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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凤的罗曼史-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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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不仅大哥好似被雷劈了一样懵了一懵,连那锦衣青年脸上原本无懈可击的笑容也挂不住了:“非礼?姑娘,此话可不能随便乱说。我何时非礼过你?”我彼时其实心里也有些打鼓,这个词仿佛有些暧昧不妥,然而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形容他对我的羞辱。等到以后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我差点为彼时的自己羞死。当时我衣冠不整,一口咬定被人非礼了,逼着他承认。而他后来却感慨道:“我时时后悔当日不曾承认非礼了你,若是承认,便可名正言顺对你负责了,也无需日后这么多辛苦纠结。”
回到当时我语出惊人的时候,大哥从雷劈状态恢复过来,不敢置信地问我:“凤歌,你见过他吗?他是我上回跟你说过的结拜二哥,天帝三皇子帝澔!他非礼你?怎么可能呢?”我急得连连比划:“就是他呀!哥哥,他不但非礼我,而且连上这次,他两次擅闯凤凰岭啦!你还不快点赶他出去!?”
那唤作帝澔的男子仿佛哭笑不得的样子:“宇弟,你的宝贝妹妹一定是误会我啦!彼时她现了真身躺在这里,我瞧她灵气逼人又满身酒气就逗了逗她。我如何会非礼一只鸽子,哦不,一只现了真身的毛绒绒的凤?”
一听到“鸽子”,我又要抓狂:“大哥,他还说我是鸽子!鸽子!你可听到了?”大哥一副终于了然的表情,揽过我替我整了整衣裳和头发:“凤歌,非礼这个词可不能乱说,彼时只是一场误会,三皇子殿下只是逗你玩儿呢!再说他是我的结拜二哥,是我请上凤凰岭的贵客,以后你也须得唤上一声哥哥才是。好了,大哥不知道你为什么半夜跑来此地,不过我和三皇子今日在此有要事相商,你赶紧回去睡觉吧!”
这位三皇子大约已然平复了心情,换上了一副亲切的笑脸,连双眸都含着温柔的笑意:“正是,都是一场误会,凤歌姑娘,你可莫要再恼啦。在下今晚与你哥哥还要秉烛夜谈,你且回去歇息吧。改日我再亲自登门向你赔不是!”然而我注意到他虽然貌似可亲,但却不曾称我是妹妹,心里只当他瞧我不起,于是恨恨地想,登徒子,我还瞧不起你呢!永远也别想让我唤你一声哥哥!为了表示我的鄙视,我当即睥睨了他一眼,向大哥道:如此,凤歌就回去啦。大哥也请早些歇息罢!明日的觐见,想必大哥还有任务在身罢,不要为了些须无关紧要的人误了正事!”说罢也不去看他的脸色,昂首目不斜视地离开了青霞洞。只依稀听得大哥连连抱歉:“我这妹子真是惯得狠了,言行无状得很,你可不要与她计较”
此番我如此丢脸,又被素来疼爱我的大哥如此鄙薄,心里可是又羞又恼,无精打采地又飞回房间睡觉不提。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夕阳西下,四周静悄悄的,居然没有一个人。我将丹心虹珠豆蔻绿桑挨个唤了几遍,竟然没有一丝回应,让我疑窦丛生。自打我出生至今,何时被人如此忽视过?心里很是不忿。加上昨夜的丢脸经历,我愤愤然坐在梳妆台前:“难道我真的很骄纵讨厌么?”对着镜中脂粉未施有些憔悴的少女,我无言枯坐了半晌,想来此时天色已晚,阿娘的觐见也该结束了,我决定出去找找四位姐姐,问问她们干什么去了,顺便讨论一下我的人格魅力问题。
对镜贴花黄,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想着万一路上碰到还未辞去的族长万万不能丢了脸面,于是学着以往姐姐们的手法淡扫了蛾眉,轻点了朱唇。然而,我手忙脚乱了半天,也没有梳成昨天那种清丽高雅的惊鸿髻,最后只得挽一个最简单的流云髻,插一支碧玉钗了事。身上换上一袭淡绿色绣着银凤的烟罗长裙,手上挽了一条同色的云雾纱,照了照镜子形容还算齐整,便很有些装地袅袅出了门。
一路上确实见到三两个正准备下山的族长,见到我皆是行大礼拜辞。幸亏这几个族长我还勉强记得名字,礼貌地回了礼,窃喜不曾失了阿娘和凤族的脸面。
眼看着落日将斜,我从前山找到后山,也没找到我要找的人。走得累了,坐在后山的一个山涧下,我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了,想她们莫非出了凤凰岭?为何竟如此匆忙,甚至都不知会我一声呢?会是什么要紧的事情,让她们竟顾不上管我了呢?我一边苦想一遍揪着身旁那株不幸的桫椤树的叶子,想得入了迷,连不知何时身边多了个人都不知道。
正文 风饮月露桂枝香(下)
“公主,天色向晚,何以独坐于此?”一把清越动听的声音响起在身侧。
我唬了一跳,急急跳将起来。扭头一瞧,身旁这个神采飞扬一身翠绿锦袍的男子,不是当日大典上语出惊人的孔瑄又是谁?
