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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凤的罗曼史-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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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毓秀的反应却令无涟大出意外。她对无涟深情款款的眼神视而不见,迅速地用长裙遮住裸露的双足,然后盈盈跪倒:“上仙在上,小女子毓秀不知何处冲撞了上仙,不胜惶恐,恳请上仙高抬贵手放小女子归家。小女子一定设香案供奉上仙,绝不敢有一日懈怠。”
那四匹神俊的黑龙马,闻言竟齐齐打了一个响鼻,马腿直抖,仿佛在拼命忍笑。
无涟那张风流倜傥的俊脸闻言立刻就有些挂不住,他恼怒地朝黑龙马一挥衣袖,那四匹黑马瞬间就化作黑烟消失了。毓秀瞪大了小鹿般的眼睛看着那黑龙马消失的地方,大约以为无涟一抬手就杀了四匹马,满面惊恐之色,当无涟的丹凤眼再看向她的时候,她两眼一翻,吓得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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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秀这个凡人女子,在后来长达数年的岁月里,给了无涟从未有过的挫败。
那一日最终还是无涟将晕过去的她从青玉车内抱了下来,直接抱到了无坤宫内他的寝宫,流莲殿。流莲,即是流连也是留莲,这个颇为诗意缠绵的名字是第一任魔君为心爱的女子所建,她的芳名中嵌了一个莲字,如今早已芳踪杳杳,只余下一座小巧玲珑的宫殿和宫外一池红莲留人遐思。
毓秀醒来的时候,被这座流光溢彩的宫殿险些晃得又晕过去。她躺在不知是什么珍禽异兽的皮毛上,一颗大如天边满月的夜明珠,正光华灼灼地映照着她。周围的摆设珍玩皆是闻所未闻。莫非这是在天宫么?她正在怔怔地发呆,有一道黑色的人影从一架鲜红似血的珊瑚屏风后转过来。
她战战兢兢地抬眸,那双勾魂摄魄的丹凤眼凝视着她,不涂而朱的薄唇轻轻吐出轻柔魅惑的字眼:“毓秀么?我唤你秀秀可好?”
他没有自称是朕,这对无涟来说,已经是格外重视她的表现。
毓秀对此却没有丝毫反应,她的眸中有一丝迷惑,迟疑道:“上仙莫非就是小女府中那只花纹似莲花的蝴蝶?”那么招摇的黑色巨蝶,自身已是艳丽无双,偏又专拣芬芳美貌的年轻女子逗弄,自然是风流倜傥的无涟所化。
他颇为自得地点了点头,却换得美人眼中珠泪扑簌簌掉了下来。她挣扎着起来盈盈拜倒:“果然是小女子冲撞了上仙,上仙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毓秀这一回吧!”
这凡人女子竟不解风情至此!彼时无涟十分恼恨,于是他做了一件前所未有的失态之事——用修长的手指挑起了她小巧精致的下巴:“饶你?这可不成,你既冲撞了上仙我,便嫁给我赔罪吧。”
毓秀楞了片刻,二话未说,直起起身便往坚硬的红玉床柱上撞去。无涟眼明手快地一把抱住她,他一向孤傲的心跳得突然有些急。这单薄纤细的凡人女子在他怀中露出视死如归的模样:“一女不事二夫,小女子已经有了夫君,上仙若是逼迫,小女子宁可一死。”
无涟的求亲之语,他认为自然只是戏言。嫁给他?真是开玩笑,这是多少仙家名门闺秀梦里才敢想的奢望。魔君娶一介凡人为妻,怕是要笑掉天帝的大牙。但不想毓秀反应激烈至此,什么一女不嫁二夫,还宁可一死,笑话,无涟需要与凡人争妻么?
