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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士天书-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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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咱们就不学这个了。我比你们还累。接下来，我就教你们通常意义上的千术吧。”
（我也累啊！写这种剧情又费脑子又费心……比我之前自挖大坑写悬疑还累……关键是不讨好。但是线都放在这了，不拢又不行。两千字我从九点写到现在，这就不是简单的状态问题了。接下来，自我调整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热水，豆腐，骰子
……
“夫人，小先生要了两个洗澡用的大木桶。”
“夫人，小先生要我们去买豆腐，越嫩越好，还要七八板。”
“夫人，小先生要我们在院里搭灶烧水，两个人挑水过去他还嫌少。”
“夫人，小先生他……”
夫人扶着额头，满脸无奈地听着下人不断地禀报。终于，听到这欲言又止的禀报，夫人问道，“但说无妨，他还要什么？”
“那个……他要二位少爷每人准备十套换洗衣服，要二十斤皂角，毛巾随用随换，还要五个人专门候命干活……”咽了咽口水，这名下人道：“他们好像就是在洗澡，倒出来的水基本就是豆腐汤，是不是用豆腐泡洗澡水能美容？”
“让他们去吧，只是麻烦些，浪费几板豆腐而已。被他们支使的人，晚上都来领赏。”
“可是只不过是洗澡，弄这么大的章程，也……”
夫人无奈地道：“别管他们了，有什么效果以后再看。下去吧。”
一个人安静下来，夫人也觉得哭笑不得。让王三为两个儿子上课，只不过是给他们三个都找些事做。谁成想动静这么大！最开始两个儿子每天哭喊吵闹说被毒打，却看不出来任何伤势，现在又搞出个洗澡，弄得整个府上不得安生。接下来又会被这个王三搞出什么事？
若不是自己这两个不成器的儿子最近待人接物方面确实有点进步，若不是李素和外面的将军一直都说王三的好话，她早就把王三赶出去了！
想赶王三走的，还有二位少爷。
两个小桌，桌上各有筛盅一只，骰子六枚。
桌后面就是齐腰高的大澡盆，澡盆中盛满烫人的热水，而每个澡盆的最底下，竟然还安放了两块豆腐。
二位少爷，此时正齐腰浸在澡盆当中，脚下踩着豆腐，小心翼翼地站着，大气都不敢出。
杨破军拿捏着气息，小心翼翼地道：“真站不住……”
说这话，脚下的两块豆腐直接碎掉。于是便听得杨破军惨叫一声，惊天地，泣鬼神！
“王三你这是难为人！力由地起不知道吗？再说我们这么重的人，两块豆腐怎么禁得住！”杨破军不甘地叫道。
王三探头看了看杨破邪的澡盆，点点头道：“看看人家二少爷，这不是站得好好的？你看，他浑身乱颤肚子更是乱颤，豆腐也跟着乱颤，但就是不碎。不学学！”
王三话音刚落，杨破邪澡盆里清澈的水突然变成了浑浊的乳白色。杨破邪气道：“王三你能不能少说两句！你才有肚子，你们全家都有肚子！你这不是捣乱吗？我好不容易……啊！”
王三道：“我当然知道力由地起，但是摇骰子，只需要用手，需要用脚吗？学艺不精，别人一看见你要骰子浑身都跟着动就知道你耍了手段，不弄死你才怪。出千也要隐蔽不是？反正在我这，只需动手，其他部位不许动。对了！”
说着，王三有拣了两块豆腐出来，道：“换好水，每人头顶在来一块豆腐，不许掉。”
“你这是难为人！没有你……啊！”
王三不急，反正疼的不是他。
“骰子这种东西，若是不靠做了手脚的道具，那便只有手快眼快。把骰盅拿起来摇的要不是不会的，要不就是拿眼睛偷偷往里瞟的。而且拿起来摇最好控制，骰子都在骰盅顶晃悠，翻面困难，反而方便控制。桌上摇骰子困难些，但其实技巧很简单，就是记住几个要点。骰子每面各是几点，用多大的力气摇一次能让它翻几面，转向时突然逆向是什么效果，走圆弧是什么效果，骰子碰撞骰盅会怎么翻，互相碰撞会怎么翻，这些不仅要背下来，还要变成身体本能记忆。说起来简单，但都是熟能生巧的东西，费时间。”
