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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夜霜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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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渊……”宵明露出悲戚的表情,慢慢走过去,双手扶上从渊的肩膀。
陆明琛并没有说话,只是注视着白商毫无生气的脸庞。
他与我看的是同一个方向。
“你说他不是你杀的?”我走上前,来到床边,轻轻拉开裹在白商身上的被褥,“这的确是曾经的西君白商,却又似乎不是我认识的那一个。他的皮肤没有这样雪白细腻,他的腰没有这样细,他的身上更没有这么多贵重的装饰。”
虽然方才只是一瞥,也早已足够让我看清白商身上的变化。
这样细白到如新雪般的肌肤,绝不是能够自然形成的,大概是被仔细的漂白过;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身,应该是被取出了肋骨;还有那些乳环之类的林林总总,很容易便能让人明白这些年白商受到了是怎样的对待。
从云端跌入泥沼,白商那样高傲的个性,又怎么能经受得住?
从渊按住我扯开被褥的手,布满泪痕的脸上瞬间惨白。
“你说他不是你杀的?”我又重复了一遍,踏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白商,“你喜欢他?你爱他?所以你这样对待他?”
“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从渊猛地推开我,用血红的眼睛狠狠将我盯住,“没错。我做错了事,我会后悔一辈子,这世上谁都可以来指责我,但是沉音——只有你不行。”他的声音蓦然轻柔起来,五官渐渐扭曲,“沉音大人,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是怎样对待所爱之人的呢?”
这句话仿佛一记重拳击中我的胸口,血色迅速从我脸上褪去。
“别说了,从渊。”宵明试图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却并未起到任何作用。
从渊冷笑着步步朝我逼进,“要论狠心绝情,我们所有人大概都比不上沉音大人您一个。我记得您亲手砍断了真神的本命花,让他与心爱之人恩断义绝,又逼迫他决不能就此死去。这样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沉音大人,您的手段确实比我等高明上许多。”
我闭上眼,勉强抑制住因心中痛楚带来的眩晕,再睁开眼时,我直视从渊压抑愤怒的双眼,“对我说出这些话,你是忘了为何要将我请过来?你真的不想让白商再活过来?”
这话引得从渊商一惊,“你说他还能活过来?!”
他的气势瞬时弱下去,“你有办法能救他?”
“我也死过一回,我能活过来,白商自然也能。”我目光平淡的看着从渊。
从渊头发蓬乱,脸色惨淡,我不知道他对白商的爱到了何种程度,是否足够到让他放弃这些年身为上位者的自尊。
“请你……不,请您救救他。”从渊丝毫没有犹豫,单膝跪在我面前,脸上完全没有了方才的咄咄逼人,只剩一片悲伤和乞求。
他双手扶地向我行下大礼,那是蛟龙族在祭祀时才能使用的最高礼节,“如果你真的能救他,蛟龙族从渊在此相求……”
但我却没有那么容易心软。
我垂首看着他,“我并不需要你求我,只是想与你交换条件。如果有一天你能找到重新回到昙华城的方法,就来委羽山找我吧,那时白商就能再次醒来。”
***
当我与陆明琛走出宫殿时,宵明追了上来,“沉音大人,请您不要太介意从渊方才的话,他只是一时情急才……”
“不用再说了,我并没有介意。”我打断他的话,带着陆明琛径自离去。
漓都我已来过许多次,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
不知不觉间,我又走到了若木所在之地。
若木是漓都的生命之树。
当年昙华城坍塌的碎片从九天坠下,落在日月山连宵峰上的部分成就了日后的漓都。但这些碎片并不是规则的形状,一边较轻,另一边则较重,一旦失去平衡,整个漓都都将从连宵峰上跌落。幸而若木生长在漓都重量较轻的区域中,使重力达到均衡,漓都才得以存在。
若木生长在漓都的最东面,主干合围全长两里,树叶足有成人手臂长短,枝干盘结交错,树冠入云,遮天蔽日。进入若木生长的范围,仿如走入茂密的深林。
在若木形成的密林中央,主干之东,有一道淡金色的瀑布从天而降,浇灌了这颗神奇的生命之树。
这道瀑布只有三尺来宽,从飘渺的高空降落,肉眼不可察其来源,被世人称为“天之瀑布”。
瀑布的不远处,一座小小的草庐倚树而建,温暖的橘色光线从撑起的窗户中透出,淡金色的水流映着灯光,仿佛漫天星光飘散而下。
我的脚步停顿在草庐百步之外,仰头看着那道纤细的淡金色流水,昔年的往事如同连绵的画卷在脑中展开。
……
许久后,陆明琛终于打断我的沉思,“星主,您是还在为方才从渊大人说的那些话生气么?”
