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面具-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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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丽都十楼客房内，庄从于蓝的缠绕中轻轻争脱。

　　　　于蓝还在沉睡，娇嫩的胴体上残留着狂欢的痕迹，黄色毛毯只遮盖住半身，黑发散落，把她的脸埋进黑影，雪白的臂膀和修长的双腿随意的伸展着。

　　　　庄穿好衣服，站在床前凝视着于蓝，他少年时的梦中人，慢慢伏下身，把脸贴在她脚上。

　　　　门轻轻关上，于蓝睁开眼，拉起毛毯把全身缩进去。

　　　　下午，青岛火车站，庄走进另一家宾馆，开了一间钟点房，他提着几个大纸袋。

　　　　庄用了一上午的时间逛商场，为自己置办一身行头；他从没有如此为难过，不是为了价钱，而是对于服装的搭配；他明显是不很很擅长。

　　　　一进房间，庄就剥下身上的衣服，进浴室冲洗着自己的身体，香皂香波用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感觉身上没有任何可疑的味道才擦干身体走出来。

　　　　一小时后，庄走出宾馆，里外焕然一新，都是崭新的中档品牌，合体而不张扬，连眼镜都换了一副无框镜架，这样看起来整个人更儒雅。

　　　　宝马325停在站前广场一角，于蓝目送庄进站后，发动汽车驶出停车场，拐到栈桥附近，把手里的信封一点点撕碎。

　　　　疾风把几片飞扬的纸片吹到烘上，本是洁白的纸面百海水打湿，显出些红色线条，隐约能看到些奇怪的符咒、篆字，沉入海底。

　　　　汽笛响，火车开出青岛站；庄坐在软卧里，嘴角挂着笑，耳朵上挂着耳机，手里照例捧一本医书。

　　　　从青岛开往上海的火车上有江湖人出没，不多，只一个，与庄隔壁包房的国画大师马夜，也叫梅叶。

　　　　庄刻意避免与他深谈，马大师早恢复大师气派，在几个徒弟伺候下，对庄也不假颜色，所以大家都比较愉快的度过了这次旅行。

　　　　走出上海站，已经是半上午了。

　　　　庄感觉出奇的好，拿起电话联系叶儿，告诉她自己到了。

　　　　“我现在就想见到你，李想，你到武宁路来嘛，我要看你一眼，是武宁南路。”

　　　　“我也想见叶儿，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快些啊，我到路边等你。”

　　　　庄叫辆的士，告诉他地址后，司机的打量庄一眼，神色有些古怪。

　　　　不能不承认，人的精力与注意力都是有限的，沉浸在幸福中的小骗子对周围的一切都是迟钝的，边用手机对叶儿汇报自己的进程，边催促司机尽量开快些。

　　　　越接近约定地点，庄心里的渴望就越急切，不万前方张望。

　　　　终于，的士慢下来，庄眼睛搜索到路边的叶儿，心里“咯噔”一下，瞬间从天堂直落九天，沉入冰冷的地狱。

　　　　叶儿手握船型帽，背后是庄严的警徽，身边是几辆警车，上海市公安局的牌子就在不远处。

　　　　而叶儿，也穿一套深蓝色警服，虽然是冰冷的公安蓝，仍掩饰不住她窈窕的身姿，内在的纯美。

　　　　“走！”小骗子对司机说。

第四卷、半潜　一　苏杭人家

　　　　

　　　　相比与一般恋人，庄与苏叶之间古典意味更多些。

　　　　叶儿是矜持而浪漫的，不想提起这些东西；而小骗子则是心怀鬼胎，自己的身份就大有问题，为了扮演好李想的角色，一直没这些实际的东西。

　　　　在凤凰的几天里，两个人对这段刚开始的感情都份外珍视，叶儿说过她学的专业是财会，庄以为她不过在一般的机关或银行之类的大公司里就职，她挣多少钱都无所谓；庄有把握在上海淘到足够两人轻松生活的资本。

　　　　的士司机问：“先生，这里就是您要到的地方，再走去哪里？”

　　　　“哦，再开一点，找个花店。”庄回过神，又说一句。

　　　　的士平稳的滑过，叶儿的身影消失在车窗外，庄心里却“咯噔”的厉害，每一次跳动，心口处都有隐隐的疼痛。

　　　　电话又响了，这次，庄没去接这个明显是叶儿打来的电话；小骗子要想明白，自己有没有本事享受有女警官身份的叶儿的爱情。

　　　　无论如何，骗子与警官都是对立的；庄本能的感觉到握，经验告诉他，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马上抛开一切跑路，在最短的时间内离开上海，离开叶儿，切断与她的一切联系。

