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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人的肉体富人的床-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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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宝莲的话仿佛穿过浓稠的阳光,暖呼呼流入葛占水的心里。他正说些什么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吕颖打的,她老大不高兴,问他是不是掉到厕所里了。他怕吕颖找过来,挂掉手机,奔上楼。
“有你这样的吗?上趟厕所个把钟头,害得我傻傻地在收银台边等。”
葛占水付完钱才发现手机丢在苏宝莲的鞋摊上。他朝橱窗外望去,没看到苏宝莲,换个角度再看,还是没有。他对吕颖说手机丢了,便走出商厦。
怪了,苏宝莲真的不见了。她坐过的地方只有几块抹布在风中卷动着,似乎是为曾经的存在留下依稀可辨的痕迹。葛占水木然地站在街头。他并不在乎一部手机,他在乎的是这个令他耳目一新的女人,仅仅因为一点点可怜的诱惑,就肮脏了,死掉了。尽管眼前的情形令他嗒然若丧,但心里却对自己说: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有什么意外
于水淼回到荆江市,等到货上完货架后,才回到家里。
葛占水不在,餐桌上一片狼藉,残留在杯子里的牛奶已经干涸,看来,他昨晚没有回来。吕颖那妖媚的眼神和那对鼓胀的、仿佛将要渗出液体的乳房又呈现在她面前。
丈夫与吕颖苟且之事早已不是秘密。三年前吕颖没有房子,丈夫经常把她带回来过夜。客厅上面有个小阁楼,是孩子的寝室。每次吕颖过来,她就把孩子抱下来,母子俩挤在客厅的条发上睡觉。丈夫是个情欲旺盛的男人,吕颖又是个不加掩饰的女人,两人一上楼,那张窄小的铜床便吱吱嘎嘎响个不停,吕颖夸张的叫声时常延续到天亮。一次,被惊醒的孩子用一种异样的语调问她:“楼上在做什么?”
“锯木头”她捂着耳朵回答。
有几个女人能经受这种污辱,她也一样。最初,她的眼里流出来的仿佛不是泪水,而是浓稠的血水。可是她无可奈何。对丈夫由来已久的恐惧,使她习惯了让自己的尊严死去,让无以复加的忍耐在心谷深处发芽。为了缓解内心的屈辱和仇恨,她不时地解脱自己:是你主动找的人家,这就是自做自受。随着时间的推移,阁楼上的周而复始的锯木头声,令她神经中最敏感的部分变得麻木、迟钝起来,甚至会产生隐隐的嫉妒和兴奋。
刚刚拾掇完,于水淼的手机就响了,看到是丈夫的机号,她不加思索地接进来。手机里传来的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在问清楚身份后,对方告诉她,她丈夫的手机丢了,她是拾主,她按照手机里储存的号码找了好些人,但因为失主没有手机,无法联系。她希望失主赶紧到她那里取手机,并留下了地址。
于水淼拨响了吕颖的手机。两人虽然处于势同水火的境地,但她早已不将吕颖视作情敌,她认为吕颖和她一样,是葛占水厚厚的春闺图中的一个页码 ,尽管吕颖为了刺激她,经常把她称作婶子。
葛占水果然在吕颖身边,话筒里声音很杂,很像是一个闹市区。
葛占水吱吱唔唔地听完于水淼转述电话的内容。他显然不愿意让吕颖听见,问清地址后就挂了机。正在试衣服的吕颖噘着嘴问:“她找你干嘛?今天你可说好了到我那里。”
“手机找到了,是一个老头在厕所里捡到的,让她转告我去取。”
“真的!”吕颖高兴得蹦起来,“你别说,这年头还真有拾金不昧的人呢?你得好好谢谢人家。”
葛占水从钱夹掏出一叠钱:“一会你自己付帐吧。”
吕颖接过钱,狠狠亲了他一口。
葛占水惊喜欲狂地发动引擎。他的感觉没有欺骗他,他像捡到了宝贝一样兴奋,车子开得又稳又快。
宝马车停进了花园宾馆的停车场。按理,没有住宿证,这里是不允许停车的。可跑过来的保安见到是葛占水,居然还敬了个礼。平时,他拍一下后车厢,便是给保安的回复。今天高兴,说什么也要给他点小费,弄得保安一脸雾水。十字路口的护栏挂满了美女的广告牌,街道两侧的服装和果品摊陆续打佯收摊,这种鬼天气,卖东西的比买东西的还要多。只有酒楼,舞厅和网吧灯火通明,隔着橱窗的茶色玻璃,隐约可见扭动的身影。经过影楼时,他想起了那个肥硕的女人,却如何也想不起她的面孔,他调动起记忆所有储备,也仅仅是两个潮湿的鼻孔和一截被门缝挤压成薄片的肉体。这种女人耗费的仅仅是他肌肉里的力量,而苏宝莲调动他的却是前所未有,深入骨髓的愿望。
苏宝莲站在杂货店侧面,她的身后是一条深不可测的弄堂。
见到葛占水,她说:“不好找吧,我还以为你找不到呢?”她晃着手机又说道,“你怎么把手机放到我的鞋箱里,要是今天我的鞋箱被抢走了,你可就惨啦。”
“我下楼就找不见你了,一会功夫,你跑到那里去了?”