王三说一大通，根本没管二位少爷听没听。
水换好了，二位少爷重新站在澡盆里的豆腐上，王三继续讲：“所以，高手很容易分辨。高手摇骰子有规律可循，动作绝对是转甩拧扣这几个动作的组合，而且从来不用大力，始终控制自己的力道轻柔。最重要的是，做这些动作，一般人必然全身协调而动。这也是我要你们站在豆腐上的原因。你们摇骰子的时候身体越不协调，越用手臂的力量发猛力，越像新手莽汉，这样才不会被人盯上。加上我之前教你们的伪装情绪，还有以后要教的判断庄家情绪，你们才不会输，而且也才能保住小命不被庄家灭口。”
二位少爷一句话都没听进去。站在豆腐上，这是脑子正常的人会做的事？
可是最可气的，王三竟然还一点点往外舀水！水越少，浮力越少，豆腐越容易碎！
“你们学的强体操白学了？把强体操的动作拆解，腰胯膝踝各自用上暗劲！精细控制，精细控制！”
换水不断，惨叫不断。累坏了外面挑水烧水的，还有去豆腐坊不断催豆腐跑腿的人。可是有了隔音的禁制，他们又偏偏只能白忙活，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晚上，夫人看着明显变白了好多的儿子，死狗一样瘫在床上，一时无语。
李素跑到王三的屋子里，道：“小先生，你到底干了什么？怎么兴师动众的？”
“夫人让你来的？”
“是。楚将军那边来消息了，过七八天，等他安排好家中的事情，便来拜见夫人。夫人想问问，若是等楚将军来了，你还这样兴师动众，恐怕……”
“没关系的，到时候我就换方式了。”
“小先生，你今天到底做了什么？我真是看不懂。是不是长时间用豆腐水泡澡能美白？看二位少爷的肤色，不像是单单泡肿了而已啊……”
王三尴尬地笑：“确实豆腐水有这功效，卤水堪堪有些腐蚀性，弄下死皮，然后豆子的营养一点点泡进去，美白不长皱纹。所以做豆腐的美女多，可不是单纯的巧合。不过我弄这个真不是为了给他们美容……”
第二百五十九章 发展稍有偏离
闲来无事，王三为李素弄了一个相同的梗。李素刚刚站进去，手上有了几个动作，脸色瞬间变得精彩。脚下的豆腐没碎，李素就把澡盆中的水不断往外舀。舀至三分之二，终究是体重过大，水浑浊成了乳白色。
“小先生，我真想打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这个法子，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王三捂着自己的脑袋，小心翼翼地道：“就是随便想想，别当真，玩玩而已。”
“你也知道对我有用？”
“真正有用的东西，自然是普遍适用。就是身体细节控制呗，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写信给诸位将军，做为训练科目。”
“别提我的名字。”
“……”
“对了，李大哥你安排一下，明天找几个丫鬟帮我们换水什么的，要稍微有点姿色的，你看着办就好。”
“比云多多稍微好看一点就行？”
“你懂的。”
“小先生，你这人还真是……”李素真是无语。
王三嬉皮笑脸：“别夸我，我可不禁夸！”
李素从澡盆里出来，披上外衣，道：“小先生，你和楚将军还真是像。脑子里都是稀奇古怪的想法一堆，又不显自己的本事。好像除了几次拼命，我就没见过你用什么术法吧？”
王三点头道：“对啊，用不上。”
“可是源天教的人经常用啊。虽然在朝堂之上不争什么，但是他们一直在传法。口号你也应该听过吧。”
“人人皆可修行，方便生活。”
“对啊，”李素道，“你看他们，提倡日常的事情都可以用术法解决，外面那些传法的，几乎做任何事都要用术法，你怎么不用？时间长了，我都快忘了你是个很厉害的修行者。”
“你杀过人，你会乱说吗？你脑子好，你会乱说吗？你长得帅，你会乱说吗？你力气大，你会乱说吗？你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你会乱说吗？你是远山将军手下重要将领之一，你会乱说吗？你好像过去的经历还挺丰富，我也没听你说过啊！”
李素尴尬道：“那个不一样……”
