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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暖生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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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知道吗?良辰苑里的璃纱不就是这小子一手教出来的吗?听他说到“三个月”,铃纷妈妈的两眼放光了,赔一个赚一堆啊,而且这小子指不定还带不走她春锦阁的头牌,权且一试又有何妨?
算盘一旦打定,铃纷妈妈的脸色也谄媚起来,玉四少一见她变脸,便知道:成了!
跟着走到“国色厅”,玉四少叹了一口气,真是对头啊,良辰苑有“天香厅”,春锦阁便有“国色厅”,偏偏自己每次来都不外乎这两个地方,还真是“艳福不浅”。
一入厅门,不若良辰苑那般直截了当,先是一道帘子将内屋隔了开去,然后便是罗帐轻飘,之后才恍然可见那尽头立着一个体态修长窈窕的美人。
四少向来不是懂得客气的主,掀了帘子、帐子便直直地闯了进去,可也未冲到佳人跟前,只站在离她约摸五尺的地方,静静地打量起来。
难怪有人说这丝露堪称“蟾都第一美人”,四少原是不信的,可今日一见,才觉得所言非虚。美人他见得多了,这般出尘,可比之洛神姑射的,却这是平生第一次见。
但看那眼波如水,风流万千,黛眉微蹙,薄愁轻颦,朱唇微启,似拒还迎,尤其是那额间朱砂一点,衬得原先冷若冰霜的芙蓉面立刻艳光四射。
于是摇着那招人惹眼的玉骨绸扇,踏上前来,嬉笑道:“我道是谁家小姐,如何名扬蟾都,原来是丝露姑娘。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真真是仙子一般的人儿。”
丝露眼见着一个身量尚不及自己的少年出言调笑,只冷眼一瞥,便移到一旁,兀自坐下,仿若未闻。
四少也不生气,狗腿地跟在后头,亦是坐下了,忽又觉得隔着有些远,便将凳子移了移,凑到丝露跟前,一脸谄媚样。
丝露原就不喜生人,如今看到四少这般死皮懒脸,更是心生嫌厌,便将头扭到另一边,眼不见为净。
此刻四少唇角微翘,道:““最美不逾南宫月,北雁回落芳菲怯。今见春锦丝露女,愧煞明妃更沉鱼。”
此四句是改了“最美不逾南宫月,落雁羞花更沉鱼。”本是盛赞昔日第一美人南宫月的句子,如今反倒换作了对丝露的褒扬,丝露一听不由得转过头来。
与此同时,与国色厅一墙之隔的地方,一张玩味的脸上晃过一丝激赏。
四少心下得意,那个女人不爱听甜言蜜语?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也!这不马屁拍得好,冷美人的面孔都含笑。
而丝露却是被四少的才思敏捷所吸引,谁知才转过头便见那人一脸得色,那点才生出的好感,顿时烟消云散,心道:谁家恶痞,招摇过世!
四少是谁?丝露眉头一皱,他还猜不出其中原委?于是,便收了那流氓一般的态度,一张讨喜的面孔顿时正经了起来,说话间也不若方才那般随意。
“丝露姑娘恐怕还不知在下前来所为何事,”果然,丝露一脸狐疑。也难怪,心高气傲的花魁娘子,哪有闲情来关注这些琐事,“今日玉家四少来为的就是:将春锦阁第一人迎进良辰苑!”
