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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凤的罗曼史-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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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将娇嫩的小殿下摔坏了。
这逍遥殿虽然也只得青儿一人伺候着,可比那海底深沟生机勃勃了许多,更何况她有了阿璃,面前欢笑的父子俩是她的全部,她已经将全世界都握在手中,别无所求。
龙瀚疼爱阿璃疼到了骨子里。珮珮的身份不能昭告天下,但阿璃却是堂堂东海四殿下,日后会成为他的左膀右臂,甚至继承东海王位。他一出生,龙瀚便将自己的龙血注入他的血脉,生生盖住了他身上一半的蛟族气息。只要不显出原型,断然无人识破。而珮珮因为是半蛟半人的血脉,他无能为力,只能将她尽力隐藏。
时光在逍遥殿中仿佛静止了一般,今世安稳,岁月静好。
彼时谁也不知道,阿璃满两千岁以前的那几百年,是他们三人所拥有的,最美的记忆。
正文 番外:珮珮(下)
龙瀚即位已有上千年,膝下三位嫡子中有两位业已成年,却迟迟不曾册立东海太子。一干老臣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多次上表劝谏,请立嫡长子龙玳为太子,可都被龙瀚不硬不软地挡了回去。众臣大惑不解,不知这位御座上的冷面君王有甚打算,若说是存了废长立幼的心思吧,可他对二殿下龙珞与三殿下龙琤,也未见得就比对大殿下龙玳更上心。两朝元老桂丞相自小看着龙瀚长大,自以为看破了他的心思,在一次重臣集会之时,便出声提醒左右三位殿下都是王妃嫡出,一样尊贵的血脉,册立谁都是王上的家事,如今王上春秋鼎盛,胸中还有宏图未展,此事着实不急。
龙瀚听到贴身侍卫靖远的禀报,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桂丞相以为他是靠铁血手腕坐上了本不属于自己的御座,定然舍不得过早册立太子分权,其实他只是想再看一看,他的四个儿子中,究竟是谁有这个实力继承东海王位,有了前车之鉴,他不希望看到将来庸碌的太子被亲兄弟拉下马。他再给他们五千年时间,这时间足够琤儿和阿璃长大。如果阿璃是最合适的人选,他一定会用尽一切手段,弥补他出身的劣势,为他扫平通往御座的道路。
他自以为还算公平,问心无愧,可看在东海王妃芙韵眼中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她忍下了蛟族那个孽种和她的儿子,不过是因为东海满门的身家性命和三个儿子的前程,如今龙瀚迟迟不立早已成年的玳儿为太子,她心中日渐疑虑和不安,近来有一个念头仿佛魔鬼一般在心底叫嚣:莫非他是昏了头,竟要让那个见不得光的野种做太子不成?她被这个可怕的念头炙烤得焦灼无比,被折磨得日夜不得安宁,精致的面容上竟时时有狰狞之色,令身边的婢女害怕得不敢近前。
这一日,龙瀚一早就应邀去西海赴宴,芙韵独自一人来到了他的书房。这里平时是整个龙宫的禁地,没有龙瀚的手谕谁也进不去。守门的两位小将惊见面如冷霜的王妃未经王上允许要进书房,踌躇为难了半晌就是不肯让路,芙韵不耐至极,劈手两支南海**香将两人放倒,大步闯了进去。
那是她未出阁时常玩的恶作剧,今日则令她心头感到莫名的快意。她轻易地在书架的密格找到东海的宗谱玉牒,那上面记载着历任东海龙王的血脉,嫡子名以金粉书写,庶子则用银粉,待到册立太子,其名则以朱红的丹砂涂就。她心头狂跳,猛地翻到属于龙瀚的那一页,赫然见到“龙璃”二字金灿灿地与自己的三个儿子并列。
他在心中竟然将那野种等同于嫡子!!!将来便是丹砂涂朱也是顺理成章的了!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芙韵依然觉得头顶似有惊雷劈下,眼前一阵发黑,口中竟泛涌起一股血腥味。她捧着那本宗谱,突然神经质地大笑了起来,直到笑得眼角全是眼泪,而后她狠狠地将其摔在地上,将血珊瑚架上那柄天帝御赐的寒玉剑一把握在手中,一阵风似地出了书房,直往蓬莱而去。
