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云青欲雨-第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李玙身上没有这种强烈欲求,也许是母亲的一些特质,遗传给了他。很不幸,他遗传了母亲的寡欢,还有父亲的冷漠。

  ☆、云青欲雨 第七章(中)

  雨,哗哗下着。
  龙云沁托腮看着窗外的雨景,沟渠涨满,黄泥水沿石路弥漫。
  之前不断的小雨,不觉是雨季来临。
  大雨滂沱,灶房里的米所剩无几,所幸还有一捆粉丝,及半桶马铃薯。
  两天前,龙云沁就打算去县城采购,但是他关节肿痛,步行数里山路实在勉强。他将他的窘境告诉了姨妈,姨妈说让表弟给他送些草药,治疗关节肿痛很有奇效。
  龙云沁没说他这不是那种喝喝草药就能好的关节损伤。
  表弟有辆车平日拉业务,龙云沁想等他过来,搭他的车去医院看看。
  然而表弟并没过来,而雨越下越大,几成洪涝。
  饿死并不会,倒是这老旧的房子,到处漏水,十分厌烦。
  且不说漏水,房子建于山脚下,夜里如果洪流来了,也相当麻烦。
  起先担心村中那户老人家,龙云沁瘸着脚,撑把被大风刮破的雨伞,走去探看。
  人去屋空,大概真得是被子女接走了。
  发现手机没有信号,是在今早,持续的电闪雷鸣后,屋中漆黑一片,天漆黑如夜。龙云沁想开灯,没电。龙云沁想拨个电话给姨妈,告诉表弟千万别过来。没有信号。
  黄胖趴在脚边呜呜叫着,它浑身湿透,冷得发抖。龙云沁下楼去搬厨房里的食物,它跟下去。一楼水快没到龙云沁膝盖,黄胖腿短,狗爬式划来划去。
  小时候不是没有遇到洪涝,次数还不少。龙云沁觉得自己应付得来。
  油灯里油不多,搬上楼的柴草也不多,如果明日大雨还是不停。
  那么背上行囊,到山中的祠堂住下。那是座木石结构的大房子,比村中任何民房都结实,位置也高。
  往年山洪,都不曾淹到上头去。
  简陋的铁支架,吊着铝锅,柴火艰难燃烧,烟雾四漫。
  锅中的水好不容易烧开,龙云沁将粉丝放入,用筷子搅拌,快熟时,敲蛋,撒点葱。
  他一份,黄胖一份,一人一犬,胃口全无,缓慢吃着。
  火温不足,熟出的粉丝都快泡成粉糊,确实难吃。
  夜里,漏雨的房间,床往哪挪都被水滴,干脆脚旁放着接水的脸盆,龙云沁披着外衣,靠着枕头,在昏黄油灯下看书。
  其实对生死,龙云沁看得淡薄。
  他的年纪本不应该对生命如此看轻。
  恍惚中,他想起了在李玙家中的情景,敞亮的房间,舒适干爽的被褥,与及温暖的体温。
  他想,他可以找个温和的人谈个恋爱;他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买套不大但舒适的房子;他可以有另一种生活。
  他离开S市时,放弃了所有,包括哪些不该放弃的。
  为什么,他不能有个爱惜他,在乎他,相伴左右的人?
  不会没有这样的人,只是自己放弃去寻找。
  油灯燃灭,漆黑中枕头微湿,龙云沁将自己包裹在棉被中,他的世界隔开了楼下的茫茫水域,和窗外的风雨呼啸。
  候机室里,李玙看了眼玻璃窗外隐晦的天空。
  南方整个都为雨水浸泡,H市也没有逃过。
  不过只是阵雨,风也不大,不影响飞机飞行。
  划动手机,本想查阅抵达地的气候,却不觉输入一个偏僻地区的名字。在连日暴雨的预警后,是灾情报道的新闻链接。
  李玙快速点开新闻,查看地点。
  他的脸色阴郁,缓慢将网页关闭,当他抬起头时,他沉静拨打了一通电话。
  他打了龙云沁的手机。
  龙云沁现用的手机号码。
  打不通,意料之中。
  李玙有龙云沁现用的手机号码,有龙云沁老家县城房子的地址,甚至有龙云沁姨妈家的地址。
  当龙云沁无声无息离开S市,李玙寻找过他。
  用的是他们那个群体习惯的“寻找”方法。
  摸清一个人的所有底细,从来都不难,只要你有门路,甚至无需多少财力。
  那房子是木构与草土混合物筑造的,破败,脆弱。还记得房子位势偏低,泥石流也好,一场洪水也罢,摧毁拉朽一般。
  自作自受!
  那是个荒村,早已被村民遗弃。他回到那里,做什么?
  

