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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体开始爱情结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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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找了个网吧去上网。
    还是没有杜梦怡的邮件。杜梦怡有好几个E…mail,我只知道其中一个,在大学时没怎么用过,毕业之后我按照这个地址给她写了好多信,都石沉大海。也许,她这个地址早就被废除了。
    杜梦怡没有怀上我的孩子,这个看来是不争的事实了。因为她知道我的E…mail,而且我们好多同学都知道我的电话。
    有几个同学给我写了信,没有一封提到杜梦怡。也许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杜梦怡会成为我们交谈中回避的话题,就像一条河流,受势能的控制,小心地绕过一个长满苔藓的土丘。杜梦怡从我的视听中消失了,捕捉不到,牵挂不上,不知道她会不会像我一样在安静的夜晚想起我,会不会因为想起我而变得柔软、湿润,渴望热烈的怀抱和完整的高潮。
    我上了新浪网的本地聊天室,寻找一个叫“红唇如酒”的网友,果然找到了她。
    可是她说:对不起,你的南瓜车来晚了,我已搭上了别人的乌篷船,回见!
    我说:小心别把你的发卡留在甲板上,聊安!
    红唇如酒说::)
    我给陈虹打电话:“嗨,你好。”
    陈虹说:“嗨什么嗨?叫姐。”
    “你知道我是谁?”
    “你以为你是谁?要让我给你介绍女孩子就快叫姐。”
    “陈姐——”我很夸张地拉长声音叫了一声,“行吗?”
    “马马虎虎吧。”她在电话中显得比上次见面时活泼得多,“找我有什么事?”
    “吃早饭了没。”我知道这话无聊,我是为无聊而无聊的,这一类问题很容易延续人的情绪。
    果然,她说:“无聊的问题,能不能问点别的?”
    “今天喷的什么香水?”
    “这个问题更无聊,还有没有别的?”
    “你窗台上的花今天浇水了没?”
    “嗨,成为,你要存心气死我吗?”
    我哈哈哈一通大笑,这是我要收到的效果,化无聊为有趣,我让陈虹做到了。我说:“你办公室怎么还是你一个人呀。?”
    “你怎么知道办公室就我一个人?”
    “只有当你一个的时候你才能气得花枝乱颤,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我气得花枝什么呀,这么难听的词。”
    “我总不能说气得你杨柳摆风吧,那也太妖娆了吧。”
    “成为,你,简直气死我了。”她把电话挂了。我估计她办公室要来人了,那人的身影正好经过窗口。
    为了证实我的猜测,我跑向财务处。财务处有我们单身楼上一哥们,在陈虹的隔壁,我不是很喜欢跟那哥们交往,那家伙说话闷声闷气的,声音低得像抽丝,总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我有次跟他绕着弯谈起陈虹,他说那女人傲慢得一踏糊涂,财务处的人都有点怯她。他说财务处的人大多都有外号,陈虹没有,别人都叫她虹子。“陈虹其实挺好的,傲慢归傲慢,却也是热心肠。”他补充说。
    财务处的那哥们这会儿不在,而隔壁的陈虹在。
    陈虹穿着一件红黑大格子的大摆裙,上身一件精致的牛仔小披肩,内里是米黄色的薄毛衣紧塑着她凸凹有致的身形,丰挺的双峰骄傲的耸立在胸前。陈虹真会穿衣服,女人的品位是通过衣服表现出来的,她这种穿着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诱惑,就像隔岸的风景,会让许多男人梦遗,但不会让一般男人靠近。这仅仅是我浅薄的判断。
    办公室还是陈虹一个人。我一进去就表现出很是不满的样子质问她:“刚才为什么挂断电话?”
    陈虹有点歉意的样子,不安地看着我:“领导要报表来了,我总不至于把他不当回事儿吧。”
    “哦,果然。”我说。“是不是被逮住了?”
    她说:“逮住什么了?”
    “上班的时候花枝乱颤啊,领导不抓典型吗?”
    “他敢?”陈虹嘴角往下一撇,眼睛往天上一撩,完全一副拒绝成熟的样子,“什么花枝乱颤呀,你欺负我。”
    我向她伸出手,展在离她10厘米的位置,意思是把你的手给我。她把手往胁下一藏,挑衅似的看着我:“干吗?”
