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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仙外史-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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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拿来了,屯兵在那城内,不知怎么失的火,烧得半个也没有。
如今只把荆州的钱粮,尽数给我,再赔还我四万多人。若说半个不字,快把他的军师来交还我,依旧放去,好待他
砍掉你们的脑袋,泄泄我胸中的忿气。“吴庸又羞又恼,倒因连日屡报大捷,也就信了他失火的话,忙陪个小心,笑颜
说道:”如今正要勘问这贼军师,取他口供上闻。难道你们为国家出了力,有个不酬赏的么?“那小卒扮的道士,在阶
下厉声喊道:”没你娘的鸟兴!“早被军士连打个巴掌。马云喝道:”再打!我且问你这贼军师,叫甚么名字?两日杀
的贼将,是何姓名?并现在贼兵若干,都一一供来。“吴庸大喝道:”若有半言不的,叫左右看刑具。“两边立的军牢
健卒,齐齐吆呼一声,把几种非常弄具,都撩向小卒身边。道士不慌不忙,呵呵笑道:”我们营中有八九个犯着死罪的
小卒,连我也是一个,蛮狗杀的,就是这儿个犯罪小卒假装的大将。我这个假军师,也就是来寻死的小卒。我们真的吕
军师,用兵赛过诸葛,不要说将官你们杀不动,就是部下的兵儿,也不能彀损半根毫毛。原要烧尽这些蛮狗种,因此赚
到荆门州的。看你们这几个囊包的将官,也只是这两天了哩。“始而额旬说个失火烧死,原要诈赖他们,尚不知一切是
假的。如今听这些话,十分扫兴,抬头一看,见昨日押解军师的僮兵,总站在仪门边跳起身,往外便走。一齐跨上马,
如飞出城,大其抢掳一番,径自去了,不在话下。
吴庸与各官,也才省得这三种蛮人,一总了当在圈套之内。
且喜得额敌刚羞惭逃去,倒对了局。假军师又大喊道:“快些杀我!”崔聚怒喝道:“碎剐他起来。”吴庸道:
“值得剐一小卒?
且留他活口在,好复姚小师。但如今贼势愈大或战或守,须预定主意,诸公有何妙策?“马云道:”水来土掩,将
至兵迎。
小将随皇上以战而得天下,今日到不得胆怯,由这敌寇猖獗,成何光景?“崔聚道:”马将火车之言甚壮。但以小
将愚见,此寇攻陷城池,总出内有奸细,皆因扎营在外,容人出入,以致不虞,算来城中粮够三年,兵有数兵法云:千
里馈粮,士有饥色,彼岂能久居此乎?“吴庸道:”二都使之言皆是。我欲先战而示之以威,然后凭城而守,窥其气懈,
数出兵以挠之何如?“众文官齐声称赞胜算。吴便向着马兴拱手道:”有一事借重道尊。各城门禁,每门拨一百军士看
军,许出不许入。凡薪蔬日用之物,总令门军递进。那贼奸细,岂能插翅飞入?“
马兴忙立起应道:“这个交与本道,断不得误。”于是即下教场点兵,共有一万马国,一万四千步军。留下七千守
城,俾皆出城结寨。吴庸中营马兵五千,步兵二千。崔聚、马云左右两营各五千,马步均半。
到第三日辰刻,见有四五百军直哨前来,认旗上五个金字:左哨将军曾。吴庸欺他兵少,即顾左右:“谁与我先斩
此贼?”
