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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如意农家-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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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只要跳进河里,一切就都解脱了。
此刻张兰兰沿着河边焦急的跑着,依她对刘秀这孩子的了解,她真怕刘秀做出什么傻事来。
忽地,张兰兰远远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在慢慢朝河岸走去。
“秀秀!”张兰兰大喊一声,拼了命往前跑。
刘秀仿佛抽干灵魂的木偶,对张兰兰的呼唤毫无反应,眼里只看得到波光粼粼的河边,一心只想着只要跳河就可以解脱了。
张兰兰见刘秀不理自己,反而往河里走,急得恨不得多长几只脚。
“秀秀,别做傻事,娘不怪你!”眼见刘秀就要走到水边了,张兰兰边跑边喊,“房子没了可以盖,粮食没了可以买,秀秀,你是娘的心尖尖,你要是没了,娘也不活了!”
刘秀忽地停了脚步,转头,有些迷茫的看着远处跑来的母亲。
张兰兰一见她停了,拼了老命的冲了过去,一把将刘秀从水边扯了回来,紧紧抱在怀里。
有那么一瞬间,张兰兰几乎以为自己要失去这个乖巧可爱的便宜女儿了,幸亏自己及时赶到,万幸!
张兰兰抱着差点失去的女儿,泪水滚滚而下:“秀秀,你个傻孩子,你要是跳了河,你是要叫娘一辈子心里不安生。娘又没骂你,也没怪你,你自己是跑什么”
刘秀恍惚中,只觉得自己被人抱着,冰冷的身子渐渐被温暖着,抬头看见母亲哭正哭的伤心,忽地觉得心里一颤,回过神来,大哭起来:“娘,是我的错,我烧了咱家的房子,烧光了过冬的口粮,娘,是我害了大家,你把我卖给贩子吧,换点银子买粮食给大伙过冬。”
“你这傻孩子。”张兰兰死死抱着刘秀,哭的更厉害了,“说什么傻话,小孩子家家的操心什么银子,那是大人的事,知道不有娘在,饿不着你们这群小崽子,以后你再这么乱跑,仔细娘拿个绳子给你栓上,绑娘裤腰带上。”
“呜呜呜,娘,都是我粗心大意,你打我骂我吧!”刘秀死死抱着张兰兰哭道。
“傻妮子,娘不打你也不骂你,你又不是故意的,以后做事仔细点便是。”张兰兰用袖子使劲抹了抹刘秀的脸,道,“再说了,房子粮食已经没了,打你一顿东西也回不来,娘还要留着力气挣钱给我秀秀买肉吃呢。”
刘秀这次又惊又怕,不过是个九岁的小姑娘,真真是受了惊吓。张兰兰好一通柔声软语,才将刘秀安抚下来。
“秀秀,跟娘回家。”张兰兰死死攥着女儿的手,生怕眨个眼,刘秀就没了。
张兰兰领着刘秀回家,打了水给刘秀擦洗干净,换了干净衣裳。刘秀原本住的是最破的房间,这会烧个干净,张兰兰索性就叫刘秀跟自己住。
刘秀迷迷糊糊乖巧的任张兰兰收拾,而后张兰兰铺了床,哄着刘秀睡下,这才草草洗漱,抹黑上床。
刘秀已经睡着了,张兰兰轻手轻脚的躺在她旁边,借着月光洗洗端详着这个便宜女儿。
