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士天书-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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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刁洪武欣慰又有点兴奋的样子，这么士兵想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刁先生，就算蛮人上下政令不顺，也不应该三天都反应不过来啊！我觉得这里面有诈。”
“有诈？”说到这，刁洪武斜眼看了一眼躺在担架上的王三，轻蔑地道，“你怎么也说有诈？难道他们为了诱导我们，甘愿付出这一路上六七千兵力损耗的代价？”
也不是刁洪武自傲。这一路上，因为近卫营的士兵和那些修行者的战力实在是突出，没有特殊顶尖战力的蛮人几乎无法抵挡。有了无数箭头一般的攻击点进行突进，蛮人那些防御几乎毫无作用，这一行人几乎是将所有沿途的敌人割草般绞杀。
这才是一个几百人的队伍！
而今的战果，已经十倍于自身队伍的数量！
伤亡更是少，一路上的将士损耗，不过寥寥十数人！
想到自己这些人的战绩，这名近卫营士兵也有些嘀咕。虽说觉得这事蹊跷，应该是有诈，但是想到，就算对方做的什么埋伏，付出这样的代价也有些得不偿失。更何况，以自己这些人的战力，就算中了敌人的圈套，突围之时，同样可以带走数倍于自己的敌人。
那么，这些蛮人到底想干什么？
刁洪武安慰道：“我们这群人，说白了，都是死士。我们就是为了干扰蛮人的领土，不让他们有精力冲击我们的巨蟒关。不管这些蛮人是怎么布置的，我们现在不是已经达到目的了？不要像某些人一样，整天地咒自己不好，只说些丧气话。”
不用说，刁洪武指的是王三。
王三没听见。
听见了也没听见。
自从他和云多多被解救回去，王三强忍着体内的剧痛，坚决要求把他和云多多放在同一个担架上。见所有人都同意，这才终于昏迷过去。
几百人的队伍中只有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安全？
幸好王三护住了，而且这些士兵到底还是军纪森严。
王三瘦高，自然不重。云多多虽然微胖，但毕竟是小姑娘，二人加起来的重量，也比不上一名筋肉堪比钢铁的近卫营士兵。于是，便省下两名人手做苦力。
于是，整个队伍这三百多名普通士兵便分成了三十多班，轮番抬着这五副担架。几乎两天才能轮到半个多时辰，对这些士兵也不是什么负担。只不过，便不方便王三从这些士兵嘴里套话。还没混熟，谁愿意和你多费口舌？
就算有极少数那些上来就和你熟的人，和谁都这样。期望从他们嘴里问道消息？比常人还难，而且你的秘密，同样保不住。王三明白这一点，便愈发不语，随便这些士兵，或者说随便刁洪武怎么折腾。
刁洪武继续问道：“前面的地形熟悉吗？我们往哪走，如果逃跑，能不能马上从蛮人手里逃走？”
近卫营头领方进显然有所准备，道：“这片地带我们也曾经摸进来几次，还算知道。之前抓到的俘虏嘴里也问出来一些状况。他们现在没有接到任何命令，只是提高戒备守护。按照这样来算，我们行进两三天，便可以打到蛮人则荒泽边缘的山阳城。”
“俘虏的话能信？”
“有他们的行军图参照。我们的手段，不至于问出来假情报。”
刁洪武也是放下一颗心。哪怕他再强势，行军打仗方面也还是个外行。他知道王三不行，同样知道自己其实也不行。只不过他觉得王三比自己各方面都不行罢了。有了方进的保证，刁洪武道：“你们一定要注意感觉对方的实力，只要他们的实力变强了，不要逞强，马上逃跑。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方进也不在意。这是明显的新兵怯战的表现，不过对于这种没见过血的修行者来说，在战斗中给了他们不小的帮助，这已经可以了，不用追究。