说犹未竟,古怪相纵马挺枪,直取来将。曾彪舞动浑铁挝,劈面相迎。战有五十余合,不分胜负,马云就指挥部下
二千五百骑兵,冲杀过去。王师虽然勇健,系是远来,一倍岂能胜数倍,只得且战争且走,被他追逐十余里。董翱有已
到,接住混杀,亦不能胜,又退有数里。先锋宾铁儿,率铁骑二千,疾卷而来。
马云望见,亟忙领兵回营。这里亦不追赶。马云欣然向吴庸道:“今日也就挫了他锐气。你们若来接应,怕不直追
到荆门州。”
吴庸内惭,便支吾道:“看见他兵少,所以不曾来相助。往后须要大家接高水平。”
当晚二更,崔娶马云还在中营商议军情,忽闻震炮四声,伏路兵飞报:“敌军大队皆至,只离我们十五里安营。”
吴庸道:“可煞作怪,放炮应三声,或一声,那有四声的理。”崔聚笑道:“倒底是草,知得甚么。”他却不知这四声
炮响,是吕军师令绰燕儿行事的暗号。前日交给他小小包裹内,藏着四面龙凤旗,两面系素绫子鹅黄镶边的销金九龙旗,
各有“济南太阴产师”六个栲栳大的字,是泥金写的两黄色张帛镶边的乡彩五凤旗,一书“官弁尽杀无疑”,一书“士
庶早降莫错”,纯用朱砂写的。你道绰燕儿止一个人,这没柄的旗儿有何用处?要知道古来善用兵者,每以片言而奏奇
功。任尔六韬三略,临时执得。
只为失书规则是死的,那对敌的军机却是活的。全要在乎人之神明作用,不必求合于兵法而自无不合者。兹荆州一
郡,为三楚重镇,城郭坚峻,濠堑深广,凭江而立,燕国姚少师已久高备,兵精粮足。若以人力攻之,即孙、吴、淮阴,
亦终年而不可拔。重关紧闭,内外严绝,纵有奸细,亦无所施其技巧。吕军师却算出一两面旗五六个字来,摇动百十万
军民之心。这样计策岂不奇幻?
当下绰燕儿正估在冷庙中梁上,忽听得炮震四声,知大军到了,即便遵着军师将令,跑至神武关帝庙前,一溜撺上
左首大旗竿,坐在斗内。看原扬的两面旗,是“伏魔大帝”四字,他取来折起,解出济南帝师龙旗来,套在柄上,恰像
量了尺寸做的,一些儿不长短。又上右手大旗竿,也挂好了。就一径到府城隍庙,也有两面来,映着月光一看,心中大
喜,照式换挂停当。刚是半夜,去寻个妥便处藏了。暂且按下。
却说军师安营之后,暗谕诸将:“明晶曾彪交战中胜,虎儿、铁儿、雕儿捣其中坚,董翥、董翱攻右营,郭开山、
阿蛮儿击左营。贼人势必奔逃,须合力向前,追及城门,便抢城池。
楚由基、俞如海领铁骑二千,保护中军,随我进城。“又下令军士秣马蓐食。甫及天明,放炮起身,已压敌营而阵,
曾彪径冯营门,大骂索战。吴庸、马云、崔聚三营齐开,古怪相当先出马。曾彪大笑道:”是人是鬼?形相也不曾变完,
却到老爷手里纳命。“古怪相又是咬舌根,半句也答应不来,挺着蛇柔,奋力交锋,有二十回合。军师遥见城内有数骑
飞驰至吴庸中营,不片刻,又有四五骑来,料是报信的了,顾谓楚由基道:”曾彪赢他不得,你可雎一枝金仆姑。“由
基遂闪在门旗影里,候他驰马来时,拈弓扣箭飕的一声,正中古相左边的亮眼,翻身跌下尘埃。顿教独眼大将军,变作
双瞎小鬼卒,呜呼哀哉了。
吴庸正为两三次飞骑抄了旗上的话来飞报,不看犹可,一看“官弃尽杀无疑”,打了个寒噤,怎又当得古怪相阵亡,
