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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暖生烟-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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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公公被传唤到碧照馆的次数极少,可每次过来都忍不住冒冷汗,尤其是见着那人坐在地上的模样,他实在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跪下请了安,一声“玉昭仪”唤得极其别扭。   
玉寒也不起身,头都没抬,随意问道:“梁公公可能将傅阅谨傅大人唤来?”   
梁公公心下一惊,赶忙回道:“傅大人只听从陛下调遣,奴才哪有那等本事去传唤他啊。”   
玉寒听了也没什么反应,放下手中的东西,慢悠悠站起身来,一边理袍子一边道:“陛下近日可好?”那神情与问:近日龙眠殿的那只猫可好一般,鄙夷且不甚在意。   
梁公公见她站起身来,忙退到一边,看向那人的面色,却不似上次去龙眠殿时的那般白得吓人,连唇色也不若那时鲜红,反而是极其正常的模样,心下一边狐疑,外头一边忙不迭点头称是,却不料玉寒又问:“不知他对微臣的侍寝安排可还满意啊?”   
这下梁公公彻底说不出话了,睿帝虽是按照玉昭仪的牌子去了各宫,至于满不满意这哪是他这个奴才看得出来的啊,就算是看得出来也不敢乱说话啊。   
玉寒见他满脸错愕,冷哼一声,扔给他一块牌子,挥了挥手道:“把这牌子那好了!退下吧,这儿没你的事儿了。”梁公公方一转身,她那满脸的不屑都尽数褪去,依然冰冷,却不知为何有些绝望凄凉的意味。   
梁公公回到龙眠殿立时便被睿帝唤了出去,直到将在碧照馆所见全全说了个干净,才被放了出来,关上龙眠殿的大门,梁公公回想起方才睿帝的脸色,至今还心有余悸。   
一门之隔的齐凤臾端坐在那张九龙金椅上,眉头又皱了起来:那人企图改造弓弩,不不不,那人似乎还有别的念头,只她那些念头难道不能说与他听吗?若是想要傅阅谨从旁协助,径直告诉自己岂不是更加方便?   
低下头,眼光正巧落在那块由梁公公带回来的牌子上,是钱美人的那块,牌子上头雕工极其精细,然,齐凤臾看的却是那利落的一勾,墨黑的,干净爽快,想来那人挑中这块牌子的时候定是毫不犹豫的。   
“把朕推给别人你就如此心甘吗?”他不禁有些怨恨起那个已经死去的少年,是的,他如愿了,同心而离居,一点也不假,甚至连同心都已是奢望   
他这边踌躇,良辰苑内也有一人蹙眉。锦煜侍候着眼前这披着长衫懒懒散散的男子,看着这人的脸色一点点冷下来,便越发的觉得不妙。   
“凌风公子是愈加的没用了,四少这才去了工部几天?他就被架空了!本侯要这样的线人待在朝廷,是用来玩耍的吗?”齐博臾听闻谢御庭手中权限有一大半都被四少暗中牵制,越想越恼火,“一个快三十的男人还斗不过一个十六岁的女子,果真是废物!”   
锦煜低敛着眉眼,半句话也不敢多说,只默默地给齐博臾添了盏茶。   
“哼,本侯说不得他了?本侯知道你的心思,若不是你向本侯求情,他在八年前就死了!”细长的凤眸瞥看向锦煜,齐博臾的眼中一片阴翳,“一个对本侯起了龌龊心思的人,你还留恋个什么劲儿啊!这么些年了,还没绝了那份念头吗!”   
