长已经对君瑄的情况有所了解。
    冲夷道长解下背后背着的长匣,在君瑄身旁坐定。他轻叹了一声,而后对君瑄说道:“觉慧,来,为师和你论一论道。”
    君瑄自然不可能拒绝。她垂眸,苍白的唇被她生生咬出三分血色,沉吟许久,她才开口:“师父,玉罗刹说我入了邪道。”
    冲夷望了望头顶树木投下的斑驳树影,悠悠道:“什么是正?什么又是邪?虽说我们纯阳参的是以正为无上大道,然而正乃邪所伏,邪是正所倚,正邪的划分又岂是那么清楚的。”
    君瑄默然无语。
    冲夷道长继续说道:“你初入尘世,又初涉情爱,与为师通信中多次提及自己道心不稳,但是在为师看来,这样的不稳却是幸事。”
    随手拂开落在自己膝上落叶,冲夷接着道:“所谓破而后立,道祖当年想必也是在尘世之中涤荡道心,最终得常清静的。”
    “觉慧怎敢和道祖相比?”君瑄垂下了头,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一般。
    冲夷道长摆了摆手,神情中却带上了一丝严肃。他横剑胸前,缓缓道:“觉慧,你的错不在于道心不稳,玉檀越所说的你入了邪道,非指你本身,而是说的是你的剑道。”
    “因为觉非的事情,你这半月来连挑数位武林豪强,是也不是?”冲夷道长的目光落在君瑄身上,虽然没有责备之意,却也有着隐隐的不赞同。
    冲夷道长当然是不赞同的,他的徒弟还这样小,才刚刚十五岁的年纪。就是以杀止杀的西门吹雪,都未曾说在十五岁之龄连挑如此多的江湖好手。
    君瑄在自家师父这样的目光之中,头垂得更低。她低声回道:“是。七十四位。”
    闻言,冲夷的神情更凝重了三分,声音里也带上了几分责备:“仗剑之威,可庇佑自身,可匡扶百姓,可仗义行侠。然,行事无忌,以剑而泄私愤,觉慧,你如此行事,与那些仗势欺人之辈有何不同?”
    “徒儿知错。”
    君瑄的面色更加苍白,她勉力起身,在冲夷道长面前跪下。她本不是冥顽不灵之徒,又早生悔过之心,在师父的略有些严厉的目光中,君瑄只觉愧对多年以来师父师兄的教导。
    那到底是自己的徒儿,虽然行将踏错,可是这孩子已经受了大苦,如今又已经有心改过。清秋露重,冲夷又怎么忍心让她跪在冰凉的地上。
    长叹一声,冲夷道长亲自将君瑄扶了起来。
    语气稍微温和一些,冲夷揉了揉小姑娘的头顶,轻声说道:“还有,你又并非像是玄清那孩子那样一路与人对战过来,又何时变得如此毛躁,不知对方底细就贸然挑战,岂不是让为师和你师兄都要担心?”
    君瑄依旧垂下头去,许久之后,她的眸中恢复了旧日的澄澈。在师长温和又慈爱的目光之中,她忽然觉得,误入歧途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她所走的道路本就并非是笔直的,中间不仅会有险阻,更会有岔路。她难免有踏入岔路的时刻,但是幸好,她的身边总有人为她指点迷津。
    如同师父所言,道心并没有正邪的区分,只有清净与污秽的差别。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似琉璃。唯有适时拂去心上尘埃,方能得大自在。
    “觉慧,你可有所悟?”冲夷道长看着君瑄的眼眸,终于心下大安。他的弟子,是纯阳三百年才现的天眷者,心性更是难得的澄澈。虽然是澄澈无暇,却也不怕沾染世俗尘埃。入世出世,只在他们纯阳弟子的心念之间。
    君瑄点了点头,郑重道:“觉慧五岁开悟,为不负天工所赋习剑十载,至今略有小成。初入江湖,仗剑几曾肆意,历经生死。仗剑之威,亦有沾沾自喜,以此欺人之事。今日得玉檀越警醒,经师父点拨,觉慧已有所得。”
    仰望这乾坤朗朗,君瑄言道:“今后觉慧所行之路不改,仍会是旧日之路。却将谨慎言行,务必不堕师门之名,不污手中长剑之义,不离无上大道。”
    眼前的小小少女眉眼坚定,冲夷注视着她的眼眸,暗自点了点头。他知道,他的徒儿已经明白了。
    伸手点了点君瑄的额头,冲夷道长慈爱的笑道:“还说呢,觉慧,你手中的长剑何在?”
