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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云诀-第2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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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萍冷笑道:“他都这样了,难道你还不知足么?我只不过想让他亲手结果我也不成么?让我去做什么姑子!”
胡惟庸伸出手,摸了摸燕萍的脸蛋,揶揄道:“只恐怕,他连杀你的兴趣都没有!乖乖地带发修行去吧,将来还有你的用处,只要你愿意,就算封你个皇妃都可以!”
燕萍愤怒地扭过头,躲开胡惟庸的手:“不稀罕!一死而已,谁在乎!”
胡惟庸森然笑道:“是啊,我是老头一个,哪比得上他年轻力壮!不过……他的死活可是在你一念之间,你若是绘出火炮图纸,或许还有挽救的余地……”
燕萍怔怔地看着胡惟庸,半晌说不出话来。
胡惟庸冷笑一声,招手道:“来人,从密道送刘夫人去城外庵堂修行!”一张老脸凑到燕萍面前道:“徐达的大军不日便到青甸镇,你的时间可不多了!”燕萍一脸不甘地被人带走。
一个家丁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跪在地上道:“宗主!宗主!不好了!少宗主在街上骑马遇上一辆大车,从马背上落下摔死了!”
胡惟庸脸色剧变,厉声道:“放屁!有那么凑巧的事?当我是白痴?查!把全城赶车都抓起来!查出来,到底是毛骧干的还是刘云霄干的!”
……………………
朱元璋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宫女们替马秀英换霞帔、涂胭脂,心里思绪万千。从濠州被困开始的一件件往事流水般地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马秀英胸口上那块被烙饼烫伤的印记如同尖刀一般狠狠地刺进了朱元璋的心窝。直到此时,朱元璋才恍惚记起,濠州突围那些日子,自己的结发妻子似乎从来没吃过一顿饱饭,省下的口粮都给了自己;登基之后,马秀英非但没置办过一件首饰,反而尝尝变卖一些首饰,为的就是周济那些贫民。为什么自己当时就没被感动过?
“秀英……兄弟们哪……朕……我后悔啊……”朱元璋眼前一片模糊,低声喃喃道,“连标儿看我的眼神都满是恐惧……我真的是孤家寡人了么……”
“启奏万岁!”一个声音将朱元璋拉回现实,门口内侍躬身道,“镇抚司毛骧有要事求见。”
朱元璋皱了皱眉头:“让他进来吧!”
毛骧快步走进门,跪下行礼道:“万岁!今晨,胡惟庸之子胡俊成闹市纵马,遇大车躲闪不及坠马而亡;胡惟庸正下令在全城大肆搜捕车把式押到应天府拷问。”
朱元璋冷哼一声道:“这个家伙胆子太大了!胡妃栽赃的事老子还没来得及过问呢,他就折腾这事儿!哼!老五一家的案子他也脱不了干系!你先派人到他府上盯好了,等皇后发丧之后再罢了他下诏狱讯问!”
毛骧一顿,又叩头道:“臣万死,臣查出,刘府纵火案确为胡惟庸指使,又,给魏国公传旨的钦差昨日在江都被伏击劫杀,侥幸脱身,并擒得死士若干,据招供,亦是胡惟庸派出……”毛骧口中这么说,其实心里一点儿底气都没有,查了几天,一直都搜集不到有力的证据,所以他已经下定决心:栽赃!只要万岁松口把胡惟庸下诏狱,他就有绝对的把握灭胡惟庸的九族。
朱元璋脸上的怒气已经升腾了起来:“他想做什么?劫杀钦差?想要造反?”
“万岁!万岁!”赵十两匆匆忙忙地跑进来,不及行礼,急道,“传旨的内侍回来了,可却说,万岁给魏国公的圣旨被人调了包!”
“什么?”朱元璋怒气更盛,“叫进来!”
钦差连滚带爬地跑进来,直接哭诉道:“万岁,奴婢万死!圣旨在半途被人调了包!万幸魏国公察觉……”说着,手中已经捧出了一个锦盒高举过头顶。
朱元璋脸色微变,追问道:“魏国公怎么说?”
钦差回答道:“魏国公说,天威不可忤,就算是假的,也得遵循,奴婢启程回京的死后,魏国公已经照旨执行了!”
朱元璋脸色松了下来,接过锦盒打开,上面是徐达的一封私信,朱元璋拆开私信匆匆看了一遍,脸色接连数变;旋即又将下面的圣旨打开,一看之下,顿时怒发冲冠,狠狠地将圣旨摔到地上,咆哮道:“反了!反了!这是要陷老子于不义!这是要杀老五!还要杀老四!这是要老子当昏君!他以为老四老五死了,他就能整个朝堂一家独大?做梦!毛骧!你立刻带人给老子去抓!不要理由,就抓!九族!一个不漏!牢房里关不下的都直接砍了!凡是有牵连的朝廷官员一个都不准放过!老子要拿这些畜生的人头祭秀英!”
