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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在手,天下我有狐狸在手,天下我有-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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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禁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正欲套他几句话,便觉身子被猛地翻转过来,狠狠抵甲板上,擎云欺身上前,有些急迫的道:“……当真不记得了么?”
    他的面色月光下更显苍白,衬得眉心朱砂如同鲜血一般,有种妖异的美丽。脑中一痛,隐隐觉着熟悉,却甚么也抓不住,只是使劲儿挣扎了几下,冷道:“放开!”
    说这句话,只不过为凶他一凶,给自己涨些气势,然却不想他怔了怔,竟真的松开了手,赶紧从甲板上爬起来,站得离他远了一些。
    “若是过去,只怕还未近身,便被一刀逼退。”他俊美的容颜有一丝怅然,随即便转为满满的森冷:“当真……是全不记得了。”
    背后一毛:“不好意思也很想记得可是……就是想不起来能怪咩?”
    血月擎云,当年两个叱咤风云的杀手,不知与他之间,过去到底发生了甚么?觉着他似对执念极深,又有些反叛逆否的心思,忽冷忽热喜怒无常,真真是个奇怪的。
    他没有再言语,将推进这渔船中唯一的屋子。房间倒是洁净,只是极为狭窄,烛光昏暗,不过一多宽的小床。不敢躺下,只站一旁,见他亦没有出去的意思,便挥了挥身上的嫁衣挠头道:“虽然……嗯……眼下是的肉票,可好歹亦是嫁了的……,屋中只怕……嗯,不太合适……”
    “嫁了?”擎云旋过身,便床畔坐下了,冷冷一笑:“以为今晚当真可以嫁给曲徵么?若不是自己走出来,便进去将所有都杀了,到时仍要乖乖跟离开。”
    ……咽了下口水:“是与有仇么?”
    擎云面色陡然一沉,不敢再说话,以为他大约是要站着睡了。然未待多久,擎云却站起身,推开房门拂袖而去。被这船晃得想吐,这才松了口气扑床上,今晚发生之事一件接一件,太过震撼且愈发复杂,想了一会便困倦已极,意识渐渐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
    门畔烛火已快熄灭,闪烁的昏黄中似有低声呻/吟,睁了眼看去,朦胧中只瞧见擎云缩床边的角落,大约是睡了,可是眉头紧蹙,额间泛起一层薄薄的汗,仿佛做了噩梦。
    “阿初……”他唇畔溢出低吟:“阿初……别抛下……”
    脱了那副阴森妖异的神色,此时的他更似梦中那个晶莹剔透的盲眼少年,闭了双眼的模样天真而无害。心中一酸,不知为甚看不得他如此难过的模样,下意识的伸出手去,轻轻抚上他眉宇间那颗殷红的朱砂痣。
    擎云眼睫一颤,神情登时舒缓下来。正欲收回胳臂,却忽然觉着手上一紧,他旋身而起,整个压了身上,微灰
   
    ☆、45章
    不禁心中暗骂:让手贱!让手贱!这下好了罢!
    擎云沉声道:“做甚么?”
    ……这话应该问才对好咩?堆出一抹笑:“这个……不是故意的……”
    他面色一沉;登时觉得自己回答的言语有偏差;赶紧纠正:“只是看……嗯,大约是做噩梦了所以……”
    “不用可怜。”擎云忽然打断道;言语虽冷淡,但听起来却有几分傲娇之意,似是掩盖甚么。嘴角抽了抽:“可是……觉得……眼下才比较可怜……”
    船上一片寂静;擎云淡淡将望着;看不清眼中的情绪。忍不住觉着这副姿势委实有些浪荡,便不自的紧了一下身上的嫁衣,他瞥了一眼;唇畔漾起冷笑:“倒是忘了;今晚本是的洞房花烛夜;要赔一个么?”
    ……
    赔娘亲啊这是赤/裸裸的调戏啊!
    登时将头摇得像拨浪鼓:“洞房没了就没了罢,都不乎也别客气嘿嘿嘿嘿。”
    “不乎?”擎云微微凑近了些:“瞧难过得很。”
    怔了怔,随即便弯起一个笑:“难过又有甚么用?打不过逃不过,眼下唯一能做的便是不难过了,总要留些精神,与们这些坏蛋周旋才是。”
    话一出口便觉着不好,竟然真把“坏蛋”两个字说出去了。然擎云却似毫不意,臂膀一支从身上坐起,大约骂名听得多了是以根本无关痛痒。大大松了口气,便听他幽幽道:“果真是阿初。”
    心下微微紧了紧,却是不愿意承认:“若真是阿初,为甚没有早些认出?”