我转头看他,“你觉得我在生气?”
青年稍稍欠身,秀丽的眼睛深深凝望着我,“您的心情似乎并不好。”
“陆明琛,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四岁。”
“作为人类来说倒是已经成年了,”我笑了一下,“如果你能活到我这样的年纪,就会知道,有时候人们生气,只是因为无法面对真实的自我。但我从来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从渊说我狠心、说我绝情,并没有一句骂错,所以我不会因此愤怒或者难过。”
“但你说的也没有错,我的心情并不好……”我伸手指向那如星光般的水流,“你看到那道瀑布没有?”
“是的。”
“有人称它为天之瀑布,认为是它赐予了若木不凡的生命,甚至能赋予人们新生。世人对它顶礼膜拜,但只有我知道这道被无数人神化的水流,其实只是因为混合了某个人的血液,才会拥有如此神奇的作用。不过因为浓度太低,所以对树有用,对人却没有什么功效,除非这人也能像若木一样,长年累月的站在那瀑布底下。”
人类青年的眼中闪过震动,“星主,您是说‘天之瀑布’其实应该是‘血之瀑布’么?”
“没错。”
“这……实在是让人无法相信。”
我顺着天之瀑布的来源一直看向黑暗的虚空,“不过,这并不是普通的血,这是神之心血。不是现在那些所谓的神仙们,而是这个世界真正神祇的血液,也是我爱的人所流之血。”
青年脸上已满是惊异之色。
我笑道,“难道那些教你把头发染成银色的人,没有告诉你我喜欢的究竟是谁?”
陆明琛急忙低下头,“大家只是传言您喜欢银色长发、异色眼眸、神情冷峻之人,再没有更加详细的描述了。”
“那么现在你知道了,我爱着这样一个高不可攀的人。”
“星主……”青年停顿了一下才道,“您说这个世界真正的神祇,为何我从来听过关于他的任何事?从来只有苏意澜、何漱方、萧折丹三位仙人由冥想创世、进而升仙之说,又哪里来的其他神人?”
“苏意澜?”我折下一片若木的叶片,离枝的树叶急速枯萎在我指间,“你说的那个苏意澜就住在你面前的这座草庐中,这千万年来,他从来没有走出过这里一步,日日夜夜伤心,日日夜夜后悔,你让他如何冥想?又如何创世?”
“苏上仙不是七星魁之一么?”
“是的,因为这是我的要求。”我丢下那片死去的叶子,“正是因为他的愚蠢和不信任,才使我们有机会击溃了不败的真神。在明白一切的真相后,苏意澜痛不欲生,却又想再见那个人一面,所以不能死去。而那个时候的我,就是要让他成为七星魁之一,成为真神消失后的权力者,让他永远记住自己给至爱之人带来的毁灭。”
“那时候,我是那样的怨恨,竟然没有想过,策划那些伤害的人,并不是苏意澜,而是我自己。苏意澜至少还知道懊悔,知道悲伤,我却因为这些伤害快意了不短的日子。这样一个丑陋的人,他又怎么会喜欢?”
“星主……”陆明琛环住我的肩膀,将我轻轻抱住。
我轻叹一声,“苏意澜住在这里,只是猜测这瀑布是从那个人居住的昙华城流出,并不知道这其中金色的液体就是真神之血。以前我还想找个最合适的时机告诉他这些,现在却不想了。我大概永远也不可能对苏意澜产生好意,但也已经不恨了。太累了,不管是爱还是恨,不过他应该还有力气会恨我一辈子吧……”
青年低下头,轻触我的嘴唇,封住我未出口的话,我张开嘴同他交缠。
这是一个十分温柔的吻,有些微妙的感觉在我心底蔓延开来。
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时候,陆明琛从我口中退出,捧住我的脸孔,亲吻着我的面颊。
我闭上眼睛,放任自己沉溺在这样的气氛中。
百年一次的七星魁之聚,而我来的目的只是为了看一看苏意澜。
很多次,我走到他面前,想摆出嘲笑的面孔,却最终发觉最应该被嘲笑的,其实是自己。
苏意澜至少还拥有着星临的爱。
我又拥有了什么?