“臣遵旨!”毛骧脸色一凛,郑重下拜,他终于等到了他想要的结果。镇抚司里已经准备几万斤的柴薪,毛骧下定决心让有些人尝尝亲人被活活烤死的滋味。
第六百零八章 一声恸哭
“万岁,圣旨的事……”赵十两提醒道。、
朱元璋身子一颤,连忙喝道:“传旨……不!你自己去!去御马监调龙镶卫一百,不!三百!日夜兼程往青甸镇,传朕的口谕,朕错了,朕知道错了!皇后没了,朕是孤家寡人了!谁都不准再死!”说罢从腰带上解下一块玉玦递给赵十两,说道:“此物为信,一路上若有人阻拦,不管身份,杀无赦!就算官道上挤满了人,不管有没有罪,给老子踏出一条血海来!”
赵十两连忙跪拜道:“奴婢遵旨!”接过玉玦匆匆而去。
朱元璋无力地坐到椅子上,过了好一会儿,咬牙切齿道:“娘的,当老子不会杀人是么?当老子不敢杀人是么?”
这时候一直跪在门外为马秀英举哀的胡雨娘爬了进来,抱着朱元璋的腿哭诉道:“万岁!求求您可怜可怜臣妾……我那弟弟……我爹……”
朱元璋暴怒,一脚踹翻了胡雨娘,厉声道:“贱人!你们一家子做的事以为老子不知道?当时你看到皇后被气成这个样子你就不安份了?你就想着栽一次脏火上浇油?不但除了老五,还让老子百口莫辩是不是!贞儿被关进冷宫,你就可以抱养檀蕴了是不是?皇后一死你就可以想办法上位了是不是?做梦!老五临下诏狱的话老子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胡女!那个燕萍是胡女!你跟她一块儿来的,恐怕也是吧?难怪十年前老五就说我身边有鞑子的人!恐怕当年秀英房里的丫头被毒杀,也是你干的吧?来人!押下去!押到宗令府……不!押到慎刑司去!”
……………………………………
寒风刮过脸庞,徐达木然地坐在马背上看着一片寂静的青甸镇,无奈道:“已经拖了七天了,再拖下去,不是抗旨也是抗旨……”
沐英低下头,嗫嚅半晌:“或许,应天不会有消息来了……或许万岁……也希望这一天早点来……恩师哪怕抵挡一阵也是好的啊……”
徐达摇头道:“老五不会……准备进攻吧!下令约束士卒,进了青甸镇,不准踏入任何房屋一步。”
一阵苍凉的号角声响起,大军开始集结列阵。
号角声传进了青甸镇,端坐在椅子上的云霄沉声道:“终于开始了……飞儿,替我着甲……我走了之后,你们带着孩子们到南面的山林里等我。”
柳飞儿含泪点头,跪到地上替云霄穿甲。
“他爹,这是附逆……要抄家的……”民宅里,一个妇人含泪劝说着自己的丈夫。
一个独臂的汉子从箱子里翻出了一副旧甲,用干布狠狠地擦拭着,闷头道:“你忘了大帅是怎么待咱们的?我这条胳臂被鞑子砍了,还是大帅把我的命救下;你被鞑子糟蹋了几个月,也是大帅救下的,没有大帅,咱们俩能有了如今的日子?”
女人道:“可如今咱们有了孩儿……”
“我走了之后,你就带着孩子跟着夫人进山。”老兵低低道,“这青甸镇将来都是逆产,咱们也会没为官奴,为了孩儿将来能太太平平做人,我也要拼一拼。就算我死了,夫人也不会亏待了你们……”
女人犹豫了一阵,含泪答应。
老兵费力地将甲胄穿好,取下墙上的腰刀挂在身上,从门背后取出一杆长枪,走到大门口,望着门外,低声道:“告诉咱们的孩子,他爹不是反贼,他爹是去报恩的。”
云霄一个人策马跑到青甸镇外一里的地方停下,冷眼看着缓缓逼近的大军。徐达压着马匹缓缓地往前推进,口中叹息道:“老五,你怎么就一个人来……”
沐英跟在徐达身后,带着哭腔低声念道:“恩师……快跑……恩师……快跑……”
军阵中,一个小卒哽咽地问着伍长:“老大,怎么办?打不打?他是大帅啊……”
伍长一脸泪水地回答道:“我怎么知道!大帅还替我挡过一刀呢!”