  ☆、云青欲雨 第七章(中2)

  拿手电筒照照窗外,洪流滚滚,一楼逐渐在被吞噬。雨大的甚至听不到耳边黄胖的吠叫声。龙云沁想,房子很快就会支撑不住,泥木构造的,真是水一冲就走。
  龙云沁水性不差,若是以往,他不会将这样的洪水放眼里,他熟悉村子,不至于要迷路,而且他游得很快。
  他的双膝肿疼绷紧,不好弯曲甩动,行走不便,游泳自然也是吃力。
  龙云沁知道一旦水淹没一楼,那么他就必须得离开房子。
  能带走的东西不多,除塑料包牢放在衣兜的手机和银行卡外,还有扎好的几个熟土豆。
  嗯,还有只黄胖。
  黄胖会游泳,能听使唤。
  龙云沁单手抱住它,它安静下来,在龙云沁怀里抖颤。轻语安慰,摸摸它的头。
  禽兽不能人语,叮嘱的话,它自然也听不懂。
  然而家犬经过漫长时光的驯养,与人类的关系亲密依赖。
  沿着木梯下水,手电筒能照亮的范围十分有限,昏黄光照下,勉强能看到前头的大门,已被淹得只容一人缝隙。
  果然,在楼上看得不真切,早就该撤离了。
  回头看黄胖,它在呜咽。
  “黄胖,过来,过来。”
  龙云沁向它招手,唤叫,黄胖迟疑,用爪子探了探水。
  它知道水很深,当龙云沁网鱼时,它会下水域嬉戏,那样的水清澈见底,这黑乎乎的一片,带来恐怖。
  “黄胖,过来,我们要离开了。”
  龙云沁过去抱住黄胖,将它放在水里,它惊慌划动了两下狗腿,便稳稳跟随着龙云沁。
  出大门,四周仿佛汪洋,远处隐隐可见条朝上的石子路,那是通往祠堂的道路。
  水很冰凉,雨水击打着脸庞,龙云沁心里没有任何杂念,他甚至不去想自己可能就葬身在这片水域里。
  当体温失去,体力耗尽,他会沉沉地坠入。
  黑夜将成永夜,白昼再不会抵达。
  这一生可有遗憾?
  李玙原计划去希腊,正遭受经济破产的古老国度,景致依旧,千百年来,人世几番更替,古老的面孔早远去,唯有江山依旧。
  老板度假,司机旅游。
  直升机的驾驶员不在,李玙昨天同意了他的假期,他没理由像件仓库里的零件,安安静静摆放原位。
  s市的清晨,一通又一通的电话,李玙忘记了他还没吃早餐,也忘记了从H市到S市,他没有停歇过,甚至没有洗把脸,换身衣服。
  他在申请一个飞行许可,他要去一个偏僻的地方。
  电视机里,在播报灾情,泥石流,冲毁的民房,救援的官兵。
  那是座荒村,那里几乎没有什么人住,那是个鸟不生蛋的鬼地方。
  清瘦的男子,像少年一样的身板,安静忧郁,默默凝视时的眼神,太难忘却。他的刘海有些长,他总是任由刘海留长,仿佛这样就能掩盖住他的情感。他有细腻的绵绵的情意,藏着,像藏在身后的,衬衣袖口上的一道小裂痕。
  他看似如此敏感脆弱,实则迟钝柔韧。
  水果刀,削过食指,血液滴洒在苹果鹅黄的肉上,龙云沁小声惊诧,低头舔着手指,像小孩子似的。
  用力抓扯过龙云沁的手,责备他笨手笨脚。
  那时,李玙分辨不清自己的怒火来由,他见龙云沁傻傻地往食指上贴OK绷,一张不够,血止不住,他贴了两张。
  他茫然,默默忍受,他又削了一颗,小心翼翼,不让食指的血液沾到。
  他吃着沾染了血丝的苹果,他从不浪费。
  食指的血从OK绷里渗出,他抬起,看着,又放下。
  对李玙而言,龙云沁的表情他都看得透彻,他读懂他,就像读懂接过手的任何一张卡片。文字不重要,纸质和设计,才是重点。他的淡漠,从来只是表面。
  李玙大口咬着苹果,嚼碎心中冒出的念头,他不能做什么,能做什么,他自小便懂得,他的自制力,不是与天俱来。
  当龙云沁撕下被血液泡湿的OK绷,在寝室角落里,揣着瓶药水要浇洗伤口时,李玙暴力般抓住了他的手腕。
  没有责骂,没有言语,他拽着龙云沁,快步穿过大厅,他手里捏着车钥匙,却不知道何时拿在手里。
  秦启明总是亲切喊他小龙,李玙唤他龙云沁,那是第一次喊出的名字,后来再没变成“小龙”,或者“云沁”。
  车停在一处小区医院,龙云沁愣愣下车,来得匆忙,他没带医保卡,他摸了摸口袋,愣愣往院门走去。
  “龙云沁。”
  李玙喊他。
  龙云沁回过头,李玙从皮包里抽出两张钞票。
  “我带钱了。”龙云沁没接过。
  那时的李玙曾认为给少了,龙云沁心里不悦。在后来,李玙想,如果他喊他“小龙”,用秦启明那样的口吻,那么龙云沁也许不会有心结。
  李玙所不知道的是,龙云沁在医院走廊坐着,坐了很久,他兜里只有几十元,他没去看医生,没去止血。
  只是轻型,这样小而浅的创口,血液终究会凝固,只是比常人慢很多。
  电视上,一位清瘦少年坐在临时救助站,一脸疲惫,他额头和手背上全是皮肉伤,流着血。镜头落在他身上,他无奈摆了摆手。
  他穿着件藏蓝衬衣,刘海长长的。
  李玙挂掉了电话,他还未拿到批许。他抬头正对上屏幕里的少年,无名怒火般在胸口燃烧,激烈得他无法抑制。
  他等不了,等不了。

