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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凤的罗曼史-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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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回遇上这等不寻常的架势。
这些灼灼盯着我们的素服侍卫看起来身法修为皆是平平之辈,若是硬闯出去倒也容易,只是不知他们是何意图,若是贸然动粗可能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老和尚此时看了我一眼,温和的目光有安定人心的力量,他又抬眸扫了他们一眼,淡淡地与我道:“丫头,走不脱了。无事,他们没有恶意。”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又有一群人匆匆从林中出来,当先簇拥着一位一身缟素的年轻公子,围在我们身边的侍卫立刻分列两旁俯身施礼道:“见过世子!”
那位公子身形修长,眉目疏朗,整个人却有些单薄孱弱,神情哀恸焦急,看也不看那些个侍卫,直直走到老和尚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温言道:“这位大师当是得道高僧,今日来到我琅琊山,真是天意。还请大师随本世子进山,为我父王做一回法事。”
年轻的声音如珠玉溅银盘一般,清泠动听,直似天籁。再听其所言,我已大概猜出此人约摸是云雀一族的世子。难道逝者竟然是云雀族族长么?不过区区十年,当日那位须眉皆白的老者就去世了么?心中不由感伤起来。羽禽一族除了凤族生来便是仙胎,其他族类虽然于修行上甚是勤勉,但寿命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除非得成大道,否则就算活个数万年,也免不了一死,被迫重入轮回。
此时看来已经敛去了一身精纯佛气的老和尚,的确也就是个普通的得道高僧,是以这位世子喜出望外一心想请他为父亲超度,倒也能够理解。只见老和尚沉吟了片刻,温言道:“我佛慈悲,当普度众生,然老衲与施主并非有缘人。下山往东二百里有一处寺庙,主持了空大师乃不世出的得道高僧,施主不妨移步请他进山。”话音刚落,这男子身后一名中年男子已经叫了起来:“贤侄与这老和尚噜苏什么?只管绑了进山便是。有这么个现成念经的,断没有放过的理。”
这话说得粗俗无礼,我不由得皱眉看了此人一眼。只见这名中年男子头上缚着白巾,五官生得粗犷强硬,目光有些阴鸷,而云雀族人大多轻灵俊秀,他这副模样却是大相径庭,似乎并非此族中人,可又听他唤世子为侄,令我越发糊涂。
可不容我多想,那中年男子已朝众侍卫使了个眼色,不待世子发话,众人已经一拥而上将我与老和尚绑了起来。我又惊又怒,尖声叫道:“凭什么绑人?”挣扎着就要祭出银练,老和尚却用眼神制止了我的动作,示意不要轻举妄动,我只得暂且怏怏收手。
那世子孤零零地立在一旁,见状有些无奈,向老和尚拱手道:“情势实在是万不得已,大师,得罪了。做完法事我们定然即刻送大师与这位姑娘下山。”那中年男子冷笑道:“贤侄再尊法守礼地耽搁下去,怕是要误了王上入殓。”那世子俊秀的面容一白,当即缄口不语。
这云雀一族的世子怎地懦弱至此?我心下疑惑非常。族长去世,他当仁不让要继承族长之位,如何能容得他人指手画脚?而那些个侍卫也不以为然,似乎早已习惯这等情势一般。此时我倒是真不想走了,琢磨着要去那位族长的灵堂里瞧上一瞧,探个究竟。
那中年男子率领一干侍卫,将我和老和尚一路推推搡搡地带到了深山之中云雀族的世居之地。
这云雀族的宫殿群乃是上好的乌檀木建造而成,宫门上悬着一方古匾,上书古朴厚重的“云阙”二字,宫殿群虽然规模不大,却也精美繁复,烙上了悠远的岁月痕迹,显出一派名门世族的大家气象。此时宫门洞开,乌漆漆的宫门里一片刺目的白色,哭声震天,宫殿前的广场上站了不少前来吊唁的羽禽族各族使者,互相正在攀谈议论。