“当年若不是侯爷,他也不至于沦落至此”锦煜怎会不知景荣侯的手段,当年的琼林宴,谢公子酒醉得遇齐博臾,一见之下惊为天人,偏生那时的齐博臾正欲找一个避开齐凤臾风头的借口,假借此事竟真的逃过一劫,却不料谢公子从此情根深种,对此人念念不忘。   
齐博臾听得锦煜的言语,脸色更冷几分,嗤笑了一声道:“这还成了本侯的错不成?他要是有四少一半的本事,本侯也不至于如此焦头烂额,在布置邳州兵力之余还要保他这个废物!”说到四少,齐博臾好似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问道:“听说那人近日病了,这是怎么回事?”绛珠墨莲在她体内,这人照理是百病不侵,若有不适,也该是另一番样貌   
锦煜赶忙答道:“宫里传来的消息是四少闭关,正在钻研弓弩事宜。”   
摸了摸下巴,齐博臾眼眸微眯,颇为玩味地问了锦煜一个教人心惊的问题:“听说女子会为了她的第一个男人而赴汤蹈火,甚至心甘情愿赴死,这可作真?”   
他此刻的表情太过意味深长,教锦煜生生朝后退去一步,“属下属下不知”   
“呵呵,你怕什么?本侯又没打算做什么,吓成这个样子,哪里还有从前锦煜姑姑半点的魄力。”他细长的凤眸顾盼生情、流光溢彩,可就是看得锦煜心下忐忑至极,隐隐地觉得甚是可怖,鬼使神差便问了出口:“侯爷打算对四少做什么?”   
“本侯能对她做什么?”戏谑一问,齐博臾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把我的马牵来,是时候走一趟邳州了,再不做点什么,教四少抢了先机可就不好了!至于本侯那苦命的皇弟,本侯只能说,他天真了,本侯怎会就那么容易将那绛珠墨莲就给了他呢?”最后那一声冷笑甚是得意,竟让人有种欢喜雀跃的错觉。   
看着那修长柔美的身影,锦煜心下担忧道:四少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第七十五章 魂欲断 
又是明月夜,玉寒游荡在颇为喧闹的章台路,不得不慨叹这人世的繁华,多圆的明月,多美的月色,车水马龙遮掩了冬日的萧条冷落,反教人觉得就是春日也未必曾有过如此喧嚣的时刻。手提一壶酒,跌跌撞撞地走在这不知路过多少次的大道上,周身的落寞教人怀疑:这难道就是那个朝堂上春风得意的四少?   
忽而有一丝冰凉落在脸颊上,抬头细看才发觉:下雪了。那细小的雪花落到眼里,化成水,凝成泪,垂落而下。她不由得忆起去年雪花遍地时,御锦园内她与那人踏雪寻梅的事情,区区一年时日,竟也能教物是人非,她是该慨叹时运不济,还是该抱怨命途多舛?   
只一条通向椋宫的路,走了许久才到尽头,回想起所用的时间,才一刻钟而已,却仿佛几生几世那么长。高大堂皇的宫门,朱红色的,如此的耀眼,远远看去竟让人睁不开眼睛,真是醉了吗?想她千杯不醉的酒量,今日的一壶酒便教她神志不清了吗?   
