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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触即发-张勇-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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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正齐没有动,他说:“您的母亲曾经救过我的命。少爷。可是,我没有出手救过您。从来没有。”
杨慕初略为倾斜的身子,缓缓伸直。“您说什么?”
“二十年前,你们东躲西藏的时候,岳嬷嬷找到了我,是她告诉我,老爷遇害的消息。我连夜把小姐安全地送出了城区。可是,小姐她不肯走了,她意志很坚决,她要复仇,用极端的方式,用、用你来作饵,用你来执行人世间最残酷的刑罚我想竭力阻止她的盲动,可是,我失败了。”
简直不可思议!
杨慕初似乎又坠入了另一个迷雾重重的迷宫。韩正齐和四太太所叙述的故事完全不同。当然,是细节不同。可是,细节往往是决定成败和虚实的。
有人在说谎。
或是想掩盖“真相”。
“真相”是什么?
或许,他只是为自己辩护,以求良心的解放。
“那天,我经过内心的挣扎,终于答应了小姐的要求。我把你们安置在小旅馆后,我就去想办法联络社团里的兄弟。在半路上,我被人跟踪了。我被一群日本浪人给围攻了。他们肆意地殴打我,他们把我关在一个隐秘的地窖里,那感觉就像是被人给活埋了。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我喝阴沟里的水,吃香灰。我原以为,就此和人间诀别了。可是,天无绝人之路,就在我奄奄一息的时候,有人发现了我。是当地的农民发现了我,他们救了我。等我醒来得时候,身无分文,衣衫褴褛。半个月后,当我重新走到上海滩的洋灰马路上,再没有人知道我是谁了。那个小旅馆,也被人砸了。我和你们彻底失去了联系。后来,我回到乡下,隐居了。”
“隐居了多久?”
“大约两年。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和当年在军队中认识的朋友相遇了。因为,战场上我曾经救过他的命,而他当时已升任上海龙华分局的局长了,他很同情我的处境,于是,他介绍我加入了警界。”
“于是,就有了您今天的富贵荣华?”杨慕初说。
“是的。”
“您为什么二十年来,对杨家的灭门惨案一直保持缄默呢?您有权利将凶手绳之以法!可是,您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
韩正齐无法回答。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将所有“真相”和盘托出,大小姐的冤魂将永生不得安宁。但是,现在少爷在逼自己回答,那就不如成全了故人吧。
“大小姐曾经亲口对我说过,杨家的事,一定要由杨家的人来完成。我知道,你们一定都活着,二十年来你们一定朝着预订的轨迹在行走,我没有权利去干预你们的复仇计划。”
“这个理由,太过牵强。”阿初从四太太的梳妆匣子里取出一朵银白色的珠花,他仔细地看着珠花的结构。“你看,珠花很漂亮,结构巧妙,状貌雅致。在太阳底下看它,银色的一簇枝蔓会焕发出金黄色的光泽。穿珠子的链子很讲究,不能有偏差,一有偏差,它就散了。就像记忆的链条,不能断,断章取义,故事也就不合情理了。”说着说着,阿初把珠花的链子给扯断了,一颗颗圆润、饱满的珠子跳跃似的四处飞溅。有一颗甚至直接弹到了韩正齐的面颊。“明明是'死'的物件,给它一点生命的活力,它就会以艺术生命的态势复活。同样,明明是脉络分明是事情,你给他设置一点障碍,哪怕是一点点,他就真伪莫辨了。”
“现实很残酷。少爷,我希望您不要道听途说。”
“您认为是我道听途说,导致歧义横生吗?那么,我姐姐的杀身之祸呢?怎么算?他们想要我死。知道吗?您二十年前安闲地从灭顶之灾中全身而退,二十年来对我们姐弟不闻不问。恕我坦率直言,您根本不配让我姐姐怀念了二十年。”
“可是这二十年来精神的折磨胜过了肉体上的痛苦。苦不堪言。”
“您为此自责?忏悔?”