彼时被我无意识中揪下的桫椤叶子凄惨地散落在我四周,想必我的裙上发间也沾染了不少。被陌生男子窥得如此幼稚尴尬的一面,我便很有些窘,勉强施礼回道:“原来是孔雀族的族长。今日觐见应该早已结束,为何族长还未曾下山?”
那孔瑄细细地打量了我一会儿,俊美绝伦的面孔上满是戏谑之意:“凤歌公主,你我年纪相仿,此时又非在庆典之类的正式场合,你大可不必勉强自己用这种老气横秋的语气说话,叫我孔瑄,抑或瑄,我非常乐意听你如此称呼于我。”说罢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含着笑意,定定地看着我。
呔!这状似无辜又满含深意的眼神真是要命得很!彼时我尚年幼,虽然心有所属,但于风月之事还很懵懂,若非心下已经有了一双黑如琉璃的眸子,怕是也难以抵御这致命的魅力。当时我只是纳闷,大哥,我和你,仿佛并不熟罢!何以你看我的眼神,仿佛失散了万年的亲人哦?
于是我顿觉被冒犯了,面上就此一沉:“我和族长,仿佛还只有一面之缘罢。贸然如此称呼,却是失了礼数。族长如果尚有其他要事逗留凤凰岭,还请自便。不过天色已晚,凤凰岭的规矩是向来不留客,族长还是抓紧时间罢。”说罢退后一步,做了个请离开的手势,便不打算再理他。
谁想那孔瑄竟然走上前一步,低低地笑道:“我能有什么要紧事!无非是见了几个故人罢了。今日在此见到你,却实是巧遇,公主,你和传说中倒是很不一般呀。不过我心下很是欢喜,此番倒也不枉我万里迢迢赶来灵山一趟。对了,你今日的穿着很好看,昨日那银白色未免太素净了些,今日这一袭淡绿色的长裙很衬你的肤色。”
我见他这话说得暧昧轻浮,不由得十分恼怒:“大胆孔瑄,我如何与你何干?你竟敢言语轻薄于我!还不速速离去,否则莫怪我不客气。”
见我发怒,此人口道不敢,面上却是一派轻松闲适。此时山涧上方有女子的声音响起:“哥哥,你在下面么?”宛若银铃一般,清脆娇憨。
这孔瑄抬头应了一声:“娇娇,我在这里,你且等我一等。”
山涧上方,一个女子的上半身探出来,长发如瀑,眼如星辰,面上依然蒙着雪白的轻纱。她只看了我一眼,星眸微闪,便转而向着那孔瑄道:“哥,你这是在干什么呢?天快黑了,凤凰岭的结界马上要闭合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孔瑄略一思忖,对我笑道:“也罢,反正我们很快就有机会再见了。你可记住了,我的宫殿名为灵雀,在南方的终南山,随时恭候公主凤驾。”我哼了一声:“莫名其妙。天下之大,莫非我竟无处可去么?偏要去那终南山!”那孔瑄闻言笑得极是自负:“那可不一定了。况且,凤凰岭虽是圣地,我终南山也是世外桃源,公主大可不必如此鄙薄。如此,瑄便辞去,希望早日再次见到公主。”
莫名其妙的人风风火火地走了,彼时我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纳闷了一会,便又想着丹心她们的事情。在山涧待到夕阳完全落下,也没有人来寻我,直到天边布满红霞,我才独自回到家里。
鸣凤阁后的花园里,大哥正独自一人负手而立,正看着院子里的一株凤尾花出神。这花园里种满奇珍异草,灵山一脉仙气又纯正,花花草草得天气之造化,早已不是无知无觉的植物,年岁大一些的,已经成了小小花精,能够脱离本体,幻作半透明、拇指大小的人形,在园子里到处闲逛,虽然不能开口说话,但是我们的语言,它们却是懂的。阿娘设了结界不让它们离开鸣凤阁,怕它们万一离开凤凰岭,离了灵山的庇佑成妖成魔。我看着那株少说已有三千岁的凤尾花,虽然不在花期,然而此刻已然抵挡不住大哥凝神注目,金色的花苞羞答答地探出头来,花苞上还有一抹羞答答的嫣红。我奇道:“大哥,你做什么一直盯着这凤尾花呀?它今日有甚特别之处么?你看小花精脸儿都红啦!”
