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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在手,天下我有狐狸在手,天下我有-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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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秋,慕秋……”我喃喃道:“为甚么……他不是御临风,你知道的……”
“百万,求求你,别让他们伤了他……”慕秋弯起眉眼,唇色苍白道:“我爱错了人……可是……也没法子啦。”
言毕,她脑袋微微一偏,就此不动了。
我脑中一片空白,只觉自己站起身来,缓缓向前走去。
像是忽然无所畏惧了,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反而再没甚么好担忧,满心满身都是愤怒与恨意,化作冲天的内力在周身流转。
紫荆一刀旋至,我不闪不避,伸手擒住了血月刀背,便这么轻巧的夺了过来。她面色微变,伸脚向我踢来,我抬手格挡,握着她的足踝向后一拖,紫荆顿时重重摔在地上。
我骑在她身上,握住血月刀,按住她的双手。
一刀下去,左手五根手指齐齐而断,一时间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山空,我缓缓道:“这一刀,为我义父乌珏。”
她目眦欲裂,只是面色惨白说不出话来,我又落下一刀,将她右手五指齐根斩断,紫荆双眼翻白,竟是要晕了,我狠狠抵住她的人中,迫使她清醒的感受一切痛楚。
“这一刀,为我的慕秋。”我淡淡道,将血月刀贴着她的面颊插在地上,凑近她耳旁:“你伤害他们的时候便该知道,终有一日我会将这一切讨回,莫以为两条人命只用十根手指便相抵了,我要你这辈子再拿不起刀,要你余下的日子……都生不如死!”
她咬破了嘴唇,登时满口的鲜血。
“你知道,你与我的差距……在哪里么?”我瞧着她这副惨状,微微一笑,声音轻得只有她才听得到:“我拿了血月,必会取走人命,所以我轻易不愿再碰它。眼下我没有杀你,你便是这唯一的血月了……到死,都是废人血月。”
九重幽山上一派寂静,只有紫荆在轻微的抽搐。
余下的面具杀手背部相抵暗暗警戒,各大派的人都站在原地,所有人静静的瞧着我。忽然一声响动,剑光白灼四起,便见曲徵后退数丈,身上又燃起了淡蓝色的光芒。
擎云握了通体雪白的剑,近乎狂热的道:“我要阿初跟我离开,你必须死。”
曲徵微微摇了摇头,淡道:“要去哪里,是百万的自由,亦非你能够决定。”
他面色与言语皆温淡,我却觉出一股细微的杀气,二人极快的过了数招。擎云应是敌不过曲徵的,然曲徵亦身负重伤,结果自然难以定论。我胸口似有甚么沉沉压着,几乎喘不过气来,便纵身向他二人跃去。
曲徵那一掌便在我眼前停住,擎云立时扔了剑,根本不去瞧躺在不远处的慕秋和紫荆一眼,轻轻拉了我的手。
不知为甚,曲徵受伤应比擎云重上许多,我却莫名觉得他威胁更大些,便将擎云护在身后,望着曲徵的眼睛道:“你……你别伤他。”
曲徵目色一凝,淡淡瞥过我与擎云交握的手,轻轻咳嗽起来。
这一咳引得他胸前伤口崩裂,溢出许多鲜血,我心中一紧,再不忍看,侧过头道:“这次围攻九重幽,是你赢了……大局已定,他不会再害人,你放他走……我便把东西给你。”
擎云阴狠道:“阿初你何必求他,待我将他们都杀了,这便带你离开。”
我不语,只是定定望着曲徵。
他亦定定瞧着我,半晌终于垂下眼睫,淡道:“若我说……金慕秋未死呢?”
“甚么?”我心中一颤,转头向慕秋望去,白妗妗正抱着她,眼中噙着泪水:“方才……曲公子给慕秋吃了一颗九转回魂丹,百万,她……她还有气。”
我喉中一哽,竟似能呼吸了,忍不住便哭出声来,几步奔过去抱起慕秋,将她背在身上。
“张歆唯现在山下四五里的镇中。”曲徵淡道:“我与你同去。”
擎云走过来站在我身畔:“我带你走下山最快的路。”
我擦了眼泪点点头,只觉甚么都不重要了。俞望川的事还需给众人交代,曲徵走过去简短的布置了善后之事,余下的面具杀手见状不对都已溜了,擎云悄悄拉住我,从山侧走了下去。
我一步一步迈下石阶,心中不禁微微欢喜。慕秋还有希望,此战亦大获全胜,虽井渊与俞望川未除,但九重幽宫大势已去。眼下这二人都与我走了,终是保住了擎云,剩下的便待以后再说。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曲徵便飘然而至。擎云横了他一眼:“阴魂不散。”
曲徵淡淡一笑:“我亦知道下山的路,不必劳烦你。”
二人一左一右,一个恶声恶气一个笑里藏刀,隔着我用眼神展开了一场无声的厮杀。
……
我嘴角抽了抽,汗道:“既然你们这般有活力……就先来帮我背人啊!”