  ☆、云青欲雨 第七章(下)

  手电筒的有限光芒,照不亮漆黑的四周,何况洪流淹没的村庄,失去了明显的参照物,再难分辨东西南北。凭借着自觉,龙云沁往前方拼命游去。在经过短暂的颓废后,求生的意志爆发,促使他拍动双腿,挥舞双臂向前,双膝沉重如注铅。
  疼痛已然麻木,冰冷和疲惫,带走了龙云沁大部分感知。
  他内心只有一个念头,游下去。
  活下去。
  在水中不知道泡了多久,模模糊糊能看到前方倾斜的石子村路,龙云沁的体力已到极限。
  年幼时,在水泽里曾似条鱼般游曳,仿佛已是种天赋,记刻在每个细胞上。双腿再无法控制,僵直得像木棍,双臂还能挥舞,有一下没一下,身体也在水中浮浮沉沉。
  “黄胖。”声音细微几不可闻,漆黑中,再见不到黄胖小小的身影。
  之前偶尔还能听到它的吠叫声。
  黄胖。。。。。。
  哪怕内心已经茫然麻木;此时悲伤袭来;难以自抑。
  〃呜呜~〃
  低微的犬号声,从身侧传来。手电筒的电源耗竭,断断续续的微弱光芒,晃到了一片石子斜坡,那是条村路,黄胖低矮的身影趴在那,朝龙云沁呜咽着。
  在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却绝地逢生。
  只是,实在游不动了。
  生命的最后时刻,不是说会想到很多难以忘怀的人与事吗?
  龙云沁脑子里虚空无物。
  他的身体在往下沉,出于本能,他双臂无力挥动了几下,徒劳无功。
  忽然,似有什么东西在拽着他的衣袖,这一拽仿佛惊醒了梦中人,龙云沁呛了好几口水,在水中竭力扑腾,终于又浮上了水面,大口喘息。
  黄胖的吠叫声分外凄厉,它趴在水边,朝龙云沁叫唤。
  “龙散~”
  犬吠声意识模糊中的龙云沁听来仿佛隔了个世界,但他听到了一声熟悉亲切的唤声。
  那是他的名字,用他们族群的语言唤出。
  他叫龙散。“散”在他们族群语言里,有幸福,安稳之意。
  这是妈妈的唤声,温柔得让人想落泪。
  身子再次沉没,脚碰到了地面,石子的地面,水下是条石路。
  这条村中的要道,延伸至山腰,绵延向上。
  龙云沁缓缓爬动,一步步向上挪,终于他脖子露出了水面,他趴在了石路上。
  黄胖咬着龙云沁裤筒想拽他,然而龙云沁已一动不动。
  李玙的直升机盘旋在半空,洪水退去的山村,一片狼藉。
  那栋熟悉的土木双层老房,坍塌了大半,房屋中的物品,被水冲散在四旁。
  内心是如此沉静,这死气沉沉的村落,在大水过后,再见不到任何的生灵。
  脚踩在污浊的水中,笔挺的西裤筒,很快裹上了层黑泥。
  一深一浅,趔趔趄趄,终于还是走到塌倒的寝室。
  用力揭开砸落的材料,竹篾,泥土,木头。
  白皙的衬衣沾上了污渍,平日藏在手套里的双手,扎出了口子,划开了皮肉。
  疯狂似地不停刨挖,瞥到了被子一角,手一滞,喉结划动。
  “龙云沁。”
  声音沙哑,平静。
  “龙云沁!”
  再一声,也不过是有些不稳,尾音颤动。
  被子已露出大部分,平贴在木床上。
  它下面没有人。
  李玙身体不觉有些疲软,他靠着木床坐下。探进口袋,几次想掏烟,手都不听指唤在抖动。
  口袋中的烟和打火机,不知道遗失在哪里,也懒得找了。
  抬起手,血糊着泥土,而血和泥土沾染上衣服。
  手掌上有道口子,像似竹篾划开,皮肉外翻。
  血在滴淌,疼痛感倒不强烈,扯过被子,擦拭手掌,眉头皱起,并非因为疼,而是觉得必然已感染。
  轻嗤,脑子还冷静着。
  永远不要露出慌乱的神情,那於事无补,且毫无意义。
  李玙起身查看四周,从四周树木的木杆上,可见整齐粘贴着杂质,那是洪水水线到达的位置。
  昨晚洪水,目测淹没了一楼。
  龙云沁没在床上,他在大雨滂沱中,必然是选择了离开。
  这村子位于山脚,云南雨季降雨频繁,村子往年,必定遭遇过洪水的袭击。
  村民会有一个躲洪水的地方,位于高地上。
  龙云沁自小在这村子里长大,对于洪流,他不会陌生。他肯定是转移去了哪里。