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像蝴蝶翅膀;小巧的嘴唇轻轻抿着,鼻子又挺又翘,睡着的刘秀,就像个精致的洋娃娃。这么漂亮的孩子,放在现在,都能当个小童星了,可惜投胎投的不好,摊上原身这么个极品娘。
张兰兰叹了口气,心疼直哆嗦。
刘秀睡的极不安稳,张兰兰帮她掖好被子,将她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刘秀的后背,口中轻哼着摇篮曲,满眼宠溺。
幸亏自己来了,张兰兰偷偷在刘秀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
天亮前,刘裕刘俊都回来了,得知张兰兰已经寻得刘秀回家,都松了口气,各自洗漱休息。
张兰兰有心事,天刚亮就醒了。刘秀还在睡,张兰兰穿好衣服,从砖缝里取出藏着的钱清点了一番。
最近家中花销大,光是这个月罗婉的药钱就花了一两银子。罗婉喝了几日鲫鱼汤依旧不下奶,张兰兰本计划着过两日去集市买头产奶的母羊回来,每天挤羊奶给小宝宝喝。
一头母羊约莫要二两银子,为了小宝宝的健康成长,这个银子不能省。
烧毁的房子需要重建,这是一笔不小的费用,约莫需要十五两。这笔钱不是个小数目,就算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也不够用。而再过两个月就入冬了,柴火和粮食都要花钱买。怎么算这钱都差点太多。
张兰兰取出五百钱,将剩下的钱放了回去。家里一点粮食都没了,得先跟村民们买点应急。
横竖也睡不着,张兰兰索性出了屋子吹吹风。
莫名其妙的就穿到了不知名的朝代,还多了一大家子便宜儿女,甚至连孙女都抱上了。张兰兰蹲在屋檐下低着头,心情复杂。
多了几个便宜儿女,张兰兰还能接受,可原身的丈夫还在,张兰兰表示接受不了这便宜丈夫。虽说根据原身的记忆,刘景对原身还不错,样貌不错能挣钱人也老实,可刘景对于张兰兰来说完全就是个陌生人。不过所幸刘景大多数时间都在外做活,这会子还在省城做工,一时半会的回不来,张兰兰就暂时当鸵鸟,不去想刘景的事。
张兰兰正胡思乱想呢,听见有人说话,抬头一瞧,啧啧!
“哟,这火烧的。”珍妮儿娘手里挎着个篮子,靠在张兰兰家院子门上,眨巴眨巴眼看着张兰兰。
珍妮儿娘砸吧砸吧嘴,道:“喏,前些日子还大鱼大肉的吃着呢,今个怕是吃不上了吧!有些人就是小气心黑,想自个吃独食,这不,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就是要叫她倒霉!”
张兰兰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心道一大清早就来幸灾乐祸了!
“郑悦妹子,说什么呢”住在隔壁的大姐王茹迈进张兰兰家院门,瞟了一眼珍妮儿娘,“人这一辈子这么长,少不了有个三灾八难的,今个来别人家看笑话落井下石,等明个自己家有难处了,可别求到人家刘木匠那!”
原来珍妮儿娘名字叫郑悦,张兰兰轻哼了一声,道:“就是啊,我听说悦妹子家老大老二都到了娶亲的年纪,啧啧。这年头,不盖间新房子打一屋子新家具,怎么把新媳妇娶过门啊。不过悦妹子嫌弃我家晦气,我家刘木匠也不好给悦妹子家打新家具免得晦气冲撞了新人,到时候就花个十几两去城里买套新家具吧。”