本来只要铃纷妈妈点个头,拿了银子、换得卖身契,丝露不走也得走,但如此这般有失风雅。若是四少令丝露真心折服,那一切自是不同,其一便是:良辰苑必然声名大噪,也不枉锦煜姑姑的一番心愿;其二便不太好说了,兵部尚书楚良那边
“四少言重了,丝露担待不起。”嘴上虽说着不敢,可美人儿脸上的一番冷色却是再明显不过。
不过,四少是不在意的,他被良辰苑的众姐姐掐惯了,素来脸皮厚,“担得起,担得起。姐姐若是肯跟暖儿回了良辰苑,暖儿定将姐姐当神仙一般供着。”这不,良辰苑时的老油条面孔又出来了,那张笑脸越发的讨人欢喜。
丝露显然是适应不了四少变脸的速度的,依旧一脸狐疑。
此刻四少倒又变了脸色,大惊小怪道:“哎呀呀,丝露姐姐啊,你这头发上的紫檀木簪着实是漂亮。”说着竟伸手将那精致的簪子自丝露发髻上拔了下来。
丝露见状越发觉得此人乃等徒浪子,方欲发怒,便听得四少一声冷笑:“簪子是漂亮,可是用在姐姐的头上却是不适合得紧。”
抬眼望去,四少已是站起身来,折扇也收了,右手执着木簪,倜傥地立着,一脸讥诮问道:“姐姐可曾听过拙荆一词?”
见丝露不答,四少自顾继续:“拙荆,自家妻子也,良家夫人才可被夫君如是谦称,姐姐名动蟾都,怕是和这个词也不称,木簪子着实配不起姐姐的风华绝代啊!”
这番话虽是在夸丝露声名远播,实则也是告诉她:你不过是一家小小妓馆的娼妇,在此间端着小姐们金贵的架子,着实是不识抬举!
丝露哪里受过这等委屈,一时间脸上红白交替,而却在此际又听得四少笑道:“姐姐这般变脸的功力,暖儿都自愧弗如啊!哈哈!”
丝露一听霎时按捺不住,但着实是不想与这小儿一般见识,冷眼瞪了他一记,便走到一旁的桌案边,拿起书案上的册子读起来,仿若一旁没有四少这个人一般。
既然佳人存心无视,那四少又当如何自处?
只见他踱着方步,好不悠闲,走到那梳妆台旁,打开盒子便是一阵挑挑拣拣,那数十支各色簪子一字排开,四少右手依次拂过,终是从中选出一支象牙簪,唇角一勾,轻身一跃便已至丝露身前,伸手一插,簪如发中。
抬起袖子,抹上丝露的额间,一点朱砂立时不见,丝露此时已是羞愤至极,可四少偏生依旧笑着,“姐姐莫要着急,且去镜前,一看便知。”说罢,推着她便来到了雕花同镜前。
丝露本是无心一瞥,可瞬间便定住了,四少见状,得意道:“怎么样啊?可比得上姐姐的手艺?”
丝露此间已是无话,本不出挑的长发映着那雪白的象牙簪,越加的黑,黑到如同飞散而下的墨。因了那除去的朱砂,那原先有三分艳色的脸顿时清丽了许多,加之方才换过的簪子,整个人多出几分仙气,仿若画中人。
“今日姐姐着了一身冰蓝色的衣裳,若将那朱砂点了,岂不是坏了这一身的冷清?”四少的折扇依然打开了,如今正扇着凉风,“再说姐姐青丝如墨,就是插了紫檀木的簪子也是显不出神采来,不若象牙白,贵气且干净。”
丝露听着四少的解释,原先的嫌厌已是淡了几分,甚至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可若就这么饶了这臭小子的唐突,那岂不是便宜了他,于是移步于书案,提笔写来,洋洋洒洒便是小词一阕。
四少一看便知丝露要与他斗文,笑了一笑,也是轻移小步,临到案前。他哪里知道,隔壁有一人金冠束发,一脸玩味如今尽化作吃惊。
第十五章 迎娇客
但见那一方精致的玉版纸上柳体小楷端丽非常,四少小声吟道:
青梅剪影,
得佳人一瞥,
令万芳尽失颜色;
东楼夜话,