    擎云没有说话。
    “其实只凭了帕子也不能说明甚么,便算以前瞧不见,那声音,感觉总还认得出罢?”越说越起劲,心中微微存了一些希冀:“会不会……是搞错了呢,怎么可能会是血月……”
    “全身上下共有七处伤疤。”擎云忽然道:“后颈,腰间,胸下,小腿,脚踝……每一处都清楚大小,形状,何时何地被何所伤。这些……可会搞错么?”
    猛地抬眼,霎时间只觉浑身冰凉。那些伤疤……甚至连慕秋都未知道得如此详尽,他却怎会这般清楚?
    “四年了,以为躲起来再不踏入江湖,怎知失了记忆,换了声音,改了性子,变成了金百万。”他声音一点一点沉了下去:“若能早一些知道……”
    听不真切他最后说了甚么,然心思已不此间,只是忽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咳咳,好罢……就算是血月,不知……嗯,过去是甚关系?”
    这货连身上有几块疤都知道,虽然他是离开之后才治好了眼睛,但……但好歹是男女有别咩!难道过去竟是个如此豪放的女子!或者……或者与他已是……
    擎云转过身来,唇畔勾起一抹诡异的笑:“说呢?”
    背后一毛,使劲儿往床角缩了缩,无比怀疑过去的品味。虽然擎云生得极是俊俏,但这阴恻恻的性子也很可怕啊!不过既然杀手堆中混,保不准以前也是个奇葩,这样一来倒也般配得很……脑中胡思乱想一阵,最后只觉得悲催:似这般积极向上一心向善很会做菜的好姑娘,怎会是那前任血月呢,老天真是不长眼。
    顺河一夜,临了次日正午,已到了九重幽山下。
    被船晃得两脚发软,且腹中空空没甚么力气,然想到慕秋血月手中,浑身便似打了鸡血一般,不发一语只拼了命的往上爬。擎云跟身后,目光似是若有所思。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九重幽已攀过小半,临了一处泥沼,瞧见那隐藏树木间一排排的利箭,还有前面如云雾般的瘴气,心中不由微微一叹,早知这里不会如此简单,若不知机关排列,便算破解了泥沼的行进之法,只怕也会因为停留太久而中瘴气,说是九死一生并不夸张。
    几乎有些虚脱了,只瞧了一眼擎云:“带路罢。”
    他却未动:“便这般想救她?这里若走错一步,必会死无全尸。”
    “废话少说。”有些不耐,瞧了天色催促道:“这不是遂了的心思么?待放了慕秋,随怎样把死无全尸。”
    擎云没有回答,只是轻轻一跃,便站了泥沼中,却没有陷下去。提起精神,亦跃了过去,小心踩他足迹点过的地方,丝毫不敢偏差。
    如此跃了十多丈,渐渐有些喘息,动作不免拖泥带水了些,只觉怀中一轻,有甚么东西半空滞留的时候滑了出去,日光下现出一抹灿然。
    是那对瓷。
    微微怔了怔,脑中根本没有考虑后果,只是下意识的转了方向,拼尽全力去抓那对瓷。数个闪烁中,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便是不能让它掉进泥沼,千万不能。
    不然就甚么都没了。
    摸到瓷的一瞬间,就势滚沼中,顿觉身子一沉,霎时树叶飒飒作响,四面八方的机关启动。咬牙借着树干暂缓了下沉,然已有暗箭发射声破空而来,眼下是决计躲不开了,很快便会化成一只刺猬。
    电光火石间,胸前衣衫一紧,觉着自己被提起,空中打了个转儿,最后归向那怀中。
    擎云足尖踏上树枝,避过前面的暗箭,然后迅速变了方向,惊魂未定,眼前花花一片,慌乱中只瞧见一支利箭从下方急速而来,很快便射至眼前。
    九重幽宫当真狡猾,此时落入陷阱中都忙着躲避上面铺天盖地的暗箭,半空,又有谁会防范下面?闭了双眼,只觉脸上一阵温热,却没有预想中的疼痛浮现。
    纳闷了一瞬,睁开眼,却见那支箭深深刺入了擎云的手臂,鲜血溅上的脸颊。他空中腾挪躲闪,抱着极为不便,为躲一个巨型的圆木只得将身子向下沉去,然这一路树枝锋利,他背过身子,将护怀中,竟用后背承去了所有痛楚。
    一切不过发生转瞬,他落了地,微微有些喘息,背部衣衫已然划得凌乱,隐隐透出血迹。呆了呆,这才反应过来,只怕那支利箭,亦是他用手臂为挡去的。
    “……”结巴道:“……怎么……”
    擎云伸出手,眼也不眨的拔出了那支利箭,冷道:“欠的都没有还清,怎会让死得如此容易。”
    ……
    少年还能再嘴硬点么……
    虽他言语凶狠,然从抢了帕子,或是认出那一刻起,种种深情与执念昭然若揭,不是木头,自然感觉得到,更别提这舍了性命的相护。
    心中莫名生出几分杂乱,扯过裙角将他手臂裹好,忍不住望着他认真道:“……到底是的甚么?”
