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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凤的罗曼史-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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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我面前,将这两样东西递到我手中,冷冷地道:“你的所有东西都在这儿了,里面有你的衣服。当年你从黄泉业火中掉下来,受了热毒,不换上寒蚕丝五脏六腑定会受伤。是我帮你换的,你放心。”
我眼中酸涩莫名。我彼时在这琼华冰殿的白玉床上醒来时,注视着我的那一道欣喜若狂的目光,是谁?亲手为我摘来一筐鲜翠欲滴的翠玉桃,是谁?又是谁灼灼地看着我换上那冰蚕丝的长裙,赞一句“当真称你”?
见我眼眶微红,冰仪的声音也有些颤抖,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你不去花园看看吗?”我依言跟着她来到那曾经满地焦土的花园,看到有一些小小的鲜嫩的叶片正从泥土中努力钻出来,在花园上方诡谲奔涌的黄泉业火下,这星星点点的绿显得何等珍贵。
我终于忍不住,蹲在一株小小的丁香前,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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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冰蚕丝的长裙换了下来,穿上了那包袱中的轻便男装。站在那水晶椅下的台阶上,我问冰仪走不走,她沉默了半晌,开口说:“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在这里,永远为他守着这琼华冰殿”不等我问他是谁,她便毅然推上了那水晶座椅,我黯然抬头,只看见头顶一片光华璀璨,心里明明白白知道,这将是我最后一眼看这座如梦似幻的水晶宫殿。
“再见了。”我心中喃喃地道,不知道是在向谁诉说。
然后便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回头。
正文 碧纱影弄东风晓(上)
清理战场之后,几千羽禽族将士在大哥的率领下迅速撤离了极南之地,我和小晨在千眼泽畔与他们汇合,而后便跟着队伍急行军。因着大哥对行军要求素来严格,对于我和小晨的加入,众人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就又浩浩荡荡地上路了。
仅仅大半日的功夫,那绵延数百里、苍山叠翠的终南山山脉已然在望,大哥便下令众人除去甲胄,不再在空中御风疾驰,而是改为陆上纵马前行,一路逶迤着向终南山而去。
之所以要在终南山稍作停留,是因为孔雀族族长孔瑄此前在清理完战场、清点人马之后,恭请凰宇殿下率兵到终南山稍作休整。大哥考虑再三,觉得此次出征已有月余,战事又十分凶险,鹰鹤二族精兵各自折损了数百人不说,两队人马此时也已是疲惫不堪,士气低落,确实需要好好休整一番,而离极南之地仅有三千余里的终南山,确实是眼下的最佳选择,便点头同意了。孔瑄大喜,不顾自己有伤在身,当先动身先行一步,回终南山安排相关事宜。这些是在地面纵马行军之时,凰鸣那厮对我说的。
我对于大哥应了去终南山休整,很有些忐忑。不过我因此到目前为止还未与孔瑄打过照面,心下很是松了口气,然而小晨从千眼泽里出来后未见到他尊贵的主子,极是失望。他自认为堪堪于绝境中死里逃生,满腹心酸委屈却无人诉说,直将一张聒噪的鹦鹉嘴撅成了茶壶嘴儿。对于孔瑄不曾过问他就径自回了族内这一举动,我本来有些同情他,不过这小子素来有些盲目崇拜,竟然觉得他主子这么做实在是顾全大局之举,令我气结无语,怀疑那孔雀是不是给身边之人都灌过**汤。那苍鹄剑,在从千眼泽出来后我便给了小晨。我告诉他是在琼华冰殿中找到的,这小子乍一见吓得魂不附体,以为“枫公子”已然死了,喃喃地念叨了很久。我也未曾点破,看着他愁容满面,颇为自得地想原来我凤歌不论是什么模样,还是颇有点儿人缘的。
小晨乍然知道我的身份后满面惊惶,几乎语无伦次,说什么也不肯与我共乘一骑,自身因为修为太浅尚无能力幻出坐骑,又兼此前疾行已然上气不接下气,眼下干脆现出原形——一只身量娇小的虎皮鹦鹉,跟在大军后面一路疾飞,看起来颇为滑稽。