博爱卿一笑,
竟暗煞世间风光。
笑了笑,未作多想,提笔在那几句的下边儿写来便是:
谁曾料想,
长赋也泣血,
敌不过一曲霓裳;
今终须信,
恨看人世间,
无情最是帝王家。
丝露本是想考一考眼前这臭小子的见识,便化用了玄宗贬梅妃于东楼的一个典故,不想四少提笔便是魏碑字体,毫不拖沓,一挥而就,索性将那典故补齐,连带着将佳人亲提《东楼赋》挽留圣心却未果的事一并用上,且用意更深,已不似她自己方才的闺怨之娇气,俨然带了几分凉薄意味。
于是,接过笔来,换了一方玉版纸,落下便是颜卿风范:
风凄凄
看雪卷几番残云
催花蝶落 飘萍戏水
败柳难招红袖
四少依旧笑意盈盈,但也不客气,瘦金体应景而出:
谁对江
叹秋杀满城青碧
无非胭脂 月夜凝泪
闺愁总嫌轻贱
丝露正当凝神欣赏之际,四少闲闲道来几句:“恨教佳人妆,微步移来,只见落花不识翠,应不知:无绿独艳,却也难诱沉鱼。”
回首对上丝露的双眸,灿然一笑:“若是娇花无绿叶相陪,就是再怎样眉眼如画、秀色夺人也不甚出彩,姐姐不妨与暖儿一道,去了那良辰苑,自有一番春锦阁没有的景致。”
霎时丝露倒也愣住了,这小子好生厉害!劝人也劝得如此风雅,刚要开口,便又听得那人说道:“姐姐可曾听闻过汉班婕妤的事情,那也是个如画的美人儿,才气纵横,可终究又如何?”
四少一边说着,手上也没停下,少顷便将一张玉版纸抖了抖,递到丝露跟前,丝露定睛一看,是一首七律诗:
一夜尽失三千爱,
重楼深处月残幽。
绕枝南去双飞燕,
又留落叶醅黄酒。
独立清河观霜露,
每悲长袖辞风流。
忽见镜前鸾独舞,
时至今日何所求?
良久无话,国色厅内寂静如死,丝露神色飘忽,不知在想些什么。好一阵子以后,四少看时候也差不多了,开口的一问是冷然森然,“姐姐可想好了,若是想好了,咱们就赶紧出了这地方,良辰苑的锦煜姑姑可是等得焦急。”
“你跟铃纷妈妈说了什么?她怎可能答应?”丝露此间已然是动摇了,可她心里最奇怪的无非是铃纷妈妈的态度,说什么条件也不可能教妈妈动心啊,自己一出这春锦阁,那春锦阁在花间的名声可就是扫地了。
四少摇了摇头,意思是:无可奉告。其实,他自己也是不很清楚的,照理来说:就算是有那三个月的保障,铃纷妈妈也不会答应的,毕竟做这行当的,也就是名声二字,你看那丝露轰动一时,于是,春锦阁也就兴旺起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呢?四少眼里的思量一闪而过。
问也问不出什么,丝露也是聪明人,知道在这里头自己八成就是弃车,保的是哪个帅还不知道呢!于是也不忸怩,走到窗前,抱起搁着的绿宝琴便出了国色厅的大门。
外头自是有一干众人候着,一齐浩浩荡荡就往良辰苑开去。丝露一走,那春锦阁看热闹的诸位便也都散了去,想必:须臾良辰苑便是人满为患了。
但有一个人例外,此人金冠束发,锦袍加身,待人散的差不多了,就从国色厅的侧屋走了出来,转身就入了厅中,也没有丝毫的犹豫,径直走向那珠帘纱帐后的书案,指节明显、十指修长的大手拿起案上随意放着的玉版纸,仔细地看起来。
许久以后,那人抬起头,一双漆黑如子夜般的眼睛看向窗外的艳阳天,若有所思。“四少吗?玉寒你果然本事通天。”说着便将那几张纸笺折好,揣入袖中,昂首便离开了这烟花之地。
再说良辰苑此时已是闹翻了天,四少一到门口边猛地扑进锦煜姑姑的怀里,大叫道:“姑姑!十坛美酒!你逃不掉啦!”