他想狂笑一番表达自己的不屑,然而却突然意识到什么,丹凤眼危险地眯了起来:“什么?你已经嫁了人?”这纤细娇美的凡人女子,怎么看也只是待字闺中的少女,竟然已经嫁过人?他心中泛起从未有过的莫名其妙的感觉,烦躁,闷,很想毁掉点什么。怪了,他对自己说,我是疯了不成?但是他还是听从了自己的心,一掌将那架艳丽稀罕的红珊瑚劈成了碎片。
毓秀本想说自己不但嫁了人,而且已经有了身孕,但见到那坚硬的神物瞬间成了齑粉,她吓得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看着面前满面阴霾邪气顿生的年轻男子,她惊恐护着小腹缩到床角,随时准备和腹中的宝宝同赴黄泉。
无涟此时确实有一掌劈了这不知好歹的凡人女子的念头。但他硬生生地压住了,他危险地眯了眯眼睛,心道:“有趣,生如蜉蝣一般的凡人,竟然如此三贞九烈。那便试一试,你那颗凡心有多么坚韧吧!”那一瞬间,他决定做一个有趣的游戏,得到那颗凡心,然后将它踩碎在脚下。反正,这漫长而无穷无尽的岁月实在太过无趣了。
只是彼时他不知道,这一场临时起意的追逐,最终谁成了谁的猎物?
正文 番外:红莲重重如锦(中)
无涟决定将毓秀安置在离流莲殿最近的宫室,那宫室原本唤作流月殿,因着毓秀的入主,无涟便将其重新赐名为揽秀阁。
揽秀阁离无涟的寝宫只有百余步的距离,出了殿门也能一眼望见那一池碧水拥红莲的胜景,虽然几间宫室都不算很大,但因为地势的优越,向来为无涟的诸多妃妾渴盼。不过迄今为止,除了无涟自己偶尔小憩在那里,还从未有哪位美人住进去过。它的布局极为雅致,阁中除了一座正殿,尚有两座小巧玲珑的偏殿并一间空置的琴房。
院子里本来有样式奇特精巧的亭台楼阁,但无涟记起人间那个霞光吐艳的清晨,在那座后花园中,毓秀身着一袭银白色的襦裙,握着一柄描金绣凤的团扇,在一片怒放的姹紫嫣红中扑蝶,那抹素白清雅的娇俏身影令他此时想起也心中一荡,于是亲自使了法术移除了那些亭台楼阁,将九重山下的花草搬运了许多至院中,又幻化出许多斑斓可爱的彩蝶在花中飞舞,生生造出一个莺飞草长来。于是,揽秀阁在日后的几百年里,成为无坤宫中第二个可赏花之处。彼时无涟也是头一次正眼打量这些魔界的花花草草,心下觉得无论是形态还是色泽香气,与凡间那个后花园中的凡花俗草比起来要强了百倍不止。他想象了一下毓秀见到这些花草的神情,心中竟有一些隐秘的雀跃。
无坤宫中从未有过凡人,美酒珍馐对于这些拥有无尽生命的人来说只是调剂与点缀,故而各间宫室中都不曾备有膳房。而毓秀是个凡人,挨不得饿,无涟吩咐下去,命人将那空置的琴房改成了膳房,专门配备了一名仆人伺候她的饮食,又亲自从自己的宫人中挑了两名伶俐的婢子惜云和念云专门服侍毓秀。无涟安排这些事的时候很是兴致勃勃。这个游戏果然很有趣,终于令人不那么无聊了,他心想。
一切准备妥当的时候,他遣人去流莲殿请毓秀。
毓秀这几日过得十分担惊受怕。那无涟自从当日击碎了珊瑚屏风后就离开了流莲殿,一连数日不见踪影,仿佛已经将她遗忘。不过饮食倒是按时有人送来,烹饪显然十分用心,食材皆是人间难得一见的珍馐,色香味万分诱人。毓秀只顾恐惧忧心自己的命运,开始根本无心饮食,送来的菜肴皆原封不动地放着,直到她突然记起自己已是有身孕的人了,她的腹中有尚卿的骨肉,为了宝宝她也要吃下去。
于是那容颜艳丽的婢女在送下一顿膳食来的时候,就看到毓秀一边流着泪一边大口大口地吃着已经冷掉的菜肴。她心下冷冷一笑,果然不过是个蝼蚁一般的凡人,连区区口腹之欲都无法克服,真是可悲。真不知陛下是怎么想的,竟将她带来无坤宫还安置在流莲殿,想来大约是图个新鲜,养个宠物罢了。于是在放下盛着膳食的玉盘时,那面上就带了明显的轻蔑之色。
