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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信芳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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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洪拿了名片进屋。田汉一看名片,连忙放下笔,迎了出来,紧紧握住
周信芳的手,说:“不知周先生到来,有失远迎!”
周信芳微笑说:“我是慕名而来,事先未曾通知,失礼,失礼!”
田汉奇怪地问:“周先生,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住处的?”
周信芳拿出随身带来的《南国半月刊》,说:“我是它介绍来的。”说
得田汉大笑起来。
他们进到客厅,泡上茶,摆上点心,便随心所欲,畅谈起来。
田汉说:“对于周先生,已是久闻大名了,真是相见恨晚啊!今天的会
面,太使人高兴了。”
田汉的这些话并不是客套话,说的完全是实话。田汉早在一九一六年就
知道周信芳。当时他才十八岁,跟着舅父易梅园先生离长沙去日本东京读书。
途经上海时,舅父带他到丹桂第一台看麒麟童演出。那天的戏码是高百岁的
《击鼓骂曹》,王兰芳的《阴阳河》,三麻子、冯子奎的《挑袍》和王灵珠
的《辛安驿》。周信芳演的是《迫韩信》,他那具有个性的演技给田汉留下
深刻印象。但那次田汉在上海逗留时间很短,不到半月便与易漱瑜女士东渡
日本。田汉把七年前看戏的事说了一遍,周信芳听了觉得更加亲近了,他问
田汉的年庚,然后说:“我比你痴长三岁。那么我是兄,你是弟了!”
田汉见周信芳如此亲切,便说:“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今天我们
能一见如故,那么明天我们就要以兄弟相称了。”
从此,周信芳常到田汉家去玩,田汉也经常与欧阳予倩、洪深、唐槐秋
等一起去看信芳的演出。演出前,他们总是先跑后台,坐在衣箱上,一面看
信芳化妆,一面与他谈天。周信芳、田汉、欧阳予倩、高百岁等几人,常常
聚在一起谈论戏剧和表演。兴来时,你唱一段,我唱一段,互相探讨,互相
切磋。给他们操琴的是业余京剧爱好者顾梦鹤。周信芳很赞赏顾梦鹤的琴艺。
他说:“我在台上有个琴师,我在台下也有个琴师。”
有一次,周信芳收到一位印刷工人观众写给他的一封信,他把信带给田
汉看了。信里对他演的《四进士》提出意见。信中说:“宋士杰偷到公差的
信后,把田伦写给顾读的信抄在自己的衣衫上。这段戏没有演好。宋士杰曾
做过文书,深知此信的利害关系,你为什么抄完以后不认真校对一下呢?你
为什么墨迹未干就把衣衫放下来呢?如果抄错了字,又看不清的话,宋士杰
的官司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田汉看了这封信,拍案叫好。他提议周信芳回一封信,首先表示感谢,
并告诉他,近日就把戏改好,请他再来看戏。周信芳欣然同意。周信芳根据
这位工人的意见,对戏作了认真的修改。当演到宋士杰抄信时,采用由慢到
快,由轻到重的声调,将信的内容念出来,表示是逐字逐句在校对。抄完后,
又加上吹衣、抖衣的动作,表示促使墨迹干得更快。那位工人看了修改后的
《四进士》,不仅满意,而且非常感动;想不到一位名角儿这样重视一位普
通观众的意见。
麒马合作
周信芳在丹桂第一台结束演出后,转入闸北春华舞台(即后来的更新舞
台),与杨瑞亭、小杨月楼、赵君玉等合作演出《飞龙传》。在戏里,周信
芳创造了一节高拔子戏,就是后来一直为许多人常演的《北汉王》。不久,
他又到大新舞台与南方四大名旦之一的黄玉麟(艺名绿牡丹)合作演出《天
雨花》。
一九二七年初,周信芳应天蟾舞台老板顾竹轩的邀请,进天蟾舞台当台
柱,初创男女合演体制。男角有刘汉臣、刘奎官、高百岁、董志扬、陆树柏
等;女角以琴雪芳为首。谢月奎为后台经理,编剧事务由于振庭主持,周信
芳参赞。