“城管的来了,不跑死定了。”苏宝莲调皮地说。
葛占水接过手机:“你也是,还还给我干吗,就抵擦鞋费嘛?”
苏宝莲吐出舌头:“妈呀,那有这么贵的擦鞋费啊?对啦,你今天撒谎了,还说是商厦的保安呢,人家根本就不认识你,害得我把你的手机打爆了,才找到一个能联系上你的人,她是你女儿还是”
葛占水说:“是老婆。”他嘿嘿笑起来,“你也是天真,我这把年纪还能抓小偷吗?要是被我抓到了,那小偷得多大年龄啊?”他瞅瞅黑洞洞的弄堂,“你家就住这里啊?看上去真恐怖!”
苏宝莲说:“别说得吓人道怪的,我才不怕呢。我们还能住哪里啊,就这人家房管所还朝外撵呢——好啦,物归原主,我该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不管苏宝莲怎样推却,葛占水跟在她后面,说:“你拾金不昧,我怎么也得送送你吧。”跟她在一起,他觉得自己年轻起来,脚步也变得轻多了。
弄堂的路似乎走不到尽头,两旁堆满了鸡窝、旧家什、垃圾和布满了蛛网的砖块,一条黑黑的排水沟长满了藓苔,横七竖八的电线杆上蜷缩着几只精瘦的麻雀。苏宝莲边走边提醒他:这里有堆砖头,这里有团铁丝网,这里的草有刺,小心被刮住了葛占水越走越沉重,刚开始的心情荡然无存。
苏宝莲终于停住了脚步,在她转身的瞬间,葛占水看到了她的身后是一条嵌在墙面上的,很窄也很陡的铁质扶梯,上面有一个瘦高的男人正在生煤炉,浓浓的白烟弥漫了整个弄堂。
“那是你男人吧?”
“嗯。”
“他做什么的?”
“拉板车。”
葛占水从钱夹掏出一叠钱:“这是我的一点意思——”
苏宝莲板起脸:“开什么玩笑,为什么要给我钱?”
“手机 ”
“手机本来就是你的呀。”她执拗推开他的手。“这钱我是不会要的,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要了会倒霉的。你也别过意不去,其实,真正过意不去的是我,我上次真的忘记你是谁了,我是个臭记性。”
葛占水鼻腔陡然一酸:“好吧,咱们来日方长。”
走了两步,他又踅回身:
“你地方我记住了,我还会找你的,我的记性可不臭。”(第四章完)
第五章(上)
葛占水来到他座落在解放路上的万生园超市。
自从租赁了三四层楼后,他的超市面积扩大到2000多平方米。他很少来这里,采购交给了老婆,用人也交给老婆和他的助理刘梅,销售由各部门经理负责,他们大都是管理或商贸学院毕业的,谈起经营嘴巴跟八哥似的。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才是超市的老板,其他人不过是身份不同的打工仔。
超市门口站着一个导购小姐,好象是新来的。葛占水走近一看,脑子嗡嗡响起来——她太像记忆中那个女人了,10多年来,那个女人就像一只长着吸盘的海藻,牢牢地吸附在他记忆的窖底。
葛占水来了情致:“姑娘,我腿脚不好,你能把我搀到三楼买双鞋吗?”