花苞儿闻言立马啪地缩了回去,然后整株凤尾花都红了,害羞地低下头轻轻摇摆,十分滑稽可爱,我不由得笑出声来,抬手摸了摸它的叶子。大哥回过神来:“哦,是凤歌呀。你去哪里了?刚才丹心她们四下找你呢。”
我立刻忘记了大哥的异常,跳起来道:“我找了她们整整一日啦,也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担心死我了。”
大哥笑起来:“与其担心他人,不如担心你自己。你看看你,整天冒冒失失,修为又不精,勿要让别人挂念就谢天谢地了。别的且不论,以丹心她们的修为,天下也没几个人能为难她们。这一日,大约是见她们的族人去了吧。”
“族人?极乐鸟一族此次也来朝见了么?大典之上我怎么没有见到呢?”我颇为不解。
“你自去后山问她们罢,估计此刻她们在青霞洞附近寻你呢。”说完竟不再理我,又继续盯着那凤尾花出神。此番这小花精不敢再自作多情,只是恭敬地弯低了花茎,仿佛在行礼一般。
我只觉大哥最后一句仿佛有些意味不明,心下疑惑,转身又去了后山。
果然,在后山的花海之中,豆蔻和虹珠她们正在青霞洞附近寻我,远远地只听得豆蔻站在青霞洞口道:“找了这半日也不曾看到,公主能跑去哪里呢?莫非她又下山了?”绿桑立刻道:“别瞎说了,这几日是什么日子,公主岂会不知轻重地乱走?”随即又愁容满面地嘟囔:“我们一整日都没在她身边伺候,公主一定怪罪我们了。”豆蔻正要回答,我已御风急行至她们面前:“不要找啦,我在这里呢!”
豆蔻惊喜道:“公主!担心死我们了!丹心和虹珠都去了如来佛祖那里寻你啦!”绿桑立刻道:“既然找到公主了,绿桑这就去寻她们回来。”
我点了点头,绿桑于是立刻御风而去了。
豆蔻笑嘻嘻地道:“公主,你藏到哪里去了,可让我们一番好找!”
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着她。豆蔻慢慢地久有些慌乱,低头嗫嚅道:“奴婢知错了,不该不加通报就擅自离开公主身边。还望公主勿要怪罪。”
四位姐姐与我感情亲厚,我向来不许她们自称奴婢。彼时豆蔻如此一说,我楞了一下,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向来不重视打扮的豆蔻今日一反常态,穿着一袭极为正式的杏红色锦缎长裙,领口与裙摆都用密密的银丝滚了边,腕上各戴着两个式样古朴的银镯,平时随意一挽的秀发仔细地盘成了双环髻,几缕银流苏点缀其间,额间一抹银蝶额饰显得十分俏丽。若不是此时汗水微湿刘海,神情紧张的话,可真是个端庄大方又灵动秀美的女仙官。
见我打量她的衣着,豆蔻显得更加局促,洁白的手无意识地绞着衣袖:“公主,那个,奴婢们这一整日,是去见族人了。我们已经上万年没有回过族内了,也无从得知亲族消息,此次恰逢盛典,方有机会打听一二,是以耽搁了些时间。”
“凤歌心中从未将姐姐们当成奴婢,因此即使姐姐们有什么过错,也勿要自称奴婢。再说,见族人心切而来不及相告,也是人之常情,凤歌怎么会怪姐姐呢?难怪今日姐姐穿着如此用心,十分端庄美丽。”闻言豆蔻表情立刻轻松了一些:“公主不要取笑我啦。如此,豆蔻代其他三人谢谢公主!”
我看着她的眼睛:“不过,凤歌有一事不明,还望姐姐告之。此次百鸟来朝,极乐鸟一族并无族人来灵山朝拜,姐姐所说的族人,是指哪一族呢?”
