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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士天书-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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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夫人话头一转，“王三啊，当时帝国队伍当中的所有人都死了，你还能活下来，这确实说明你本事够大。不过你是怎么把云多多这么个柔弱女子保全下来的？这让我很是困惑啊！”
“回禀夫人，云多多当时藏身后方，并未参战。”
“哦，原来藏在你的身后就是藏身后方啊！今日学业果然又有进益。”
王三冒冷汗。这是自己这次动作的唯一漏洞。先前和成德汇报之时，王三特地告诉成德，云多多是他早就在大部队之外安排好的，并没有参加战斗，而是一切结束之后自己再寻去的。成德尚未表示怀疑，这夫人是怎么发现的！
王三脸皮厚，道：“夫人玩笑了。”
可是云多多的脸皮不厚。看着云多多的反应，夫人笑道：“好了，你们舟车劳顿，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以后的事情以后再安排吧。”
把夫人送下去，李素毫不耽搁地跑到了王三面前，问道：“怎么样？”
“呃，什么怎么样？”王三被突然问道，根本不知该回答什么。
见王三的手一直拉着云多多不松开，李素，挑眉苦笑轻叹，把王三二人引到自己的房间当中，嘱托所有人离去之后，才看着眼前这两个手拉手毫不避讳别人眼神的一对道：“你们二人的进展很快嘛！已经不需要避人，看来……”
王三正色道：“李大哥，话可不能乱说，我二人清清白白，什么事都没有。”
说着，手还是不松。
云多多却哪里好意思！不断甩手想松开，而一直不得，反而愈发让人注意到二人双手紧握。偷偷抬眼瞄了一下对面的李素，见李素玩味地看着自己，云多多脸更加红，一闪身躲到了王三身后，埋头不出。
李素道：“小先生，你这一身本事，我还真是自叹不如。”
王三不出声，脸上全是傻笑。
其实自己什么都没干，只是遇见了对的人，或者说对的妖，然后紧紧抓住而已。
转回话题，李素问道：“小先生，在巨蟒关之时难道就没有任何异常状况发生？”
异常状况？王三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反问：“李大哥，怎么上来就问这个？有什么事吗？”
李素道：“你难道不知道将军被原地革职，等待调查的事情？”
“知道。”
李素看了一看云多多，王三点了点头，李素才继续道：“可是我手上的所有资料都显示，最近没有任何异常状况出现啊！按理说虎牙关的事情出了那么长时间，事情的前后已经全盘呈报给圣上，按理说不应出现反复。将军被革职恰好是巨蟒关密报传至帝都当晚发生的，所以我怀疑……”
王三耸肩接道：“怀疑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事。”
李素不语，等王三的回答。
“唉，”王三道，“李大哥，我有多少本事，你难道不知道？全军覆没，再搭上蛮人死伤过万，这已经是我能折腾出来的最大结果了好不好！你难道还真以为这些都是我做出来的？我也想啊！”
“可是这不合常理。”
王三叹气道：“这天下不合常理的事多了，符合常理的都是有常理的人做出来的，那些连常理都不知道的人，怎么可能事事符合常理？只要是其他因素都排出了，最后剩下的那个理由哪怕再荒诞，它也是正确的！”
李素眉头紧皱，道：“可是不应该是这样啊……”
王三道：“伴君如伴虎，整个天下就是他一个人说的算，那天脑子发热，搞出点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堂不是很正常？”
李素赶紧上去一把按住王三的嘴巴，道：“小先生，不可乱说，隔墙有耳！”
王三挣脱开来，道：“你怕什么！将军府的事我早知道了，这种事情不是你我能管得了的，说说又怎么样？”