另外,一群佳人自楼上列队而下,身姿曼妙,柔若无骨,正是四少调教的那二十位姑娘。
锦煜姑姑将巴在自己身上的玉四少揪下来,无奈道:“我说小暖啊,你这是耍的什么花招?那还没出样的姑娘 ,你怎么就让她们出来见客了?”
四少眉眼弯弯,笑得好不得意,昂首对着锦煜姑姑的耳朵小声道:“姑姑莫要心急,好好看着,仔细看着!”
锦煜细细看去,果然有点意思,却又说不出来,只觉得和往常那一队人走起来就是不一样,好看得紧。
“姑姑可曾看出些端倪?”四少贼兮兮地凑过来,那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溜溜打转,真是灵动非凡。
“是有些个不一样。”锦煜姑姑点点头,“你究竟在搞什么鬼?别把姑姑良辰苑的招牌给砸了!”
“放心,放心!姑姑且放一百二十个心,暖儿我绝不会砸了您的招牌。”说话间,四少身形飞闪,眨眼之间已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四少折扇一收,往侧旁一指,那二十位佳人依次落座,或端坐,或斜倚,或侧坐,总之,二十位美人没有一个姿态相同,只静静地坐着,不言不语,一双双含情目笼烟相看,撼人心神。
若是将这二十位一个个拿出来,那倒也不算什么天香国色,可这样一齐站在众人跟前,各有其美,争奇斗艳,真是艳煞人眼。
这便是四少前些日子一个劲儿的教她们步态坐姿的原因了,四少的心里有一句话叫做: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他就不信了,二十位佳人齐齐上阵外加一个国色天香的丝露姑娘,这良辰苑还有不红的道理!
果然,不仅看官呆了,连那抱琴而立的丝露也愣在当场。
见众人都一动不动,四少觉得有些好笑,来到丝露跟前,又是折扇一开,扇起阵阵凉风,“诸位!这位就是春锦阁的丝露姑娘了,四少我别的不会,今日给大伙儿来一场群英会,开开眼界!”说着纵身而上,去了楼上揽着璃纱便飞了下来。
“诸位都知道,丝露姑娘琴艺非凡,璃纱姑娘声比黄莺,现下,咱们就来看一看这双美合璧,是否可天下无敌。”话音刚落,四少的一干好友便是带头起来闹上了。
待众人歇下,丝露已是将琴摆好,坐得很是端庄,璃纱却很是随意,堪堪坐在一旁,与对边的二十美人相映成趣。
恍然间,琴音流泻,如深山幽泉,水声潺潺,不绝于耳,正是嵇康余韵《广陵散》,丝露也不是有意为难璃纱,但此曲一出,教人怎生来和?