正文 落花听雨拂玉袖(上)
豆蔻闻言一僵,脸色变了几变,张了张嘴,却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更加死命地绞着衣袖,彷佛誓要将它绞破一般。
在我身后,丹心的声音忽然响起:“豆蔻,告诉殿下又有何妨?”不用回头,我已知是绿桑带着丹心和虹珠回来了。
果不其然,不止是豆蔻,其余三人今日的穿着打扮都是一样郑重。丹心是一袭品红色云锦纱裙,发间盘着鲜红欲滴的玛瑙珠,皓腕上一色儿的玛瑙串称得肌肤似雪,整个人说不出的娇艳柔美。绿桑身着一袭鹅黄的织锦长裙,耳上戴着金色的水晶耳坠,一扫平日的伤春悲秋之气,显得明媚动人。就连平日最是讨厌穿裙子的虹珠也穿上了一身浅蓝色的锦缎长裙,将满头青丝盘起。不过她并未佩戴任何首饰,生生地将长裙穿出了一丝儿英气。
见我看着她们,丹心叹了口气,制止了正要开口的豆蔻,向我解释道:“我们四人确实是去见族人了。极乐鸟一族很早就投在孔雀族麾下,想必公主还不知道罢?孔雀一族的组长孔瑄,正是我们的少主。此番我们去见的,正是他们兄妹。因着太久不曾回族,难得能与少主一见,便聊了很久族内之事,不觉就忘了时辰。”说完又面有愧色地补了一句:“我们并未想着瞒着殿下。事先不曾告知是我们错,还望殿下宽恕。”
我看着她的眼睛,点头道:“姐姐们的话,我信。只是以后如果姐姐们有自己的事要做,如果方便就告诉凤歌一声,无他,只是我会担心你们的安危。除了爹娘和哥哥,你们就是我最亲的人了,与家人一般。”
四位姐姐眼里都有些泪光闪动,齐声道:“再没有下次啦!请殿下放心。”我向她们眨了眨眼:“原来方才孔瑄所说的见了几个故人,就是指姐姐们呀。”她们顿时惊呼道:“殿下方才竟见过少主了?”我点了点头,恨恨地道:“不仅见过,还喝斥了他。此人甚是无礼,言行轻浮无状得很。凤歌心下甚为不解,这种人怎么值得你们族人投靠呢?”
她们四人皆是露出不能置信的表情。虹珠按捺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公主,你说的那个言行轻浮的人,是孔雀一族的现任族长孔瑄吗?你确定没有认错吗?你们又不相熟,你是认错人了罢?少主年少即位,却雄才大略,族内族外无不服帖,长老们都说他与孔雀一族流芳千古的开国之王孔戟极似,便是容貌也像足七分。他威名赫赫,即使我们这些投靠的族类也很是脸上有光。少主最是自负的,我们还觉得他太过老成持重了些,怎么会言语轻浮无状呢?”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大,竟是一副被我羞辱了偶像的愤慨表情,其他三人也很不相信地看着我,眼神中满是不信。
“怎么会认错?!他说他叫孔瑄,宫殿在终南山,名为灵雀,还说欢迎我随时去游玩。难道天下还有第二个孔瑄,第二座终南山,第二个灵雀宫么?这人说我穿淡绿的衣服比较称肤色,难道还不算轻浮么?”我一急,什么话都嚷了出来,随后就立刻后了悔,脸噌地红了。而此言一出,就见姐姐们一下子蔫了,丹心更是脸色白了一白。虽然她很快恢复了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但是衣袖之下交握的双手微微颤抖,显示出她此刻的心境,却是颇不平静。
当时我只当她们如此是因为偶想幻灭,可能丹心所中的那种名为个人崇拜的毒更加深一些。彼时我尚年幼无知,自己的心思尚是一团懵懂纠结,又怎么会往深里去探究他人的心事?只觉自己揭穿了孔瑄那厮虚伪轻浮的真面目,将她们从盲目的个人崇拜中解救出来,简直是一件能够积功德的事。而等我日后渐渐明白之时,有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有的感情也早已是覆水难收了。
那天晚上,丹心她们告诉了我很多极乐鸟一族的事情,原来这个古老的羽禽族,有着无比惨烈的回忆。
我一直知道这个族类有着长长的令人目眩的华贵尾羽和动听如天籁的歌喉,血脉亦可追溯到上古时期,说起来与凤族也有极深的血缘关系。上古时期,有一只凰爱上了云雀一族的公主,从而拒绝了凤族族长的爱情,与云雀公主比翼双飞,诞下的儿女便是极乐鸟一族的先祖。因为辜负了凤族族长的深情,因此这位凰便带着妻子和儿女远离西方,直往东去。因此,极乐鸟一族百万年来一直在东海之畔的太阿山上繁衍生息,并以身上流淌着凤族的血脉而傲视天下羽禽,至少他们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我所不知道的是,原来两万年前的蛟龙之乱,竟也阴差阳错地殃及远在东海之畔的太阿山,令这传承百万年的血脉差点遭到灭顶之灾。
“我们数千族人在太阿山与世无争地住了百万年,为了维持身上一半来自凤族的精血,从不与外族通婚,也不与外族通信,只是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生活得悠闲自在,仿佛游离三界之外,全然不知经过漫长的岁月,沧海桑田了不知道多少回,世人对远古神祇的崇拜早已经大不如前。当时我们并未意识到,于混沌之中诞生的一凤一凰不但是凤族和我们极乐鸟族的先祖,也是天下所有羽禽的先祖,经过百万年的通婚繁衍,如今天下羽禽何止万种,说到血缘,或多或少都能与凤族扯上关系,所以我们族人所享有的盛名委实只是虚名,大抵是那个远古的爱情故事太过动人,流传甚广罢了。为了保持所谓尊贵的血脉而囿于一隅,实在是太过死板愚蠢。等到大难突至,才发现尊贵的血脉、华美的羽毛和天籁般的歌喉,竟是毫无用处!”