一时惊惶无主。却又见对阵上多少猛将雄兵,轰若雷电飞来,只说得声:“都阃二将军勉力支持,我去搜拿城中奸细。”
引着部下家将亲兵望后便走。中营人马争先要随主将,势如山倒。左右二营军士大哔道:“谁要命,谁不要?却教我们
去填刀。”大家一哄而散。马云自向西路逃去。崔聚孤掌难鸣,便如飞去赶吴庸。后面刘超、董翥等六将,紧紧追上。
吴庸、崔聚才过得吊桥,虎儿、雕儿见是关公显圣,两骑抢入城门。门军数人早已躲得没影。曾彪等随招呼兵马,一齐
进城。二董将军即守在城阙,等候军师驾至。
从来最信的师巫,极敬的鬼神,今关圣庙周将军白日显灵,诛斩了一个都督,尽说是真命天子来了,家家结彩悬灯,
户户焚香设案。有好些生员耆老,在通衢大呼:“去迎接王师。”连守城数千步卒,都杂在里面助兴。刘超等遂分付:
“尔等上顺天心,快出城迎接军师。”众人听了,踊跃争先而去。雕儿等诸将就分头找到各文武衙门,正合着旗的上话,
“官弁尽杀无”疑,须至杀者,留不得半个。转到帅府来时,军师已致电,都献了斩馘的首级,禀道:“大是奇事,吴
庸的首级,用头发打成扣儿,挂在旗竿上这师旗边。”军师即命将各官弁首级,一并枭示在那里。郭开山、阿蛮儿斩了
马云,又有十来颗无名小将首级。适绰燕儿来缴令,即交与他,悬示在府神庙旗竿上。
又委董春秋盘察府库已毕。
次日清晨,军师赴神武庙行香,风秽物满地,并是马矢,也没个香火道士。军师拿地方问时,禀道:“向有督府书
吏盛传敏,着人在庙中喂马,道士多嘴,他们禀了都督,将道士责逐。如今这些兵丁都来作践,竟做了养马场了。”军
师大怒,立刻拿至盛传敏,颠倒竖在马粪中而毙。又传旧道士至庙,令其仍守香火。银一千,即委地方重新修整,限日
兴工。才出庙门,有个官儿面缚泥首,禀:“是德安府知府吴河图,是吴庸的侄子,两日有公事在七荆,不敢逃回,愿
附王朝。”军师允了,令仍回本郡原官如故。河图叩谢自去。
军师随到帅府公堂,诸将毕集,辕门传报:“有两人生擒崔聚解到。”军师看了,微微笑问道:“你二人叫什么姓
名?怎生样拿他的?”供说:“小的们是弟兄,姓吴,叫做吴江猪,向来打鱼为活。昨晶他来强拿我渔度江,哄醉了人,
拿来讨赏的。”军师又问:“难道崔聚没有盔甲么?”崔聚应声道:“是银盔银甲,被他剥去了。”军师叱道:“是应
剥的。”又问:“就是他一个来,还有同走的么?”吴江豚一时不能对答。崔聚又诮道:“有两个跟随的同下他般里,
不知怎么样了。”军师笑道:“自然。”又问:“吴江豚,你们计赏,是要银子,还是要做个武职官儿?”两人齐声应
道:“我你不会做官,求赏些银两去做买卖。”军师随谕刘超,将三人一并临着候夺。随有投降的营弁禀说,吴江豚二
人,原是江洋大盗,与古怪相争做大王,斗他弟兄不过,所以古怪相投在营中。他们的羽党,正还多着。
军师道:“我故知之。”即令发示如告,竟有数百状词,有告他谋财杀命的,有告强奸妇女,有告抢掳妻子,有告
屡遭劫掠,有告采生折割,有告连杀一家数命的,纷纷不一。军师乃提出吴江豚弟兄,并崔聚在案下,谕道:“你们弟
兄二人拿了崔聚,该赏五百金。已得了他盔甲一副,今现土封一百两在此,但须得汝家口来领。”二人叩禀道:“怎不