☆、54章
于是这一路我不但要背着慕秋;还要时时提防他二人面色不对大打出手。直至日头初落;下山租到马车;粗略一算,他们已明刀暗枪过招三十余次。
一开始我还能及时阻止几回,后来累得话都不想说;也就懒得去管。擎云撩开马车帘子,阴森道:“阿初;张歆唯当真在前面那镇子么;可别又上了他的当。”
我还未开口,曲徵微微弯起唇角,脸色几乎与擎云一般苍白:“既已下山,亦不用擎云公子在此了;你可以请便。”
“偏偏不走,有本事来杀了我!”一个不经挑拨立时大怒。
“你以为我不敢么?”一个温润浅笑火上浇油。
……
于是马车外乒乒乓乓又打了起来,骇得车夫一张脸变得蜡黄,我立时抚额,擦了擦慕秋额角的汗,替她盖得严实了些,终于忍不住探出头去怒道:“有完没完!”
……
没人理我……
归根结底,虽擎云总是先出手的那一个,然曲徵两句话便能让他跳脚,其居心也很是叵测。我瞧着他二人伤势亦不轻,尤其是曲徵,胸前一刀固然凶险,背上井渊的掌伤却更为致命,只有脸色出卖了他的身体状况,能撑到此处仍然谈笑自若,我亦不得不佩服。
“要不……你来马车上歇会罢,”我对曲徵道:“不要骑马了。”
旁边立时传来阴恻恻的气息,我背后一毛,对擎云堆起一个笑:“我去与你一起骑马。”
曲徵顿了顿,弯起嘴角道:“不必了,还是让他休息。”
“谁要你假惺惺,”擎云冷哼:“你不就是想与阿初骑马么,偏不让你如愿。”
“这实是你误会了。”曲徵淡淡道:“方才我打中了你的后心,想必不太好受。”
“哼,便如蚊子叮咬,半点感觉没有。”
“哦?那阁下还想试试看么?”
……
眼见又要打起来,我嘴角抽了抽,大吼一声:“行了!你们都上马车,看好慕秋……我去骑马总行了罢!”
大约这二人都撑不住了,是以均没吭声,出奇的意见统一。我在车夫同情的目光下爬上马,不禁有些忧伤:本来是想把他二人隔开这下倒好又跑到一处去了果然是相生相克相爱相杀么……
张歆唯所在的镇子不远,不过一个时辰便即赶到。
我与当地人打听了消息,杏林坡有许多医药馆,此刻张歆唯便在其中一家分店里,沿着大街直走便是。我忍不住加快了行进速度,待到了妙手堂,却见大门紧闭,不由得心中咯噔一下,不知又出了甚么变故,便赶紧上去捶门。
门很快便开了,一个小童走出来,问了我的名号就去通传。曲徵给了车夫五倍银两,我将慕秋抱进妙手堂,不多时便见张歆唯走了出来,她目光在我三人身上转了一转,最后落在慕秋身上,立时闪亮起来。
“伤得都不轻呢……”她“啧啧”了一声:“尤其是这位姑娘……”
张歆唯翻了翻慕秋的眼角,又查看了她背后的伤势,面色不禁凝重起来。我立时紧张了,拉着她的手道:“张姑娘,可……可还有希望?”
“当然。”她一副受了轻视的模样,气鼓鼓的圆了腮帮子:“这种伤我闭着眼都能医好!”
……
那你乱凝重个甚么劲儿啊!
“但是嘛……最近钱赚得差不多了,我亦受了爹爹的教诲,觉得金姑娘你说得甚对,神医是应有些自己的风骨。”她从身后搬出一块牌子,上面密密麻麻列了许多条例,指着其中一条“穿藕荷衣衫的女子不治”,讪笑道:“可惜这位姑娘不符合规矩……”
我胸口一疼,忍着把牌子摔烂的冲动道:“张姑娘,这规矩也……”
忒扯淡了些!
