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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云诀-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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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等小事有何值得夸耀?不提也罢!这京观之事小弟实在没有什么消息,倒是当朝户部与兄长私交颇佳,不知兄长有没有什么可以透露的?”
“这个……”
“诶呀,你们两个书生就知道吊书袋,说话爽快点要死啊?你看这些脑袋都不是咱们南人的发式,定是扩阔将军在草原打了胜仗回京城报捷了!昨日还听说大军已在班师的路上,说不定就是扩阔将军提前差人回来摆下京观好长我大元声威。”
“嗯,有道理!市井之中果然有见识非凡之辈!”
“切,他就是一卖馒头的,哪是什么见识不凡!今儿早上我在鸿泰茶楼卖杏仁儿的时候,亲耳听到茶楼的说书先生说起,昨日晚上他舅子起夜时,听到隔壁邻居的表弟说他在城外看到几百个江湖高手决斗。那场面真是尸山血海、血肉横飞呀!漫天的黄沙滚滚,天雷地火,就连妖魔鬼怪都招了出来!打完之后才把人头割下,祭起一阵妖风,丢到这里来的!千真万确的事儿!”
“好哇!传言扩阔将军神勇异常,这次凯旋,必定能震慑南方那些宵小!”
“我怎么听说些京观乃是山东反贼遣人进京做下的案子?要知道击杀些个四等南人没多大事儿,若是击杀这么多一等蒙古人,恐怕没有泼天的胆子是不行的!莫不是反贼就快杀到京城了?”
“吓!休得胡言!那些反贼个个都是生吃人肉的恶贼,怎敢到大都来撒野!你当圣上身边的怯薛军是好相与的么?那些反贼不过是些泥腿子罢了,怎么敢来京城送死?”
“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这些反贼好端端的不享用圣明天子治下的太平世界,却偏偏要造反!怎么就不想想他们吃的饭、喝的水、穿的衣、住的房哪一样不是圣上赐予的?”一个老儒生摇头叹息道。
第一百四十章 推诿责任
“哼!乱民!暴民!若没有当年世祖皇帝挥鞭南下,解万民于倒悬,这些人如何能有现下的快活日子?不就是多收了点税、多占了点地么?朝廷要强盛,暂时让咱们百姓付出也是应当的,这还不是为了咱们的子孙们有福可享?老百姓不出力也就罢了,拿你点东西就哭东喊西、就吵吵嚷嚷要造反,这算什么东西!你们倒是说说,这些反贼替朝廷作过什么贡献了?不读书,无知!无耻!”一个年轻人愤愤道。!
众人听言连声附和不已,此时消失许久的巡城官兵也匆匆忙忙赶到现场。随行的除了领兵的低级武将,却还有两个文官。
两个文官心里也是惴惴:今儿本来就是休沐日,两人本来约好了起个早儿去九味斋吃些个早点,之后再各自去拜会上官,送上点“节敬”,然后去福泰楼尝尝远近闻名的烧鸭;当然,重点是在最后,酒足饭饱就去天香阁去找两个相好的清倌儿唱小曲儿,再在房里做点别的什么事儿,譬如畅谈人生理想,研究人类繁衍之类,这一天也就算这么过来了。都快到年关了,衙门里面杂七杂八的事儿多,自家府里忙着折腾年货乱糟糟的,连涂鸦几幅字画的心情都没有,好不容易才等了十天就指望着今儿能逍遥一阵子,谁想一大清早出了门就遇上这档子事儿,得了,算咱自己倒霉,绕着走吧!可刚拐个街口就遇上巡城兵的指挥,死活要拉着他们一起来。
