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悲情曹雪芹-第1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你指的是朝廷?”
  “我问你,什么叫‘民为贵、君为轻’?君王要尊重的是民意,而非一意孤行。民意者,老百姓自己主宰自己。她们谁愿意给人家当丫环,谁不是爹娘的心肝宝贝。你、我像是主子,其实什么也主不了!”
  “往下说,你这想法挺新鲜。”
  “可惜,说不清楚啦。我还得静下来,好好的想一想。”
  “那让我说。”玉莹索性坐了起来以示郑重:“听表大爷说,做了四堂守旧,就花了四万两银子。吓了我一大跳,要票戏光守旧不行啊,还得有文武场面,行头戏装,前后台的执事,陪着唱的戏子两个四万两够了就算不错。如此的奢侈靡费,实在是太不应该了。怪不得老太太活着的时候,总说苏州的舅老爷大手大脚、挥金如土。”
  “是啊,舅老爷在苏州人称李佛,这一个‘佛’字,也不知道是花了多少银子买来的。致使才有今日的下场,细想想也不足怪。也不为冤。”
  “所以才有‘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之说。”
  曹霑点了点头,然后说:“我们之间无话不谈。他们不单挥霍无度,而且在伦常上也颇不尊重,舅老爷不单三房四妾,跟大儿媳妇还不清不白的。”
  “就是表大爷的妻子?”
  “听说是上吊自尽的。不说人家,咱们家的三太太就不守妇道,跟护院的通奸,我就撞见过,半夜三更的从三太太院里出来一个男人,直奔了花园。”
  “你看真切了?这种事可不能乱说。”
  “我懂,所以除去死了的翠萍知道,我没跟任何人说过,你是头一个人。你可别跟那俩丫头说。”
  “我疯了,连家丑不可外扬都不懂了?”
  曹霑看着玉莹一阵坏笑:“你承认这是你的家啦?”
  “除非你不承认我。”
  “我的天!好姐姐,我天胆也不敢!”曹霑说着又凑了过来。
  “又来了!我还是走吧!”玉莹站起来欲走,不料却被曹霑拦腰抱住,一阵亲吻。
 玉莹好不容易才挣脱开:“你喝醉了,还是疯啦?”
  “好姐姐,凭良心,你愿意不愿?”
  停了一会儿,玉莹主动地投入曹霑的怀抱,两个人亲热了一会儿,玉莹推开他:“天不早了,放我走吧。”
  “你再等一会儿,我还有件大事跟你说。”
  “那得规规矩矩的。”
  “行。你还靠到榻上去。”曹霑自己也回到了原位:“我经常看野史小说,也经常想把曹、李两家的事,也写成野史小说,一个鼎食钟鸣之家,过着骄奢淫逸的日子,终于一败涂地,抄家问罪,供世人淫卧醉饱之后一读,岂不发人深省?”
  “这倒真的是件大好事,目前还只是一个想法,真要写起来,还得建提纲,立回目,决非三朝两夕的事,你能持之以恒吗?”
  “能!你要不放心,咱们俩人一块写。”
  玉莹把正喝到嘴里的一口茶,全都喷了出来,而且笑得双肩抖颤,乐不可支。
  “怎么啦?”曹霑直瞪瞪地双眼看着玉莹,莫明其妙。
  “你真是一阵明白、一阵糊涂、一阵阵的懵懂不堪!我问你,你见过谁家的女孩子、大姑娘写过这种骄奢淫逸的野史小说来着?”
  “噢!——”曹霑自劈一掌:“我真是一阵儿一阵儿地犯糊涂。”
  曹霑一言未了,房门猛的被推开,紫雨像一阵风似的闯了进来,当她看到玉莹也在屋里的时候,大吼一声:“我的天哪!我上哪儿去呀?难死我了,还是得走!”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转身便走。
  “站住!”玉莹一声断喝,紫雨只好站住了。
  “你说什么哪?风是风、火是火的,咱们屋里怎么不能待了,让你跑到这儿来儿犯疯魔,说胡话?”
  “哎哟!我的姑娘啊!你可冤枉死我喽!我跟墨云在咱们屋里待得好好的,谁能料得到,他来找她来啦!”
  “谁找谁来了?”曹霑又犯糊涂了。
  “唉——我的大公子,咱们这院里住的还有谁啊?自然是你们那位少臣哥了。”
  “哦,原来是他,好,好。”
  “还好哪?”紫雨接着说:“我们在屋里待着,窗户外头忽然有个又粗又顸的声音叫了一声”——紫雨学着那又粗又顸的声音——“‘墨云妹妹,你在屋里吗?’你们说可怕不可怕,把我吓得一机灵。”
  “墨云哪?”玉莹问。
  “她也吓了一跳把脸都吓红啦!”