怎么还有讥笑他人的立场?
苏意澜日日伤心,夜夜后悔,我又何尝没有?
难道我从来没有因为自己做过的那些感到懊悔,感到难过?
我不敢对自己这样质问下去。
所以到了今天,我不再走近苏意澜的草庐,只能这样看着那道金色的星光从天上飘落,最终隐没在苏意澜的窗前。
陆明琛静静搂着我,许久后,在我耳边道:“星主,其实我这里有一个相反的故事。”
“哦?”
“我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七岁以前我一直是某位仙人的家奴,和很多小孩子一起生活在一个小院子里,每天做一些并不繁重的活计。那时候我有个好朋友,他为人直率,个性也很开朗,时常帮助他人,大家都很喜欢他。”
听着青年的叙述,我大概能猜出是什么样的状况。
在沧溟大陆如今的奴隶制度下,为防止奴隶们形成紧密的联盟,刚刚出生的孩子时常被从父母身边带离,另有专门教养孩子的人训练他们如何成为合格的奴隶。每当人类孩子的年龄到达七至十岁,永夜城中的使者就会从中挑出容貌出众者,将其送往那个欲望之都。
青年抱住我的手紧了紧,“七岁那年,那位仙人家中突然来了几个人,说是要从我们中间选出几个来,带去另一个地方。那地方据说是极可怕的,所有的孩子都十分害怕被选中,所以遴选到来的那天,我因为胆小而躲了起来。为了免去我被主人惩罚,我最好的朋友顶替了我的名字,参加遴选,却被选中带走。他比我小一岁,那年才只有六岁……”
“后来我慢慢长大,听到的关于那个可怕地方的传言也越来越多。我不敢想象我的好友在那里是怎样生活,又遭遇到了些什么,最终我做了一个决定。十岁的时候,又有人来举行遴选,这回我刻意让自己被选中了。”
我抬头看了看青年,他神态自然而平和。幽暗的光线下,侧脸的线条令人屏息,这样的容色要被选中,应该是件十分容易的事。
青年的故事仍旧继续下去:“就这样,我也来到了那个地方,并在那里生活了十年。这十年间,经过辗转打听,我得知儿时的那位好友在十二岁那年被一位少年仙人带走,并没有遇到太多苦楚。我很替他高兴,但同时也为自己当时的遭遇沮丧。不过这一回,我知道逃避永远不能解决问题,所以我终于离开了那里,能够来到您的身旁。”
“你说这是一个相反的故事,”我看着青年,“那么你想告诉我什么?”
青年轻柔的抵上我的额头,“我只是想对星主说,有些事情去做了也许会后悔,但如果不去做,却必定会后悔。您不需要太苛责自己。”
“你很会安慰别人,”我微笑道,“又或者是因为你还是太年轻了。”
青年在生命之树下与我紧紧相拥。
远处的星光温柔的笼罩着我们。
我拥着青年的腰,双手在他背后交错,右手轻轻举向他脑后……片刻后,我重新将手放了下来,并没有发出那道魔力。
也许我的确不应该太苛责自己。
有个人能分享自己回忆,可能这样的体验也会很不错。
那么就暂时就不用消除他今天的记忆了吧。
第六章
星魁之聚在十天后结束,这其间我再也没有见过从渊。
那天烛光、折丹等人在我们之后赶到了从渊的寝殿,对事情的经过也了解了大概,自然不会再逼他参加正式的会议。但也因为这件事,这次聚会玩闹的气氛减弱了很多,百年一次的盛会就这样平淡的气氛中结束。
但也因为这样的环境,我与陆明琛单独相处的机会陡然增加,而与他的这种亲密,也自然而然的持续到我重新回到委羽山。
由于施展魔力的关系,噬神殿中四季如春,景色优美,但对于我这个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千百年的人来说,能够用于消遣的东西实在是不多。
此时,一位仙族送来的歌姬正怀抱琵琶,弹唱着时下流行的靡靡曲调。琵琶如泣如诉,歌姬声音轻灵,唱到相思哀戚处,声若游丝,字字泣血。
我听得心中有些感慨,闭目间正要叹息,却听得陆明琛附在我耳边道:“星主,您听我弹过琵琶没有?”