那般讥诮轻视的表情,毓秀都看在眼里。她眼下已经猜到自己怕是已不在凡间,即使面前这地位不高的寻常婢女,也能轻易将她碾为齑粉,她只能默默地低下头去,将绝望卑微的泪水滴在精美的玉碗里。
于是无涟再一次看到毓秀的时候,她便是这样一副恹恹晦暗的神色。那些他亲自挑选移植的花朵,她只草草看了一眼,便扑通一声跪在无涟那双赤金丝绣着莲纹的黑色靴子面前泣不成声:“上仙,求您高抬贵手放了我!小女子只是个凡人,在上仙宫中连蝼蚁也不如,您又何苦一再戏弄于我?”
那一声声“上仙”如此刺耳,无涟多日的隐秘期待全然落了空,他不愿承认那种陌生的叫做失望的情绪,心中怒气渐升,阴晴不定的性子便突然发作。他勾起薄薄的红唇邪魅地一笑:“原来你也知道自己不过一介凡人。朕乃是魔界之主,想要做什么哪有你讨价的余地。你就乖乖地待在这里,哪一天若是朕心情好,或许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他弯下腰来,伸手挑起毓秀的下巴迫使她与他对视,炽热的鼻息拂过她小巧如玉的耳垂,如情人般呢喃:“或许,你还是早些想想该怎么取悦我。”
毓秀紧紧地咬着唇,直到口中有血腥的气息,她费了很大的劲,才压制住往他那张绝美轻佻的脸上甩一巴掌的冲动。她贵为天元王朝的嫡长公主,自小养在深宫,直到十七岁那年被父王指婚给尚卿,此前从未见过陌生男子,更遑论被男子一再轻贱调戏。她的心此刻仿佛要爆裂开来,觉得所有的自尊都被面前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狠狠地踩在脚下羞辱。她知道自己逃出升天的可能性几乎为零,眼下如果可以,她真想咬舌自尽。
然而不行,为了腹中尚卿的骨肉,她只能忍受这奇耻大辱,绝望地苟且偷生。
于是她木然地保持着这屈辱的姿势,直直地与无涟那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对视,大约半柱香的功夫,那原本琉璃般清澈动人的眸子里先是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然后是痛苦的挣扎,最终只余下认命的灰烬。那双眸子里上演的太多种情绪,先是令生来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无涟觉得很是有趣,但后来里面所余下的绝望和悲伤,却突然令他的心很不舒服。
他的心情变得很恶劣,于是他猛地松了手,冷哼了一声便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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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无涟很有些莫名其妙地恼怒,但膳房还是很快造好了,奇珍异宝更是流水般地往里送,惜云和念云也按照无涟的吩咐来揽秀阁伺候毓秀。她二人初闻无涟的旨意,简直如晴天霹雳,抱头痛哭了很久,觉得身为魔君身边得力的婢女,竟然被派去伺候一介卑贱的凡人,从此在无坤宫怕是再也抬不起头来了。但魔君亲下的旨意又有谁敢违抗?二人只得快快收拾了行李,委委屈屈地到了揽秀阁。