就给小的们领去,又要家口呢?”军师掷下百余张状词来,厉声叱道:“合城的人,告你们是大盗,应赏还你赏,应杀
还你杀,准折不得。”江豚、江猪哑口无言。他有两个儿子,正在辕门外探望,早被军士们拿下。军师即将一百两付与
他儿子,谕令:“这迁善,慎毋学尔父的死法。”喝令将此三人斩了来。崔聚大声道:“天为我报了仇,直得一死。”
片刻献首。
门军忽又传报:“有个姓吴的文人,要求见军师。”军师笑道:“何吴姓文武之多也。”那知是隐姓埋名的元老,
假充作参谋献策的儒生。且看下回分解。
第八十回 吴侍讲十年抚孤子 吕师相一疏苊名臣
这个姓吴的名学诚,为建文皇帝经筵日讲官司,素有品望。
帝出宫时扈从不及,恸哭数日,即欲自杀,又转一念道:“子在回何敢死?今间乘舆无恙,自当追求行在以图兴复。
徒然一死,焉足塞责?”有传说者,言帝自吴入楚,将之滇中。吴侍讲遂弃其妻孥,止带一健仆,买个小渔舟,载了书
籍,扮作渔翁,备了根钓竿,泛于长江之上。从九江入汉口,上三峡至于夔州。适又字帝在两粤,新华社记者折向洞庭,
历潇湘,溯沅澧。又有说行在已在蜀中,复转而入沔阳,上夷陵,由涪江直抵册发源所在。往来转辗,终不得帝之踪迹。
计欲舍舟就陆,求之道涂,又恐为人侦获,连性命都委之豺虎了。真是心上有个故君,梦寐中常在金阶玉殿之间。到得
醒来,片叶孤舟,茫茫烟雾,能源奄酸?恸器了几场,沈想了几次,忽自慰道:“有了。我听见说东就向东,说西就向
西。不要说传闻不真,纵是真的,安知不君来臣去,臣来而君又去乎。我召集展只在长江上下来往,天可怜见,少不得
有风我帝主日子。于是下及芜湖,上至灌口,往来游衍,逢人物色。取出所带书籍,看一本,随向江心掷一本,爷天痛
哭一番。一日在巴陵榷离骚》,自比朱不忘故主之意,这就是没见识的了。难道吴侍讲舟中所载尽是《离骚经》么?况
且五是元道的,岂有将圣飞扬跋扈比之之理?总是侍进愤懑已极,若始终求不着故主,也就要葬于江鱼之腹,留这书本
何用,氢先付之江流。”
一日泊舟在成都之皂江边,见有四五个童子钓鱼顽耍,内一个约十岁,嶷然坐着,虽形容憔悴,而眉目秀爽,又若
悲戚的光景。众童子都笑话他,他并不揪采。侍讲心以为异,也就揽着自己的钓竿,移舟近前。一个童子拍手道:“那
渔翁也是不度鱼的。”侍讲道:“还有谁不会钓鲒尼?”童子指着那嶷然坐的道:“是他。”侍讲便缓言问道:“童子
今年几岁了?”帝一童子道:“他是野种,那里知道岁数。”侍讲又道:“他既不会钓,你们该教导他。”那坐着的童
子答道:“我不要学钓鱼。”
又一童子道:“他不要学钓鱼,要学的是讨饭。”侍讲见坐的童子含着悲酸,只不则声,就起了个恻隐之心,随问
众童子:“他有父母么?”适有个老人走来,众童子共指道:“是他家里养着,不知那方流来的。”侍随上学上涯,迎
去施礼道:“这是舍倒,失散已久,天幸今日遇见。闻知老丈收留,感激不浅。”
就向腰间取出一包碎银,约有二两递与老翁道:“聊表微意,日后尚容补报。”老翁正为这童子一些生活不会做,
倒要闲饭养他,虽然当日收留了今却没摆布处,听了这话,笑逐颜开,便道:“既是令侄,竟领去罢,怎好的银子?”
