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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启超文集-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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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代民德升降表(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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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1梁启超文集
中国历代民德升降原因表(附)
国势君主战争学术生计民德各宗派虽萌牙春列国并权不甚虽多而而未甚交通初醇朴忠秋立,贵族重,影响开,竞争专制。颇少。不甚烈。发达,多实。
承先王不甚剧。
遗风。
自由思大率以想大发商业渐其长在列国并尚武精达,儒、兴,兼并任侠尚战立,集权神、外交墨、道、大起,因气,其短国专制渐手段两甚烈。法、纵横苛税及在睠佼巩固。者,奖厉诸派互兵乱,民诈伪、破臣下。角,纵横家最握困殊甚。坏秩序。
实权。
中央集以塞民屏弃群秦权,专制智、挫民继续。学,稍任大窘。卑屈浮力甚强。气为主。法家。动。
高祖承文、景间西用秦法,家给人卑屈甚汉同。专挫任少。儒老并足武、昭侠,刻薄行。以后稍于秦时。
寡恩。困。
光武、儒学最尚气节,东明、章,盛时代,崇廉耻,汉同。奖厉名少。收孔教复苏。风俗称节。之良果。最美。
魏武提三本族分倡恶风,国裂。吴、蜀亦烈。缺乏。颇艰。污下。
奖厉权术。佛老并六外族侵奖厉浮甚多,而用,词章朝入。薄侈靡本族率惟悴。混浊柔之风。战败。与清谈靡。
极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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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 私 德(节录)991
国势君主战争学术生计民德
本族恢上半期儒者于词章外上半期上半期唐复中央平和,下颇苏,下柔靡卑集权,旋骄汰。半期大无所事,半期大屈,下半复分裂。乱。佛学稍发达。困。期混浊。
五季不成国。无主。战败于外族。无。民不聊生。最下。
道学发主权微达最盛,尚节义宋弱,外族真、仁爱战败于朱、陆为稍苏。而稍文频侵。民崇礼。外族。其中心弱。
点。
外族主以游牧本族全摭朱学元权,专制性蹴踏败,战争末流,而困。卑屈,寡力甚强。本族。与国民精神不廉耻。
无与。存。
本族恢太祖残战胜后,王学太发扬尚明复,专制忍刻薄,平和时兴,思想稍苏。名节,几力甚强。挫抑民气。代稍长。高尚。比东汉。
士以考据、词章外族同雍正、乾自遁,不战败后,是知学,庸懦,卑清化主权,隆谿以专制力刻阴险平和时其黠者,颇苏。怯,狡甚强。威群下。代稍长。以腐败诈。
矫伪之朱学文其奸。
漏巵既文明四十年内乱未旧学澌来,主权已,外患灭,新学甚,而世混浊达现[明]之者以压又作,数未成,青界生计于极点,今外族侵竞争风入,主权制敷衍败之后,黄不接,潮侵来,诸恶俱无存。为事,近四海骚谬想重备。
而益甚。然。迭。全国憔悴。
三 私德之必要私德者,人人之粮,而不可须臾离者也。虽然,吾之论著,以语诸大多数不读书不识字之人,莫予喻也;即以语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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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梁启超文集
少数读旧书识旧字之人,亦莫予闻也。
于是吾忠告之所得及,不得不限于少数国民中之最少数者。
顾吾信夫此最少数者,其将来势力所磅礴,足以左右彼大多数者而有余也。
吾为此喜,吾为此惧,吾不能已于言。
今日郏挚》⒂泄泅嵊醒灾浚渌钅垦6淖碚撸瞧苹抵饕逡
破坏之必能地于今之中国与否,为别问题,姑勿具论。而今之走于极端者,一若惟建设为需道德,而破坏则无需道德,鄙人窃以为误矣。古今建设之伟业,固莫不含有破坏之性质;古今破坏之伟人,亦靡不饶有建设之精神。
实则破坏与建设,相倚而不可离,而其所需之能力,二者亦正相等。苟有所缺,则靡特建设不可得期,即破坏亦不可得望也。今之言破坏者,动引生计学上分劳之例,谓吾以眇眇之躬,终不能取天下事而悉任之,吾毋宁应于时势而专任破坏焉,既破坏以后,则建设之责,以俟君子,无待吾过虑也。
此其心岂不廓然而大公也耶?