    君瑄难得的呆了呆。
    她方才心境不稳,全心都沉浸在师父的教诲之中,羞愧与明悟反复在她心头变换,便没有注意到外物的变化。此刻经过师父的提醒,她方才发现,她手中的剑……不!在!了!
    方才与玉罗刹一战,玉罗刹卸掉了君瑄手中的剑。而冲夷道长一现身,玉罗刹便匆匆离开,顺手就将君瑄的剑带走了。玉罗刹不仅不是怜香惜玉之人,他更非爱剑之士。
    就连他自己手中用来诱君瑄一战的宝剑,他都可以随意丢弃,更不提君瑄的那柄半两银子打造,只是剑鞘稍微名贵一些的剑了。于是那柄跟随君瑄十年的长剑,就这样被玉罗刹随意扔在了盛京的护城河里,永远的沉在泥沙之中。
    眼见着小姑娘面上的为难之色,冲夷道长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
    他抚掌而笑,朗声道:“好极好极,觉慧你今天因战败而失剑,也算有个教训。玉檀越此举实在甚和为师心意。”
    君瑄微微抿了抿唇,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竟有了片刻的怔忪。
    眼见着小姑娘的神色实在可怜,简直下一刻就要哭出来,冲夷道长笑罢,便将一直背着的长匣递给君瑄。
    “这是为师送你的生辰礼物,恩,还算是祝贺你与觉非的订婚之喜,如今这礼物正是合宜。”说着,冲夷道长打开了那个长长的匣子。
    只见长匣之中陈着一柄长约三尺,重达四十两的长剑。此剑刃如霜雪,上饰七彩珠与九华玉,稍稍靠近便觉煞气扑面。
    冲夷道长将剑拿起,递与君瑄道:“此剑名为赤霄红莲,为昔日汉高祖斩白蛇起义所用之剑。为纯阳历代天眷者所持。天眷者没,此剑将重回纯阳宫中,消其戾气。”
    轻拍了拍君瑄的肩膀,冲夷道长叹道:“如今你心境重立,必将清明原甚于前。为师今日将此剑赠你,愿你时刻谨记今日所言,不污此剑之义!”
    君瑄伸手将这柄重剑稳稳接过,一身道袍的少女持剑而立,眉眼宛若霜雪雕成。她的手指轻轻抚过每一寸剑身,从剑身透出的血气清晰的告诉她,这是一柄染过无数鲜血的剑。
    没有人要求君瑄无私,也没有人要求她不可任性妄为。可是既然君瑄选择了承担,选择了走上这条负山而行的道路,那么她便将一直走下去。不觉辛苦,也不会后悔。
    将手中的长剑负于身后,君瑄对冲夷道长再拜:“觉慧接剑,谢过师父。”

  ☆、第48章 西门家的糕饼店。

第四十九章。西门家的糕饼店。
    冲夷道长此来便是为了给君瑄送剑,所以他没有去见见他的另一个徒儿,而是宛若来时一般,忽然的出现,忽然的离开。
    君瑄也没有强留,她知道自家师父一贯如此。
    此刻还未过正午,君瑄在原地调息了一阵才缓缓走出了这片繁茂的树林。这些天来,她家师兄时常不在宅子,然而无论如何,叶孤城却还是会赶回来和君瑄一道用晚膳的。这是这段时间他们二人为数不多的共处时间,无论是叶孤城还是君瑄都不愿意错过。
    如果可以,君瑄并不想让自家师兄知道自己受伤了。因为他最近烦心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君瑄不想再给他添麻烦。
    然而终归不能。
    叶孤城亲手将君瑄从小看顾到大,她的一丝一毫的变化都会落入他眼中。君瑄就是再如何伪装,也不可能逃过叶孤城的眼睛。她能够做的,只是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罢了。君瑄心中尚存一丝侥幸,她总想着,自己看起来不那样狼狈,或许她家师兄就会稍稍放心一些吧?
    看了一眼自己道袍上的点点血痕,君瑄深吸了一口气,往京城的福瑞祥走去。福瑞祥是青衣楼的产业,自然是在君瑄名下。霍天青玲珑心思,知道君瑄身上的道袍别处并无成衣可买,便特地吩咐名下布庄备下君瑄的衣物。
    福瑞祥的掌柜一见进来的小姑娘一身道袍又手持长剑,瞬间就明白了君瑄的身份。亲自将人引到后堂,老板捧出若干套道袍任由君瑄挑选。
    君瑄本对外物不甚在意,从来都只是衣能蔽体便好。然而这一次,她还是仔细甄选了一下,从中找到了一件和自己身上穿的那套极为相近的。
    “掌柜,不知店中如今可有绣娘?”君瑄拿起那件素白道袍,对老板问道。
    掌柜连忙应道:“有的有的,女冠要绣什么?”
