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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娘驯渣夫-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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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想马氏那心越黑,越想她可能遭受的苦马氏的心就越狠,要不是她当年救了他,这会儿哪还有他哩!更别提那富贵日子过着了!要不是她冒着生命危险把他送出来,他早就被官府逮去砍了,他应该□□岁的时候就死的,他这命是她给的,现在她收回来那也是理所当然!她是他娘,他这一切都是她给的,她无论怎样待他他都该感激,况且他不是也不想活了嘛,他想追随着他娘子去九泉之下去,现在她给他喂了毒,让他过去也是成全他,毕竟他活着这么痛苦,还未必有他在地下呆着快活哩!他也解脱了,她这也是在帮他。
  马氏越想越是这么回事,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么做是对的,就痛苦那一会儿,解救的可是大家,他死了,他自己好,她也好,她女儿也好,他们这一家都好。只要他们这一家好,其实做做也没什么,她就跟平常一样,把这饭端给他,想想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马氏想通了也不哭了,擦了擦自己的泪,想着自己这么做可都是为这一家。
  让厨房那丫头做了汤饭,要说这丫头的汤饭也是一绝,几丈远都能闻见香气儿,做好后马国罴就在里面下了药。
  马氏问道:“你这药行吗?”
  马国罴的眼里阴戾:“保管让他吃下去两口就见阎王,我问过那卖药的了,就这么一点点碎末,就能毒死只老鼠,有效验的很!这又下了一整包子,保准没吃两口就没气儿了!”
  马氏点了点头,大冬天的,拿了厚厚的棉布把饭盒给裹住了,自己拥了拥身上的厚衫,抱着这一盒饭出了门上了马车去往东大街赵大赖家去了。
  却说这寒冬腊月,赵大赖这一帮兄弟怕他再想不开,都齐聚在他家里没日没夜的赌钱吃酒,投壶作耍,外头冷了到晚间有的也不回去,反正也没家住,住的是那破庙,赵大赖这地儿也宽绰,干脆就住他这儿来了,整日吵吵闹闹的,没个停歇,又拉着赵大赖一起作耍,倒把他那情绪弄得好了些,除了一个人的时候忍受不了,吵吵嚷嚷的他也没那么痛苦了,只凑在一块儿玩的热烈,倒望着别人留在这儿。他这会儿最受不了的就是静。
  这马氏去赵大赖家,哪想到他这一家呆了这么多人。
  抱了饭盒下了车,见门开着,直接推开了门,没走到堂屋跟前,就听到吆喝吵嚷的声音,马氏一愣,往前挪了几步,凑到那门首边儿去瞧。待看到屋里聚了一大堆汉子,乌烟瘴气的,那几个往死里揍她们的几个汉子也在其中,马氏看见一惊,一吓,心脏怕的没跌碎出来,暗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碰上这群阎罗王,不把人打死先把人吓死了,马氏浑身哆嗦,怕的脸发白,就要往后撤。要让他们发现她在这里边下毒那还有命吗?!这么多人,怎么还能送饭?
  刚要迈着脚快步往后跑,哪知有人眼尖竟瞧见她了,还偏偏是识得她的,见她猫着腰蹑手蹑脚的要往后跑。跟那鸡见了黄鼠狼一样。呸!什么比喻!
  余五瞧的嗤了一声,高喊道:“哥,你娘来了!”
  张三照着他脑勺给了他一巴掌:“哪个哥哪个娘?!谁的娘?”
  余五揉了揉后脑勺,不满的瞪了张三一眼,朝着赵大赖喊道:“赖哥!你娘来了”
  

  ☆、情百无一用

  话说赵大赖也往外瞧了瞧,马氏不得不转回身来,脸惨白的跟一张纸一样,赵大赖道:“来了怎不进来?外头冰天雪地的,怪冻人的!”