在此以前天蟾舞台在接连上演了连台本戏《狸猫换太子》、《汉光武》
以后,老板想换换花样,请些京角儿来唱一个时期。那时,周信芳是天蟾舞
台的坐包老生。按常规,场方只消再从外地邀请名旦角来合演就可以了。但
老板谢月奎却另有想法。他认为,人说同行是冤家,这回我偏要请马连良来,
让南麒、北马一起同台演出,红红场子。就这样,谢月奎聘定了马连良,决
定从一九二七年春节起,麒、马同台演出。
马连良生于一九○一年,比周信芳小六岁,当时已誉满剧坛。他八岁就
入北京富连成班坐科,受业于叶春善、蔡荣贵、萧长华、郭春山、茹莱卿等
名师,曾习武小生,后改老生,九岁登台。出科后,他又向孙菊仙、贾洪林
等前辈名家学艺,并吸收余(叔岩)派艺术之长。他的嗓音清朗圆润,唱腔
委婉潇洒,念白吐字轻重相间,发音虚实结合,富于音乐性。他的做功气度
凝重,举止飘逸,很受观众欢迎。这次来沪演出,引起上海京剧迷的浓厚兴
趣。特别是麒、马同台,更使大家瞩目。不过海报一贴出去,观众就议论纷
纷。因为麒、马两人的戏路相同,都擅长做工,又都已享盛名,大家猜不透,
这南麒、北马放在一起,牌子怎么挂法?谁唱压轴,谁唱大轴?不少人为此
担心,不少人拭目以待。
头天的打炮戏是《群英会·借东风·华容道》。以往,周信芳、马连良
单独演此戏,都以“前鲁肃”一角见长。这回两位艺术家凑到一块了,角色
该怎么派呢?谢月奎自有办法。他先和马连良谈公事,他说:“你在北方应
做工老生,但今天这个班,我们已有南方最好的做工老生,因此这次想请您
应唱工老生。”马连良听了觉得很在理,就点头应允第一出《群·借·华》
中,周信芳演前鲁肃,后关羽;马连良饰孔明,一人到底。
《华容道》的“讨令”后,孔明的戏已非重头,按以往惯《华容道》中
饰关羽(一九六一年)例,马连良这时可以休息,换上“二路老生”来顶这
一角色。可是,这次马连良为了衬托周信芳,独自一人把孔明演到底。后来
当戏演到“挡曹”一场时,观众根据老经验,认为曹操被放走,马上要散场
了,所以纷纷起身离座。不料,周、马在这里特地接下去加演了“交令”,
由马连良压台。于是观众又兴奋地坐了下来。
一般的演员即使加演“交令”,也只是走一过场而已,但周、马却把这
场似乎很平淡的戏演得非常精彩。
孔明端坐帐中,传令关羽进见时,关羽心想,自己违反了将令,你把我
杀掉算了。
可是,孔明却端起“庆功酒”,明知故问道:“那曹操捉住了?”
“放了!”关羽回答。
“喔!是了!想必你得了曹营许多兵马,也当饮此酒啊!”
“三件大事,件件皆无。”
“这军令难道就无用了么!”
周、马两人在台上一刚一柔,流派各具风格,却配合得天衣无缝,分别
将孔明的滞洒自若和关羽的刚愎自用的人物性格特点,刻画得淋漓尽致。
观众从没有见到过这样精彩的《华容道》,兴奋不已,不时爆出热烈的
喝彩声。就这样,马连良把孔明唱红了,周信芳也得到了“活鲁肃”的称号。
周信芳和马连良合演的第二出戏是《全部武乡侯》(即《战北原》)。
写诸葛亮六出祁山,与司马懿相持在北原、渭桥。司马懿命偏将军郑文诈降,
再命人假拐秦朗挑战,郑文出马而将秦斩之。然而,诸葛亮早已识破此计,
故要斩郑文,郑文求饶。孔明令他修书给司马懿,诱他来劫蜀营。司马懿差
秦朗前往,结果被埋伏的蜀兵乱箭射死。最后,孔明又斩了郑文。戏从“骂
王朗”演到“斩郑文”。马连良饰孔明,周信芳配演郑文。
按照传统的演法,郑文是花脸应行的,画三块瓦。周信芳演此角儿时,
改成揉脸。“交令”一场,周信芳扮演的降将郑文奉孔明之命,迎战并杀死
假秦朗回营时,大笑三声,露出洋洋得意的神情,准备领功受赏。这时,马
连良扮演的孔明不动声色地说:“郑将军请坐,我且问你,适才所斩秦朗是
真是假?这司马军中有几个秦朗?”
郑文一惊,随即假作镇静,回答:“只有一个,刚才已被末将斩了!”
这时,孔明把头晃了一下,上下打量着郑文,不再发问,只是“嘿嘿”
两声。
在孔明目光的威逼下,郑文的心情很复杂,他不知对方是否已识破“机
关”,下一步将要干什么。因此,周信芳的表情由平稳到强作从容,并显出
有点紧张,坐立不安。此时,两人都不发一言,却把各自在特定环境中的心
情深刻地表现了出来,大有“此时无声胜有声”之妙。接下来,周、马二人
有段即兴表演。孔明悠然走到郑文跟前,用手在他肩头轻轻拍了两下,道:
“郑将军,你这是何苦啊!”