一路上的战斗从来没有停止。随着离荒泽的边缘越来越近，蛮人的聚集点也开始变得密集起来，而且蛮人好似终于开始了针对他们的布置，这一路上越来越多的冲突，同样伴着一战当中需要面对敌人越来越多的兵力。刁洪武几次想退去，可是方进给他的反馈都是，多出来的都只是普通士兵，没有任何高端战力掺杂其中，还打得下去。于是，便一直行进。
而以王三云多多为首的六个伤病号，则是躺在五副担架当中，处在队伍正中绝对安全的位置。虽然听得见外面的杀声从来没有停止过，但是离得远，看不到。王三唯一的感觉，就是自己这边的士兵喊声明显变得有些疲惫沙哑，高亢的战意应该保持不了多久了。
不过，还是一直大胜着。
随着脚下荒泽的危险性越来越低，士兵们手上的刀口越来越钝，身上的血腥味越来越重，连在王三眼里明显冒失的刁洪武也有些心虚，几次把方进拉过来，问：“对面怎么还没有什么动作？是不是我们应该换了路线避避风头休息一下？”
事情没到自己头上，任谁都会气干云霄。可是一旦身临其境，发生在自己身上，体会到确确实实的危急和紧迫，原先的那种“老子一出手，谁都靠边走”的霸气便荡然无存。
方进想了一下，道：“确实，从一开始我们便没有遇见太大的抵抗，我不相信蛮人的将领会蠢到这种程度。可能里面真的有诈。”
从遇见第一波蛇头山后的敌人到现在，已经接近三天。三天的时间，没有有效的反击。这绝对不正常！
刁洪武瞥了一眼躺在担架上的王三，道：“我们现在就撤吧，死了就没有震慑威胁的作用了。”
方进刚想回答，却突然脸色一变！
（明早，不对，今早肯定还有一章。）
第二百一十四章　赌徒心态
“有敌人！”方进猛地抽刀，转头大喝，“全体戒备！准备战斗！”
刁洪武看了看周围。此时还是白天，也没有雾气，荒泽又是平原，视野开阔，一望可以很远。可是凭他的目力，什么都看不到。
正想询问，方进已经快速做好布置，对他说道：“刁先生，敌人大概在二十多里之外，是对方出动了大军，几股力量加在一起，可能要上万人。而且如果我没感觉错，里面应该有像修行者这样的力量。接下来怎么打？”
刁洪武没有做决断，却问：“二十多里之外？看不到啊！你确定？”
“对方大军压过来，好不压制自己的气息，所以绝对没有错。”
“不是他们故意把气息外放让我们后退？”刁洪武始终不太相信这些近卫营士兵对气息的感知力，哪怕之前的战斗中已经无数次地证明了这种野兽般的直觉几乎从不出错。原因便是，这种感知竟然比自己对元气的感知还要敏感！作为一名八条经脉修为的修行者，他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方进不知道刁洪武的小心思，想了一下，道：“这种气息可以隐藏，但是很难伪装。就算可以将一个人的气息突然间放大，也证明那个人瞬间的战力随着气息放大而提升。应该没有错。刁先生，是退？是战？”
刁洪武不安地搓了搓手，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喃喃道：“上万人啊……这个……”回头看了一眼打到现在总共不到四百人的队伍，下定决心一般：“先过去看看，真要是他们人多，咱就远远跑开，应该没事。”
到了这个时候，刁洪武还是选择不相信方进的判断。
可是，什么叫“先过去看看”？方进听到这个混账话，突然有抽他一巴掌的冲动！临战之军，最需要的就是当机立断，哪怕当时的判断是错误的，也需要立刻做出决定。瞬息万变，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这都是切切实实形容行军打仗是的词语，怎么竟然还要“先过去看看”？
这便是没有经验的赌徒心理。不仅仅是赌徒，还是没经验的赌徒。以为自己有毅力，以为自己有能力，以为自己不管遇见什么状况都可以从容地随机应变，以为自己运气好，不一定碰上不好的状况。可是，这都是以为。刁洪武就是这样，他现在觉得，方进说的不一定是对的，有可能他感觉错了，对方没有那么多人；他现在觉得，自己这边人数虽然少，但是绝对有能力自保，可以在万人追击下逃跑；他现在觉得，不亲眼看到对方的大部队，心里就不踏实，一定要亲眼见才死心；他现在觉得，既然之前蛮人的抵抗不强烈，此时可能也不会出动那么多的人手。