“好的,老先生。”导购小姐非常乖巧地将手伸进他的臂腕里。隔着他那件从俄罗斯买回来的皮衣,他仍然能感觉到她身上透过来的冷冷的气息。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从他心头掠过。
走了几步,导购小姐忽然想起什么,说:“老先生,您先等一会,我叫个姐妹替我,不然经理发现我不在岗,会炒我鱿鱼的。”
葛占水笑了笑,点点头。
她再跑过来时,后面跟个戴袖罩的女孩,是蔬菜柜台的,葛占水经常见到她拿个喷壶,朝蔬菜里浇水。
见到葛占水,她猛然顿住了,语言像只贴附力极强的气泡在嘴角滚动,可怎么也发不出声响:“葛葛葛老板。”她拽过导购小姐,结结巴巴地耳语一番,导购小姐变得不知所措,懵懵懂懂地呆在原地。
葛占水笑笑,走了。他听见导购小姐醒悟的声音:
“原来是考试呀!”
超市里的人很少,除去那些来取暖和等待载客的麻木司机外,买东西的人更少。葛占水蹙起眉头,刚才的好心情消失殆尽。在副食品柜台,他瞥见一个女工正用手指从玻璃罐里夹咸菜,另一个女工则靠在食品盒上问:“是不是有点辣?”
孙会计站在葛占水椭圆型的老板桌前,谦恭而又木纳地汇报着:“较上个月销售额下降了2。8个百分点,这主要是气温太冷,客流量少的原因。下个月就到年关了,估计会出现购物高潮,将这个月的亏空填满。”
葛占水拍了一下桌子,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挥挥手,示意她出去。她刚退到门口,又被喊住了:“你知道副食柜谁在管?”
“李经理 ,李万昌啊。”
“噢——”葛占水沉吟了半刻,“你把他叫过来。”
孙会计应声而去。
葛占水的眼前浮现出一张白晰俊秀的脸:瘦高的个头,鼻梁上架着一幅宽边眼镜,嘴角和下颌的绒毛永远都刮得干干净净。李万昌在万生园很有人缘,就连老婆私下里也时常夸他。可葛占水同意他当经理的理由却很迷信,认为他的名字与超市有点瓜葛,挺吉利的。
“老板,是你找我?”李万昌探进来半个脑袋,身子却躲在屋外。
“嗯,嗯,进来说。”
李万昌悄没声息地溜了进来。
“今天你那柜台当班的两个女工什么时候来的?”
“上班时间来的,没迟到。”李万昌显然误解了老板的问话。
葛占水也懒得解释,说:“你通知她俩去孙会计那里结一个月的帐,不,半个月的帐,走人——”
李万昌惊愕地睁大眼睛:“你是说开除她俩。”
“是的,去办吧。”葛占水说完,掏出手机,拨弄起来。
李万昌一脸雾水地退到门边,又鼓起勇气凑过来:“可是,老板,开除她俩总得有个理由啊!”
葛占水头也不抬:“市场疲软,公司裁员,要什么理由。”
“老板,她俩都是超市老员工,而且生活都挺”
啪,葛占水合拢了机盖,噔着眼睛吼道:
“怎么这么罗嗦?她们不走,你就走——”
李万昌嗖地一声,蹿了出去。
葛占水用手指分开百叶窗片,远远地瞥见那两个女工正围着李万昌辩解着什么,其中一个还不时地用袖筒擦着眼角,好象是在哭。
一种不可名状的激奋浮上来,将他淹没在斑剥的百叶窗前。
不知道过了多久,葛占水才从中央空调温暖的气流中醒过来。他像蜗牛的软体那样一点点地睁开眼皮,朦胧中发现办公室地面红色的大理石上有双意大利的软皮靴,靴尖的方向正对着自己。他猛然抬头,看见一双潮湿而又晶亮的长眼睛。
“吕颖,你啥时来的?怎么不叫醒我。”吕颖很少来超市,也从不在这里买东西,她不愿意看见于水淼。
“我今天才注意到,你原来是这样苍老——”
“你啥时来的?”
“你嘴唇都松驰了,牙齿越来越长”吕颖像一列沉重的火车,只顾在固定的轨道上奔跑。
“你的长寿眉毛已经盖到了眼睑下面,连鼻毛都花白了,你的胡子已经不再坚硬,鬓角全是白发,如果不了解你,我会以为你是汤姆大叔,甚至是毛姆爷爷”
“我真有那么老吗?”葛占水用两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
她不躲闪,仿佛自言自语地说:“我咋这么倒霉,找了你这么个老东西。既要服侍你,又要惦记你,冬天怕你冷了,夏天怕你泡小蜜”
葛占水嘻皮笑脸地一笑:“你这个小孤狸精,你我都招架不了,那来的精力泡小蜜哟。”
“唉——”吕颖叹息道:
“我你是稀罕够了,刚开始你不也是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吗?现在呢,我这本书你是翻够了,读倦了,连个感叹号的位置都了如指掌,当然要换一本读读哩。”她说着说着有了情致,居然唱了起来:
“可怜我这痴情女哟,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葛占水赶紧起身,用手堵住她的嘴说:“得得,你这小孤狸精,你别在这号丧了,什么事儿你就直说吧?”