    微风骤起,擎云怔了怔,黑发旋飞遮住了他额间那颗殷红的朱砂痣。有那么一刹那,似是看到了一个盲眼少年站面前,羞涩的对微笑。那神情与眼前苍白阴霾的面容渐渐重合,瞧见他眼中闪过一抹深深的悲苦,只是垂了眼睫轻道:“于……甚么都不是。”
    那怎会待这样好?
    心中一动,只是没好意思问出口去,便转而又问道:“那是的甚么?”
    擎云微微偏过头,却没有回答,伸出手臂将打横抱起,冷哼道:“再放任跟着,只怕会被害死。”
    霎时心虚,亦知方才确是自己惹下的祸端,便老实的低头窝好不说话。
    抛开凶险不谈,九重幽山山峦重叠,极有巍峨气韵,十分壮美。
    然此时已没有心思欣赏,擎云轻身功夫极好,只是手臂和后背都受了伤,所以不免每次落地都要滞缓半分。眼见夕阳近边,有些焦急,但心知这已比跟着他要快上许多了,是以一路都没有言语惹他分神。
    此时这种状况有些怪异,若说他是帮,偏偏慕秋是他下令抓的;若说他是要对不利,可已确定了过去身份,九重幽宫本就是该来的地方;若说他对有情意,却还总摆出阴森冷然的模样,委实让费解。
    脑中转得极快,夕阳最后一抹金光沉下天幕。擎云抱着从崖边跃起,轻盈的落一道石阶上,这石台蔓延着向山顶而去,足有百余丈,眼尖的瞧见一抹藕荷色衫子便那石阶尽头,九重幽宫大门森森的敞着,似是迎她进入。
    “慕秋!”扯了嗓子吼道:“别进去!慕——秋!”
    她身子顿了顿,缓缓回过头来。
    立刻手脚并用的向上奔去,越近便瞧得越清楚,只见她头发衣衫皆凌乱,但气色却还是不错的,不由得心中一宽,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百万……”慕秋怔了怔,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揉,忽然便大叫起来:“谁让来的!”
    脚下一顿,便停离她三十余石阶的地方,有些讶然的昂起头。
    她站顶端,站下面,一个垂首一个仰视,山风烈烈的吹刮起来,那身泥沼中脏污又破败的嫁衣猛然翻飞,似要生生虚化而去。
    “可知他们抓便是要引来此?!”慕秋怒道:“谁让来的?不要救,赶紧走!这里……这里可是九重幽啊!”
    她的声音层层叠叠,顺着石阶回荡山间。怔了怔,仿佛回到三年前躺床上睁眼的那一刻,有个极美的姑娘穿了藕荷色的衫子,她窗边的瓶中插了一束盛放的野花,淡淡的香气随着她弯起的眉眼一同绽开,像是有甚么东西将空落的心填满。
    从此再无颠沛流离,亦不用看世炎凉。她救了,赐名字,予一个栖身之所。
    慕秋,她给了一个家。
    所以。
    “九重幽宫又如何。”望着她,一字一句道:“这世间,刀山火海,地府黄泉……为了,哪都敢去。”
  
    ☆、46章
    山风烈烈间,慕秋正欲说些甚么;便见她身后陡然现出一抹红影;面上覆着似笑非笑的面具;正是血月。
    我眸中一紧;苦苦压抑的恨意开始疯狂滋长;恨不得现在就上去掐死她。擎云挟了我的手臂几个起落便到了石阶尽头。血月本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这时瞧见他却忽然上前一步道:“你受伤了?”