“府中有眼线。”
姜克雄问道：“远山将军府那边到现在还没有什么动静？”
御书房之中，此时只有天子闲适读书。书架之上的书依然不多，但是较前些日子已经全部换过一遍。而此时天子手上拿着的这本《地王论》，竟然是新近才写成的一本驳斥君权天授的禁书！这本书写成到现在不过个把月时间，抄录堪堪几十本，然而已经到了帝国天子姜克雄的手中！
而姜克雄却津津有味地看着，饶有兴致！
偌大的空间之中，只有穆小鱼恭敬地立在一边服侍着。闻言，穆小鱼答道：“回圣上，远山将军府很平静，所有人都在等待最后的圣裁。”
姜克雄点点头道：“这就对了，让他们注意一些，这帝国终究还是天下人的帝国，不能让一些人把持了那么多的东西。”
想了一下，又问：“剩下几位将军反应怎么样？”
穆小鱼道：“杨将军接到圣旨以后，亲自修书六封，送至其他几位将军手中。内容很简单，要其他几位将军相信圣裁，听从圣命。”
“不愧是大将，倒是识趣得很。丞相和国师那边反应如何？”
“回圣上，丞相出了议事殿以后从来没有谈论过相关事宜。家中次子曾向丞相进言要大力削减将军府一脉的势力，结果被丞相怒打五十大板，关进柴房至今未出。”
“哦？”姜克雄接过穆小鱼递过的一碗温茶，好奇道，“丞相就没说什么？”
“当日丞相满脸怒容，却是未曾开口。大板是丞相亲自打的，而后也是丞相亲自拖进柴房的。”
姜克雄摇摇头道：“这老狐狸，肯定知道府中有眼线了吧。”
穆小鱼闻言，突然双膝跪地，叩头谢罪：“小人该死！辜负圣上厚恩，未将圣上所托之事全力办好，请圣上赐罪！”
“少来！”姜克雄挥手道，“你也是知天命的人，少给朕来这一套。那老狐狸伺候人没你厉害，算计人可比你强了不知多少。用不着你透底，他自己就该知道自己身处什么状况。国师呢？”
穆小鱼急忙起身，道：“国师依旧每日炼丹寻方，只是二长老他……”〖贼吧Ｚei8。Ｃom电子书下载： 〗
“说。”
“是。二长老挑了几名刚刚召进教门的青年学子，遣散回家，让他们继续刻苦读书，考取功名。”
姜克雄闻言一愣，继而大笑：“这老家伙还真是有心啊！竟然也和朕玩起几十年的长线！有意思，他真觉得他活得过朕？”
穆小鱼眼睛微眯，旋即恢复正常，道：“圣上圣明。”
姜克雄点点头，道：“我们也不做别的，你下去安排一下，看那几人如何，好的尽快提上来，一般的就弄下去，让他选新人。”
这与穆小鱼自己的理解完全不一样。有人瞒着天子做出这种事情，不是要处死吗？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安排？
姜克雄没有理会穆小鱼的迟疑，道：“对了，记得给慕容驰扔过去两个，剩下的放在郭奇士的手下。若是有多余，安排在帝都周围做地方官。”
这就是所谓的帝王之术？用派系的内耗来维持王座的稳定？这次没有迟疑，穆小鱼应声而退。
“所有人都参与进来，不要置身事外。这多好！”自言自语着，姜克雄又开始津津有味地钻研起手中这本颠覆皇权的《地王论》。
（昨晚纵横抽风登不上，此章4K）
第二百三十八章 女人的直觉
议事殿内，争吵从未间断，无数官员倒班参与其中，气氛渐成，而姜克雄只是偶尔去加速一下他们的讨论进程。
而作为诸多讨论议程之中的小项，王三的事情也终于有了让多数人满意的处理办法。
革职，不处理。
这种处理结果说起来简单，可是其争论过程简直可以用激烈来形容。所有不敢妄下定论的人主要都集中在了一点上：天子对远山将军的责罚，是不是起于这个王三？虽说当天所有人都看见，天子是在宣布对远山将军的处罚之后才收到南方的报告，但是那份报告毕竟是走了奏章的处理流程，至少会慢上半天。
半天的时间，已经够这些人猜测的了。
本朝天子姜克雄性情愈发古怪，做事愈发难测，手段愈发阴损，心思愈发不磊落。这段时间的变化众人看在眼里，感受在身上。好几名官员已经因为在家里乱说话而受到天子的警告。虽说只是警告而没有其他的处罚，但是对于这些混迹于名利场上的人来说，却让他们不得不防。
所以，对王三的这种处罚，其实还是在等，等天子对远山将军最后的定性。他王三虽然只是个杂役，但却也是一个外界对远山将军府态度的一个符号。
而王三就更加不在意。
他现在在远山将军府的地位甚至有些超然。