与此同时,无涟新近宠幸一个凡人的消息,也在无坤宫不胫而走。那些费了他上万年功夫在三界搜集储在各间宫室的美人们,听闻这个卑贱的凡人竟然入主离无涟寝宫最近的地方,连那宫室也被以她的名字重新赐名,简直个个嫉恨得咬碎了银牙。揽秀阁的周围,突然就多了许多探听讯息的法宝日日穿梭。虽然毓秀对此浑然不觉,但惜云和念云都知道,若不是陛下在殿外亲设了极厉害的结界,这凡人女子怕是早已经死了几百回了,二婢心里又羡又惑,不明白这姿色寻常又无能的凡人女子,究竟是哪里吸引了风流倜傥尊贵无比的魔君。
毓秀此时哪里还有心思理会她们探究的眼神。她每过一个日夜便在自己的枕下放一片花瓣,如今数数都接近百片了,但是那令人恐惧的无涟却没有再出现过,而她也逃离无望。此前因为身体纤瘦,身子还不太显,所幸惜云和念云不太懂凡人的身体,她几个月未来月信,她二人竟未觉出异常。
如今腹中的宝宝已经五个多月了,她穿再宽松的衣衫也遮掩不住。宝宝有时还轻轻地踢她一下,她抚着腹部便既喜悦又痛苦。此外,对尚卿和父母的思念也如蛇一般咬啮着她的心。呵,她的凭空消失可曾引起父王的震怒母后的悲恸?而她的尚卿,他可曾击败入侵的夷人平安归来?见不到她可会令他痛不欲生?她的心日日夜夜不得安宁,虽然腹部渐渐高挺,人却是日渐消瘦憔悴下去,像一抹失魂的影子,随时都要乘风归去。
在第一百日的夜晚到来之时,惜云和念云终究发现了毓秀的异常,她们不敢怠慢,立即赶往流莲殿禀报无涟。
无涟彼时正搂着两位美貌高贵的妃子饮酒。这三个月来,他故意放浪形骸,试图忘记那双悲伤绝望的眸子,故而虽然流莲殿与揽秀阁近在咫尺,但是他却日日过而不入。他想,这卑微的凡人女子不知好歹得很,很需要冷上一冷令她反思该如何讨好自己。反正他有的是无穷无尽的时间来慢慢玩这个游戏,不急这一时。
惜云鼓足勇气上前,在半醉的无涟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什么,下一刻他已经掀翻了面前的玉桌,俊美无匹的面容神色阴鸷,眸中射出吓人的寒光。看到前一刻还柔情缱绻的情人突然翻脸,两位美人猛地一哆嗦,玉杯都摔在了地上。
那一晚,无涟带着满身浓郁的酒气,像一阵狂风一般刮进了揽秀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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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秀已经准备安寝,她仅着一袭洁白的天蚕丝中衣,正对着房内那翡翠镜拆散了发髻,用玉梳轻轻地梳理,猛然惊见镜中竟凭空出现了一个高挑的身影,眸中有红光隐现,狠狠地盯着她的腹部。毓秀尖叫一声,本能地护着腹部逃到床边瑟瑟发抖地盯着来人,她认出这酒气熏天的黑衣男子,竟是三月未见的魔君无涟。
无涟冷冷地看着她护着腹部惊惶似面对猎手的母鹿。这个明明卑贱似蝼蚁,却如此不知好歹的女人,她竟敢骗他!她竟敢怀有身孕,怀着她的夫君,另一个卑贱凡人的孩子!他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觉,他的心疯狂地叫嚣着要毁了面前这个女人,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缓缓地举起右掌,掌心有一点红光闪现。
毓秀已经知道要发生什么,她突然之间什么都不怕了,恐惧瞬间远去,眼下终于要与宝宝同赴黄泉了么?她的心中竟然升起一种解脱与从容。
她静静地注视着那修长的手指间跳跃的红光,凄然一笑,而后缓缓站了起来,纤细娇美的身体挺得笔直,那圆润的腹部清晰而骄傲地横亘在无涟的视线里,令他的眸子慢慢充血。然后,她莹白的手掌温柔地放在腹部,坦然地闭上了双眼。
