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士天书-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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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应对自然不是李素需要考虑的，甚至根本不是远山将军府需要考虑的。一切都是王三自己的决定，哪里要其他人表态？也正是因为其他人没法表态，这种问题抛给李素，才让李素觉得难以回答。
夫人对李素自然没有杨海若那样的敌意，缓和气氛道：“小李，你总该让王三去表一个态吧。他这个样子躲在书房不出，我们也没有办法帮他挡掉所有压力吧。”
见李素不置可否，夫人叹了一口气道：“小李啊，这样的一个世道，怎么可能有人能真正做得了隐士？他的能力如此，世道不会让他隐藏得住的。”
“是。”
“什么？！”
听对面站立的李素转述了夫人的这句话，王三顿时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那个，夫人有没有说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
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李素还没有听过这样的说法，不过转念一想，“好像真的是这么回事，小先生你能力这么大，自然是有责任为时间做出贡献的。”
“屁！我有什么责任！只有身在特定位置的人才有责任！我有本事我不用行不行？我不对世界做任何改变，过个男耕女织的日子还有责任？别给我来那套！只有那些有点能耐还想改变自己物质状况或者增加自己名声的人才有责任！他想得到比基本生活更多的东西，就必须要对周围的世界作出改变，只有这样的人才有责任！我在府里做下人做的好好的，哪里有责任！”
王三的情绪突然失控一般，大段话语嚷了出来。
李素对王三这样的脾气毫不在意，平静地道：“所以不是我将军府上要你如何，而是小先生您的调令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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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巨蟒关，小将军
王三的脸色突然变得无比精彩。自己白天躲，黑夜躲，到底是没有躲过去？
见王三凝固在脸上的表情，李素微笑道：“那道圣旨封小先生为军部七品参将，这可是真真切切的实权位置。小先生应该早就清楚自己躲不掉的吧。”
王三叹气道：“我这个官职不是只用来贬低源天教的虚名吗？又有谁在意我是谁？”
李素笑道：“是啊，小先生只是一个符号，其本身没有任何意义。不过，既然作为符号，就要有作为符号的觉悟啊！该出现在什么位置，你就要出现在什么位置的。”
王三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看了一眼旁边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云多多，看到云多多迷迷糊糊的沉醉模样，王三心中不定。
“咳咳！”李素轻咳一声，道，“小先生自然不用担心。云多多在我远山将军府上过了这么多年，自然都过得很开心。小先生一走，虽然她不会像现在这般开心，但也不会比以前不开心的。这么说你开心了吗？”
谁知云多多此时突然开口：“我要和三哥一起走。”
书香，檀香，大半块蛋糕的甜香，李素身上新洗过长袍的清新香味，还有云多多身上的少女幽香。
这些味道轻轻钻进三人的口鼻，也钻进了三人的耳朵。
安静。
李素不可思议道：“多多，小先生可是要去前线的！前线上都是些五大三粗的老兵，哪里是你这个小姑娘该去的地方！”
“不管！三哥去哪我就去哪！”
李素求救似地看着王三，王三也道：“多多不闹，上前线没法洗澡，没法吃好吃的，也没有人陪你说话……”
#文#“你不陪我说话吗？”
#人#“我自然会和你说话啊，可是除了我……”