    我说:“站起来。”
    她说:“不。”
    我抓住她的胳膊,这条胳膊跟我想象的一样柔软、纤巧、匀称,有一股悠悠的体香通过手掌传递到我的身上,让我的神经激动地狂欢。她抱着胳膊,藏着手,使劲地侧着身:“你要干吗?”她紧张得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让我心里产生爱怜。
    但我还是用力拉她站起,从椅子与桌子的缝隙中出来。然后,我扳着她柔软、圆润的肩膀在地上转了一圈。她嘴里不停地絮叨着:“干吗?你要干吗?”她的身体的颤抖传递到我的心里,让我五脏六腑春水荡漾。
    我把她送回椅子上坐下,然后坐在她的对面,微笑着,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的眼睛躲闪着我,喃喃地说:“你有病啊。”
    我说:“我看看你的衣服。”
    “咋了?”
    “很好。”
    “怎么个好法?”她的眼睛这才抬起来,饶有兴趣地看着我。这双眼睛,怎么说呢?像一池湖水,浅层是春天般的风情荡漾,深层却是秋天般的冰凉宁静。我想,在兰石化这个地方,这种女人是没有朋友的。
    我说:“你得收敛着点儿。”
    “为什么啊?”
    “你在倾覆着这个世界,让人觉得不公平。”
    “什么意思?”
    “有人会仇恨上帝啊,如果我是女人我也会这样。同样是女人,为什么独独你风情万种,而人黯淡无光?”
    陈虹的脸刷地一下红了,红到了耳根。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绞缠着自己的手指,我感觉她的身体在收缩,要隐藏,她的目光深深地收回到了眼睛深处,样子有些无助。
    突然,她抬起头,狠狠地看着我,她刚才已经收回去的目光变得刀子样犀利:“成为,你为什么要欺负我?”
    她的这种反应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有些傻了。
    我感觉自己的脸也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尴尬得不知所措。
    陈虹长时间地绞缠着自己的手指,那手指修长细嫩,就像窗台上的盆景,柔弱无力,经不起一点点风浪。
    陈虹的沉默宣示着她内心的极度动荡。
    我的沉默说明我的心中空旷如荒原,找不到表达的方向。
    突然,陈虹站起身来,说:“我还没给你倒水呢?”
    我马上制止了她,说:“不倒了,我要走了。现在是上班时间。”
    “那好吧。”
    我说:“能不能把你的手机号告诉我,我可以给你发段子。”
    “不。”她不加思索地说出这一个字,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脆。
    “能不能把你的E…mail告诉我?我也可以给你发段子。”
    “我没有。”
    我沮丧到了极点,胸腔里浊气污水肆意泛滥。我说:“那好吧,我走了。”
    在我临出门时,陈虹在身后说:“我真的没有E…mail。”
    “我知道了。”我以一个失败者的姿态向她凄然一笑,摆了摆手,离开了财务处。
    第二章
    张强是个有趣的哥们,他大学毕业四年,今年刚刚评上中级职称。一个人住在生活区的一栋旧楼的小套房里,那房子只有两居室,一间是卧室,一间是客厅。
    这个家里唯一有点现代化气息的就是一台电脑和一套高档音响。张强有足足一米高的一摞CD,我翻了翻,基本都是英文法文,还有一些日文的CD。
    张强的电脑打开着,他竟然上的是强国论坛。我说:“哇噻,兰石化还有忧国忧民之士。”
    张强说:“兰石化什么鸟都有,一个近十万人的工业基地,没几个忧国忧民的鸟岂不正常。”
    “你是左派还是右派?”
    “我当然是左派了,男人撒尿的时候鸡巴都向左偏。”
    “那我就是中间派了。哈哈。”
    “你小子有种,鸡巴左右逢源。那像我呀,干事儿的时候只能向左挺进。哈哈哈。”
    我说:“你是毛派还是格瓦拉派?”