方进把这些都问过一遍，可是刁洪武就是不承认。反而以“我们的任务就是扰乱他们的布置，摸清他们的兵力”为理由，搪塞所有的质询。
按理说方进才是这孙一死后最有资格掌兵的人，然而这些修行者势大，并且名义上整个行动的最高指挥又是一个修行者，方进顺水推舟便服从了刁洪武的命令。可是到了此时，他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一开始的抉择。
众人已经全部做好了战斗准备，保持战斗队形，缓慢前进。
敌军出现！
三四百人的模样。可是看到了对方这三四百人的队伍，方进的脸色反而更加不好看，道：“刁先生，我们应该立即撤退！”
刁洪武此时正处于沾沾自喜当中，正觉得自己的判断英明神武，听到方进的话自然不喜，道：“为什么要退？是你们近卫营的士兵说的，对方不过几百人。一比一，哪怕是一比二，我们这些人打不过？”
刁洪武只得耐着性子解释：“刁先生，这是蛮人的骑兵。蛮地不产马，但是他们懂得其他猛兽的驯养。这种骑兵骑的蛮兽各个威猛，三米多高五米多长，单是蛮兽可能就要十几个士兵围攻才能杀死，更何况是蛮兽骑兵？”
刁洪武冷笑：“怕了？你们不是战力强，感知强吗？那就感知到他们什么时候要攻击，趁攻击发动的空档先杀死这些蛮兽不就好了？几百骑而已，打！”
差点把心里话说出来。
刁洪武就是嫉妒。嫉妒王三位置比他高，此时嫉妒近卫营的士兵能力比他强。
方进急道：“不是那样的，蛮兽骑兵消耗甚大，不可能单独出动，每次出动，至少都要有十倍于其数量的普通士兵为其做保障！这看起来只是几百蛮兽骑兵，但是其后的部队绝对不止这些！”
“但是我只看到了这些骑兵。”
“可是后面的大军……”
刁洪武不耐烦地道：“你们当兵的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了？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既然我们看不到后面的队伍，就说明后面的队伍不会与我们交战。蛮兽骑兵，听起来就像是战力强大但是数量稀少的兵种，我们就是要趁他们脱离大部队的时候尽力击杀，方便以后的行动！”
婆婆妈妈？非要等到见到对面的队伍才撤退的行为才是婆婆妈妈！
方进说不出来这句话，只得道：“蛮兽骑兵的战力强，到时候想脱离战斗恐怕……”
“恐怕什么！以我们的力量，连逃跑都不成？没说的，战上一场！”刁洪武这句话说得异常豪迈，好像要提起全军的气势，终于要英勇作战。、
只是，怎么听，怎么像输红眼的赌徒押尽全部身家时的那种毫无理智的拼命般的豪迈。
王三躺在担架之上，可不是一直在睡觉。听见刁洪武和方进的这番对话，赶紧把云多多摇醒，传音道：“精神一点，一会就要打败仗了，到时候咱们先逃。”
云多多身体依然极其不适，躺在担架上的这一路，王三主要是在修行疗伤，而云多多真的一直是在昏睡。修为突破口越来越近，近到王三要经常为她检查身上的禁制才能保证不出问题。
所以，云多多此时当真搞不清楚状况，问道：“要打败仗了？三哥你怎么不打只想逃啊？”
第二百一十五章　极速冲击！
王三一点都不脸红。装作艰难地抬起半个身子，看了看远方已经现出行迹的蛮兽骑兵，王三道：“没必要送死，这一交上手，必输无疑，有我没我都一样。”
“为什么呀？”
“他们不听话，不顾别人可能有埋伏，硬要冲上去打。既然我现在帮不了什么忙，那就养精蓄锐等着逃命。”
“为什么呀？”
“我身体里的伤离痊愈还远着呢，现在基本是用全力把经脉里的东西封住，很难用出术法来。不过等伤好了，就不用准备别的布置了，可以让你直接过天劫。”
“为什么呀？”
“呃，你怎么只问这一句。伤好了之后，新术法就可以直接让你躲过天劫惩罚。”
“为什么呀？”
“这……因为三哥为了让你好好渡劫，努力学习的结果。”
“为什么呀？”
王三突然觉得心中一股无力感突然浮了上来。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我又不是创世神！可是，看到云多多没有精神却强打精神望着自己的大眼睛，感受到她传音过来也掩饰不住的虚弱，王三一把搂在云多多的腰上，紧紧地揽在自己的身边，道：“因为你是三哥的小宝贝啊~”