王三冷哼一声：“有什么不一样？最烦那些显摆的，自己会点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吃碗白米饭都恨不得找个画师画下来，昭告天下说我今天吃细粮了。这除了证明他平时大多吃糠吃粗粮，还能证明什么？空虚，自卑？”
“这又不是说你什么，别发火啊！”李素赶紧拦着。
“没发火。就是举个例子，术法用得上的地方我自然会用，没事显摆，那是术法的奴隶。”
“唉！”李素叹了一声。
王三问道：“我很让你无语吗？”
“差不多，而且你这脾气语气，和楚将军真是像啊，还爱上纲上线。”
“本来就是，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特殊，说起来也不过细分成几十个种类，排列组合而已。”
王三还想说什么，李素却是直接转头跑掉了。
日子定下来了，楚文都要在十二月十五登门拜访远山将军一家。
王三的训练也抓紧着时间。反正他隔音的术法会好几门，搞不出事。
出事的是另一方面。
王三虽然长得邪恶了一些，但多少还是有些俊俏的不是？至少要比一般人生得好看一些。
王三虽然依旧是个将军府家的下人，但修行者的身份和之前领过圣旨的事可是府内皆知。这种最微妙的身份，刚好是比下人高一些，但下人和他打交道又没有任何阻碍。
王三虽然和府上不争气的两位少爷厮混，但这段时间也是作为先生授课的。就算是“小先生”，也会让人很容易产生仰慕的情绪。
王三又没有架子，和所有人都能聊得来。对女性更是不自觉地语气温柔。
王三和李素的关系又好，美男子在一起，总是让人赏心悦目的存在不是？
更要命的是，这个人，不介意和侍女交往啊！
王三就是算准了，能让小姑娘产生爱慕之心的条件他都占满了，吸引些府中的小侍女还不是手到擒来？
再加上这些小侍女不可避免地爱炫耀。
于是便出现了这样的状况：每当王三给二位少爷上课之时，府中的侍女总是抢着帮忙，就连挑水之类的粗活也被一群小姑娘抢走，搞得那些男丁摸不着头脑。
“他笑起来真的好看呢！就是那种坏坏的笑，笑得人心里痒痒的！美死了！”
“切！你才见过多少次！我今天给他送了七板豆腐，每送一次他都对我笑，还和我说话。”
“你那算什么，我知道，他可有力气了！今天他帮我挑水的时候，都快把我抱住了，好有安全感啊！”
“别高兴，我劈柴的时候，他可是亲手把斧子从我手里抢走的！他的手真好看，又白又细长，而且特别有力气，而且还特别软。”
“只碰你一次你个小蹄子就发*春了？我进去多少次，帮少爷换了多少次水我都没说。”
“换水怎么了？”
“哼，换水最好了，王三特别体贴人，他说换水是重活，不让我干，我不松手，他就一直和我抢。别所碰手，我人都钻到他怀里去了！”
“不行！我明天也要去屋里换水！”
“不行，这活我包了！”
“谁规定的！我明天就要做！”
“我也要做！”
“我也要……”
晚上，临睡之时熄灯之后，侍女的房间叽叽喳喳，兴奋吵闹不止。
云多多虽然是杨海若的贴身侍女，有独立的房间，但是和旁边的通铺大房只隔着一道墙，夜深人静的时候自然有声音传过来。
更何况，云多多是把耳朵贴在墙上听的！
“王三！你这个大坏蛋！”
王三打了一个喷嚏，李素问道：“小先生，这几天弄水弄多了，着凉了？”
“没，没。我之前得罪的人多，可能是谁骂我呢。这么晚了，有事说吧。”
李素正了颜色问道：“小先生，你再把深入南蛮的事情说一次吧，越详细越好。”
王三诧异道：“不是说了好多遍了吗？成将军，武司官员，还有你，我全都说了一遍，完全一样没有出入啊，还需要确认？”
第二百六十章 有人要来
“我想再确认一下。”
王三叹了口气，道：“你就直说，你想知道什么吧。否则你单从整个叙述里是找不出任何纰漏的。”
李素现在看王三，可谓是满脸的纠结。真算是王八吃海胆，无从下口。
王三偏偏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是这样的，蛮人那边有些动静。他们知道之前那支帝国队伍有人活了下来，现在各方打听这个幸存者的消息，好像是要灭口。”
“灭口？我？开玩笑？我一个打杂的下人，用得着吗？”
李素道：“小先生，你们到那边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若是你没做些出奇的事，他们怎么可能花这么大的心思要对付你？最近从南蛮过来的商队数量可是变多了。”