“是的。”
“一个有勇气自责的人,也就是一个还有救的人。”阿初从梳妆匣子里扔出一张发黄的“拜师帖”,那帖子落在韩正齐的膝前。“我给您三条路走,第一条路,很简单,拿了你二十年前的'拜师帖',转身就走,我也免了你的三刀六洞。从此之后,彼此路人。第二条路,你现在就把枪掏出来,毙了我。以你现在的地位,你有一万个理由来解释'枪击案'发生的过程。您可以合情、合理、合法的杀了我。从此以后,再没有人来打搅您平静而美满的生活。第三条路,您把这张帖子拣起来,重新交到我手上。从此,听候我的调遣。三选其一。”
韩正齐选了第三条路,不是因为阿初,而是为了大小姐。他想替她达成所愿,以赎前愆。他把“拜师帖”恭恭敬敬地送回到阿初手上,阿初接过来,说:“过去的事,一笔勾销。你起来吧。”
韩正齐站起来,听候阿初的吩咐。
“你到外面替我寻一处宅子,不要大,尽量隐秘些。我姐姐出殡后,我就搬过去住。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好的。”韩正齐应声,又说:“要不要预备几个丫鬟?”
“不用了。”阿初说。“我习惯自己动手。”
“听小儿说,您在英国很勤勉,很用功。他们这些留学生都以你为荣。”这倒不是奉承话,的确是韩禹说的。阿初也不否认。“对,我很勤勉。我不像韩禹,有人供养。我得自己养活自己。”
一句话,切中要害,韩正齐很尴尬。
“你去吧。大太太还等着你呢。时间久了,大家都要起疑心。”
“是的,少爷。”
“以后不要叫我少爷,我们循规蹈矩吧,按帮里的规矩,叫我先生。”
“好的,先生。”
韩正齐躬身退出门去,小丫鬟红儿一直在院门口候着他。然后,引领他去见大太太。韩正齐回首看去,院内寂寂无声,他叹了一口气,想着:昧良心出于无奈,只为红颜。他希望少爷不要深究过去,但是,为时已晚。
阿初此刻仰面看着四太太的遗像,他想问四太太,当年是谁救了自己?自己见韩正齐是经过了精心准备的,谈话内容也是提前酝酿的。韩正齐是没有任何防范的,他的话,不像有假。
阿初相信自己的判断力。
玄机,不是不可破。
需要时间。
七天后,出殡的日子到了。
荣初以孝子的身份捧着四太太的灵,阿初和韩禹、夏跃春和汤少礼等四人穿着清一色的黑色丧服扶着四太太的棺,荣升和荣华扶着荣荣的棺,一同起灵。整个出殡的队伍,没有旗杆挂灵,没有唢呐吹丧,没有纸人纸马,却显得异常整齐肃穆,引得路人注目。
一行人安安静静扶棺走过长街
一路上都有巡警在维持秩序
韩正齐默默地跟在最后,目送曾经心爱的女人,走完她人生最后一程。
阿初要走了,真正的离开荣家。
荣升冷眼看着这几天来,家里出来进去的这些人的颜色,这些人都不是等闲之辈。他问都不必问,闻一闻就知道这些人来自江湖。
他在等,等阿初来辞行。
阿初来了,他穿着中式长袍,手腕上翻卷着整齐、雪白的袖口,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脚下是一双布鞋。气度娴雅,气韵如虹。
“出息了?”荣升半带嘲讽、半含惋惜地说。
阿初陪了笑,说:“哪里话,少爷。”
“少爷?”荣升不轻不重地甩了一句话出来:“我看你比我还像少爷。前呼后拥的,连警察局局长都抢着替你开车门。”
阿初低了头,不说话。
“这就走了?是吧?”
“是。”
“可惜了。”
“少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哦?你还知道此去难以回头啊。我平素教导你的话,你还记得多少?”
“句句在耳,字字存心。”
“为人之道?”
“为人之道,择善而从。养浩然正气,树松柏节操。不可蔑弃廉耻,媚世随俗。”
“还有呢?”
“没有了。”
“人禽之界呢?”
“少爷”
“人禽之界,至关大要!”
