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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暖生烟-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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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何苦如此急不可耐地要去迟延山?那般焦躁的样子实在不是此人的风骨,与之前那般冷若冰霜的模样更是判若两人,“玉寒,你究竟怎么了?”齐凤臾垂首自问,却真真是没有头绪,只想着待时日长了那人于是会露出些许端倪
第七十七章 将远行
齐凤臾说要等样弩出来不仅是为了确定床弩的功用,还有一点更为重要,那就是:静观其变。他想要看一看,北辽动乱的走向究竟如何,是一直如此不温不火,还是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若是前者那必然是精心策划好的,若是后者局势就有些晦暗不明了。
看了好些天,果然还是原先那般程度,依旧是烧杀抢掠,却不见有人马增多的迹象。照理没有靛军前去镇压,契丹人更该趁火打劫,可事实分明正巧相反,这更是证实了齐凤臾心中所想。
正在他盘算着派多少人马前往迟延山之际,玉寒督造的床弩战车完成了。第一眼瞧见那架在战车前硕大的床弩时,齐凤臾便被惊呆了,看着玉寒见各个部件逐一拆卸下来,再组装成原样,他不禁暗自庆幸:幸好这人是他的臣子幸好这人未曾将玉暖之死归咎于他
“诚如陛下所见,床弩战车沉重非常,远非一般马匹可以拉动,故而只能作防守使用,不过”她将竖在战车前端的铜轴转了转,便可见床弩的箭头指向了另一端,“因是用了可以旋转的竖轴,故而床弩可随射击对象的移动而转换位置,无需射击只是还可将床弩卸下,如此一来战车便一物两用,故而十分灵活,不知陛下对此满意与否?”
齐凤臾走上前,端详着眼前的利器,沉静如水的面色上看不出半点端倪,然玉寒知道,他在想:于何时何地令床弩惊现人间才能彻底威慑住契丹骑兵。
近年来北辽精于提升骑兵的威力,甚至训练出了堪称“草原神军”的铁甲骑兵,战马身披铁甲,除了四蹄和双眼没有任何可以下手的地方,强弩在这样的骑兵面前已近失效,而此刻一切都将不同。
“演练给朕看看。”他看向玉寒,倨傲的下颌扬起。
玉寒躬身道:“是陛下。”随后便将五十枚装有米字型箭头的长箭搭上弩架,扬鞭一挥,与战车反向而立的牛向后绞轴上弦,瞬间铁箭齐发,将院中那颗十人环抱粗的槐树强力推倒,一时间尘土飞扬,弥漫人眼。
“陛下,近程击杀不必使用如此利器,可换作小型元戎,攻城守地若有此物却是大大不同,微臣愿携床弩北上迟延山,望陛下恩准。”她跳下战车,跪在齐凤臾跟前,冰凉的眉梢挂着几丝狷狂之色。
“此去迟延山定不止是镇压动乱如此简单,想必你也料到景荣侯必有所动作,如此你还能保证凯旋而归?”她要做他的臣子,那他便依了她,做她的帝王,一语问出,尽是君临天下之风,与待他人无异。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微臣自负,却也敢向您道一声:此去延迟,不破北辽,誓不还朝!”她低下了高昂的头颅,重重地朝齐凤臾叩首,似是一场诀别,却慷慨激昂,令闻者心潮澎湃。