  马氏磨挲着包饭盒的棉布套子,嘴唇不知道是冻的发紫还是吓的发紫:“也没什么事儿,就来看看你,你这好了我就回去了!”
  得赶紧回去,赶紧回去,马氏心急的想,这儿这么多人,不管叫哪个觑出她的目的,她这回都活不了。她那腿也抖起来。
  赵大赖看了她那乌青的脸一眼,又看她那冷的发抖的腿,眼里掠过不忍,心道到底还是自己的娘,前些日子照顾过他:“进来坐一坐再走吧,我与你倒盏滚茶吃!”
  马氏那头摇的跟拨浪鼓,神情局促不安:“不坐了不坐了!你爹还在家等着我哩!这也快到晌午了,我这就回去了,你们继续耍子!我不搅扰你们……”
  一边说一边就想转身往后走。
  这时候黄大胡从那人堆里挤出来挤到门首,刚早听到有人说带饭的声音了,一眼瞧见马氏抱着个饭盒样的物件儿,眼一亮,跟饿狼碰上羔羊一般,喝道:“嘿!你莫着急走!你那手里拿的是什么?!”
  这跟巨雷一般的声音,有些人就是吓人,不知怎么练出来的戾气,他光站在那儿你要怵上三分,况还有被狠揍过的阴影,马氏身体一抖,说不出来个囫囵话,结结巴巴,紧抱着饭盒摇头:“没什么没什么……我就不在这儿留了,你们继续耍……”说着头一迈,身子一转,依旧想要往外快步走。
  黄大胡饿的肚子咕咕叫,他哥这儿连个煮饭的娘儿们都没有,每吃个饭还得跑出去买,冰天雪地的,那风跟冰锥子一样往骨头里刺,谁乐意出去?!一眼瞧见她是送饭来的,哪容得她出去?!
  抢上去三步并两步就追上了马氏,一把拽过她,“让你莫慌走!你着急作甚!俺又不会吃了你!”一边高喊一边霹雳手段劈手就夺过来那饭盒,马氏死抱着,可她多大力气?哪儿抗得过黄大胡一个蛮汉子力气,再拼命的护着被黄大胡眼一瞪推搡了一把就这么给抢过来了!
  黄大胡冷哼了一声,抢过来一边拎了两下,拆开棉布打开饭盒,嘴里不满骂道:“你这个娘儿们也忒小气!就因着俺们打过你,连个饭也不给吃了!你不就是送来让吃的!这再拿回去算得什么?!”
  一边说一边已打开了饭盒,喷鼻的香气溢出来,还真个的是饭,带肉的汤饭,黄大胡兴奋的喝了一句“他奶奶的!还真个的是饭!”
  但倒没敢先吃,还举着饭盒子问了赵大赖一句:“哥你吃不吃?!”
  赵大赖拧了拧眉头,是有些疑惑的,既来送饭但作甚不把饭留下来,还说没事儿?但也没往深里想,只看着黄大胡那饿狼一样的眼神,看饭那目光跟苍蝇看血一般,就道:“我不吃!你吃吧!”
  黄大胡大悦,哈哈一笑,直接下手就要捞肉吃,马氏吓得心往嗓子口一跌,浑身的警戒都提上来了,崩成了一根弦,心突突突的跳着,不能让他吃!千万不能让他吃!他吃了她就死了!所谓狗急跳墙,竟急中生智,跟只鹰一般往前狠力一扑扑了过去,势必要扑倒那饭盒子!
  千钧一发!哪知黄大胡的蛮力,一见她扑过来眼尖早瞧见,一推就把她推了个仰扒叉!但这回真让黄大胡生了一肚子的鸟气!径指着骂道:“吃你两块肉怎么了?俺哥吃跟我吃那是一样的!你不要忒小气!”