这位武职指挥也是没办法,一大清早刚接班儿就遇到这种倒霉事儿。要说你兵部摆个京观给自己撑撑场面也就罢了,眼见快过年了,谁都指望能好好表现一下,让皇宫里面那位高兴高兴,可你好歹也先通知咱巡城兵哪!事先把城东几个南人的摊子踹了给你们腾个更宽敞的地儿不行么?非得挤到这路口,怕咱们闲得身上长虱子?一夜之间摆起这么个东西,还不知会咱们一声,这不是打咱们的脸嘛!咱不就是兵弱点、训练差点,没什么资格出去野战嘛!有你这么埋汰人的么!不就百十个人头么?你十几万大军出去只带回来这么点货,还好意思显摆!好歹也在半路屠几个村子,随便砍几千几百个南人的脑袋回来凑凑数啊!穷酸样!你放在这路口,撤走,得罪兵部,又得罪即将班师几位大将,不撤吧,到时候几个章京责问起来,又说咱们巡城兵不但打仗那副怂样,就连治安都那副怂样,本来就低人一等,这下还不如直接找根绳子吊死算了。我能混到今天容易吗?银子塞了一大把,老婆都让上司睡了不知多少回了,娘的,在大官儿面前活得不如狗,还不如踹小贩的地摊来得痛快!算了,不如找个文官儿来对百姓说道说道,将来自己也好有个挡箭牌,再不行,只能说自己的手下都上了前线,现在带的这批是临时补录过来的,不懂规矩,开革了事;反正有个说法就行,百姓叫唤就让他们叫吧!咱们在大官儿面前不如狗,百姓在咱们面前不如狗。
两位文官心里也有些怪兵部这事儿办得不地道,可话又说回来,就算你要给圣上一个“惊喜”也不带瞒着同僚的呀!蒙圣上可以,不给同僚打招呼就不厚道了,到时候圣上一高兴让咱们立时写什么诗词歌赋之类的,咱们连个准备都没有,丢人就丢大了,你们这不是坑人么?难不成不是你们兵部搞出来的?这事儿有点怪。心下拿不准,可人家都把自己拉过来了,非要自己跟围观的百姓说点儿什么,自己怎么说?不开口夸几句吧,把出征的将士得罪了,领军的那个扩廓帖木儿虽然年轻却不是什么善茬儿;猛夸几句吧,万一搞错了那不是更丢人?若是真如一路上百姓说的那样,是反贼搞出来的事儿,那自己还不是第一个掉脑袋?
不过话又说回来,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饱读诗书的官儿们从来就不缺乏做人的智慧,虽然是赶鸭子上架,可这点急智还是有的。一使眼色,身边的垂首躬身的长随立刻瞪着双眼走上前,猛然拨开正在围观的人群,口中嚷嚷着:“让开让开!说你呢!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家大人的道儿是你这等杂碎能挡的么?”底气十足,声若洪钟,人群中听到这等吆喝,纷纷自觉地闪开一条道儿,让几位“大人”进去。
两位文官儿看到一堆人头心里立刻一阵恶心,幸好没吃早饭,不然当场就要吐出来了。总得说上几句吧?两人彼此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其中一个壮了壮胆,踩上一块上马石,对着百姓大声道:“诸位生民,大节将至,为保我国泰民安、太平盛世,我大元百万将士不吝此躯,浴血沙场,马革裹尸,此乃大勇大义之举也!他们不能回乡与我等同享佳节,风餐露宿,为圣上尽忠,此乃大仁大孝之行也!敢不让苍天动容乎?此乃当朝圣上励精图治,德化万民所至!前线征战,圣上日夜操劳,无时不以生民为念。前线鏖战,皆吾皇泽被万民之功也!国有是君,敢不昌盛呼?国有是民,何惧宵小呼?盛哉,大元!伟哉,吾皇!”此君面色潮红,神情激动,显然已经进入状态了,可地下的人群却鸦雀无声、一点反应都没有。按照正常的说法,应该是此君的发言发人深省、回味悠长,众人已经被深深感染、不能自拔。
“好――”几个带来的几个长随带头吼了起来,奋力地拍着巴掌。
“好――”几个读书人也随即醒悟过来,激动得将脸涨得红红的,拍起了巴掌。
“好――”根本没听懂的人看到别人叫好鼓掌,也跟着叫好鼓掌起来。
此君志得意满地跳下上马石,偷偷抹了抹额角的冷汗,却被旁边的同僚一把拉到一边:“我说年兄,这话你怎么敢说出口?”
“如何不能说?”
“前线胶着,胜负未知,你怎么能妄言胜败?”
“我刚才有说打了胜仗么?”
“额……万一那扩阔回来闹事儿怎么办?”
“我刚才有说他吃败仗了么?”
“额……可这京观摆在这儿……”
“我又没说不是他摆的,也没说是他摆的!”
“万一真是反……你就不怕将来变天之后找你算帐?”
“我刚才有说‘反贼’二字么?”
“还真没有……那你刚才说了什么?这京观到底该怎么办?搬走还是不搬?”
“我刚才有说过吗?”
“没有……”
“就是!我什么都没说嘛!没听见刚刚我都夸皇上么?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千错万错,皇上不错。”此君用力地拍了拍同僚的肩膀,“有空学着点儿,难怪你我一同出仕,你到现在还呆在军马司,就你这脑袋,也只能伺候牲口了!”