快到宫殿时,大约怕在各族使者眼前绑着我们进宫太难看,那中年男子命侍卫给我们松了绑,众人看似簇拥实则紧押着我们往殿门而去,广场前众使者的目光一时齐刷刷集中在我们身上。我有些恼怒,越发昂首挺胸,老和尚的面容却一直如古井一般平静无波。
行走间,右边众人中一抹青葱水绿的挺拔身影突然闯入视线,令我眼皮猛地一跳,定睛一看,却见多日不见的孔瑄正漫不经心地望着我,今日的这丧事他竟重视至此,亲自前来吊唁!可别族之人都穿着月白色或是墨色的长衫,就他依然坚持穿着这身无比醒目的绿色锦袍在此招摇,只在袖口和下摆多滚了几道银边。他只看了我一眼就转过头去,继续与面前的一位鹰族贵族交谈,显然是不曾认出我来,可他身后的青衣婢女却定定地望着我,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
我心中一惊,那婢女赫然竟然是丹心!我这副模样瞒得了天下人,却断然瞒不了伴着我长大的她。
我看了她一眼,那眼神的意思她一定懂,是让她不要声张。果然不愧是四位姐姐中最聪敏的,她立即神色如常地看向别处。我亦收回目光,低头目不斜视地步入云阙宫。
进得宫门,眼前便是汉白玉铺就、百余步见方的内院,院中花坛里的花草都被拔去,插满了香烛,数百云雀族人正伏在地上哀哀恸哭,再往里走便是正殿,灵堂就布置在正殿中,里面大约有几十人,皆是一袭雪白的重孝在身,应当都是族长的血脉至亲。云雀族的世子一进宫门就落下泪来,急急地越过我们,跌跌撞撞地冲进灵堂:“母妃,高僧来了。”
哭声顿止。一道略带沙哑的天籁之声响起:“瑱儿,快请大师入内。”
我们被带到灵堂外,那名中年男子命侍卫将我押到门旁,压低了声音狠狠地对老和尚道:“好好念你的经,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否则小心这女娃的小命不保。”
老和尚不语,恍若未闻,神色淡淡,抬脚跨进了灵堂。中年男子面上戾气顿生,立即也跟着他进去。
我踮起脚从门外往里望去,虽是一族之长的丧事,可这灵堂竟是十分简陋,上方高挂斗大的“奠”字,两侧挽联祭幛一概皆无,供桌上燃有一盏青铜制的长明灯,供奉着四色鲜果,整个灵堂看起来有些空荡,仿佛匆忙之间布置而成。
我的目光凝在堂中一张玉桌上,那上头停着一副墨玉的棺材,滴溜溜的椭圆形,是为一枚鸟卵形状,约有一丈长,半丈宽。我们羽禽族的族人去世,皆会以这般形状的棺材收殓,寓意从鸟卵中来,回鸟卵中去;此外也不兴土葬,而是去深山中寻一株合适的树木,将树干劈开将棺材置于其中,复再合上树干,是为树葬。
故而依着这位族长的身份,用墨玉雕成鸟卵形的棺材算不得什么稀奇,只是那棺材未合上的盖子里头露出一只巨大的云雀尸体,身体蜷曲,竟是焦黑的一团,端的是诡异无比。我看得心头突地一跳,浑身爆起了鸡皮疙瘩。
一名容颜秀丽神色哀凄的中年美妇站在玉桌前,双眼通红的云雀族世子云瑱扶着她的手臂。妇人颤巍巍地向老和尚行礼道:“劳烦大师诵念往生咒,送我夫君一程。”
老和尚手持念珠还礼道:“阿弥陀佛,往生咒只送足寿而终之人。夫人确定只需老衲念此经?”妇人猛地抬起头来:“大师何意?”
一旁的中年男子脸色一沉,喝斥道:“秃驴乱说什么?将那劳什子往生咒念一遍即可。”妇人怒瞪着那中年男子:“朱琍,灵堂之上岂容你污言秽语对大师不敬?还不速速出去?”那朱琍理也不理,上前揪住老和尚的袈裟:“快念,念了好尽早入殓封棺。”
妇人和世子气得浑身发抖,在场几十位浑身缟素的族长血亲无不面显怒容,然而环顾四周,却无一人胆敢站出来说一声反对之语。
此时,一位原本跪在旁边软垫上抹泪的年轻女子站了起来,向妇人行礼道:“王妃姐姐请息怒。朱大人说得有理,外头已经来了几十位别族使者等着进来吊唁,难道姐姐想让别族贵使看到王上这般挨了天雷的狼狈模样?您坚持要做了法事才肯封棺,如今高僧也找来了,还是早些儿将仪式做完,也好早些让王上入树为安。”
这女子容色极美,一身重孝也压不住她的艳色,身姿更是异常窈窕,声音婉转柔媚,比之云雀族人声音的清泠,多了几分柔媚。立在玉桌边的妇人、云雀族的主母闻言大怒,一口啐在她的粉面上:“朱环,你莫忘了,朱琍虽是你亲哥哥,但你嫁与王上为妾数千年,生是琅琊山的人,死是琅琊山的鬼,断没有向着娘家哥哥的理。”她又逼上前一步,咬牙切齿地恨声道:“王上待你极厚,如今他撒手西去,你只顾帮着个外人撺掇着将他草草埋了,莫非是心里有鬼不成?”