    君瑄将自己的袖口一卷,指着露出袖子内侧的一圈精致的缠枝莲纹道:“劳烦掌柜帮我问一下,绣上这样的花纹,需要多久?”
    掌柜眯起眼睛仔细看了半晌,有些为难的道:“女冠这件衣服的袖口用的是海外描真针法,店中的绣娘虽然能够勉力仿制,却到底不像。”
    君瑄点了点头,言道:“大概形似即可。”
    掌柜应下,不多时候就带来了两位绣娘,让那两人瞧了瞧君瑄的袖口,不多时候绣娘们便穿好了针线,细细绣了起来。
    绣两支袖口把并不需要多大的功夫,掌柜便邀君瑄在前堂小坐片刻。君瑄清早便去追击李燕北,又与玉罗刹对战一场,兼之在冲夷道长的教诲之下顿悟,一番折腾下来,她早就有些饿了。
    谢绝了掌柜的邀请,君瑄起身离开了福瑞祥。在福瑞祥的对面,正是京城的一间百年老店,名曰“合芳斋”。那是一间生意很好的店铺,四开间的门面,门上也有极精致的花纹。从中传来阵阵甜蜜的香气,让君瑄更觉饥饿。
    她记得这样的一家店,在她少数感到饥饿的时候——譬如几个月前在山西的那次,又譬如如今这次,她遇见的都是这家店。
    摸了摸自己腰间被侍女们塞进来的银票,君瑄走进了合芳斋。
    视线在各式的点心糕饼上扫了一圈,君瑄挑了一块绿豆糕和二两茉莉饴糖。付账的时候,她递给了合芳斋小伙计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合芳斋的伙计面露一点难色,站在柜台后的掌柜看了一眼君瑄选的东西,对她摆摆手道:“算小老儿送予女冠尝尝罢,这一百两我们店中找不开的。”
    君瑄一愣,看了看周遭,她这才发现周围的人都是用碎银和铜板结账的。正在为难间,忽然听见一道冰冷的男声:“送你。”
    君瑄扭头一看,白衣长剑,眉眼霜雪,这样的剑客除了西门吹雪,还能是谁?
    掌柜一见西门吹雪,连忙迎了出来。唤了声“东家”,而后又亲手将君瑄方才掏出的一百两银票还给她。
    君瑄心下纳罕,全然想不到西门吹雪这样的剑客居然会是一间糕饼店的东家,然而她面上却没有什么其他的表情,接过那一百两银票随意塞回腰间,君瑄对西门吹雪回以微微一笑。
    西门吹雪却是皱了皱眉,直接伸手扣住君瑄的手腕,将她带到了内院。
    把君瑄按在座上,西门吹雪搭上了她的手腕。片刻之后,他的神情变得有些凝重的道:“你受伤了。”
    西门吹雪本就是医术高超,君瑄没法隐瞒,只得将与人对战之事如实以告。提及玉罗刹之时,西门吹雪的眉微微挑了挑,竟对他“父子”的言论未曾反驳。在君瑄又言及自己在玉檀越的点拨之下有了明悟,以及和师父所赠的赤霄红莲的时候,西门吹雪的脸上终于有了波动。
    见此,君瑄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赤霄红莲递给了西门吹雪。
    赤霄本就是戾气极重的剑,西门吹雪亦是煞气极重之人。当他手握赤霄之时,就只觉自己周身杀气激荡,周身剑气和剑本身的血腥之气相持不下。赤霄在西门吹雪的手中不断翁动了起来,西门吹雪的眼中也有了一闪而逝的血红。
    片刻之后,西门吹雪眼神重新恢复清明,他吐出一口浊气,将赤霄还给了君瑄。他复杂的看了一眼君瑄,只见持剑而立的小姑娘神色如常,一身气质恍若霜雪,丝毫不染赤霄红莲的血腥,反而隐隐对此剑有几分压制涤荡之意。
    “此剑配你。”
    西门吹雪又扫了一眼那柄方才险些激得他入了魔的长剑,对君瑄如是说道。
    ——天真与邪煞,无垢与血腥。君瑄与赤霄红莲看似全然对立,然而她以自己身之至清涤荡剑之至浊。道家有云:清者浊之源。可见清浊本就是相依相生,此消彼长。
    所以,西门吹雪说,赤霄红莲甚是配君瑄。
    君瑄无言,却听见一声尴尬的腹鸣骤然响起。西门吹雪抬眸看了一眼君瑄,转而将方才君瑄挑好的糕点推到她面前。