  “哎——是吓白啦。”曹霑依照常理为其更正。
  “唉。”玉莹乐了:“我们这位紫雨姐姐说话呀,向来都是反着说,要不就是转着弯儿抹着角儿的说。她的意思是说‘羞红’啦。”
  “噢,原来如此。好,紫雨接着说。”
  “说什么呀,小墨云大哥哥,大哥哥的叫着,把大哥哥迎了进来,我这么大的一个人坐在炕上,他愣会没看见,只跟墨云说,‘你有工夫吗?我想求你一件事儿’,墨云往他身后指指,意思是让他跟我说句话,可这个傻小子,只在自己上身找来找去。结果当然是什么也没找着。墨云还是往他身后指,这个大傻瓜仍然还是在自己的身上找,差点儿没把鞋脱下来。我是个慈心人,实在不忍再看他耍狗熊了,就假装着咳嗽了一声,他一回身,才算看见,脸涨得跟茄子似的,叫了声‘紫雨妹妹,你也在屋里?’我心里说废话,我不在我们屋里,能上哪儿去。”
  曹霑一阵好笑。
  “你还笑哪!”玉莹佯怒:“她专会欺负老实人。”
  “我可不敢,赶紧让座:‘快请坐,快请坐,有什么事吗?’他说:‘我的小褂破了,实在是不能穿了,我想自己补可我又不会。再说也没有布头儿,故尔,我想求’这时候墨云赶紧咳嗽了一声儿。谁知道这个傻小子,傻到那头又傻回来了,你们猜他说什么?”
  曹霑心急嘴快:“说什么?”
  “他说:‘我想求墨云妹妹,帮我补块补丁。’”


  “唉——”玉莹也叹惜少臣太憨实了。
  “墨云叫了一声:‘大哥哥!’下边的话,当着我的面,自然没法出口喽。我一看这阵势,还是得三十六计——以走为上,赶紧说:‘对对,墨云妹妹的针线活儿,做的又细又好,应该求她帮你。’说完之后我下了炕,就出来了。你们给评个理儿,这俩人一个也没说一句‘你再待会儿吧’,这这这”
  “该!谁让你没眼力见来着哪!”玉莹故意气紫雨。
  “哼!出来我虽然是出来了,可是我并不死心,我在窗户纸上舔了个小窟窿,你们猜怎么样,好戏果然在后头。墨云的小脸儿像初绽的桃花,跟少臣说:‘大哥哥,自然是我来给你补,刚才我咳嗽一声的意思,是告诉你让让紫雨姐姐,意思意思。’少臣说:‘哎,都怨我笨,不明白事理,墨云妹妹,你别生气,我没有你心细,以后还求你,多,多哦!会说了,多多指教。’墨云又喜又羞:‘大哥哥,我可不敢当。’丁少臣突然从小褂儿的口袋里掏出一大把糖块,递给墨云:‘墨云妹妹,你吃糖。’墨云拿了一块先递给少臣。然后自己也吃了一块。傻小子问:‘甜吗?’墨云一只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点了点头。那意思是说,不单嘴里甜,连心里都是甜的,可惜呀可惜。”
  “可惜什么?”曹霑也不明白。
  “可惜大傻瓜未必懂得这份意思。”
  “哎呀!这是多好的意境啊,他若不解岂不太可惜了吗?”曹霑想了想:“不行,我得告诉他去。”说完起身欲走。
  幸亏玉莹手快,一把抓住:“天哪!你就做做好事吧!何苦惊扰一对鸳鸯!”
  玉莹一言提醒了紫雨:“罪过!罪过!我又惊扰了一对”紫雨没把鸳鸯两个字说出来,转身便走。
  “紫雨!你就不怕我撕了你的嘴!回来,坐下,让霑哥儿给你上新书。”玉莹拿出主子的架势,紫雨只好从命了。
  曹霑看了紫雨一眼,想出来一句话,然后装作一本正经的说:“新书,今天只怕是学不下去了。”
  “怎么?”玉莹不解。
  “她的心都浮上来了。”
  “心怎么浮上来了?”玉莹似懂非懂。
  “是啊,没人给买糖吃啊!”
  “哎呀!姑娘,你看他!”紫雨一跳老高。
  “好了!好了!”玉莹从中解围。
  “什么好了、好了,你们俩合伙欺负老实人!”
  “老实人”玉莹一声讪笑。
  曹霑急忙赔不是:“今天不上新书,我教你一段小曲如何?你不是爱弹爱唱的吗?”