名义上，他还只是一名杂役，一个给将军府两位破少爷跟班的杂役。但自从王三露了自己的本事，就连那两名烂泥扶不上墙的少爷也很少再来找王三，怕这一身本事的人对自己做什么手脚。然而王三的身上又始终有些事，处罚革职等待进一步处理之类的东西，也让将军府没法对他做什么安排。
这就导致了王三整日的无所事事。
“三哥三哥，起床了！”
惺忪地睁开眼睛，王三把推着他的云多多一把搂在怀里，道：“太早了，陪我再睡会……”
云多多一脸的尴尬，就在此时，杨海若的声音从后面响起：“王仙人果然与我等俗人不同，已经快到巳时，王仙人还觉得时候尚早。果然是颇有情趣啊！”
王三闻言，赶紧放开手，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恭敬道：“大小姐屈尊来……”
反应是对的，但是有一个问题。
王三睡觉是光着上身的。
这一坐起来，王三那排骨一般的小身板就全都暴露在杨海若的眼前。虽说稍稍有点肌肉线条，可是也不是那么回事啊！
王三突然反应过来一般，赶紧拉起被褥遮挡，道：“那个……小姐，我这……您能不能先出去，我马上出来给您请安……”
杨海若也不避，反而挑眉笑道：“没关系没关系，我不在意，你就当我不存在，直接穿衣服好了。”
“大小姐，男女有别，不合适啊……”王三神色为难。
杨海若笑道：“我一介女流之辈都不怕，你一个堂堂男子汉怕什么？街上赤膊的男子我见得多了，不稀奇。”
“那我真换了？”王三试探。
云多多虽说能让王三又搂又抱，但是她还真没见过王三赤裸的样子。她哪里有杨海若那般奔放？不好意思，一直捂着脸转向一边，不参与这种对话。
杨海若看见云多多这种反应，心中稍安，火气也消减了不少，可是还是顶着：“随意换，别在意我。我见过的东西多了。”
“那……行！”王三一咬牙，掀开了挡在身上的被褥，直接开始脱裤子。
杨海若怎么能受得了这个！直接呵斥道：“你要做什么！”
王三一脸无辜：“穿衣服啊！”
“穿衣服你为什么要脱裤子！”
王三指了指床边的衣服，道：“这个是睡裤，那边的衣服才是我平常穿的，自然要先脱掉啊。我这是听了大小姐的命令。”
杨海若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自己戗火非要看，可她怎么可能和王三比下限？看王三这个无辜的模样，当着自己的面脱裤子，他还真干得出来！克制着自己的羞恼情绪，杨海若拉起一旁捂着脸的云多多，转头离开，甩下一句话：“好像谁爱看一样，快点过来答话！”
王三耸肩。
女人和男人比下限拼低俗？不管看上去赢了还是输了，结果都是输了。
换好衣服，也来不及去后厨寻些吃的，便被等在门外的杨海若堵住了。王三恭敬地道：“大小姐今日得闲，想必是今日课业提前完成。此等聪慧，实在是我等楷模。”
聪慧又不是后天努力的结果，楷什么模！王三根本就是故意拿话挤兑杨海若。
不过这种挤兑隐藏得比较深，被杨海若直接无视，道：“这些日子已经没有先生过来了，我是专门来问你问题的。”
其实还是王三在巨蟒关荒泽后做的那些事。和其他人一样，杨海若也觉得最近前线一直太平，北夷方向虽然没有战事，但双方部队始终情绪紧张，依然是战争状态。这种紧张的平静之下是最不可能对军方统帅动手的，可是天子就真的这样干了。怪不得所有人都觉得必定有其他起因，而这种起因也只可能出在王三身上。
可就连王三也不明白。就算把自己用天劫无差别击杀了几千人敌我队伍的事情公之于众，也不应该会出现这种结果啊！自己可能只是得到一个警告，最多发配，连问斩都够不着，更何况牵连这样一位帝国军方第一人？
把那套说了不知多少遍的说辞讲出来，杨海若依旧不信。王三只能道：“大小姐，您肯定知道成将军的战报。您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成将军吗？”
杨海若皱眉：“小叔我自然相信，可是我觉得你不应该相信。他的战报也都是听了你的说辞而做的。”
“可是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毫无声息一点纰漏都没有地瞬间干掉几千人啊！我要是有那个本事还在府里做杂役？”
“巳时起床，你是哪门子杂役？”
第二百三十九章 点出些皮毛
王三认怂。