众人皆一脸同情地看向璃纱,唯有四少含笑不语,手托琵琶,缓步踏来,璃纱对上他那双灵动非凡的眼睛,微微一笑,依然倾城也。接过紫玉琵琶,璃纱看向丝露,下颚一抬,十指微动,亦是《广陵散》。
一时间,两曲并驾,渐渐合二为一。
此曲本就为琴所谱,丝露弹得再好也不过是意境上佳,然璃纱以琵琶奏来,为此曲平添几分铿锵之意。更何况,琵琶声涩,掷地有声,弹得高妙便可将绿宝琴声盖了过去,可璃纱没有,只浅浅合着,单这一份胸襟,便将丝露比了下去。
这是行家看出来的门道,可留恋烟花之地的客官们不尽然可觉出其中奥妙,只为这两位绝代佳人的声色所迷,已然不知身在何处。
一曲毕,未待众人回过神来,丝露便起身,冲着玉四少行了大礼,幽幽道:“丝露有眼不识泰山,今日见了璃纱姑娘,才知四少并非浪得虚名。”
那是自然,那紫玉琵琶乃是四少之物,凡有见识的都可觉出璃纱的技艺不俗,一代歌姬有这样的本事怎么素来没有听闻?定是四少觉得时候未到,等了许多日子,今日只怕就是为了给自己来个下马威。
四少笑得灿然耀眼,甜甜地说道:“姐姐可千万不要这么说,暖儿可受不起。”说罢对着众人,宣布道:“今日,丝露姑娘来了良辰苑,咱们空置多年的艳阳居可算是有了主子了。”
语毕,引着璃纱、丝露便上了小阁,那顶楼的一间屋子门口挂着的便是“艳阳居”的牌匾,“今日起,二位姐姐便一道住在此处吧,要好好相处哦!”四少离了众人的眼睛便越发的不正经了,璃纱倒是习惯了,可丝露看着那人一脸乖巧,心下惶然。
锦煜姑姑在楼下忙得不亦乐乎,她家的亲亲小暖啊,果然有些本事,良辰苑瞬间起死回生啊!而那二十位姑娘从此便成了良辰苑“廿美图”,一时间也是名声大噪。
这正是四少出手,马到成功啊!
第十六章 夜无眠
晚间的时候,龙眠殿里又是漆黑一片,齐凤臾素来是不爱点灯的,让他自己说来便是:有些事情那注定是见不得光的,同样,有些人也是见不得光的,譬如,傅阅谨。
“陛下,日间您的所为着实是教属下措手不及啊。”可不是,千金之子混迹于烟花之地,他就算是生了三头六臂也不敢说可保睿帝周全。
齐凤臾倒是浑然不在意,“朕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吗?”要说武功,他比傅阅谨也不遑多让。只是比玉寒的话,他就不知道了。那少女轻功绝佳,至于其他就不太清楚了。
这下傅阅谨沉默了,主子都这么说了,他还有什么可啰嗦的?于是将后来良辰苑的事情一并说了,也看不出睿帝所思所想。
偌大的龙眠殿没有半点其他声响,待说道璃纱、丝露二人斗艺,冷不丁睿帝开口了,语间好似有些许犹豫,但终是问了出来:“四少的琵琶弹得如何?”
这下可把傅阅谨问住了,他哪里知道这个,不过听璃纱的功夫,四少应该是差不了的,于是回禀道:“属下听闻,璃纱姑娘的琵琶弹得极妙,可她一手的技艺皆是师承玉四少,料想四少的琵琶应是弹得不错的。”
傅阅谨原想着,这回该没事儿了吧,不料耳边依旧传来睿帝低沉的嗓音:“廿美图风光如何?”又是一个不甚相干的问题。
“二十位美人确是姿色出众,但细细看去,最引人的还是那些佳人的姿态,个个风流无匹,顾盼之间,眉目甚是夺人。”
齐凤臾似乎对廿美图的风光也不是甚感兴趣,只听了一句便没了兴致,“四少一手调教的?”还是凉凉一问,有几分玩味戏谑,却实在听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是的,尽是出自四少之手。”语毕,傅阅谨小心看着睿帝的脸色,无奈那漆黑一片,着实是看不真切。
过了好一阵子,“谁让你放丝露去的?”齐凤臾终于问到正经事上来,春锦阁这根长线他留着可不是收钱的。
傅阅谨擅作主张,暗中许了铃纷,故而妈妈才敢将蟾都第一才女放出春锦阁,听得睿帝问起此事,傅阅谨虽有理,心下也不免惶惶然,“这个属下觉得一个洛慈怕是盯不住四少的,况且,谁人不知楚良乃是丝露的入幕之宾?四少此举怕是没那么简单。”
“哼!”齐凤臾冷哼一声,遂道:“你倒是看得通透,就不怕打草惊蛇!四少若是如你想得这般蠢笨,朕还与他斗个什么劲儿!要你暗卫长去日夜看着一个蠢货,你当朕的江山太平得过分了吗?”