口中说着,手中接过去了。老翁随向童道:“你们如今骨上逢,也不枉我养这两年。”童子不知所答。侍讲便道:“你
今得随我回家,总是老翁收养之力。且到我般里去细说罢。”
看书者要知道这流落童子,若是住着安稳,怎肯随个渔翁?只因每日忍饥受冻,凌贱不过,一眼看着渔翁船里,堆
着多少书籍,料不是个拐子,且离了这火坑再处,便立起身来,撇却钓竿,扯着渔翁的衣袂。侍讲随携了他的手,同向
老翁作揖致谢,即别了下船而行。童子偷眼相一相渔翁的脸儿,又睃睃舱内的书籍,微微的叹了口气。吴侍讲问童子:
“你为恁叹气?有话说与我。”童子道:“我从幼没了父母,不曾上学读书。
如今见了这多少书本,因此叹气。“就呜呜咽呖的哭将起来。
侍讲见童子说话,大有志向,道:“你且勿哭,我正要问话。
你父亲叫什么姓名?几时没有的?怎样流落在这边?“童子气噎不能答,捶胸大恸。侍讲已猜个八分,乃抚背而劝,
方应道:”我父亲叫做胡子义,做的兵备道,还有个伯父,是朝中的大官。不知怎样京里乱将起来。伯父一家都被杀了,
我父亲闻知,就丢了一家人口,只带着我弟兄,连夜逃出衙门,到这里一个王府内住了几时。听说要来追拿,又逃到一
个山内。我父亲向着天说道:“吾兄无子,天若不绝吾姓,自有好人收留。‘黑夜里竟自去了。那时哥哥七岁,我只六
岁,遇着这个老翁,收了我去,也不知哥哥怎么样了,也不知我母亲怎么样死了。”说罢又放声痛哭。侍讲触着心事,
也自捶胸大恸连仆人也挥泪不已。
童子见渔翁哭得甚苦,道是因他起见,倒住了声。侍讲道:“噫,正是流泪眼相看流泪眼,断肠人说与断肠人。童
子,适才我见你在难中,动了恻隐之心,提拔你的,也不知是忠臣的孤子。我对你说,我不淦翁,我是建文皇帝朝中侍
讲官。你的伯父胡子昭,做刑部侍郎,与我是意气之交。你的父亲做湖广荆门道,我亦曾会过。”说未毕,童子遽然拜
道:“是我的你辈。
这个大恩如何可报?愿认为父亲,教训孩儿罢。“侍讲道:”论坦是年家子侄,也还不错。但宗祧为重,汝但呼我
为父,我认汝为儿,姓是改不得的。“童子又拜过才立起来问道:”孩儿这几年上,略闻得燕王夺了建文皇帝的天下,
说杀了多少忠臣。
我揣伯父、父亲,也为这个缘故,其实尚未详悉,求父亲大人示与孩儿。“侍讲就把燕五起兵,至建文逊国,杀戮
的。临刑有诗曰:”两间正气归泉壤,一点丹心在帝乡。‘我至今记着。
后闻得汝避在蜀主府中。到弃汝弟兄逃去,我就不知道了。童子又悲泣道:“若如此,我母亲一家子,都是被害的
了。”所以父亲也顾不得我弟兄二人。咳!这样大仇,怎生得报?侍讲道:“这些话,不愧为子昭、子义的后人。我今
为汝取个名字,叫胡复,是《易经》上的封名。复字的解说,是六阴尽而一阳来复,在地正气初复之候,以寓建文圣主
将来复国之意。在汝本身上讲,复君仇,复父仇,复祖宗旧德,复乡国故业,总含蓄在里面。童子道:”孩儿不识个字,
怎能如得父亲命名之意?