说到此,丹心无比痛心,面上苍白,眼睛里似乎燃烧着火焰。其他三位姐姐抑是神色悲怆难抑。
“太阿山方圆千里,百万年来只有我们极乐鸟一族在此繁衍生息,其实过去的岁月中妖魔作乱都是常事,但是战火从未烧到太阿山。以至我们天真地以为,因为我们来自凤族的尊贵血脉,太阿山因此被天神所祝福,将永远是一个世外桃源。两万年前的蛟龙之乱,一场意外的冰雪,却如此轻易地粉碎了我们的家园。”
“因为信息闭塞,是以蛟龙之乱,事先我们一族竟无人得知。直到有一日,向来温暖如春的太阿山突然飘起鹅毛大雪,瞬间就将方圆千里变成一座被厚厚的冰雪覆盖的雪山,面对这百万年来没有过的异象,彼时我们的族人竟还以为是天上专司冰雪的大神出了纰漏,于是在各自的居所升火取暖,等着天庭发现那位大神的错误,然后加以纠正。这一等,竟然就等了半年。第七个月的时候,因为冰雪封山,植物全部冻死,储存的食物已经全部吃完,大批族人开始生病,此时族长和几位长老才意识到可能天下大乱了。出山一看,就连浩瀚的东海上都漂浮着大块的浮冰,举目望去,天下竟是一片冰雪世界,仿佛所有生命都被冻住了一般,看不到一丝活的气息,族长这才慌了。”
“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食物。族长带着几位长老,和族内十余位青年男子将东海周边拜访了个遍,因为从无交往,因此一个月来竟然没有找到一个肯借给我们食物的族类,他们奔波三十余日,带回的唯一收获是:原来冰雪之灾是蛟龙作乱而成,并非天庭疏漏。彼时谁都不知道这场冰雪要持续多久,我们族内已经开始慌乱,一日内竟夭折了五只新生的小鸟,族人们肝胆俱裂。族长无法之下,带着长老们往西方灵山凤凰岭而来,向陛下求救,但是茫茫冰雪之中,他们迷失了方向,原本一日就可到达,但是竟然花去十日才艰难跋涉到灵山。灵山彼时是天下唯一不曾受冰雪之灾的地方,等族长到了凤凰岭,才发现陛下早已带着大半凤族族人去救护别族羽禽了,大殿下彼时带兵出征极北之地,整个灵山只有刚能幻作人形的二殿下和一些年岁较大的凤族人。他们所能做的,就是派几位凤族人带上食物衣物,跟着族长返回太阿山救急,等陛下归来再做打算。”
一路上风雪兼程,等赶到太阿山,才发现那里几乎成了废墟。一大半族人已经在饥寒交迫中离世,还活着的百来个人也气息奄奄。在我们昔日华美尊贵的神殿和宫室,百万年来积累的珍宝财富,已经被乘虚而入的族类乘火打劫,抢夺一空。彼时我虽年幼,却永远无法忘记,虚弱的族人们流着眼泪瘫倒在雪地里,眼睁睁看着那些我们曾经看一眼都觉得亵渎的神器被人疯狂掠夺,看着我们的家园轰然倒塌,连同我们自以为是的尊严。面对着强盗,虚弱的族人们伸着手却什么也无法护住,无不心如刀绞恨不能立刻死去。看着眼前的惨状,急行几万里归来的人们在风雪中呆呆伫立,相互搀扶着泪如雨下。谁能想到我们的世外桃源如此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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