顾吾以为不惟于破坏后当有建设,即破坏前亦当有建设。苟不尔者,则虽日言破坏,而破坏之目的终不得达。何也?群学公例,必内固者乃能外竞,一社会之与他社会竞也,一国民之与他国民竞也,苟其本社会本国之机体未立、之营卫未完,则一与敌遇而必败,或未与敌遇而先自败。而破坏主义之性质,则以本社会本国新造力薄之少数者,而悍然与彼久据力厚之多数者为难也。故不患敌之强,而惟患我之弱。我之所恃以克敌者何在?在能团结一坚固有力之机体而已。然在一社会、一国家,承累年积世之遗传习惯,其机体由天然发达,故成之尚易。在一党派则反是,前者无所凭借,并世无所利用,其机体全由人为发达,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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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 私 德(节录)102
成之最难。
所谓破坏前之建设者,建设此而已。
苟欲得之,舍道德奚以哉!
今之言破坏者,动曰一切破坏。此讏言也。吾辈曷为言破坏?曰:去其病吾社会者云尔。如曰一切破坏也,是将并社会而亦破坏之也。譬诸身然,沈疴在躬,固不得不施药石,若无论其受病不受病之部位,而一切针炙之、攻泄之,刚直自杀而已。吾亦深知夫仁人志士之言破坏者,其目的非在破坏社会,而不知“一切破坏”之言,既习于口而印于脑,则道德之制裁,已无可复施,而社会必至于灭亡。吾亦深知夫仁人志士之言破坏者,实鉴于今日之全社会,几无一部分而无病态也,愤慨之极,必欲翻根柢而改造之。斯固然也。然疗病者无论下若何猛剂,必须恃有所谓“元神真火”者,以为驱病之原,苟不尔者,则一病未去,他病复来,而后病必更难治于前病。故一切破坏之言,流弊千百,而收效卒不得一也。
何也?
苟有破坏者有不破坏者,则其应破坏之部分,尚可食破坏之利,苟一切破坏,则不惟将来宜成立者不能成立,即目前宜破坏者亦卒不得破坏,此吾所敢断言也。吾畴昔以为中国之旧道德,恐不足以范围今后之人心也,而渴望发明一新道德以补助之(参观第五节《论公德》篇)
,由今以思,此直理想之言,而决非今日可以见诸实际者也。夫言群治者,必曰德、曰智、曰力,然智与力之成就甚易,惟德最难。今欲以一新道德易国民,必非徒以区区泰西之学说所能为力也,即尽读梭格拉底、柏拉图、康德、黑智儿之书,谓其有“新道德学”也则可,谓其有“新道德”也则不可。何也?道德者行也,而非言也,苟欲言道德也,则其本原出于良心之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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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梁启超文集
无古无今无中无外,无不同一,是无有新旧之可云也。苟欲行道德也,则因于社会性质之不同,而各有所受,其先哲之微言,祖宗之芳躅,随此冥然之躯壳,以遗传于我躬,斯乃一社会之所以为养也。
一旦突然欲以他社会之所养者养我,谈何容易耶?窃尝举泰西道德之原质而析分之,则见其得自宗教之制裁者若干焉,得自法律之制裁者若干焉,得自社会名誉之制裁者若干焉。而此三者,在今日之中国能有之乎?吾有以知其必不能也。不能而犹云欲以新道德易国民,是所谓磨砖为镜、炊沙求饭也。吾固知言德育者,终不可不求泰西新道德以相补助,虽然,此必俟诸国民教育大兴之后,而断非一朝一夕所能获,而在今日青黄不接之顷,则虽日日闻人说食,而已终不能饱也。况今者无所挟持以为过渡,则国民教育一语,亦不过托诸空言,而实行之日,终不可期,是新道德之输入,因此遂绝望也。然则今日所恃以维持吾社会于一线者何在乎?