凰鸣此时骑在那匹与他本人一样桀骜不驯的火红色战马上,一人一马嘴里各叼着一根野草,吊儿郎当地与我并排而行。我懒得理他,骑在我这匹通体银白的小马上目不斜视。此前我苦苦回忆幻术,憋了半晌,好容易幻出一匹雪白的牛,牛身上还披着威风凛凛的银甲,温顺的牛眼则不知所措地四处张望,令凰鸣那厮笑得打跌,差点儿从马上栽下来。最后还是大哥替我解了围,他抚摸了一把牛头,牛儿便在我眼前幻成了一匹玉雪可爱的小牝马,我方才红着脸跨上马背,发誓此次回灵山,定要好好修习幻术,再也不能如此在人前丢脸,平白地令凰鸣看了笑话。
虽然我在军中,但此次出征毕竟是以大哥为主帅,故而他依旧纵马走在队伍最中央,我与他之间隔着十余位凤族子弟。此时众人都知道了我的身份,恭恭敬敬地拱卫着一身男装的我前行,但凰鸣硬是恬着脸拨马挤进来。他总想从我口中得知最近经历了些何事,可有什么有意思的遭遇,然而我自己都记得颠三倒四,又如何能说与他听?更何况看到他那张吊儿郎当的脸,我就心烦意乱。他堪堪讨了个没趣,就纵容他那匹眼神同他一样嚣张讨厌的坐骑撩拨我这匹小马儿,直到我的小马儿不胜其烦勃然大怒,扬起马蹄把他们这一人一马踢出圈外,我的双耳才重获清静。
此时天边夕阳正要西下,西方广袤的天幕被涌动的灿烂红霞铺满,映得大地上那重重叠叠起伏连绵的终南山脉遍体赤金流动,此等美景对刚刚从一场弥漫着腥风血雨的战事中走出来的将士们来说,看起来令人心情格外舒畅,更何况此次出征几乎是完胜,等这些将士们返回各自族内,又成就了好一番功名,故而那一张张疲惫的面容上皆是喜气洋洋。
不多时,队伍突然停了下来,我的小马儿身量较矮,我的个头也不比男子,故而努力在马上直起腰也看不清楚前方发生了何事,却只见那一直跟在大部队后头飞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虎皮鹦鹉小晨突然神勇无比地箭一般向前方飞去,掠过我上方时连招呼也顾不得打一个,我先是颇为诧异,后来就心下了然,想来是他的主子孔瑄到了,否则还有什么能让这盲目崇拜入了魔障的小鹦鹉猛然间兴奋至此?
果然,孔雀族族长孔瑄已经率领着族内长老贵族们于前方路旁设案相迎。此地离终南山尚有百里之遥,孔瑄为显其格外慎而重之,竟带着数十位族中权贵迎出百里之外,并撤了满山瘴气,大开山门,焚香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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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瑄虽然负了好些伤,步履有些蹒跚,那张俊美绝伦的面孔也很是苍白,但办事却甚是利落干脆,思虑也很周全,令一向挑剔的大哥眸中都有赞赏之色。鹰鹤二族的近六千精兵被分别妥善地安置在两处山头歇息。此外,他命人早早准备好数间宫殿,我们一进灵雀宫,就有仆从引我们前往各自歇息的寝殿沐浴更衣,洗去这一路的战火与风尘,委实细心熨帖。
我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竟将我安置在翠微居。我知这翠微居虽小,但却是孔瑄的寝殿,他曾说过他娘亲生前也住在这里,我便推辞不肯。谁想那孔瑄当着众人振振有词,说什么“公主乃是未来天下百鸟之主,只有住于终南山最高之处,方能显我孔雀一族恭敬之意。”孔雀族数十位长老齐声附和,我推辞不得,只得随着婢女去了。
翠微居的床褥起居之物依然都是一色儿的翠绿,只是全部换成了新的。看到屏风后飘着各色花瓣的巨大浴桶,我顿时将压在心头的烦心事全部抛于脑后,跳进去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中途大概有婢女悄无声息地进来过,因为我洗完后迈出浴桶,发现屏风外多了几套样式精美繁复的长裙,裙上无不用金线银丝绣着凤凰。我想了想,还是取了自己包袱中另一套干净的男装换上了。
沐浴完后已到月上之时,容颜俏丽的婢女恭敬地在前方带路,引我往灵雀殿而去。前往灵雀殿的路上,婢女引着我与哥哥们、十位凤族子弟以及鹤族小将鹤逸与鹰族将军鹰夙汇合,众人一路谈笑着往灵雀殿而去。
今夜月色溶溶,皎洁的月轮静静地挂在天边,几粒疏疏朗朗的星子点缀在明净的夜空中,夜晚的山风极其清冽,拂过脸颊令人心神安宁,此前经历过的那些血腥喧嚣的场景,仿佛都渐渐在这静谧美丽的夜色中消散了。
灵雀殿前的广场上,已经燃起一堆巨大的篝火,四面摆了数十张青铜案桌,将那篝火围在正中,形成一个回字形。那正在与一位长老交谈的绿衣青年听闻脚步声便回过头来,笑着上前向我们见礼。
“臣见今日月色格外清朗,索性将这宴席从灵雀殿中搬了出来,不知公主与大殿下是否怪臣自作主张?”