朱环闻言神色骤变,后退一步,掩面哭倒在族长的玉棺旁:“王上,您好狠的心!您这么突然去了,留下贱妾受人污蔑欺负,日后这琅琊山可还有贱妾的活路么?贱妾恨不能替您受了那天雷呀!”朱琍立即上前将她扶起,阴测测地对面前的母子二人道:“我妹妹悉心侍奉王上数千年,王上生前对她百般宠爱,就连世子印都与了我那小外甥。我妹子仁义,一直不曾以此求王上正式改立世子,由得贤侄在世子位上坐着——我们兄妹赤胆忠心,苍天可鉴,又岂容王妃指桑骂槐,含血喷人?”
他面容阴鸷,气势惊人,云雀族当家主母脸色惨白,在听到“就连世子印都与了我那小外甥”时更是摇摇欲坠,世子云瑱亦是神色灰败,扶着他的母亲嗫嚅道:“朱大人,还请先做法事,丧事不能耽搁。”
朱琍冷哼一声:“王妃真是老糊涂了,眼下各族使者齐聚,您就算不顾及自己的颜面,也要顾及琅琊山的脸面。灵堂之上挑起争执,传出去我们云雀族将如何在羽禽族内立足?”又道:“王后想是伤心得神智昏聩了,世子还请扶她一边休息去,待会儿各族贵使面前,莫要让她失态。”
世子云瑱恨得双眸充血,但也只得搀扶着目眦欲裂的母亲到了一旁坐下。那朱环面有得色,却依旧抽抽搭搭,委委屈屈地到一旁的软垫上跪下。
朱琍对入定般站着的老和尚喝道:“念往生咒。”
老和尚抬眸瞟了他一眼,目光不复以往的温润,只一眼便让气焰嚣张的朱琍楞住,老和尚对他理也不理,径自走到玉棺边盘腿坐下,开始念经。
梵音袅袅,遍地莲花。
老和尚念了一卷“往生咒”,又自顾自开始念“地藏菩萨经”,平凡无奇的清癯面孔佛光笼罩,宝相庄严,在场诸人无不拜伏于地,虔诚地聆听佛音。那朱琍也被佛光震慑,惊在当场不敢打断。念了足足一个时辰,老和尚悠然站起来,拍拍袈裟上的尘:“好了。”
众人犹自沉浸在难得一闻的无上佛音中未曾回过神来,老和尚已经迈出了宫殿,走到我身边道:“丫头,我们走。”
两旁的侍卫也有些呆愣,我轻轻一挣就脱了身,刚要跟着老和尚离开,不留神那云雀族的王妃突然冲了出来,竟扑通跪在老和尚面前,拦住了我们的去路。她扯着老和尚的袈裟泣不成声:“大师留步,大师!妾身方才得闻无上梵音,仿佛见得菩萨真容,直如醍醐灌顶。还请大师怜惜我夫君横死,多留两日为他往生祈福。”
我以为老和尚会拒绝,可他面上竟然是一片怜悯之色,略一沉吟,叹道:“夫人请起。也好,那就多留两日罢。”王妃大喜,深深地拜伏在地。
她站起来折身回到灵堂,对朱琍道:“封棺罢。”朱琍闻言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表情,当即命人封棺。王妃对他道:“你知我平素潜心礼佛,今日得见高僧,想留他在山上几日请教佛法。”朱琍此时心平气和许多,点头道:“哪里的话。既是王妃开了玉口,便是替他在山上造一座庙日日供奉着也是小事一桩。”当即命人去给我们收拾一个院子。
既然已经封棺,在外等候的各族使者就要陆续进灵堂吊唁了。我和老和尚被两个侍卫带着从偏门出了正殿,直接引到了一处偏僻小巧的院落,不久又有两个穿着素服的婢女送来床褥并鲜果等物。
彼时夕阳如血,正殿方向的鼓乐丧音仍在继续,方才灵堂上这一场闹剧,已充分透露出一个讯息:云雀一族大权早已旁落异族手中。如今朱琍朱环兄妹把持族内事务,又握着世子印这张王牌,正宗的云雀世子云瑱性子又懦弱,能否继承族长之位还未可知。先不谈别的,只是这老族长之死实在蹊跷。竟能引得天雷来劈,莫非是他修炼有成,竟要窥得大道?寻常羽禽族能修炼至这等请动天雷的境界,凤族不可能不知晓,而此前我们却一无所知。即使今日他的丧事,也未见凤族有使者来此,想必根本不曾有人去灵山报信。