“少爷,你就当自己从来没有教导过阿初,放阿初和光同尘去吧。”阿初诚心诚意地跪下,给荣升磕了一个头。“从此得失成毁,均与荣家无干。”当他站起身形时,荣升从他眼睛里看到了久违的锐气和锋芒。
“我知道留你不住,我的话,你也未必肯听。指望你出去后,安分守己,不要为非作歹。这把扇子,是我昨天晚上替你写的,留着做个纪念吧。”
“谢谢少爷。”阿初双手接过扇子,说:“阿初告辞了。少爷珍重。”他回转身去,一脸寒霜,步履坚定,衣袂飘扬,如风过柳,走出了“墨菊斋”的大门。
手下人等,依次相随,小丫鬟们静静无声地看着,就像阿初刚回国的那一天。
荣家大门口,来了九辆汽车,其中三辆是警察局的,一辆是韩正齐的私车,三辆是“金龙帮”的,另外,两辆是社团的“友帮”,专门给“金龙帮”新掌门来捧场面的。
仆人阿福看得目瞪口呆。
阿初上了韩正齐的车。他把少爷送给自己的扇子打开,扇面上写了一首诗。那是一首唐代香严閒禅师咏“瀑布”的名句:“千岩万壑不辞劳,远看方知出处高,溪涧岂能留得住,终归大海作波涛。”
阿初想了想,问韩正齐,有没有纸墨笔砚?
韩正齐吩咐手下去找,一会儿,从卖字摊上全搬来了。阿初把自己随身的扇子展开,写了一首诗,叫阿福给荣升送去。然后,头也不回地说声:走。九辆车首尾相连、风驰电掣而去
“墨菊斋”里,荣升打开了阿福送来得扇子,扇面上是阿初回赠荣升的一首诗:“一落千丈身飘摇,到底方知出处高。非是溪涧留不住,洗涤乾坤化怒涛。”
第十六章山回路转又逢君
“阳光照耀着大地,云彩以自由的姿态飞翔在湛蓝的天际。那是属于它的领域,云霞和天光在天幕上上演着动人的爱情。”杨慕次嘴里念念有词,手上的枪却是“弹无虚发”,他听见耳后“中枪”者唧唧歪歪的“咒骂”声。
“谁也不能阻挡我前进的步伐”杨慕次警觉地返身回手,枪口对准了楼梯下迎面而上的辛丽丽,他把枪迅速收回。
“你能不能配合一下我的个人情绪。”辛丽丽紧贴着墙根,说:“我负伤了。”
“严重吗?”
“子弹打在小腹上。”辛丽丽举起一个空心弹壳。“感谢上帝!幸亏不是在战场上中枪。”
“演习和战场,没什么区别。”杨慕次说。
这是杨慕次在学校,参加的最后一场“实战演习”考试。如果,他今天能顺利的在规定时间内,把像征着他们行动小组的旗帜插到教学主楼的楼顶,并同时“消灭”守军,端掉“敌方”指挥部,他就可以以最优异的成绩毕业了。换句话说,他给自己“买”了一张漂亮的“通行证”,他可以堂而皇之的成功“越狱”了。半年来得残酷集训,不亚于身困“地狱”,心锁囚牢,现在,曙光在即,容不得自己有一丝松懈,半点马虎。否则,前功尽弃。
“你知道吗?我为什么选你做搭档?”慕次说。“小心!”说时迟,那时快,丽丽发现头顶有人,还没等她出声,慕次一枪解决了危机。丽丽和慕次脸靠着脸,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略带沉重的鼻息。丽丽说:“谢谢。”
“隐藏在黑暗里的陷阱并不可怕,可怕得是,陷阱是流动的。”
一条钢丝飞送人影,从空晃过,“不幸被你言中了!”辛丽丽连发两枪,“救”了暴露在枪口下的慕次。钢丝绳落在慕次手上。“极度和谐。”慕次笑着说。“这就是我挑你的理由。”
杨慕次把钢丝系在腰间,腾空而跃,飞上一层楼,动作凶猛,势如破竹。双脚螺旋式的甩翻“对手”。辛丽丽率人直冲上来,一枪一个。
“都别动!”走廊上传来一声暴烈的吼声。“动,我就打死人质!”