吕颖噗哧一笑:“——真的。”
“说。”
“那你可不许发脾气,也不能蹙眉头,更不能说再等等?”她边说边抱住了葛占水。
葛占水抱住她的肩头:“说吧。”
“嘿嘿,”吕颖仰着头:
“还不是我妹妹那件事。”
吕颖用舌尖舔着他粗糙而又松驰的脖子:“你就给员工办保险呗,起码也要给那些部门经理办一份。吕萍这个月没卖几份保险,连底薪都拿不回来,你还不帮帮她啊?”
“给她钱就行了,买什么保险呢?”
“这不是钱的问题,她刚来公司不久,总要干出点业绩吧?她这是上进,你这个做姐夫的应该支持才对啊?”见葛占水仍旧没言语,她的舌尖不再卷动,气鼓鼓地嚷道:
“好哇,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因为我不是明媒正娶,我妹妹自然就跟着遭殃”
葛占水心中掠过一阵不可遏止的激情,这激情由于吕颖那乞怜的目光和温柔的舌尖而变本加利,三年前的一幕遽然抓住了他的下身。不等她把话说完,他便顺势把她卷入怀里她像三年前一样挣扎着、骂着:你个老畜牲,走开!可渐渐地,这种反抗就包含着鼓励的意味了,当他搬动她的身子时,她顺势翘起了臀部
窗外的风呼啸而过,百叶窗的叶片磨擦玻璃的声音像流水一般的响起来。
隔了好长时间,吕颖才从沉重的身体里钻出来:“你怎么啦?”
葛占水闭着眼睛摇摇头:“可能是太累了”
一种透彻骨髓的悲哀从吕颖的脊背上升起来,与过去的记忆重叠在一起。
葛占水进会议室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他习惯很多人等待他的那种感觉。于水淼也在,作为老板娘,她在超市里的地位仅次于他。他将一大摞子资料摊到桌面,这些资料有些他从来都没看过,仅仅作为聋子的摆设而已。
“我葛占水能有今天,与你们这些部门经理是分不开的,我原先就跟大家承诺过,我锅里有了,你们碗里就不会空。转眼就到年关,集中购物的高潮就要到来,这就还要仰仗大家多多努力。你们先将我锅里装满,我呢就像一个大厨,将锅里的东西一点不剩地盛到你们碗里,当然,这还是承诺,你们可以不信,但今天我召集你们来,不为别的,就是来给你们碗里装点,别以为我葛占水光舞个勺子说空话。我现在手里有点钱,大家议议,用什么样的方式放到你们的碗里好?”
听说是分东西,大家的情绪异常高涨,有的说买取暖气或电热毯,寝室里冷冰冰的,晚上睡觉脚都不敢伸直;有的说买瓦斯罐或微波炉,超市下班晚,晚饭是个问题,去餐馆太贵,自己做又没有炉具;有的说买西服,别的超市部门经理都有工作服,有些地方甚至武装到牙齿,而我们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去别人都不相信,老总们也没面子
刘梅说话了,这个50多岁独身的老女人,是葛占水肉里的一根刺。在他的心里,她不仅尖酸刻薄,而且还自以为是。她经常像对待小学生那样,给他讲些他从来也没有弄懂,而且永远也不想弄懂的经济学常识。他认为刘梅不仅是个像赵勾一样只会纸上谈兵的蠢人,还是个从没有被男人滋润过的可怜人。可偏偏在任命她的问题上,于水淼固执已见,他不得不做出让步,让她做了自己的助理。
刘梅说:“刚才大家提的都是物质方面的要求,我认为这不好,作为部门经理,怎么可以停留在这个低层面上,这本身就说明问题?我倒是建议公司给大家办个读书卡或是轮流进行电子商务培训,现在已经是信息时代”
葛占水挥手打断了她的话:“这个倒霉的女人,再好的空气只要她一出现,立即变味。”他心里骂着。他骨子里不相信超市经营和杂货店经营有什么不同,提高员工的文化含量与超市的效益有多少必然的联系。他认为她总是故弄玄虚,将简单的东西复杂化。而他葛占水的能耐,就是能将复杂的东西还原成简单,他的成功一次次支撑,巩固了这一信念。