我百思不得其解,便将心中所想告诉了老和尚。他正盘腿坐在地上眯着眼睛晒太阳,闻言与我道:“哼,若是应劫天雷,哪里还能剩下尸骨?早就灰飞烟灭了。这老族长分明是被斩妖天雷所劈,故而尚存一些遗骸,为的是杀一儆百,警示那些作恶的魑魅魍魉。如此情状,他们怎敢报与凤族知道?只敢骗骗无知族类罢了。”我惊得面无人色:“我羽禽族修的皆是天道,如何能引来斩妖天雷?这族长我在灵山上也见过,乃是极寻常的修道之人,半分妖气也无。”
老和尚叹道:“这族长想来不过是个替死鬼罢了。斩妖天雷所寻的想必另有其人。那老族长死得冤屈凄惨,虽然三魂六魄被劈散大半,但尚余一点魂魄盘旋尸身左右不肯离去,戾气极重,只诵往生咒无法送其去往极乐,故而我又念了一卷‘地藏菩萨经’消除其死前的冲天怨气。”
说话间院门忽然洞开,我惊得跳了起来,却见云雀族的王妃和世子云瑱已经大步走入院子,云瑱反身将门掩上守在门口,那王妃已经急急地走近跪在老和尚脚下:“大师,求大师救救我们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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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多情唯有春庭月(中)
那王妃揪着老和尚的袈裟只是不肯放手,老和尚扯着袖子挣扎了片刻未能将其救出,罕见地面露尴尬之色,连声道:“夫人请起。老衲不过是个云游僧罢了,经是比旁人念得好些,于救人上却不是很擅长。”
那王妃哀哀地道:“大师,小女子潜心礼佛数千年,虽然不曾拜入佛门,在佛法上却也有些见识。今日听大师诵经,一张口小女子就知您不是凡人,只是不知您是哪位菩萨的化身,开了天眼,来我琅琊山救苦救难?”
青廉苦着脸道:“救苦救难的南海的观世音菩萨,怎会是老衲?夫人哪,我们上山只是巧合罢了。”王妃言辞越发哀切:“那便是缘分了,既然大师已经来了我琅琊山,不妨听小女子将事情始末说完,再做决定也不迟。”
老和尚看了我一眼,见我已然摆出一副凝神细听的架势,只得点头道:“既如此,夫人请讲。”
王妃连忙松开老和尚的袖子正襟危坐,将始末一一道来。原来这王妃闺名云斐,是云雀族已故大长老的嫡女,与云雀族的族长乃是青梅竹马,两人成亲已有一万多年,恩爱甚笃,育有一子一女。原本夫妻同心,不求闻达于天下,只求带着族人安稳本分地居于琅琊山,可不成想两千多年前,朱琍朱环兄妹上了琅琊山来投,从那时起,云雀一族就被噩梦缠上了。
“他兄妹二人真身乃是朱鹮,上山之时称自己自小便是四海为家的孤儿,好容易小有修成,却为妖人所害差点丢了性命,方流落于琅琊山。愿意为奴为婢,只求我们能够收留。俩人当时浑身是伤,尤其是那朱环,一张如花似玉的小脸儿满是血痕。我夫君一时心软,就命人将他兄妹二人带去好生养伤,待痊愈后一个做婢子,一个做侍卫。差不多两年工夫,这二人的伤才算彻底养好,我见那朱环模样生得齐整,人又伶俐,便抬举她到我房内做个大丫头不成想竟是引狼入室!”王妃将手中的丝帕拧得死紧,恨得几乎呕出血来。“这女子不知使了什么狐媚手段,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勾搭上了我的夫君,可笑我们羽禽族最是忠贞的性子,夫君与我又是伉俪情深,他对我一日冷似一日我还不自知,直到有一日他告诉我要纳朱环为妾”
“我彼时五雷轰顶一般,百般劝阻,可夫君他却是铁了心要娶!我自幼心高气傲,只当夫君他负心忘义,一怒之下带着女儿去了后山的行宫,整整一千年不曾回过云阙宫,是以也不曾发现夫君的异样。这期间云阙宫的消息全凭我儿云瑱传与我知晓。我听说朱环那贱人生了个儿子,他欢喜得什么似的,心中恨极,越发不愿回宫,直到有一日我儿云瑱跌跌撞撞地跑来告诉我,他无意中发现那朱琍,竟是个嗜血成性的妖孽!”