旁边也有人哭诉道:“我受伤了还是二夫人给我上的药……”
“我浑家也是大帅帮着许配的……”
“大帅医好了我爹的病……”
悲伤的情绪很快扩散开来,伴随着前进的鼓点声,一阵阵地抽泣在军中蔓延。
徐达觉得自己的手在抖,沐英已经将眼睛闭了起来。云霄将手中铁槊用力往地上一插,拔出佩剑,同样往地上一插,翻身下马。解开战马的缰绳,抚了抚战马的脖子,微微笑道:“伙计,吃草去!”说罢,往战马股上抽了一鞭,战马长嘶一声,快速跑开。
“老五想做什么!”徐达悲声道。
“飞儿,对不起……”云霄微笑着,自言自语道。
青甸镇中走出了一个人影,穿着一副旧甲,手上执着长枪,左手的袖子空荡荡地,在寒风中来回飘荡,花白的胡须随着身躯的前进微微抖动。
随后,又出先一个身影,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执着钢刀,甩着一个空荡荡的裤管吃力地向云霄走去。又出来一个瘸子,再出来一个双臂皆无的老兵,再后来是一个瞎子,跟一个断腿老兵彼此搀扶着走了出来。人越聚越多,一会儿功夫就聚集了近千名老兵。云霄看着自己身后渐渐靠拢的老兵,一脸的苦涩。
“是天保叔!俺同乡!”军阵中一个兵丁盯着一个老兵道。
“铁柱哥!”
“小四兄弟!”
军阵中骚乱了起来。
“桑梓抛却兮将远行,天各一方兮霜满襟。誓扫匈奴兮立壮志,涤荡胡尘兮展雄心。金戈兮铁马,胡笳兮驼铃。揽八荒之狂澜兮当行早,救九州之生灵兮且忘情。归兮,归兮,了却君王天下事,余生还做陇亩民。”
老兵中,不知道谁唱了起来,其余人也跟着唱了起来。声音低沉却雄壮,激昂却带着苍凉。对面的军阵忽而平静了下来。
“大帅,兄弟们陪你一起上路了!”一个声音喊道。
“陪大帅上路!”所有的老兵都热泪盈眶。
“当啷!”军阵中一个新丁的兵器落地,随即传来一声哭喊:“不打了!不打了!国公爷,你砍了小的吧!小的下不去手!”一连串的武器落地的声音,所有人都喊了起来:“不打了!不打了!”
徐达知道,这下糟了,接下来,是崩溃还是哗变?他自己也没底。沐英丢下手中的双锤,掩面而泣。徐达缓缓地闭上眼睛,颤声道:“弩手……准备……”
一阵阵上弦的声音响起,可真正抬起来的却寥寥无几。云霄陡然瞋目,怒喝道:“军令如山!”所有弩手只得抹抹眼泪,咬牙抬起了手弩。徐达缓缓地抬起了手臂,闭上眼睛,悲声道:“老五……四哥我……”
云霄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
一阵急促的马蹄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在马背上高呼道:“圣旨道——万岁有旨,撤兵!”
徐达眼睛陡然一睁开,带着欣喜道:“收!”所有弩箭齐刷刷地垂向地面。
数十骑飞奔而来,马背上的赵十两不顾挂在脖子上的伤臂,直接滚下战马,跑到云霄和徐达中间,带着哭腔道:“老天可怜,奴婢总算没迟到!”