  “什么小曲?”紫雨搭拉着脸子问。
  “是一支你们苏州的民间小调,叫《三枝梅》。我先唱一遍,你听一听。”曹霑说着从墙上摘下琵琶,调动宫商,低声吟道:——
  一树皓洁晶莹雪,
  雪儿下,偷绽三枝小红梅。
  红梅傲雪添娇媚,
  雪映红梅透春扉。
  一枝梅,颤巍巍,
  千金待嫁在香闺。
  月老结下红丝坠。
  姑娘双颊彩云堆。
  二枝梅,将春催,
  对镜理妆笑弯眉。
  百褶罗裙压玉珮,
  落马髻边凤钗飞。
  三枝梅,绽春蕾,
  鼓乐声中红巾围。
  杯儿双,人成对,
  拥肩牵手笑相偎。
  声低低说一句闺中戏语,
  羞答答,侬先醉。
  紫雨一个人在屋里,坐在炕上,怀抱琵琶低吟着曹霑教她的苏州小曲《三枝梅》:
  一树皓洁晶莹雪,
  雪儿下,偷绽三枝小红梅。
  。。。。。。
  不知不觉下起雨来了。雨声淅沥惊动了紫雨:“哟!下雨了。”说着她下了地,拿起一把雨伞来到曹霑的书房,推开门进屋一看,屋里是空空的:“咦?人呢,下着雨”紫雨稍一思索,马上明白了:“噢!今天是七月初七。”她急忙来到后院儿,隔着瓜藤瓜叶看见曹霑和玉莹并肩坐在瓜棚下面。紫雨蹑手蹑脚走到他们的背后,但见曹霑抓住玉莹的双手,强迫中含有调笑地问:“听见没有?听见没有?”

  “听见什么?”
  “织女的哭声。”
  “没有啊。”
  曹霑用力:“你敢再说没有?”
  “哎哟!听见了,听见了。”
  这时,紫雨站在瓜棚后面,酸溜溜地说了一句:“听见也没用了,人家说的是十岁之前。”说完扔下雨伞走了。
  曹霑和玉莹先是一惊,继而相视大笑。
  一辆雇来的轿车走在大街上。
  曹带着曹霑坐在车内,他跟儿子说:“你这些年两榜落第,当然还可以再考,也应该再考。可咱们旗人讲的是神武开基,文的武的都得拿的起来,你玛发给康熙老佛爷当过一等带刀侍卫,没有武功行吗?一马三箭是起码的工夫,今日带你去跟宜老爷学射箭,你一定得下工夫,认认真真地练,练武功一不能怕苦,二不能惜力。这道理你不会不懂。”
  曹霑答应了声:“嗻。”
  车轮子在坎坷不平的街道上继续叽里咕噜的行进着
  “哦,还有一件事得跟你说。”曹接着说:“你怎么能跟十三龄,一个戏子,称兄道弟呢?”
  “人家当初对咱们的情义可不薄啊,在江边上,没有一位高亲贵戚来送行,只有一个小戏子十三龄,拿着四个小红橘,来祭奠老祖宗,如今却不可称兄道弟”
  “唉,可惜你读了那么多的书,就不懂什么叫‘此一时也,彼一时也’!”
  “此一时我们是奴才,彼一时我们也是奴才。”
  “哎!你”
  “吁——”赶车的勒住缰绳,轿车停在曹宜家的门口。
  曹不便发作,气哼哼地一个人走在前面,曹霑也只好跟在后头。
  父子俩见了曹宜请安。曹赔着笑面:“实在是给您添麻烦了。您整日守护大内,劳力劳心,可又多了这么个累赘”
  “没有什么,谁让一笔写不出两个曹字来呢。先学射箭,不用教的人总在旁边看着。走,说干就干。”曹宜站起来,从墙上取一张弓和箭囊,带着曹父子来到后花园。
  这花园很大,也很空旷,花草树木不多,只有一座乱石堆砌的假山,遮住天香楼的一侧,假山前设有一张石桌和四只石鼓。这花园在很大的程度上,是为曹宜练功习武之用,所以花园的一头有三块箭靶子,靶心涂有红圈,一共三环。
  曹宜引着曹、曹霑来到花园,距离箭靶子百步左右的地方,把箭囊交给曹霑拿着,从中抽出来三支箭,依次搭在弦上,嗖!嗖!嗖!依次射出,箭箭皆中靶心。
  “好!”曹半真半假的鼓掌喝彩。
  “瞧见了没有,就这么准!”曹宜自鸣得意地跟曹霑说:“常言道:‘百步穿杨’嘛!古有诗云:‘已惊百步穿杨彩,会看双雕落塞云。’其实没有什么奥妙可言。前腿弓,后腿绷,前把稳,后把准。下苦功夫,一个字‘练’!没有近道儿,明白了没有?”
