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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暖生烟-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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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的二人皆没有半点观赏的兴致。
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头,齐凤臾便朝着尽头的小楠木门走去,步态不很急,却很稳。锦煜瞧着那人将一片夜色抛在身后,不知为何竟觉得那人伶仃的影子与景荣侯是如此相像:尊贵、倨傲、不可一世,却又寂寥至此,连半点月华清辉都沾染不上。
这一次齐博臾总算不再是半躺在软榻上,亦是一袭锦袍、金冠束发,他见得齐凤臾走上前来,不禁笑了,暗道:难为他如此疲累还敢只身前来,且与我连装扮都如此相似。
齐凤臾看着那一桌子酒菜也笑了,扬眉开口:“御锦园一别,皇兄与朕也算得上许久不见了啊。”闲闲坐下,抬眼看向齐博臾,又道:“上次是一局棋游戏玩乐,今日换作一桌菜把酒言欢不成?”
“呵呵陛下若是愿意将这视为践行酒,愚兄倒是很愿意陪你喝几杯。”说着齐博臾便倒了一杯酒,浅浅啜饮起来,还不忘也给齐凤臾满上那精致奢华的酒樽。
“想要朕的命,恐怕没那么容易。”齐凤臾黑眸一扫,极是干脆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东西在哪里?”
“别急啊,才喝了一杯就耐不住性子了,这可不像你啊。”齐博臾眼色戏谑,浅浅勾起的唇角边几丝冷笑若隐若现。
“朕没那个闲空陪你,说吧,你要什么?除了朕身下的那尊皇位,别的都好说。”把玩着手中的酒樽,齐凤臾看也不看对面之人,神色森冷,丝毫不以为意。你逃得过初一,逃不了十五,将你连根拔起指日可待,朕一日不死,这齐家的天下怎么也轮不到你!
“哟!你道是以为本侯真有什么所求不成?”艳丽的容色上染了几分不屑,齐博臾的口气也开始狂傲起来。江山吗?他突然觉得这场争夺的游戏没有从前那般刺激了,要不要加点砝码呢?想到这里,他抬起细长的眼眸,看向齐凤臾,“本侯若是想要四少,不知陛下可舍得啊?”
话音未落,齐凤臾凌空甩来便是狠狠的一巴掌:“放肆!”原本森冷的面容愈加的阴翳,子夜般的黑眸中似有深红颜色,嗜血非常。
伸出食指,齐博臾拭去唇角的血渍,伸出舌尖舔了舔那有些腥咸的液体,他冷笑一声:“哼!本事是不错,隔空运气也不费吹灰之力,不过你是不是忘了这是谁的地方!”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踩着的是朕的疆域!”从袖中抽出一方丝帕,其上绣着龙凤呈祥,好不精细,齐凤臾细细地擦了擦手掌,回敬的亦是一个冷笑。将那丝帕放到一旁,漆黑的眸子死死盯住齐博臾的,他低声道:“把绛珠墨莲交出来。”
“哈哈”齐博臾仿佛听到说书人讲了很是离奇的笑话似的大笑起来,“我说你该不是看我没在外头安排人手就以为我没法子对付你了吧?就算是你内功深厚又如何啊,本侯今日不过是缺了跟你计较的兴致罢了!”
“那你要如何?”齐凤臾英挺的眉峰抑制不住地靠近:玉寒已经三日未进水米了,如此下去就算是凤凰劫不索命,她也撑不了多久,齐博臾此人奸猾至此,也不知意欲何为!内心焦急面色上却不肯透露半分,轻摇酒樽,那一问依旧是威严慑人。
“你——”齐博臾伸出那沾了些许血渍的食指,直直地戳向齐凤臾,薄唇轻启,携着淡淡的怨毒之气道:“给本侯跪下”一只酒樽应声而碎,他看向齐凤臾,笑了笑:“别生气啊,那酒樽可值了好些银子呢!”