附近方圆十几里,大大小小的木匠倒是有四五个,唯独刘木匠手艺最好。做个小桌子小凳子的小件家具,那几个年轻木匠还能做,可要到嫁娶这种大件的家具,只有刘木匠能做。
刘木匠手艺好,要价实在。如果去城里找木匠打家具,算下来价格要比找刘木匠做贵上一倍。
郑悦家三个儿子,将来娶媳妇的时候少不了让刘木匠打家具。说白了,郑悦求张兰兰的时候还在后头呢。
郑悦一听,脸色变了,忙见风使舵讨好笑道:“没,我就是开个玩笑,兰嫂子别往心里去啊。我跟兰嫂子,那亲的很,这不,我一大早就来看看兰嫂子。”
张兰兰懒得搭理郑悦,王茹也不瞧她,只和张兰兰说话。郑悦讨了个没趣,灰溜溜的走了。
王茹手里提着口锅,将锅放在地上,道:“你家锅烧坏了吧我家正好多了一口旧锅,将就将就先用着。你家刘景还没回来啊一会我叫我家掌柜的给你在那草棚下砌个灶台,先有个做饭的地方,省得把娃娃们都饿着了。”
“嫂子。”张兰兰看着热心的王氏,突然不知说什么好:“这……这怎么使得。”
王茹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怎么就使不得了,邻里间帮衬下怎么了大妹子你就别推辞了。”
王茹送了锅就走了,一会王茹的丈夫刘田带着家中几个儿子忙忙碌碌的给张兰兰家砌灶台。张兰兰叫儿子小叔子去帮忙,自己拿着五百钱去找刘家族长。
平日里村民们都自给自足,村里没有专门卖粮食的地方。如今张兰兰家出了这等事,族长张罗着,让族里粮食有富余的家里按照市价卖了些粮食给张兰兰应急。
村民余粮不多,张兰兰带来的五百钱只花出去了一半。张兰兰将粮食收拾收拾背回家,好歹下一顿饭有了着落,不用担心孩子们会饿肚子了。
☆、第10章 赚钱大计
傍晚时分,在刘田一家人的帮助下,张兰兰家的临时灶台终于搭好了。
刘田今年三十五岁,比原身丈夫刘景年长些,生的一副憨厚样,带来修灶台的三个儿子,年长的十六七岁,年幼的跟刘裕一般大,约莫十一二岁。三兄弟样貌都随刘田,一看就是憨厚老实的农家汉。
“刘田哥,今个多亏你跟侄子们帮忙。”张兰兰看着自家的新灶台,由衷的感谢。
新厨房靠着一面墙搭建,用木板和稻草做了个简单的棚子,防风遮雨。灶台砌的整齐漂亮,旁边堆着柴火和稻草。
“客气啥啊,远亲不如近邻,咱们两家二十多年的邻居,邻里之间多帮衬帮衬是应该的。你家掌柜的不在家,你个妇道人家带着一群孩子遇上难事了,咱咋能不帮上一把。”刘田笑了笑,摆摆手道。
张兰兰本欲挽留刘田父子在家吃顿便饭,可刘田父子体恤张兰兰家如今的困境,说什么都不肯,只喝了口凉井水,就回自己家去了。
张兰兰送走刘家父子,一家人张罗了顿简单的晚饭。饭后,张兰兰带着孩子们将买来的粮食收拾收拾,暂时堆放在自己屋里。
后院菜地有新鲜蔬菜,再加上问村们买的粮食,够家里两三天的嚼用,再要囤更多的粮食,就得去城里的粮店里买了。
张兰兰寻思着,家里的银子不能只出不进,她得想办法赚银子。可这乡下穷乡僻壤的,连会认字的人都没多少,更别提有懂画的。再说原身是个连字都不认识的农妇,如果突然会识字画画,还画的堪比当世名家,势必会让所有人怀疑,古代人迷信的很,万一把她当成什么妖物给烧了,那她上哪喊冤去
张兰兰正想着赚钱的事,忽地听见刘秀在门口叫自己。
“娘,大嫂请娘过去一趟,说是有事跟娘商量。”刘秀在门口,露出半个脑袋,传了话扭头就跑,看来对自己放火的事依旧耿耿于怀。
“好,娘这就过去。”张兰兰道。