忙了一夜没合眼的柳飞儿跟蓝翎在查探过云霄的伤势后,就回房睡觉了。虽然战果辉煌,可也确实累得够呛。两人和道衍一起刚刚跃入大都就立刻有人盯上了他们。由于事先早就打过商量,这次出来只求杀人报复,不求手段,所以三人都是下流手段招呼。
几乎毫无例外,所有对手都是被蓝翎直接放毒撂倒,然后道衍和柳飞儿上去“收割”。这世间若论下毒手段,怕是再也没人能敌得过蓝翎了。云霄被打伤,心急火燎的蓝翎再也不顾忌对方是什么来头,只要稍露敌意,立刻就是几十种毒药招呼过去。虽然血狼会的暗桩于下毒之道多少都有研究,可谁又能和五毒教主论高下?一晚上功夫,不但近百暗桩被收拾干净,而且连血狼会中一些身份地位颇高的好手也被蓝翎直接药翻。若论起打斗,别说击毙,柳飞儿几个人就连逃跑都难,如今,发了狂的蓝翎如同一只受伤的猛虎,残虐之性彻底被激发出来,下手之时再不容情。
她们俩这一觉睡得倒是痛快,可却有无数人睡不踏实了。巡城衙门找到兵部:我说大人哪!你们办事儿好歹通知咱们一声儿吧?兵部一摊手:我们也不知道啊!没准是那扩阔自作主张,何况献俘摆京观那是大典,怎么说都是礼部操办的,找礼部去啊!礼部也急了:咱们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户部都好几年没给咱们拨过一枚铜板了,就算是礼部有这个心去操办,也没这个实力呀!户部的堂官儿笑起来比哭还难看:银子都让圣上和权贵们攥着哪,我们哪敢自作主张?你看看这大库,连耗子都哭着要搬家了!多半是吏部搞出来给扩阔捧场的!吏部不干了:扩阔跟咱们有什么关系?你们城防司的头头才是扩阔他干爹举荐的吧?拍马屁拍哪儿去了?工部不是正在搞什么庆祝吾皇登基的二十周年庆典牌坊么?多半这是重要景点之一。工部大门都没进,就直接被轰出来了:庆典工程是给皇上献礼的,咱们是要展现皇上“英明”的主题,京观那是“神武”的主题,一看你们巡城衙门就知道你们没有好好学习皇帝陛下中秋节朝会讲话精神,不知道团结在以孛儿只斤氏为核心的大元朝廷周围,不知道带领大元百姓为建设有大元特色的贵族特权生活奉献全家老幼的**和财富,到底是武夫,不懂政治!巡城衙门的人把几个上级衙门跑了个遍,回答都是一样的:不是咱们干的,到别家问去!
这下巡城衙门的人不干了,虽然人头数量有点说不过去,可这好歹也算京观,有京观就得算大捷啊!你们个个儿的都不把大捷当回事儿咱就不计较了,可总要给咱个说法嘛!是摆是撤,摆又摆几天,撤又该把人头丢哪儿去,你总得给咱们个交待啊!一个个都当自己是泥胎菩萨,只吃香火不开口啊!得,没人管,只好上报了!一道折子,直接送到皇帝面前。
第一百四十一长 如此苦力
皇帝这会儿也犯愁呢,这些官儿们不知道究竟,他能不知道么!血狼会本来就是直接受皇帝本人节制,就算在元廷也是最隐秘的存在,平日里安插在大都各地的暗桩也就是替皇帝查探官员忠诚与否的工具之一,这回一下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一夜之间上百暗桩统统被人连根拔起,正头痛着呢。、原本草原一乱之后,可供调遣的血狼会探子就越来越少,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人,还有不少好手,猴年马月才能把这个窟窿补上哪!这下倒好,底下巡城司的折子倒是送过来了,本来还在愁眉苦脸的皇帝一瞧,乐了:嘿,这些个当官儿的,是谁能想到这碴儿上来的?
行啊!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事儿反而好办了,大捷就大捷吧!报一场大捷总强过丢一次大人,大过年的报喜总比报忧强。眼下反贼的气焰一天强似一天,江南那群泥腿子算是火烧脚底板,草原上那些汗王算是火烧屁股,近在咫尺的山东反贼更是火烧眉毛,自己本来就是顾头不顾腚了,别说这世祖皇帝留下的汗八里城民心不稳,就连自己住的皇宫里,那些宫女嫔妃们也是惶惶不可终日,就在现在!太需要一场大捷来稳定人心了!