    张强说:“我是贫下中农派,哈哈哈。”
    我和张强喝酒,他准备了一箱子啤酒,喝一瓶打一瓶。这种习惯应该属于一个恪守规矩的男人,大概学工的人潜意识中都有一张谱表,凡事都不由自主地受其指引。
    我发现张强对兰石化不太感冒,完全没有一般人的那种豪情壮志,每次话题绕到兰石化,他淡淡一句就甩开了。我忍着忍着不把话题靠近设计院,但后来还是不由自主地绕向孙伟超。
    张强说:“那哥们还行,总的来说兰石化的人都还行,没有特别坏的人,再说了,我他妈又不招惹谁,上班时是同事,下班时可能什么都不是,活儿各干各的,争领导权我又没那个兴趣,我看孙伟超也没那个兴趣,我们都算是兰石化好人的典范吧。哈哈。”
    我说:“我看你和他好象不是酒友?”
    “我没有酒友,跟一帮乱七八糟的人一天吆五喝六,看时光像那个水一样哗啦啦流过。”张强的手臂伸在面前做波涛滚滚状,“特没劲儿。”他说,“据说孙伟超的老婆特姿势,兰石化的花级女人,好象就在你们厂,我没见过。”
    我说:“孙伟超也不错啊,我觉得他也挺姿势,但有那样老婆的男人是不是就过得不踏实?”
    “我看孙伟超并没有不踏实啊,也许这家伙功夫好,能降得住。哈哈哈。”
    孙伟超的话题点到为止,我实在不能很坦然地评点这个男人,我希望他最好与我无关,与我的视听和念头没有一丝的牵连,虽然他俊朗的身形和暗含忧郁的气质不时地浮现在我脑海里。
    我在兰石化半年基本上深居简出,要么回家听父母弹棉花一样的絮叨,要么去找大学、中学的同学喝酒,与这个企业的关系仅仅是郁闷地上班,偶尔栖居单身宿舍。我宿舍那哥们有女朋友,在我搬进这个宿舍之后没几天,他就在在外面租了一套房子鬼混,我很少见过他。
    我说这话的意思是,其实在兰石化,我没几个认识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晚才遇见张强。但我认为张强并不是一个特别容易接近的人,和我有点类似,说话口气很大,话题很大,嘴型幅度很大,辅助动作造型很大,喝酒很慢,坐姿变化很少,憋尿的时间很长。
    这种男人可能只有极个别的同性朋友,当然,女性朋友也不会很多。
    张强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我说有,毕业时分手了。张强说兄弟你行啊,工大自古无美女,男女比例6:1,你还能采着一个,不容易啊。我说现在是5:1了。他说还不一样?兄弟,我曾经算过一个帐,有个重大发现,你想象得到吗?我说想象不到。他说如果舍去惨不忍睹的女生、性冷淡的女生,这比例大概就是8:1了,再舍去阳萎的哥们,这个比例就又是5:1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一个女生他妈的有五个男朋友侍候。
    这真他妈是张强的重大发现,他把毛边都切除了,这剩下的当然是真实的内容了。我想起来杜梦怡不是在我之前有过两个以上的男朋友吗?梨花带雨不是在我之前和之后都有男朋友吗?而我们班一个整天抱着把吉它长发半遮面行动处杨柳扶风的那个女生不是有难以数计的男朋友们吗?
    张强突然惊叫一声:“说不定我的网友中就有你的女朋友呢?”
    我说:“怎么可能呢?”心里还是不由一抽,不是因为她可能是张强的网友,而是她可能是我的网友。最近一段时间我疯狂地上网,和张强一样有难以计数的网友,虽然都还没有见过,正是因为没有见过,才说不定其中哪个就是杜梦怡呢。
    “怎么可能呢?人海茫茫。”这话是说给张强的,也是说给我自己的。
    “她是哪儿的?”
    “大连的,回到了大连。”
    “我靠。”张强拍着大腿,“说不定就是她,1米67左右,头发很黑,皮肤不是很白,不胖不瘦,眼睛大大的,嘴唇比较厚。是不是?二十二三岁是不是?”他说的时候我一直在摇头,可他还是一个劲儿地说,“等等,让我仔细回忆一下,都想不起来了,对了,腿很直,走路的时候整个身子是平行移动,丰胸圆臀,身材紧紧的,看起来完全像个处女。”
    我哈哈大笑:“你有点走火入魔,你说的完全是个性感尤物,哪是大连美眉?”
    张强也哈哈大笑:“那时候她还不在大连呢?”