齐凤臾不语。
齐博臾站起身来,去了内室,怀抱着汝窑瓷盆,摇曳生姿地朝这边走来,他轻抚着怀中盆内的物件,纤长手指流连生情,“瞧瞧,本侯把它养得可好了,你看看这么多细细长长的叶子,捏成一把连本侯的手指都比它粗些,若是本侯一不小心下手重了,那可就难说了”他说着便掐下了一片小叶,才半寸长,断口处滴下几点鲜红粘稠的汁液。
齐凤臾按在桌面上的右手已是握成了拳头。
“啧啧啧,你该觉得占了天大的便宜啊,要知道本侯这些年在这小东西身上花了多少银子啊!”他啧啧出声,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今夜本是多好的机会啊,若是明日众人皆知当朝天子死在青楼里,你说这该多有趣啊!本侯竟舍得这么好的乐子,都没想要你的命,你还不赶紧跪下谢恩?”
那是因为你没有十成把握能够活着进椋宫!右手指节泛出青白之色,齐凤臾依然没有动。
“唉那是本侯稀得那人的性命,如若不然哼!你还有命在这儿跟本侯说话?”他其实很想就地了结了这人,可这人若是死了非但他进不了椋宫,指不定还得落上个弑君之罪,更何况他死了,那人也活不成吧
齐博臾还想接着说些什么,岂料齐凤臾深吸一口气,腾地站起身来,撩起锦袍,直直地便跪下了:“齐凤臾上跪天地,下跪父兄,今日,朕跪的是你——齐博臾,不、是、景、荣、侯!”临湖小轩外风云突变,立时电闪雷鸣,齐凤臾心道:若有一日,朕得以生擒此人,必不手软!
齐博臾全然没有料到这人跪得如此干脆,动作也是如初干净利落,神色沉静,只一双子夜般的黑眸灼灼看向他,竟逼得他生生后退一步。然,也只是这一瞬,齐凤臾霍然起身,出手如电,点住对面那人的穴位,夺过绛珠墨莲便急急朝外奔去。
玉寒在等他玉寒在等他他满心满意皆是那一个人,连轩外此时骤降的大雨都看不见了,只一心往回赶去而轩内同是一身锦衣的齐博臾状似苦笑了一声:“四少啊四少,你何德何能教本侯也舍不得你死呢?”
第七十章 含恨看
“陛下不必担心,皇后明日即可醒来。”卫布耶已是牢记了睿帝的喜恶,从内室出来只禀告了这一句便不再多言,而心里却暗自无奈:他看着长大的四少,如今摇身一变,成了椋宫内最为尊贵的女人,真真是讽刺到了极致。
而齐凤臾听得他这一句,整个人似乎都松懈了下来,出手揉了揉额角,那人吁出一口气:好在有法子救她
卫布耶眼见着疲累不堪的睿帝如此,不禁记起那人浑身雨水赶回合鸾殿时的情状。锦衣早已是湿了个透,吧嗒吧嗒朝地上滴着水,睿帝冷峻的面容上有雨水滑落,衬得那刀斧凿就的五官有些凄凉的意味,教见者心疼。
“既然如此,多谢卫大人了。”说话间齐凤臾站起身来,竟郑重朝卫布耶行了谢礼,挺拔修长的身躯深深地朝他一揖,面容上甚是凝重,却如此诚心诚意,卫布耶立马要跪下,“陛下折杀微臣了!”