#书#“只要有你和我说话就够了啊！我跟你走，又不跟着别人走。”
#屋#云多多抱着王三的胳膊，紧紧地抱着，可怜兮兮地看着王三，一脸的委屈模样。
见状，李素一扶额头，出了书房。
这小先生果然是本事大啊！这才几天啊！竟然已经如胶似漆了！自己见过那么多自诩风流倜傥魅力无双博学多才高大英俊阳光潇洒的公子，哪一个能达到王三这么神速！只是，怎么向小姐交代啊……
“多多不闹，前线太危险，你好好在府上与小姐玩好不好？”
“不好，前线要是危险，我就更要在你身边，有了我你才能更厉害啊！”
“不是说我危险，是你危险啊！你想想，当兵的都是多少年没见过女人的，你要是一过去，那帮饥渴的男人……”
“有你啊，我不怕！”
云多多此时完全像一只乖巧的小狐狸，乖巧地蜷起身体依偎在王三身边。
能怎么办？→文·冇·人·冇·书·冇·屋←
接过那张纸质的调令，王三有些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怎么办？”
南蛮前线，巨蟒关之中，一名三十岁出头的年轻将领看着书案前的公文，没有任何波澜地问道。
这名将领不过三十出头，正是青春活力与沉稳成熟结合得最完美的年纪。略显黝黑的面庞却更显得英俊刚毅，挺拔的身姿给人的感觉无比高大，虽只是平常站立，可是那放松的身体仿佛蕴含着无穷的爆发力，好似随时可以将身周的一切掌握在手。
身前的两名副官明显年长，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战争的凶险，无不是身经百战之辈。然而面对这名年龄明显小于自己的将军，二人没有任何的异样情绪，心中是绝对的服从。
小将军成德，谁敢不服？
副官罗琼正色道：“源天教这次再次派出人来，名头比之前多了不少。此次他们不仅打着辅战的旗号，更重要的是他们要深入南蛮地区实行宣扬教义的任务。因为不是专门地辅战，所以我们军方对其的控制能力必将大打折扣。之前那些修行者到前线修行，本来就作用甚微又损失重大，这一次如果我们连调动的全力都要减小，那损失的就不仅仅是那些修行者，而是我们军方的广大将士。请将军明察。”
罗琼年已四十有七，自十五岁便在军中摸爬滚打，最近二十年更是一直在南蛮前线战斗，由最底层的新兵一步步拼杀成现在的副帅，战斗敏感性不可谓不丰富。那些修行者的实际战力，他之前看得清清楚楚，根本不报任何幻想。
而另一名副官的看法却完全不同：“这次的修行者和之前的那几批完全不一样。帝都之中那场闹得沸沸扬扬的传道大会之后，帝国各处的修行者战力仿佛突然爆发。慕容将军传来的消息也是，他们源天教新研究出来的化形之法威力确实够大，而且完全可以混杂在军中加大我部战力。更何况，那个带队的参将王三的身份如此敏感，分明是为军方压制修行者做了最好的铺垫。我想，既然圣上能用这样的方式搞平衡，已经可以说明了这些修行者的战力甚至已经可以压得过我们一般的军士。”
成德点头。帝国七星将之中，单数他的年龄最小。自己刚参军之时，只不过是被六位大哥时时呵护的小娃娃。他当然知道自己除了拳力少壮，阅历经验和那些大哥根本无法相比，因此对自己的二位副官便更加敬重。罗琼出身基层兵卒，是杀出一片尸山血海才存活到现在这个位置，战斗经验和战斗敏感性少有人及。而厉海马夫出身，先天对后勤的理解就要强于他人，此人分析战事，从来不以战斗出发，而是以后勤为线，以最广泛的局势为准，往往最能抓住局面的要害。
对这二人的判断，成德无法反驳。都没有错。而罗琼说的，军方对修行者掌控能力，只能看带队的那个叫王三的道士到底配不配合自己。不过，这个王三……
“阿嚏！”坐在马车上，王三狠狠打了一个喷嚏。
一旁的云多多急忙问道：“三哥你着凉了吗？忍一忍，马上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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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五章　如关
一旁的云多多急忙问道：“三哥你着凉了吗？忍一忍，马上就要到了！”
十余辆马车上，风尘满满。从帝都一路行来，崭新的马车健硕的骏马根本抵挡不住长途的奔波，再也不复刚刚出发时的志得意满。十余辆马车当中，已经挤下了几近二百名修行者。这些人一路从各个城池加入队伍，接的都是每个城池道观当中的精英弟子。