  说着拎起饭盒子连汤带肉都倒到了嘴里。
  马氏哪拦得住,被这一下子惊的目瞪口呆,两只眼珠子定定的瞧着他倒到嘴里一嚼一嚼的,似那噩梦一般,更似那定格的画面,渗人的嚼动声,上下齿咬合的画面,嘴唇蠕动的画面,双腿一软,瘫软在地上。身体似木偶,僵硬的想动都动不了半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她完了,她一家都完了!
  他吃了汤饭!
  食了□□!
  那她,她……
  不,她不能让她女儿有事,不能!
  不知道从哪儿猛滋生出来的力气,马氏使了浑身的力数又往黄大胡身上一撞,黄大胡正倒着盒子吃东西呢,眼一抹黑,哪儿瞧见旁的东西,被这么猛力的一撞,没防备,撞的一个趔趄竟跌倒在了地上。
  这时候赵大赖也看不过去了,这两人做什么呢,他娘也是够了,不就吃你碗饭?你夺来夺去,还把人给撞倒了,真个的不讲道理!胡搅蛮缠!唬着脸走了过来,在黄大胡就想朝马氏动手,劈头盖脸朝马氏斥责道:“你不愿让吃就罢了!谁倒欠你那一碗饭!至于推来推去再把他给推伤了!起三,你把老子赢得赌钱都拿了,出门去买多多的酒肉来!不吃她这玩意儿了!也不知道你来干嘛!……”
  还没话落,只见那站着的黄大胡突然脸一变,啪啦一声扔了饭盒,双手捂紧了肚子,大叫了一声:“哎呦!”
  众人被这一叫叫的一惊,都急瞅向他。
  这黄大胡紧紧的捂着肚子,衣裳被扭曲的拧在一块儿,剧烈的喘息,叫道:“哥,我肚子疼!越来越疼了!”
  赵大赖脸一紧张,这是怎么了?近身急看他关切道:“你是不是刚才就着风吃这吃坏肚子了?!”
  黄大胡艰难摇头,没揣测出来他是什么意思,但见他已疼的打滚,在地上翻转着,寒冬腊月的脸上豆大的汗珠,脸都变形了,蜡黄蜡黄的,这疼,实是油煎肺腑,火燎肝肠,满腹中似钢刀乱搅。极为难熬。众人一看不对,不像是普通的肚子疼,都急出了门,凑过来瞅,须臾就围了一圈,一瞧就有人瞧出来不对劲了,那鬼不搭白九是有见识的,一见黄大胡那形状白九脸一变,大声急叫道:“糟了!我见过这症状!这是中毒了!”
  但见他急中有智,快叫马二道:“你快去拿粪汁儿来给他灌下去!让他清肠!”
  又叫草头神起三:“你腿快!赶紧去请郎中!”
  又让赵大赖去拿清水!
  众人一听是中毒了,都脸色大变,没一个敢耽搁了,不经吩咐就都跑去忙活了,光那跑去请郎中的就跑去了四五个!
  可这个是□□啊!没差见血封喉了!还不是一般的□□,是□□,刚有人舀了一瓢粪汁儿端来,忙不迭的扶着黄大胡的脑袋刚灌进去一口,那汁儿还没进到肠道,就肠胃迸断,七窍流血,大叫了一声,呜呼哀哉了!没气儿了!
  整个过程发生的时间不到十分钟,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没了,稍纵即逝,好似你正在看雨,一道天雷突然击过来,击毁了你眼前的树,你眼瞪瞪的看着它在眼前被击中,烧灼,成为黑如墨的碳灰,你一是无法置信,二是恍若梦境,三是恐怖,众人就是这个状态,还在发懵之中,无法对已经发生的事做出直接的反映,平白一个人刚还兴高采烈、力气十足的大喊大叫呢!怎么就突然死了?!众人都惊的急推他急晃他:“黄大胡,你快醒醒!”“你赶紧滚起来!别装死!”“真是不动了?!”
  直到医师被拽着急匆匆的跑来,扒开人群,喘了口气儿,走到中央躺着的当事人,探了探气息,摇了摇头。
  这是已经死了。
  竟然就这么出人命了!