王三狡辩，可李素不可能听进去。只好道：“关键是，那边打了关键的几仗，基本都是全军覆没的结果。莫说没事，就算有事，也传不出去吧。”
“密报上说，最近蛮人的蛮兽骑兵基本全部停摆，毫无动作。是不是有关系？”
蛮兽？王三一拍脑门，道：“我想起来了！当时我就在那些蛮兽的脚下，差点被踩死。然后我就使出了一个术法，让那些蛮兽全部丧失战斗力，这才逃过一劫。是不是这个事？”
李素眉毛一挑，猛拍大腿，道：“你怎么不早说啊！”
“这是逃命的故事，有什么光荣的？而且不是什么大事，属于细枝末节，自动忽略。”
王三一脸大义凛然，让李素无比纠结：“这还不是大事！对付蛮兽啊！蛮兽骑兵啊！这是有多大的战略意义！这才是你那一行最有意义的事情，你怎么不说！”
王三奇道：“可是我看小将军近卫营的战士打蛮兽不费力啊！”
“这……小先生，你也知道强体操不好练吧。除了人本身的天赋，用药食补都有讲究，不是随便找个人刻苦训练都能练出来的。七位将军全算起来，手底下练过强体操的士兵也不到两千人。这还是积累了十几年的结果。可是蛮兽不同啊！蛮兽骑兵推广不开的原因，只是这些野兽食量太大，怕数量多了粮草跟不上。如果不考虑粮食问题，蛮人发展几万上十万蛮兽骑兵也不是难事。”
“所以我这种能批量对付蛮兽的修行者反而是对他们威胁最大的？”
“蛮人和夷人一样，几乎全民皆兵。他们少对帝国发动进攻，不过是多为山地，人口始终太少，消耗不起。所以那种蛮兽反而是攻击主力。若是你这样的修行者变多，相当于断了他们近一半的战力！”
“可是我去的时候知道他们士兵最少三万，蛮兽也就那么几十头。”
“小先生，您能别打岔吗？你那是突袭，他们没有全力准备战力！而且当时他们军方也有变动，不是常态。我现在只想问，你觉得你的身份能藏得住吗？”
李素没有一丝玩笑的意思，王三也认真道：“你别告诉我有人要过来专门暗杀我。”
“不然你以为呢！”
“喂喂，他们就不想想，我要是把这样的术法传播出去怎么办？暗杀我有意义吗？吃饱了撑的？”
李素才不相信王三慌了神，道：“若是我，我也会做出这种选择。你那种手段能传播出去的几率不高，这么简单的事很容易判断出来。小先生，你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他们还是得拍地仙门的人搞我是吧？先前都没把我怎么样，我还不是活得好好的？现在又如何！”
“之前毕竟只有一次，而且你好像也是堪堪避过。若是兴师动众的暗杀，连绵不绝……”
“那我就跟着楚将军走行不行！你不是说我和楚大将军肯定投脾气吗？我每天给他当跟班，我就不信，他能拿我怎么样！”
话怎么说都可以，可是毕竟是和自己性命相关的事情，王三还是问道：“李大哥，你到底了解什么了？到底多严重，和我形容形容呗！”
李素道：“就和你一样，若是修行者不用术法，和常人区别不大。加上刻意隐藏气息的办法，我们这些修炼强体操的人也要距离十步之内才能发觉。但是从蛮人异常增加的商队数量上来看，至少渗透进来五十个。”
“额，五十人啊，那也不多，陪都里的修行者比这个多得多。”
“小先生，你故意听不出我的意思是吗？这是关系到，你，的性命安全啊！”
“哎呀我知道，你是按同期商队增加数量，每支商队带一个修行者算的。明白明白。”
李素耸肩道：“小先生，你是不是留下点话，或者把你的术法留下来再说？”
王三拍桌子：“你咒我死啊！”
躺在床上，王三扳起手指头，算了算，道：“还是等楚将军赶紧来吧，到时候什么都好说了。实在不行，他走了以后我继续改了面目走江湖。”
暗地里，远山将军府的护卫工作变得紧张起来。这种事不是从正当渠道打听到的，自然也不能昭告天下，还是要靠自己的力量解决。
而就在风水将军即将拜访远山将军府的前两天，一个好消息从远方传来。审查组最后判定，远山将军没有任何通敌行为，对帝国绝对忠诚，当即恢复原职，继续统领整个帝国的兵力。只是，这种处置和楚文都的离职告老有多大的关系，就不好说了。
杨海若也有好消息传来。由于这次误判，造成远山将军的名声受到影响，着实伤了广大将士的心。所以为了表示皇城对将军府的交好，长河公主将择日下榻远山将军府，增进与将军府的关系。