  ☆、云青欲雨 第八章(上)

  雨飘着,废墟中没有龙云沁,李玙心中深信不疑。
  但他不知道龙云沁在哪里,他失去了他的踪迹。
  就仿佛,那日,他夜晚归家,发现房屋没有灯火,漆黑一片。他打开了大厅的灯,习惯性走进厨房——晚餐。
  晚餐整齐摆放,没有动过,一人份的。
  饭菜早已凉了。
  餐桌上放着一张纸,纸上压着房门钥匙。
  纸张写着:“谢谢一直以来提供食宿。”
  李玙冷静坐下,他咀嚼米饭,喝着清淡的藕汤。桌上摆着山药木耳,红烧肉,芹菜。他一样样夹起,慢条斯理吃下。
  龙云沁喜欢酸辣,李玙喜好清淡,他做菜都依照李玙的口味。对李玙而言,龙云沁手艺还凑合,马马虎虎能吃。
  对面的座位空荡,往常龙云沁会坐在那里,他端正姿势,一丝不苟,像李玙这样。只要和李玙吃饭,他总是显得拘谨,不自然。
  饭桌上总是没有什么话语,尤其在两人关系紧张后,一起吃饭对龙云沁而言或许像在受刑吧。
  抹擦餐桌,收拾碗筷,倒掉菜肴,剩下一大钵莲藕汤,李玙像龙云沁那样用保鲜膜包起,放进冰箱。
  然后,李玙打了龙云沁的手机,手机空号。
  李玙走进寝室,发现龙云沁清掉了个人物品,除去那一口放织物的箱子。拖鞋,牙刷毛巾,梳子,甚至他买的服饰杂志,他的饮水杯,台灯,椅子布垫等等私人物品。
  一部分带走,另一部分,显然被他装进垃圾袋丢弃。
  他抹去了自己在这里的痕迹。
  这人从他身旁离去。
  龙云沁,我想找你很容易。只要我有意去寻找,又有什么人能消失无影踪。
  “往日发大水,村民去哪里躲避?”
  雨珠渐大,李玙站在露天空地里讲着电话。
  “祠堂,那边地高。小散呢?还没找到吗?”龙云沁的姨妈声音哽噎。
  “在什么位置?什么方位?也是木土结构的建筑吗?”
  祠堂?李玙琢磨着。

  ☆、云青欲雨 第八章(中)