这时,郑文就像触电似的,面露紧张神色。
孔明却依然很沉稳地唱着[西皮原板]:“适才间斩秦朗,多多地劳驾。”
后面还使了个拖腔,更显出孔明的老谋深算。郑文见真情已经败露,神情陡
变,急得哇哇直叫。。由于周、马两人表演细腻逼真,配合默契,台下掌声
不绝。
以往《全部武乡侯》通常是作为开锣戏的,但一经周、马合演,就别具
异彩了。两人互捧互衬,相得益彰。周、马以这出戏为大轴,就连演了半个
月之久,天天爆满。
周信芳和马连良合演的第三出戏是《火牛阵》(即《黄金台》)。这个
戏写齐湣王时,太监伊立欲害世子田法章。御史田单挺身相救,设法把法章
偷送出关。
马连良饰田单,周信芳则为他配演本来是由二路小生演的角色——田法
章,这正是周信芳在杭州拱宸桥首次登台时所演的角色。另由王芸芳饰小姐,
芙蓉草饰丫环。
这出戏本来也很平淡,但周、马演来,显得与众不同。从“悬丝按脉”
起就很有戏。田法章给邹妃看病时,警觉到她是装病,企图陷害自己,于是
眼珠一转,脸色突变,愤然拂袖辞去。。周信芳把这个过程演得很有层次。
田法章出逃后,为躲避追捕,有男扮女装的场面。周信芳为了演得逼真,
特地向一位旦角演员请教身段。他上场模仿女子身段时,果然惟妙惟肖。为
了更好地给马连良配戏,周信芳还特意对田法章的服饰作了许多改进:头上
戴紫金冠,身穿古装,大袖褶子,胸口戴大锁片。
这出戏同样获得了很好的演出效果。
周、马还一起演出了《宫门带》。马连良演唐高祖,周信芳演褚遂良。
周信芳原来没演过这个戏,马连良就毫无保留地说给他。周信芳善于“钻锅”,
上得台来,不仅把褚遂良应有的身段都演出来了,而且加以发挥,拿朝笏东
指西点,撩袍抖须,演得十分成功。
就这样,周信芳和马连良一共合演了包括《一捧雪》、《雪杯圆》等在
内的六七出戏。
原来马连良演《一捧雪》时,一向是前莫成、后陆炳,现在马连良单唱
“替死”中的莫成,周信芳唱“审头”中的陆炳。他的陆炳,演得另有一种
老辣的味道。《雪杯圆》,则由马连良演莫怀古,唱大轴。
他们的合作演出,原来合同订的是一个月,但欲罢不能,实际上演了两
个月之久,获得了圆满成功。
周信芳与马连良通过合作演出,结成了根深的友谊。他们在台上通力合
作,在台下也是相互关心。当时,演出很紧张,但他们每天总要抽出个把小
时一起研究剧本。并且互相交换本子。马连良将自己带来的《清风亭》本子
给了周信芳;而周信芳则把自己的《要离刺庆忌》本子给了马连良。
他俩还曾在一起研究编排《秋生造律》,准备让周信芳演萧何,马连良
演秋生。后来因为时间来不及,未能完成计划,两人就分手了。
有一次,周信芳和马连良两人一起去看了一部苏联电影,回来十分兴奋,
谈论到深夜。周信芳说:“影片中主角的面部表情和眼神运用,多么丰富啊!