文人相轻，修行者同样相轻。这些修行者本来都是各个道观当中的佼佼者，在修炼了化形之术之后更是实力大涨，信心爆棚，然而现在，这一行的人聚在一起，谁能服谁？结果，又遇到一个对什么事情都不管不顾的王三。身后每一辆大车之中都做了十几名修行者，然而车中修行者的气氛却是十分微妙。
更加微妙的，还是这些人对王三的态度。王三和云多多坐在最前头的车上，除了他们二人便是一行人的行李。本来这样的安排平没有什么不妥，王三必经是这次的主事者，算起来又是做的货车，可是，带着一个云多多，却让所有人故意觉得，这是王三在搞特权。凭什么你一个年龄最小的人可以当我们的领导？有什么本事？上前线竟然还要带上家眷，这分明是什么地方公子哥的作风！怎么能听从这样一个人的指挥？
王三确实不管他人的想法，只办好自己该做的文书交接。他所关心的，是这一路上的变化。
从帝都出发，行路渐渐变得艰难。本来走南闯北之时，王三并没有在意这些，但是此时的行路中，路况的变化却是无比明显。刚从帝都出发之时，真可谓一马平川，而如今马上就要到前线之时，路面颠簸无比难行，行路速度大减。按理来说，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出现这种状况本就不是新鲜事，可是这是去往南蛮前线的路！如果路上都是这样的状况，补给如何送到？
这能代表什么？
没有什么时间给王三思考，一行已经达到了这次的目的地，巨蟒关。
巨蟒关，与其他的关卡形制稍有不同。严格来说，巨蟒关是一群关口的总称。帝国与南蛮之间隔着一个巨大的沼泽，这片沼泽不适宜人类生存，因此也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将帝国和南蛮分隔开来。虽然这片沼泽的归属没法明确划分，但是在沼泽的两边，双方还是修建了大量的城池。
南蛮本就所处山林之中，他们对这片巨沼的适应性也更强一些，所以他们的城池还是偏向居住性的，平民居多。
然而帝国人没有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生活过，很难适应这里的恶劣环境，因此帝国的城池多数便是军事要塞，夹杂少数的商人和探险者。这些要塞在小将军成德的经营之下，逐渐被连了起来，往往十几个几十个要塞被就地取材的建起不高的城墙。这些城墙用的都是沼泽当中的泥土碎石，防御性其实不强。
但是在这些城墙之后，重点则是连环的陷阱和关卡障碍。南蛮一线人力一直不多，成德便是用这种方法稍稍弥补了人员的缺口。这样的被连成一线的城池多了，看起来就像一条条巨蛇，这处城关，也被人戏称为巨蟒关，直至天子下旨，正式册封改名。
巨蟒关之前，站的便是成德。
所有的修行者下车，都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小将军小将军，威名赫赫，但再怎么叫，大家也没有想到，这个帝国军方最具权利的七名将军之一，所谓帝国七星将之一的小将军成德，竟然真的这么年轻！二十余年的沙场拼杀，根本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而那种坚毅让整个人显得愈发从容。这哪里是将军，分明就是一个生得有些黑的公子哥！
然而更令人惊讶的是，除了成德和十几名随从兵士，便没有其他人迎接了！身后是巨蟒关绵绵城墙阻绝了穷山恶水，虽不高大，却显得更加浑厚沉稳。在这样的沉重浩瀚的背景之下，只有十几个人过来迎接？
哪怕小将军亲自出来也不行啊！
一些心思细密的人心思更加不平。
而王三依旧是不管，面上的礼仪不少，恭恭敬敬地将手上的一系列文书交给小将军身边的副官，整个仪式竟然就这样结束了！
十几名兵士站在小将军身后，虽人数很少，但散发出来的气势，却远超对面的二百名修行者，仿佛他们才是占据人数优势的一方。双方，竟然在刚刚见面之时便产生了敌意！自己还没有做任何安排便变成了这样……成德看着那个依然置身事外的王三，不仅感到一阵头大，果然是来了一群麻烦。
“欢迎各位高人莅临巨蟒关。诸位到来，让我巨蟒关一线如同久旱逢甘霖，不禁欣喜。我是此地守将成德，有礼了！”
成德作揖，哪人敢倨傲？哪怕是这些修行者中比较迟钝之人，没有早早发现这年轻人便是小将军成德之人，此时听了这样的自报家门，也急忙躬身回礼。