  洪水退后的村子,石子路满是泥泞,又湿又滑,李玙绊了一跤,仿佛滚入泥坑。黄泥裹上李玙的裤筒,晕染白色衬衣,一双皮鞋更是体无完肤。
  用手背擦去脸上溅到的泥土,乌黑的发沾着污渍,似乎从未如此狼狈不堪过,而此时李玙也没去想到他的形象多不雅观。
  祠堂在山腰,汉式的木砖建筑,远远已能看到屋顶的飞檐。
  通往祠堂的路曲折,漫长,尤其在年久失修之下,尤其在满路泥泞中。
  龙云沁性情看似温顺柔弱,实则倔强柔韧。
  李玙不喜欢这样的性情,龙云沁坚持了他不该坚持的东西,这也是为何,他会沦落在这样破败的村落里,生死未卜。
  如果,他还乖乖的,待在S市,没有离开。
  如果他肯等李玙回来,在李玙处理完手头的事,从国外回来。
  李玙相信自己会给他一个满意的处理,关于金韫,关于他所受的委屈和冷落。
  在李玙看来,龙云沁的离开很唐突,冲动。
  他并不希望龙云沁吃苦头,他想看到他完好无损。
  龙云沁需要教训,却不是这样的教训。
  尚未接近祠堂,李玙已听到头顶嗡嗡的机械声,抬头,一架直升机在上头盘旋。这不是他开的那辆,也不可能是,因为李玙是驾驶员,且将它停在了龙云沁宅子前的空地上。
  在前往滇南,和龙云沁姨妈通电话时,便知道龙云沁的姨妈在发生洪灾的当晚,就报了警。却未想到,这些救援的部队这么及时,且装备还不差。
  对于这个国家,李玙并没有什么感情,他回来定居,只是因为家族生意中心的转移。此时,心中不觉有一分感激。
  他知道他很可能找到龙云沁了。
  祠堂败落如村中的其他房子,只是依稀能看出昔日的宏大。这不像是偏远村落里该有的建筑,门楣上的雕刻,十分古老精致。
  李玙没留意也不在乎。
  他迈进门槛,看到被两位年轻士兵围绕的龙云沁。在进入祠堂前,李玙已经听到了犬吠声,这让他第一次对犬吠感到愉悦,他记得龙云沁家里养了只狗崽。
  一位士兵单膝跪地,正要背起龙云沁,龙云沁软弱无力的趴在他背上,双眼合闭。
  见到有人过来,另一位士兵急忙迎过去,想搀李玙,李玙抬手做了个拒绝姿势。
  李玙没有理会士兵的困扰,他从士兵身边大步走过,来到龙云沁身边。
  “小龙。”
  李玙摸龙云沁的头,动作温柔。
  龙云沁头发是湿的,手感柔软。
  听到有人叫唤自己的名字,龙云沁缓缓睁开眼睛,他看到了李玙。
  但又不确定,他在昏迷前产生过幻觉,而此时他的意识仍十分模糊,他浑身疼痛,头晕难受,他无法聚集注意力。
  “李玙。”
  还是唤出了这名字,从发紫的两片嘴唇。
  “是我。”
  李玙曲折双膝,将龙云沁从士兵的背上抱下,他揽住龙云沁。
  他检查龙云沁的身体,那些袒露的部位,脸,脖子,手脚。龙云沁手臂上有处划伤,血液渗透污浊的袖子,湿淋淋一片。
  “他有轻型血友病,急救箱里有药吗?”
  李玙挽起袖子检查伤口,伤口不大,只是皮肉伤,然而血流不止。
  该庆幸,他没有受重伤吗?或者,没有血流而死?
  李玙话语平静,怒火在心中燃起。
  他恼怒龙云沁的倔强,龙云沁的体质,根本不适合到乡下生活,从事农活。
  如果,他们没及时找到他,这么一个小创口,就足以失血致死。
  直升机盘旋在半空,在士兵站起挥手时,又飞走。
  大概之前获得获救者无碍的消息,赶紧往别处去救助。
  两位年轻的士兵面面相觑,他们携带的急救箱,并没有给血友病患者止血的药物。
  李玙抱着龙云沁,抬起他的手臂,让士兵用普通的止血方式包扎。
  龙云沁昏迷着,他知道自己获救了,虽然不清楚是谁救了自己,他虚弱得脑子已无法运转。
  “谢谢!”
  李玙很难得说出这两个字。
  “你怎么进来的?”
  进村路只有一条,被泥石流淹没。
  “直升机,我停在村中。”
  李玙指了指南面,祠堂这边,也没有平坦的地方,看来只能将龙云沁背过去。
  两位士兵半信半疑。
  李玙背着龙云沁,他们跟随在后面。
  “村里还有其他住户吗?”
  “有一对老夫妇,住在那边。”
  李玙记忆力很好,大水过后,村子已面目全非,他还依稀能辨认出那对老夫妻住的房子。
  两位士兵二话不说赶往,他们扛着挖掘工具,其中一人用对讲机喊着:“还有两人!”
  默默背着龙云沁,小心翼翼走在湿滑的石路上,回头一看,才发现身边紧紧跟随着一只瘸脚的小狗。
  那是只污浊肮脏的小狗,一双黑眼睛警觉的盯着李玙。
  李玙没有赶它。他知道这是龙云沁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