被睿帝一骂,傅阅谨自是惭愧,暗自抹了把汗,道:“陛下教训的是,那如今又该当如何啊?”在主子面前千万别太聪明,该笨的时候还是要笨的。
正当傅阅谨如此思忖之际,齐凤臾又是一番冷言冷语:“装什么!该怎么做,还要朕教?”顿时,傅阅谨背上汗毛一竖,但又听得睿帝说道:“还不退下!宝辞宫今日你可曾去了?盯不好下场怎样,你该不是忘了吧?”
一听“下场”二字,傅阅谨头皮发麻,赶紧退下,直奔宝辞宫。
一片夜色里,齐凤臾神色不明,亲自起身点了宫灯,从袖中取出那几张精致的玉版纸,就着那飘摇的烛火,又仔细看了起来。
那人的字倒是不若人一般,刚直遒劲,侧撇如刀,长捺若削,不管是魏碑还是瘦金,写来皆是凌厉非常,满纸的飞扬跋扈,往深处看便觉其中气象万千,大有笔落乾坤之意,有这等笔迹的人想必那变化多端的面皮下,一颗心定是硬的厉害。
忽又想起那日那人送来的倾月繁雪,宫里不曾见过的小花,沾着点水汽,倒真是惹人怜爱得紧,还有那幽幽的香气,若是龙眠殿的窗户开着,暖风吹进来,便随着飘进人的鼻子里,由不得你愿意还是拒绝,皆是进了你的心里。
眼神飘到那曾插过宝珠茉莉的瓶子,如今里面是空空如也,如那人,许久不见。再低头,入眼的还是那人的字迹,可字字写来却是满纸的才情,真是不可小觑啊,如此人物,整个靛朝怕也不多,只可惜了那一副女儿身。
又想起那人在春锦阁的所为,更是教他吃惊不已,这就是坊间声名赫赫的玉四少啊,这等的风采,这等的心思,若是真的将她迎进中宫,又该是何等样的精彩?齐凤臾半点也没有察觉到,他那一惯仇视玉家的想法已经慢慢淡了,而那份定要谢妙言为后的主意也已经开始动摇。
可念及玉寒装得那般病若西子的模样,又心下惑然:如此擅长红妆,缘何每次入宫皆是那般死气沉沉的模样,偏要着那墨紫色的锦衣,老气横秋直逼乡村老妇,没有半分少女应有的丽色?
但转眼也就释然:演戏、端架子、摆样子,那人可是个中高手,一番老气横秋自是为了掩人耳目,“玉寒啊玉寒,可惜了你这通身的才情,若硬是要与朕为敌,那就怪不得朕心狠了。”
说着,手中的纸笺被揉成一团,皱缩着,看不到其上字迹,更惶若写就的满纸诗情?
龙眠殿内人不眠,宝辞宫里也是夜未央。
谢妙言也已经知道了,哲婕妤那边已是传来了消息:睿帝今日出了宫,晚上又没去其他宫妃那边,再说他出宫去的竟是春锦阁!难道后宫三千佳丽不若那花街柳巷的娼妓?据说玉家四少今日在春锦阁出尽风头,又或者睿帝此番动作为的是玉家?
猜了许久,反正是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便把心思转到哲婕妤身上。邬梁州太守的女儿,母亲是靛朝首富的千金,家底甚是殷实,三年前入的宫,平日里也不见有什么出色的地方,可说起宫外的消息却灵通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
这一次,不知何故,竟说是听了瑾妃的教导,主动请缨,为她提供了一条堪称庞大的人脉。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可那人似乎没有什么可求的,难道只是忌惮瑾妃?
这就不提起哲婕妤本人了,其实她生的是极美的,或许比谢妙言还要好看上几分,但素来她总把自己往丑了装扮,故而在旁人眼里也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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