“族长有伤在身,不必多礼了。”大哥温和地道。他抬眸看了看四周,赞道:“如此颇有野趣,倒比在殿中令人自在惬意。”
“大哥说得极是。族长诸多安排甚是妥当周全,此番真是有劳孔雀一族了。”我做出客套疏远的模样,微笑着看着孔瑄道。
孔瑄微微一笑,当下也不多言,亲自领我们入了席。
虽然凤族以凤为尊,但我坚持大哥乃是统帅,他便坐在面西的首位,我坐在他左手下方,凰鸣在我右边,而后是凰瑾、凰枫等凤族子弟一顺往下。孔瑄坐在大哥右手下方,他右边依次是鹰族将军鹰夙,鹤族小将鹤逸,孔雀族的十余位长老,不知为何那孔雀族的公主孔娇却不见踪影。
坐定以后,婢女便将格式美酒珍馐流水般地呈了上来,孔瑄举杯说了一席极为得体的说辞,宴席便开始了。
虽然腹中颇为饥饿,但是对面孔雀那双光华流转的桃花眼时不时地扫过我,我一抬头就少不得要与他四目相对,这令我颇不自在,以致很有些坐如针扎,食不下咽。不过后来想想这厮应该不知我当日顶了凰枫的面孔才是,我又何必庸人自扰之?便目不斜视地盯着桌子上的美酒佳肴,敛容作大家闺秀状。
突然我右手一痛,愕然扭头一瞧,看见旁边的凰鸣正看着我,向对面努嘴。我一看,原来是孔雀族一位须发皆白的长老正离席向我拜倒,颤颤巍巍地不知道在说什么,依稀是“当年陛下凤姿如今公主臣万幸”絮絮叨叨含糊不清地说完又嘣嘣嘣磕了三个头,我赶紧手忙脚乱地起身回礼,坐下时正瞥见对面那孔雀嘴角勾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光华流转的双眸定定地看着我。我脸上一红,坐下胡乱拿了块糕点吃着。
席间觥筹交错自不必说,我竟是听不进去。偶尔有人与我说话,我便起来回礼,间或饮些清淡的果酒。其余时间便有些走神。我有时偷偷看看凰枫,他今日穿着一件淡蓝色的丝袍,越发显得容色艳丽,不晓得孔雀有没有拿眼睛骚扰于他,我又不敢去看孔雀那厮,心里便很是纠结。
不知不觉月已中天,宴饮已入佳境,宾主尽欢,人人面上都浮上了淡淡的酡红,即使是与孔雀族似乎颇有过节的鹤族,那鹤逸也亲自向孔瑄敬了几回酒。
众人之间几轮美酒敬完,只听那孔瑄清越的声音朗声道:“臣胞妹孔娇,愿为贵客献舞助兴。”说罢击掌三声,四周丝竹之声顿起,有一只通体洁白的孔雀在旖旎的夜色中缓缓地向我们所在之处飞来,背后正是一轮皎洁无比的明月,仿佛她是来自月宫一般。
孔娇这个出场美得很是震撼,一时之间宴饮之声顿止,满座皆是鸦雀无声。
只见她轻盈地落在地上,满身洁白的羽毛瞬间退去,化作纤细娇美的少女,赤着一双玉足站在地上。眼下她依旧戴着薄薄的面纱,满头青丝盘作惊鸿逐月髻,头上缀满小小的宝石,闪如星辰,额间一粒星形的紫色宝石,与她那双深紫色的眸子交相辉映,顾盼神飞之间动人心魄,一身银色的蝉翼纱在月色下发出淡淡的光华。
不等众人赞一声好,丝竹之声已经变得急促,她踩着节奏在月光中跳起轻灵魅惑的孔雀舞,以人之身仿孔雀之形,时而如在溪边嬉水,时而如在林中漫步,柔弱的身子仿若无骨,举手投足间端的是曼妙无双,明明是人身,竟然令众人眼前浮现出在月光森林中嬉戏的白孔雀。一曲舞毕,丝竹之声顿止,佳人最后一个动作是跪伏在地上,洁白的裙裾开成一朵圆满的花朵,而她就是那最娇美的花蕊。
众人眼中都露出惊艳之色来。
“美不胜收!”大哥带头赞道。我也觉得动人至极,跟着叫好。却听见旁边凰鸣啧啧叹道:“妹妹啊,同是女子,你何时才能习得如此美妙的舞姿呢?”他啧啧地打量我:“以前看着还像个女儿家,如今一穿男装,竟丝毫不觉突兀,仿佛你天生就是个男子似地。”
我气结,又不便发作,只好恨恨地调转了目光。却见那孔娇在众人一片赞叹中缓缓地摘下了面纱,露出一张玉一般的绝色面容来。这张脸,与眼下的我有六七分相像。
众人的赞叹仿佛被掐住了喉咙一般,凰鸣都张大了嘴巴愣愣地看看她再看看我,连大哥都有动容之色。“你这个妹子生得极好。”他沉默了一瞬,缓缓地对孔瑄说。
气氛颇有些尴尬。如今孔娇盈盈地站在众人的目光下,月色浸染得她满身月华,我穿着灰扑扑的男装坐在一旁,看起来倒是她像一只凤,而我才像是一只孔雀。
一片默然中,凰鸣突然就呵呵笑起来,语气颇有些不正经:“哎哎,真是有趣,小公主,你方才上场之时,我还以为是另一只像我妹妹这样的白凤呢。但定睛一瞧,原来却是一只白孔雀。小公主,孔雀生成你这样儿的,也算很稀罕了。想来你哥哥很宝贝你吧?”