贱人,你还不知这把剑是什么吧?这可是你爹爹的遗骨呢。你的心上人曾带兵去围剿你的父王和族人,你若知道了会是什么表情?我真的很期待呢。我忍了你们这么久,忍得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下贱,可他竟然还不满足,还要将我逼上绝路,既然如此,莫要怨我翻脸,大家就一起下地狱去吧。
珮珮此时正在画室里。她平日没有别的消遣,一手画技与琴技已经练得出神入化。眼下阿璃正由青儿陪着在他的小房间里午睡,她担心弹琴会吵着他,便来到画室打算为龙瀚作一幅画。洁白的丝帛摊在鲜红的玛瑙桌上,桌边皓齿蛾眉的清丽女子素腕凝霜,纤手握着丹青妙笔,在龙形砚台里饱蘸浓墨,细细地勾勒男子飘逸的身影。这许多年来,他每次来看她都是穿着素雅简洁的青衫,此时她画笔灵动如蛇,不多时丝帛上便现出一袭青衫傲然立在漫天海浪间,道不尽的潇洒风流。
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意境中,屏息凝神,浑然不觉桌边多了一个人。
芙韵费了十二分的力气才得以悄无声息地潜入逍遥殿。她心头怒火更炽,为了这个蛟族的余孽,他竟不惜动用了东海龙族最艰深的秘术布下结界。若非她这许多年无事可做,遍寻了四海龙族秘术潜心修行,怕是连入口都摸不到。一路行来,这小小宫殿何其奢靡,便是龙宫也没有这许多令人眼花缭乱的奇珍异宝。此时她在这里静静地站了半晌,不知自己是以何等心情,来看待面前这个将自己的夫君迷得乱了纲常的女子。
不过是清丽些罢了,她心下终于得出结论,唇角勾起残忍的笑意,将那寒玉剑“啪”地掷于珮珮面前。
珮珮被吓得手一抖,丢了画笔猛地抬头,看到面前这位凭空出现的美艳女子,她眉目秾丽,妆容精致雍容,身着一袭绛红色团牡丹金丝锦裙,微微上挑的丹凤眼看着自己的眼神满是厌恶。珮珮嗫嚅道:“你是?”
芙韵冷艳的面容泛起讥诮的笑意:“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你可知你自己是谁?”珮珮被她双眸中的寒意惊得倒退一步。芙韵却不给她逃走的机会,逼上前指着桌上那寒玉剑道:“来看看,你可认得它么?”
珮珮茫然地望着那造型古朴的青铜剑鞘,芙韵已在旁边冷冷开口道:“两万年前蛟族叛乱,天帝派兵围剿叛贼。彼时东海龙王龙瀚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庶出王子,就是在这一战中他一战成名。他的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蛟族人的鲜血,便是生擒那蛟王,他也功不可没”珮珮清丽无双的脸庞随着她的叙述一分分惨白下去,呼吸急促起来,她猛然挺直了脊背怒视着芙韵:“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说的这些,与我有什么关系?”
芙韵细细地打量她面上痛苦的神情,心底感到残酷无比的快意。她诡异地一笑,“唰”地抽出那柄寒玉剑,剑身洁白如雪,似玉非玉,剑光仿佛一道冰冷的闪电瞬间刺伤了珮珮的双眸,芙韵在她耳边缓声道:“啧啧,真是一柄好剑,你说是也不是?它可是以那叛乱蛟王的脊骨锻造而成的,算是举世无双。龙瀚平叛立下大功,天帝将它赐给了他。你不会不认得这剑罢?它可是你父亲的,遗骨。”
珮珮闻言一震,面上显出不可置信的惊痛神色来,整个人似要瘫倒在地,她无意识地伸出手去触及剑身,那冰凉的剑气立即在她指尖萦绕,有熟悉无比的气息闪电般传至她全身,瞬间唤醒了她心底尘封已久的记忆。
她终于记起了雪谷中那个伟岸昂藏的男子,她的父王,每次来密室看她都满眼宠溺。他唤她落落,说她的双眸那般美丽,就像星星落在她的眼睛里。还有身旁那个与她生得一模一样的男孩儿,她的血脉相连、心有灵犀的哥哥。他那么疼爱她,在那临别的一刻来临,蜃长老为了救他而放弃她的时候,他目眦欲裂,痛苦地盯着她,恨不能就此死去。
这一切,我为什么都忘记了?