门边把守的云瑱竟然微微颤抖起来,清秀的脸上有恐惧之色。王妃心疼地看了一眼儿子,咬牙切齿地道:“我这才知道,我不在的这些年,夫君命朱琍教导我儿武艺,那妖孽便成天恐吓我儿,朱环那贱人又在我夫君面前百般挑唆,我儿常被父王责骂鞭笞,渐渐地成了这副胆小懦弱的性子。都是我的错啊!我可怜的孩子!若不是我负气离家,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也不让他们欺侮我儿!”
云瑱红着眼睛道:“娘无须自责,这都是那两个妖孽迷惑了父亲所致。”
王妃拭了一下眼泪,复又道:“是,我那夫君,应当是被妖法摄了心神,才做出抛妻伤子的事来且说我儿某一日偶然看到,那朱琍在山阴处捉了两名族中幼童,活活将他们的血吸干,惊惶失措之下去找他父亲,可他那个爹竟然不以为意,至此我儿才如梦初醒,他的爹早已不是原来那个”
我蹙眉插嘴道:“王妃,容我问一句,族长修的是天道,数万年的修为,怎地轻易竟被这来历不明的两个妖孽迷了去?且他们大费周章地要占了琅琊山,却又是为的什么?”
王妃有些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想来疑惑我这婢女样的小丫头为何多嘴,怔了一怔,方低低地道:“这两个妖孽的修为,比我夫君高出不知多少去,他们当初作低伏小,不过是为混上琅琊山罢了实不相瞒,琅琊山有一件神器,乃是出自上古凤族。这神器乃是一把如意匙,历任云雀族长代代相传,可以打开这世间任何封印,这两个妖心心念念为的,当是这件神器。”
“我夫君早早就将如意匙传给了瑱儿,他们想来已经知晓,故而使了阴毒手段引来斩妖天雷,害得我夫君枉死在雷下,对外却做出他应劫而死的假象。想必等我夫君的丧事一了,这两个妖孽就要下手害我母子性命。如今满山都是他二人的心腹,一些宗亲族人虽然不服,却也被他们用狠毒的法子威逼胁迫,敢怒不敢言。大师乃世外高人,万望救我母子一救。”
老和尚静静地望着她,突然就咧嘴笑了一笑。王妃一怔,惶惑地望着他,他却掸了掸袈裟,慢斯条理地道:“这等大事,夫人实在是托错了人,何不报与凤族知道?虽然那妖孽占了琅琊山,但夫人寻个心腹潜下山去,当不是什么难事。”
王妃咬着嘴唇泫然欲泣:“妾身不是没有想过这个法子,可又担心灵山上那位尊贵的陛下震怒,以为我们云雀一族勾结妖族在先。”
听着似乎有理,却又太有理了,反倒令人生疑。我看了一眼老和尚,只见他垂眸叹道:“夫人声称自己也是姓佛之人,怎地不知这世间万物,皆逃不过一个因果循环?既是要老衲出手,为何还不说实话?”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竟令面前的女子瞬间失色。她颤颤地问:“大师何意?”
老和尚高深莫测地道:“若非两万年前的贪欲种下了因,又何以引来今日之恶果?”
她闻言如遭雷击,几乎支持不住要瘫倒在地,面上惨白,眸光发直:“大师!”
老和尚继续静静地望着她,直到她在那仿佛洞悉一切的目光下轻轻颤抖起来,失控地掩面泣道:“报应啊,这真是报应。”
原来这如意匙并非云雀一族的圣物,而原本是相隔千里的太阿山上,极乐鸟一族供奉的神器。那极乐鸟之一族乃是凰与云雀公主的后代,自视血脉尊贵,故而虽然有一半云雀族的血脉,且相隔也不过千余里,却从未与云雀族有过半点交情。两万年前的蛟龙之乱引起天象异常,大雪封山,将那夜郎自大安于一隅的极乐鸟几乎灭了族,彼时其族长带着几位长老纾尊降贵地头一次踏上琅琊山,竟然就是来求救的。
“我夫君当年年少气盛,对极乐鸟一族的自视过高向来十分嫌恶,故而拒绝施以援手。言语上大约有些刻薄,那族长怒斥了我夫君几句便愤然带着族人离去了。夫君心怀嘲讽,便派了一队侍卫跟在他们后面,想看看他们最后的下场。果然这一族端着架子四处碰壁,最后回到太阿山的时候,族人都冻饿而死大半了。我族派出的那些侍卫头一次进得太阿山,见到极乐鸟一族穷尽奢华的神庙和神器,便忍不住起了贪意,将那些物什拿回了一些,其中就有这把如意匙。”
“拿这个字儿,未免太轻描淡写了。用洗劫一空是不是更妥当些?”我心中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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