罗婉还在坐月子,张兰兰嘱咐她没事别下床出屋,这几日天骤然冷了下来,省得月子里冻着落了病根。罗婉生性温婉,从不多事,会有什么事跟自己商量
张兰兰边猜边推开罗婉屋的门进去。
罗婉头上绑了个月子带,正坐在床上,脸色红润,手里拿着个绣花绷子。小宝宝在罗婉旁边睡得正香。
张兰兰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坐在床边,手指轻轻戳了戳小宝宝的胖脸,温柔笑着对罗婉道:“小婉,找娘来什么事啊”
罗婉将手里的绣花绷子递给张兰兰,道:“娘,你瞧,这几日我做月子闷的慌,随手秀了个荷包,娘瞧瞧我绣的好不好。”
张兰兰接过来仔细瞧了瞧。原身虽然会绣花,但是绣工一般,比不上罗婉的绣工细腻。罗婉的绣工虽然不算最上乘,不过比一般的乡下女子要好上很多。
如今罗婉秀的是一幅并蒂莲,针脚均匀细密,栩栩如生。
“小婉手巧,绣的真好看。”张兰兰将绷子递给罗婉。
罗婉道:“娘,以前我绣荷包帕子寄卖在城里的丝绣坊里,卖的还不错。绣坊的老板跟我提过几次,说城里有几户人家想雇绣娘,那时候我快临盆了,就推说等我生了孩子再说。如今媳妇想着,既然家里困难,我这小打小闹卖些荷包帕子来钱太少,不如就去人家家里做绣娘。说是一年有十两银子的工钱,包吃包住。这样一来,既能贴补家里,也少了我一份嚼用。”
罗婉低头摸了摸小宝宝的脸颊,满眼不舍,道:“只是我进了城,怕是一个月回来不了一次,孩子就得托付给娘多照顾了。”
一年十两银子,是一笔很可观的收入了。
可张兰兰知道,这十两银子可不是那么好赚的。当大户人家的绣娘,首先要绣工过的去,起码要中上水平,还要跟人家签了契书,相当于短期的卖身契,然后吃住都在主子家里。
大部分绣娘都只能做个三五年,因为主子家可不养吃闲饭的,会在这期间拼命压榨绣娘,让她们没日没夜的绣花。大多数绣娘做个三五年,眼睛就都熬坏了,成了半瞎子。
“不行不行。”张兰兰说什么也不能让罗婉去做这竭泽而渔的事,“娃娃还小,没娘在身边怎么成小婉,娘知道你想给家里挣钱,可那绣娘岂是好当的,过个三五年将你熬成了半瞎子,可怎么是好银子没了可以再赚,可眼睛坏了,上哪给你换个好的去”
罗婉一听婆婆这话,眼圈一下子就红了。若是换成别的婆婆,一听有一年十两银子的差事,别说是当绣娘了,就是当苦力,也会巴巴的送着儿媳妇去的。可自己家婆婆,不但不嫌弃自己生的是女娃,还花了五两银子救自己的命,更是反对自己去当绣娘。
罗婉抹了把眼泪,心里感动,低头摩挲着绣了大半的荷包:“可我也不能只是每日吃香喝辣不干活。”
张兰兰轻轻拍着罗婉的手,道:“好孩子,娘知道你想给家里分担重担,可你现在还在月子里,要好好养着,不然老了落下病根就有你后悔的。你想绣花,娘不拦你,有时间了绣个荷包绣个帕子就是了,只是做绣娘之事不要再提,我是无论如何不会答应的。”
罗婉见婆婆坚定,点点头,擦干眼泪,从枕头旁的小匣子里取出几块白纱布料来,小心翼翼展开,对张兰兰献宝似的道:“娘,你瞧,这是我两个月前去城里绣坊寄卖东西时,问相熟的绣娘求来的几个新绣样。我听说这是京里最时兴的花样子,比原先我绣的那些花样子好看多了。这并蒂莲就是照着新绣样绣的,原先我绣的荷包能卖十二钱,新绣样绣的荷包估摸着能卖十五钱。”
张兰兰接过那几个绣样子,瞧了瞧。
……画的,真不怎么样……一个专业画家的评论。