痛苦的回忆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狰狞而扭曲,她一下子抱住了头,柔弱的双肩颤抖不停,用破碎的声音喃喃地道:“我是落落。父王,哥哥,我想起来了。”她还想起了那身着战甲满身战火的男子,他击碎了玄冰门站在她面前。她不知不觉间已是满面泪水,仿佛置身冰窟。怎么竟能忘了?那一日他正领兵围剿她的父王与族人。
下一刻,她又想起那相遇的瞬间,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他却笨拙地将她抱了满怀。这些年来,他对她那般好,令海底最硬的岩石都为之动容,她已经不知不觉地沉沦在他的温柔宠溺之下,失了自己的心。
可是,此时她记起了一切,他与她之间,隔着深海一般的仇恨,那么多的鲜血与战火,命中根本就不该有任何纠缠。
芙韵已经悄无声息地走了。她所要的不过是他们的决裂,看这女子的神情,她的目的已经达到。珮珮蜷缩在地上,紧紧地握着寒玉剑,将头埋在膝盖中无声地流泪,仿佛失去了对外界的反应。她心中汹涌澎湃着对龙瀚的恨,与对他的爱一样多,令她的心饱受凌迟之痛。
我的哥哥,你还活着吗?而我,我又该怎么办呢?
龙瀚自西海午宴归来,饮至微醺,命靖远率领别的侍卫一起回宫,自己则往逍遥殿而去。
往常午后的这个时辰,阿璃必然在花园中嬉闹,可今日的花园却静悄悄地没有一丝儿声音,一袭素白长裙的珮珮背对着他坐在廊下,纤细秀美的背影十分寂寥。龙瀚上前搂住她:“珮珮,是我。阿璃呢?”
怀中的女子僵硬至极,满腔柔情的龙瀚立刻发觉了不对劲,她百合花般的脸上一片惨白,整个人竟是从未有过的失魂落魄。他的心猛地一沉:“珮珮,你怎么了?”
她抬起头来,眸光黯淡,失血的唇瓣轻启:“珮珮是谁?我吗?不,我不叫这个名字,我叫落落,蛟落。”
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那一刻龙瀚如遭雷击,英挺的面容猛然一白,语气竟是前所未有的惶恐:“你,你想起来了?”
她惨然笑道:“是你动的手脚,对不对?我忘记了那一日前的所有事情,是你封住了我的记忆,对吗?”在她从未有过的咄咄逼人的目光下,龙瀚只觉自己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他艰难地开口:“珮珮,记得那一切,对你没有好处。”
“哈!”珮珮讥诮地一笑:“你可知,我宁可记着一切死去,也不愿这般失了记忆,茫然无知地与有杀父之仇的人一起生活。”她看着器宇轩昂的他在一瞬间面如死灰,自己心头也尖锐地疼痛,可只有这般疼痛,仿佛才令她觉得自己不那么可耻。
“珮珮,你竟是这般,这般恨我么?当年虽是奉命行事,我也知自己杀孽深重,这许多年内心不得安宁。珮珮,我封住你的记忆,只是不愿你想起那一切,我希望你能快乐地长大”
话音未落,他的眼前有一道白光闪过,一柄利剑准确地横上了他的脖子,寒意入骨。他不能置信地低头看那柄剑,又怔怔抬头,看着面前满面泪水的女子,柔声问:“这寒玉剑,你是从哪儿得来的?”她不回答,面上有一闪而过决绝的恨意:“我父王的遗骨在你手中,你瞒得我好苦。”他一声叹息:“珮珮,你是要杀我么?”珮珮泪落如雨,手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那剑身却又狠狠地压下去几分,眼见得龙瀚的脖子上已经出现一道血痕。
龙瀚温柔地看着她,甚至抬手为她抹去眼角的泪珠:“珮珮,能死在你手中,又是在寒玉剑下,其实也是不错的。——阿璃呢?莫要叫他看见。”
透过朦胧的泪眼,珮珮失神地望着他,那英挺的眉目间竟似有轻松的神色。他静静地闭着双眼,颈间的血线越来越长,她心猛地一颤,疼得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剑。这个男子,与自己虽有血海深仇,但也悉心爱护了自己上万年,他还是阿璃的爹爹终究是,下不了手。罢了,罢了。都是命中的魔障。父王,我对不住你,对不住蛟族,我这便来陪你们罢。
龙瀚颈上的压力骤然一轻,他以为珮珮终究想通了,心中一喜,睁开眼,却肝胆俱裂。珮珮软软地倒在地上,在那电光火石的瞬间她反手将剑送进了自己的胸口,淋漓的鲜血在她前胸开成一朵妖艳的花。
“珮珮!”龙瀚悲怆地大吼一声,跪倒在她面前,那百合花一般的清丽脸庞仿佛结了层冰般,惨白如纸,触手一片冰凉,气息似有若无。龙瀚立即收敛心神,吐出内丹置于她口中,又将龙血注入她体内,双眸赤红地抱着她一遍又一遍地呼喊,可无论如何都不能令她睁开双眼。