亦曰:吾祖宗遗传固有之旧道德而已。
(道德与伦理异,道德可以包伦理,伦理不可以尽道德。
伦理者或因于时势而稍变其解释,道德则放诸四海而皆准,俟诸百世而不惑者也。
如要君之为有罪,多妻之非不德,此伦理之不宜于今者也:若夫忠之德,爱之德,则通古今中西而为一者也。诸如此类,不可枚举。
故谓中国言伦理有缺点则可,谓中国言道德有缺点则不可。)而“一切破坏”之论兴,势必将并取旧道德而亦摧弃之。呜呼,作始也简,将毕也巨。见披发于伊川,知百年而为戎。毋曰“吾姑言之以快一时”云尔。汝之言而无力耶,则多言奚为;汝之言而有力耶,遂将以毒天下。
吾愿有言责者一深长思也。
读者其毋曰:今日救国之不暇,而哓哓然谈性说理何为也。诸君而非自认救国之责任也,则四万万人之腐败,固已久矣,而岂争区区少数之诸君。惟中国前途,悬于诸君,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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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 私 德(节录)302
诸君之重视道德与蔑视道德,乃国之存亡所由系也。今即以破坏事业论,诸君亦知二百年前英国革命之豪杰为何如人乎?
彼克林威尔实最纯洁之清教徒也。亦知百年前美国革命之豪杰为何如人乎?彼华盛顿所率者皆最质直善良之市民也。亦知三十年前日本革命之豪杰为何如人乎?彼吉田松阴、西乡南洲辈,皆朱学、王学之大儒也。
故非有大不忍人之心者,不可以言破坏;非有高尚纯洁之性者,不可以言破坏。
虽然,若此者,言之甚易,行之实难矣。吾知其难而日孜孜焉,兢业以自持,困勉以自勖,以忠信相见,而责善于友朋,庶几有济。若乃并其所挟持以为破坏之具者而亦破坏之,吾不能为破坏之前途贺也。吾见世之论者,以革命热之太盛,乃至神圣洪秀全而英雄张献忠者有焉矣,吾亦知其为有为而发之言也。然此等孽因,可多造乎?造其因时甚痛快,茹其果时有不胜其苦辛者矣。夫张献忠更不足道矣,即如洪秀全,或以其所标旗帜,有合于民族主义也,而相与颂扬之。究竟洪秀全果为民族主义而动否,虽论者亦不敢为作保证人也。王莽何尝不称伊、周,曹丕何尝不法禹、舜,亦视其人何如耳?
大抵论人者必于其心术之微。其人而小人也,不能以其与吾宗旨偶同也,而谓之君子。如韩侂胄之主伐金论,我辈所最赞者,然赞其论不能赞其人也。其人而君子也,不能以其与吾宗旨偶牾也,而竟斥为小人。王猛之辅苻秦,我辈所最鄙者,然鄙其事不能抹煞其人也。尚论者如略心术而以为无关重轻也,夫亦谁能尼之,但使其言而见重于社会也,吾不知于社会全体之心术,所影响何如耳。不宁惟是而已,夫鼓吹革命,非欲以救国耶?人之欲救国,谁不如我,而国终非以此“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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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派“之革命所可得救,非惟不救,而又以速其亡。此不可不平心静气而深察也。论者之意,必又将曰:非有瞎闹派开其先,则实力派不能收其成。此论之是否,属于别问题,兹不深辩。今但问论者之意,欲自为瞎闹派,且使听受吾言者悉为瞎闹派乎?
恐君虽欲自眨损,而君之地位固有所不能也,即使能源,而举国中能瞎闹之人正多,现在未来瞎闹之举动亦自不少,而岂待君之入其间而添一蛇足也,而更何待君之从旁劝驾也。况君之言,皆与彼无瞎闹之资格者语,而其有瞎闹之资格者,又非君之笔墨势力范围所能及也。然则吾侪今日,亦务为真救国之事业,且养成可以真救国之人才而已。
诚如是也,则吾以为此等利口快心之言,可以已矣。昔曹操下教,求不仁不孝而有治国用兵之术者。彼其意,岂不亦曰吾以救一时云尔。而不知疾风所播,遂使典午以降,廉耻道丧,五胡迭侵,元魏凭陵,黄帝子孙势力之坠地,即自兹始。
此中消息,殆如铜山西崩,洛钟东应,感召之机,铢黍靡忒。