    吩咐下人给君瑄送上一碗热粥,西门吹雪转身回房。
    侍候西门吹雪的小厮极为机灵,手脚又是麻利。在西门吹雪从屋中走出来的时候,君瑄已经坐在了桌子旁舀着一碗牛乳熬成的白粥了。
    西门吹雪走到了君瑄的对面坐下,打偏了她去夹那碟茉莉饴糖的筷子,又将一屉灌汤包推到她面前,冷声说道:“吃饭,饭后用药。”
    君瑄微微憋了憋嘴,却很乖的将一个灌汤包并小半碗粥都吃干净了。
    稍歇片刻,西门吹雪递给了她一个小玉瓶道:“吃一粒。之后每天一粒,一共七天,可以痊愈。”
    君瑄接过,对西门吹雪道谢。
    “你若真有心感谢,倒不若让我试一试你的剑。”西门吹雪的视线始终落在赤霄红莲上,眼中亦有些跃跃欲试。他曾和君瑄约定,待到他突破,与君瑄在纯阳论剑峰一战。之后君瑄为他补全纯阳剑诀,他闭关一月,此刻已有突破。早在参加君瑄的及笄礼之时,他便是想要约战君瑄的。
    然而因太阴真人所托,这件事就终于耽搁了下来。
    得知君瑄与叶孤城订婚的消息的时候,西门吹雪其实是有些担心的,他担心情爱之事会成为君瑄剑道上的桎梏,那样一来,他该到何处再去寻这样的一个对手?一世纯阳的天眷者的风姿他又是否有缘一见?
    直到再见君瑄,仅凭她手中的赤霄红莲,就已经足够让西门吹雪放心了。他知道这个小姑娘的确在心境上发生了变化,可是却是更进一层。
    君瑄听见了西门吹雪的话,她的眼眸微闪,最后郑重点头道:“好。”
    西门吹雪眼眸一亮,问道:“何时?”
    君瑄思量片刻,最终只能含糊说:“最近。”
    虽然未曾得到明确的约战时间,但是这样的结果也足够西门吹雪满意了。这世上只得一个君瑄,和她的一战西门吹雪必将全力以赴。因为足够重视,所以不急于一时。
    暂别了西门吹雪,君瑄回到了福瑞祥。此刻,她的道袍上的纹饰已经绣好了。君瑄吃过了药,又换了衣服。对着一人高的铜镜细细端详了片刻,这才走出了福瑞祥,往自家宅子走去。
    君瑄一进宅子就觉得气氛不太对,侍女们都用担心的目光望着自己,崔嬷嬷更是三步两步的跑到她身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胳膊,嗔怨的说:“你这孩子……你这孩子,哎。”说着,崔嬷嬷别过头去,偷偷拭了拭自己眼角的泪滴。
    君瑄心里一沉,连忙去拉崔嬷嬷的手。
    崔嬷嬷攥住君瑄的手,另一只手还在擦着泪,半天也说不出话来。一旁的叶嬷嬷到底老练了一些,她叹了一口气,拉过自家小姐的另一只手,带着人往宅子里走。边走边说道:“小姐甭管我们了,只是城主今儿好不容易回来的早些,暗卫给城主送了件小姐的衣服,上面还都是血!城主可要担心死了。”
    君瑄简直想要懊悔得拍一下自己的脑袋。她平素收拾那些江湖人士的时候是会刻意避开白云城的暗卫的,可是她在盛京城内逗留许久,难免暗卫会将她的情况报告给师兄。她费心折腾了两个时辰,却忘了这件事。
    被叶嬷嬷一路拉到了叶孤城的房间外,君瑄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推开了房间的门。
    房间内,一身白衣的男子手中攥着一间小小的白色道袍,他端坐在桌旁,整个人如同一柄剑一般挺直。若非他攥着道袍的指尖已经泛白,没有人会知道他如今的是如何的惊怒。
    “师兄。”
    君瑄走到了叶孤城面前,端端正正的垂头站好——至始至终,她甚至都不敢去看自家师兄那双翻涌着云海一般的琥珀色眼瞳。

  ☆、第49章 来,他不是不可以战胜的。

第四十九章。原来,他不是不可以战胜的。
    叶孤城一直脊背挺直的坐着。听见君瑄的声音,他紧紧攥着那件血衣的手指才缓缓松开。