元禾九年正月二十四,宜远行。
玉家父子兵分两路,分别自蟾都东、北两门策马而去,赶向延迟山。玉霄被封:怀化大将军,领一万人马作先锋,自北路先行。四少被封:怀化将军,率五万人马及辎重粮草紧跟其后。另有二十万大军蓄势待发,待睿帝一声令下便可奔赴迟延战场。
齐凤臾站在高高的城楼上,看着那一行人浩浩荡荡地驶出蟾都,恍然间觉得:此地一为别,今生无归期。呼啸的北风扬起官道上厚重的沙尘,许久之后便遮住了那数万人马,连背影都辨不分明。
“陛下,酉时了。”梁公公在侧旁小声道。
齐凤臾猛然回神,夜幕早已降下,而他已在这城门口站了三个时辰,捂住自己的双眼,方才那睥睨天下的气势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脆弱,“朕竟觉得朕这是在送她去死”
“陛下回宫吧”梁公公见睿帝如此隐隐地心疼,却说不出什么劝慰之语来。
回到椋宫,洛慈手中拿了封书信,正候在龙眠殿门口,见着齐凤臾的身影立时跪下了:“陛下,这是娘娘留下的书信。”
拆开,是一份靛朝疆域图,上面各色记号标得到处都是,还有蜿蜒的战线交错纵横,齐凤臾一看便知这是齐博臾各处暗桩所在,然当他的眼眸触及到图的右下角时,英挺的剑眉立时被拧成了扭曲的形状。刚硬遒劲的蝇头小楷印入眼帘:“若有还期,愿得见哲妃之子。”下边还写着:“其葵至日乃每月十四,望陛下多多费心。”
梁公公间睿帝面色不善,刚想凑上前去问问,却在瞥见那两列字时住了嘴,连半个字都不敢多说。
齐博臾此刻身在邳州,一只信鸽停在肩头,取下绑着的竹筒,抽出内里的纸张,只一眼唇角就莫名地勾起,将那片纸揉成一团,略微发力便瞧见指间有细沙落下。信上说工部侍郎造出了铜质的床弩战车,已奔赴迟延山,“玉寒啊玉寒,本侯原以为自己已是天纵奇才、无可匹敌,却不料这世间竟有个你可与本侯并驾齐驱,呵呵”
无相寺一行他不得不承认那人计谋百出、胆识过人,那一败他虽有怨气却也心服口服,可如今他真是十分欣喜,那人竟也精于兵器制造,好似比自己还略胜一筹,果然了得!拍了拍手,将指尖的余灰去了个干净,他转身吩咐道:“备马,本侯要去迟延山。”
邳州这里只一个楼凉月还不足以让他留下来对付,倒是那人是时候再会了,更何况他要是去晚了万一那人死了,岂不可惜?手握成拳凑到嘴边,他低声咳嗽了一阵,心口好似有些细微的麻痒,伤早已好了,却不知为何残留了一点隐疾,想到那人竟有些心悸。
这边玉家父子就快到迟延四镇了,邳州太守便反了,与此同时契丹兵力骤增,一时间南北战火纷飞,靛朝歌舞升平的表象被撕裂,动荡开始,蒙在鼓里的众人这才看清:要变天了
齐凤臾坐在龙眠殿内看着那一张疆域图,漆黑的眼眸晦暗不明,果然如那人所料,不只是邳州,稍远一些的冧州、邛州一并皆反了,毫无预兆,泙州太守楼凉月一时应接不上,南方战局堪忧。
剩下的二十万兵力是派去东北抗辽,还是派去南方平反,抑或是各分一半?一时间齐凤臾很难抉择,照傅阅谨前去探查所得:玉寒在这图上所注皆属实情,分毫不差,如此这般,事情就越发的难办了。
元禾九年二月初三,玉家四少晚玉家老爷子一步,终是赶到了迟延山,一入营帐,玉霄立刻迎上前来:“你怎么才来啊,北辽此次派来的是最精锐的铁甲骑兵,人数越来越多,我军死伤惨重,你说这可怎么办啊?”事情虽说得严重,可神情之间却依旧是不甚正经的模样。
看了玉霄一眼,玉寒立时紧皱眉头。也不知是玉家老爷子久经磨砺,还是什么别的缘故,玉暖死后竟与先前别无二致,“爹,暖儿死了,您不伤心吗?”