然,齐凤臾止住了他,一双黑眸定定看住卫布耶,道:“卫大人过谦了”卫布耶说不上来那是种什么眼神,似乎是诚挚的谢意,只在离开合鸾殿、出了椋宫许久后,他才觉出那目光里深沉的意味:里面好似藏了些许嫉妒和警告。
“陛下,早朝了。”梁公公实在不忍教睿帝起身前去琼泰殿,主子一宿没睡了,这几日折子一本没落下,皇后又是那般
听得梁公公低声提醒,齐凤臾回神一般看向合鸾殿的大门,又回过头看看玉寒,目光流连在这人的身上,自额角,到眉峰,然后眼睑、鼻翼、唇角,再下去是尖俏的下巴,最后停驻在那人的颈侧。
此刻玉寒的颈侧开了一朵墨黑色的小花,菡萏的形状,却只有指甲盖大小,周边是血红色的茎叶,如同触须一般,细细长长的,有些蜷曲,包绕在那墨黑色的花朵周围,越发的显得黑如墨、红似血,着了魔一样,齐凤臾伸出右手,摩挲着那段雪白的颈子,触手温腻,不再似昨日那般冰冷刺骨。
“你醒了朕该怎么对你?”他喃喃自语着,深刻的五官染上了忧思,不再如平素宛若冰雕。
“陛下,早朝了,再晚可就有些迟了。”梁公公小心翼翼地在殿外说着话,嗓音也不若以往尖细了。
“你要醒了,朕却不能陪你”他浅浅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自嘲般的笑了笑,“许是你也不愿朕陪着你吧”说罢便利落地赶去琼泰殿了。
玉寒醒来的时候并未有多少异常观感:入眼的是极为熟悉的紫纱帐,其上百鸟朝凤、四周百花争艳,一派艳丽堂皇。可眼角有些湿意,出手抚上,似是泪痕,如是才忆起一个骇人事实:暖儿死了
她记得夜色下的暖儿极美,身着大红色的喜服,艳丽不可方物。她第一次瞧见暖儿穿那么浓重的颜色,繁繁复复,琐琐碎碎,却惊人的好看,连那涂了淡淡胭脂的面庞也鲜艳起来,全然没有苍白的病态。
他那么漂亮,如一个冰雕玉砌而成的小美人,然他站在离她不过三丈的地方,声嘶力竭地尖叫着:“我,玉暖,以性命诅咒你们:同心而离居,同心而离居!”一字一句,分外明晰。
她看着那冰雪般的小美人在她面前倒下去却连分毫都动不了、半个字都说不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换作一滩血水,似乎还在地上流淌。万分不忍地闭上眼,两道冰凉的泪水沿着白皙的面庞留下来,直直的,是一条再淡不过的线。
心口就如同刀绞一般,玉寒死死地攥住胸前的衣料,匍匐在床上,痛不欲生。“你怎舍得?你怎舍得?你怎舍得!你怎舍得这般对待阿姐!”同心而离居,呵呵同心而离居,你教阿姐怎生对他!若不如你所愿,黄泉路上,阿姐拿什么脸面去见你!
“你爱齐凤臾我便恨你!我不恨你,我教你爱不成齐凤臾!”一声一声,回荡在脑海里,如吸血的水蛭,怎么也甩不掉。冷汗已是沾湿了玉寒的衣衫,恢复稍许神智的她忽然觉得颈间一阵灼烧般的痛楚,抚摸上颈侧,却是火烧般的烫手。
硕大的雕花铜镜就在不远处,挣扎着起身,跌跌撞撞地来到镜前,墨黑莲花,颈侧绽放,惊恐地后退一步,玉寒的瞳孔猛然皱缩:绛珠仙!才想到这三字,那红黑交映的妖娆花朵便如同活了一般,竟招摇着幻化作凤凰图腾,少顷又恢复原状了
齐凤臾一踏进合鸾殿内室,瞧见的便是呆站在铜镜前一动不动的玉寒,方欲靠近,却不料那人猝然转身,如避蛇蝎般退出老远,嘴里不住地说着:“别过来,出去!”
“玉寒,你怎么了?”齐凤臾止住步伐,一脸关切。
“出去!”玉寒的脸色愈加的冷了。
“玉寒,告诉朕,你怎么了?”看她的样子似是受了极大的惊吓,齐凤臾唯恐她受不住玉暖之死失心而疯,刚朝前踏上一步便听得玉寒尖叫着咆哮起来:“我让你出去!你是聋了不成!你这个凶手!”
凶手。齐凤臾僵住了:她站在那里,如此的虚弱,几乎都站不稳,却满眼嫌厌,冲着他大吼大叫。真是无法挽回了吗?真被玉暖说中了吗?同心而离居,好一个同心而离居!