“不过……”杨海若话锋一转，“我虽然看你不顺眼，但是你确实好像有些本事。能把云多多这么快地骗到手……”看了一眼一旁通红的小胖脸，道：“说明你为人处事上比我们要强不少。我倒是想听听你是怎么想的。”
王三苦笑：“大小姐，我就是个打杂的，顶多算是四处乱跑混饭吃的，哪里懂得这些高深的东西。”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到处在装，时刻在装，甚至找不到不装的时候。我只问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杨海若厌恶地皱眉道。
王三挣扎好久。因为，这种状况，是绝对不能当真的。每一个人，不止是上位者，经常会摆出一副大度无谓坦诚相待的样子。看上去好像愿意和你推心置腹，和你诚心探讨。可是一旦你在这种时候说了违背他意思的话，那么对方的反弹甚至会变本加厉。
他会认为他敞开了心扉，而你的实话是在攻击他。
不是他刻意，实在是这种所谓的坦诚和对事实的认知能力上发生了极大的剥离。
有多少事实不是刺痛人心灵深处的呢？
王三知道，杨海若这幅模样也不是装出来的，她应该确实没有证据，想不出所以然。可是一旦说出自己的观点，那种和她本来世界观完全相悖的观点会彻底激怒她。
自己说到底还是个将军府的杂役，惹恼大小姐没有好处。
正常情况下，别人越想与你推心置腹，你就越要装越要虚伪。而别人与你开玩笑的时候，才是你说真心话说实话的时候。
实话带刺，假话甜。这个谁都懂。然而，
敞开心扉，不是为了得知事实，而是为了寻求安慰。
打诨说笑之时才会有真正的一笑而过。
王三凝眉想了半天，叹了口气，最终还是传音道：“不需要什么原因，只是皇帝想让你们不舒服。”
这种传音是王三第一次与云多多之外的人施展。杨海若一愣，明明没看到王三的嘴动，为什么自己好像却听见了声音？
“不要张嘴说话，心里按正常说话的状况默念就好，能传到我这里来。”
杨海若惊诧地抬头看着王三，满眼的不可置信。然而她看到的却是王三认真的点头。
“说吧。”
“你真能听见？原来修行者还能有这种手段？我之前怎么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是因为没人往这个方向想过。原理很简单，只要大小姐稳步提升修为，不久也可以用出这等传音术法。”
“别说没用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适应了这种诡异的谈话方式，杨海若盯着王三问道。
王三再次叹气，道：“不是没用的。这种传音术也不只是防止别人听见，还有向你演示一种新东西的意思。我在将军府里做了这么长时间，大概了解你和夫人是什么样的思维方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女人感性男人理性，这是定论。但是你和夫人的思维方式是纯粹理性思维，无论什么都要抓到确切的证据确切的线。可是就如同大小姐总认为我有问题一样，有些东西是没有办法找到证据的，更是毫无道理的。”
杨海若听得半知半解。什么感性理性？什么纯粹理性思维？听都没有听说过的词语，不过根据上下文，大概能猜出一些意思。没有打断，皱着眉让王三继续说下去。
“想必你们早就猜到，皇帝对将军不满。战事进展不大，又扔了虎牙关，说大了这都是可以砍头的罪。可是现在的状况可能与将军的行为无关，他只是想削减将军的军权。没有原因，就是想。”
杨海若道：“这种事你怎么能乱猜？朝中那么多浸淫官场多年的老狐狸都不敢说圣上的坏话，不敢如此揣测圣意，你怎么敢犯这种大不敬之罪？”
王三看了一眼东方，帝都的方向，道：“任何斗争，究其本源，不过是泼妇骂街。骂街不是为了讲道理，而是为了骂赢对方出口气。”
杨海若担心地看了看四周。虽然他们二人一直没有出声，可是听到王三这种真大不敬的话语，她还是忍不住地后背发凉，怕周围的人听了去。
王三自然不怕，继续道：“所以你们不用找理由，理由就是他想。伴君如伴虎不就是这个意思？天下都是他的，还有他做不出的事情？”
“你这样讲毫无道理。扳倒父亲，对帝国有什么好处？百害而无一利。”
“所以我给你展示什么叫传音术。不是世间不存在这种道理，而是你不知道这种道理，所以才觉得传音术这种东西不符合道理。我不知道将军倒掉对他有什么好处，但他肯定有他这样做的理由。哪怕只是看不顺眼，也是理由。”