玉霄也未曾料到玉寒冷眼一瞥下会问出这样的话来,僵了一会儿便长叹了一口气道:“寒儿啊,为父老了,禁不起折腾了,回想起来:这十多年为了保暖儿,你受了太多委屈,为父不忍心啊当初保他乃是为了保玉家,如今唉强留不住啊”
玉寒低垂了眼帘,只片刻便将神思又转到契丹人身上:“爹,此次您是主帅,为何不径直安排进攻?等我来干什么?”
“陛下的密旨,六万人马,还有即将跟过来的二十万大军皆听从你一人调遣。怎么?你不知道?”玉霄心下也狐疑,却见得玉寒面色愈加的冷淡,也就没有细问。玉寒和睿帝的事情,他这个做爹的又怎会不知?被困春锦阁的那些日子,睿帝亲自前来谢罪,而玉寒究竟在考量些什么,他竟然看不出。
“陛下的安排自有他的道理,爹你又何必多问?”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玉寒径直坐上了主帅的位置,毫无表情的脸上半分血色也无,看得玉霄一阵揪心似的心疼,“寒儿,你究竟怎么了?难道连爹都不能说?”
玉寒听得此言猛地抬头对上了玉霄的双眼,良久终是无话,重又低下头来,只一瞬玉霄便发现了异样:玉寒的颈侧似乎有血红色的图腾纹样,朝前踏了一步,他又叹了口气道:“你既不愿说,为父也不逼你”说罢便出了营帐。
才放下帘子,玉霄的手便再也遏制不住得抖了起来:绛珠仙!“哈哈,果然是报应吗?我玉霄委屈了自己的女儿,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如今要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果然是报应啊报应!”那是他最心疼的女儿,养到十七岁都未曾费半点心思,连玉家的绝密也是靠她才保到今天,如今老天都见不得她受苦了吗?竟要收了她的命去!
他嘻哈了一辈子,本以为这一世就这么嘻哈着也就算完事儿了,谁想晚年竟要失去一双儿女!暖儿死了,他诚然伤心,可暖儿在他跟前待了多久?寒儿却是自己一手教养长大的啊!他越是如此思量就越是痛苦不堪,“寒儿,爹对不起你”一行老泪猝然滑下,他慌忙拭去,却也无人看见
第七十八章 蓦回首
齐博臾到迟延山的时候,玉寒已是领着五千骑兵在与契丹人对峙了,她还未将床弩亮出来,在她的心思里,如此利器当用在刀刃上,而不是在这个刚开始的时候。齐博臾站在山头上,俯视着底下已是厮杀到堪称惨烈地步的两方人马,细长的凤眸眯起,心头的微麻感觉越发的明显了。
那人依旧是少年模样,一身血红的战袍配着红樱金枪在如此肃杀的北方亦是多了几分血腥之气。他见过这人着红衣的模样,琼林宴上的那一身袍子染上的并非是喜庆的颜色,而是寂寥凄楚的样子。如今这人是越发的不同于往日了,这红到悦目的衣裳到了她身上却成了惨绝人寰的观感,沾着契丹人的血,如此嗜杀,宛若修罗。
不知那人大婚之夜一身大红凤袍是个什么模样,正如是想着,齐博臾隐隐觉得自己可将那人脸上的绒毛都看得分明:她坐在马上,两腿夹着马腹,一手紧揪着缰绳,另一只手牢牢地握着枪柄,一个用力前送便将枪头刺入马侧契丹人的腹中,溅起的血似乎还冒着热气,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随后落下,似乎有两滴沾在了玉寒的脸上,恰巧在嘴角,玉寒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旋即转过头,又将枪头刺入了另一个人的体内。
闭了眼,齐博臾满脑子都是那人伸出舌尖的样子,苍白的面色,比羊脂玉雕成的还要白上许多,如今几近午时,那般的剔透肤色映着光,让他可以隐约瞧见颈间淡淡青色的血管。她是如此的瘦,下巴是越发的尖了,原先的杏眼似乎更加的大了,只那抹水亮的眼波如今淬成了一把带毒的刀,凌厉到几乎可以用来杀人。
重又睁开眼,齐博臾笑了笑,捂着心口道:“齐凤臾愿为你下跪,本侯也被你勾住了魂吗?”侧了侧首,“也好,他得不到你了,本侯就在这迟延山要了你,看你怎么回去为齐凤臾效力。”喃喃自语间,他已是转了身,灰色的狐裘大麾罩着这人修长的背影,一会儿便消失了。
玉寒收兵回营时满身都是血,那身红色的战袍颜色被染得深了几分,而脸色却越发的白了。她受不了这种血腥的味道,几乎克制不住地想要咬上其中一人的脖颈,玉霄见她如此模样,虽心下了然,却只得装聋作哑,当着众将的面拍上玉寒的肩头,“不愧是我玉霄的儿子,果然了得,领五千骑兵便将八千契丹人杀个片甲不留啊!哈哈哈!”