玉寒见他依旧一副不肯离去的模样,更是声嘶力竭:“出去!别让我看到你这个凶手!”她一边大叫一边往后退去,几欲跌倒,齐凤臾不忍,只得安抚道:“你别急,朕这就出去,你别乱动,朕让梁公公来照看你。”
“去!把洛慈叫来,梁琦跟你是蛇鼠一窝,你杀了玉暖还不够吗?”依旧是一脸的嫌厌憎恶,玉寒的质问一下子刺中了齐凤臾的痛处,几步冲上去,齐凤臾扭住玉寒的双手就是一拎,“朕杀了玉暖!朕杀了玉暖?”将她抛到床上,齐凤臾按住她便不动了。
良久,齐凤臾才起身,低声道:“别大声了,你昏迷了许多时候,才醒过来,容易急怒攻心”说罢便离开内室,吩咐梁琦去领洛慈过来了。
床上那人目送着睿帝修长挺拔的背影,又是一滴泪滑过眼角,滴在大红的缎被上,将一个小小的圆点染成了深红。
元禾八年七月初七,皇后诞辰,玉家四少重伤痊愈,重返朝堂,为表其功勋,升兵部侍郎,从二品。
太后近来是越发的喜爱四少了,虽有外臣不可随意入宫的规矩在,可四少毕竟是太后的亲侄子、皇后的亲弟弟,还是龙凤双生子,再加上睿帝宠信,故而常常召进宫中小聚,众臣也是敢怒而不敢言,谁教玉家权势在朝中如日中天呢!
这一日,太后又请了四少进宫赏花说笑,恰巧睿帝也在,一时高兴便起了个荒唐的念头,笑道:“暖儿最是称哀家的心意,若是能久住宫中,那该有多好啊,你阿姐近日身子是越发的不好了,一点儿风都吹不得,弄得哀家颇为忧心啊!若是能日日见着暖儿,心里也舒坦些。”
四少刚想拒绝,谁料睿帝抢先说道:“母后若真是喜爱玉侍郎,朕可令梁公公将那座空置了许久的碧照馆整顿出来,玉侍郎径直搬进去便是了。”
桐太后听得此言愣了愣,若有所思地看向四少,却又听得睿帝唤了梁琦进来,吩咐道:“去把碧照馆收拾收拾,打明日起,玉侍郎便住在那儿了。”
四少左思右想,仍旧觉得不妥,推脱道:“太后、陛下,此举于理不合啊。”
桐太后张了张嘴,话还没出口,睿帝便发话了:“太后喜欢有人陪着,玉郎中还是搬过去吧。”那话虽是说的和颜悦色,可睿帝眸色中的森冷之意甚是明显,四少不好抗旨,也就只得应承。
结束了小宴,四少退出西宫,正欲回府,却被拦住了,“玉寒,朕不是要强留你的,朕只是”隔开齐凤臾搭在她肩上的手,四少道:“微臣玉生烟,陛下还是莫要叫错为妙。”
冷眼看了看四周,四少重又开口:“今日之事,陛下任性了,不妥得很。”说完便抽身出宫了。齐凤臾看着那抹清瘦的背影,恍惚间觉得此人似乎又长高了少许。
待回过神来,齐凤臾朝合鸾殿走去,暗自冷笑:“齐凤臾啊齐凤臾,世人皆知寒后深得帝宠,又有几人知道那合鸾殿内夜夜住的仅是你一人?而你心心念念的女子恨你入骨,宁做玉生烟,不为椋宫后!呵呵”那颇为寂寥的笑声甚是低沉,尾音竟有些许呜咽般的痛楚。
第七十一章 断袖癖
折子已是批了许久,齐凤臾有些乏了,放下朱砂御笔,端起梁公公递来的茶盏抿了一口,似是无意一般问道:“碧照馆那里人来了吗?”说着又把茶盏递了回去。