杨慕次等人闪到墙后,以墙作为掩体,霎时停止了“进攻”。
东南角的组员,给慕次手语。他用手卡住自己的脖子,然后,用食指由下向上,向右,向下再向左作出一个闭合矩形的手势。
“人质在窗户底下。”慕次告诉丽丽。
“你不觉得很安静吗?”丽丽说。原本狭窄单一的过道显得更加像一个“死亡”陷阱。“这是无声的警告。我们不能蛮干,再想想。”
“我不需要你致思取径,我需要的是立竿见影。”慕次说完话,有目的地看了看辛丽丽胸前丘壑。
“别做梦,小心我敲碎你眼珠子。”辛丽丽骂归骂,口气里却含着骄矜和得意。
慕次贴着墙的身子顺过来,很自然地贴近丽丽,小声说:“关键时刻,将相一心才好。”
“你这样利用我,不怕我临阵倒戈。”辛丽丽的枪指向慕次。
“那才有新鲜感呢。”慕次手执一个弹夹,举到头顶高度,缓慢地左右摆动。同组跟进的同学立即检查弹药,都是演习用的空心弹。
检查完毕,杨慕次弯曲手肘,前臂指地,手指紧闭,从身后向前方摆动。大家听从命令,全速向前推进。
“我数一、二、三!”慕次话音落地,辛丽丽箭一样“嗖”地弹出去,“啊呀!”一声,滚到走廊中间,“别开枪!”辛丽丽说。“我没带武器,我来交换人质。”
“想交换人质啊?可以,把衣服脱了,走过来。”
“好。”辛丽丽答应得非常爽快,空气中仿佛有撕裂衣服的声音,紧接着,“噗”的一声,扮“敌人”的教官只觉眼前一花,胸口中弹。杨慕次指挥小组成员占领了整楼的制高点。人质被解救了,扮“人质”的是俞晓江教官。
“我带你们去指挥部。”俞晓江说。
杨慕次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这样你们可以节省时间,完成任务。”俞晓江紧随慕次其后。
“你闭嘴!”慕次喝止晓江。
“你要想出奇制胜,就得听我的。不然,你”
杨慕次回手就是一枪,击中俞晓江的“要害”。
“你疯了?”辛丽丽尖叫起来。“你把人质杀了,我们会被扣分的。”
“为什么要这样做?”俞晓江质问慕次。
“老师,您已经死了。死人应该没问题。”杨慕次冷静地又在俞晓江身上补了一枪。俞晓江没防备,意外地受到“弹壳”的冲击,滑倒在地。“走。”杨慕次带头从俞晓江身上跨了过去。
“你为什么要杀人质?她可以领我们走捷径。”辛丽丽追着慕次的步伐。慕次突然停住,又到了相互交叉的道口。
“你不觉得一反常情吗?”慕次说。
“什么?”
“我们愈是接近终点,路就愈加清晰。以我对老师的了解,他是不会轻而易举地让我们在他的眼皮底下横着走的。”
“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我琢磨出来这么一个真理,你要谁都不信,那你就连自己都不要相信。”
“什么意思?”丽丽很紧张。
“我们过关斩将、拔营夺寨,太顺利了。”
“你是说?我们的路一开始就走错了?”
杨慕次的脑中猛地电闪灯明,豁然开朗。“你说对了。指挥部不在楼里,在楼外。应该在、在我们眼皮底下,在那里!”慕次锐利的眼光投射到了和教学楼相连的医务所。“走”慕次转过身来,命令行动小组编成两个分队。其中一支小队,直取楼顶插旗。自己带领另一支小队向医务所楼顶开始纵深。
“你冷静点。”辛丽丽说。
“非同一般的冷静。”
“你在破坏演习规则。”
“是'潜规则',不是真理。”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军演保持秩序是必须的。”
“无秩序是破解秩序最有效的手段。”慕次准备下令进攻了。
“你要错了呢?怎么办?”
慕次看了丽丽一眼,故作深情地说:“我杨慕次蹈海以谢辛丽丽!”