这对我们京剧表演也很有启发。我觉得有些地方可以用到京剧表演中来。”
马连良很同意这个说法,他说:“京剧有自己的一套程式。但是,要注
意吸收各种艺术的长处,能汇百川,才能成为大海呀。”
他们还常在一起研究如何对演出剧目及唱做表演方法进行修改加工。周
信芳着重对《清风亭》中“听妈妈放悲声”一段唱腔和某些念白作了改进,
以增添悲凉气氛。马连良着重对《清风亭》的表演节奏作了推敲。他所饰演
的张元秀和马富禄扮演的张妻,有个“两人四脚”的倒步动作,经过修改,
非常好看。
周信芳与马连良曾有几次合作,而这一次是最早的一次,也是最难忘的
一次。
周、马两位艺术家通过这次合作演出,他们在广大观众中的声誉大大提
高。他们那种互谦互帮、同行相亲的崇高戏德,也给后人留下了一段佳话。
参加南国社
一九二七年,周信芳加入了新文艺团体“南国社”。南国社的领导人是
田汉,他当时还兼任着上海艺术大学校长。南国社的宗旨是:“团结能与时
代共痛痒之有为的青年,作艺术上之革命运动。”
这一时期,国民党正在进行文化围剿。在这种情况下,周信芳加入南国
社,无疑是思想上一大进步。他早年曾受到新剧家任天知、王钟声等的启蒙。
如今加入南国社后,则得到了田汉等人的具体指点。
当时,南国社经常在学校举行文艺讨论会。参加者有徐悲鸿、徐志摩、
郁达夫、欧阳予倩、洪深、余上潜、朱穰丞等,京剧界则有周信芳与高百岁
等人参加。他们有时讨论艺术与社会的关系,有时研究具体作品。通过这些
活动,周信芳接受了新文艺思想,并开始研读鲁迅的作品。
一九二七年十二月,南国社在上海艺术大学的小剧场举行“鱼龙会”演
出。为什么叫”鱼龙会”呢?在汉代,有一种由人装扮成巨鱼和巨龙进行表
演的假形舞蹈,叫做“鱼龙”,也称“鱼龙曼延”,是当时百戏中规模最大
的节目之一。南国社“鱼龙会”的出典即源于此。田汉说:“我们这些人是
鱼,就请两条龙来。周信芳、欧阳予倩,他们是京剧名角。”“鱼龙会”从
十七日开始,到二十三日止,共演出七天。剧目有《苏州夜话》、《名优之
死》等。第一天,演出欧阳予倩编写的六幕京剧《潘金莲》。这个戏大胆地
把潘金莲作为一个叛逆的女性来描写。戏中,周信芳饰演武松,欧阳予倩饰
潘金莲,高百岁饰西门庆,周五宝饰王婆,唐槐秋饰何九叔,唐叔明饰郓哥,
顾梦鹤饰张大官人的家人。这是京剧演员与话剧演员同台演出的一次盛举。
周信芳扮演的武松,演到追问何九叔时,用真刀往桌上戳去,两眼一瞪,
手提何九叔,逼真的形象使同台的演员都惊住了。台下报以热烈的掌声。当
武松举刀,欲割潘金莲之心时,潘金莲挺胸跪近武松,说:“二郎,这雪白
的胸膛里,有一颗赤诚的心。这颗心已经给你多时了。你不要,我只好权且
藏在这里。可怜我等着你多时了,你要割去吗?请你慢慢地割吧,让我多多
地亲近你。”当然,现在看来,潘金莲虽有值得同情的一面,但她与恶霸西
门庆勾结,毒死武大郎,总是有罪的。然而在当时演出,反映却很强烈。田
汉看了《潘金莲》后,对周信芳、欧阳予倩说:“我听到那段最后的台词,
我完全陶醉了。”那天,著名画家徐悲鸿也去看了。他看后欣然命笔写道:
“翻数百年之陈案,揭美人之隐衷;入情入理,壮块淋漓,不愧杰作。”
欧阳予倩在一次化妆时对周信芳说:“我们一道演戏的机会不多了。我
再演两三次,恐怕要永与舞台辞别了。”
周信芳听了,神情黯然。早在一九一六年春,在丹桂第一台时,周信芳
就与欧阳予倩同台合演《黛玉葬花》、《宝蟾送酒》、《鸳鸯剑》等。《潘
金莲》则是周信芳与欧阳予倩合演的最后一个戏。一九二八年开始,欧阳予
倩脱离了舞台。
一九二八年,田汉又创办了南国艺术学院,不久受挫停顿,转而集中力
量办南国剧社。剧社要公演,但剧场难借,好的剧场索价昂贵,租不起。当
时,周信芳是南国社的演委员,通过他的周旋,终于免费借到了九亩地梨园
公所楼上的场子。周信芳与田汉一起去看,原来这是个摆神像的破楼,连台
也没有。这可把周信芳急坏了,因为第二天就要演戏,票都已售出。田汉却
说:“不要紧,有办法。”他马上设法借了一笔钱,由他弟弟寿康去买了一
批木料,连夜开工,通宵赶做。周信芳第二天清晨来一看,戏台居然已搭起,