走到文宣门下,恍恍惚惚地好似见到一道修长的身影,回过头才看清:是凤臾。梁公公在他身后,提着一盏琉璃宫灯,萧瑟北风吹得那灯罩下的火光明明灭灭,映得那人俊美的面庞忽明忽暗。   
真的是他吗?好像是的,一样浓丽的剑眉,一样墨黑的星眸,一样英挺的鼻梁,一样饱满的双唇,还有一样深刻明显的轮廓,每一点一滴她都不会忘记。那人穿着她最喜欢的雪白绣金龙的锦袍,傲然立在那里,周身有飞扬的雪花,好似有些寂寥心忧的模样。   
她伸出一只手,探过去,却什么都没有抓到,收回右手,将它放在自己的眼前,她傻傻地冲着自己的手笑,嘴里不断地说着话,“说你醉了吧,今日你把他安排到了德妃那里,他怎么会在这里看你呢?”说罢,又痴痴地笑起来,一直笑,一直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串成一线,宛若明珠。   
齐凤臾站在她跟前,手握成拳,指甲都嵌入了血肉里。下雪了,这人还没有回宫,他左等右等没有这人的消息,最终按捺不住,只领了梁公公一人等在这文宣门下,他看着这人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一身白色的锦衣和着白雪,朦朦胧胧,而他却丝毫无法走出一步。   
她没有看到自己,径直擦肩而过,他本以为是刻意而为,竟不料这人却回过头来,然后便是笑,笑得如此哀艳凄绝,连泪水都泛滥成灾。他取过梁公公递过来的狐裘披风,走上前去,将那人牢牢地裹在这一团温暖里,紧紧地抱着,再也不愿意放开。   
玉寒终是缓过劲儿来,这是凤臾,真的是凤臾!猛地挣开这人的双臂,泪犹未干,神智却忽然清醒了,一双杏眼森森然看过来,如视宿仇,“陛下此时不去福仑宫陪德妃,来文宣门做什么!”那嗓音里连一丝哽咽都没有,携着满满的责问,刺来胜过三尺青锋。   
“朕来等你”他说不出什么别的话来,只见着这人哭,他便失了神魂。   
“等微臣?微臣到了时候自然会回宫,不用陛下操心。”玉寒仿若听了什么笑话似的又笑了起来。齐凤臾看着这人的眉眼,如此的冷,冷若冰霜,从前他只知这人的神色凉薄,今日离得近了,才发现:她瘦了许多,早已不是瘦削可以形容,而是瘦骨嶙峋,越看越觉得是如此的形销骨立。   
“朕担心你”他伸出手抚上那人的眉弓,他记得大婚那夜他帮这人描过眉,蛾眉纤细,状似新月,如今却只在眉梢挂着些霜雪,寒气逼人,“你恨朕逼你吗?朕不逼你了朕再也不逼你了”   
“陛下没有逼微臣,为臣子者理当听从皇命,为陛下分忧解劳。”那人指尖的温度似是要将她灼烧了一般,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避开齐凤臾的手,玉寒躬身解释,如此有礼,如此理所当然。   
“朕不知道玉暖会那样,你若是怪朕,朕认了”他再也受不了了,如此这般的玉寒实在是教见者心如刀绞,他朝前走了几步,竟扯住玉寒的衣袖,一双子夜般漆黑的眸子里盛着满满的祈求与希冀:“玉寒,朕求你别再这样了朕受不了了”   
将衣袖从他手中抽出,玉寒低垂了眼帘,不去看他,只叹了一声:“陛下这又是何苦呢”转过身去,背对着齐凤臾,玉寒道:“暖儿活了十六年未曾教人知晓过,我这个做姐姐的替他活一世,又有何妨?自打微臣醒来,微臣便是玉生烟,世上早已没了玉寒这个人,陛下节哀吧”说罢,便抬脚走了,留下齐凤臾站在雪里。   
他抬头看了看天,却发觉今夜的明月依旧挂在天幕上,竟没有被乌云遮盖住,那般的圆,那般的亮,教他想起那人杏眼睁大时的模样,旋即他便低下了头,沉声笑了起来:“玉生烟玉生烟朕的皇后竟是个男儿!”站在他身后的梁琦看得分明,睿帝的双肩正颤抖着,极其压抑却是真真在颤抖。   
是夜子时,睿帝携了满身风雪去了德妃的福仑宫,打开大门,在门口看了一夜的月色。德妃走出内室,本欲将八宝掐丝手炉递给睿帝,却在靠近三尺之时听得睿帝冷声道:“你且睡去吧,朕想一个人待会儿”德妃退下的时候隐约觉得:那时的睿帝在哭   
次日早朝,众人皆有些异常观感:今日的睿帝似乎比从前更铁血,更无情。   
晌午的时候梁公公从碧照馆领了牌子来,是哲妃的。递给睿帝,那人看也不看便扔了回来,“打今儿个起不必再给朕看了,到时候领朕去就是了。”   
梁公公得了令,却没有退下,犹犹豫豫了许久也不敢开口,齐凤臾觉得纳闷,抬头问道:“梁公公还有什么事吗?”   