　　　　庄知道一个最简单的常识：公安系统对任何一个警官的配偶都要进行严格的政审，不论是女警官还是男警官，只要结婚或谈恋爱，都要面临这一关。

　　　　叶儿啊，你做什么不好，为什么是个警察？庄在心底诅咒着突然降临的恶梦，假的就是假的，他不认为猴子为自己制作的假身份能经得起公安系统的审查，那可是要命的严格。

　　　　但是，面临这个简单的选择时，小骗子生平第一次感觉到无奈和心痛；忽然之间，他感觉到叶儿在自己心中的分量是如此之重，似乎就是生命的全部了，离开叶儿是不可忍受的。

　　　　转过一条街道，的士停在一家花店旁，庄在司机提醒两句后才想起来：自己要下车去买花。

　　　　花店很小，所以在临街处也摆满了花篮，面对娇艳美丽的花束，只看去就使人心情愉悦。

　　　　店主人是位年轻的小姐，清秀如花，看到客人进门放下手里喷壶过来招呼：“先生要买花？送女朋友吗？”

　　　　庄神情有些恍惚，对花也不是很懂，只傻笑一下没吭声；黄海说过叶儿喜欢兰花和丁香花，不过这个花店里到处都是鲜艳的花束，他一时眼花缭乱，

　　　　“先生，我们的玫瑰是刚到的，这边的红掌。”小姐耐心推荐各种花朵，庄赫然一笑：“麻烦你，我要兰花，还有丁香。”

　　　　卖花小姐从冰柜里取出花，边修剪包扎边笑着说：“我这里兰花是最好的，以前有个警官经常来，他和您一样，也只要兰花和丁香；这两种花不好配。”

　　　　花束扎好了，洁白的兰花在紫色丁香的簇拥下，骄傲不群，高洁芬芳。

　　　　庄付过钱后走出花店，又坐进的士：“麻烦转回去。”

　　　　的士开动，庄把脸埋进花束，卖花小姐说的警官八成就是黄海；小骗子被黄海一刺激突然自信膨胀，他不能离开叶儿，只要叶儿在乎他，事在人为，还没糟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小骗子对猴子的手艺没信心，但是对自己有信心；叶儿还在见习期，距离转正还有一段时间；也许，他能说服叶儿放弃这个工作，或者在这段时间内想别的办法，让李想这个身份……。

　　　　叶儿正在焦急的等待，一身警服英姿勃发，虽然警官服都比较宽大，但是仍遮不住她挺拔饱满的酥胸，柔软纤细的蛮腰和丰盈婀娜的修长腿形。

　　　　的士在不远处的停靠站站稳，庄捧着鲜花下车，迎着美丽的女警官走过去。

　　　　“啊，”叶儿惊呼一声，看着庄一步步走近，眼睛里流露出的惊喜是再明白不过的；当庄把鲜花捧给她时，叶儿的目光才离开庄，低声说声“谢谢”，脸红了。

　　　　“我从没想到，叶儿还是位漂亮的女警官。”

　　　　“喜欢吗？”叶儿原地转一圈，轻笑着。

　　　　“喜欢，你做什么我都喜欢。”庄夸奖着，心里却在嘲笑自己，刚才想的一切算计，在面对叶儿后都灰飞烟灭。

　　　　的士又停在身边，司机摇开车窗：“先生，您的包。”

　　　　庄这才想起自己的行李还在车上，叶儿嗔怪一声，看庄从后座取出包裹：“你呀，魂掉了？”

　　　　“嘿嘿，是，是。”庄看的士还没走，奇怪了，忽又笑道：“都是叶儿太漂亮了，我还没付车钱呢。”掏出一张大票塞进去：“谢谢你，不用找了。”

　　　　“那是不成，该多少钱就是多少钱，要遵守规矩的，我们不多收客人一分钱的。”司机撕下小票，连找头递过来；“如果先生要感谢我，给我们公司写封感谢信好了。”

　　　　“那是一定的，请问师傅。”

　　　　“写我车号就行，我行王。”的士不敢在公安局前面停留，说一句后就要开走，叶儿却叫住他：“师傅等一下。”

　　　　有这个插曲，两人之间的气氛松弛一些，叶儿笑着对庄说：“我还在上班呢，要进去了，你等我好吗？”叶儿说着话，抬手看看手表：“还有一小时才下班呢，师傅，拐过这条街，有家苏杭人家晓得不？麻烦你把他载过去。”

　　　　“晓得，是苏杭人家茶楼吧？”的士司机王师傅对漂亮的女警官连连点头，还递上自己的名片：“我这就送先生过去，今后多关照好拉。”