“诸位可能怀疑，各位此行算是我巨蟒关，甚至是整个帝国之中里程碑一样的大事，为什么我们巨蟒关出来迎接的队伍如此之少？”环视了一下众人，成德道：“战线吃紧。”
“迎接过诸位之后，我和身后的将士便要马上去附近轮防。”
这几句，成德是一句一顿地说了出来，而众人听到也是心中巨震。到底是什么样的状况，竟然要前线镇守大将亲自去轮防？这要是兵员缺损到什么程度！
成德继续道：“大家想必都清楚，如今帝国四面皆不太平，兵需大大加强，可是每年的征兵却又不多，狼多肉少不过如此。现在不仅我巨蟒关一线，帝国四方的所有关卡基本都处于缺少兵将的状态。我军方是为了保障帝国的民生，因此不可以因为战事原因强行征兵影响民生。所以，便只能靠各位的努力了。明人不做暗事，各位高人加起来大概二百人，却用了我一个万人大军的补充名额，因为在所有人看来，各位的战力都要比一个万人大军要大。希望各位能够不辜负帝国的期望，不辜负巨蟒关将士的性命之托。成德拜谢！”
（说真心话，今天真的不想更了，但实在不好意思连续两天请假……现在已经四点五十了，睡觉然后明早正常上班……求可怜……）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临泽
众人沉重地跟随近卫兵士来到营帐，一干事项自然有专人带领负责。稍稍安顿下来，王三便被成德专程叫来。将军府上，成德笑吟吟地看着王三，直看得王三心里发毛。
“那个，将军，交接的手续都完成了，不知将军找我过来有什么事吗？”说着这话，王三心虚地偷偷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成德何许人，怎么会发现不了王三的这个小动作？登时只能尴尬地道：“小先生不必紧张。这次小先生可是作为参将而来，实权上和我的两位副官可以相提并论。不知小先生有何治军良策？”
“治军？”王三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道，“将军你搞错了吧！我就是个带队的，控制权都在你啊，把这些人交给你，我就算交差了。将军大，将军说了算。”
成德笑道：“小先生可不能撂挑子啊！这任命书上写得分明，这七品参将的官职虽然不高，但是这二百修行者顶的可是万人大军的建制，小先生现在也算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自然有责任有义务把这些人带好。”
王三贼眉鼠眼地四周观瞧，见并不宽大的将军符书房中别说其他人，便是其他的事物也没有几个，和毛坯房没有什么区别，这才放心地道：“将军，这一套咱私下里根本不用说。我这个职位明摆着就是拿来压制住源天教的崛起势头的，您还真当真啊！反正到了前线，不管是修行者不是修行者，都得卧着老老实实服从军令，将军你随便安排，他们敢不听，你直接起一个文书说明他叛国，我签个字同意，这事不就结了？”
按理说，这确实是实情。不过闻言，成德却是苦笑地摇头。重重叹了一口气，成德道：“小先生，先不说别的，现在与我同去轮岗一次，可否？”
王三刚想推脱自己舟车劳顿，便见成德道：“这算是军令。”于是只能老老实实跟从。
边军的马自然均是良驹，边军小将军的马自然更是可称宝马。单单是骑在这骏马背上慢行，王三也能感觉得到马身引而不发的爆炸性力量。而这股强大的力量却不会让骑乘者感到任何颠簸，这马被训练得极其有素，慢行当中，所有的颠簸竟然都被马匹的强大力量减轻，坐在其上无比舒适。王三不禁赞叹：“小将军这些马可真是好啊！当年虎王将军送我的那匹马比这个差多了，那可是草原上的马啊！”
并排稍前的成德笑道：“小将军有所不知。草原上一马平川，军中往往需要耐力非常的马匹。小先生不要惊讶，这倒不是说草原上不需要骏马，而是说虎王将军更喜欢长途奔袭类的战术，这种战术看的是突袭时机，长途的情况下更需要有耐力的马匹，而不是短途爆发力。”
说着，成德手里一指旁边的矮墙，那些作为巨蟒关蟒身的矮墙，道：“小先生还没看这墙外的世界。这片荒泽处处凶险，哪得一马平川？在这种一脚踩下去便会陷泥三尺的地面，别说是马，就是人走在上面，都要十几倍于坦途的体力。所以这些马的爆发力，完全是为了适应这片荒泽。”
王三惊奇地道：“我知道外面的荒泽险恶，这世间的人都知道荒泽险恶。只是在这种地况之下，为什么还一定要养这些马？用处不大吧。”