左右都是要说的,梁公公只好硬着头皮道:“四少把哲妃娘娘叫过去了。”   
“朕知道了,你去吧。”齐凤臾神色连半分波动都没有,低下头重又批起折子来。   
碧照馆内哲妃站在四少跟前,任四少仔细打量,心想:这少年真冷,原该是灵动非凡的杏眼,却生生被周身寒意冻成了冰,看向人时如同屋外呼啸而过的北风,竟有些刺骨。   
正想着,四少便站起身来,绕着哲妃转了几圈,然后右手一指,冷冷道:“哲妃请坐。”他是钦封的昭仪,掌封印,宫中身份堪比皇后,哲妃只好听从,走到一旁的椅子上,悠悠然坐下,心道:“莫不是弟弟要替姐姐出头?”   
谁料四少竟也坐了过来,一双眼眸盯住她的,冷声问道:“你可愿为陛下诞下皇嗣?”他神情间有些随意,却又很仔细,令哲妃摸不着头脑。   
“我想让你为陛下诞下我朝的太子,你可愿意?”他斜瞥的眼角上挑着,云淡风轻的样子,竟不像再说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好似玩笑一般,饶是哲妃素来冷清,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见她如此,四少轻笑了一声,只一个表情便教哲妃愣在当场:这少年好会笑,浅勾的唇角边携着一丝淡淡的傲气,蛾眉尾端系了一份缥缈的狷狂,而那依旧上挑的眼角依旧是冷冷的,却莫名地生出万种风情来,让人觉得原先那寒气刺骨的眼波猝然就变成了四月平湖,真真叫波光潋滟、流光溢彩。   
恍恍惚惚间听得四少低沉的嗓音幽幽传入耳中,“仔细伺候着陛下,别让陛下知道我跟你说的话,否则不止是没有皇嗣,就连你的命也别想保住!”这时哲妃才从那人的笑里回过神来,看向四少立刻便知晓:这人绝不是在说笑,只那有些嗜血的眼光便教她遍体生寒。   
站起身来,理了理雪白的锦袍,道:“今儿个唤哲妃来也就是要说这些了,退下吧。”他那般口气哪里是昭仪对哲妃的样子,分明是皇后对妃子的态度。目送着哲妃离开,玉寒如同脱力般跌坐在椅子上。   
好美的女子,比曾经的谢妙言还要好看三分,柳眉如刀裁,双眸含秋水,最难得的是浑身皆清气,温婉大方,端庄有礼,再有便是:没有贪念有她一心对凤臾,自己是不是也该放心了呢?   
“时日无多了,但愿还来得及”她喃喃自语着,怀揣着一份希冀:但愿自己能亲眼看到那人的孩子,到时死也该瞑目了而碧照馆去关蝶宫的路上,哲妃的神思并未系在皇嗣的事情上,她只是困惑于瘦削少年的那抹笑意:一个清秀的男子,怎的能笑出那般哀艳凄绝的滋味?   
第七十六章 献床弩 
转眼已是年关,蟾都内繁华热闹,椋宫内的众人却觉得:这也许是开国以来最为冷清的一个大年。从前太后喜欢邀众妃子小聚,捎上四少一块儿宴饮,如今许是年纪大了,颇厌烦吵闹,除了请安,谁也不见。   
睿帝似乎和桐太后一般喜好,除了夜间会去各宫走动,其他时候皆在龙眠殿,连皇后的合鸾殿都极少去了,也不知是四少为了避嫌而为,还是睿帝刻意吩咐,总之中宫那一块地方,平日里是半个人影都见不到的。   
正在众人以为元宵节也要冷清度过的时候,边关忽然传来消息,说是北辽契丹人在中原生事,睿帝大怒,一气之下将元宵宴一并取消,整个正月椋宫皆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下,已不单单只是冷清可言。   
“怎么了,都哑巴了?朕在问你们话!”睿帝殿上拍案,已是怒到极致。契丹人屡次在边境生事,如今竟越过边境烧杀抢掠,致使靛朝子民死伤惨重,而迟延山周边四镇生怕触怒龙颜竟然隐瞒不报,若不是东北巡察使上奏,他恐怕现在还蒙在鼓里!   