　　　　就这样，刚见面不到两分钟，庄被塞进来时的的士中；叶儿握住他的手，温柔的说：“对不起，我就是想看看你，乖乖等我吃午饭。”

　　　　王师傅开动的士，对庄的羡慕是由衷的：“先生好福气，能有这样漂亮的女朋友，那是几辈子修来的好运气啊。”

　　　　“是运气；”庄嘟囔一句，却不确定这运气究竟是不是好运气；老骗子已经栽倒在这样运气上了，他能闯过这到关吗？至少现在，小骗子还挣脱不开，还不由自主的深陷进去。

　　　　苏杭人家是家安静的小茶楼，就在刚才庄买花的那条街上，与花店间隔不到三十米。

　　　　这家木结构的小茶楼外观不很出色，进去后却能体会到茶香满堂。茶楼上下仅有十多张茶几，花梨木台案，藤椅软垫；墙壁以竹木装饰，随意镶嵌几副小小的苏绣锦鲤，靠墙处还摆放着书架，上面是厚厚的线装书，只刚坐下，满室的书香、茶香扑面而来。

　　　　几位服务小姐们也很雅致，都身穿江南传统手工蜡染制成的窄身对襟盘扣小袄，头发都用红丝线捆扎，犹如水乡小镇中撑着乌篷船的小妹一般清新朴素而娇媚，看去别有一番风韵。

　　　　庄到上海的次数不多，对江南茶楼的品味更少，他更多是混迹在酒吧或酒店那样的热闹所在；如今嗅着扑鼻茶香，看小姐在对面安静的布茶，听着飘荡在茶楼里的琵琶声，虽不是物我两忘，也是浑身舒畅。

　　　　难怪叶儿喜欢这样的地方，就是他这个标准的俗人小骗子，处身此处，对时间的流逝一样淡漠许多；因为，这里是叶儿喜欢的地方，她一定常来。

　　　　只是，这里到底是繁华的上海，忘俗只能是片刻。

　　　　庄把一本线装书刚刚翻开，苏杭人家里又上来一位，径直走到庄对面坐下，也是位警官。

　　　　“黄海？你怎么来了？”庄很意外，站起来握着黄海的手时，还在吃惊。

　　　　算起来，他到上海不过一个多小时，黄海怎能准确的找到这里？应该是叶儿对黄海说的了，小骗子只能这样判断，心里竟有些酸酸的感觉。

　　　　“李医生，我刚才到局里办事，正好看到你和叶儿在门口；所以就跟过来见一面；听叶儿说你要到上海来工作，怎么样？顺利吗？”

　　　　黄海还是老样子，直爽而直接；看得出他对于庄的到来真是很高兴。小骗子对这个解释很满意，叶儿到哪里都是一道风景，特别是穿警服时，站在路旁更使人侧目，想到刚才路人羡慕的眼光，庄心里甜丝丝的，招呼黄海坐下才说：

　　　　“我答应你要好好照顾叶儿，就来上海了，今后还要请你多多关照。”

　　　　“别这样说，李医生，该感谢的是我才对。”黄海看来气色很好，这多半是朵花的功劳；想起朵花，庄问道：“朵花还好吗？”

　　　　“朵花在上补习班，她很好，晚上叫上叶儿，大家一起吃顿饭。这次你一定不要客气，我欠你个好大人情啊。”

　　　　黄海说罢，哈哈一笑；庄忽然感觉到滑稽，对面这个警官明显把小骗子当成朋友了，但是，老骗子说过，骗子不需要朋友，对于骗子来说，朋友是最握的东西，特别是一个警官朋友。

　　　　而现在，小骗子不仅有黄海这么个警官朋友，连女友也是位警官。

　　　　有这么两个警官在身边，难道真的要就此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小骗子脑子转的飞快，他在想自己以前的行为一旦暴露，该判多少年？况且，就算那些都不会暴露，江湖上那些人能就此放过他吗？混江湖是一回事，大家都没什么牵挂，想退出来过安生日子，说起来容易，往日的恩怨不可能一笔勾销。

　　　　黄海看来是这里的常客，茶小姐不待吩咐就送上几盘干果。

　　　　“李医生，我想求你件事。”黄海点上香烟，直视着庄，神情庄重。

　　　　“你太客气了，黄海，我这样叫你可以吗？”庄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先把这气氛松弛一下，这是技巧，谈话的技巧。

　　　　“可以，那以后我就叫你李想了≡于你们医生，我一直没什么好感，你是第一个。”黄褐伸过手来；“朵花也说，李大哥很不错，我相信她。”