于是，必须在府内为长河公主专门搭建一个行所。
楚文都将和杨海若一同回府，一干事宜，自然届时确定。
王三趁着这个机会继续忙。二位少爷的训练不能停，自己的修行也不能放下。自己的性命自己着急，他也不是不怕死，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而他最近也能感受到云多多从暗地里传来的复杂眼神。
休息总是暂时的。事情，要多起来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有所跪
“不练了！今天楚叔叔就要来了！啊！”
杨破军房间中一声惨叫，外面却没有人听见。
今天门外出奇地没有帮忙的小侍女，也显得格外冷清。可是冷清的，只有这个小小的跨院。
虽说没有张灯结彩，可是远山将军府上上下下着实都忙碌了起来。虽说不需要什么排场，可是细节到每一丝缝隙的打扫标准，已经让所有的下人忙得不亦乐乎。
“楚将军到！”
门房宣号一声，本来便忙碌的将军府更是气氛高涨！
远山将军府上的下人，自然也都是前线伤退下来的老兵老将和他们的家人。军方背景让他们对几位将军自然无比仰慕，而就在远山将军府中，便有几位楚文都之前的直系下属，以及他们的家人！
通报之中，早就准备好的下人，不分男女老幼，全部分列两侧，夹道欢迎楚文都的亲临。完全是军中检阅部队的做派。
看着身边这些人眼中的热切和喜悦，听着他们不够整齐的请安声，楚文都哪里还有什么将军的架子？向前走着，他一个一个作揖还礼，满脸笑意。
“楚叔叔，这应该是他们自发的。连我都没见过他们做过此等欢迎方式。”杨海若走在楚文都身后，笑嘻嘻地对楚文都道。
楚文都道：“都是军属，像不像做比成样。等你爹从前线回来，我们给他弄个更厉害的！”
刚说道杨远山，还来不及杨海若反应，从两侧的队伍当中闪出四个人，“噗通”一声齐齐跪在楚文都面前：“拜见楚将军！”
楚文都急忙上前：“你们这是干什么？这做得也太过了，用不……一刀！”
被称作“一刀”的男人泪水突然滚落下来，颤颤巍巍地道：“将军……您……您还记得我！”
楚文都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岁月的痕迹在他脸上显得异常的清晰，那一层层刀砍斧剁一般的皱纹，显露了风霜，却掩盖了年龄。稀疏的胡茬掺着斑白，发鬓之处同样银丝可见。眼睛显然已经浑浊了，发黄的眼白和深陷的眼圈没收了他全部的神彩。若说此人身上还残留这一些金戈之气，给人的感觉，也是一把残破生锈的宝剑。
“一刀！你怎么可能成了这样！你怎么老成这个样子了！你的肚子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杨海若在后面拉了一下楚文都的衣襟，小声道：“刘叔的儿子战死了，刘婶也仙去了。”
楚文都满脸憋得通红，看着眼前这个说不出话的“老人”，怒骂道：“你杀敌用一刀，怎么做事也只用一根筋！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别把儿子都送到北面，你怎么不听！你凭什么不听！”
这名老人扯着嘴角笑道：“俺家小刀给王将军做了押运官，王将军挺照顾的。大刀他们带了几个暗堡，都混得不错。值了。”
杨海若在后面不断拉扯着楚文都的衣襟。可即便没有这一辙，楚文都也问不下去！眼前的这四个人，他都记得。
当年蕃人疯狂袭击平民城镇之时，西线的所有将士全部被分散到各个城镇当中维护秩序。就在维护秩序的过程当中，这些万人阵前浴血不死的士兵，却纷纷倒在蕃人平民的攻击当中。
这个刘一刀，对敌只会一招横斩。然而这一斩之猛，之迅，之强，却是在军阵之中无人接得住，着实是一把好手。类似的人当年的西军之中有很多，然而，就是这样精英的士兵，经历无数战役仍然嗷嗷叫的士兵，却倒在了非战之时。刘一刀的肚子当年被圆木横穿，血肉破碎。若不是运气好，没伤到后半面的脊骨，早就命丧当场。
动手的，是西蕃一名抱孩子的妇女。从飞驰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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