  “嗻,我明白啦。”曹霑回答。
  “真明白了才好。练吧!”曹宜跟曹抬抬手:“咱们上前头喝茶去。”说完两个人一齐走了。
  剩下曹霑一个人在花园里,他脱下长衣服,穿了一身的短打,紧了紧腰带,拿起弓来,搭上箭,一箭一箭地向靶子射去,一箭囊的箭都射完了,绝大部分不中箭靶,有一两支箭射中,也不在红心上。
  “嘿嘿。”曹霑一笑,聊以解嘲:“真是看事容易做事难哪!”他刚要去把箭拾回来,就听见背后有人说话:“哎!敢情是霑哥儿啊,我还当是老爷哪!”
  曹霑转身:“啊,原来是明珠。”
  “霑哥儿,您怎么上这儿射箭来了?”
  “为跟宜老爷学武艺,我们旗人讲究能文能武。”
  “快跟我上天香楼吧。您五婶总念道您,她多想能看见您哪。”
  “再练会儿,我上天香楼给五婶请安去,要不又该挨呲儿啦。”
  “好,我去回禀大奶奶,她非乐坏了不可。”明珠说完连蹿带蹦地跑了,看来她也非常高兴。

  曹霑继续练习射箭。过了不大的工夫,就听见天香楼侧面的楼窗“叭”的一声拉开了。卿卿站在窗前。她的脸色变化很大也很快,看见曹霑先是笑吟吟地,继而又显嗔怒,忽而似忧如怨。感情极为复杂,曹霑放下弓箭急忙请安:“给五婶请安。”
  卿卿看了他一会儿,摆了摆手,然后转过身去,轻轻地把楼窗关上了。
  曹霑望着楼窗愣磕磕地看了半天。不能明白卿卿的意思。忽然明珠来了,双手端着一只铜脸盆,盆内水中泡着手巾,明珠把铜盆放在石桌上:“霑哥儿,大奶奶说了,这两天身子不方便,让您不必上楼请安了,来习武想非三朝两夕的事儿,日后自有相遇的日子。让您洗把脸,可以歇歇啦。”
  “哦。你替我谢谢五婶。今天我就不上天香楼请安啦。”
  “哎,请洗脸吧,水不算热。”
  从此以后,曹霑就经常到宜老爷家的花园来练习射箭,总有十来天没再见到卿卿,虽然见过明珠两次,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不过是给他打一盆洗脸水来,让曹霑洗了脸再走。可有两回明珠把洗脸水泼了,回头向曹霑露出一脸的坏笑才走。
  又过了些天,曹霑仍然在宜老爷家里练射箭。当他把一箭囊的箭射完,去拾箭回来的时候,猛然发现卿卿坐在石鼓上,向他微微一笑,但在微笑中略有几分讥讽。
  曹霑赶紧屈膝请安:“请五婶安。您是什么时候来的?我一点儿都不知道。”
  “我来了老半天啦,看你射了一囊的箭,我不单今天看,而是天天看你射箭。”
  “天天看?”
  “把窗户打开一条缝儿,我看得见你,你看不见我。”
  “哦,嗻嗻。”曹霑嘴里答应着,心里明白了,为什么明珠有两回跟自己坏笑一下才肯走。原来如此。接着曹霑问了一句:“您看我练了这些日子,有点儿长进吗?”
  “嘿嘿,嘿嘿”卿卿一阵冷笑:“不敢恭维。”
  “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卿卿的讥讽有点儿刺伤了曹霑的自尊心。
  卿卿也看出来了:“看来你还不服,是不是?”说着她接过曹霑手上的弓箭,认扣填弦扬手一箭正中靶心。
  “啊!”真的把曹霑惊呆啦:“您有这么好的身手,我,我服,我服”他一边说着一边给卿卿恭手作揖。
  卿卿坦然一笑,马上又有一种忧怨之情涌上双颊:“我跟你说过的话,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您什么时候跟我说过会射箭来着?”