  马氏也没想到这么可怕,竟这么快就死了!她竟活生生的盖了一条人命!浑身颤抖,哆嗦,那地上的雪湿了她半个裤子她也没有知觉,手不住的发抖,寒意一重重的渗,从脚底板渗透到骨髓里。怎么办?怎么办?她要怎么办?她是不是要死了?这么多人,等会儿一人一个拳头她哪儿还有命?!就这么要被打死?马氏想跑,可刚试着站了一下,又重重的跌倒在地上,腿软,骨头软,脚软,浑身的力气好似都丧失了,就是想爬也爬不动,好像精魂被从天灵盖抽了出去,整个人被巨大的恐惧勒着,笼罩着,控制着。
  医师端看了一下黄大胡的神态状况,但见他七窍流血,流的是黑色的淤血,身体半分动不得,又翻看了他嘴,道:“这是中了□□的毒。已是没救了!”
  “□□?!”众人视线都跟探光灯似的投向那郎中,大惊失色。
  赵大赖问道:“方才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中了□□?!”
  郎中道:“这□□见效快,毒性强,刚才有没有吃过什么东西?”
  众人闻言,那白赤赤的探光灯一般的视线都射向马氏,射向那碗汤饭。这黄大胡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过任何东西了!不就吃了她几口汤饭?!马氏脑袋反射性的摇动,任何人在这么剧烈的视线下都无处可遁,无处可躲,就跟暴露在阳光下的潮湿的病菌。
  马氏哆嗦着手直摆手:“我我……不是……不是……我……”
  赵大赖冰冷看了她一眼,把半撒了的饭盒拿给医师:“他刚吃过这个!”
  医师点了点头,问道:“谁有银制的物品?”
  马二道:“我有个锁是银锁!”
  余五道:“我有块二两的银子!”
  医师道:“银子太小,把银锁递给我吧!”
  马二依言把银锁递给了医师,医师拿过来往那汤饭中一蘸,再拿出来,那银子竟变黑了!
  众人皆为惊恐。
  宦老大怒气横生,直蹿的满脸通红,血气,三步并两步上前急冲冲奔到马氏面前,一把拽起她的衣襟:“你这个毒妇!竟拿□□喂俺兄弟吃!我今天不杀了你为我兄弟报仇我就不姓宦!”
  “不错!杀了他!敢当着面毒死俺们兄弟!把她扔到粪坑里给泡个几十天把她给生生毒死!也尝尝是什么感受?!敢明目张胆的毒害我兄弟!真是好本事!”戾气四生,高呼如雷。
  赵大赖那眼里也都是冰凌之气,恶狠狠的戾气!如果他没料错,这饭是要拿给他吃的吧!结果见这么多人在这儿怕他当着众人的面死了,不敢拿来给他,结果没想到的是叫他弟兄给吃了!真是好毒的心肠!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毒的人?毒心毒肺!他赵大赖自认不是心软的人,他杀个人也能不眨眼,可虎毒不食子啊!就算一块冷冰冰的石头捂了那么久也该捂出点温度吧!可这个是他的亲娘啊!亲娘?她为什么要害他?!
  赵大赖道:“等一下!”
  他这一声,马氏跟遇见救命稻草一般,连滚带爬的朝赵大赖扑了过来,满眼都是希冀恳求,望着她的儿子,眼里都是泪水:“大赖,我是你娘啊!你救救我!求求你,一定救救娘!娘好日子才刚刚开始,还没过够哩!你厉害,你是他们的头儿,你救救我……”
  一边说一边哭。
  众人一见这场景脸都黑了,陡的难看起来,要是这时候赵大赖还阻拦他们,他就不是兄弟!那黄大胡就白死了!谁下的手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义愤填膺!义愤不平!他要是敢拦他们,敢为这个不是娘的娘说话他就不配他们叫声哥!这个连着那个高喊道:“哥!你要是认俺们是兄弟的话,就不该拦!她先害死了黄大胡,她活该偿命!”