成德道：“小将军有所不知，我帝国军士无论如何精英，也无法与那些南蛮在荒泽上比拼行军速度。世世代代为了适应这种恶劣环境，他们的骨架和行路姿势都已经发生了变化。所以，在一些重要的战役上，我们必须依靠这种骏马的短途爆发才能追得上，逃得出。更何况，在这些城墙之后，各种陷阱不断，行路经常要绕行。有马也快些。”
王三看了看北方的地面。虽是崎岖坎坷了些，可是也看不出什么凶险之处，哪里有那些所谓的陷阱？再说，一路上他们沿路而来，什么提醒引导都没有，这也不像有陷阱的样子啊！
王三说了自己的疑惑，成德大笑道：“小先生一行走的是大道。这条大道本来就九曲十八弯，周围可以埋伏的地方无数。其中的大段路都在山涧峡谷之中，想绕也不行。别说下陷阱，就算把路上所有关卡都撤掉，他蛮人想冲过来也要好些天。那种锦上添花的事情我们没有精力去做。”
说着，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另一处小城关。穿城而出，一副突然翻开的画卷呈现眼前！
若是这大段城墙之内还算得上是青山绿水的话，这城墙之外就完全是白山黑水！
白，是远处山丘上明显可分辨出来的花岗岩和页岩，裸露的石块上，根本不容得任何植物生长！这些岩石就这样裸露在外，仿佛一根根夺取生机的尖刺，扼杀所有的绿色。
黑，是平地上漫无边际的黑色软泥！看似平坦，可是是不是隆起蠕动的地面时刻向人昭示着其中的凶险。一阵风吹过，如同吹过黑色的缎面，地面竟然随着风吹微微波动！而在这黑色绸缎之下，谁能知道藏了什么凶险？地面上生长的，全部都是生长周期不过十几天的速生草类，任何生长周期超过一季的植物全都见不到！虽然黑色平静，但这种平静，却掩藏着无比的危机！
见王三吃惊的模样，成德道：“听闻小先生这些年来一直走南闯北见识不少，应该不会没有见过沼泽是什么模样吧。”
王三回过神来，道：“成将军，这城墙之外，全都是这样的沼泽？传说当中的几千里都是这样？”
成德笑了笑，道：“那倒不是。”
王三心中一松。还好这地方不是满眼的沼泽地。若都是这样的沼泽，就算这一行都是修行者也难以生存！体内元气有尽时，可是那软陷的泥地，无所不在的毒虫，尽是不可饮用的水源却是无穷无尽。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不懂得丛林生活法则，任你法术滔天也要抛尸于此！
哪知成德继续道：“这片沼泽是我们定期整治过的，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别处可就不是这样，甚至连地图都没有，只能靠军士的经验分辨哪些地方可以下脚。”
王三突然觉得嘴里发苦。
见王三的模样，成德也不在意。勒马提缰便向远处行去，身后的数十近卫士兵簇拥着王三紧跟其后，一步不落。
成德走得极绕，仿佛在这片沼泽地上走出了一个阵图。不知走了多久，平整的泥地终于过去，成德停下来道：“那片属于我们控制的沼泽已经过去了，小先生好好看一下吧。”
随着成德的声音，王三认真回头。远处的城关已经难以看清，原本的矮墙在此处，也只化成一条细细的黑线，难以看清。整个这片沼泽，仿佛一片巨大的广场，又仿佛一片微缩的平原，安静地落在此处，静静等待，不知等待着什么。
而这片平坦的沼泽之外，却是完全另一番景象！草木繁杂，蕨类丛生。除了少了一些巨型树木，这外面竟然和雨林灌木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地面上时常出现的一些冒泡的地面提醒着人们，此处不欢迎人类。
此时王三和一干兵将所处的位置，便是周围最高处的一个小山包上。只不过，这个小山包也是由白色的页岩组成的，灰白相间的颜色，微微隆起的高度虽然不显眼，但是将前后两片沼泽完全不同的景象彻彻底底地分隔开来。差异之大，让人无法不生震撼。
成德恰在此时开口问道：“小先生，您见多识广，请问，若是帝国之人身处这样一篇巨沼之中，有多少几率可以存活？”
王三根本不需要思考，答道：“若是没有野外生存经验，哪怕法术通天威猛无双，也是存活不下去。”
“可是，蛮人却可以存活。”成德道，“寻常人只知道这片荒泽是帝国与南蛮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