呜呼,可不深惧耶!可不深惧耶!其父攫金,其子必将杀人,高城中高髻,四方必高一尺。今以一国最少数之先觉,号C称为得风气之先者,后进英豪,具尔瞻焉,苟所以为提倡者一误其途,吾恐功之万不足以偿其罪也。古哲不云乎:“两军相对,哀者胜矣。”今日稍有知识稍有血性之士,对于政府而有一重大敌,对于列强而复有一重大敌,其所以兢兢业业蓄养势力者宜何如?实力安在?吾以为学识之开通、运动之预备,皆其余事,而惟道德为之师。无道德观念以相处,则两人且不能为群,而更何事之可图也。自起楼而自摧烧之,自莳种而自践踏之,以云能破坏则诚有矣,独惜其所破坏者,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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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 私 德(节录)502
在我而不在敌也。曾文正者,近日排满家所最唾骂者也,而吾则愈更事而愈崇拜其人。
吾以为使曾文正生今日而犹壮年,则中国必由其手而获救矣。彼惟以天性之极纯厚也,故虽行破坏可也;惟以修行之极严谨也,故虽用权变可也。故其言曰:“扎硬寨,打死仗。”曰:“多条理,少大言。”曰:“不为圣贤,便为禽兽。”
“莫问收获,但问耕耘。”彼其事业之成,有所以自养者在也;彼其能率厉群贤以共图事业之成,有所以孚于人且善导人者在也。吾党不欲澄清天下则已,苟有此志,则吾谓《曾文正集》,不可不日三复也。夫以英、美、日本之豪杰证之则如彼,以吾祖国之豪杰证之则如此,认救国之责任者,其可以得师矣。
吾谓破坏家所破坏者,往往在我而不在敌,闻者或不慊焉。盖倡破坏者,自其始断未有立意欲自破坏焉者也,然其势之所趋多若是。
此不徒在异党派有然也,即同党派亦然。
此其何故欤?窃尝论之。共学之与共事,其道每相反,此有志合群者所不可不兢兢也。当其共学也,境遇同,志趣同,思想同,言论同,耦俱无猜,谓相将携手以易天下。及一旦出而共事,则各人有各人之性质,各人有各人之地位,一到实际交涉,则意见必不能尽同,手段必不能尽同。
始而相规,继而相争,继而相怨,终而相仇者,往往然矣。此实中西历史上所常见,而豪杰所不免也。谚亦有之:“相见好,同住难。”
在家庭、父子、兄弟、夫妇之间,尚且有然,而朋友又其尤甚者也。于斯时也,惟彼此道德之感情深者,可以有责善而无分离,观曾文正与王璞山、李次青二人交涉之历史,可以知其故矣。
读者犹疑吾言乎,请悬之以待足下实际任事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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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2梁启超文集
必有不胜其感慨者。
夫今之志士,必非可以个个分离孤立,而能救此濒危之国,明也。
其必协同运动,组成一分业精密、团结巩固之机体,庶几有济。吾思之,吾重思之,此机体之所以成立,舍道德之感情,将奚以哉!将奚以哉!
且任事者,最易漓汨汩人之德性,而破坏之事,又其C C尤甚者也。当今日人心腐败达于极点之时,机变之巧,迭出相尝,太行孟门,岂云巉绝。曾文正与其弟书云:“吾自信亦笃实人,只为阅历世途,饱更事变,略参些机权作用,倒把自家学坏了。”以文正之贤,犹且不免,而他更何论也。故在学堂里讲道德尚易,在世途上讲道德最难。若夫持破坏主义者,则更时时有大敌临于其前,一举手,一投足,动须以军略出之,而所谓军略者,又非如两国之交绥云也。在敌则挟其无穷之威力以相临,在我则偷期密约,此迁彼就,非极机巧,势不能不归于劣败之数,故破坏家之地位之性质,尝与道德最不能相容者也。是以躬亲其役者,在初时或本为一极朴实极光明之人,而因其所处之地位、所习之性质,不知不觉,而渐与之俱化,不一二年,而变为一刻薄寡恩、机械百出之人者有焉矣,此实最可畏之试验场也。然语其究竟,则凡走入刻薄机诈一路者,固又断未有能成一事者也。此非吾摭拾《宋元学案》上理窟之空谈,实则于事故上证以所见者所历者,而信其结果之必如是也。夫任事者修养道德之难既若彼,而任事必须道德之急又若此,然则当兹冲者,可不栗栗耶,可不孳孳耶!
《诗》曰:“毋教猱升木。”如涂涂附,息息自克,犹惧未能挽救于万一,稍一自放,稍一自文,有一落千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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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 私 德(节录)702
问者曰:今日国中种种老朽社会,其道德上之黑暗,不可思议,今子之所论,反乃偏责备于新学之青年,新学青年,虽或间有不德,不犹愈于彼等乎?