殿下众臣连头都不敢抬,睿帝龙颜震怒,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沉寂良久,终是有一人出列,紫色官袍加身,其上锦鸡纹样鲜活,正是工部侍郎四少,但见那人从容开口,神态面容皆是一派坦荡自在,令众人皆有心头一松之感。“陛下息怒,时值正月,正是契丹人粮食紧缺之时,外族骁勇善战,迟延四镇力有不敌,会发生这种事也在情理之中。”   
齐凤臾早已习惯了此人在朝堂上的态度,如今见她出来说话也全将此人视为一般臣子,脸色也未见好转,“隐瞒不报这也是情理之中!简直是胡说八道!”   
众臣一见四少出马也未平息睿帝心头之怒,心下又是一阵惶恐,惟那殿中央站着的少年不慌不乱,“陛下此言差矣,且不说迟延四镇与蟾都相隔五百里有余,就算是离蟾都不远,若是传报之人在路上得遇阻截,消息传不到也实属正常,更何况契丹人既已踏过我朝边境?”他这般说话,方才一干沉默不语的朝臣皆附和道:“是啊是啊,陛下息怒,保重龙体啊!”   
殿下众人见风使舵的本事见长,齐凤臾黑眸微眯,面容更添冷色,于是底下众人瞬间禁口,一时间琼泰殿鸦雀无声,这也正好,四少还有话说:“启奏陛下,如今再来追究隐瞒之事已是晚了,于事无补,不如商讨如何驱逐契丹贼子,这才是当务之急。”   
这番话说得确实有理,齐凤臾看向那殿中央人的眼眸中滑过一丝痛楚,须臾便不见了。似是又想到了什么,齐凤臾收回目光,捏了捏鼻梁,道:“玉侍郎说得有理,尔等对此有何见地?”他语气见缓,脸色也不再是一片青黑,众人便大了胆子,也敢开口说话了。   
说着说着便提到派何人去迟延山镇压动乱,众人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齐凤臾看着一干众人皆畏首畏尾,生怕说错什么话,顿时也失了继续早朝的兴致,干脆退了早朝,由他一人独自决断。   
睿帝修长挺拔的身影才消失在众朝臣眼中,这边便又重新炸开了锅。   
“北辽素来忌惮我朝强弓硬弩,如今前来滋事,怕不是只抢夺粮食这么简单吧。”   
“是啊,难道说如今只是个小菜,后头才是真正的餐食?如此可怎生是好?楚良楚尚书虽是布阵高手,却欣慰莽撞冲动,更何况东北边境多山麓,军阵易散,要想击退契丹小儿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先别危言耸听,也许真的只是那些契丹人活得腻味了呢?蛮子而已,哪里会想到如此深远的事情上去,别自己吓自己了!”   
“那可不一定,传言说北辽与景荣侯相互勾结,景荣侯那人心思诡黠多变,指不定给那契丹人支了些什么阴损招数呢,这次莫不是真的打算反了吧?”   