    那件君瑄换下的素白道袍缓缓飘落在桌上,上面的血痕刺得叶孤城的眼眶生疼。他整个人都靠在了椅背上,原本一直挺直的脊背也仿佛失去了支撑。
    叶孤城抬起手臂遮在眼上,半晌不曾说话。
    从未见过叶孤城如此颓丧的时刻,君瑄只觉心中大痛。快步走到了叶孤城身边,君瑄怯生生的拉住了叶孤城的衣角。
    叶孤城捉住了君瑄的手。这个时候君瑄才发现,她的师兄的掌心居然是一片冰凉。
    “师兄、我……”君瑄凑到了叶孤城身边,急切的想要解释。
    叶孤城冰凉的指尖却压在了君瑄的唇上,打断了她的话。
    “瑄儿,你一贯都是有分寸的。这次是不是因为师兄对你有所隐瞒,所以你才会以身犯险?”叶孤城的声音带着黯哑,神色却是一片认真。这不是质问,而是单纯的问询。叶孤城只求一个原因,一个他必须要知道的原因。
    君瑄拼命的摇头——在她的心里,她的师兄应当是在高处的,不应为任何人、任何事走下云端,哪怕那个人是她也不行。
    叶孤城定定的望着君瑄,缓缓将她的手抵在自己的胸口。
    “好。”他的眸子之中只剩下了君瑄的倒影,低沉的男声也缓缓响起:“如今我们夫妇二人各有承担,日后难免有不可言说之密。”
    闻言,君瑄的眼中也划过了一抹黯然。如果可以,她想对自家师兄无话不说。然而有一些事情并非只关乎她一人。如今她已经是隐门之主,便不能任性妄为。
    叶孤城将君瑄的神情收于眼底,继续说道:“然,瑄儿在做自己的事情的时候,只需要时时记得。”
    他的覆在君瑄的手上的手指稍稍用力,让她能够更加清晰的感觉到他胸膛的跳动。叶孤城紧紧的盯住君瑄,一字一句的说道:“若你身故,师、兄、绝、不、独、活。”
    君瑄大骇,她抬眸死死的盯住叶孤城,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玩笑的成分。然而面前的男子严肃的脸庞和坚定的目光无不是在告诉君瑄,他所言之事半点虚假也无——若有朝一日她遇不幸,他是真的,会随她而去。
    “君瑄只一人而已,幸得师兄珍之爱之。可是君瑄一人,又如何能与白云城一城之众相较?师兄身系一城安危兴亡,再莫说这样的傻话了!”
    小姑娘言辞灼灼,却几乎要被叶孤城的话迫下泪来。君瑄本不是多愁善感的性子,从小到大都很少哭。然而最近的几个月而来,她却为叶孤城哭了好几次。
    这是否便是所谓的“有情皆孽,无人不苦”?
    叶孤城的眸色微沉。他自然知道的小姑娘心中自然有他,而且是重中之重。然而,叶孤城自己都不确定君瑄的那份感情是否是爱。因为在君瑄的成长过程之中,叶孤城亦兄亦父,他不知道是何时,他的小师妹已经在心中将他捧上了神坛。
    她想要让他众人仰望的活着,却也将自己放在“众人”的行列。
    “此间事了,白云城定将再无后顾之忧。师兄与瑄儿既定鸳盟,必定要同生共死的。”伸手将小姑娘拥入怀中,叶孤城冷声道:“瑄儿莫不是想让师兄成为背信弃义之人?”
    君瑄心头一跳,用力的摇了摇头。
    “所以瑄儿要护自己周全,今日之事,没有第二次。”叶孤城拂过小姑娘颤抖的脊背,低喃若情人絮语。可是君瑄和叶孤城都明白,这不是情话,甚至,这已经达到了威胁的程度。
    被熟悉的气息包裹,君瑄心中忽然是难以明说的酸涩。她长于师兄身侧,一十五载有余,却从未见过师兄有这样的时刻——患得患失,辗转反侧。在此之前,君瑄从未吝啬过自身生命,或者说,从她继任隐门之日起,她就已经做好为此而殒身的准备了。
    而如今,叶孤城的一句话让她不得不反身自重。她自知她的师兄是一言九鼎的伟男子,所以,她根本不敢去赌。
    这一夜,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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