擎云冷冷道:“这个容易,给她换件衣衫便是了。”
“那不行的,须是受伤穿的这一件,我很讨厌藕荷色……”她挠头道:“金姑娘,非是我不帮你,只是规矩便是规矩,这亦是检验我节操的时刻——”
曲徵淡淡一笑,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放在桌上。
她一个箭步冲过去揣在怀里,对童子吼道:“快将这姑娘抬进房中,热水药箱伺候!”
……
这种四肢无力但好想掐死她的冲动是怎么回事……
张氏不愧为杏林圣手,待热水换了数桶,她从房中出来的时候,慕秋的内息已然平稳,面容极为安详。我放下心来,看张歆唯给擎云金针调穴后,又进了曲徵房中。我身上皆是皮外伤,虽多却不重,是以只须童子为我包扎便好。
然她这一进,却足足过了六个时辰,仍是没有出来的迹象。我在外面昏昏欲睡,索性便趴在了桌子上,擎云便在旁与我一起等着,直至月明星稀,房门嘎吱一响,才终于见张歆唯走了出来。
“怎么样?”我故作一副不是很挂怀的模样:“他死不了罢?”
“当然,到了我手里想死都难。”她得瑟道,不知为甚额间竟似有汗。我放下心来,恭恭敬敬对她作了一揖:“张姑娘大恩,金百万此生绝不敢忘。”
“不必不必,我收了银子的,自然要尽力。”她赶紧扶了我,面上有一分难得的尴尬:“这个……先不说了,我需去查查典籍,金姑娘你们自便。”
她言毕便脚底抹油溜了。我挠挠头,这么晚了还须看书,倒真看不出她是这般刻苦的姑娘。此时已入夜了,我转过身瞧了一眼曲徵紧闭的房门,刚刚迈了一步,却又顿住了,微微垂下头来。
他没事便好。
而我……不该再给自己更多靠近的借口了。
一日下来滴水未进,我摸进妙手堂的伙房,随意做了几道小菜,让童子每样盛了些给曲徵送进房中,剩下的便摆好唤了擎云一起来吃,他仍是一副阴厉模样,坐在桌前亦不动筷,只是沉沉望着我。
“是我这三年学来的手艺。”我热切的瞧着他:“以前我常常想,若你我不是在九重幽宫相识,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大约便是如现在这副光景。”
坐在普通的伙房中,二人淡淡相对,吃着普通的饭菜,过这普通的一天。
当年,连做梦都在奢望的东西,真的摆在了眼前。
擎云轻轻“嗯”了一声,伸手拿起碗筷,微微有些颤抖。我努力按捺心中的波澜,亦开始动口,只是不知为甚谁都没有言语,便这般默默的吃饭,气氛一时间有些压抑。
半晌吃完了,我站起来收拾桌子,捡到他面前的时候,手却被按住了。
“阿初。”他淡淡道:“你打算何时离开。”
我顿了顿,放下手中的东西,缓道:“……大约,待慕秋好些之后吧。”
话音刚落,便觉擎云握住了我的手站起身来,目光定定将我望着:“是待金慕秋……还是待曲徵?”
我一怔,心中极快掠过甚么,只是还未细想便被深深埋起,转瞬不见半点涟漪。
“自然是慕秋。”我脱了他的手,缓缓走至窗边,轻轻推了开:“便只算她救了你这番恩情,我亦是要看她康复,心里才会安稳。”
擎云掌心一颤,垂下眼睫道:“我没有要她这么做。”
“情之一字,谁又说得清呢……”我趴在窗子上,外面是一条宁静的河,河边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极是热闹。
瞧了一会儿,眼前却渐渐有些模糊了,只觉天地间一片静谧。我微微侧过身,放缓了声音轻道:“便如……我亦从不曾让你为我做这许多,是一样的。”
“你若觉着亏欠于我,大可不必。”擎云淡淡道:“若不是阿初你,我早在十几岁的时候便死了,断断活不到今日。”
“若不是永安,我亦撑不过那些日子。”我对他笑了笑,回过头轻轻叹了口气:“其实你我之间,早已越过男女之情了罢。”
“既然你挂怀于我。”他轻声道,携着一丝浓浓的悲哀:“为甚不肯带我一起走呢……”
“四年前是觉着会连累你,而今……我自然会与你一起的。”我回过头看他,弯起一个欢喜的笑:“像亲人一般,永远在一起。”
擎云一怔。
“可是……”我望着远方,柔声道:“我觉着这样对你很不公平。”
“过去那许多年,我们都在黑暗中,未曾看到这世间诸般美好。这三年我虽窝在一个小地方,却也经历了许多,痛苦和温暖,快乐或失意,每一天都很充实。”我趴在窗台上捧着下巴,弯起了嘴角:“所以多希望你也能看到,这世间有那么多美丽的花,若凭白将你绑在我身畔,亦给不了你任何三生之约,该比不肯与你一起……更加残忍。”
我淡淡的说着,身后默默无声。
受慕秋的恩惠,我可以用命报偿;得宋涧山的相知,我亦会挺身而出。唯独永安……不知如何相对。
情之一字,当真无法无方。
我亦没有再言语,十多年的心结和执念,又岂是一时半刻可以化去。
过了很久很久,似是降落一声幽幽的叹息。
“我知晓了。”擎云缓道,竟没有我料想中的暴躁大怒:“那么阿初,你对曲徵,也是如我对你一般么?”