她这沉沉一睡,便是八千年。
八千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龙瀚来说,是那般寂寥凄清,仿佛已经过了整整一世。他遍寻三界的灵草仙药,流水般地送往逍遥殿,在珮珮身上却没有任何效用,她依然静静地躺着,仿佛永远也不会醒来。
阿璃不负他所望,越来越坚韧、果敢而聪颖,令他无比欣慰。这是个好孩子,在他的四个儿子中最是出色,可这些年真是委屈他了。
当日他轻易地查到是芙韵将寒玉剑带到了逍遥殿,但即使他恨得目眦欲裂,也不敢对她做些什么。这个女人的疯狂他已经有所了解,他担心芙韵她若是拼个鱼死网破,将他苦心瞒了多年的秘密大白天下,整个东海龙族都要为此陪葬。所以他痛苦地忍下了这口恶气,主动向芙韵坦白,并与她达成协议:册立龙玳为东海太子,条件是她放过珮珮和阿璃,永远保住这个秘密。
他封了逍遥殿,赐予青儿龙身,放她回了族内,作为这么多年来她伺候珮珮与阿璃的奖赏;又狠心将阿璃放到了蓬莱岛上,对他不闻不问,对外只说他是义子,名为龙四。一个来历不明的义子是不能与龙玳争夺太子位的,芙韵对此很满意。
只是阿璃,他自那一日变故之后,原本那般天真活泼的性子便变得沉默寡言,再也不曾开口叫过他一声爹爹。他对阿璃说,他娘亲犯了错被关起来了,这执着的孩子就满天满地地找他的娘亲。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是也只能瞒着他。他不敢想象,阿璃若是发现自己的娘亲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会不会有什么极端的举动。
直到他有一回去看珮珮,发现结界上新鲜的小小的裂缝,他才晓得阿璃怕是已经找到他的娘亲了。彼时极南之地又有蛟族余党出现,天界命龙族出兵,龙瀚到蓬莱岛上告诉阿璃:“蜃如果修行上万年,其内丹可以诱使不愿苏醒的人打开封闭的意识,从而得以进入其元神之中。修行数万年的蜃寥寥无几,兼又行踪隐晦难寻,但是若到了极南之地,必然会遇上这么一只蜃,而他结成的幻阵若要发挥到最盛之势,必然需要将内丹置于其中。”面前清冷的少年寒星般的双眸中绽出希冀的神采,令他心头涌起深深的歉疚和疼惜。
阿璃带着几千精兵,在极南之地苦苦守候十来年,终于带回了蜃长老的内丹。
龙瀚大喜,立即打开了逍遥殿的结界,亲自为他护法,令他得以进入他娘亲封闭了八千年的元神。
龙瀚原本以为珮珮是同他置气不愿醒来,可阿璃却告诉他,珮珮固然不想面对他,但最重要的是,她的心脉当初受了寒玉一剑,元神已经虚弱得无法支撑身体。若是强行唤醒身体,怕是不多时就要神魂俱散。时隔八千年终于从阿璃口中听到珮珮确切的消息,铁血无情的东海龙王竟然生生红了眼眶。阿璃终于开口对他道:“爹爹,别太伤心了。还有我与你一起想法子。”那一句得来不易的“爹爹”,终于令他彻底动容,忍不住落泪。
于是,寻找能够修补元神的仙药,成了这父子俩彼时最重要的事。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在天界的庆功宴上,阿璃竟然当众开口讨要修补元神的圣药,九转紫芝草。他不知从哪儿得知这个消息,竟然事先不曾与他商量就私自做此决定,连放弃载入东海宗谱都混不在意,令他心中有些挫败。事情倒是异乎寻常的顺利,但天家的恩典岂是白白送与的?不多时他便发觉了天后娘娘的心思,竟是打算撮合阿璃与那左腿有隐疾的琅嬛公主。
其实对于琅嬛公主,龙瀚本身并没有什么成见。在天帝的诸多子女中,她的命数并不好,虽有尊贵无匹的天后娘娘庇佑,但因生来元神残缺而见不得光,也是个苦命的女子,她将对自己极其重要的九转紫芝草赠给阿璃,龙瀚也是万分感激的,但他想起他自己与芙韵痛苦的婚姻,断然不愿最疼爱的儿子再步上自己的后尘,便婉言谢绝了天后娘娘的指婚之意。他希望阿璃日后能欢欢喜喜地娶自己心爱的女子。
可没过几日,天后娘娘却单独将他父子二人传至天界。御花园里仙气缭绕,瑶花琪草争相吐艳,可雕云纹玉座上那位锦衣华服的尊贵女子神情却有一丝莫名的冷意。“龙爱卿,你这位义子生得很面熟。”她修长的玉指拈起一粒鲜红的瑶果,凤眼微眯,仿佛若有所思。“陛下原本有一位极宠爱的侧妃,唤作红锦,可惜几个月前应劫薨了。龙爱卿可曾见过她?说来也怪了,你这位义子,与她生得竟有五六分相像呢!”