“大家都挺忙的,我就不罗嗦了,这样吧,我给在座的各位每人上一份保险。”他拍了一下桌子,“散会——”(第五章完)
第六章
葛占水给部门经理集体参保,令于水淼心中不悦,倒不是心痛参保的费用,事实上超市的财务情况她一无所知。她之所以忧虑忡忡,是因为她痛苦地发现,与以往相比,丈夫的禀性里又多了一种东西,那就是虚伪和狡黠。虽然她骨子鄙夷和憎恨丈夫,但当年的他,身上更多的是地痞无赖的世侩和流氓无产者的野蛮。
十年前,葛占水送钱来的晚上,好象屋里还没有黑透。他把钱扔到床上,旋即也把她扔到了床上。那是个夏天,她只穿了条粗纹的亚麻裙子,她死死地抓着裙子的拉链,叫嚷着:“你就不能高尚点吗?你怎么这样?”仓惶、急促,没有一点点必要的酝酿,他的动作粗鲁异常,在听见裙子拉链断裂的声响之后,她感到下身被一种有金属质感的东西塞满了,她像中弹一般瘫软了,所有的感觉都匐然关闭,被他粗重喘息声吞得无影无踪事后,他用她的内裤抹着满脸的汗水说:这就对了,我掏钱买了你的身子,你用身子换得了我的钱,我俩各得其所,谁都不吃亏。话虽然说得不堪入耳,可咀嚼起来,并不狡黠和虚伪。
现如今,他居然为帮二奶的妹妹,绕了如此大的一个圈子。她的忧虑愈加浓烈起来,倒不是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如何,而是这个圈子会不会变成绳索,将她套进去绞死。
于水淼最初根本就没有将自己的命运和葛占水联系在一起。在她眼里,他甚至不如家乡那些揣着烧酒,在河滩或寡妇屋檐下转悠的男人,即使在她失身之后,也未曾想过嫁给他,之所以造成这样的结果,按照她的归纳,一半缘于金钱的力量,另一半缘于金钱的持有者的力量。葛占水的老婆黄艳翠在世时,对她非常好。黄艳翠并不知道,就在她给于水淼讲述与他的爱情故事时,他的手悄悄在她身后磨挲着。一次于水淼辅导完孩子,被黄艳翠执拗留下来吃饭,就在饭桌上,他居然将手伸进了她的裤叉里,手指使劲在里面搅动,于水淼羞得满面通红,疼得咬牙切齿,可又不敢喊叫,生怕被黄艳翠察觉。记得当时黄艳翠还关切地问她:你脸怎么那么红,是屋里太热吗?
他也煞有其事地附和:是的,我也发现你的脸很红。
在一次喝得酩酊大醉之后,她看见镜子里出现一张扭曲变形的脸,当她意识到自己就是这张脸的主人之后,她解脱了,心里默诵着:我努力了,我挣扎了,但我失败了。我以后要把自己当成失败者,过俘虏的日子,而不是为人师表的教师。然后,她砸碎了镜子,辞去了工作,在黄艳翠去世之后,她把他带回了老家。
葛占水正坐在老板椅上偷偷地翻阅一付黄色扑克牌。刘梅进来了,他赶紧把抽屉合上。
“老板,我认为咱们这么做不对。”
葛占水知道,她是为前两天参保的事来的,她是个较真的人,这两天不定怎样堵闷着呢。
“说说,什么事不对?”葛占水问。
“老板,我知道这么说你心里不高兴,可作为你的助手,我不提自己的观点,而是一味地迎合你,就是失职。我们既然选择并且进入了大卖场,就不能再沿袭小作坊的那一套了。”大概是激动,她自己起身从纯净水壶里接了一杯水,接着说,“这都是什么时代了,摩托罗拉年年都推出新机型,微软月月都进行产品的更新换代,沃尔玛的连锁店已经开到我们家门口,可我们还在这里老黄牛拉骅犁,悠然自得地耕着地。”她把椅子朝前挪了挪:
“这不再是改革开放初期了,那时花8元钱买件牛仔裤,转手就能卖到20元钱。按照帕罗托改进的定律,当社会进入转轨的初期,就是从A状态进入B状态时,只要你进入市场,或多或少都会受益”
那张干涩的嘴唇里滚出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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