“不可能！”杨海若差点喊出声来，“当今……”
“都是人。不用否认。”王三脑中根本没有什么皇权思维，什么天子下凡君权天授的概念在他这里都是荒谬，“就好像我没打算说服你，说服别人改变别人的思维是一件很愚蠢的事。而知道别人想法甚至更难，不要把精力放在这种东西上。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我知道将军最好不要再掌权了，否则这种莫须有的东西会越来越多，越来越猛，直至将他摧毁。”
王三其实没有说什么，这一系列的话构不成完整的系统。可是每一句都颠覆着杨海若的认知，毁坏着她的三观。终于，王三早就预料到的事情发生了。
“你说的都是没用的废话！你还说别人恶意揣测，我看你才是心里最脏最恶意的人！”
甚至已经不再传音，杨海若直接破口吼了出来。
王三知道会这样。毁坏他人世界观是最容易让人发疯的方法。虽然他刚才说的纯感性判断也没有触碰三观。
不过有了准备，王三还是平静地把早就准备好的话传过去：“决定事情走向的是人心，人心是难讲逻辑道理的。总而言之，我建议让将军告老。”
“什么都不懂的小人，还好意思对别人指手画脚！”甩下这一句话，杨海若拉着一旁不知所谓的云多多，不顾旁边被喊声吸引过来的下人们，转身便走，毫不犹豫地离开。
李素走来，赞道：“敢激怒小姐，能激怒小姐，也就只有小先生您了。可是你们是不是说什么了？”
（好吧，我又开始讲这种没人愿意听的道理了……）
第二百四十章 装神弄鬼算一卦
王三把刚刚对杨海若说过的话又重复传了一遍。
李素的脸霎那间变得异常精彩，憋了半天，才堪堪道：“小先生，您可真敢想。”
很明显，这是不信的意思。
王三也不介意，这并不是说明他们想不到天子会针对远山将军，而是他们不愿意去想。将军为帝国征战多少年，四方战乱并起而国内无忧。虽说未取得疆土上的拓展，但也把这广阔的帝国土地修筑得稳如磐石。国内民众只知战争，却不知道战争究竟为何物，一切灾乱全部被四方守军牢牢抵在国土之外。有了这样的功绩，谁又愿意相信天子仅仅会为了一点点私心而对这样帝国基石般的将领擅自处理？
想了想，王三道：“不信也没关系，反正将军这次没事，过几天应该就会恢复原职。不过我的建议还是那样，早些告老为妙。”
这些话，王三全部是传音而去，除了他和李素杨海若二人，便没有人听得见。周围的下人只看见李素和杨海若总共不过说了两三句话，大部分时间静静伫立，脸上的表情却异常精彩变换不定，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李素见王三要走，一把拉住：“小先生，我找你不是为了这种事。你该去书房教二位少爷课业了。”
“啊？我是跟班！我是杂役！李大哥你没搞错？”
李素直接把王三拉走，道：“这是夫人的意思，我将军府不能有闲人不是？而且最近没有先生来，少爷的课业已经耽误好久了。”
于是，书房里，三个人，别别扭扭地大眼瞪小眼。
王三是不自在。他这么一只闲云野鹤，在外面疯跑多少年，如今虽然对远山将军府有了些归属感，但是还是不习惯给自己安排什么差事。做先生？怎么教？
而二位少爷更是难受得不行。这个王三，可是他们当年为了在赌坊赚钱才收下的跟班，如今才过去几个月，自己的跟班一下子变成了教书先生？位置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让他们如何自处？
二位少爷臊眉耷拉眼，一点精神都没有。
王三躲在角落里，独自看书，尽量不出现在二位少爷眼前。
没过多久，门外夫人的声音传来：“也不知道老大老二的课业怎么样了，没有偷懒吧。”
二位少爷一个激灵，突然手足无措，王三闻言，赶紧跳到书房中间，道：“拿书拿书！快看！”
人未进门声先至，余音未绝影已现。
这不是说明夫人的气场强大，而是他故意给屋子里的人准备时间。
果然，夫人进屋之时，王三早就把二位少爷的脑袋摆正，书摆正，一脸严肃地在二人身边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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