    “谁啊?我女朋友?我们毕业才半年啊。”
    “对啊,那都是一年前的事儿了。”
    “你的网友?你们见了面了?”我有些好奇,因为这有可能成为我可资借鉴的经验。
    “同居了一个礼拜。”张强调整了姿势,往椅子上盘腿一坐,手里举着酒杯,他显然兴奋了。“那美眉是我众多网友中的一个,网上认识半年左右,每次都聊得热火朝天,你知道热火朝天是什么境界吗?这是文革时期特别流行的词汇,就是干着干着浑身热得冒火,脱掉衣服甩开膀子继续干,大干快上的意思。”这家伙喝了两瓶酒就开始把握不住自己,瞎掰了。
    张强说:“你知道我在网上聊天犹如进入无人之境,那真是横扫千军,战无不胜,除了一些老女人和傻蛋、笨蛋外,我能让她们一个个都神魂颠倒。你知道神魂颠倒是什么境界吗?那就是‘哥哥,我受不了啦,抱抱我!’‘哥哥,我想见你,好吗?’‘哥哥,妹妹喜欢死哥哥了。’你知道这样带来是的什么后果吗?就是网做,电做。现在想起那时候的那些勾当,真他妈没劲儿。我说大连的美眉吧,她叫桃之妖腰,够性感的名字吧。我和她聊了半年,她没有给我说过‘哥哥,抱我’那样的话,她只是说:”哥哥,有机会我们一定见见好吗?‘我说好,有空我们一定要见面。去年秋天,我去沈阳出差,完了跑到大连,和桃之妖腰同居了一个礼拜。“我说:“没想到把她领回来?她一定没结婚。”
    他说:“你以为我是去找老婆的?你以为她是来找老公的?那只不过是两个人的性爱派对。我们在网上交换过照片的,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个样子,但现实中的人要精彩得多,鲜活得多,也就是可爱的多。我几乎没费什么心思在车站就让自己喜欢上了她。她说哇噻,真的来看我了啊?然后左看看我,右看看我。她说还行,比照片上有型多了。”
    我说:“那个美眉要求不是很高啊,你这也算有型?”
    张强说:“我去年比现在结实,你知道吗?我说那桃之妖腰,很活泼很那么纯洁的感觉。在出租车上,她说:”我把你先送到某某某饭店,你登记个房间,我去准备些吃的,一个小时后来找你。‘可她是两个小时以后来的,她说很抱歉,得摆平好几方面的事,她得让所有的人知道接下来的一个礼拜她将不在大连。那一个礼拜我们是在宾馆度过的,她足不出户,我到时候出去弄点儿吃的喝的和玩的。第三天的时候,她要我到市场给她买一只小乌龟来,她养在盆子里玩。她给男朋友交代是出差去了,手机一直开着,有时候我们正干得欢,那哥们电话来了,她一边接电话,一边还要我继续动作,那种感觉你可能没体验过,真刺激,真来劲。“张强说着,嘴里啧啧地品咂着,我感觉这哥们真有点喝多了,”有时候她憋着憋着实在憋不住了,突然把电话挂断,迎接高潮的到来,牙齿死死地咬住我的肩膀,哇哇哇大叫,样子惨不忍睹。许多女人在高潮时样子真是惨不忍睹。电话肯定马上又来了,她肯定是不接,过一会儿,平静了,电话又来了:“又没电了,我半天找不到新电池。’”
    我说:“一个礼拜你没被榨干?成木乃伊了吧?”
    “开玩笑呢,在床上男人永远都是弱者,你承认吗?”
    我还很清醒,所以我只是一笑。
    “第一天干了11次,她说是10次,你看,她他妈的还给我打折,四舍五入掉了。到最后两天,基本上干不动了,一天3次都勉强。那女人没多少心眼儿,对男人完全没有同情心,不过想来也是,为什么她要给我有同情心,我们这不过是性爱派对嘛,见逢插针,连吃饭的时候都不放过。我问她你喜欢和我干还是和男朋友干?她说当然是你了,他已经旧了,你还是新的。我问从技术上我和他谁更高?她说当然是你啊,你比他经验丰富多了。我说什么样的经验?她说比如姿势啊,你比他多,比如节奏啊,你张弛有度,掌握得很好,再比如你的手,和那东西有异曲同工之妙。他妈的,那整个儿一架竖琴嘛,我是个演奏家。”
    我问:“你这算不算天亮之后就分手?”