我有些讶异的睁眼:“你会?”
陆明琛接过歌姬手中的琵琶,抬手一划,竟是一道铮镕之声。
此曲开于一段长轮,初听来如碎玉泼翠,而后曲调渐渐高昂,铁弦金戈穿云而出,气象开阔。原本凄清的琵琶轮音,此时听来如鹰啸划过长空,使人醉意全消,心神凝肃。
青年抹弦咏道:霸陵长亭一杯酒,隔岸桃花几度春。
江湖十年归白发,徒留一剑答君恩。
机锋映明月,色如霜雪寒。
良工嗟奇绝,言之可照胆。
今日出匣试君看,一鹤晓飞出碧落,任他风雨满丘山。
曲至激越处,他屈指一扫,顿时四弦齐响,全曲霍然而止。
我凝神听完,尚在回味,青年已经来到我面前,状似随意道:“星主看这个可比刚才那个要好?”
我点头道:“好是好。”
“您不喜欢?”
“不是,”我接过陆明琛递上来的美酒,“我只是在想,你历经辛苦,却只是想留在噬神殿中,虽然也能长生不老,但仍是太过委屈。”
陆明琛轻轻一笑,“您这是在心疼我么?之前的那首曲子太过凄凉,您不该多听这些,就算不伤身体,也会伤心。”
青年与我对视着,丝毫没有躲开的意思。
我早就发现,每当说到这些话的时候,他总是显得特别真诚而专注,仿佛所有的心思都只系在我一个人的身上。
我曾试图从他眼中找出一丝虚伪或者作假的痕迹,但从来没有成功过。
“就算是真的有志向也没什么不好,”我已经有些累了,挥手让那歌姬退下,“你如果有什么想要的,可以同我讲。”
“真的可以这样么?”人类青年的眼神突然火热起来,“那我最想要的,就是您啊。”
我被青年有些急切的推倒在桌案上,襟前的带子逐一散开,青年的手穿过层层衣物触摸到我的皮肤。他的手心柔软温暖,被碰触过的地方弥漫着奇异的舒适感,我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接下来的整个过程似乎都顺理成章,青年的力道强劲,但动作却很温柔,那种噩梦般的敷衍感觉并没有出现。我在微醺的醉意中随着□沉浮,记忆中最清晰的,只有人类青年那双深邃黝黑的眼睛。
***
平静无波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陆明琛已留在我身边半年有余,我开始习惯他的陪伴,晚上的时间也不在让侍从安排他人服侍。
我并不喜欢每天早上醒来面对的都是一张陌生的面孔。早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凌乱的床上,总仿佛也将我心中的空虚也映了个彻底,寂寞的感觉再也无法隐藏。
所以现在陆明琛带给我的,也许仅仅只是陪伴,却正是目前我最需要的。
不知不觉中,冬至已经快要到来。
每年委羽山的冬至日总要举办盛大的魔族庆典,这也是为数不多的魔族定期举行的狂欢聚会,许多魔族喜爱的活动会在这段日子一一举办。
但在冬至日到来之前,我却开始了整夜的失眠。
我又开始忆起那远久的九夜霜华。
那时我住的穹冥无妄宫终年阴寒,却并没有雨雪,但独独在那九夜中霰雪飘飞。
时至今日,我已经不记得囚禁星临的九天九夜中,我们彼此有过怎样的对话,却唯独记得他冷漠拒绝的神色,还有窗外纷繁的落雪。
我记得那九夜当中,每当他睡着之后,我总会出门,一个人赤脚在雪地中行走一会儿。
我不会老,我不会死,我甚至不会生病,但却还是会奇异般的感到寒冷和疼痛。
赤足踩着雪,先是冷,然后是疼,最后则是麻木。
冷风随着呼吸灌入体内,连心也似乎被冻住了。
抬头看时,却发觉月亮很圆很大,映得满地霜雪也似乎流动起来,泠泠光华中,我仿佛陷在一望无垠的湖泊中央。
一切都是那样寂寥。
落雪、冰霜,还有月亮。
我又冷又疼的站在一片寂寞当中,总会有一种已经死亡的错觉。
这种冰冷疼痛的感觉,即使在我重生之后也无法消除。