张兰兰有职业病,指着牡丹绣样道:“这花这么画不好看,你瞧这叶子,都遮住花瓣了,显不出花朵的雍容华贵。”
罗婉吃惊道:“怎么会娘,这可是京城最时兴最好看的绣花样子呢。”
张兰兰摇摇头,道:“你等着,娘给你画个花,你比较比较再说你这个绣样子好看不。”
张兰兰起身去厨房,捡了一小块烧黑的碳,返回屋里,将那绣样子翻了个面摊在桌子上,用黑炭在空白的白纱布上画了起来。
罗婉围在旁边看,只见婆婆手里的黑炭在白纱布上看似随意的描了几笔,一朵牡丹花瓣儿就活灵活现的出现了。这种画个牡丹的事对张兰兰来说简直是小儿科,她随便画了画,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花便跃然呈现。
“好漂亮,跟真的一样!”罗婉吃惊的嘴里能塞个鸡蛋,婆婆画的又快又漂亮,竟然比京城最好的绣娘画的绣样还要漂亮。
张兰兰很淡定的拿出另外一张绣样,随手又画了两朵不一样的牡丹花。
这种玩意她画的没有成千也有上万,都是基本功。当年张兰兰的恩师带她去野外写生,就光画一朵花,从不同的角度,要求她画出十多种样子。
“真好看!”罗婉小心翼翼的捧起张兰兰画的牡丹,仔细端详着,“没想到娘还有这样的技艺。”
张兰兰咳嗽了一声,打了个哈哈道:“我年轻做姑娘的时候绣花绣的还行,年纪大眼睛花了绣不花了,可是画几个花样子还是行的。这都是我小时候我娘教给我的,传女不传男,压箱底的手艺。”
古代女子几乎人人会绣花,人人都能画几个绣样子,只是画的好坏不同罢了。俗话说,高手在民间,祖上给自己儿女传几手糊口的绝活也是常见。再说原身的母亲都去世好几年了,谁也不能找她求证什么。
罗婉喜爱绣花,捧着婆婆画的绣样子如获至宝,道:“娘绣不动了,就让媳妇来绣,这么好看的绣样子,外头肯定没有,等绣成了定能卖个好价钱。”
张兰兰隐约记得绣样子也是能卖钱的,只是原身对女红不感兴趣,很少涉及这方面的事。
“小婉,你说娘画的这绣样子,拿出去卖,会有人买么”张兰兰问道。
罗婉十分肯定的点点头,道:“这么好看的花样儿,自然会有人买。绣娘绣品的好坏,除了跟本身绣工有关之外,还跟绣样有很大关系。若是没好的绣样,就是绣工再好,也绣不出好看的绣品来。”
“唔,你说我这牡丹花样能卖多少钱”张兰兰又问。
罗婉想了想,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的绣样都是跟几个相熟的绣娘互相交换得来的,或者问城里的绣娘求来的,还真没花银子买过绣样。我猜,可能要十几个铜板吧”
张兰兰眼睛一亮,罗婉累死累活的绣好几天绣个荷包出来,才能卖顶多十五个铜板,而自己随手画几笔就能卖十几个铜板了这种级别的绣样她分分钟画几百个,那岂不是要发啊!
☆、第11章 寄卖绣样
有了赚钱的门路,张兰兰说干就干。
罗婉将平日里绣花用的白娟都取了出来,张兰兰将布裁剪成块,顺势盘腿坐在罗婉床上,捏着木炭准备画。
“小婉,娘这门手艺,传女不传男。这可是祖传的手艺,你可别跟外人多说。”张兰兰顺手描了个朵兰花样子,放在一旁。
罗婉看着婆婆用一块木炭轻松写意的随手画了几笔,就勾勒出一朵栩栩如生的兰花,早就佩服的不得了了。想她以前还很羡慕那些会画绣样的绣娘,觉得她们高不可攀,如今看来,自家的婆婆才是隐藏的高高手。随便画出的花儿,就甩了那些绣娘绞尽脑汁苦思冥想画了几个月才出来的绣样几条街!