还求父亲做主。“侍讲喟然叹道:”你还不知,我为要求建文皇帝,所以借此形藏。若求得着时,君臣生死一处;
若求不着时,这大江中便是我葬身之所。到那时候,也顾不得你了。“童子道:”我随着父亲生死一处,也还得个好名
目,强如死在别处。“
侍讲道:“这不是我看之意。譬如我也弃了儿子来的,只为祖宗之香火,不可泯灭,岂有教汝同死之理,以绝胡姓
之宗祧。
且到其间,自然生出机会。你如今正是读书时候,幸亏得五经四书尚未投诸江流,我当一教汝。“便检出本《鲁论
》来。胡复接在手中颇识得几个字。侍讲道:”妆未上学,怎又识字?“
胡复道:“孩儿三四岁上,母亲曾教我识字,至今还记得。”
侍讲从此教他读起书来,天资颖司,殊不费力,一两年读完四书,又读五经,与他讲论都能闻一知二。不两年文章
也做成了。吴侍讲有了这个伴儿,常常讲书论文,倒觉日子元气过。
沸沸扬扬的,听得江舟上都传说圣姑娘娘已得了淮扬地方,如今就要取南京,永乐皇帝有些做不成了。又有个说倒
不见渡江,已经取了庐州府,要杀到河南哩。胡复问侍讲:“是恁么圣姑娘娘?因何与燕贼作难,这其间有个机会否?”
侍讲应道:“是一女流,仗有妖术,借着我君的年号,哄动人心,大抵是假公济私的。前者张天师在南都,曾斩他一个
妖人,乃是马猴儿,即此右知。近来无识之徒多被煸惑。我们不用采他。”
过了几时,舟从三峡而下,毗传湖广全省皆失,关老爷显圣,斩了荆州都督。固定位吕军师,是诸葛亮转世,所以
关老爷助他哩。吴侍讲听了别的话不打紧,只关公显圣一语,大为奇民,心中暗想:“若不是正气之人,关侯焉行助他?”
遂谓胡复道:“荆州已得,天下摇动。要复建文担子却在我身上。
我欲去察他动静,若是借此为名,欲劫我主,如曹瞒之劫汉献帝的,我便将段实之笏,击碎他的贼脑,比死于江中,
更为显荣了。“胡复道:”大人作佑去见他?“侍讲道:”儒衣儒冠,是我的初服,谒故主要手的所以带在这里。到他
辕门口,自有随机应变之法。就取出来穿戴了,一径上岸入城,寻到帅府。“
目今谒贵是件大难的事,秀才们拿着禀揭,江面堆笑倩求传递。那些衙役总不来采的。吕军师任兼将相,掌握着大
兵权。
吴侍讲破巾敝衫,又不具个名柬,如何可以会面?那知吕军师好贤礼士,有周公握发吐哺之风,不论何人,到辕即
传。那时侍讲故意轻忽,说要见你们军师,司阍的登时传报请进。军师望见是个儒者,而行步有大臣气象,妈降阶延接。
侍讲已尽折了一半。一揖升堂,向军师道:“大人上座,容儒生拜见。”军师笑道:“学生非富贵中人,关侯显圣有之
乎?”军师举手答道:“诚有之。神秘上为国家,非为学生也。”双问:“大人以片旗一语,而服荆楚亿兆之心,有之
乎?”应曰:“此小智耳,无关于大体。”侍讲变举手曰:“荆州东连吴会,西控巴蜀,北抵中原,南极衡湘,为天下
之枢机,可以莅中国而朝四夷。儒生不才,愿备指使。”军师笑道:“我帝师乃上界金仙,其视荣华点染,不啻污及巢
父这犊。今日而建文复位,则此刻归于蓬岛。所为的培杆天伦,扶养正气,诛奸逆于强盛,挽忠义于沦亡,躬行《春秋
》之法,以昭大义于万世。微独帝师,即学生一待圣驾回銮,完此心事,亦遂逍遥乎物表。所以兵下河南,三过家门不
入。”
言未既,吴侍讲遽拜于地曰:“噫,我何知而敢测命世之大贤哉?”军师忙答礼,相扶而起。侍讲道:“学生有罪,
当日原备员经筵。”军师曰:“得非泛舟之吴学诚先生乎?”侍讲曰:“然。十四五年,不知得在这所。今者军师笃爱
吾君,学生即当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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