这些日子她原本娇俏圆润的脸瘦成了尖尖的瓜子脸,满头乌丝直泻而下,脂粉未施,却有异样的圣洁。无涟嗜血的丹凤眼狠狠地盯着她平静柔和的面容,眸中狠厉的红光一闪,毓秀的耳边便有呼啸的狂风刮过,有什么东西碎裂发出巨大的声响。她睁开眼,面前的黑衣男子竟然已经不见,她只看到满地晶莹的翡翠碎片。原来,那一瞬间的巨大声响,是他出手击碎了那面翡翠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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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涟又去了一趟凡间。
他熟门熟路地摸到了公主府,轻易地找到了那个满脸胡渣浑身酒臭失魂落魄的年轻男子。他简直不能置信,毓秀竟是为这样一个邋遢的凡人怀着孩子,那一瞬间他感到巨大的侮辱。
公主凭空失踪三月有余,皇帝震怒,朝中乱成一团。沙场上奋力厮杀获得大捷的傅尚卿却不知晓,大败敌军后,他如此渴望将胜利的消息与他的秀秀分享,便带着一百名亲卫先行一步,急不可耐地快马加鞭赶回京城,谁知远远地看到京城竟是满城缟素。他心中泛起隐隐的不安,等他赶到了公主府才惊闻噩耗,原来自己的不安竟然应验了!已经怀上身孕的秀秀竟然凭空消失,仆从只在后花园中找到她一双珍珠绣鞋,皇帝下旨全国搜寻,如今三月过去,却没有找到秀秀一根秀发。连皇上皇后都放弃了爱女生还的希望,下令全国为公主举丧。这一日,这面对千军万马浑然不惧的年轻将军抱着毓秀的绣鞋失魂落魄地坐在公主府的后花园里,用劣质的烈酒将自己灌得酩酊大醉,无涟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悲痛万分心如死灰的傅尚卿。
傅尚卿醉眼朦胧中看到一个高挑邪魅的黑衣男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他喃喃地问:“谁?谁在那里?”
无涟连话也懒得同他说,只是冷冷一笑,自言自语道:“这样丑陋驽钝的凡人,竟也值得她惦念留恋,真不知她心中怎么想的。”
傅尚卿的酒忽然就醒了一大半。他如同受伤的猛虎一般,血红的眼睛瞪着那来历不明的邪魅男子:“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抓走了秀秀?”他猛地跃起闪电般向无涟扑去,却连他的衣角都没摸着。那行动鬼魅的黑衣男子轻蔑地道:“想见她,便来无坤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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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毓秀临盆,无涟都不曾再踏入揽秀阁半步。毓秀疼了三天三夜,人也晕死过去几回,最后不得不含着仙丹吊命,方才生出女儿素绫。
素绫玉雪可爱,清雅秀丽的眉眼与她的生父傅尚卿一模一样,令毓秀大感安慰。绫儿很乖,不哭也不闹,见人就咯咯地笑,连惜云和念云都忍不住逗弄这精灵可爱的娃娃,慢慢地对这母女俩尽心起来。然而素绫的出生在无坤宫是个禁忌,无涟在揽秀阁周围设了数重屏蔽的结界,除了他和里面的人,无人再知揽秀阁发生了什么,各宫都以为那莫名其妙的凡人已如昙花一现般地消失。