我心中一动,有些讶异的回过头,眼前映入他额间那颗殷红的朱砂。
“从前是极喜欢他的,但如今……”我弯起眉眼笑了:“既已清楚他心中无我,又何必苦苦强求。待璞元真经之事一了,我就离开这里,眼下也许还不成……但终有一日会忘了他,过闲云野鹤般自在的生活。”
“你若无情我便休。”擎云怔怔道,随即垂下头,竟也笑了:“阿初……当真是比我洒脱得多了。”
我莫名的红了脸,挠挠头又面向窗外。便觉擎云亦走到窗边来,沉声道:“那我就依你所言,去看这天下的模样,是不是同你说的一般,我会看遍这世间所有的花,然后再去寻你……那时,你便再无借口让我离开。”
言语刚落,便化作了一阵清风。我侧过头,发现身边的人已然越上河边,踏水而去,心中像是终于卸去了甚么,又莫名觉得空落。
无论于谁,这大约……都是最好的解脱了。
我又发了一会儿呆,便将伙房都收拾好,默默回了妙手堂的庭院。
夜色疏影,有一人站在门畔,他换了碧色衣衫,在暗处不甚惹眼,却更衬出一股珠玉随尘的风致。
我本想问他的伤到底怎样,却又觉得显出了几分亲近,是以咳了一声便干巴巴的道:“大半夜的,你在这里作甚?”
曲徵弯了嘴角,折出几抹月华:“我在等你。”
“噢。”我应了一声:“正好我也有事找你,大约与你等我的是一件事。”
他微微垂下眼睫:“那件事还不急。”
“可我须先与你讲明。”我干脆的道:“当年我偷了真经离开九重幽,觉得那委实是个害人的东西。是以躲入了桃源谷的密道之后,便在那里将经书焚毁,只是烧的时候有人来了,走得匆忙大约漏了一篇,便是后来御非得到的残页。”
“原来如此。”他淡淡道,似是若有所思。我摊起两手:“所以……你机关算尽想要的东西,四年前便不在了。如今九重幽宫已毁,俞家、风云庄、桃源谷均无人主持大局,你又持有武湖玉印,坐上盟主一统江湖是迟早的事情,又何必执着于那本经书?待你伤好了,俞望川与井渊亦不是甚么威胁,话说到这里你娘到底是谁啊……”
曲徵正欲张口,我忽然反应过来,连忙摆手:“且慢!你别告诉我,反正都与我无关了……眼下咱们已两不相欠,待慕秋好些我便离开这里,就不用送了哈。”
我觉着自己这番言辞洒脱得很,便得瑟的转过身,向着慕秋房中行去。
只是刚刚走了几步,便听身后晚风低拂,似有人轻声一笑。
“可是百万,”曲徵站在原地,声音醇澈明净:“我还没有给你休书,你现下……仍是我的娘子呢。”
……
他娘亲的居然忘了这茬啊!
55章
夜风渐渐冷冽;曲徵站在门畔;一双眉目极尽隽美宛若天成,只是复又苍白了些。
他说在这里等我;亦不知等了多久,大约不可以这般走动的罢?否则他就不会微微靠着门框,支撑就快要站不住的身子,面上却丝毫不肯显露端倪。
我看了他半晌,终是心中一软,淡道:“夜深露重;先回房再说罢。”
于是我将曲徵搀扶进屋;只觉他一侧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实已虚弱到了极点;不由得心下生疑:“你这伤……当真诊治好了么?”