梁公公顿时手肘一抖,茶盖儿和杯口相撞,碰出一丝颤音,在这空荡荡的龙眠殿内越发的显得刺耳,“启禀陛下,玉侍郎还未进宫。”打从六月初玉寒暗中回了玉府,眼前的睿帝便再没有展颜的时候。
齐凤臾抬头看了看外头,天色已近黄昏,“她想抗旨不成?”才吐出这一句,忽又觉得自己问得多余:在那人跟前,他的话有几时像圣旨了?暗自摇了摇头,看向梁公公,道:“到玉府接她去,她若不愿,你就告诉她碧照馆门前牌匾后头放的是什么。”
梁琦领命,躬身退了出去,关门的时候偷偷瞄了一眼睿帝,冷峻的面容愈加的消瘦了,强硬如往日,却又带了些莫名的脆弱。
果然,一听得碧照馆门前牌匾后头放的是什么,玉寒马不停蹄赶到宫中,二话没说飞身上檐便把那细致精美到极致的墨玉盒子取了下来,梁公公就这般呆站在碧照馆外,瞧着那人怀抱着那盒东西,一张冷了两个月时日的脸上划过一道水痕,黯然神伤。
次日,朝中大臣便听说玉侍郎入住椋宫之事,又少不得一番揣测,下朝后的议论之声更是热闹非凡,四少在一干人等狐疑暧昧的目光中走进兵部,大声喧哗化作窃窃私语,却丝毫不碍其声入耳。
“陛下甚宠寒后,夜夜留宿合鸾殿,只可惜寒后身子不好,听说四少与寒后是龙凤双生子,面容极是相似,几乎长得一般无二,你说陛下莫不是将四少拐进宫中,方便往来,好做寒后的替代之人吧?”
“去去去,你那脑袋里塞得是些什么龌龊东西,依我看啊,陛下原就极喜爱四少,去年御锦园赏梅宴上就格外照看四少,再加上四少忠心耿耿,立有大功,迎娶寒后不过是拉拢玉家的手段,其实还是在讨好四少。”
“我跟你们说啊,有消息说:无相寺那晚可是陛下亲自率兵去接四少回来的,京兆尹都在场的,那脸都急得发白了!寒后根本就是个幌子,陛下心尖尖上就那么个人,除了四少没别人了!”
“对对对,琼林宴上陛下驾临之时,我偷偷瞥了一眼,四少还冲他眨眼睛做鬼脸呢!陛下那时候竟然笑了,我赶紧低下头去,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呢!”
“是啊,你看上朝的时候陛下的眼睛时不时就扫到兵部这块,刚开始我还以为兵部最近办砸了什么事儿呢!仔细琢磨着,那眼神儿全是落在四少身上。”
那伙人说得不亦乐乎,不时还转过身来看上四少一眼,那神色既有鄙夷唾弃,亦有巴结羡艳,各种各样,精彩纷呈,四少不禁冷笑一声,站起身来走到各位同僚跟前,唇角浅勾,柔声道:“各位大人猜得也有些累了吧,不如在下给个正解?”
他说话时蛾眉上扬,轻轻一挑,那水灵灵的杏眼里流光倾泻,晃得众人眼前一花,连魂灵都快出窍了。见得那群人各自或惊艳、或惊吓、或痴呆、或探究的眼色,四少又是讽刺一笑,凉凉道:“在下过去常与景荣侯一块儿玩乐,就算是有断袖之癖也不足为奇啊,更何况,承蒙陛下不弃,还看得上在下这副破败身子,在下也只好在床第间好好侍候陛下了不是?”