养尊处优的皇帝下决心似的拍了拍脑袋,招呼一个近侍来到自己跟前,如此这般地交待下去,这才放心地拿起桌上摆好的嫔妃名册,仔细研究今晚应当去何地“骑马”了。
第二日一清早,大都城的主干道上就想起了轻快的马蹄声,连同马蹄声一同传入居民耳中的,是快马驿卒几乎能捅破天的嗓音:“草原大捷!不儿罕山大捷!扩阔将军击溃草原汗王联军,得胜班师!”
直到报讯的驿卒渐渐远去,道路两旁的行人才将伸得长长的脑袋缩回了高得几乎遮住大半边脸的领口。
“胜得好哇!”一个站在福泰祥绸缎庄门口的年轻的儒生击掌赞道,“不如此,无以震慑反贼!看来我大元中兴之日可待!”
“对对对!这位公子所言极是!”以为老儒也是连连点头道,“如今反贼气焰方炽,正需扩阔将军这样的年轻俊才拯救危局,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有如此大胜,太平盛世理当不远!”
“可是……两位先生,”旁边一直没有开口的苦力一脸狐疑地插上了话,“朝廷胜了,为何要这么高兴?”
老儒顿时胡子一撅,眼睛一瞪道:“天下太平!天下太平!唯有天下太平百姓才能安居乐业!唯有圣人在世,才能海晏河清!你这等苦力懂什么!”
“可……可……这……一旦太平了,咱们的老婆不又得陪蒙古人睡觉……挣来的钱还不照样要被抢去……”那苦力目光有些畏缩,嗫嚅道。
“狂妄!狂妄!大元基业草创不到百年,还在百废待兴之时,当今圣上更是不世出的圣人,正带着咱们四海百姓革故鼎新,为的还不是将来能有好日子可过?现下虽然穷点、饿点,可日后还是会天下大同的!你这鼠辈,怎么就恁计较眼前得失?”
“圣人……圣人……”那苦力低念半晌,猛然眼睛一亮,得胜似的大声道:“你们的孔圣人不也说过,胡人有皇帝,不如咱们中原没有皇帝么?谁做皇帝关我们什么事儿!只要能让我们冻不死、饿不死,能像个人一般活着,谁就是好皇帝!我的两个娃儿已经饿死一个,今儿若是再找不到活儿,又要饿死一个!老婆被甲长抢过去几个月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算恁个好皇帝?”
“大胆!如此悖逆之言你也敢说出口!快走快走,休让这厮污了我等之耳!”老儒满脸涨得通红,气急败坏道,“口出这等狂言,你还是大元子民么?无节无行!卖国求荣!便是只狗,还不曾嫌弃主人潦倒,你怎的连狗都不如!反贼有千般好,你何不投了反贼当狗去?就是你们这等人,自己好吃懒做、没本事讨生活,反而怪圣上怪朝廷,莫不是你乃反贼细作?”
“反贼”这顶帽子在大都城还当真戴不起,那苦力一听老儒如此说,整个人一下子委顿下来:“不就是求口饭吃罢咧,何苦连脑袋都要抢了我的?娃儿死了一个,还有一个眼见活不成了,老婆也没了消息,唉!杀就杀吧,反正这日子过不下去了,慢慢饿死,还不如砍来个痛快!”说罢,蹲到墙角呜咽着抹起眼泪来。
“老先生!老先生!”年轻儒生道,“这等人又没读过什么圣贤书,如何懂得公忠体国的道理?和他谈圣人,不如对牛弹琴!且消消气!消消气!”
“哼!今日权且放过这厮!”说罢,两人扬长而去。
整个街面顿时变得静悄悄的,除了少数躲在皮袍子里面的身躯,多数衣不遮体的人脑袋里都冒出了一个古怪的念头,不约而同地朝南方的天空望了望,又用力裹了裹身上那件穿了几代人的破袄,不多说什么,只是有一个想法:好好活着吧,天儿快暖和起来了!
那苦力哭了片刻,泪水朦胧中眼前白光一闪,一个裘皮袖口里伸出一只保养甚佳的手掌,托着一枚银锭。抬头一看,却是福泰祥康的掌柜。
“我不要!”苦力看了银锭一眼,没有接过,反而扭过头,硬硬地说道。
“兀的这汉子,你娃儿不是都快饿死了么,给你银钱何故不要了?”掌柜的眯着眼问道。
“我有力气,能干活儿,不要别人施舍的银子。”那苦力站起来,甩了甩膀子,“莫看我生得老相,我才二十,还能干力气活儿!不怕吃苦的!不干活儿,不能白拿银子!”