    张强说:“分手的时候她哭了,她说她会想我的,想我从头到脚的每一个部位。我说我也会想你的,想你的里里外外。后来,我给她写了一封信,发了个电子贺卡,她没回。就这样了。”
    “你见过多少个网友?都上床吗?”
    “这问题是女人在床上爱问你,你一个爷们怎么也这样啊?”
    我耸耸肩:“来,喝酒。”
    张强说:“喝,兄弟。”然后靠近我,“你这半年来性欲问题怎么解决啊?”
    “自给自足呗。”
    “哈哈哈哈——高,实在是高。”
    这天上午上班时候,我接到了个电话,是用手机打的,打在我手机上。
    “你好!”
    “陈姐,你好!”
    “你能听出是我啊。”
    “当然,你的声音烧成灰我也能辩认出来。”
    “你可真贫啊,受不了你。”
    “在你面前我不知道是贫还是富了。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的?”
    “不告诉你。”
    “这是你的手机吗?”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啊。”
    “没什么不对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我说,到底是我欺负你还是你欺负我啊?这才说了几句话你呛了我多少次?”
    “我爱。”
    “我也爱。”
    “你爱什么?”
    “我什么都爱。”
    “我爱呛你。”
    上午的阳光打在额头上,有点烫,由烫生晕。我蹲在一个破败的花圃旁,想象陈虹是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给我打电话,办公室别无他人,固定电话就放在她的办公桌上。她应该是用右手执手机,左手横过胸膛夹在腋下——我非常喜欢女人的这个姿势,胯骨向左侧微微倾斜,有点冷峭又有点温润,腰肢微微扭曲,整个身体有点杨柳摆风的味道,加上一双似笑非笑多情目,有淑女般的风骚。
    我突然不知说什么了,短暂的沉默。我听得见她均匀的气息噗噗噗地吹在话筒上,我想我的呼吸同样也会传递到她的耳朵里。
    灵机一动,我说:“我昨晚梦见你了。”
    “瞎掰吧你。梦见我什么了?”
    “你像一只火红的鹿,在大兴安岭的林海中跳跃、奔跑,阳光打在你的身上,像一袭白纱,特别特别美。我在追你,骑着一匹马追你,可那马飞起来也追不上你,我急得大声喊叫:陈虹——可是你却消失在林海中。我的喊声像林涛一样在天际翻滚,整个世界都在喊:陈虹——”
    “你瞎掰吧你,一听就不像梦。”
    “你爱信不信。”
    “你是不是经常这样骗小美眉呢?”
    “你自己想啦。”
    “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干活了。拜拜。”
    还没容我道别,电话已经挂了。
    我马上从我的短信库中调出一条信息发给陈虹:“雪花在风中飘散,歌声回荡在相思河畔,月亮害羞地躲在云层后面,风花雪月,一切因你而浪漫。一只可爱的小狗对着手机好奇地看,一只前爪还在不停地按。”
    陈虹马上给我回过来一条:“愿你每天:用大海的胸怀面对,用小猪的感觉熟睡,用南非的阳光晒背,用盖茨的美元消费,用布什的千金买醉,用拉登的方法逃税。”
    这天上午下班前,我和陈虹进行短信竞赛,最终以她的失败而告终,陈虹的短信怎么可能比我多呢?她是那么傲慢的一个女人。
    下班前我给她最后一条短信:“别忘了把我的信息全部删除,回家吧。”
    张强下班前给我打电话:“成为——”他已不叫我兄弟了,“晚上干什么?”
    我说:“没事儿,但愿你有美差吩咐。”
    张强说:“没什么美差,跟我一哥们去喝酒吧,你一定喜欢这人,是个画家。”
    “画家?我还没见过画家呢,尤其是跟你一样有趣的画家。好!”
    画家黄元,本地人氏,长发披肩,牙齿黑黄,面色微蔫,不过目光炯炯,显然属于那种虚火旺盛之人。他穿着件牛仔裤,上面布满了颜料斑点,不过有两条鸶鹭一样的长腿,这可能是他外形上的过人之处。
    我和张强去时,大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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