徐达吃惊地看着赵十两:“赵公公,你怎么……”
赵十两指着身后的骑兵道:“亏的万岁嘱咐奴婢带了三百龙镶卫,沿途不知道遇到了几波死士,拼死突围……可……也只剩下这么些个兄弟了……”
一听说不要打了,两厢军士都不约而同欢呼起来,徐达和云霄都各自松了一口气。
“应天的情况如何?”徐达见事态暂时稳定下来,就连忙问道。
“很不好……皇后娘娘薨了……”赵十两说道这里呜呜地哭了起来,“娘娘临终的时候,口口声声念叨着侯爷……”
徐达大惊。而云霄已然色变,追问道:“我被下诏狱的时候,娘娘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就……”
赵十两擦擦眼泪道:“侯爷被抓之后,娘娘跟万岁治了气,抵死也不肯服药,后来……后来……干脆绝粒……终于没撑过去……”
云霄脸色惨白,整个人晃了晃,沐英连忙翻身下马扶助云霄:“恩师!节哀!”说话的时候,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赵十两继续道:“娘娘临终的时候,传话给每个人,说,老朱家欠侯爷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她……她先替老朱家还侯爷一条命……只求侯爷……将来在老朱家有难的时候……拉一把……”
云霄整个人呆住了,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嘴唇抖动了半天,低声呢喃道:“大嫂……”说罢,整个人伏到了地面上,双手死死揪住地上的枯草,发出了一声凄厉的长嚎。
徐达从来没有见云霄哭过,包括当年云霄的妹妹死在云霄的怀里,包括云霄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不治身亡,云霄都未曾流过泪,一直以来,徐达以为云霄的泪已经哭干了。可到现在徐达才知道,云霄几十年的眼泪在这一刻,终于化成了江河,如决堤般崩溃。
整个战场一片寂静,只留下一个男人痛苦的哭号。
第六百零九章 割袍断义
等云霄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自己的身边正燃起熊熊的篝火。!大军都已经退去,只有徐达等人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
“醒了……”柳飞儿低头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丈夫,有些心疼地说道,“从未见你这么伤心过……”
云霄挣扎着坐起身,蓝翎已经将一个酒囊递了过来:“玉若姐姐她们几个已经收殓……”
接过酒囊,云霄喝了一口,怅然道:“运回青甸镇吧!”
徐达有些焦急道:“老五,你不回应天了?大哥必定已经后悔了!”
“后悔?”云霄摇摇头,“后悔又有什么用?死人能够复生么?”
“可是……”沐英迟疑起来。
云霄默不作声,从怀里掏出短刀,扯开自己战袍的下摆轻轻一划,将划下的布片塞到徐达手上:“带给他。”说罢,挣扎着站起来,叫上柳飞儿和蓝翎,步履蹒跚地往镇内走去。徐达捏着布片,望着三人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良久无言。
大军次日班师,临走的时候,云霄没有出来送别。徐达和沐英勒马立于山冈上眺望良久,青甸镇依旧太平。
挡徐达将这块布片交到朱元璋手上的时候,朱元璋呆坐半日。良久,走到大殿门口,独自坐在门槛上,望着渐落的夕阳,呆呆道:“老五……你为什么连道歉的机会都不给我……”言毕,以布片掩脸,痛哭失声。
次日,宫中下旨认定胡惟庸奸党谋逆大罪,一场史无前例的株连开始了。接连几个月,不知道有多少官员被抓,也不知道有几万颗人头落地,被毛骧亲自操刀架在柴火上活活烤死的更是无可胜数。
“娘娘!娘娘!好事了!”偏殿里一片冷清,李贞姬和朱檀蕴三餐单是残羹冷炙已经不足为奇,馊水霉饭臭鱼烂虾更是稀松平常,浣洗衣服也要亲自动手,除了两个自愿的宫人,其余奴婢早就躲得远远地,就连院内的杂草都无人清理,一声报喜,在整个偏殿听来格外清晰。
“有什么好事?”李贞姬手里托着一件已经洗得发白的襦裙,头也不抬,依旧一针一线地补着。
一个宫人跑进来,欢喜道:“万岁已经下旨赐死胡雨娘!娘娘的苦日子熬到头了!”
李贞姬的动作微微停了一下,漫不经心地问道:“没别的了?”
宫人有些迷惑道:“没了!”
李贞姬放下阵线,淡然笑笑,站起身叹息一声道:“他终究不肯低头!那还有什么意思……只是……如此做……我也可以放心了……你出去吧,把门关上……”
宫人迟疑了一阵,咬了咬嘴唇,目光闪烁地退了出去。李贞姬开打了橱柜,从里面翻出了一件半新的华服,在掌心抚摸良久,微微笑笑,穿到了自己的身上。对着镜子坐下,拂去胭脂盒上的灰尘,李贞姬替自己细心地打扮了起来,口中轻轻唱到:“新嫁娘、新嫁娘,手帕相思寄情郎,父母媒妁命奴嫁,奴流血泪负情郎。新嫁娘,新嫁娘,奴披嫁衣挂东梁,学那孔雀东南飞,黄泉路上做鸳鸯!”
屏风后,朱檀蕴探出小脑袋,问道:“母妃,你要做什么……”
李贞姬表情一窒,蹲下身,捏了捏朱檀蕴的小鼻子笑道:“母妃想要看看自己还漂不漂亮!”