所以我让这常年气候适宜的噬神殿,在冬至的前九天冰雪压境。
这夜,我披衣而起,来到露台上,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
群山莽莽,在皎洁的月光下仿佛起伏的银色的海浪。
然而远处的一处山谷却似乎与众不同,不但隐隐放出白色的光华,而且不时有闪着蓝色烛光的灯笼从山谷中飘飞而出。
“星主,那是什么?”一双手轻轻扣在我腰上,嘴唇轻轻在我耳廓上厮磨,奇异的驱散了挥之不去的寒冷。
“怎么起来了?是我吵醒你了?”我没有动也没有转身。
“倒没有,只是这段日子您似乎有心事。”
我顿了顿,才道:“冬至就快到了,我让人带你到其它地方住两日,等过了冬至再回来。”
青年搂住我的手僵了僵,突然说:“不要。”
一年一度的魔族冬至庆典中,有十分重要的一项就是共同进食人类的生魂。方才灯笼飘飞的山谷,正是赤峰谷的方向,大概是在进行清除人类记忆的仪式。
尽管已经拥有了长久的生命,陆明琛仍旧是人类的一员,看到自己的同族死亡的场面,无论如何也不会感到快乐。
作为陪伴我这些日子的回报,我不想看见青年悲伤的脸。
我以为青年是并不明白冬至日的含义,于是耐心道:“明琛,你是否不知道冬至日在委羽山有些什么……”
“不,我知道。”青年第一次打断了我的话语,平静却十分认真,“所以我才要更要留下来。”
我皱眉,“既然知道,就不要任性。”
“星主……”陆明琛的语气突然温柔起来,“其实您和传说中一点也不一样。”
我有些奇怪,“你听过很多关于我的传言?”
“沧溟之野中又有谁没有听过呢?在我很小的时候,大人们就会告诉孩子,大陆最西面的雪山中住着一个魔女,她美貌无双,却长着黑色的双翼,没有双腿却有蛇一样的尾巴。她会欺骗路过的旅人,诱惑他们交出身体或者心脏,并答应交换他们的一个愿望。后来我长大一些,又有人说委羽山中的噬神殿有一位魔星,他是沧溟之野的‘七星魁’之一,却很少有人见过他的面貌,无人知道他是男是女,但据说如果有人能到达噬神殿,魔星就会答应他一个愿望,但代价是可能会被吃掉身体或者灵魂。”
“于是你就选择了被‘吃掉’身体?”我有些好笑的看着青年。
谁知青年居然真的正经点点头,“那时候第一次来到这里,您让我上前,碰触我身体的时候,我是真的以为要被活生生的吃掉。”
“原来我真的看起来这样可怕。”我觉得有些可笑也有些无奈。
想来也是。
终年黑袍覆身,苍白的面容,深红的双眸,即使没有魔力,我也能吓得不少小孩子哭起来。
“星主,不是的。”陆明琛亲吻着我的脖子,“我当初来到委羽山是无奈之下的选择,但在初次看到您的那一刻,我就决定,不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要留在您的身边。”
我并没有将这些表白的话当真,“你这样盲目的做出决定,大概是已经被雪山魔女蒙蔽。要当心她在吃掉你的身体之后,又会诱惑你交出灵魂。”
“不,您不会的。”青年在我的后颈上留下串串红印,让我感到一阵刺痛,“我知道您不会的。今天您让我避开冬至日的魔族聚会,我就已经很高兴了,您其实是个温柔体贴的人。”
温柔体贴?
这样的奉承听起来倒也新鲜。
但听着这样的话,似乎自己也就真的温柔起来。
我叹了口气,“既然知道我为什么叫你离开,就该听话,看到那些东西,对你不好。”
陆明琛苦笑了一下,“我明白您的好意,但这些顾虑真的不必。看魔族吸取魂魄的确是让人感到不愉快的场面,但我见过许多更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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