张兰兰随手又画了几朵不一样的兰花,月季,牡丹,芍药等等。
不知不觉一半天的功夫过去了,张兰兰手边已经堆积了一摞绣样,各个活灵活现。
张兰兰放下手里的木炭,活动活动筋骨,她好久不画这些最基础的小画了,如今画来,倒是有些怀念小时候跟着恩师学艺时的景象。平心而论,张兰兰只用了两三成的画工去画这些绣样,因为她的基本功极为扎实,若是拿出八成的功力来画,恐怕罗婉就要误认她画的花是真花了。
“娘,真漂亮。”罗婉一个一个翻看张兰兰画的绣样,由衷的赞叹,又有些可惜,道:“可惜这么漂亮的绣样,本该留着压箱底的……卖了着实可惜。”
“没什么可惜的,先过了眼前这难关再说。”张兰兰摆摆手,这些本是她随手画的,又为了隐藏画工实力而刻意画的差了许多,离她真正的水平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娘,我可以留几个自己绣成荷包么”罗婉很是喜欢婆婆画的那几朵兰花。
“小婉喜欢兰花啊。”张兰兰道,罗婉生性婉约,倒是像朵清新较弱的兰花。张兰兰摇摇头,道:“这些花样子并非最上乘的,娘都拿去卖了吧,小婉若是喜欢兰花,等你出了月子,娘给你再画些更好的,你拿去绣。”
罗婉又吃了一惊,这些花儿已经活灵活现,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比这更好的花样子,婆婆竟然说这些并非最上乘的!
“好,那媳妇先谢谢娘了。”罗婉听婆婆许诺了,也不矫情,立刻应了下来。
随后张兰兰又细细问了罗婉城里丝绣坊的事,问清楚去卖绣样该找谁,而后收起绣样,打算次日进程卖掉,换了钱再买些粮食柴火之类的回来。
罗婉听说张兰兰要进城,便将自己怀孕期间攒的绣品拿了出来,委托婆婆一起卖掉。本来婆婆对罗婉尖酸刻薄,罗婉还想着私藏点压箱底的私房钱以防万一,可自打罗婉生了孩子之后,婆婆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对自己和孩子疼爱有加。
人心都是肉长的,慢慢的,罗婉对婆婆的戒心也消除了许多,这会毫不私藏的把所有自己做的绣活都拿了出来。
罗婉一共攒了六十个荷包,每个十五铜板;二十条帕子,每条十个铜板;十五个婴儿红肚兜,每个二十铜板。罗婉是丝绣坊相熟的,这些价格早就定死,罗婉的绣品统共是一千四百钱。
张兰兰看着罗婉拿出的一堆绣品,心道原身这媳妇真是漂亮又勤快,大着肚子还做了这么多绣活,换的钱也不少了,原身竟然连罗婉的女儿都不想养,真真是极品!
张兰兰索性又画了一些绣样,凑够了五十个。张兰兰现在还不想过多的暴露自己的画,这五十张绣样就当投石问路,先看看绣坊的反应再说。
晚饭时,刘秀听闻母亲要进城,极为心动。她一个女孩子整日在家里闷着,只在小时候随爹爹进过一次城,长大后还没进过城呢。可刘秀自知闯了大祸,一直蔫蔫儿的,不敢要求这个那个,就连吃饭睡觉都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哪还敢去求母亲带她进城。
张兰兰心里一直想着赚钱的事,直到晚上睡觉时才察觉到刘秀的不对劲。此时刘秀已经脱了外衣钻进被窝里,老老实实的靠着墙躺的笔直笔直。
张兰兰凑过去瞧,见秀秀已经紧紧闭上了眼,可秀秀颤动的睫毛出卖了她。张兰兰知道秀秀没睡着,脱了外衣也钻进被子里,一把将刘秀小小的身子捞进怀里,指尖点了点她的小鼻头,笑道:“你个小妮子,一整天不说话,想什么呢,跟娘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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