四少风流,人尽皆知,却不知为何自打伤愈归朝,性情突然转冷,乖张怪辟,刻薄无耻,如今连这等言语也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着实将诸位道貌岸然的老匹夫吓得够呛。四少眼见着众人皆瞪着眼睛注视着自己,心下又是一声冷哼,环视一周,抛下一句:“陛下若不是个断袖,何以如许年来连个子嗣都没留下呢?”说罢,勾了勾唇角,终是离了众人圈子,重又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诸人看着那瘦削少年,皆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心悸:谁敢这么大张旗鼓地揭睿帝的老底、说睿帝的不是?而从前的四少何等样的讨人欢喜,如今却变得如此古怪刁钻,连面容也比之前要刻薄几分,难道真是被睿帝胁迫,才致使那人性情大变?不过众人也只能在内心稍稍猜想罢了,没人敢真的问出声来。
“朕强了四少?朕是个断袖?”齐凤臾听得傅阅谨说出的话,饶有兴味地侧首发问,“朕怎么不知道?”那容色越发的深刻,戏谑之下亦有嗜血的感觉。
傅阅谨没敢说话,垂首敛神。他不知该如何作答,若是睿帝真忍心强了那人,恐怕如今也不至于落到此等田地。正想着,睿帝低沉的嗓音直入耳中,与先前刻意而为的轻佻全然不同:“玉家老爷子可曾缓过劲儿来了?”
“也没怎么大悲大怒,只有些消沉,倒不似平日在军中那般呆愣的样子。”傅阅谨也是十分好奇玉霄此人,照理说这人为护爱子不惜顶着欺君的罪责,那么听闻爱子身死的消息应是痛不欲生,谁料玉霄竟半点悲戚也不见,眼色倒是比平日还犀利了许多。
齐凤臾想了想,道:“喜极而泣,怒极反笑,他那般不动声色才是真正心伤”如同碧照馆内的那人,面上不见半分悲色,却是哀到极致不能自已,连哭都没了力气。
而傅阅谨看着睿帝英挺的眉目,误以为那人说的是他自己,帝后相恨,欲近而不得,可望而不可即,真真是同心而离居。
“让他好生歇着吧,告诉他,朕还等着玉家老爷子重返兵部呢。”豁达一笑,齐凤臾挥手让傅阅谨退下,独自一人对着满桌的折子,低声说了四个字:“断袖之癖”
又是许多日子过去,同是在椋宫,齐凤臾与玉寒却是相见甚少,他不敢去碧照馆,一点也不敢,说出去也无人相信:冷血强硬如睿帝竟有不敢见的人、不敢去的地方。他如何不想见那人呢?可每每想到那一抹孤绝瘦削的身影,内心便止不住的绞痛起来,而那人冷冷的眼光比最锋利的刀还要快上三分,只要一眼便可教他宛受凌迟之刑。
“陛下,您输了”哲妃落下一枚黑子,一双美眸看向睿帝手中的白子,淡淡地,无什喜乐。睿帝下棋从不用黑子,喜欢羊脂白玉打磨的棋子,圆润的,触手升温。她握过那样的玉,滑腻非常,宛若女子娇嫩的肌肤,却从未有机会在睿帝面前执一回白子。
“朕输了吗?”齐凤臾看向棋盘,果然,他输了。不动声色地将手中那枚白子放入盒中,他牵强地笑道:“晚哲的棋艺是越发的精湛了。”
“是陛下心不在焉才对。”一边收拾着棋局,哲妃道:“陛下近日瘦得厉害,不宜太过劳累。”那双子夜般的黑眸因了瘦削越发的显出深邃的痕迹,连眼角的飞白也加重了许多,就算是冷冷地看向他人也让人有种十分情深的观感,只那脸颊上日益加深的坚硬线条掩盖了那种教人见之心伤的寂寥。
“朕像断袖吗?”齐凤臾看着眼前的哲妃,忽然觉得眼前这女子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亲切,便随口问出了一句笑语。
哲妃听得这句,手上的动作一顿,须臾又恢复了,“陛下怎么会像断袖呢?真是说笑了”那柔美的脸盘绽出一个浅浅的笑意,是平日里难见的另一番风情,不过齐凤臾没有注意。
“朕能做个断袖吗?”今日的睿帝与往常有异,竟问出这种稀奇古怪的问题来,哲妃见那人脸上困惑神情明显,不禁摇了摇头,道:“陛下这是怎么了?念头越发的离奇了,异想天开吗?还是刻意要来考考臣妾?”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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