我简直惊异了。凰鸣虽然说话素来刻薄,但是那只是针对我,我还从未见他在外如此失礼过。眼见得那孔娇俏脸通红,紫眸中似有晶莹之色。我颇有些不忍,却听得对面孔瑄淡淡道:“二殿下说得是。舍妹有幸与公主殿下生得有几分像,已是天大的福气了。娇娇,你下去歇着吧。”
那娇弱的美人胡乱施了个礼便离开了,我看到她走时,哀怨地望了一眼凰枫。如泣如诉的眼神令我心头突地一跳。
宴饮冷场了片刻便恢复如常。趁着面前有人向大哥敬酒挡住了视线,我悄悄地向凰鸣道:“你疯了?人家孔雀公主只是跳个舞助兴而已,你为何要出言讥讽?你看看,这好好的气氛都被你破坏了。”
凰鸣看我的眼神十分鄙视:“凤歌,从小我就觉着你心智不全俗称缺心眼儿。”我当下将一块糕点捏得粉碎。他接着又愤愤地道:“你以为这小白孔雀是干什么来了?那孔瑄想表示什么?孔雀一族也配在凤族前论舞?舞姿再美,也只是只孔雀,生得再像,也成不了我妹妹!”
我想反驳说他想太多了,但事实上我知道孔瑄确实有那样的抱负和野心,所以,我最终只能默然无语地仰头喝了一口果酒。
眼角瞥见凰鸣旁边的凰枫突然站了起来悄悄离席,我心中一动,连忙也跟着站起来,向凰鸣丢下一句“酒喝多了,我走走去”便尾随凰枫而去。
正文 碧纱影弄东风晓(中)
夜风习习,凰枫踉踉跄跄地顺着广场的台阶往下,走了半柱香的功夫便拐进了一条分叉的小路,我连忙也跟着拐了进去。路上并未铺石阶,皆是松软的泥土,两旁青黑色的树影深重,不知名的丛丛野花散发出极清爽怡人的香气,月光在浓密的枝桠间洒落下来,似满地浮动的碎银。
走了百余步,空气中的香气愈发浓郁,透过他的背影,我看到前面两旁的树已经不再向前延伸,两株高大的古树树冠生得合在了一处,树干形成了一扇天然的拱门,门里面一团朦胧的白光,凰枫当先走了进去,我毫不迟疑地随后踏入。
眼前竟是豁然开朗,面前这一片宽达十几丈的空地上,竟然生着一丛巨大的玉簪花,植株高达数丈,宽大碧绿的叶片中,密密地抽生出一串串洁白如玉形似发簪的花朵。整株花此时沐浴在柔和的月光下,满吸了天地之间的灵气,润泽饱满,异香袭人,花枝轻摇,仿若有生命一般。“这玉簪花,怕是不日就要得道幻形。”我很是惊艳,心里不由得赞了一声。而那淡蓝色丝衣的男子此时正斜斜地靠在花枝上,精致如玉的脸上泛着酒后的酡红,这一幅美人倚花图,当真是令人沉醉。
然而我却无心欣赏,面上堆起亲切的笑意向他走去。听到我的脚步声,他调转目光看着我,双眸如春水一般迷蒙,但脸上并无惊奇之色,只是原本清泉一般的声音有些暗哑:“见过公主,我不善饮,想必有些醉了,怕席上酒后失态,故而来此吹吹山风醒一醒酒。可是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他顿了顿,迟疑道:“还有,宴饮之时公主不时看我,看得我心里发毛。这又是为何?”