    她覆着面具瓮声瓮气,言语中却透出一丝关切之意;擎云淡道:“不妨事;你把金慕秋送下山罢。”
    慕秋怔怔瞧着擎云;我忽然发觉这是自假御临风面目拆穿之后;他二人第一次离得如此之近,而上一次这般近的时候,擎云对她挥出了毫不留情的一剑。虽慕秋口中说得洒脱,但瞧她面色,显然不能完全的释怀。
    血月对我冷笑一声:“你来得倒快,我还没与慕秋妹妹相处够呢……”
    我背后一毛,赶紧过去牵了慕秋,将她拉至身后,对擎云道:“我不信她,你亲自去送慕秋下山。”
    “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血月霎时闪至我面前,刀光如长虹般架上我的颈项:“到了此处,还想活着回去么?”
    “想不想,亦不是你说的算。”我向她轻蔑的笑了笑,血月似是有些动怒,刀身向前逼近几分。擎云淡道:“紫荆,把刀放下。”
    她撤回血月刀,动作中颇有几分不甘之意,只是仿佛无论如何不敢违背擎云。我不理她,瞧见慕秋有些狼狈又无助的神色,心中涌起无限歉疚,便走过去握了她的手道:“这些事……全是我连累了你,我……你放心,从今以后,再不会牵扯你和镖局了。”
    慕秋顿了顿,望着我的眼睛道:“百万,无论你是谁,救你这件事……我从未后悔过。”
    我心中一甜,忍不住便笑了。她似是有几分难过:“所以……你一定要活着,别让我三年前做的事情失了意义。”
    “嗯。”我鼻间些酸意,明知是无法实现的承诺,却仍想说给她听:“放心,我会好好活着,一定不会有事。”
    擎云对那站在门畔的几个杀手道:“把她带进宫里,待我回来再行处置。”
    “遵宫主令。”那几人上前来。我缓缓向里走了几步,依依不舍的回望着慕秋。踏入这道门,生死全凭天意,亦不知能否再相见了。血月走到擎云身旁道:“你的伤……我去拿点药来。”
    “不必了。”他微微抬了下手,转过身与慕秋淡道:“走罢。”
    慕秋没有看他,只是深深望了我一眼,很快便消失在了石阶尽头。我终于救出她了,思及此处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欢喜。正出神间,忽然一个踉跄,似有人从后面推了我一把,血月绕至我身前,伸手除去了面具,现出一副娇俏的少女面容来。
    “初次见面呢。”她盈盈一笑,眉眼间携了几分暴戾之色:“你便是传说中的阿初么,宫主大人四年来日夜念念不忘的女人,还以为是甚天香国色,我瞧也不过如此。”
    她样貌纯稚娇憨,若不是手中的血月刀,谁能想到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竟是如此年轻的少女。我想到乌珏之事,心中涌起无限恨意,便嘲讽般的笑笑:“你便是传说中的紫荆么?听闻你不喜比你美貌的女子,啧啧,我瞧你不喜的人可有点多啊。”
    这番涉及她名字和喜好的言语,全是从擎云那听来的,亦不知真假。然从她霎时沉了的面色来看,大约很有几分可信。
    “好一张利嘴,待会儿我瞧你还说得出么?”紫荆冷冷一笑:“把她带进地牢。”
    我早知进了九重幽宫便别想落了好,是以也不甚害怕,只是狠狠瞪了她一眼,昂起头跨进了大门。
    整座宫殿幽静得毫无生气。
    若不是那富丽奢靡的装饰与一尘不染的摆设,我会觉着这里多年没有人住了,气氛压抑诡怪得令人窒息。穿过曲折幽深的回廊,直至最为闭塞的幽宫深处,一个面具杀手拉开了地牢沉重的木门,顿时一股潮湿而发霉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身子晃了晃,似乎有种熟悉的恐惧在心中蔓延开了,如同那地牢的黑暗深处有洪水猛兽一般,无论如何也不想靠近。然紫荆伸出手来,扯了我的衣衫便将我带了进去,我眼前一黑,走了好一阵才隐隐辨得四周轮廓,仿佛是一个连着一个的暗房,铜墙铁壁连个窗子都没有,隔着那粗重的铁链,隐隐从门内传来稚气的哭声,然越往里走,门内便渐渐的毫无声息了。
    我脚下虚浮,背后尽是冷汗,只觉从都到脚都在发抖。这压抑而可怖的气息似是深入了的我骨子里,微微感知到便再也忍受不住,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
    火光一闪,一个面具杀手点了烛台,照亮了我所站定的地方,这是一间狭窄的囚室,门口摆放的各类刑具触目惊心。我走了进去,不由得默默后悔早知道便在外面跟她动手起码能死得痛快点这会还不知道要怎么受折磨……