  “哼!”卿卿逼视着曹霑:“在江宁我说咱们明天骑马玩去,你说,你还没学过骑马哪。我告诉你,我在边陲天天骑马,还时常跟着阿玛、老平郡王去打猎。骑马打猎拿什么打?赤手空拳吗?你就不会想一想?”卿卿说着用手指戳了一下曹霑的脑门儿:“你个没有记性的东西!”卿卿佯怒。
  “嘿嘿,嘿嘿”曹霑只好用一阵傻笑来自我解嘲:“想起来啦!想起来啦!您瞧我这记性儿,我这记性儿”
  卿卿把弓箭放在石桌上,然后自己坐下,她指着对面的石鼓:“你也给我坐下,听我问你话。”
  “嗻嗻。”曹霑只好坐下。
  “我问你,你一天到晚的练这玩艺儿干什么。”卿卿用下颌指了指弓箭:“弄得一身的臭汗。”
  “这是我阿玛的意思,父命难违呀。再一说,我两榜落第,阿玛说咱们旗人”
  “等等儿。”卿卿打断了他的话:“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没尽心?”
  “这”
  “不许跟我撒谎。这园子里就咱们俩,跟我说了实话,我一定守口如瓶。”
  “唉——”曹霑低下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实在的,我真不喜欢那八股文。您还记得在江宁,教我读书的张老师吗?”
  卿卿点了点头。
  “他没给我讲做八股文之前,就说这八股文除了考试之外,没有任何用处,什么破题、承题、起讲、入手全是死规矩,明明是一个盒子,偏要说什么‘上有盖覆,下为底承’,这不是废话吗?”

  曹霑的话把卿卿给逗乐了:“所以你就不去尽心地学,没去认真地考?”
  “这,好像也不能全这么说”
  “好,八股文咱们姑且不论,你再说说这拉弓射箭又为什么?”
  “阿玛说咱旗人文的武的都得拿得起来,这一马三箭,必须娴熟。百步穿杨百发百中”
  “行了,行了。”卿卿打断了他的话,然后接着说:“百步穿杨、百发百中之后,又怎么样呢?”
  “自然是求取功名。”
  “补个大头兵的名额”卿卿二次逼视着曹霑:“你是想当马甲?还是想当兵甲?跟五婶儿说,虽然我阿玛被软禁,不得自由,可是我阿玛的部下,忠心耿耿于恂郡王的大有人在,只要我写张三寸的纸条,在京师、在边陲补个大头兵,易如反掌,不费吹灰之力。如何?”
  “这”卿卿的一番话,真让曹霑无言以对。
  “求取功名,袭职江宁织造,重振家声,扬名天下。还是想官高一品,权霸一方?”
  “不不不,袭职江宁织造这条路,我是想明白了。我亲阿玛袭职二十三个月的江宁织造,亏空了二十多万两帑银,最终落得个抄家治罪”
  “好,接着往下说”
  “说来说去,总得有个吃饭的办法啊!”
  “你有你的钱粮啊?”
  “一个月一两五钱银子,三个月一石七斗五老米?嘿又惨了点儿。”
  “当官儿吧,不好好的做文章,吃钱粮吧,你又嫌少。这可怎么好呢?”
  〃。。。。。。〃
  “这么着吧。我给你一件东西,有了它你也不用做官,也不用当兵,更不用指着那一两五钱银子、一石七斗五老米的钱粮,你说好不好?”
  “那敢情好,是‘聚宝盆’吧?可惜我还没傻到这份儿上。”
  卿卿瞪了他一眼,解开自己的衣领,从怀里掏出来一只锦盒。递给曹霑:“你打开,仔细的瞧瞧。我看你识货不识货?”
  曹霑接在手里,那锦盒不单带有卿卿的体温,还带有一股温馨的香气。他轻轻打开盒盖,紫红的丝绒上衬托着一只光大圆润、光彩熠熠的大珍珠。
  卿卿问曹霑:“这叫什么?”
  “珍珠。”
  曹霑的回答,把卿卿给气乐了:“废话!谁不知道是珍珠。看见过吗?”
  曹霑摇头。
  “告诉你,记住。这叫‘东珠’,出产在关东故此得名。它比普通的大珠子也大得多,光润无比,光彩照人,不单平常人家没有,就是达官显宦之家,也很少见。在宫廷里也是很珍贵的东西。它是德妃娘娘赏给我阿玛的,保存在福晋手里,这次我下嫁给你五叔,福晋把东珠给了我当作陪嫁。这东西准值多少银子,我不知道,但则是不会少于一百万两。今天我把它给了你,你的后半生靠它,寻求大富贵自然不可能,吃口舒心饭,跟玉莹结亲生子,可保无虑。拿去吧,也算”下边的话,没有说出口。
  曹霑把东珠的盒盖盖好,双手放在石桌上,然后恭恭敬敬地给卿卿请了个安:“我先谢谢五婶这番美意,再谢谢卿卿格格这份盛情。我说句话,您可千万别生气。”
  “你不要,对不对?”卿卿此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呼吸之间有些急促。
  “嗻。我不要。”
  “有理由吗?”
  “有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