王三和云多多所有的话语都是通过传音，外人自然听不到。也正是因为听不到，此时为二人抬着担架的士兵只目睹到了二人的动作。先是互相深情款款地看着，然后看着看着，就突然抱在一起！抱在一起之后呢？是不是要在这担架上现场翻滚一阵？
敌人的部队眼见着就要打过来了，两个人还有这个兴致？！
“靠！谁让这两个人就在担架上躺着不用下来，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后面的那名抬担架的士兵干脆闭上眼睛，非礼勿视。
边上的一些士兵见到了，也生出一股荒谬和无力感。不过，没工夫搭理二人，紧紧盯着前方奔跑过来的蛮兽骑兵。
王三的手在云多多的背上游走，刚刚把几个由简单的空间术法构成的新禁制打进云多多的体内，便听到了蛮兽骑兵的喊杀声！
这么快！
不光是王三惊讶，方进更惊讶！
南蛮境内的这些蛮兽，巨大无比，力达万钧，行走难行之地如同平地。可是，也正是因为蛮兽的这些特征，导致它们的行进速度并不是特别快。这些看上去如同巨大蜥蜴一般的哺乳生物，四脚也如同蜥蜴一般粗短。然而，就是这些巨大的爬行生物，竟然完全违反常理地，比北夷骏马的速度都要快！没多大的工夫，众人似乎已经闻到了蛮兽爬过时卷起的浓重沙尘味道！
“加强戒备！蛮兽上有修行者！”方进大喝，完全是给队伍当中的修行者听的。
果然，听到方进的喊声，本来是轮番参加战斗的修行者全部精神起来，全部站到战斗位置，准备迎接战斗。
刁洪武极其不满地走到方进面前，呵斥着道：“你乱发什么命令！你又知道对面有修行者参战了？出了问题谁负责？”
方进看着对面的蛮兽以极快的速度在眼中变大，惊讶得差点掉下手中的刀！以他的行军经验，这些蛮兽的速度，已经不比近卫营士兵全力冲击时的速度慢！
近卫营士兵的冲击速度如何恐怖？他们强大的爆发力带来的极端速度，慢说是骏马，连速度更快的山豹也无法赶上！
而那些小山一般大小的蛮兽，一旦有了近卫营士兵一般的速度，破坏力该有多么大！
七八十头蛮兽，别说攻击，就是这些蛮兽单单从阵中冲过去，撞，也能把整个队伍撞成肉沫！
此时，哪有时间和刁洪武废话！举起手中的长刀，快速下达命令：“其余人分散准备远程攻击！近卫营全体冲锋！阻止他们靠近！”
说罢，只听一声爆炸声！近卫营的士兵在全力爆发之下，每个人的脚下都被踏出一个大坑，而众人飞一般地迎头冲向了那些蛮兽骑兵！
刁洪武被无视了！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刁洪武脸红脖子粗，一口气憋着差点没喘上来，真真愣了一下，才缓过神来大怒道：“你竟然敢擅自下令！你不知道谁是长官？你这是违抗军令！都不许散开！都聚集在原地，击中攻击，防止对方各个击破！”
听谁的？
完全相反的两个命令。
可是此时已经来不及众人反应，远处飞一般奔跑的蛮兽和近卫营将士毫无花哨地撞在了一起！
烟尘骤起！
近卫营的士兵快速突进之时还堪堪能够小规模闪避，躲掉蛮兽之上蛮人士兵的箭矢和短矛，侧身将手中的长刀狠狠斩在蛮兽的鳞片之上！
刀，是寻常的刀。只是使用者的力量太过强悍。
可是鳞片，已经不是寻常的鳞片！
长刀斩在这些鳞片之上，竟然发出铿锵的金属之音！这些鳞片竟然用了不知什么样的术法加持祭炼过，或者根本就是在这些蛮兽体外悬挂的厚重钢甲，近卫营士兵的长刀砍在上面，竟然无法将这些鳞片砍断，只是让这些鳞片深深地凹陷下去！
而手中的长刀，毫无例外地崩断！
闪电般的交错之后，冲过蛮兽的近卫营士兵竟然个个手无寸铁！
三十六名近卫营士兵如同钉子一般齐齐站住。巨大的踏力再次炸起一片沙石。
荒泽湿润的泥土地，竟然被巨大的力量冲击得霎时失去所有的水分，好像大漠的沙砾，激起至空中，灰尘久久不散！
与蛮兽冲击时造成的巨大烟尘，以及近卫营士兵骤停而踏出的烟尘，遥相呼应，仿佛两团巨大的阴影，将在场所有人的精神全部笼罩。
直至此时，才听到一阵蛮兽震天的嘶吼！
“嗷！”