众将也都附和着笑起来,可不是该笑了嘛!四少未到之际,八千靛军对五千铁甲骑兵只是勉强打了个平手,虽保住了晥镇却折损了近一千的兵力,如今四少领五千人马出城便令契丹人西退三十里,此乃大捷!
不着痕迹地侧过身,玉寒面无表情地扫了众人一眼,冷然道:“诸位是不是高兴得太早了?”她脸上还沾着点血渍,眼眸也有些发红,整个人就像是从修罗场浴血而出,一句话森森然出口,令方才还笑得甚是舒心的众将顿时没了声响。
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玉寒摸着下巴,淡淡道:“方才契丹朝西侧撤退,照此局势应有援兵接应,要想将其一举歼灭恐怕还需费些时日。”忽而她抬首看了看辎重营的姚岑,道:“我让你弄的东西可备齐了?”
她那一眼甚是漫不经心,可姚岑却是冒了一身冷汗,慌忙答道:“都备齐了,玉将军放心。”玉寒点了点头,又看向先锋营的彭志,问道:“我若是教你去夜袭北辽军营,你会如何?”
彭志霎时愣在当场,夜袭?他从未想过夜袭这种事情,现下要他回答,这该如何说话?皱着眉头想了许久仍旧是不知该如何开口,玉寒见他如是,站起身来,踱到他跟前,“你乃先锋营营长,这种事情似乎不该由我来过问吧?一到此处不就该好好思量思量了!”
瘦削的少年比那粗壮的大汉要矮上一个头不止,彭志几乎是俯视玉寒,然他却被这人周身的寒意逼得后退了一步,当即跪下请罪道:“末将知罪,请玉将军责罚。”
玉寒看也未看这人,径直走了过去,临到帐门口才甩下一句:“回去好好想想吧,兴许真有用得上夜袭的那一天。”众人就这么看着浑身是血的四少出了主帐,听得玉霄的命令才知道各自回营整顿。
东北的捷报迅速传到宫中,早朝的时候众臣皆歌功颂德,听得齐凤臾不甚心烦。下得朝来连折子也不想看,任脚下胡乱走着,终是在御锦园里停了下来,早春未至,寒风依旧凛冽,却送来阵阵清香,抬眼望去竟是那一丛甚是矮小的灌木:倾月繁雪。
齐凤臾走到近前,不由得惊叹:蟾都地处北方,就算是早春也十分寒冷,而这倾月繁雪竟在这冬日严寒中活了下来,并且依旧保持着碧绿的颜色。“玉寒喜欢这东西,许是因了这花的习性吧”不由得想起那个远在边关的人,她出征在外,而他,却安坐朝堂,她只愿做他的臣子,而他,不愿做她的帝王。
满脑子都是那个人瘦骨嶙峋的身影,一阵阵心痛又是如潮水般涌来,不行,她一个女子独自在军营里,就算是有玉霄照应也不可保得完全,想到此处便回过身,冲着梁公公道:“把洛慈叫过来。”
片刻洛慈便赶来了,未等她行礼,齐凤臾便问道:“昔日在暗卫队的功夫可曾生疏了?”洛慈立时单膝跪地,“属下片刻也不敢松懈。”
齐凤臾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回去收拾行装,立刻去迟延山伺候皇后。”洛慈不敢多问,垂首道:“是,陛下。”方欲起身,齐凤臾又道:“她若是有分毫不痛快,回来,朕要了你的命!”那一字一句甚是狠绝,洛慈几乎可以想象:若是那人有个三长两短,眼前的睿帝定会让契丹一族陪葬。
领了命,洛慈便匆匆赶回碧照馆,取了必要的东西,本想径直离开,却想起一事,又赶忙回了御锦园,幸好,睿帝还在。
“怎么了?还在椋宫磨磨蹭蹭什么!”齐凤臾心忧玉寒,竟忘了迟延山离此处至少也得三五日才能到,如今这一小会儿功夫却是可以不在乎的。
洛慈犹豫了一下,少顷便开了口:“启禀陛下,娘娘自大婚醒来后就没来过葵水。”齐凤臾听得此言抬脚便是一踹,“早干什么去了!为何不早说!”