我闻言一窘,那笑脸便僵了一僵,心下有些恼羞成怒。不就多看了你几眼么?你一个男子竟如此小气?正在腹诽,突然想起我此行跟来的目的,便暗暗告诫自己万万要淡定,重又将那亲切的笑容挂在脸上,亲热地唤了一声:“枫哥哥。”
面前容色艳丽精致的男子闻言抖了一抖,眸子里的雾气瞬间散去大半。他有些紧张,狐疑地盯着我道:“公主,我们此次仿佛,是头一次私下里见面罢?”
我浑然不以为意,走上前去与他面对面站着,热情地道:“枫哥哥,唤我凤歌罢。你可知凡间有句诗很是有名,叫做人生若只如初见,可见这初见乃是最美好的,比那二见三见都要金贵。所以虽然我们头一次私下见面,又有什么打紧,完全不妨碍我对枫哥哥你油然而生的亲切感,仿佛见到我大哥一般”凰枫秀丽的眉痛苦地跳了几跳,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我,痛心地开口道:“公主不,就凤歌罢,你真的知道这诗的意思么?罢了,有什么事你就直说罢,不必扯上大殿下。”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我笑眯眯地望着他道:“枫哥哥,你可真爽快。那我就直说啦,话说,你们当日出征,我阿娘偏不准我跟着一道,我思来想去,觉得自己既然是凤族的公主,此次出征实在责无旁贷,于是我就偷偷跟着你们后来不慎跟丢了,误打误撞到了终南山,我一个女儿家终究不方便,便幻做你的模样在这里过了几日”只见那凰枫一双眸子渐渐地瞪得越来越大,艳丽精致的面容有些扭曲,我越说声音越小,终究是不敢说出那几日,其实是顶着他那张脸做了孔雀的书童。
他眼神悲愤地望着我,终是咬牙切齿地道:“怪不得今日那孔雀公主看我的眼神,如此怪异。你,你如今待要我如何?”我嗫嚅道:“对不住,枫哥哥,都是你的容貌太令人印象深刻,彼时我思来想去想要变作男子,除了我爹和大哥二哥,满族之人我只想到你如今既然事已至此,还请枫哥哥你帮我隐瞒一二,若是那孔娇或者孔瑄对你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来,请你忍上一忍,反正我们马上就要回灵山了,从此便与他们再无纠葛。”我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月光下,他一张如玉的面容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最终猛地揪下一把玉簪花,狠狠地揉碎了粗声道:“真是承蒙公主青眼有加。只是你真觉得那孔瑄不曾发觉么?当日他在十方幻境里一身是伤地遇到我们,向大殿下说的可是去幻境中找公主你。”
我心头突地一跳,强撑着讪笑道:“你听错了罢?怎么会呢?不可能罢,我幻成你的样子可是很像的。”当下捏了个诀就要变给他看。
凰枫却满脸一副忍无可忍的表情,草草拱手行了一礼:“山风一吹,果然十分醒酒,我先回宴席去了。”说罢竟飞快地转身逃也似地跑了。
我眼睁睁看着他落荒而逃,顿时感到几分尴尬无趣,想想他的最后那几句话,又有些心烦意乱,索性学他那样儿,倚在花枝上赏起月来。
此时暗香浮动,月色清幽,清凉的夜风拂过,雪一般的玉簪花纷纷扬扬落在我发间肩头,我却不想去伸手去拂。在这难得的静谧中,这些日子经历过的场景在脑中浮光掠影般一一浮现又逐渐淡去,我深深呼吸着芬芳的空气,感觉胸中的烦闷渐渐消散,满心一片清澈澄明。
身后突然响起一声轻笑,有一把慵懒低哑的声音低低地唤了一声“小枫”。
这一声低唤听在我耳中不啻惊雷,我顿时手足僵硬,眼睁睁看着那玉簪花丛另一边施施然走出一个人来,一身碧绿的锦衣华服,原本苍白的脸上泛着酒后的酡红,那光华流转的双眸此时在月色中更是勾魂摄魄,带着了然暧昧的笑意望着我,不是孔雀族族长孔瑄又是何人?
他何时竟跟着来了此处?不知他听了多久。我从僵硬中反应过来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假装未曾听见,拍了拍身上的落花,抬脚就要走人,只听他又加重了声音,清清楚楚地道:“小枫,这便就要走了么?”
我无法,只得讪讪地望了他一眼:“原来是族长。这里并无旁人,族长在找谁?”然后作四处张望状。他拈起一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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