哪怕是从来都没有见过野兽的人也能听得出来，这些嘶吼绝对是痛苦的嘶吼，只有那种深入骨髓的剧痛才能引起如此撕心裂肺的嚎叫！
下一刻，三十六名近卫营士兵全部从小团的烟尘中冲出。手里换上了腰间的宽刃短刀，再次向身后的蛮兽冲去。
而就在同时，一群蛮兽也从大片的烟尘中冲出！
第二百一十六章　慌不择法
这些蛮兽本来有七十三头，而冲出来的却只有四十二头。三十一头蛮兽，就这样被近卫营将士硬生生剥夺了行动能力！
烟尘散去，只见三十一头蛮兽的身上全部出现了巨大的深坑。虽然这些蛮兽的鳞片不知为何变得无比坚硬没有被砍透，可是蛮兽和近卫营士兵双方近乎恐怖的速度叠加在一起，刀斩变成了钝击，同样让这些蛮兽无法承受。哪怕是肉身同样被加持过，也不行！
三十几头蛮兽在地面上不断地翻滚咆哮，鲜血开始从坚硬的鳞片之下流出，从这些蛮兽的口鼻之中流出。一些蛮兽的身体甚至已经凹陷进去近一半，内脏已经被挤烂了。
不过，这些受到攻击的蛮兽并不是近卫营将士的目标。他们再次提速，全力追击远处仍然向前奔跑着的蛮兽。
虽然解决了三十一头，可是剩下的四十二头的威胁仍然太大。原地留下的三百多人，身体不可能比这些近卫营的士兵强悍。这些蛮兽的冲击，对他们是致命的。
然而回头反冲之时，方进愕然地发现，原地的那三百多人根本没有听从自己的号令分散开来，反而，竟然，更加地聚集在一起！
“操！冲！”盛怒的方进根本没有精力去骂刁洪武的愚蠢，两声狂吼，整个人毫无顾忌地再次加速，飞一般地追向前方的蛮兽！
其他士兵知道，方进这是拼命了！同样不顾一切地提速冲回去。
然而，即便是在近卫营中，也不是所有的士兵的武力都一样。方进的速度，同样有人能跟上，有人跟不上。
然而，听到方进的声音再行动，他们慢了一拍。
一股明显令人感觉阴森的天地元气从几头蛮兽身体之中传来，缠绕在落在最后的近卫营士兵身上，让他们的身体根本无法控制地齐齐一滞。
只是这稍慢一点，后方突然爆发出来强烈的元气，猛地扑在了十二名被影响到的近卫营士兵身上！
元气无形无色，却如同潮水，将这十二名士兵的身体全部掩埋。
而这元气之中，竟然带毒！
阴毒！
被这些带着阴毒的元气纠缠住，十二名近卫营士兵的速度无法控制地变慢，变慢，再变慢。他们都可以感觉得到，自己身体的温度正在一点点变低，肌肉正一点点变得僵硬，就连血液的流速也开始变缓！
厉害如斯！
此消彼长，眼见自己已经跟不上前面的方进，这些士兵干脆转过身来，果决地冲向散落在地上的那些蛮兽。
几十名地仙门的修行者从蛮兽身体中走出，二十余名修行者正在拼命地施法，就是他们的术法，才让这十二名近卫营士兵留了下来。
原来，这些蛮兽不光是本体被加持过，就连他们的身后也被一层厚厚的装甲武装，在装甲与鳞片之中留下了不大的一块空间，让地仙门的修行者隐藏在其中！
突然间，这所有的几十名地仙门修行者齐齐一笑。
本来就所剩无几的近卫营将士被分成两半。后边的被迫一战，而前面的却是想战而无法战！虽然他们的速度快，可是那些被加持的蛮兽也不慢！虽然双方的距离不断地在缩小，可是按这个速度下去，他们根本无法阻止这些蛮兽冲进大部队！聚集在一起的大部队！
混蛋！二货！蠢猪！该死！
方进在心里不知把刁洪武诅咒了多少遍！平日里没有发现，只是觉得他没有作战经验。可是此时犯的错误，就这一次，就能把整个队伍全部葬送！
军中能活下来的，一次可以靠运气，两次也可以靠运气，可是怎么可能每次都靠运气？从底层提拔的将领，全都是战时从不犯错的人。因为，犯错的都死了。
方进自然不是那犯错的人，犯错的，很明显，是刁洪武！
方才看见蛮兽冲过来，距离远，他不怕。听方进说蛮兽速度快，没概念，他不怕。见近卫营的士兵着实阻了一下那些蛮兽，有底气，他不怕。可是，蛮兽已经奔跑过来！看着蛮兽的气势，亲自感觉到了蛮兽恐怖的速度，他怕了！
哪怕他是修行者，撞上也必死无疑！
就因为他是修行者，所以撞上必死无疑！
勇武者无畏，无知者也无畏。然而世上的无畏者，却绝大多数是无知者。
无知者，待到真正知晓了危险，自身前后巨大的认知反差，会让他的恐惧要比他人都要强烈！
如同此时的刁洪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