齐凤臾回到龙眠殿,一边喝着安溪观音,一边思量着这契丹人的犯境之事。他知晓的比一干朝臣要多上许多,由此也不会胡乱猜测,据傅阅谨的线报:景荣侯已是身至邳州,看来此次契丹人的动作并非一时兴起,乃是蓄意而为。   
无相寺那会儿玉寒已将弓弩图等全全毁去,这人没了那东西拿什么去和契丹人交易?如若不是这般,那契丹人又何以莫名越过迟延山?如此想着心下也明白了几分:约摸是景荣侯暗中又与北辽勾结上了,北边以动乱引靛军进攻,继而追加兵力诱敌深入,届时南边邳州伺机而动,如此这般便可教自己顾此失彼,措手不及。   
好狠的计谋,真真是到了一决胜负的时候了!想起临湖小轩内的一跪,齐凤臾至今难以释怀,有生之年必要将此人生擒,要他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正如此想着,听闻梁公公在殿外道:“陛下,玉侍郎求见。”   
待玉寒进了龙眠殿,他便瞧见此人并非空手前来,而是托着一副弓弩。褪去墨紫色官袍的玉寒,身着一袭天青色的长袍,与素日一袭白衣模样有些不同,神情多了几分肃穆,“微臣此次前来是想向陛下讨个差事,微臣愿领兵前往迟延山平乱。”   
“你如今是工部侍郎,哪里有领兵作战的道理?”想也没想,齐凤臾径直拒绝。   
“陛下请看这个。”她将拿来的弩呈到齐凤臾跟前,指节鲜明的手指映着乌木,越发的瘦、越发的白。   
那弓弩与平日所见的不同,好似几个更小的弩连接而成,而弹簧结合处似乎比从前的更加简单,甚至可以拆卸下来,看向身旁的玉寒,齐凤臾问道:“这是改造好的?”   
玉寒摇了摇头,淡淡道:“这是模子,照着这个放大数十倍,以铜弩廓代替木弩廓,由多头牛力绞轴上弦,威力强大,活动臂等皆可拆卸伸缩,用以方便运输和调整射程。想必陛下也听说过战国时期的连弩,微臣此次正是由连弩想到此物,若是将原先的箭头改换成十字星状抑或米字型,射杀力必将提升十倍以上。”   
她顿了顿,“如此庞大的床弩若是一次只能发射一枚铁箭,那便十分不利于对付灵活机动的骑兵,故而微臣想起了诸葛先生发明的元戎,元戎拉臂上弦能快射十支羽箭,经微臣改造过的强弩,拉臂上弦更胜一筹,可五十支铁箭齐发,到时,任契丹骑兵再快,也快不过床弩所射之箭。”   
她神色间是满满的自信,提及契丹人令人闻风丧胆的骑兵亦是一副轻蔑模样,齐凤臾恍惚间竟觉得从前那个肆恣张扬的玉寒又回来了,半晌都未说出话来。直到那人道:“陛下,微臣愿督造床弩,率兵踏破延迟山缺,将北辽宵小赶尽杀绝!”他才猛然惊醒。   
仔细端详那精致的小弩,齐凤臾想象着数十倍于这东西大的床弩,“你觉得放大数十倍后,弩廓能够承受得住弩臂、绞轴的重量?况且接合处能否吻合无缝这还很难说,你如何保证床弩能在山地运用如常?”   
他问得甚是有理,玉寒想了想,道:“陛下,承重无需担心,若是从前的木弩廓,那自然是个难题,可若是将弩廓换成铜质的,情况则大大地不同了,铜铁之类原就比木石强韧,不仅如此,弩身对拉力的承受也将成倍增长。至于陛下所言的山地作战,微臣倒有新的念头,如若可将床弩安置在战车上,随战车运作而改换发射方向,如此问题便迎刃而解。”   
思忖片刻,齐凤臾道:“既然如此,你且去工部军器局督造出样弩来,待朕看过床弩战车的样子再作决断也不迟。”说罢,他便挥了挥手,教玉寒退下了。   
这才是真的玉寒,提及弓弩之时,那人冷冷的杏眼这才亮了,连她自己大概都不知道她那时冷淡的面容下是怎样的眼神,如此灼灼发光,他想不通:这人究竟是怎么了?难道真是化作了男儿,只想以玉生烟的脸面在这朝堂上争一席之地?   
他记得那双骨瘦如柴的手,指点弓弩之间,掌心皆是伤痕,血渍刀伤斑驳扭曲,若是单为求那所谓的一份自在、求一个功名,她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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