答之曰:不然。
彼等者,无可望无可责者也,且又非吾笔墨之势力范围所能及也。中国已亡于彼等之手,而惟冀新学之青年,致死而之生之,若青年稍不慎,而至与彼等同科焉,则中国遂不可救也。此则吾哓音瘏口之微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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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2梁启超文集
论学术之势力左右世界
(1902年2月8日)
亘万古,袤九垓,自天地初辟以迄今日,凡我人类所栖息之世界,于其中而求一势力之最广被而最经久者,何物乎?
将以威力乎?亚历山大之狮吼于西方,成吉思汗之龙腾于东土,吾未见其流风余烈,至今有存焉者也。将以权术乎?梅特涅执牛耳于奥大利,拿破仑第三弄政柄于法兰西,当其盛也,炙手可势,威震环瀛,一败之后,其政策亦随身名而灭矣。然则天地间独一无二之大势力,何在乎?
曰智慧而已矣,学术而已矣。
今且勿论远者,请以近世史中文明进化之迹,略举而证明之。凡稍治史学者,度无不知近世文明先导之两原因,即十字军之东征与希腊古学复兴是也。夫十字军之东征也,前后凡七役,亘二百年,(起一千0九十六年,迄一千二百七十年。)卒无成功。乃其所获者不在此而在彼。以此役之故,而欧人得与他种民族相接近,传习其学艺,增长其智识,盖数学、天文学、理化学、动物学、医学、地理学等,皆至是而始成立焉;而拉丁文学、宗教裁判等,亦因之而起。此其远因也。中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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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学术之势力左右世界902
末叶,罗马教皇之权日盛,哲学区域,为安士林(Anselm,罗马教之神甫也。)派所垄断,及十字军罢役以后,西欧与希腊、亚刺伯诸邦,来往日便,乃大从事于希腊语言文字之学,不用翻译,而能读亚里士多德诸贤之书,思想大开,一时学者不复为宗教迷信所束缚,卒有路得新教之起,全欧精神,为之一变。此其近因也。其间因求得印书之法,而文明普遍之途开;求得航海之法,而世界环游之业成。
凡我等今日所衣所食、所用所乘、所闻所见,一切利用前民之事物,安有不自学术来者耶?此犹曰其普通者,请举一二人之力左右世界者,而条论之。
一曰歌白尼(Copernicus,生于一四七三年,卒于一五四三年。)之天文学。泰西上古天文家言,亦如中国古代,谓天圆地方,天动地静。罗马教会,主持是论,有倡异说者,辄以非圣无法罪之。当时哥仑布虽寻得美洲,然不知其为西半球,谓不过亚细亚东岸之一海岛而已。及歌白尼地圆之学说出,然后玛志仑(Magelan,以一五一九年始航太平洋一周。)
始寻得太平洋航海线,而新世界始开。今日之有亚美利加合众国,灿然为世界文明第一,而骎骎握全地球之霸权者,歌白尼之为之也。不宁惟是,天文学之既兴也,从前宗教家种种凭空构造之谬论,不复足以欺天下,而种种格致实学从此而生。虽谓天文学为宗教改革之强援,为诸种格致学之鼻祖,非过言也。哥白尼之关系于世界何如也!
二曰倍根、笛卡儿之哲学。中世以前之学者,惟尚空论,呶呶然争宗派,争名目,口崇希腊古贤,实则重诬之,其心思为种旧习所缚,而曾不克自拔。及倍根出,专倡格物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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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梁启超文集
谓言理必当验事物而有征者,乃始信之。及笛卡儿出,又倡穷理之说,谓论学必当反诸吾心而自信者,乃始从之。此二派行,将数千年来学界之奴性,犁庭扫穴,靡有孑遗,全欧思想之自由,骤以发达,日光日大,而遂有今日之盛。故哲学家恒言,二贤者,近世史之母也。倍根、笛卡儿之关系于世界何如也!
三曰孟德斯鸠(Montesquien,法国人,生于一六八九年,卒于一七五五年。)之著《万法精理》。十八世纪以前,政法学之基础甚薄,一任之于君相之手,听其自腐败自发达。及孟德斯鸠出,始分别三种政体,论其得失,使人知所趣问。又发明立法、行法、司法三权鼎立之说,后此各国,靡然从之,政界一新,渐进以迄今日。又极论听讼之制,谓当废拷讯,设陪审,欧美法廷庭,遂为一变。又谓贩卖奴隶之业,大悖人道,攻之C C不遗余力,实为后世美、英、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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