“蹈海以谢,不如以身相许。”辛丽丽闪让杨慕次,慕次把手举到头上,弯曲手肘,掌心盖住天灵盖。
“注意掩护。”辛丽丽向小队成员发布命令,掩护慕次前行。
慕次借用钢丝绳,顺墙而下,他的四肢在风中舒展开来,呈飞翔状接近了半掩的窗户。他斜踩着墙面,往里窥视,他看见了杜旅宁。杨慕次侧过身子,他的食指、中指、无名指并排伸直,横放在另一手臂上,告诉参加演习的同学,指挥官就在眼前。
杜旅宁就在这里,指挥着他的“部队”。
“豁出去了,干!”辛丽丽接近粗鲁地突然站起来,率小分队从楼顶往下冲。霎时间,小分队所有的火力都对准了“指挥部”的门。
慕次“猛”地从窗子外扎进去,强大的冲击力席卷整个“指挥部”。满地碎玻璃溅出几丈远。
中间没有任何过渡,没有半秒的迟疑,杨慕次连眨眼的工夫都没有留给杜旅宁。就在杜旅宁刚刚稳住身形的同时,慕次用枪托对准杜旅宁的脸,给予他强劲有力的一击。
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学员把一个“指挥官”打倒在地,在学校尚属首例。杜旅宁清晰地听到拉枪栓的机械声,但是,他根本动不了,爬不起来了。
杜旅宁从来没有输过这种“规范”的演习,因为“医务所”不在军演范围内。所以,“指挥部”没有守军,更没有援军。只有少数几个“兵”在场,已经被破门而入的小分队打成了“筛子”。
杨慕次赢了。
一个弥漫着又腻又俗的桂花香气的宁静下午,一个幽静而又神秘的书房里,汤少正在给荣初讲课,内容大约是一个男人如何去征服女人们的爱。书房外的藩篱下,光影在人影上奇妙的晃动,杨慕初和夏跃春在优雅和煦的光芒下,散着步,作娓娓谈。
尘梦云烟,仿佛此际不是全悉散尽,而是纷至沓来,像桂花的香气,愈久愈腻。夏跃春对杨慕初请汤少给荣初做家教,很是意外,虽然他不理解,也不深究,他只奇怪以汤少的脾气怎么会答应阿初这个“怪异”的要求。
“你是怎么做到的?”夏跃春问。
“你说汤少?我跟他赌沙蟹,他输了。”
此刻,从书窗里传来汤少矫情粉饰的声音。“求爱,是人类精神世界最美好的追求,充溢、笼罩着圣洁的光环。求欲,是人的身体本能的需求。和悦的性爱,可以令你身心陶醉,欲仙欲死。作为一个男人,一定要懂得如何去培植那些稀有的、清新的、含着处女芳香的情花爱草。这是情欲的精髓所在。”
杨慕次隔着窗子,微笑地对夏跃春,说:“汤少的最大优点,就是他可以把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点染、净化成淳朴自然的色彩,继而升华到文明、高雅,白璧无瑕。”
“我还以为,你们永远都是敌对的呢。”夏跃春说。“汤少只所以是汤少,并不只是一个会玩弄女性的恶棍,他还算是一个大众的情人。”
“女人也分很多种。”汤少说。“有一类女人,她们醉心于男子所拥有的财富、权利,当然,不排除还有欣赏男子的才华,或者是容貌,譬如她们会爱上某个贵族公子、某些电影明星,等等,等等。我们就可以利用了,利用她们的虚荣心和占有欲,去摄取她们花一样的年纪、水一般的柔情,而不需要负上任何的责任。”汤少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瘾快上来了。
“那不是很无耻吗?”荣初说。
“你说无耻?也许你是对的。不过,金钱和美色的糅合,不是灵与肉的结合,不是,绝对不是。”汤少擤了擤喷发的鼻涕,说:“注意你对女人的态度。不要过于殷勤,也不要冷若冰霜,你要,恰如其分,恰如其分。若即若离。女人最乐意听男人赞美她们的容颜,可惜,锦心绣口的女人往往相貌平平;美丽的女人,又往往得不到男人的真爱。”
“为什么?”
“因为男人缺乏自信心的缘故。”汤少笑得很狡猾。“你记住了,男人始终是带着兽性的,而女人身上通常有魔性。”
“这个我知道。”荣初总算找到发挥知识面的感觉了。
“你知道什么?”
荣初小声哼唱起来:“则为他临去秋波那一转,风魔了张解元。”
“你唱的什么?”
“西厢记,弹词啊。哎哟!”估计荣初被汤少给“教训”了一下。
“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张口弹词,闭口弹词。你是在欧风美雨里'长成的新贵'!言必希腊,诗出沙翁!你是泛爱的情种,懂吗?”
“你很泛爱吗?你的爱,会不会导致始乱终弃的悲剧?”荣初问。
“事为实有。”
杨慕初和夏跃春都禁不住一笑。
“他倒不失男子风度。”夏跃春说。
“哪,你有没有难忘的旧情呢?”荣初继续问。
“旧情?没有。要无情,自古无情最动人。”
“这是违心之语。”夏跃春应有所指。
“鸿爪留痕,怕是有的。”杨慕初说。
夏跃春很感慨。“汤少一生,浸淫女色、古籍、赌局。泛情以至于滥情、无情。我不明白,你要你的侄儿,在他身上学什么?”
“我要在短期内,把他训练成一个享有特权的、受人尊敬的、有教养的、文明的、会讨女人喜欢的贵族。”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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