　　　　庄与黄海的手又一次握到一起，摇两摇才分开。

　　　　“李想，我想求你帮我演九个月的戏；叶儿还在见习期，在她转正之前，请你尽量不要到这里来。”

　　　　“哦，是这样。”庄看向黄海，等着下文，他知道，黄海不会无故这样要求。

　　　　“叶儿的工作是我妈妈安排的，她对叶儿比对我这个儿子都要紧，她是叶儿的顶头上司；如果知道我和叶儿——，我怕会影响叶儿转正∫和叶儿说过，这件事先不对外人说，等她办好手续后再找机会告诉我妈妈。”黄盒些不好意思，更不好意思的是庄；人家要求的是对叶儿好，而自己在胡乱猜忌。

　　　　怪不得叶儿在见习期能如此轻松的请到假期，原来有黄海的母亲在罩着；庄感慨一下，点头答铀黄海的要求。

　　　　“该感谢的是我，叶儿的事也就是我的事，如果实在为难，她可以做别的行业。”

　　　　“李医生，不，李想，叶儿是个好强的女孩子，我不怀疑你能养得起她；但是，她需要这个工作；叶儿在市局做财务，很轻松也没什么压力，很适合她。”

　　　　原来是做会计，庄心里的压力少了许多；在公安局做个小会计是比较轻松，这样她会有很多时间兼顾业余爱好，薪水也不低，还有警官的身份，到哪里都会有面子；在普通人看来，这是份很好很好的工作。

　　　　问题是，庄不是普通人，他现在脑子里想的，是怎样让黄海的母亲知道事实？那样，叶儿转正的事八成就泡汤了。

　　　　“我消叶儿能幸福，她现在喜欢你，但是，李想，别怪我说话难听，你如果连这点心胸也没有，就配不上叶儿。”

　　　　黄海的话音里有警告，小骗子有些恼，静下来一想，只有无奈的点头。

　　　　爱情是美好的，但李想这个身份的基础太脆弱，江湖风云变幻，小骗子不能保证能不出一点意外，如果自己出什么事，叶儿怎么半？黄海真是为了叶儿好，对比一下，庄感觉到自己太自私了。这确实是一份安稳的工作，如果他出什么意外，至少叶儿不必为生计犯愁。

　　　　牵挂与体贴，小骗子第一次感觉到这两个词的滋味，还有无奈与心酸；实在是心酸啊，在现实社会里，小骗子被迫要遵守另一套生存法则。

　　　　苏杭人家茶楼的客人都起来，冬日的太阳阁着竹帘照进来，暖暖的，茶几上的茶水却渐渐凉了。

　　　　“住哪里了？”黄核详着庄，好象有些不放心，问出的话却是另一重意思。

　　　　“等见了叶儿才能确定，暂时还住宾馆吧，过两天等手续办好了，再——黄海，你在上海熟，帮着打听一下，我需要买套房子。”

　　　　听说庄要买房子，黄海放心不少：“在上海买房子可不简单，你准备买多大面积的，在哪里？”

　　　　“就这附近吧，叶儿上班近点，我是无所谓的。”

　　　　“附近的房子？李想，你有多少钱？”

　　　　“百十万吧？不够吗？”

　　　　“看来，你们做医生的是比较有钱；我们俩差不多大，挣的可比你少多了；呵呵。”黄海自嘲一下，马上正经起来；“你知道这里的房价是多少？差不多的也要两万左右一平方，一百万买不到好大的房子∫看啊，你先租个好些的公寓，这附近就有，回头我给你找一套。听我的，买房子的事情等一等，叶儿转正后，能享受公务员待遇，你们就有资格买到便宜的房子。到那时，你这百十万才能算钱。”

　　　　“操！”庄在心里咒骂一句，上海的房子怎么会如此贵！他十天前还有四百六十万，给老骗子搞捐助三百万，为对付陈主任收集材料用了十多万，如今只事一百四十来万。

　　　　来上海的路上，小骗子就有些担心这些钱够不够安身，现在看来，连黄海也以为这些钱不足以给叶儿一个舒适的生活空间；难道要去再做几桩生意？

　　　　“黄海——哥，你也来了？”

　　　　叶儿的声音把庄叫醒，她已换上一套便装，上楼来就坐到庄身边，对黄海说：“你不该穿警服来这里，被督察看到会有麻烦的。”

　　　　“我这就走，刚才是看到李想来了，上来说几句话。”黄海站起来，哈哈笑着拿起帽子带上：“我不打搅了，知道你们多日没见，一定有很多体己话要说；记得啊李想，晚上和叶儿一起来吃饭。”