  “你今天要是拦了的话咱们这兄弟就别做了!不砍死她解不了我心头的一口恨!”
  “这般无法无天?当着咱这么兄弟多人的面就敢直接把俺兄弟给毒死了!老子就从来没碰过这种事儿!她那贱命!打死她都解不了我心头之恨!该他一家子为黄大胡偿命!”
  “你也该想想咱们兄弟情谊,别为着你叫了他声娘就寒了俺们的心!……”
  “……”
  赵大赖声音冷冰冰的,比腊月侵入骨头的寒风还冷,瞟了瑟瑟发抖紧抱着腿满眼祈求他的马氏一眼,心道这世上的事,风水真是轮流转,有他小抱着她的那天,就有她满脸哀求抱着他的那天,赵大赖眼里毫无情义:“我不拦,娘,我只问你一句,你本来是不是想把这汤饭拿给我吃的?”
  众人都是一呆,没人再叫喊,静了下来,什么?是拿给赵大赖吃的?那要害的人原本是赵大赖?!众人都被这话语惊恐住了。
  马氏也被吓着了,眼里掠过心虚,但旋即就哭喊道:“大赖!你也看到了!我这饭本就不是给他吃的!是他抢了过去要吃的!我拦了啊!我抢了啊!可是我拦不住啊!不是我毒他,真不是我毒他!儿啊!你救救娘!娘还有女儿哩!娘还没活够,真不是我害了他……”
  那哭声,真是可怜,嚎的人耳膜疼,压骨压肺。
  答非所问。
  赵大赖听着这个答案,看着她那双眼,一直死死盯着她的眼,那抹心虚被他牢牢捕捉住,语言可以说谎,表情可以说谎,乃至动作可以说谎,但那双眼想要说谎却是极难。
  赵大赖道:“不是给他吃那是给我吃了?”说这句话时从骨头里渗出来的寒意,一层一层,他意识到,他什么都没有了,他曾经可怜的那点希冀、那点自以为是都是幻象,这个人哪儿把他当成儿子?试想,那个跟你十几年没见的人了,没患难过,没互相给予过,她对你有感情?把你当成儿子?可怜他对他娘重重的戒心,一点点的戒备着,可为什么要戒备?若不是你在意这个人,若不是你怕她对你造成感情上的伤害,你为什么戒备她?可可怜的是,跟别人在竞赛,在把她当成对手,可她从来没把你放在心上,他哪有资格跟人比感情?百无一用是深情。
  马氏哭着摇头:“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击鼓传梅花

  可她又找不出辩解的借口来。十分的好笑。
  “不是是什么?!你在饭里特特的下了□□!特特的赶到我这儿来看看我有没有好?!难道你兑了□□大老远的过来是喂狗喂猫吃的吗?!我是怎么着你了你要毒死老子?!”
  赵大赖冷冰冰的看着眼前的人,血缘算的什么?生身算得什么?没缘没分的就是没缘没分!
  赵大赖一脚踹开了马氏,直把他踹的翻倒在地,马氏哀哀哭泣:“不是我要毒你,不是我?你是我儿啊!我就是再坏的心肠怎么会想着去害你,你就让他们放过我,你就原谅娘一回吧……”
  不是她那就是她丈夫了?赵大赖两步回到屋子里,片刻后拿了刀棒出来,指着地上的女人吼道:“随你们怎么把她给弄死!他不是我娘!另我要去马家把马家一家都给砍了,哪个敢跟我去?!”
  不是没听到说马国罴敢对他娘子生出妄想,砍了他的心早有了!现如今他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也没什么好牵挂的,你对我不仁,我对你不义,你要害我,我砍了你连带你的心头肉!公平的很!