“无大碍;只是要修养一段时日。”曲徵坐在桌旁,我回身关上门,从书卷筐中翻出笔墨纸砚,依样摆在桌上,最后将笔沾饱了墨汁,客客气气的递给了他。
曲徵静静瞧着我,一副“我不知道你要作甚”的模样。
“休书。”我背起双手,在屋中走来走去:“不用客气尽管编罢,理由便说我不够贤良虐待公婆或者没有子嗣嗯……”
“百万做得一手好菜,算是极为贤良了,又未与我娘相处,怎算虐待……”他弯了嘴角温言道:“至于子嗣……还未试过,你怎知不会有?”
……
试,试……
“不……不要打岔!”我霎时红了脸,拍了下桌子抬高声音:“写甚么随你,反正休了我就是了,大家两不相欠再无干系!”
曲徵执了笔,却只抬了双眸瞧着我,似有几分为难:“你当真……是与我两不相欠了么?”
我没转过弯儿来,老实的点头:“自然不相欠了。”
“百万是否忘了,我帮你揪出了托镖人,毁去了九重幽。”他柔声道:“但你却早早把璞元真经毁了……这可公平么?”
我胸口一疼后退一步:“毁去真经是四年前……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你好咩,怎会料想如今……”
“更何况……”曲徵淡淡打断了我,唇畔笑意更深了些:“你还欠我一个洞房花烛夜。”
轰!
我脑中有根弦儿霎时断了,只觉一股热气从脚底腾到脑门,
“洞洞洞……”我哆嗦着小腿后退几步摸到大门,只觉曲徵一双幽暗的眼眸中别有深意,映着烛光华彩流转,登时不敢再看,嘟囔了一句“洞你娘亲”便赶紧推开门彻底落跑溜走。
因没有拿到休书,我很是失落的塌着肩膀,打算回慕秋房中照看她,然刚刚迈进去一步,却见张歆唯坐在床前搭着慕秋的手腕,眉头锁了起来。
我心中一紧,几步走上前去,忧心道:“有甚么不妥么?”
“还算平稳,只是……”张歆唯轻轻叹了口气:“这位慕秋姑娘,心结极重,再如此下去……只怕她要很久才会醒,对身子和神智都是有损的。”
慕秋脑中,定然满是擎云之事,且他对她那般无情,大约心上早已伤痕累累。我顿了顿难过道:“可有别的法子么?”
“有是有的,只是……心病还需心药医,我能做的只是让她忘记这个心结。”张歆唯缓缓道:“我张家有种世代相传的奇药‘忘情草’,本来一百两银子也买不到一株,熟人我就算你便宜一点……”
我没有心情与她讨价还价,缓道:“你容我想想罢。”
张歆唯微微摇头:“还真是棘手,这次需要好几味杏林坡才有的奇药,只怕……”
她面色少有的焦虑,我不由得笑了笑:“怕甚?曲徵银子多得几辈子花不完,你尽可往死里黑他,我双手双脚支持你。”
张歆唯挠头嘿嘿一笑,却有几分勉强。我忧心慕秋的事没有深究,便这般合衣在她身畔趴了一夜,次日醒时抻了个懒腰,觉得神清气爽,身上亦是利落多了,是以盘算着上街买点好食材,给慕秋炖些补汤喝。
然刚刚出了院子,却见曲徵坐在石桌前,手中抚着一只雪白的信鸽。
我还记着他说我欠他洞房之事,不由得面上一阵尴尬,便欲装作没瞧见从旁溜走。
“为俞家声誉,俞望川之事没有公开,只有俞琛知悉,并在俞家后堂为俞兮设了灵位,不准任何人吊唁。”曲徵缓道:“非弓下落不明,紫荆已被囚禁,且九重幽宫地牢中……还有个你意想不到的人在。”
我十分好奇,只眼巴巴的瞧着他,曲徵也不再卖关子,微微一笑道:“是真正的御临风。”
“他还活着……”我微微一怔,随即便欢喜起来,本以为落在九重幽宫手中,他是绝不可能活着的,当真是个极好的消息。
“他得知御谷主仙去,十分悲痛,但亦很挂怀金慕秋。”曲徵淡道:“我已书信一封,让他修养好了便来此处。”
我心中微微一动,隐隐有个念头冒了出来,又觉得有些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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