　　　　叶儿温软的气息笼罩着庄，小骗子又只会傻兴，推推眼镜框点头道：“一定，只要叶儿没意见，一定的。”

　　　　“今天不行的，晚上要回家吃饭，姐姐要见李想呢。”叶儿扶着庄的手臂对黄海说，边说还边拧庄一下。

　　　　“那——，就改日吧，反正我来了，麻烦你的时候多呢。”

　　　　黄海见庄也只样说，只有笑着摇头：“李想啊，我的好兄弟，苏娟姐可不好对付，今后有的你的受了。”

　　　　“难道，我姐姐以前对你不好吗？”叶儿不满意，黄海已经走到楼梯口，回身摆摆手：“好，好，当我没说。”头也不回的走了。

　　　　“别听他乱讲，我姐姐很好的。”叶儿看黄蝴失后，有些担心的看着庄。

　　　　“没关系，我知道，苏娟姐姐是很好的。”

　　　　“这几天你身体怎么样？叶儿，是不是照我说的做，没偷懒吧？”庄搭上叶儿的脉门，十分正常，她现在很健康；腹部的蛊蛹又淡了些，看来，神传琥珀真的镇压住那个小蛊虫。庄以为，如果叶儿能炼话吸收掉它，对她的好辞巨大的，就象朵花一样，一定会更美丽。

　　　　“你才偷懒呢。”叶儿嘟起嘴，孩子一样，忽然又兴；“我啊，每天都要写好多遍‘灵‘字，想的不是——，是想你什么时候来。李想，我想你，整天都想你，想让你送我红玫瑰。”

　　　　“叶儿不是喜欢兰花吗？”

　　　　“叶儿喜欢你送的红玫瑰。”

　　　　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互相凝视着，目光纠缠再也分不开。

　　　　叶儿的脸慢慢红了，白而细的牙齿轻咬着下唇，忍耐的样子，终于轻声呻吟道：“李想啊，你总算来了，我，想吻你。”

　　　　“现在吗？”小骗子环视一圈，周围很有几个人在偷头窥视，叶儿的魅力散部成网，笼罩在在半个茶楼，没几个男人能抵御的住。

　　　　“当然不是了。”叶儿意识到身边的环境，笑着坐直身体：“我饿了。”

　　　　苏杭人家茶楼与上吼的茶楼一样，供应简单的茶点和本地菜肴；叶儿开心的咬着鲜虾蒸饺，庄吃的是一份炒饭。

　　　　“我会做好多菜呢，等——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好啊，好啊，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那，如果我不做饭呢？莫非你就不吃了？”

　　　　“叶儿的手艺一定是好的，你要不做了，我就只有饿着肚子了。”

　　　　两个人傻瓜一样说着傻话，吃完这餐甜蜜的午饭，叶儿上班的时间也就到了。

　　　　“你下午要做什么？”

　　　　“去见王院长，落实工作的事。”

　　　　“等我电话，晚上接我回家。记得玫瑰啊。”

　　　　叶儿走了，小骗子才开始仔细思考：在这样的情况下，上海还适合他生存吗？

第四卷、半潜　二　冷暖　（上）

　　　　

　　　　午时的喧嚣过后，桌上那壶碧螺春，早已淡如清水。

　　　　苏杭人家茶楼内相对安静下来，旁边还是有两桌客人，在低声谈论着什么。

　　　　庄喝着无滋味的茶，思量着、矛盾着；每当他想一走了之时，叶儿的清丽痴情立即会撕裂他的无情，情网丝丝，缠绕住小骗子的不羁之心。

　　　　黄海的电话打过来，他的动作够快，要庄下去，说是带他看房子；小骗子这才想起来，黄海在替自己找合适的公寓。

　　　　见到黄海后，庄甚至连个谢字也说不出口，只能握握他的手，坐上那辆警车。

　　　　只凭李想这个身份，还没那么大的脸面，黄海是冲着叶儿，这份深情在感动着小骗子的同时，也带给他更大的压力；就这么逃避，今后会安心吗？

　　　　果然，黄海找的这间公援分合适，在一座高层公寓的十七层，两室一厅，装修豪华，附带全套家私。

　　　　紫金豪苑小区是它的名字，有六座高层住宅楼，中间有个花园，里面绿树婆娑，环绕小桥流水，虽然是人工景致，看来也舒服；重要的是，紫金豪苑小区距离叶儿上班的上海市公安局三站距离，走路也不过二十分钟。

　　　　“不错吧，你现在就可以住进来，地下室还有车位，你如果买车的话，也有地方停。”黄海带庄转一圈后，拍着他的肩膀：“我说是我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