  马氏一听要砍她一家浑身抖的跟筛糠,可没一个人管她!
  赵大赖这一问,应声激烈,但也不是全部,还是那七八个,其他人都是要过日子的,谁要缠上人命官司?这七八个是刀尖舔血过来的,是不要命的,一听杀人不但不发怯,倒是兴奋的很。
  个个拾了棍子拿了刀棒跟着赵大赖身后出了门去。
  ……
  ……
  并上被杀的丫鬟小厮,一连共出了十条人命。可谓是青州府的大命案。
  街头巷尾无不谈论此事。
  也该曲进才倒霉,这刚上青州任知府,还没做几天,油水一点没捞着,先碰上巡按大人下来督查,做官的人心惶惶,不但没油水,还把原先在同知州任上捞的油水给散尽了,巡按刚走,还没歇着几天,自己身上的病也没好利索,又碰上这么一桩人命大案,报到上级,被严厉要求一月侦破,也是够焦头烂额的了。
  好在这件事易破,或者说没什么好破的,根本不需要破,因为曲进才已经有栽赃陷害的对象了,赵大赖。好容易逮着的机会,管他是不是,他都会趁机把他给弄死,况且有两条人命都是出现在他家里的,就是他想洗脱嫌疑他也洗不掉。
  赵大赖本是有机会逃出去的,他杀完人立即逃也逃得出青州府。可他突然想到计氏还没有安置,她没了丈夫,家中就剩了她一人,以后还怎么活,于是又匆匆回来把瓦舍给卖了,要安置计氏,另把计软生前喜爱的东西给贴身放置了,预备带走,这么个档子,有人发现了,报了案,赵大赖并着其他许多人被逮进衙门。这么一桩人命大案,牵扯上的人又都是往日里欺压他们的无赖恶徒,赶来看的人如同过江之鲫,都是来看好戏的。
  这桩案子连审了七天,直审到了腊月中旬,其中赵大赖被严刑逼供,最终的结果是洗脱了众人嫌疑,独自承担了一切罪责。被判死刑,定于明年春执行。青州府百姓一看案子处置结果,无不拍手称快,都叹新任的知府是个清官,为青州除去了当地一害。只差聚在一处相互庆贺了。
  腊月中旬,天上又落了雪,下了一天半才刚刚有停的架势,世界是银装素裹的,白茫茫的覆盖着,挥洒着,将聚闲堂装扮的比往常更美的天人合一。
  沈荆戴了个斗笠踏着乱琼碎玉,往计软住的院落里来,往日里这处院落里花木幽森,显得阴沉沉的,今日叫积雪一盖,那枝子承受不住重量,咔嚓一声,木枝折了,蓬松的雪亦落了一地,掀起一片似烟似雾。再叫风一裹,如同琼花四散。
  沈荆在雪雾中眯了眯眼,感到雪气扑面而来,似潮湿似干燥,脚步微滞了一下又穿过小径,往启开门的屋子走来。
  计软没什么事,大雪天里,半伏在几前看丫鬟焚香祷告,片刻就满室幽香,计软做不来这高门大户的雅事,甚至才来的几天还觉得这香气不好闻,干干净净的空气她以前想闻都闻不到,郁闷空气被这香气给糟蹋了。但现在闻久了也习惯了,甚至能感到一丝享受在里面,尤其是吃茶的时候、冥想的时候。
  正看的入神,突听到脚步声进了门来,计软一抬眉,觑见沈荆戴了个乌青色的斗笠,身上倒没穿蓑衣,穿着件银鼠短袄,罩了个雅青色的鹤氅,穿的倒甚是厚实,但不嫌臃肿,反觉好看,计软抬了抬眉:“兄今日不是要处理事务?怎有空闲过来?”  
  沈荆被小厮服侍着将斗笠给取了下来,他自己又把外套的那件鹤氅给脱了,递给小厮,道:“处理完手头事务,看窗外大雪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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