素绫一岁多那年,无涟有一日回寝宫,被揽秀阁里的欢声笑语所吸引。他楞了一楞,终究无声无息地步入了那久违的宫室。
素绫已经会叫娘和姨姨,毓秀和惜云念云都在花园里逗她。小人儿咯咯地笑着,迈着短腿一会儿追着娘亲跑,一会儿又追着两位姨姨,四人玩得十分开心,竟无人发觉无涟的到来。自打进了无坤宫,无涟便未曾在毓秀的面容上看过那样开怀的笑。她生下素绫后圆润了一些,脸上多了些血色,杏眸中重又有了楚楚动人的神采,此时她看着蹒跚学步的女儿满是温柔的笑意。她今日穿着一袭淡紫色的云烟裙,满头青丝挽做普通的流云髻,为免抱素绫时伤到她,连簪子都不曾用一根,整个人依旧素雅至极。然而,就是这样一张素颜,这样一个普通的笑容,竟然令见惯绝色佳人的无涟狠狠地晃了神,仿佛回到了初见的那个清晨,在那人间的后花园,身着银白色绫锦的毓秀握着团扇,满园花团锦簇也不及她那明媚的笑颜。
他还沉醉在那抹笑容中,粉光玉致的小人儿却已经突然向他跑来,在毓秀和惜云念云瞬间僵硬的目光中抱住了无涟的腿,扬起小脸儿颇谄媚地笑着,突然无师自通地大叫了一声“爹爹”。惜云念云吓得噗通跪了下来,毓秀也目光发直。没想到无涟竟然蹲了下来,笨拙地抱起她应了一声“唔”。
从此,他们成了无坤宫中隐秘而奇特的一家。素绫很粘无涟,但毓秀却依然对他敬而远之。无涟从未留宿过揽秀阁,但平心而论待他们母女实在不薄,经常亲自搜集精巧奇特的小玩意儿带给素绫,小丫头因此极盼望这个爹爹的到来。无涟与素绫的关系,反而要自然融洽许多。
人心都是肉长的,时光一年一年地过去,在惜云念云还有绫儿的影响下,毓秀渐渐地也会对无涟笑上一笑,或者在他来时亲自去斟一杯茶。那些在人间度过的十八年繁华的往事,已经恍若前世,即使是尚卿,她也只能拼命在绫儿的眉眼间寻找,才能拼凑出一个大概的模样。
她渐渐地认了命,决定就这样静静地在无坤宫中老死,只要他待绫儿一直这样好,那么她也没什么再好计较的。
直到那一日,另一个凡人闯入了无坤宫。
是傅尚卿。他自从当日在后花园中见过无涟,便辞官寻遍天下名师修学仙法,誓要从无涟手中夺回妻子。纵然他天分极高,也费了十年功夫才堪堪窥得天道,又花了两年才找到魔界的入口。当他一身褴褛地站在无坤宫那白玉台上时,这位昔日名扬天下的铁血将军已经成了满面风霜两鬓斑白的中年男子。
然而,他没有见到他魂牵梦绕的妻子毓秀,甚至没有见到无涟。在无涟获知消息之前,他已经被看守宫门的穷凶极恶的魔兽梼杌撕成了碎片。等无涟赶到时,只来得及从梼杌口中抢下他的一点魂魄。无涟虽然眼高于顶,但对这执着的凡人也颇为钦佩,他命手下将其魂魄送到地府轮回,想了想又命人去月老处查了查姻缘簿,将这凡人与毓秀的三世姻缘线解了,胡乱又配了条红线给他,而后才施施然又去了揽秀阁。
他那日心情极好,丹凤眼中满是笑意,越发显得俊美不凡风流倜傥。绫儿已经长成十二岁的明媚少女,不好意思再扑到他怀里,却如小狗一般眼巴巴地在他身边乱转,向他追讨稀罕的玩意儿。毓秀淡淡地笑着嗔怪绫儿失礼,一边为无涟端上一盏灵芝茶。
无涟笑着从袖中取出此前为绫儿寻到的如意捆仙绳,却有一个玉佩跟着掉了下来,那淡绿色的玉佩上刻着一只凤,凤眼上还有一点鲜红,仿佛是血迹。无涟看着有些眼生,正在想这是哪儿来的物件,却突然听到啪的一声。他抬眸望去,看到毓秀打碎了茶盏,脸色惨白如纸,直勾勾地盯着地上那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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