    “铐上链子。”紫荆淡道,旁边的面具杀手迟疑了一下,低声道:“血月大人,宫主有令,待他回来才可……”
    “让你做便做,我又不是要处置她。”紫荆冷冷一笑:“放心,外面那些刑具,我一个都不会用的。”
    那面具杀手不再多话,似是极为畏惧紫荆,便将我四肢都铐了起来。我心中虽忐忑,然面上却不肯输了气势,是以一直面无表情,仿佛毫不畏惧。
    紫荆走近了,伸手挑起我的下巴,弯起嘴角道:“我有的是法子折磨你。”
    我亦弯起一个笑:“有种便来罢,老子皱一下眉头,不算你娘亲。”
    紫荆眼中杀气立现,手掌高高扬起,眼见便要落在我脸上,却硬生生的收住了。她吐了口气,摇头道:“你这张嘴生得真是厉害……若骗我打了你,宫主回来可就不得了了呢……你便尽可能逞口舌之快罢,反正……亦快不了多久了。”
    ……居然被识破了,我有点遗憾,寻思着如何说点更刺激她的言语。她既知擎云不想对我动粗,眼下必会趁他不在好好折磨我了,不知是要用甚阴损的法子。我默默算了下他回来的时辰,只要撑到明早便好。我虽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既答应了慕秋,便要尽可能的保住自己的性命。
    然我在这里如临大敌,那厢紫荆站在近处瞧了我半晌,便冷哼一声出去了,幽暗的囚室内恍然只剩了我一个人。
    可惜未待我纳闷多久,便渐渐回过了味儿来。
    这四根铁链,铐在手上的两根从上方垂下,而铐在脚上的两根尽头却嵌在两侧墙壁的正中,这样一来,因为上方的长度有限,便绝对不可能坐下,又因脚上那两根铁链嵌在正中,亦不可能靠着墙壁。如此一来坐不得靠不得,初站一会儿觉得没甚么,时间长了却觉得十分疲累。我不由得有些佩服紫荆的心思,这般一晚上站下来,身上绝无被虐待的痕迹,但人也必会虚脱了。
    不过……想用这种东西为难我,她是不是……过于小瞧我了?
    我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铁链以减轻吊着的不适之感,然后拖着脚腕的链子,在可移动的范围内不停的走动,便算不能靠着,动起来却比站着不动要好受多了,一时间沉闷的囚室里铁链声哗哗作响,我奋斗了一会儿,竟渐渐觉得好玩起来。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
    我累得手脚酸软,但好歹四肢发热,亦不算太难受。正努力晃悠间,忽然左边的墙壁发起一声轰鸣。
    “隔壁的,可否消停一会儿?”有个声音透过墙壁闷声传来:“进了酷刑室有你这般精神也当真少见。”
    ……
    我吓了一跳,脚下便停下来,耳朵倾向左边的墙壁,试探的问道:“你……你是谁?”
    半晌无声,我恶从心起,又扯了那铁链可劲儿的晃荡,噪音一时在这囚室无限扩散开去。便觉左边的墙上传来几下沉闷的敲击声。
    “再吵,我便让你死得更快些。”
    我忍不住乐了:“好啊,我想死得紧呢,你倒是过来先。”
    那人没有言语,我正欲再问,便听地牢远处响起轻微的脚步声。不过一会儿囚室的门便旋开了,紫荆与两个面具杀手走进来,大约是来瞧我被虐得如何了。
    我对着她吹了一段口哨,故作一副得瑟的模样:“哎呀好惬意可怎么办……”
    ……
    紫荆蹙起了眉。
    左边墙壁的声音也没有再响起,似是知道这边有人来了。
    良久紫荆眼珠一转,对其中一个面具杀手吩咐了甚么,那人立时领命而去。我登时觉着不好,这货肯定又想到了更恶毒的花招。
    “听闻……”她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你在新婚之夜被弃了呢。”
    我心中难受了一瞬,然立时便纳闷了这八卦都是如何传的,简直忒迅速了,便无奈道:“你消息可不大灵通,明明是我弃了别人。”
    “瞿门曲徵,心思深重,武功智计皆无双。料想他一路与你为伴,必是早就得知了你的身份罢?”紫荆凑上前来,放低了声音:“他娶的是真经却不是你,连赴九重幽宫救那金慕秋都让你单枪匹马而来,想来大约也不在乎你的生死……啧啧,这般无情的郎君,可怜可怜。”
    原来她见虐身不成转而开始在心灵上虐待我了么……
    “这有甚么,我亦得他一路庇护,大家各取所需罢了。”我悠然道:“倒是你,好端端的姑娘家凶神恶煞杀人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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