洛慈捂住小腹,瞬间便咯出血来,忍住痛,道:“内侍监管不着碧照馆的事情,没娘娘的吩咐,属下也不敢多说,如今想起来,还是告诉您为妙。”
思忖了片刻,齐凤臾挥了挥手道:“你且去迟延山,这事儿不用你来思量,管好自己的嘴!”
待洛慈出了园子,齐凤臾终是没忍住,忽然出手,掌风凌厉,立时将园中的倾月繁雪劈了,碧绿的叶片飞扬而起,遮住了他俊美深刻的面容。她有事瞒着他!没来过葵水,那便是有孕在身,算算时日玉寒走的时候那孩子少说也该有八个月大了,可玉寒的模样显然不是身怀六甲的样子。
想着想着,他便又记起玉寒留下的疆域图,那下边两行字又印在脑海里:若有还期,愿得见哲妃之子。难道说她从此都无法生育了?故而才不愿与他一起?不不不,玉寒绝不是那种人,断然不会为了子嗣而性情大变。那么难道她以为自己会为了子嗣而弃她不顾?还是她是在为他着想,退出中宫,让别的妃子来生养他的子嗣以保全齐家的这条血脉?
齐凤臾脑中回荡着那句话:若有还期,愿得见哲妃之子若有还期,愿得见哲妃之子若有还期,愿得见哲妃之子“若有还期?若有还期还是说她命不久矣?”思及至此,齐凤臾不敢想了,右手紧握成拳,指节泛出青白之色。
闭了眼,他仿佛见到那人苍白的面色,这几个月来,那白玉般的面庞日渐消瘦,连眉峰都凸显了出来,她是如此的瘦,一阵风都能将这人吹走,然,那双杏眼越发的冷,唇角越发的薄,下颌越发的傲,全全然一个冷血无情、刻薄倨傲的男子。
“是因了你快要死了,你才如此对朕吗?你要朕忘了你,忘记你是朕最心爱的女子”他对着那被掌风摧残得七零八落的倾月繁雪,满目痛楚,“还是你要朕记得:你是朕的臣子,是靛朝文武双全的状元郎,而不是朕深爱的女子?”