朱檀蕴连连摇头道:“母妃说谎!母妃不说真话,檀蕴就不把这个给母妃!”说着,手从背后伸了出来,赫然是一卷白绫。
李贞姬吃了一惊,连忙道:“丫头!你怎么拿了这个!快给母妃!”劈手就要去抢。
朱檀蕴一躲,带着哭腔道:“母妃为什么不带上檀蕴……”
李贞姬流着眼泪道:“檀蕴,听母妃说!自尽不是闹着玩儿的……”
“我没闹着玩儿!”朱檀蕴负气道,“母妃若是薨了,檀蕴又该去哪儿?”
李贞姬愣住了,不由分说,搂着朱檀蕴苦笑道:“苦命的女儿……母妃撑到现在,就是为了带个清白的名声走……你又是何苦……”
朱檀蕴摇头道:“檀蕴已经是麟哥哥的未婚妻子,难道将来还要被指婚给别人么?檀蕴还能清白么?既然如此,母妃带着檀蕴一块走……”
李贞姬抖抖索索地从朱檀蕴手中取过白绫,痛苦地摇摇头道:“母妃不能……”
殿门一下子被退开了,黄大有手上托着一卷圣旨和崔德两人脸色铁青地站在了门口,,看着李贞姬母女的模样,黄大有什么都没说,直接走到殿内,南面而立。
“不要念!我不听!”李贞姬冷冷地说道,“我不需要听他的话,哪怕一个字!”
黄大有面无表情道:“看样子硕妃娘娘是想要出趟远门,一辈子都不回来了?”
李贞姬冷笑道:“怎么,不让人活,难道还不让人死么?”
黄大有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淡淡笑道:“悬梁太慢,这个快一些,娘娘用请吧!”
李贞姬接过瓷瓶,轻松地笑笑,解开瓶盖,在面前举了举:“多谢黄公公!”说罢,如数倒进嘴里。黄大有看着李贞姬服下,微微一笑,从怀里又取出一个瓷瓶,弹开木塞,朝朱檀蕴走了过去。
“不!”李贞姬朝黄大有扑了过去。
崔德一把拉住李贞姬,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李贞姬声嘶力竭地叫喊着,眼睁睁地看着黄大有捏开朱檀蕴的嘴巴,整个瓶子竖了起来。朱檀蕴坦然受之,脸上一片安详。黄大有松开朱檀蕴,从桌上取过烛台,点燃了殿中的布幔,低声道:“娘娘,该上路了。”
偏殿大火,整个内廷一片。
“万岁,奴婢有罪,迟了一步,硕妃娘娘跟十公主已经举火自尽了!”黄大有跪在朱元璋的脚下哭诉道。
接连的打击让朱元璋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摇头叹息道:“贞儿……也不肯原谅我……罢了……无论能否找到尸骸,都厚葬之,把圣旨一并烧给她们母女吧!传旨燕王朱棣,禁足解除、准许奔丧,丧事毕,就藩吧!”
当日晚,朱棣和徐妙云接到云霄的平安书信,信上只有五个字:“凤歌笑孔丘。”随后,宫内传来噩耗,硕妃娘娘与十公主举火自尽。朱棣和徐妙云如遭雷击,第二天,燕王府亦是传来噩耗,燕王疯了。整个人时而疯疯癫癫胡言乱语,时而正襟危坐埋头苦读,时而癫狂,时而正常。同日,康府诰命徐秋留书一封,自言“还命”,在下关江面上,于众目睽睽之中蹈水自尽。从此,应天百姓又多了一笔谈资。
先是被打入冷宫,随后便举火自尽,就连唯一的儿子也疯了,李贞姬的身后事颇为凄凉。论理,不过是个侧室,大臣们吊唁了一番便各自回去,宫里的其他妃子更是唯恐避之不及。除了朱元璋在散朝之后偶尔来坐坐,只有半疯半傻的朱棣和跪在灵位前的徐妙云,再加一个,杨妃。
朱标吊唁之后,终于鼓起勇气往寝宫拜见了朱元璋。
犹豫良久,朱标跪问道:“父皇这次明明错了,为什么不诏告天下,赦免五叔?为什么不圣旨一封向五叔道歉?自古仁君罪己者常有,父皇为何不做?如今硕妃自尽,难道父皇要等五叔兴师问罪么?”
朱元璋沉默良久,徐徐道:“非是不愿,而是不能。一纸诏书过去道歉,哪里来的诚意?天资千里登门致歉,于礼又不合;若是不予爵禄加封,则空口言歉,百姓亦不屑为之;若是因此而加封,岂不因‘杀妻子而求荣宠’诟病于世?”
朱标又问道:“胡惟庸有罪,诛一人而已,何故株连甚广?儿臣的侍读曾言,人君因一时之怒,一己之私而流血千里,乃是不德。”
“放肆!”朱元璋有些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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