龙瀚与龙璃皆是浑身一僵。尤其是龙瀚,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冷汗却已湿透了脊背。天后娘娘细细地打量着他二人,又缓缓地道:“四殿下,你的生父因忠心护主而死,本宫想了这些日子,准备奏明了陛下,封你的生母为夫人以示天庭嘉奖。——听说你生母得了九转紫芝草的花蕊,病情已有起色。待她好一些,可否请她来天界听封?”
虽然竭力控制,但龙璃的脸色却依然一分分惨白:“臣惶恐。”
“母后,四殿下的母亲病重,如何能经得起此路途劳累?”姿容绝世的琅嬛公主在侍女的搀扶下翩翩而来,先走到龙瀚面前娇羞地施了一礼,才走到天后娘娘身边抱住她的手臂娇声道。天后娘娘满面疼爱之色,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我的儿,你怎么走来了?轿子呢?”见琅嬛公主只是不依不饶地望着她,她似乎有些头疼:“好好,母后知道你一心向着东海。”龙瀚与龙璃闻言皆是心头一跳,天后娘娘又道:“既然路途遥远,你就替本宫去东海看望四殿下的母亲罢既然是长辈,你也不要端着公主的架子,亲自在旁照看为好。”
琅嬛公主娇嗔道:“母后!”绝美的脸庞上已经腾起艳丽的红云。
龙瀚与龙璃闻言却皆是面如死灰,天后娘娘冰冷的眸光扫过他父子二人,口气严厉异常:“莫非天界尊贵的公主,还配不上你东海么?”
龙瀚还未回答,身旁的阿璃已经艰涩地开口道:“臣,听凭娘娘做主。”
龙瀚大惊失色,猛地抬头望去,看到阿璃紧抿着唇,清冷的面容上有一闪而过的决绝与痛意。
他心头剧痛,几乎要瘫倒在地,仿佛被拖进了飞速旋转的命运的漩涡,有一种深重的无力感。
天后娘娘已经带着琅嬛公主起驾回宫了。偌大的御花园里只有浑浑噩噩的父子二人失魂落魄地站着。
龙瀚满心悲怆,冷峻的面容仿佛一下子苍老了。一步错,步步错。那祭台上,有我一人就够了,为什么还要扯上阿璃呢?
阿璃却静静地站着,清冷俊美的面容一片惨白,没有一丝表情。“爹,我们回去吧。”他突然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御花园。
龙瀚看见,那一瞬间他蹙着剑眉,右手轻轻地捂着左胸,仿佛那里很痛。
正文 山高天远烟水寒(中)
“二哥!”大哥的声音突然在不远处响起,面前神色沉郁的男子闻声一僵,终是退了半步,闭了闭眼,再睁开神色已然恢复如常,转身应道:“三弟。”
我紧张得悬到了嗓子眼儿的凤凰心,终于扑通落回了腔子里,挣扎着站起来,几乎想扑到大哥怀里去摇尾乞怜。
大哥向我们走来,步履闲适,清雅的面容却有几分凝重,忧心忡忡地望了我一眼,复向帝澔施礼道:“二哥今日怎地有空来此?事先怎不遣人告知一声?”帝澔的俊脸微不可察地红了一红,难得地有些尴尬。他含笑道:“未曾招呼就擅闯灵山,原是我的不是。三弟,我心仪凤歌儿许久,此番并无他事,只是来看看她。”
此言一出,我与大哥皆是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样,瞠目结舌。我虽知他对我起了别样心思,但万万不会想到,他当着我大哥竟也能如此坦然地说出来;而大哥亦想不到他如此坦荡不避嫌。始作俑者说了这一番惊人之语后便云淡风轻地站着,而我兄妹两个反倒闹了个大红脸,一时说不出话来。我回过神来面上滚烫,又惊又恼。大哥见势不对,立即对我道:“凤歌儿,你且先回去,我与三皇子有话要讲。”
闻言我扭头便走,满心都是羞愤,只盼着我走了之后,大哥将这登徒子狠狠地教训一顿才好。
我捏着拳一路冲到后山,将在花海里偷懒睡觉的罗罗揪了出来,与它疯玩了两三个时辰,才稍稍平息了焦躁郁闷的情绪。到了晚上,我带着罗罗与爹娘并凰鸣在游廊下品茶,大哥直到快结束时才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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