掌柜的手并未收回,反而又伸出了一些,笑道:“这银子原也不是施舍你的,我这铺子后院要搭货仓存放一些临时周转的货品,这活儿你可能做得?”
那苦力一脸欣喜道:“做得做得!莫说搭个屋子,便是盖个楼也做得!”说罢又拍拍胸脯道:“我力气大,请我一个就够了!省下的工钱管我吃饱就行!”
掌柜的哈哈一笑:“那成!我要搭个横两丈、竖一丈五、高一丈的小货仓,这锭银子你先拿着,去东市上买些个木料,雇几个人拉回来,多下的算打赏,给你买酒吃。”
那苦力含笑着接过银锭,连声道:“掌柜的放心,这货仓小,木料我一个人就能拉回来!”
掌柜的也不多说,点头道:“吃晌午饭的时候我来验货。”
那苦力应一声,飞也似的朝东市跑去,转眼人影已然不见。铺子里的杂役这才凑过来问道:“掌柜的,咱这铺子才刚开张,哪来这么多货要堆仓库?这帐目上该怎么写?”
掌柜的凝神皱眉叹了口气道:“照实了写吧!咱们的规矩你也是知道的,能帮就帮。实话实说,两位将军不会怪罪的。”
杂役笑道:“您老又说笑了,咱们的帐目也是先给几位档头过目,然后才交给阮将军和韩将军,什么年月那两位才能看见?”
掌柜的没好气道:“敢情这些日子在营里你都白学了?没看出来那堆在路口的人头是那位的手笔?你瞧瞧那刀口!”说罢,指了指路口一棵垂杨柳。
杂役吐了吐舌头道:“难不成两位将军目下就在大都?”
掌柜的一脸的严肃:“不然咱们怎么从山西一下子就调进大都?难道两位将军在应天有千里眼?”
杂役伸出大拇指道:“掌柜果然好见识!”
掌柜的朝杂役脑袋上一拍,笑道:“拍什么马屁!好好干着,将来早晚也能做到我这一步!”
杂役嘻嘻笑道:“那您不也是荣升了么!”
“呵呵!那就承你吉言了!”
两人正在说笑间,那苦力已经回来了,不过却是带着木料回来的,两根大腿粗的木料,可做主梁,肩上扛了一根,腰间夹着一根,两根木料好歹近千斤,可这苦力却丝毫不觉吃力,健步如飞。更奇的是,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和他一般打扮的苦力,亦是扛着一根,夹着一根,比前者的木料更粗。
掌柜的两眼立刻暴射出一股精光,悄声对杂役道:“看来咱俩这回真的要‘荣升’了。”当下叫杂役留在前堂,自己带着两个苦力走进了后院,朝墙角一指:“先放在那儿!”眼睛却朝后来的那个苦力瞅了几眼。
“掌柜的,一共采买了二十四根木料,搭起个小货仓还有余,这一趟是四根,再跑五趟就成,吃晌午饭前定能运到!”那苦力垂手躬身道。
“唔,做得不错,看来你还真有些力气!”掌柜的点头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名叫王真,安徽人氏,这位是小的当年逃难路上遇到的一个兄弟,叫谭渊,山西人氏。小的寻思自己有饭吃了,不能让兄弟饿着,才唤过来搭个帮手!掌柜的放心!谭兄弟力气比我还大些,绝不吃白饭!”
第一百四十二章 亡国之兆
掌柜的笑了:“呵呵,看得出来!这么着吧,我这铺子也刚刚开张,只有这一个杂役,总号那边人手也来不及调过来。。你们就先留在我这儿当个杂役罢,日后帮我送货拉货,也省得我这铺子腾不出人手,包吃包住,外加八钱银子一个月,现银,不是宝钞。一季添一套新衣,若是干得好了,将来让你们跟着总号的商队跑商路,月例银子更多,你们做不做?”
“做!做!”两人欣喜若狂,这么好的事儿不应承下来就是傻子哩!眼下干一次活儿能勉强吃饱就算不错了,这里居然不但包吃包住,每个月还有八钱银可拿,而且还是现银!不是那不如废纸的宝钞!这样下去不但可以养活自己,连自己的娃儿也能养活了!等自己老婆回来了,接上绣坊的一些针线活儿,一家三口又能过上吃饱穿暖的日子!
两人一边应承一边就伸出拇指打算和掌柜的按手印签用工契,掌柜的摆摆手笑道:“还签什么契!八钱银子一个月!这满大街的苦力都在找活儿干,我还怕你们跑了不成!”
“也是!也是!我们还怕别人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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