连灯光及侧幕条都装好了。他这才放心地离去。那次,演出了《古潭里的声
音》、《苏州夜话》、《生之意志》、《湖上的悲剧》等。虽然剧场地处偏
僻,舞台也很简陋,却赢得了广大观众的热烈欢迎。
一九三○年六月,南国社在上海六马路中央大戏院演出《卡门》。这是
田汉根据梅里美的同名小说改编的六幕话剧。由于这个戏抒发了人们反抗旧
社会黑暗势力的感情,所以只演了三场,到第四场,就遭到国民党当局禁演。
九月,南国社又遭查封,当局到处搜捕田汉。由于鲁迅先生及时警告,
田汉从原住处日晖里暂时转移到平原坊一个前楼上,但刚刚安顿下来,金焰
等人又来报警,叫他快走。田汉在电灯匠和木匠等工友们保护下,悄悄来到
天蟾舞台后台找周信芳。这时周信芳、王芸芳等正准备上场演出,听到这情
况,都很焦急,但剧场后台又无法藏人。急中生智,王芸芳忙把自己的一件
哗叽长袍借给田汉换了装,周信芳又拿出二十元钱给田汉,紧紧握着田汉的
手,让他乘上自己的汽车,驶向日租界。田汉躲进日租界的一位朋友家里,
安全脱险了。
独树一帜
周信芳与马连良合作演出结束后,继续在天蟾舞台演出,并开始编演连
台本戏。天蟾舞台老板顾竹轩特地从家乡苏北请来了扬州评话名家王少堂,
为周信芳讲演《龙凤帕》的故事。周信芳又参考了旧小说《慈云太子走国记》
加以改编,一九二七年五月八日首演《龙凤帕》头本二本。周信芳饰演慈云
太子,合演者有琴雪芳、刘汉臣、王芸芳、高百岁、女白牡丹、彭春珊等,
卖座鼎盛。演至五月下旬,由于三四本接不上,就先排《华丽缘》,五月二
十五日首演头本、二本《华丽缘》,由周信芳、刘汉臣、琴雪芳、王芸芳等
主演,至一九二八年一月《华丽缘》演至十一、十二本。一九二八年一月至
五月,周信芳又编演了前后部《苏秦张仪六国拜相》、前后部《卧薪尝胆》,
一至四本《香莲帕》等新戏。
一九二八年六月开始复演头本、二本《龙凤帕》,首演三本、四本《龙
凤帕》。《申报》广告称:“特烦周君信芳新编轰动南北、万众欢迎、文武
唱做、机关布景、历史新戏。”(《申报》一九二八年六月六日第六版)。
演员有麒麟童、琴雪芳、小杨月楼、刘汉臣、王芸芳等。到八月,《龙凤帕》
演至七本、八本。
《龙凤帕》写的是宋神宗时朝廷内忠奸斗争的故事。太师陆元忠之女及
奸臣庞文仲之女均为皇妃。神宗宠信庞文仲,陆元忠、陆妃以及包拯之孙包
贵(开封府尹)都受到迫害。陆妃被打入冷宫。因身怀六甲,神宗有旨,如
生下太子,可免其罪。庞文仲又派张奎去冷宫谋害,陆妃尽诉前冤,张为之
感动,愿舍命救护太子。陆妃用龙凤帕将初生太子——慈云太子包裹,托付
张奎带出宫门。由此开始了一系列曲折惊险的故事。剧情极其紧张,唱做也
很注重。比如有一段包贵为救人,回来劝自己的夫人替死,周信芳演包贵,
这段戏要演三刻钟,里面有段唱腔,十分精彩。因此演出大受欢迎。
这一时期,周信芳的演剧艺术日趋成熟,他的戏剧观也基本形成。一九
二八年,他在一篇文章中明确指出:“无论古典、浪漫和写实的戏,都是人
间意志的争斗,如能够把剧中的意志来鼓动观客,那才是戏的真价值。”
一九二九年,周信芳负责上海伶界联合会宣传部时,主持创办了《梨园
公报》。对那些鄙视伶人,欺负演员的庸俗之辈,进行了针锋相对的斗争。
在该报创刊时发表的宣言中,他呼吁,要“发表我们的意志,辩驳他报欺我
们的诬言,激发同志们的精神”。一九三○年九月,他亲自撰文《伶人亦有
自由否》,指责某巨公强迫余叔岩演戏。他说:“某巨公,以军需孔亟着名
伶演戏筹款,其征叔岩,试问此项是何义务?然人各有志,演与不演,乃个
人之自由也。毁誉自有舆论,强迫为之,不啻剥夺自由。呜呼!军阀之专制,
使无辜者叩头如捣蒜,平等何在?轻视伶人者,据为笑柄,然军阀对于人民
亦如是耳。叔岩不得已可怜,人民失其自由平等,更属可怜。”他还写了《最
苦的是中国伶人》。说:“社会对于伶人太薄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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