远在迟延山的玉寒只身一人,趁着月色正在周边勘察地势,没来由的一阵心悸,蓦然回首,却见枯槁树桠后有一道朦胧的身影,随着那人的走近,玉寒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强烈的痛楚席卷了她的意识,闭眼的一瞬,她见到那人细长的眉眼、轻浅的眸色。
第七十九章 厌相对
玉寒醒过来的时候,入眼的是轻罗纱帐,床头淡香袅袅,笼得那蛟龙戏水鼎如在雾中,再远了去便是一张太师椅,上边坐着一个人,淡淡含笑,眉眼如画,正是景荣侯。暗自冷笑了一声,坐直了身子,抬眼对上那人细长的凤眸,道:“是侯爷啊,真是许久未见了。”
话锋中讥诮之意甚是明显,不过齐博臾的心情大好,也就不与她计较了,笑道:“哪里哪里,也就是半年的功夫。”说话间他便站起身来要朝玉寒走来。
才一步,玉寒周身又是火烧一般的疼了起来,紧锁了眉头,玉寒的手已是紧紧地抓着被单,却不料齐博臾止住了步子,又后退了一步,抱胸看着她,嬉笑道:“瞧本侯的记性,明知你体内种了绛珠墨莲还朝你走过去,真真是高兴过头了!”
猛然抬头,玉寒恍然大悟:“原来是你!”
“是啊,正是本侯。你是没瞧见齐凤臾跪我时的样子,那小样儿委屈的啧啧我看着都心疼啊!哈哈。”他自腰间抽出一把紫檀木为骨的折扇,哗的一声打开,悠悠然扇起凉风来,“他哪里知道本侯拿什么东西养着那金贵的绛珠墨莲哟!”
“以童男之血浇灌绛珠墨莲,再以自己的血为引种下血咒,齐博臾,我果然是小看了你!”玉寒的脸上虽是神色未变,可面颊上染就的一丝潮红还是泄露了她此刻的心思:她恨不能将此人千刀万剐。
这半年来,每到十五月圆之夜,她须得饮童男之血才可止住浑身剧痛,若是子时还未饮血,那便会筋脉逆行,直至饮血为止。不仅如此,她的身体早已大不如从前,稍有血腥之气靠近便浑身燥热,痛苦不堪。
如今对着齐博臾,一旦他与她之间相隔不足三尺,那周身的气血便自行奔腾,全然不受控制,“你究竟想干什么?”这一问她说得极缓,几乎是一字一顿,一双杏眼冷冷地看向齐博臾,教他莫名地心惊。
佯作无赖状,齐博臾耸了耸肩,道:“没想干什么?本侯邀你共谋大事你又不允,彼时本侯那叫一个伤心啊,谁知道老天竟给了本侯那么好的一个机会,怎么样?饮了了本侯血的绛珠墨莲滋味不错吧?”
玉寒从未觉得有人的脸孔可以丑恶到如此境地,冷哼一声,道:“就冲你这德性也成不了什么大事,还妄图谋得靛朝数百年的基业,简直是笑话!”她说话时看也没看齐博臾,斜瞥的眼角里讥讽之意显而易见。
齐博臾方欲发怒,见着她紧握的拳头,又轻笑起来,“想激本侯?如此便想要本侯发怒,未免看低了本侯啊!”说着他便故作哀怨地叹了一口气,“唉本侯在你眼里就是个笑话不成?你在本侯心里那可是个天仙一样的人物。别担心,本侯不会让你死的,本侯也舍不得,呵呵”
他笑得颠倒众生,细长的眉眼微微上挑着,那眼角竟如同凤尾一般扬起,煞是好看,只可惜玉寒依旧觉得恶心,但她动弹不得:只要这人在,哪怕是须臾光景也可教她痛得死去活来,眼下她能忍住不叫喊出来已是实属不易。
待笑够了,齐博臾看向玉寒,那人的额角鬓边皆是密密的汗珠,双臂因了握得太紧的拳头而颤抖起来,心头便又有几分微微的疼痛。蹙了蹙眉头,齐博臾走到一旁取了茶盏便用匕首划开了食指,滴了约摸十滴血,用茶水化开了,道:“你想要本侯的血吧?不愿再痛的话就自己过来取。”说罢又后退了老远,在屋子的另一头坐下了。
玉寒看了他一眼,终是挣扎着起身,将那一碗一口饮尽,拭了拭嘴角流下的茶水,她将那茶盏丢到一旁,朝齐博臾走了过去,临了,在那人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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